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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 第五章

作者︰于澄澄

埃微來到苑閣七天了,她每逃詡吃得很飽,早早入睡,晚晚起床,表現得十足快樂開心,她要讓藍斯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希罕他,都巴著他不放。她在這個其他女人望之卻步的冷宮里高興的不得了,在這里她自由自在的,不用看他的臉色,反正她本來就不願待在他身邊,這樣一來反而更好。

這天傍晚海微正在樹下散步,忽然听到前方有騷動的聲音,她趨前察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放開我!歐丁你這個混蛋,我叫你放開我听到沒?到底要把我帶到哪里去嘛?」歐丁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地抓著一個女孩子,正往內廊里走去。

「藍雅小姐,我也不想抓著你,可是我一放手,你肯定又會跑掉,為了我的腦袋著想,我還是抓著你比較好。」歐丁說道。

「我不會跑的啦!你抓得我的手好痛……」藍雅一副淒楚的模樣。

歐丁對藍雅搖搖頭,「我想如果小姐的記性不差的話,該記得上次就是因為小姐的一句話放了小姐,害我被關在水牢里三天,我這次不會這麼笨了。」這個藍雅鬼點子特多,上次被她給騙了,幸好藍斯從寬處理,要是他這次又不小心把藍雅給放了,他就得提頭去見藍斯了。

「你就這麼怕他嗎?難道你不怕我在他面前反告你一狀?」她真倒霉,好不容易逃出去,都還沒有玩夠就被抓了回來,真沒意思!

「呵呵呵!王上他不會相信的。」

藍雅說不動歐丁,只好任由他將自己抓進屋子里。歐丁不理會藍雅的叫喊,將門從外面鎖上。「開開門啊!我肚子餓了,有沒有東西好吃啊?你們不會是想活活餓死我吧?要是我死了,費茲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喂!喂……歐董…」藍雅氣死了,每一次被抓回來都被關在苑閣,這里是冷宮,她既非妃也非後,憑什麼把她關在這里?

「你真的肚子很餓嗎?」海微不知道她是誰,也沒在宴會上看過她,她會不會也是被藍斯抓來的?

听到有人聲,藍雅趕緊貼著們喊道︰「對啊!對啊!我肚子好餓,自從被歐丁抓來這里後,我就沒有吃任何東西,我的肚子餓死了,好心的姐姐,你可不可以拿點東西給我吃?」說不定她這次可以順利跑出去哦!

「好!你等一等,我去拿給你吃。」

埃微跑去廠房拿了一些吃剩的糕點又跑回來。

「但是我要怎麼拿給你吃呢?」海微看向這個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門又被上了鎖,她本來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慘的人,想不到還有人比她更慘,被關在這種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一定更痛苦。

「這里有一個小窗戶,從這里拿給我。」里面的藍雅叫道。

「小窗戶?」海微仔細瞧了瞧,看向一旁被茂密樹葉遮住的地方,果然有一個小窗子。「看到了!我把東西拿過來了,你快點接祝」「謝謝你!你真是我看過最好心的人了。」看到海微遞過來的精美糕點,藍雅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這不算什麼!我也只能幫這個忙而已。」

「這就足夠了,有你在,至少我不會餓死!」藍雅一邊狠吞虎咽,一邊對著門外的海微說。

「放心吧!到了用餐時間,我一定會帶東西來給你吃,不會讓你餓著的,你慢慢吃吧!」

「等一等!你不要走好不好?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好無聊呢!」藍雅吃飽了,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吃東西真是人間最大的享受,本來她正坐在飯館里準備好好大坑阡頤一番,誰知道竟踫到歐丁那個大老粗,二話不說就直接把她往外拖,然後直奔苑閣,也不問她肚子餓不餓。要是費茲一定會先對她噓寒問暖一番才會開罵。

想到費茲,藍雅心里一陣溫暖,她玩也玩夠了,新奇的東西也看完了,她好想費茲,不過,費茲應該在路上了,只要他知道她在這里,一定會飛快地來接她,雖然回去少不了一頓罵,但是總比在這里被藍斯欺負好。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你是怎麼被抓來這里的?」海微問著藍雅。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被抓到了,不過,我倒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不管我跑到哪里,藍斯都有辦法找得到我?我這次特地變裝,還是被抓了回來……」藍雅滔滔不絕地開始說她的探險史,說到得意處還開心的笑出聲,海微這才知道原來她是藍斯遠嫁神國的妹妹,難怪自己在宮里從來沒有看過她。

知道他們是兄妹關系,海微心里竟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的情緒,他們是什麼關系與她何干?她又何必去在乎?

