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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天子戲嬌奴 第一章

作者︰葉霓

鳳凰谷

範攸攸手提竹籃,在深谷的水洞處采擷各式藥草,她心里擔憂著師父的病;希望能快些將所需的五味藥材搜集齊全。雖然石滑泥濘,她的繡花鞋上沾滿泥土,卻一點也沒打擊她的信心,仍在這深谷深處找尋最不易采的紅葛。

辦葛生長在深水里,倘若一個不小心,極可能跌落水中,除非熟悉水性,很少人會冒生命危險去采摘。

攸攸不諳水性,更不會游泳,但為了救師父,她還是願意一試。

遠遠地她看見對岸的溪底長了株紅葛,她眼楮登時一亮,只要能涉水到對岸,它就是她的了。

她將竹籃吊在樹枝上,月兌下繡花鞋,一手撩高裙擺,赤腳涉水而行。

她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走,溪水不深,只到她的大腿處,如果一直維持這樣的深度,要采到紅葛並非難事了。偏偏在她失神之際,腳了個踏空,整個人登對往下陷,驚得攸攸大喊救命。

但鳳凰谷里除了她和師父外並無旁人,攸攸喊了數聲後便住口,因為能救她的只有自己了。

此時水深已及她喉處,她小心踩著溪底的軟泥,緩慢的移動步伐。她幾乎是一寸寸挪移身體,好不容易她終于抓到了紅葛,輕巧地摘下它。

攸攸緊抓著紅葛,又照著原路折返。或許是天助她吧,腳底的軟泥不再下陷,她非常順利地上了岸。

她趕緊用手擰吧裙擺,穿好繡花鞋,拎起竹籃不敢稍緩地快步返回居住的木屋。

〞師父、師父,您看我摘到了什麼,全是替您治病的上等藥材。〞

攸攸離木屋還有一段距離,清脆的聲音已傳進屋內。

一位骨瘦如柴的婦人靠坐在床上,臉上揚起虛弱的笑,笑看攸攸雀躍的模樣。〞瞧你全身濕透了……咳!憊不去換件衣裳,咳咳……〞

才說不到兩句話,她已咳得全身無力。

〞師父您別說話。看看這些藥材對不對?〞攸攸伸手輕拍她的背,拿起竹籃內的藥草讓她過目。

熬人仔細看了看,〞很好,你的醫術已不在我之下了…咳咳!〞

〞真的?!那您等會兒,我這就去煎藥。〞

攸攸才剛站起身,卻被婦人喊住。〞攸攸,別忙了。〞

〞為什麼?〞她定在原地,看著她師父那張愈來愈蒼白枯槁的臉,仿佛已預知了什麼,卻又不願相信〞

師父,我很快的,您等一會兒就好。〞

〞你知道師父的意思,對不對?〞

〞師父……〞

攸攸忍不住流下淚來,她從小無父無母,師父在溪邊撿到她。這些年來她與師父相依為命,如果師父有個萬一,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佯裝堅強地笑了笑,顫聲道︰〞您不會有事的,攸攸采了可救命的藥草,您的病很快就能痊愈的。〞

〞來…來不及了、…咳……〞婦人說著,再次重咳了起來。

攸攸連忙拍她的背,幫她順順氣。

〞是攸攸不好,攸攸笨,到現在才找到這五味藥材,是我害了師父……〞她抽抽噎噎地自責。〞您撐∼會兒,我去去就來。〞

師父不僅是她的救命恩人,還扶養她長大又教她醫術,這樣的恩情她卻無以為報。

以往她總是貪玩不肯好好學,直到師父病了,不能與她開心說笑,也不能和她一塊去采藥,她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不懂事。

師父一直不肯說出病因,也不願告訴她治病的藥材是那些。她知道師父是拿自己的命考驗她,于是她找出所有的醫書,開始從頭鑽研,只是待她找出病因、知道藥方時,卻已來不及了。

是她害了師父,是她的愚蠢害了師父!

