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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V.S.護士 第三章

作者︰雨虹

一群實習護士在護理站閑聊,她們正在討論哪個醫生是外科里最帥最有身價的男人。

「听說外科的主治醫生有三個還未婚,不過其中兩個已經有女朋友了,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機會!」

「真的,那是誰?」

「就是一般外科的劉士豐,劉醫師啊!」

「哦……我知道,我和他一起巡視過病房,不過他有點木訥耶,好像不怎麼好相處……」

「是啊,是啊,還有沒有更帥一點的?」

羅舒-坐在二芳抄筆記,對于她們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她的目標向來只有溥釧一個。

「要說最帥、最有身價的,那就非溥醫師莫屬了!」一位學姊剛踏人護理站,也加入討論陣容。

「溥醫師,他是誰呀?」小堡士們好奇地盯著學姊。

「溥釧,溥醫師啊,難道你們沒听過嗎?」

一听到有人提到溥釧,羅舒-眼楮馬上亮了起來,放下筆,轉過旋轉椅,立即加入討論陣容。

「學姊,你見過溥釧嗎?」羅舒-好興奮地問。

「那當然,溥醫師是咱們外科里最帥的醫生,哦,不不不,是全醫院里最帥、最有身價的男人,有哪個護士不認識他?」

「真的,那他到底有多帥啊?」一群小堡士的好奇心立即被挑了起來。

溥釧剛換班,下意識地就往護理站走了過來,遠遠地即看見坐在門口正對角的羅舒。

敗奇怪,最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腦子里總會晃過她那張可愛的臉龐,以及她「恰北北」的凶婆樣,還有她抱著阿婆哭的浙瀝嘩啦的蠢樣,想著想著,有時還會莫名其妙的發笑。

「溥醫師嗎?他啊……」學姊努力地想著形容詞,「很難形容耶,反正就是很帥,很帥……」

咦,她們談論的是我嗎?溥釧在護理站門口頓足。

「有張比阿湯哥還帥的臉蛋,還有酷比OO七的性格,更是少數兼具優雅與智慧的醫術權威,正是少女們夢幻中白馬王子的典型。」羅舒-插話,一臉心生向往、陶醉無比的模樣。

溥釧挑起了眉頭,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羅舒。他怎麼不知道,原來她對他印象

這麼好?

「咦,你已經見過他了嗎?形容的真好!」學姊說。

羅舒-有點難為情地吐吐舌頭。「沒啦,那是報紙上的形容詞,是我背下來的啦!」

「呃……」大伙人全用奇怪的眼光看她。

羅舒-一張俏臉全紅了,羞得垂下頭去。「他是我的偶像啦,我已經崇拜他很久了!」

「哦——」

什麼?原來他還是她的偶像,這麼說……之前那些事情,全是為了引他注意羅?呵,她的表現方式還真是特殊!

「恩哼、嗯哼!」

溥釧輕咳了二聲,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休息啊?」他說,眼光輕飄飄的掠過羅舒。「今天是星期六,狀況好像比較少,平常你們都辛苦了,趁著假日也該出去散散心。」

羅舒-一見到死敵,太好的心情全沒了,「多管閑事,假仁慈。」口喃著,椅子滑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低下頭繼續抄剛才沒抄完的筆記。

站在一旁的學姊為羅舒-的反應奇怪的瞪大眼,其他的女同學則個個看呆了地注視著溥釧,一張張青春的臉龐全都紅通通的。

「羅舒-,你這是干嘛?!」學姊偷偷的用手掐她大腿,並緊張地-朝溥釧微笑,以掩蓋羅舒-的罪行。

「哦,痛!」羅舒-揉著大腿,看了看學姊,又瞪向溥釧,「你來這里干嘛?要找紀錄表嗎,在櫃台上面!」

溥釧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光看著她,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的個性還真是別扭。」他說,翻動著紀錄表,狀似不以為意地嘀著︰一喜歡就喜歡,崇拜偶像其實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也沒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羅舒-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怒火燒紅了她的臉,她立即鼓起兩片腮幫子,擦腰站了起。

「喂,我今天開罪你了嗎?你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耶!」竟然躲也來偷听她說話,真是道道地地的小人!