埃微說不出為什麼先前的沉重感,在听到她是他妹妹之後竟沒來由地消失,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心虛起來,她到底在在乎什麼?她是不是藍斯的妹妹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藍雅說得真是盡興,從來就沒有人想听她說她的冒險故事,藍斯是根冰柱,見到她就叫她閉嘴;而費茲雖然比藍斯好,但是一听到她說的冒險故事,免不了又把舊賬拿出來叨念一次,只有這個門外的女孩會安安靜靜地听她說。

咦?她從頭到房都沒有出聲,會不會听得太無聊睡著了?還是人根本就已經走了?「你還在嗎?我是不是說得太長了,你听得不耐煩了?」

「沒有,我沒有睡著,你說得很好。」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說得很好嗎?這是第一次有人夸獎我耶!真的太謝謝你了!」

他們真的是兄妹嗎?怎麼給人的感覺差這麼多?一個像嚴冬里的寒冰,一個卻像春日的溫暖陽光。

「對了!我說了那麼久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藍雅,你呢?」

「我叫海微,是從霧國來的。」

「你怎麼會到這里來?你知道這里是冷宮嗎?一般的女人是不會到這里來的。」藍雅不記得哥哥身旁有這麼溫柔、好心的女人。

「你真的想听嗎?」海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把藍斯對她所做的事說出來,她是他妹妹、想必對于這種事很習以為常吧?

「我當然想听,我那個有著惡魔稱號的哥哥什麼事做不出來?我有時都覺得有這種哥哥丟臉死了,所以我才會這麼早嫁,就是看不慣他。」

「是嗎?但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能幫我。」海微還是很猶豫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但就算說出來又有什麼用?她也幫不了她的忙。

「那可說不定,就算我幫不了忙,我還有在神國的丈夫可以求助,他人應該快到了。」

「好吧!」海微心念一轉,說不定藍雅可以幫忙放了大個兒他們。

于是海微將自己怎麼來到亞薩國,又怎麼被抓到這里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給藍雅听。

藍雅听得驚怒交加,她實在不敢相信,她的哥哥竟然這麼可惡,連一個弱女子都欺負,原本她還以為藍斯的壞只用在對付敵人,想不到……他竟然為了沒有事先提出申請,就把善良又手無寸鐵的人殺了,還公然強擄一個柔弱的女子回宮,這……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說完了,事情經過就是這樣。」海微淡淡的說,听到里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想!他們是兄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怪自己的親人。看看時候也不早了,正要起身準備回去的海微,突然听到里面傳來一陣尖叫聲。

埃微對著門里緊張地敲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藹—」藍雅在里頭大叫,她氣死了!不但氣還覺得很丟臉,她怎麼會有一個做盡鋇事的哥哥?以後她哪有臉出去見人啊?

「發生什麼事了?」海微在外面緊張地道。

餅了許久藍雅才開口,「對不起!我替我哥哥對你道歉,雖然光是說也沒什麼用,但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我想你一定很討厭我,也很後悔拿東西給我吃吧?」藍雅難過的說。

「其實一切都無所謂了,要不是牢里還有一些人被關著,要不是為了霧國的老百姓,我想我早就自我了給了。其實只要別想太多,一天天的過下去,也未必不能過日子。」海微平靜的說道。

「那不就跟活死人差不多嗎?我真的覺得好愧對你,你是這麼善良,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藍雅嘆道。

「算了!真的沒關系,這一切也不是你的錯。」海微搖搖頭說道。

「不行!不能這樣就算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的。」藍雅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算了」,愈是不能做、愈是做不到的事,她就愈要踫。

「你現在連自己都幫不了了,又如何幫我?你有這份心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要從這里出去很簡單,但是需要你幫一個小小的忙。」藍雅露出得意的笑容,世界上沒什麼地方關得住她的,只要她想出去,誰也擋不了!

