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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護衛 第3章

作者︰元湘

上官家人口簡單,陳了老板上官興、少東上官昊以外,還有上官夫人娘家的親戚,兩位孿生表少爺白英俊巴白人才。

幾年前,上官興得知妻子的娘家兄嫂出了意外,兩位佷兒無依無靠,便將他們接到家里來,一來是趙巧雲剛離開,他希望有人可以陪伴上官昊,再者是想培養兩位佷兒幫忙打理客棧之事,好讓兒子無後顧之憂,沒有繼承家業的壓力,可以專心念書。

既然人口如此簡單,一家子聚在一起用餐,應當是件正常的事——至少韓絮是這麼想的。

但出乎意料的,這種事並沒有發生。

上官興很忙,「福興樓」不只這間,在鄰近的大城鎮、甚至京城里,都可以看到「福興樓」的招牌,加上兩位佷兒還不成氣候,他仍得親自帶在身邊教導,陪著當地的大老爺們應應酬、搏感情。

是以,上官興和兩位表少爺都很忙。

唯一最閑的,只有上官昊。

「主子,你好可憐,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韓絮有些不舍。

上官昊擁有自己的一座院落,光是院落前方的八角雕紋花亭,就比她以前和阿爹所住的簡陋房舍大上許多,更別提花廳里的擺設,真是無一不精致,尤其擺設的字畫和古玩,每件都價值連城。

但是她窮歸窮,心境卻很富足,每逃詡能和阿爹一起吃飯,有時候父女倆聊得太晚,還會點上燭火對著星空談天說地,好不快樂。

反觀上官昊,他見到父親的機會還沒比見到貼身丫鬟綠水多哩!

矮絮不忍心看他獨自一人,縱使他說了她可以在府里自由走動,不需要一直跟著他,她還是堅持隨侍在左右。

「這有什麼好可憐的?」上官昊不解。他從小就習慣這樣,有人時時跟在身邊反而不自在。

再說,他的「工作」也需要清靜。

「你不會想跟你爹或兩位表少爺一起吃飯嗎?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飯才正常啊!」

今晚的菜色是紅燒蹄花、蟹黃豆腐、碧綠桂魚卷、雞絲栗米羹……果然是經營客棧的,每道菜看來都是色香味俱全,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這麼美味的菜肴,若能一家人圍在一起享用,大伙兒說說笑笑,該是多和樂、多開心的畫面。

「那是你以為的。」

從他長記憶開始,父親便一直非常忙碌,每天不是在客棧里忙進忙出,便是四處巡視各處產業,或者出外采買食材,和大官吃吃喝喝搏感情……鮮少有機會在家。

每回上官興看到他,問的不外乎是「書念了嗎」、「銀子夠花嗎」、「爹每天這麼辛苦工作,盼著的,就是你當大官」……只給他無比的壓力。

而家里的佣僕們對這個小主子也是敬敬畏畏的,加上年紀差距,目然也沒什麼人可說話。

是以,他自小就習慣一個人,自己吃飯,自己念書,自己睡覺,自己打理一切,只要能夠自己做的,他便不麻煩僕佣。

他不是不愛講話,而是有心事,卻不知道該對誰說。

其實誰不愛熱鬧,每次看到客棧里有些夫妻帶著孩子來吃飯,一家子說說笑笑的,他不知道有多羨慕。

因此,他的畫里總會出現很多人,所有人都圍繞著他,關心他,願意听他說話。

可事實上,這些人都沒有出現。

直到他認識了趙巧雲,這溫柔的女子宛如春風吹入他的心,他才敞開自己的心房,有了可談心、信任的對象。

可惜好景不常,她還是選擇離他遠去。

他付出了他全部的心思,想討好她,最後的結果卻令他絕望。

現在的他寧願不要太親近誰,不親近,便不會有期望,自然也不會有失去的痛苦。

「我現在這樣很好,自己一個人很自在。」

「是嗎?主子,你不要強顏歡笑。」韓絮不知道為什麼,听他這麼說,心里竟有點酸。

也許是上官昊過于刻意強調自己的「自在」,讓她驚訝地察覺他外表看來帥氣多金,灑月兌快活,事實卻不然。他總是孤單,有時不經意地流露出心事重重的模樣,那強烈的寂寞讓人心疼,想替他分憂,撫去所有的不開心。

可她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呢?韓絮想破頭也想不透。

「傻瓜,你那是什麼表情?」

這傻妞看來神經大條,有時卻又是心細,在她澄澈的目光下,他只覺自己仿佛被一眼看穿,有些狼狽。

不,他不需要同情,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獨處,要不,只要他開口,多的是想要討好他的人。

