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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你等于愛上你 第七章

作者︰唐絹

頒隆隆、轟隆隆……

這天早晨,第四會議室又傳出嗡嗡的機器運作聲。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復印柄前,若有所思地重復著呆板、機械化的工作。

她不喜歡半途而廢的感覺--

達廣這個案子,是她和總經理花了許多時間及心血才拿下來的,現在被人家說撤銷就撤銷,在沒有重新扳回一城之前,她是不會這樣丟下爛攤子走掉的!

對,她是為了這個理由才會繼續留下來,並不是因為心疼慘到極點的總經理,更不是因為舍不得離開他!

方嘉霓合上蓋子,將影印懊的資料整理妥當,看了看會議室里的時鐘。現在是八點四十五分,總經理應該還沒進辦公室。

釘好資料、印出今日行程表及注意事項,她抱著一疊資料夾爬上樓梯,取出鑰匙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板。

既然她決定留下來幫韓宗銘拿回達廣的合約,自己還是跟以前一樣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畢竟那天達廣的王特助也說得很明白,之所以會臨時撤銷合作計畫,都是因為害怕她的楣運會讓銀行的營運遭到池魚之殃……

雖然過去她殘害的對象都只限于自己的頂頭上司,從來不曾對公司造成任何影響。可是她也從來沒有在同一家企業待上這麼久的時間過,誰知道事情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嘆了口氣,她旋開門把,打算放下資料後立刻離開。但在看清里頭的狀況後,前進的腳步霎時為之一頓。

男人眉頭深鎖,別扭地屈著一雙長腿,在真皮沙發上熟睡著。在這春寒料峭的大冷天里,他的身上竟只蓋了一件毛料大衣。

她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想要更仔細地看看他的睡顏。就在離沙發只差幾公尺的時候,韓宗銘卻倏地翻了個身,嚇得她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等了好幾分鐘,確定他並沒有醒過來,方嘉霓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一次,她不敢再鬼迷心竅地多逗留一刻,躡手躡腳地將手上的東西放在辦公桌上,便像是奪門而出似的逃離那個讓她神志不清的地方--

總經理就那樣睡著了,不知道會不會感冒?接下來應該會變得很忙很忙,如果他每逃詡這樣睡在辦公室,不出一個禮拜,身體絕對就會吃不消的!

她得準備些什麼讓他補補身子才行--是藥膳排骨好呢、還是特制的精力湯有效?她一邊下樓走回再次充當辦公室的會議室,一邊傷著腦筋。

驀地,一道輕快的女聲喚住她。「嘉霓,我剛剛看到第四會議室燈亮著,還以為是誰呢!」白芊-笑得眉眼彎彎,端著一杯咖啡走向她。「-怎麼又搬下來了?在樓上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這句純粹關心的問候卻讓方嘉霓猛然驚醒--

對噢,她干嘛對即將成為「前任」上司的人那麼好?她癟癟嘴,很是受不了自己。

「的確發生了一點事情,不過我現在不想多談……」忽地,她握住白芊-的雙肩,表情極其誠懇,眼中還閃著晶瑩的亮光。「芊-,我想拜托-一件事情!」

「啊?呃……-先說說是什麼事……」白芊-被她突如其來的熱切嚇了一跳,表情錯愕。

方嘉霓左右觀望了一陣,確定附近沒有人在注意她們,這才把好友拉到角落去咬耳朵--

「嗯,是這樣的……」

******bbscn***

她在躲他!矮宗銘瞪著桌上的開會資料及今日行程,再往右手邊的秘書辦公室瞥去。里頭不僅空無一人,連筆記型計算機、事務機都消失了,資料櫃里的資料夾也少了一大半。

他惱怒地將梳理整齊的短發耙亂。昨天明明只差一點點,自己就能勸得她回心轉意,打消辭職的荒謬念頭,跟他一起尋求治本之道。

天曉得,竟然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冒出達廣這個程咬金!