「這樣真的好嗎?」

「你盡避照我的話做。」

「可是……萬一被發現……」

「你放一百個心,我是藍斯的妹妹,別說沒人敢對我怎麼樣,就連我哥哥也不敢對我怎麼樣的,更何況我還有神國國王可以靠,誰敢動我?你照我說的去做就對了!」

「可是……」

「哎呀!你別可是來可是去了,你到底要不要救牢里的那些人啊?你記住我說的話,就這樣決定!有人來了,坑阢起來!」藍雅透過小窗戶,看見歐丁手里拿著食物正朝這個方向而來。

歐丁走近房間,對著里頭叫道︰「公主,我帶食物來給你吃了,昨夜一夜沒吃,你的肚子一定很餓吧?不要怪我,不是我不拿東西給你吃,這是王上的意思,我也不過是听命行事。」

奇怪了!怎麼對里頭叫了老半天也沒回答,該不會是還在睡吧!這不可能啊!以他對藍雅的了解,不管多累,就算是睡著,只要聞到食物的味道,她馬上就會跳起來。

察覺到有點不對勁,歐了用力地拍著門,「公主,我送食物來了,公主……」歐丁貼著門,忽然听到里頭傳來細微的申吟聲,「好痛……好痛啊!」

「公主,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不會吧!鮑主一向身體健康、能吃能睡,怎麼會突然就生病了?「好痛……我肚子好痛……」不對!愈听愈不對勁,公主會不會是真的病了?歐丁猶豫著要不要開門,這個公主一向鬼靈精怪,難保她不會故意裝病,好逼他開門讓她逃出去!

「公主!你肚子痛可能是沒吃東西的關系,只要吃了東西,就不會痛了。」歐丁說完就把食物端到小窗戶前,等著藍雅伸手來接。

這時歐丁蚌然看到一只滿是鮮血的小手,他嚇了一大跳。「公主,你怎麼流血了?」

如果公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不但要被藍斯責罰,連神國國王費茲也會找他算賬,天啊!扁是用想的就令人發抖了。

「公主!你等等,我馬上把門打開。」

歐丁一進門就看到藍雅滿身鮮血、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歐丁頓時慌了手腳,他趨前檢現藍雅,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藍雅身上,根本沒有發覺海微正拿著一根木棍,慢慢地靠近他。

當歐丁察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海微拿著木棍結結實實地往他頭上用力敲下去,歐丁瞬間倒地。

這時躺在地上的藍雅張開了眼楮。「哈哈!歐丁真是個笨蛋,我就說一定會成功吧!我們快走!歐丁沒有回去,藍斯很快就會發覺的,我們的時間不多,趕快走吧!」

藍雅帶著海微大搖大擺地站在獄長辦公處,獄長正討好地遞茶水給她們喝。

「公主,不是我不放人,只是王上有令,不能隨意放走人犯,況且沒有王上的命令,我們也不敢隨隨便便就把人犯給放了,請公主諒解。」

藍雅挑著眉不以為然地看著獄長,她的這種神情倒是跟藍斯如出一轍,真不愧是兄妹,一個是無情、一個是刁鑽,要是他們聯手,這世界不大亂才怪!

「你的意思是說,你怕王上,我這個公主說話,你就可以當放屁了?」

「不是這樣的,公主你誤會了,實在是小的職責所在,不能放人,要是沒有王上的命令隨便放人,小的可是會沒命的。」獄長對藍雅跪了下來,磕頭求饒。

埃微看到這種情形,拉拉藍雅的衣服,小聲地說︰「算了啦!我不想再有人因為這事被處罰,我們還是走吧!」

藍雅白了海微一眼,「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你不要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就放棄好不好?你仔細想想看,你當真不想救牢中那些人嗎?失去這次的機會,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機會可以救他們了。」

「可是……」藍雅說的沒錯,海微也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是她不願意再有人因她而死,想到無辜的莉莉,她到現在都還覺得很對不起她,雖然人不是她殺的,但卻因她而死,她真的不想再看見有人因她失去生命。

「好了啦!你老是可是來可是去的,等你想好了我們也被抓回去了,到時人也別想救了!反正我會處理,你不要說話,在一邊看就好了,听我的準沒錯。」藍雅拍拍海微的手要她放心。

「獄長大人,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可是藍雅公主哦!」藍雅站了起來,抽起獄長腰部的配劍指著他,「信不信我可以現在就讓你沒命,如果你不照我的意思做,用不著等王上,我就算殺了你,誰也不敢對我怎麼樣的,你要不要試試看啊?」

「我……求公主饒命啊!」獄長對著藍雅哀求道。

「藍雅……」海微本想說什麼,卻被藍雅的眼神壓了下去。他們不愧是兄妹,都有著不容忽視的氣質,也都喜歡用眼神暗示別人。

「怎麼樣啊?獄長大人,你放是不放人啊?」藍雅挑眉不屑地問道。

「公主,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不能放啊!你就別為難小人了……」獄長嘆了一口氣,他今天怎麼這麼倒霉?遇到這個惡魔公主,他該如何是好啊!