上官昊隱去了真實情緒,唇角輕勾,表現出一貫的瀟灑模樣。

扒,看來得帶她出去「見見世面」,免得這丫頭搞不清楚狀況呢——

「呵呵,昊爺,您好久沒來,真想您。」

「可不是,奴家日夜掛心著——」

「我也是我也是……」

時值寒露,入夜後,寒意己重,但花娘們熱情方熾,足以與寒夜抗衡。

「春秋閣」的一處精致別院內,燒起了兩座暖炕,不但不覺得寒冷,甚至春光無限,眼前的姑娘們個個不是小露香肩,就是酥胸半露,讓人瞠目結舌。

尤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韓絮。

上官昊不是個苛待下屬的人,他在屋內風流快活,也讓護衛在旁隨侍,就是這樣,她才能看到如此「驚人」的風光。

矮絮就站在門邊,瞠大了一雙圓眼,眨也不眨,一張熱紅的小臉,說明了她的驚嘆和羞澀。

她是個大刺刺又率性的姑娘,在悶熱的夏天,常常跑到溪邊,月兌去鞋襪,將玉足浸入沁涼溪水里涼快涼快,但穿得這麼暴露讓同樣身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唉羞起來。

這少爺也真是的,哪里不好去,來這種紅粉鶯燕的地方玩樂也太不像話了。

為什麼他們會在這里呢?

是了,方才他原本在屋里吃飯,誰知講著講著,他大少爺就放下筷子,一臉煩愁,說自己一個人吃飯的確沒勁,近來為了忙她的事,都忽略了朋友,想找朋友一起用餐。

矮絮很愧疚,最近為了她的事,主子的確十分忙碌。

可惜她是個護衛,也算是下人,不管他怎麼說,她都不敢跟他同桌吃飯,而老爺和表少爺又都不在府里,他會想找朋友,也無可厚非。

原本上官昊擔心夜晚有些寒意,要她不必跟著出門,留下來享用那些原本準備給他的晚膳,但韓絮怎麼可能答應。

丟下主子自己一個人享受美食,這是萬萬不可的。

是以,她才會出現在這里。

可韓絮作夢也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這樣的情景,那位在她心中簡直是位可敬聖人的主子,竟然會有這樣的……朋友?

望著眼前那些嬌嗲黏人、穿著清涼的女子,韓絮再度搖頭。

難道這才是主子的真面目?

「看什麼這麼認真,眼珠子都快掉下未了。」上官昊優雅的唇邊噙著笑意,耳邊听著花娘訴情衷,眼神卻若有意似無意地瞥向韓絮。

他時常在溫柔鄉走動,花娘的風情見得多了,不足為奇,倒是韓絮精采絕倫的表情,讓他看得有趣,忍不住想逗逗她。

「怎麼?想要一起玩嗎?」他揮了揮手,召喚遠遠站在門邊的人兒。

玩?他不是來跟「朋友」吃飯的嗎?可瞧那桌上一堆佳肴,他只淺嘗幾口,這樣就飽了?

食量頗大的韓絮真不明日。但他是主子,想要怎樣,她也管不著。

只是——

「主……主子,你快讓她們多穿些衣裳,天氣這麼冷,她們穿這樣會著涼的。」韓絮皺著眉,傻呼呼地建議。「多穿點衣服再玩吧!」

像她就包得緊緊的,身上的藍色棉衣,可是今年的秋衣。

主子說,府里的下人都有新的衣衫,她也不能例外,穿得保暖才不會受寒。

「噗哧!」花娘們听了,個個笑彎了腰。

這個丫頭還真不是普通的土氣,居然說出這麼可笑的建議。

「呵呵,說的對。」上官昊跟著笑。這個護衛還真是寶,算是意外收獲。「梅蘭竹菊,你們還不听韓護衛的話,快快將衣服給穿好。」

「哈哈哈哈——」

上官昊跟著附和,反而讓花娘們笑得前俯後仰,整個屋子熱鬧得很。

「討厭啦,昊帶,您在開什麼玩笑。」

「呵呵,奴家新兜兒出自‘巧仙織鋪’,不知道昊爺覺得可美嗎?」一位花娘故意將原本就薄如蟬翼的外衣拉得更低,直接露出貼身兜兒。

「昊帶,您對簪子最有鑒賞眼光了,我買了支新的銀簪子,這可是‘石鑄山莊’限量出品的,您瞧,這上面的花鳥是不是栩栩如生?哪!這里還有山莊專屬的蓮花的印樣,是真品喲,很美吧——」

「石鑄山莊」原本以制作銀飾為主,但設計不良,生意不興,但近年來他們嘗試在呆板的銀飾中瓖上了珠寶、玉品等,多了變化,還在每只飾品上烙印石鑄山莊的蓮花標記,以增加辨識度。