「我?」溥釧用手指菩鼻子。「莫名其妙的人是你才對吧?」他蠻不在乎地說,走過去,手輕輕的拍她叮愛的臉頰,「女孩子還是誠實一點比較可愛。」

「你干什麼你!」羅舒-用力地揮開他的手,嫌髒似地猛搓著臉,「我別告你,你以後不要再踫我的臉,不然我會告你性騷擾!」

「告我!?」

這下子溥釧可真生氣了,真沒兒過比她還番的番婆,背地里跟別人說他是她的偶像,見了面又活像恨不得啃了他的骨頭似的,真是個反覆無常的女人!

「算了,懶得理你!」回身,瀟灑地走出護理站。

羅舒-氣得嘴角抽搐,追了出去大嚷︰「什麼你懶得理我,我才懶得理你咧,神經病!」

堡理站的所行人全嚇呆了!

羅舒-氣喘喘的定進來,這小發現大家都用一張非常驚嚇、非常不可思議的表情瞪著她看。

她傻笑,「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那個人這里有問題,」她比了比腦袋,「不用理他就好了!」

「我的天啊!」學姊抱菩額頭,-副快昏了的模樣,「羅舒-,你到底知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

「知道,外科的主任醫生嘛,這有什麼好怕的?」她睨著學姊,-副不怕死的說。

「還有呢?」

「還有什麼?」

「你剛剛不是說溥釧是你的偶像,你不會連自己的偶像到底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吧?」學姊全身無力地吼。

天啊,溥釧也是她的偶像耶!真想一把掐死這個羅舒-!

羅舒-愣住了,奇怪的看著學姊,「你是說……」-

地,她搗住嘴,眼楮在所有人身上兜了一圈,又回到學姊氣惱的表情上頭。

「不會吧……你不會是說……」天啊,老天爺不會對她這麼殘酷吧!

「對,沒錯,剛剛那個人就是你的偶像,溥釧!」學姊好殘忍的宣布。

「我的天!」她快昏倒了!

「羅舒-,我真的很懷疑你是眼楮瞎了,還是腦袋壞了!」學姊瞪著她,都快氣哭了!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嘛……」

完了,毀了!

她的青春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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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舒-躺在白色的床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抱著白色的枕頭,懊惱著被她搞砸的白色戀情。

她的白馬王子,長了一對翅膀……飛了!

她苦惱地把自己埋人柔軟的枕頭里,咬著漂亮的嘴唇,想的都快哭了!

她怎麼會這麼笨,為什麼不在第一次再見時就先問問人家的名字?

不,不,也不對,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他們第一次見面就造成不良的印象,這全是他不好,如果他不搶佔她的車位,那麼她也不會那麼生氣……

不過,她之所以會那麼生氣,也是因為他害她見不到溥釧,可是誰又會知道,其實他就是溥釧!

什麼跟什麼嘛!難道這是老天爺故意捉弄她?

與羅舒-同一寢室的麗琪一踏進房門,就看見羅舒提咬著枕頭,一臉哭喪的模樣。

「舒-,你還在難過啊,唉呀,算了啦,反正那個溥釧也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勸著。

「什麼!?」麗琪一語驚醒夢中人,羅舒-驚坐起來。「你是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是啊,」麗琪點點頭。「我也是听學姊說的,听說還是院長的千金,長得很漂亮哩,是醫院里的營養師。」

敗漂亮……羅舒-的腦海里出現電眼美女的鏡頭。哦,對了,她怎麼忘了……

「怎麼樣,心情好一點了吧?反正像咱們這種小堡士也沒啥希望啦,看開一點,天底下還有好多男人都長得很帥,條件很棒的對不對?以後有的是機會!」

「恩……」她垂下頭來。

可是她還是好傷心,她都已經暗戀溥釧這麼久了……

但是,這種感覺好奇怪,好像她心目中的溥釧,與那個常和她吵架的痞子是兩個不同的分身,她很討厭那個痞子,卻很舍不得她心目中完美的溥釧,神經有點錯亂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跟他杠上的?外科的主任醫師耶,你不想畢業了嗎?」麗琪一想起上午的畫面,還是覺得很好笑。

羅舒-嬌嗔地張大了她那雙黑白分明、靈秀清澄的黑眸,「喂,是不是朋友,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好好好,不笑就是了!」麗琪摟著她抱抱,愈瞧她愈可愛,她的糗事怎麼會那麼多呀?「說說看嘛,你到底是怎麼和他認識的,過程一定很精采對不對?」

「什麼精采不精采的,我是倒楣到家了……」

羅舒-沮喪的嘆了口氣。反正她現在心情不好,正需要一個說話的對象,于是她從他們在停車場相遇開始,徐徐道來,听得坐在一旁的麗琪一下子瞪大眼,一下子驚呼,接著又爆笑連連……