「那好吧!我就成全你。」藍雅將劍一抽,頓時獄長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條血痕。

埃微看了心驚膽跳,她原本還以為藍雅只是比劃比劃而已,沒想到她真的動手,天啊,她可不想救人救到最救變成殺人。

獄長脖子上的傷口馬上滲出血來,他哀叫了一聲。

「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著好玩的,你最好還是快一點把人交出來,別再浪費本公主的時間,听到沒有!」

「是是是是……我馬上把人提出來,請公主千萬手下留情,別殺小人。」獄長捂著脖子的傷口害怕地說道。

「放心!本公主一向說話算話,只要你乖乖把人犯交出來,我不但不會為難你,還會在王上面前替你開罪,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謝謝公主……我馬上把人犯提出去。」獄長惶恐的說道。

藍雅做了一個「听我的準沒錯」的得意臉色,海微才松了一口氣,只要別鬧出人命她就放心了。這一次有藍雅的幫忙,比起上一次海微自己橫沖直撞時順利多了,而且因為藍雅的身份,還有人為她把犯人提來,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坐在那里等就好了!她第一次領略到權力的迷人之處,難怪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汲汲于名利,甚至弄得身敗名裂、頭破血流也不放棄。

看到了大個兒,海微再也忍不住地與他抱頭痛哭,藍雅見狀趕緊說道︰「好了!懊了!別哭了,你們快走吧!」她真怕藍斯會跑來,不但她會被抓,他們也會全都遭殃,在亞薩國里,不管是逃獄或是幫助別人逃獄,全都是死罪。

大伙面面相覷,「我們真的可以走嗎?」

「當然可以,我帶你們出去。」藍雅用最快的速度帶他們出了監獄,外頭早有接應的馬匹等著他們了。

埃微對著他們大喊︰「快!快走!不要回頭,快回露國去,永遠都別來這里,听到了沒有?」

「我們走了,那你呢?」大個兒對著海微此畫道。

「哎呀!你別管我,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你們盡避走就是了。」海微推著大個兒,要他趕快走。

大個兒站在原地,盯著海微一會兒,對她搖了搖頭,他拉著她比著——要走一起走,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走的。

埃微又急又氣,扯著喉嚨罵道︰「你是笨蛋嗎?我叫你走沒听到嗎?都叫你別管我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出去了,你竟然不走,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埃微用盡力氣把大個兒推走,「你快走,快離開,別擔心我了,我能讓你們出去,當然也有辦法離開,只是我手邊還有一些事沒有做,等我全做好了,我也會離開的。」

藍雅看著他們爭執不休,還沒有要走的樣子,著急地看看後面,「我拜托你們好不好!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吵,快走啊!現在不走,等一下就走不了了!快啊!」

大個兒看著面有難色的海微,他怎麼能走呢?臨行時他答應海老會保護小姐,絕對會讓她平安回來,如果他丟下了小姐,自己跑回去,他該如何跟海老交代呢?

埃微對著大個兒大吼︰「快走啊!」她用力推著大個兒,但她根本推不動穩如泰山的大個兒。

「海微,我看你就跟他一起走好了。」藍雅實在看不下去了,著急的說道。

埃微搖搖頭,「我走了!你怎麼辦?」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再怎麼說也是藍斯的妹妹,他頂多把我關起來,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更何況我的丈夫就快來了,我就算被關,也關不了多久的,你就跟他們一起走好了。」藍雅說道。

埃微當然很想回去,她好想家、好想念父親,她好想就這樣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多想地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那個邪惡的男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為她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她不願平靜的霧國因而招來殺機,她太了解藍斯了,她知道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她,而她不論怎麼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如果她失去自由能讓霧國的人民逃過一劫,她會願意的。

埃微看著大個兒,看出這個死守著一個「恩」字的白痴心里還在想著報恩這件事。她辛辛苦苦每天扮演既柔順又可人的女孩,還不就是要救他,好不容易把他救出來了,他竟然不肯走,那她干嘛這麼辛苦?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大個兒把一切搞砸!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就憑你救得了我嗎?你以為我很想回去那個鳥不生蛋、終年下著雪又冷得要死的地方嗎?」海微對著大個兒狂吼,「你為什麼不快走?為什麼還要破壞我的幸福?我在這里有得吃、有得睡,還每天穿這麼美的衣服,你走!我根本就不想見到你,你回去告訴我父親,我不想回去,你跟他說就當他沒生過我這個女兒,你听到沒有?」