〞不用了,師父會如此並不是你的錯,是我曾做錯一件事,我自願讓上蒼懲罰,只是苦了你,唉!〞她嘆了口氣,伸手輕撫徒兒的秀發,〞攸攸……〞

〞師父。〞她盈滿淚水的大眼緊盯著婦人。

〞從今以後你得替師父完成行醫濟世的志願。〞

〞我…我行嗎?〞憑她那三腳貓的醫術,連自己的師父都救不了,哪能救世人?師父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可以,你天資聰敏,只是沒開竅罷了。只是沒開竅,只要潛心多做藥理的研究,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說著,她由枕布中掏出一封信,〞這是埋在師父心中長達二十四年的秘密,要由你去為師父贖罪。〞

攸攸怯怯地接過信。

〞記住,等天上的-眉文星-隕落時才能拆開它。〞

〞是。〞攸攸看著她,發現她師父雙眸生輝,臉色陡變紅潤,看似好轉些了。她大喜過︰〞師父,瞧您好像有些氣力了,我這就去煎藥。〞

熬人按住她的小手,微笑道︰〞你是醫者,難道不知道回光返照的意思?〞

〞師父!不!〞攸攸捂住嘴,瞠大杏眼,差點嚎啕出聲。

〞別激動,我……咳……這是人生必走的一條路,想開點就沒什麼了。〞婦人露出了笑容,漸漸閉上雙眼。

〞師父、師父!〞

攸攸突覺不妙,縴指按著她師父的脈門,凝神診脈了半晌,但指下未傳來絲毫的脈動。

〞不,不會的——"攸攸慌亂地直搖頭,最後俯趴在婦人身上痛哭失聲。

她是個被遺棄的孤兒,如今最親的師父離她而去,這漫長人生她又能將心交于誰才不會再有分離之苦?

天!她不要再嘗到生離死別的滋味了。

懊痛、好痛啊……〞姬光,你這個子下得不錯,快把我的路堵死了。〞

開口說話的男子,眯起眼盯著坐在對面瘦弱蒼白的男人。他那帶笑的容顏淡化他的冷傲,渾身散發著一股尊貴之氣。

〞但你還是溜出我的包圍。〞姬光淺淺∼笑,斯文白皙的臉龐帶著抹精悍。

卑語方歇,他又落下一子,眼神的亮地看向對座男子。

〞看樣子,你準備將我遇到絕境了。〞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深,手里的棋子緩緩落在棋盤上,情勢立刻大逆轉。