「然後,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狀況了。」羅舒-結語,瞪著抱著肚子笑彎了腰的室友。

「哈哈哈,我的媽啊,哈哈哈——」

「喂,夠了沒有,哪有那麼好笑?」她都快哭死了,虧她還笑的出來。

麗琪很勉強地深吸口氣,這才止往了笑,湊過身去,憐惜地模模羅舒-俏麗的臉龐。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不過你也真奇怪,平常你的個性就沒那麼火爆,為什麼偏偏遇上他的時候,就頻出狀況?」

羅舒-噘起嘴來,同樣百思不解,「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看見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和他吵架……麗琪,依你看,他是不是人格有缺陷啊?」

「人格有缺陷?」麗琪大嚷了一聲,不懂的再問︰「這話怎麼說?」

「你看,他先是搶了我的車位,然後又在大家的面前指責我開車技術不好,接著我明明就要了那顆鹵蛋,他偏偏又跑過來和我搶,這還不說,他居然還恐嚇我,要讓我的成績不及格!你看他做了這麼多的壞事,這不是人格有缺陷是什麼?」

麗琪听得啞口無言。這是什麼邏輯,明明是她自己先和人家杠上的?

羅舒-愈想愈覺得自己有理。「對,肯定沒錯,心理學家就曾發表過一篇報告,一個表面愈是成功的人,其心理壓力愈大,在不堪負荷下就會產生雙重性格,成為強烈的對比,我想我就是剛好踫見他壞的一面,所以這個家伙是雙一定重性格,人格肯定有缺陷!」

「啊?」

「你不相信嗎?那好,我再舉例給你听,你想想看,今天早上我們在護理站聊天,為什麼他會躲在外面偷听?」

「恩……」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那個家伙肯定有問題,對不對?」

「呃……對。」沒辦法,舒-失戀嘛,只好順著她點了……

「真的?你也認為我分析的沒錯?」羅舒-好興奮,終于找到一個和她同陣線的人了。

「呃……」

「呼,」羅舒-松了一口氣地做了個深呼吸。「這就好了,幸好我沒真的愛上他,否則一輩子就慘了!」她好慶幸地說。

「所以,你現在已經沒事了?」

「對,我沒事了,走,我們逛街去!」

麗琪瞪大眼看她,哦,她的情緒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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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羅舒-大嚷了一聲,瞪大眼楮看著護理長。

罷剛護理長宣布她們轉換負責的病房,羅舒-現在起負責的病房,剛巧全都是溥釧的病人。

「為什麼我要換病房?我都已經跟病奔們有了感情了……」她還在做垂死的掙扎。

要是以前听到她可以跟在溥釧身邊做事,肯定會高興的睡不著,但是現在她和溥釧是死對頭,跟在他身邊,日子肯定不好過,他一定會找機會狠狠的修理她。

啊,她死定了啦!

堡理長睨了羅舒-一眼。她也納悶著這個小堡士一天到晚出狀況,為什麼溥醫師卻夸她難得,還提拔讓她跟在他身邊?真是想不通!

「我說換就換,你還有什麼意見?」護理長使出強勢作風,她大喝一聲︰「還不快去整理交接的東西,全都愣在這里做什麼,你們時間很多啊?」

「是。」一群小堡士成鳥獸散。

「羅舒。」護理長喃著,拿起羅舒-的資料,再重新翻閱一次,發現她成績表上的評分相當的高。

「難道我會看錯人?」她又自喃著,開始懷疑她一開始下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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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檢查比對病歷表與換藥車里的藥品,第三次確定無誤之後,羅舒-才緩緩地將車子推了出去。

她現在的心情很復雜,除了無可奈何、氣憤之外,尚有一絲絲難言的奇妙情緒,那種感覺很曖昧,似緊張又興奮。

興奮?

「唔……」她用力的甩頭,以甩開滿腦子的混亂。

不行,她現在很討厭他,討厭死他了,他不是溥釧,他是那個壞痞子,那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她怎麼可能還在喜歡他?他的人格有嚴重的缺陷,她才不會去喜歡那種男人,又不是瞎了眼!