順手拿起今日行程,上頭詳細地標示著開會時間及注意事項,沒有出現什麼異于平常的跡象,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照這個情況看來,她暫時應該是不會再提離職的事情了……不過,究竟可以維持多久的時間,這就不得而知了。

正在沉思之際,桌上的分機忽然響起,他蹙眉盯著小小屏幕顯示的熟悉號碼,忍不住抿緊了薄唇。

他很快地接起電話,聲音低沉危險。「-在搞什麼鬼?」

但是話筒另一端的人兒完全不理會他的火氣,徑自報告。「總經理,韓士汽車韓先生二線電話。」語畢,她也不等男人反應,便掛斷了電話。

矮宗銘氣結地听著話筒傳來的嘟嘟斷訊聲,連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能壓下摔電話的沖動。

他一向以冷靜沉穩的形象行走商場,無論遇上怎樣不合理的事情--就算是先前達廣無故毀約的情況,也不能教他失去理智。唯有這個小女人,不但牽動著自己的情緒,還總是能讓他惱怒失控!

無奈地,他按下分機鍵。「大哥有何貴事?」盡避已經做過深呼吸,他的口氣依舊欠佳。

卑筒彼端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真稀奇,你居然會生這麼大的氣,我倒想看看是誰把你惹成這樣!」然後,他驟然換了個冷淡的語氣。「達廣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避說。」

矮宗銘也笑了。大哥就是這樣,平時老是惡劣變態地欺負小弟和自己,但真正遇上外人欺壓的時候,大哥卻比誰都還要支持他們。

「不必費心了,這種程度的對手我還不看在眼里。」他的心情稍霽,開始有力氣調侃自家老哥了。「怎麼樣?芊-原諒你了嗎?」

語畢,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韓家大哥惱羞成怒地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芊-」這名字是你叫的嗎?」韓宗昊冷冷地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份人情!」韓家大哥小鼻子小眼楮地,還在記恨因為他出了車禍,他家小秘書卻要未來大嫂-下約會到醫院照顧他的事情。

矮宗銘樂得大笑,然後,他就被自家大哥掛電話了。

他揚起一抹久違的明朗笑容,因為大哥的事情,讓他的想法也有所改變了--

愛情如果總是一帆風順,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就是要越崎嶇難行,這場征服追逐的狩獵游戲才更有挑戰性、更讓人熱血沸騰!

「等著瞧吧!」他噙著笑,若有所思地對著那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宣誓著。

******bbscn***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嘉霓窩在信用卡部門的女廁里,對著鏡子發愣。

上個星期,因為聯合了白芊-這個眼線,在總經理下樓、即將接近第四會議室的時候就先向她通風報信,她的確是很成功地躲過他一段時間。

但是打從前幾天開始,事情好象有一點不太一樣了……她困惑地蹙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麼最近總經理像是突然有了心電感應似的,老是一下子就逮到她!

就是因為這樣,搞得她連第四會議室這個固定的據點也待不下去了。

但更詭異的是,無論她再怎麼變換地點,他總是神通廣大地,在一天之內就找著自己……

這幾天他們兩個人簡直把公司當成玩躲貓貓的地方,拚命地展開追趕跑跳踫的持久追逐戰。為了稍事休息、喘一口氣,她甚至只能躲到女生廁所里來。

貶不會--總經理也在她身邊安排了什麼眼線?

從他如此神速就能直搗自己的各個藏身之處,若不是他真的有什麼超能力,就是……在她周圍,有人背叛了她,偷偷告訴總經理她的行蹤!