〞哎呀!失策,又讓你奪得先機。軫懷,看你成天忙得不可開交,想不到你的棋藝一點也沒退步啊!〞姬光搖頭大嘆。

〞哪兒的話,若非你病體微恙,我怎麼贏得了你,〞軫懷嘴角勾勒一絲笑容,一對深邃的黑眸灼灼發亮。

〞快別這麼說,我可擔待不起。〞姬光輕揚嘴角,溫和的笑容讓人覺得舒服極了。

軫懷揚揚眉.〞我說的可是實話。〞

〞要不要再來一盤?這次咱們得拿出實力來。〞

〞不了,我看你臉色發白,還是好好歇著吧。〞軫懷笑意盎然,催促道︰〞還不快回床上躺著,改天等病懊了,我會陪你下個夠。〞

〞成天躺著,連太陽都不敢曬,我看起來簡直白得像鬼,照鏡子都會被自己的鬼模樣嚇一跳。〞姬光冷冷一哼,語氣帶著股濃濃的自嘲。

〞白面書生不就像你這樣。〞軫懷搖搖手指,不喜歡他這種喪氣的語氣。

他們倆從小一塊長大,感情甚篤,並約好只要軫懷沒撒手長辭,姬光就不能駕鶴西歸;一人沒死之前,另∼人也得好好活著。

〞是啊!像極了白無常。〞

〞快別這麼說,你福大命大不會死的。〞軫懷瞪了他一眼。

〞那可得托你的福。〞姬光干笑道。他的病自出生便跟著他了,他早習以為常了。

軫懷搖了搖頭,〞別想這些,咱們這趟出門可是來游山玩水,順便尋訪名醫,你的病一定有救。〞

〞但願。〞姬光甩甩頭,撇開這惱人的話題。〞對了,我們到哪兒了?〞

軫懷走到窗口,望向外頭景致,〞應該是杭州了。〞

此刻他們是在一艘畫肪上,船身緩慢前行,讓人盡情欣賞兩岸秀麗風光。

不久,一名隨從叩門而八,恭謹道︰〞啟稟皇上,已到杭州,可準備上岸了。〞

姬光點頭示意,〞以後叫我公子,別再皇上皇上的叫。〞

〞是。〞

〞對了,焦護衛,西湖可就在附近?〞軫懷問道。

〞呃∼稟婁公子,沒錯。就在附近。"

〞好,沒你的事,下去吧。〞他單手一揮,據傲的氣勢比姬光更甚。焦陽瑟縮了下,立即退下。

〞西湖風光極美,想不想去看看?〞軫懷轉首探問。

〞身體不好,還是算了吧。〞姬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後悔?〞

軫懷邪肆一笑,悠哉地看著他臉上那抹遲疑的神情。

〞你知道我關在它生這麼久,好不容易能出來走走,當然想去聞名已久的西湖看看,可是我這種身體只是麻煩。〞

姬光嘆口氣,郁悶緩緩襲上心頭,宮內生活雖富裕,但對他而言是一種無法解月兌的枷鎖。

他體質贏弱,終日與各式藥物為伍,這次好不容易在軫懷的陪伴下出宮,來到南方尋幽訪勝,順便探查民情,他又怎會不希望去西湖擷取美麗的回憶?

只是他隨時可能發病,實在不願成為軫懷的累贅。

〞一點也不麻煩,我可以推竹輪椅帶你四處逛逛,就和在宮里一樣。〞軫懷搖搖手中的扇子,眼中淨是對美景的期望。

他又何嘗不是在宮里待入了,此次有機會出它,恨不得在最短的時間里看遍所有美景。

〞可是。"

〞別再可是了,走吧。〞

軫懷輕松地將他抱上竹輪椅,推出船艙。

一上岸,軫懷與姬光就在岸邊欣賞這片靜溫宜人的湖光水色。

西湖波面如鏡、水光雲影,楊柳垂岸、綠葉扶疏,真是一幅美好的旖旎風光。

〞軫懷,你說住在江南的人是不是都是好人?〞姬光沒頭沒腦的問。

〞好人?你怎會這麼問?〞軫懷好笑地看著他。

〞難道不是?這里明明就是人間仙境,住在這兒的人肯定有副好心腸,才能得到上天的賞賜。〞

〞照你的意思,咱們不都是壞人了。〞軫懷挑起眉訕笑道。

〞我們常年待在宮里,日子過得無聊透頂,而且我更慘,我少了別人哪兒也去不了。唉,我必是前輩子造了孽。〞姬光神情落寞的說。

〞那麼我們上輩子定是打家劫舍的山寨頭子了,你是大寨主,我是二寨主。〞

軫懷就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輕松化解順光的憂慮,姬光常想或許這輩子是離不開他;而軫懷也當他是最可靠的朋友,自然也不會離開他。

〞得了,寨主不會像我這樣,弱不禁風,連只螞蟻也踩不死。〞姬光搖搖頭,想起自己贏弱的病體,浦揚起的笑容霎時侵住。

〞你——"軫懷想安慰他卻被打斷。

〞你別理我,再過去是階梯我上不去的,你自己去逛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四周都是護衛,我不會有事的。〞