由于「石鑄山莊」制作的銀飾變得精巧美麗,連皇上最寵愛的碩寧公主都愛不釋手,因此聲名大噪。

王孫貴族們之女趨之若騖,加上許多飾品數量有限,賣完便沒了,也不會繼續制作,更讓人為之瘋狂,連花娘們都競相購買,人人都以擁有「石鑄山莊」的作品為榮。

「我也有,我有條銀鏈子,您幫我瞧瞧——」美麗的花娘直往上官昊胸膛蹭。

幾個姑娘爭著吸引他的注意,上官昊反而關心起那清清秀秀、個性也單純如小白花的護衛。

原本要帶韓絮前來,他還考慮再三,畢竟她是個女子,再說,他本以為她不會跟著到花街,那他要私下處理一些事務,將訊息傳給他所安排的人,也會比較方便些。

但她說自己身為護衛,不管主子走到哪里,她都要跟到哪兒,上官昊不得己只好讓她跟。

想不到她會鬧出這種笑話,更想不到的是,她讓他心情難得如此地好。

矮絮的心情正好相反。她實在不懂,這里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看主子和那些女子親親密密,笑鬧成一團,不成體統!

上官昊是她的大恩人,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自甘墮落,自己肩負重任,有引導他重回「正途」的責任。

「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我才剛來。」上官昊提醒。

「就是,良夜苦短,昊爺怎能這樣就走?」花娘整個人坐到上官昊懷里,心里直嗤笑這個傻護衛,真是不解風情。

「呵!昊爺,若不是奴家不會武藝,真想也當您的護衛,保護您……」另一個藍衣花娘柔若無骨,若非上官昊身上己有一人,早就跌入他懷中。

「我也是。」

「我也想啊,呵呵——」

矮絮皺起眉頭,實在看不下去。男女授受不親!雖然她不拘小節,但太過夸張的行徑,仍讓她無法接受。

她走上前去想「捍衛」她的主子,將那些「無骨」的女子由他身邊拉開。

誰知就在這時,房間的大門突然被用力踹開,一位手執酒瓶的醉漢搖搖擺擺地「滾」了進來,夾著冷風和濃重酒氣,十分刺鼻。

「啊——」

「唉呀,他是誰?」

「真是的,喝得這麼醉……」

一群花娘嚇壞了,紛紛躲到上官昊的背後去。

矮絮也嚇了一跳。她何時見過這種場面?但她身為護衛,有保護主子的責任,立刻挺身站在上官昊面前。

「春花,春……呃,春花你在哪里?」跌入房里的醉漢由地上爬起來,咧開嘴朝韓絮一笑,醉眼迷茫地朝她撲了過來。「春花,我想你想得……呃,好苦啊!」他打了個酒嗝,一把朝韓絮抓去。

上官昊俊眉一皺,不覺地想保護她,但眼前的狀況,卻出乎他的意料。

「放開我!」韓絮大驚失色,對方還沒撲過來,她己經一腳將人給踹去黏在牆上,還拼命揍他。「該死的家伙,想非禮我,太可惡了——」

最後上官昊「拯救」的不是韓絮,而是那位被她踹得頭昏眼花,恐怕連他娘都認不出來的醉漢。

「好了好了,他只是喝醉了、走錯房間而己,你想打死他嗎?」上官昊趕忙將她拉開。其實這種事在花樓里屢見不鮮,那醉漢看來也不是存心鬧事。

「可是他差點非禮我!」

上官昊黑眸在她身上多看了兩眼,玉扇輕搖,唇邊飽含著戲謔。

「放心,我保證你十分安全。」她那乏善可陳的身材,讓向來舌燦蓮花的他也無法違背良心地說出幾句安慰的話。

「噗哧——」花娘們笑成了一團。

矮絮不懂花娘們笑什麼,更不懂上官昊的意思,那雙靈動的眼眸寫滿了疑惑,最後自己下了個結論。

「沒錯,還好我武藝超群。」

「哇哈哈哈哈哈——」花娘們這下更是笑得東倒西歪。這姑娘真是太寶了!

「對不住,上官少爺,這個吳少爺又喝醉了,到處亂跑,真是對不住,我讓人送來幾壺美酒,給上官少爺壓壓驚。」老鴇听到消息,帶著護院們趕忙上來帶人和道歉。

送酒做什麼?折騰了一晚,韓絮才餓了,只想吃東西。

上官昊見她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佳肴,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暗暗責怪自己的大意。真是的,他為了想證明自己並不孤單,多的是人要陪他,竟然忽略她還餓著肚子。

她那宛如小狽般的表情,讓人心生不忍,恨不得立刻喂飽她。

「我們回家。」上官昊率先邁出步伐,也不管後頭花娘嬌聲的挽留。

矮絮也趕緊跟在主子後方。真感動,主子終于肯回家了?