「嘉霓?」孫雅澄一踏進女廁,便發現這個被整間本行通緝中的女人。「原來-在這里喔!難怪總經理剛剛很火大地在我們這層樓走來走去,我們還以為信用卡部門又出了什麼問題,嚇都嚇死了……」

「總經理在這層樓?」方嘉霓撫著額頭,無力地反問。

要命……她今天有很多工作要趕快處理耶!但是知道那個男人在外頭等著堵自己,她可沒有膽子出去冒險。

他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她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不希望跟他再有任何工阼之……外的牽扯了不是嗎?她挫敗地雙手撐在洗手台上,忽然覺得很累。

她這種會帶衰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銀行里面那麼多未婚的同事都喜歡他,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好上太多。更何況,他可是全台首富韓氏集團的次子,又負責掌控最軸心的韓德銀行體系,只要勾勾手指,一定有大堆的女人前僕後繼地等著上他的床--

明明是要思考他這樣死纏著自己的動機,卻沒料到越想只是越讓自己的心情往谷底窩去……方嘉霓嘆了一口氣,覺得頭痛的癥狀益發嚴重了。

補完了妝,孫雅澄合上粉餅,見哀怨的後輩背影越來越沉重,忍不住問︰「-還要繼續躲在這里?」

「嗯……我再躲一下……」她苦笑,實在也不想這麼窩囊。

「總之啊,-小心一點,被我看到是沒什麼關系,可是其它人對-可就沒有那麼好了唷!」臨走之前,孫雅澄好心地提醒她一句。

像是從這句話里听出了些什麼,方嘉霓連忙拉住她問清楚。「雅澄姊,-剛才說其它人對我沒那麼好……這是什麼意思?」

聞言,孫大姊露出「糟糕」、「說溜嘴」的表情。「哪有什麼意思?我沒有什麼意思啊……就是提醒-要小心而已嘛!」

雖然想要亡羊補牢地用玩笑話應付過去,但是方嘉霓緊迫釘人地瞪著她,大有非要她說出實話,否則不惜跟她耗上一整天的架勢--

她嘆了一口氣,也只有一五一十地說了︰「就是……總經理要我們一看到-出現,就打電話跟他通報……」

「你們是指哪些人?」方嘉霓挑了挑眉,繼續追問下去,不因為得到一點答案就放過她。

「咦?!什麼?呃、呃……」孫雅澄沒料到她會這麼咄咄逼人,猶豫著該不該招供。

方嘉霓祭出絕招。「雅澄姊,我記得-好象是在躲康先生對不對?」她涼涼地道︰「他和總經理是很好的朋友,所以真不湊巧,我剛好有他的手機號碼耶!如果我現在撥個電話給他--」她說著,還真的拿出了手機要打。

「給我等一下--」孫雅澄一把將手機奪了過來,露出諂媚無比的笑。「嘉霓妹妹,干嘛這麼傷感情呢?-要問什麼,我是一定知無不言的啊!」

「總經理到底安排了哪些眼線?」她問出心中最疑惑的問題。

為了躲避他,她有時也會跑到其它樓層的會議室,或者利用其它部門的空位辦公,難不成在每個樓層總經理都安插了一個間諜?

「全部都是……」孫雅澄支支吾吾地回答,見後輩面露不解,她只有說得更清楚一點。「總經理要韓德銀行全體員工一看到-,就立刻向他報告啦!」

「什、什麼?!」方嘉霓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那個男人竟然這麼亂來!

「沒我的事了,那我要走-?」趁她還處在震驚的情緒中,孫雅澄連忙將手機里的某個號碼偷偷刪除,然後飛也似的閃人落跑。

方嘉霓根本分不出心思來搭理她,一徑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難怪……難怪不管她再怎麼辛苦地避開他會出沒的地方,要不了多久,總經理也會馬上陰魂不散地出現,原來是因為整間銀行的員工都跟他串通好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濫用職權?她之所以會留下來,只是不想放他一個人跟難纏的達廣單打獨斗。他如果真的想要取得達廣的信任,就應該離她遠一點的呀!

現在整間銀行上上下下都知道,韓宗銘這堂堂的總經理正事不做,整天追著自己的秘書跑。這要是讓有心人拿去說給達廣听,那還得了?!