姬光天生有股傲氣,不喜歡帶給別人麻煩,尤其是軫懷。

〞你說什麼笑話,我怎可能丟下你不管。〞軫懷以扇柄敲了敲他的肩,一臉不豫之色。

〞你不懂,我不想……呃!〞姬光話還未說完,突地喉頭哽硬,登時喘不過氣來。

〞怎麼了?〞軫懷眉一檸,伸指點了他的期門穴,舒緩他胸口的郁氣,揚聲喊道︰〞焦護衛!〞

焦陽迅速沖了過來。〞皇…婁公子,公子怎麼了?〞

〞快去請御醫。〞軫懷冷著聲道。

〞可是御醫沒隨船而來。〞

〞怎麼回事?〞他目光銳利的看著焦陽。

〞御醫昨晚瀉肚子,今早無法下床。老人家禁不起長途折騰,所以留在客棧休息。〞焦陽抖著聲音回答。

〞怎麼不早說?"

"屬下心想公子已好久沒發病了,應該…〞

〞算了,快去四處找找看可有大夫。〞

〞是。〞焦陽快速離去。

範攸攸頭帶白紗斗笠從他們身邊走過。自從她師父過世後,她即用心鑽研醫理,也听從師父遺訓,立志行醫濟世。因此她離開鳳凰谷,四處找尋各種珍貴藥材。

彬許是習醫者的習性使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膠著在面色蒼白的姬光身上。她看出這名坐在竹輪椅上的男子病體違和,有生命危險,便不假思索的邁步走向他。

〞站住!〞

她才剛靠近一步,一旁的護衛立刻出聲喝止。

〞你是誰?我們家公子在那,你不能過去。〞

〞你們再耽誤時間,他就沒救了。〞她冷冷他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讓開,讓她過來。〞軫懷突然開口道。打這女子一出現,他就注意到她了,雖然無法透過白紗看清她的長相,不過由窈窕的身段看來,她應該長得不錯。

〞是。〞護衛連忙讓開身。

攸攸舉步走上前,執起姬光的手,探其脈息。片刻後,她從隨身攜帶的褡煉中拿出一個布包攤開,里頭放了十數很長短不一的銀針。

她抽出幾根銀針,迅速插入他身上幾處穴位,而後又在他的人中處一掐,不一會兒工夫姬光氣息漸穩,慢慢睜開了眼。

〞姬光,你還好吧?〞軫懷十分佩服地高明的醫術。

〞我又出狀況了?〞姬光無奈的問道。

〞你現在覺得如何?〞

姬光試著深吸口氣,眉頭突地舒展開來,〞咦,怎麼不一樣了?好像好多了,氣也順暢不少。〞

〞看來你今天運氣不錯,找對良醫了,不枉我們出這趟遠門。〞軫懷大笑,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攸攸。

他很好奇,這女子究竟生成何等面貌,居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懊不會真的生得其貌不揚吧?

〞是這位姑娘救了我?姬光看向一旁的攸攸。

攸攸微微頜首,〞這位公子,你身染重疾,又拖了太久,以後還是少出門吹風。告辭。〞

傍了一句忠告後,她整了整斗笠轉身就走。

〞姑娘請留步。能否再訪問一下,依你看我這朋友的病情如何?〞軫懷喊住她,臉上表情帶著戲謔。

她轉過身于,蹙了下眉道︰〞他這個疾要好好調理才有機會治愈,否則只剩不到三年的壽命。〞

這話一出口,軫懷與姬光同時愣住。軫懷又開口問︰〞既是如此,希望姑娘能留下來為他治療,直到他痊愈為上。〞

〞我四處行醫,只救貧苦人家。看兩位分子在著華麗,氣度雍容儒雅,自然可以找到醫術高明的大夫。不過,剛才我替那位分子把了脈象,他平日補品食用大多,以致阻礙氣血逆流,若改吃些素菜會好些。〞

攸攸悅耳的聲音徐徐滑過軫懷耳膜令他大感舒暢。與宮中那些嬪妃嬌柔做作的聲音大相徑庭,使他對她產生了莫大興趣。

〞你真不簡單,我天天要吃一堆補品,都快、膩死了。〞

姬光對她佩服到了極點,想不到江南不僅風光好,就連女子都這般不簡單。

〞我們重金禮聘你如何?〞他怎能讓她這麼離去,他還要靠她救命啊!