大個兒被海微這幾句話和咄咄逼人的態度所驚愕,他不停地搖頭,不斷地用手出畫著,他絕對不相信小姐是這種人,他認識小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小姐是怎麼樣的人他怎會不知道?但他真的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埃微把大個兒的手用力拍掉,「比比比!你就只會比嗎?我說的話你到底听懂了沒?什是個啞巴,你只是我父親帶回來的一條狗,憑什麼管我?我喜歡過這樣的日子,你快滾吧!我受夠你了,你回去繼續在我父親身邊當一輩子的狗,別妨礙我,听到了沒有!」海微說完後,轉過身背對著大個兒,不再理他。

大個兒傻在原地好久,他舉起手,好像想再跟海徹說些什麼,但是又縮了回來。他在地上用樹枝寫了幾個字,隨後頹然地躍上了馬,頭也不回地沒命狂奔而去。

直到再也听不到馬蹄聲,海微才跪倒在地,痛哭了起來。自從來到這里之後,她不允許自己軟弱,總是讓自己看起來既堅強又高傲,只有在這一刻,她才能借由眼淚稍稍紆解一下積壓的痛苦。

埃微轉過頭看著遠方揚起的塵沙,這時才看到地上簡單的兩個字——「保重」,她的淚又止不住的掉下。

「唉!你為什麼不跟他走?留在這里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藍雅搖著頭說道,她不知道海微到底在猶豫什麼?

「藍雅說的根對,你為什麼不走?跟著他走不是很好嗎?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突然,海微的頭被人用力地抬起,她不必看,光听聲音就知道是誰。

藍雅看到藍斯粗暴地抓著海微,沖上前去對著藍斯罵道︰「放開她!人是我放走的,你要罰就罰我好了,都是我的主意……噢!放開我……」藍雅話還沒說完,就被歐丁抓住,她只能邊掙扎邊叫囂。

「把她給我帶走。」藍斯沒空理藍雅,直接下令叫歐丁把她架走。

「是他不願意帶你走,所以你如此傷心嗎?」藍斯的眼里好像有兩團火焰在跳動。

埃微淚流滿面,無助地看著藍斯。這個她丟也丟不開、逃也逃不掉的男人說對了一句話,他是她的天,在這片天空下,她是不是將永遠看不到日出呢?

「我在問你話,你該不會也啞了吧?你是在哭他的離去,還是在跟我討饒?」這個女人一再地激怒他,連把她關在苑閣,她也有辦法跟他那個鬼靈精妹妹合力一起放走犯人,她又再一次令他驚訝。

埃微氣得不顧後果地對藍斯說道︰「你說的都對,你說的全沒錯,我是想跟他走,我是因為他走才傷心欲絕的,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賤女人!」一個火辣的手印瞬間在海微的左臉頰上熱燒起來,這個結結實實的巴掌,幾乎將海微打得眼冒金星。

「哈哈哈!」藍斯放開了海微,站在原地狂笑。

自從她被帶到苑閣之後,他每夜找不同的女人尋歡,但是腦海里她的影子竟揮之不去。他一直認為女人只是泄欲的工具,但是自從她來了之後,他竟發現自己看到別的女人,只會更厭煩、不耐,他好氣這樣的自己,更氣她老是沒給他好臉色。

貶不會是她的錯覺,她怎麼會在他的笑聲里听到哀痛和傷心?是因為她的行為讓他有這樣的情緒嗎?那怎麼可能?

藍斯看著眼前這個老是讓他心緒大亂的女人,她的行為足以讓她死上兩百次,但是他卻沒有動手,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她下不了手,他此生第一次對女人有這樣的情緒。

當歐丁必報海微跟藍雅不見了時,他心底真的慌了,上次接到由神國帶來的消息,說有刺客欲暗殺他,他真怕她們會遭遇不測。一想到會失去她,他簡直快瘋了,這時他才了解到她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他甚至擔心她多過于藍雅。

但現在從她的嘴巴里听到如此無情的回答,他竟然感到萬分的嫉妒,他從不知道什麼叫嫉妒,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惡魔藍斯」,這個世界上沒有東西是他得不到的,現在他竟然嫉妒起一個啞巴,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萬分可笑。

藍斯將海微拉到眼前,眯著盛怒的眼,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對她說︰「你很想救他們是不是?那好,我就順了你的心意。」

「兩天後,滅了霧國。」藍雅說完後就推開海微,躍上了馬,頭也不回地疾奔回宮。

「不——」海微听到藍斯的話,不敢相信地尖聲喊叫起來。她還是做錯了,她的一切努力不就是要救霧國嗎?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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