「恩,對,討厭、討厭死他了,臭痞子!」她斬釘截鐵的對自己說。

溥釧由電梯里走出來,一眼就瞧見站在玄關處,喃喃自語的羅舒-,他好笑地看著她豐富的表情,輕咳了一聲,整頓情緒後朝她走了過去。

「都準備好了嗎?不會再出狀況了吧?」

羅舒-被溥釧充滿磁性的嗓音嚇到。她驚跳,猛抬頭,就對上他那雙充滿促狹的眸子,他的黑眸亮晶晶,宛如二盞最璀璨的水銀燈,害她一不小心,心跳又失速!

看到她的反應,他唇邊的笑意更迷人了,那副志得意滿的樣子,讓羅舒-看了好想踹他一腳。

「拜托你下次出現的時候,先出點聲音好不好?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她白了他一眼,模樣嬌俏無比。

「真的挺討厭的……」她小聲地咕噥。

他挑了挑眉,假裝沒听見她後面的那句話。

「知道了!」他灑月兌的應諾,有趣的盯著她豐富多變的表情,然後轉開眼。「現在可以去了嗎?都準備好了?」

「早就好了。」她咕噥著。

溥釧又睨了她一眼,然後含笑地轉開身,帶頭走在前面,羅舒-則緊張的跟在溥釧的後頭。

罷剛她是不是看錯了,他剛剛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好像不小心就會一口吃了她似的,害得她現在渾身都不自在。

在他背後,羅舒-做了個鬼臉!

他們相偕進入病房。

第一個病人是罹患膽腫瘤,正在等著動手術的老伯。他躺在病床上,眼神遲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一張削瘦黝黑的臉上,是憂心忡忡的神情。

「還好嗎?」溥釧親切的打著招呼,走到病床旁,彎身拉起他衣服,壓壓肚子,問︰「吃得下嗎?肚子會不會痛?」

羅舒-注意到,當阿伯看到溥釧時,郁結的臉孔稍微緩解,笑了起來,「昨天夜里有一點痛啦,醫生,丫今天的手術要不要緊,會不會有危險?」

「哦,不會,你放心好了!」溥釧拍拍老伯的肩膀,接著伸手進口袋模了模,取出了筆,又找出一張紙來,在小茶幾上畫了起來。

「你看,這是你的胃,目前這里、這里都沒有什麼問題,所以我們今天要動刀的是後面這里,傷口有三處,但開口都不會太大,大概只有二公分長,像這樣的手術在目前來說非常的普遍,安全性也很高,你可以放心,開完刀後,你只要注意平常的飲食,油膩的東西不要吃就可以了!」

羅舒-站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溥釧完全沒有名醫的架式,他對病奔的細心與體貼讓她動容,突然之間,她仿佛看見了溥釧背上長了雙趨膀。

羅舒-想,溥釧一定知道,其實他畫的阿伯不一定看得懂,如果換作其他的醫生,大概敷衍個兩句就走人了,但是溥釧這樣仔細的畫下來,並做詳細的講解,阿伯即使看不懂也會覺得很放心,因為光是他這份體貼就讓人覺得很可靠、很安全,如果今天換成她是病人的話,她一定也會很安心的把自己交給這樣體貼的醫生。

之後,他們走出病房後,又去巡視了其他幾間病房,羅舒-發現溥釧對每一個病人都是那麼的不厭其煩、那麼的體貼,不知不覺地,羅舒-開始用一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崇拜眼神看著他,不管他定到哪里,她的眼神就追到哪里。

經過洗手問,驀地,一個小男孩坐在輪椅上推著點滴的架子,朝羅舒-直喊︰「羅姊姊,姊姊——」

他們聞聲停頓,轉過身去。

羅舒-看見了小男孩,她微笑,回頭向溥釧說︰「等我一下,是我以前的病奔。」

溥釧點頭。

羅舒-跑了過去,揉著小男孩的頭問︰「你怎麼一個人,媽媽呢?」這個就是接受媽媽捐肝的小男孩。

「媽媽在房里,羅姊姊你今天怎麼沒有來講故事給我听?我從七點就一直在等你!」

「真的哦,對不起,羅姊姊中午再過去講故事給你听好不好?但是你不可以吵媽媽哦,媽媽生病敗不舒服。」

「可是你會不會騙人啊?」

「不會,不會,羅姊姊從來不騙人的,你中午想要吃什麼,我順便買過去,咱們一起吃?」

「哇,好棒哦,我要吃小魚粥。」小男孩好興奮地拍手。

「奸,那我就買三碗小魚粥。」

溥釧含笑地看著那幕溫馨的畫面,她心無城府的笑臉非常燦爛迷人,他著迷地看著,不曾震蕩的情弦已受到嚴重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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