攸攸搖搖頭,正想轉身離去,軫懷溫潤的嗓音再次響起。

〞若姑娘願教我這位朋友,我當資助你任何有關醫術研究上的需求。〞

他看出她志在學醫救世,拿金錢誘惑根本沒用。

攸攸聞言,微蹙眉的沉思。的確,以她目前的情況而言,無論人力或財力都有限,有時想翻山越嶺到更險峻的地方去找藥材,卻礙于女子柔弱的體能與單薄的財力,根本無法完成。

這名男子的提議著實令她心動。

〞怎麼樣?考慮得如何?〞軫懷挑高濃眉,似笑非笑地問。

〞好,我會盡力醫治他,能不能好就看他的造化了。〞她終究拗不過他的利誘,答應了他。

〞一言為定。〞

軫懷一行人在杭州落腳,下榻來福客棧。

攸攸自然跟著他們,為治療上的方便,她住在姬光隔壁的客房,而軫懷則往在對面。

罷過二更天,她收拾好醫書準備就寢,突然響起敲門聲。

〞誰?〞她立即拿起斗笠戴上。

〞軫懷。〞低沉的嗓音伴隨著笑聲傳來。

〞婁公子,這麼晚了,有事嗎?〞坦白說,攸攸對他們的身分感到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會有一干護衛隨行.看他們的打扮穿著定是非富則貴之輩。

〞向你請教一下姬光的病情。不知範姑娘是否方便?〞

軫懷客氣有禮的口氣,讓攸攸不知該如何拒絕。自小在鳳凰谷中長大的地,幾乎不曾與外人接觸,根本不知如何拒絕地人,因此一出谷,她的美貌立即引來不少麻煩讓她疲于應付,最後她索性戴上斗笠,雖不方便,但也少了一些覬覦她美色的男人糾纏。

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將門打開。

軫懷見了她,揚起濃眉調侃道︰〞真是奇怪,難道姑娘晚上睡覺也戴著這頂斗笠?〞她別開臉,不喜歡他這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好像很冷漠,我沒看過像你這種女人,真是乏味。〞他嘲弄的撤撤嘴。

攸攸臉色一沉,冷冷地回道︰〞你是來聊天還是來詢問你朋友的病情?如果只是無聊的話,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嘖、嘖、嘖,脾氣倒不小。〞他逕自走進房里坐在椅子上,伸手想倒杯水,卻發現壺里連一滴水也沒有。

〞你不喝水嗎?我去叫店小二拿壺水來。〞他站起身熱心的說。

〞不用。〞她不耐煩地拒絕。

〞火氣干嘛那麼大?我是好心呀!〞軫懷輕輕蹙眉,朝她露出一抹帶著挑釁的微笑。

〞不需要,請你出去。〞

攸攸將門打開,白紗下的容顏布滿了不悅。她對病人有耐性,但對無賴的男人就沒了冷靜的能力。

彬許是她看錯了,他並非如她所想的儒雅人士,充其量只是個衣冠楚楚的無聊男子!

〞奇怪了,我向來都是讓女人趨之苦鴦,怎麼一遇上你,我就變得這麼不可取啊!〞他性感的薄唇彎成一道迷人的弧度,伸手將門關上,讓她錯愕不已。

〞你——"攸攸被他輕浮的態度氣得微微發顫。

〞敝性婁,名軫懷,你喊我軫懷就行了,這樣比較親切。"他露出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你走,我不歡迎你。〞他簡直比無賴還無賴!