「好吃……好吃,真好吃!」韓絮吃得律律有味,差點連舌頭都吞下了。

「福興樓」的廚子不愧是天下一流的大廚!

上官昊看她吃得心滿意足,仿佛眼前這些是難得一見的珍饈,忍不住也動筷子挾了塊紅燒獅子頭,嘗了一口。

嘖!不怎麼樣。

他將那塊只咬了一角的肉丸放下,以上好的熱茶漱口。

「主子,怎麼了,獅子頭有古怪嗎?」韓絮擔憂地將他扔掉的肉丸子挾起來咬了口。「不會啊,肉女敕汁多,料好實在,好好吃喔!」

上官昊瞪大眼楮,這丫頭居然就這樣大剌剌地挾走他吃過的東西放入口中,還吃得心滿意足、眉開眼笑,他心頭忽然有股說不出的奇異滋味。

以往不乏有些花娘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但他不以為意,可不知怎地,看她吃下他吃過的東西……他喜歡她的不拘小節,同時卻也不悅著。

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這些她懂不懂?或者是真的少根筋?

她實在太單純了,他得找個機會教教她,免得她也胡亂去吃其他男人吃過的食物。

一想起這個可能,他頓時一陣心煩。這個傻妞這麼笨,怎不讓他替她擔心?

矮絮才沒想那麼多。她自小狽境不好,能吃的就算掉到地上,拍去灰塵後,還是湊合著吃,可以吃飽最重要。那顆小肉丸既不髒也沒壞,她自然沒多想。

「吃啊,主子,你怎麼不吃?」她疑惑著。

矮絮餓了一整晚,總算能夠飽餐一頓,吃得差不多了,才愕然發現主子根本沒動過幾回筷子。更讓她吃驚的是,桌上預備兩人份的食物,幾乎被她吃了個精光,她頓時臉蛋發熱,差點沒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呵,你要我吃殘羹剩飯?主子我可沒這種習慣。」上官昊火上加油地揶揄。

「對……對不住,我再讓綠水姊拿些東西來。」韓絮的頭都快鑽進地洞里去了。

「不用了。」

「這怎麼行?東西……幾乎都被我吃光了。」她從小到大沒吃過那麼好的東西,因此忍不住多吃了些……

「沒關系,我的食量原本就不大,何況那些東西又不太合胃口。」上官昊問著︰「你吃飽了嗎?不夠可以再要人送來,我們開客棧的,不怕人吃。」

矮絮听著,眼眸閃著感動光芒。主子對她真好。

對了,之前老爺說不給她薪餉,還好主子幫她爭取,讓她也有銀兩可用,下回若有機會,她可以買些好吃的讓主子嘗嘗。

「嗯嗯,我吃得很飽喲,這些東西都美味無比,我連舌頭都快吞下去了,主子,你怎會說不合胃口?」

她晶亮的水眸燦亮,誠摯認真的表情教他失笑。

傻丫頭,一頓飯菜而己,值得她感動成這樣?

「當你天逃詡吃這些東西,久了就會膩了。」

「不,我才不會膩呢,何況這里頭還有主子對我的好,這份心意,我會好好珍惜的,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唉,說她傻,她的心意卻又如此真誠,上官昊心里對她的疼惜之意更加濃厚。

他不想再對誰好、付出心思,但眼前這個傻妞,卻讓他打從心底地想照顧她、保護她,真令人不可思議……

上官昊甩甩頭。罷了,兩人還是維持主子和護衛的關系就好,畢竟她不知道能當他多久的護衛呢,或許總有一日,也是要分離的……

「我不妄求回報,只要你做好分內事就好。」上官昊收回心緒,失笑道。

矮絮神色激動,心頭熱血沸騰。主子真是個大好人,居然不求回報,怎不讓她感動。

「放心,主子,我接受你的恩惠,一定要回報,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一輩子?」

「嗯,一輩子。」她語氣肯定。

上官昊愣了愣,,心頭一陣五味雜陳。

是誰,也曾經跟他說過一輩子。

她說她會一輩子陪著他。

她說她會一輩子听他訴苦。

她說她會一輩子跟著他,看他出人頭地——

可一輩子,竟然是如此短暫……

上官昊受過一次傷,早就不相信什麼一輩子了,可這一次,又有人這樣對他說。

她的話可以信嗎?她是那麼真誠而直接,那雙澄淨的水眸,寫明了她有多認真。

他不需要人保護,他不需要……

可這一刻,他居然有點期待——她說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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