軫懷突然斂起笑容,〞讓我看看你的模樣,我就會離開。〞

不待她拒絕,他長臂一伸掀掉她頭上的斗笠。

〞啊!〞攸攸一時不察,斗笠被他輕易掀掉。原來他不僅無賴還霸道至極!

軫懷微眯起眼,目光緊緊鎖在她那張粉雕玉琢。不染塵煙的鵝蛋臉上。

〞我終于明白你為何要戴斗笠了。〞

他嘴角揚起了然的笑意,指尖輕輕劃過她完美無暇的嬌顏,最後扣住她縴柔的下顎。

她急忙閃開,卻躲不過他霸道的扼制。〞請你放手!〞

〞不放。"

〞你——"攸攸冷眼與他對望,媚顏薄艾慍意。

〞如果你把表情放柔一點,別那麼冷淡強硬,會更美。〞他一雙勾魂眼不停在她的俏容上校巡,笑得有點邪扭。

〞婁公子,剛剛你說只要見了我的模樣就會離開,現在請你立刻離開我房間。〞她掙開他的大手,再次將門打開,指著門外道。

〞何必那麼無情呢?〞

軫懷帶笑的俊顏透著三分邪謔,舉步走近她,將她慌張的表情收入眼中。

攸攸一向對男人保持距離以求自身安全,但今天她卻失策了,想不到他竟是如此蠻橫,無理。

〞那你說,留在這兒究竟要做什麼?〞

〞我剛剛不是說了,請教姬光的病情。他在她身前站定,微挑挑眉,悠然一笑。

他的笑意讓她的心猛地一震,連忙繞過他走到另一側,冷淡道︰〞他的病情已經惡化,需要長時間的療養,從最基本根除病源,才有可能痊愈。你非醫者,我若說得再深入你也不懂,就這樣了。〞

軫懷咧嘴一笑.長指點了點鼻翼,〞沒錯,我是不懂,但至少我懂得其中一點就行了。〞

〞什麼?〞她疑惑地凝視他。

〞我只要懂得你得與我們同行一段好長的時光,你說對不對,嗯?〞

他一個箭步靠近她,以扇柄抬起她的下顎,直視她的雙眼。

攸攸別開臉,不悅地低吼︰〞請你不要動手動腳行嗎?〞

〞不動手不動腳,那該如何?〞他佯裝∼副懵懂樣。

〞只要動口就行了。〞她戒備地瞪視他。

〞喔,動口是嗎?〞軫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語調雖輕柔,但不難听出夾雜在其中的暖昧。

攸攸膛大眸子,心里的疑問尚未間出口,他已一手緊範住她小巧的下巴,狠猛地封住她微張的嬌唇。

〞晤!〞她大吃一驚,等意會到他對她做了什麼時,卻怎麼也推不開他。

軫懷放肆地以舌挑逗著她,技巧地撬開她緊閉的**,饑渴的舌尖竄入她口中,與她柔軟的唇舌糾纏,一步步把她的驚駭提升到最高點,以自我的滿足玩弄著她的單純。

片刻後,他猛地撤開,雙眸緊盯著她紅透的臉蛋,對她生澀又發窘的模樣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震撼。

〞你的滋味不錯。〞他舌忝了舌忝唇,露出霸氣的笑容。

〞你給我走!〞攸攸滿月復屈辱的低吼。

〞我如果不走呢?〞

〞好,那我走!〞她忿忿地走到床頭拿起包袱,撿起地上的斗笠準備離去。

〞你以為你走得掉嗎?這間客棧里里外外我全派了人看守,除非姬光身體痊愈,否則你不準走。還有,別再戴這種東西,遮住自己美麗的容貌,看了真礙眼。〞

軫懷眼光陰鴛地眯起,抽走她手中的斗笠,漾出一抹得意訕笑後,搖著扇子漲灑離去。

攸攸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找回心神,她立即抓著包袱往外走,才到樓梯口就被焦陽攔下,這時她終于明白自己無緣無故陷入一場無法掙月兌的陷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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