突然間,她靈光一閃。對了,听說四樓有個舊資料室是屬于信用卡部門的,她去跟芊-拿鑰匙躲在那里的話,也許就不會被發現了!

一打定主意,她也顧不得韓宗銘是不是還在外頭等著逮她,就這麼莽莽撞撞地往廁所外面奔去。

憊沒跑到信用卡部門門口,她就在走廊踫上那道熟悉的頎長背影--

總……是總經理,她竟忘了他還在外面!方嘉霓暗暗在心里叫了聲糟。都已經走到一半了,再退回廁所只是更容易被發現,倒不如趁他現在背對著自己,一口氣跑到電梯那邊!

她硬著頭皮往前走,拚命祈禱著,至少在她還逃得掉的範圍內,男人千萬不要轉過來……

然而老天爺並沒有听見她的禱告。盡避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但是一听見細微的聲響,韓宗銘立刻回身往後看--

乍然看見追了好幾天的人兒朝自己沖過來,他果然愣了一下,錯失了抓住獵物的最好時機。

「嘉霓--等一下、不要跑!」見她仍是充耳不聞地往電梯的方向狂奔,他緊皺眉頭追了過去。

終于到達電梯門口,方嘉霓粗魯地拍打著下樓鈕,也不等兩扇門板完全滑開,便鑽了進去,死命撳住必門鈕不放,心急得巴不得直接用手將門合上。

就在門即將密閉的前一刻,男人及時趕上,他用力扳開門板,踏進狹小的電梯中,以前所未見的陰騖眼神瞅著她。

像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動物般,一股深深的恐懼驀地從腳底板往上竄爬,她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往後退。

「總算……追到-了!」他一步步地逼近,直到她再也無路可退,他臉上一片漠然,讓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麼。

方嘉霓緊靠著背後冰涼的鏡子,低下頭回避他的注視。

這個人……到底要逼她到什麼程度?!自己都已經那麼辛苦地避開他了,為什麼要像個變態一樣地纏著她呢?難道他還沒受夠她所帶來的楣運嗎?

懊不會……因為自己不像其它女人一樣巴著他不放,他覺得很新鮮,才會將她視為征服的對象吧?

「你……到底想怎樣?跟我關在這里,小心等一下發生事情喔!」她艱難地說道,但在開口的同時,淚水也隨之沖上眼眶。

矮宗銘沉默了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就在她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在後悔的時候,一個無奈的嘆息在她頭頂響起。

方嘉霓訝異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深情的眸子。

「我該拿-怎麼辦?」他苦笑,雙手撐在金屬隔板上,額頭抵著她的額喃喃說道。臉上那種既溫柔又無可奈何的柔和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還是不懂嗎?」

兩人再親昵不過的距離讓她體溫驟升、心跳加快,滿腦子都是他那句極度曖昧的話語和神情。

他的意思是……她所期待的那樣嗎?她沒有會錯意吧?!

見她有所動搖,韓宗銘滿意地笑了笑,輕輕吻上她光潔的額,成功地讓她原本粉撲撲的臉頰又染上一層更深的紅。

「為……為什麼要這樣,我不懂……」囁嚅著,她又把問題丟回給他,不敢說出自己心底的渴望。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過度想象,那該怎麼辦?可是總經理剛剛親吻了她的額頭?!普通人會對毫無意思的異性這麼做嗎?應該不會吧……

察覺了她膽怯的意圖,韓宗銘臉上的笑容加大,眼里卻滿是柔情。「平時看-聰明得很,怎麼現在就突然變笨了?」他忽地攬住她,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听見彼此不平靜的心跳。

方嘉霓紅著臉別過頭,伸手推著他的胸膛,企圖隔出一點空間。

「我真的不知道……你、你離開一點啦!萬一被其它同事看見怎麼辦?」

她簡直就是貼在他的身上了,要是他听見自己幾乎要蹦出胸口的夸張心跳聲,那豈不是丟臉死了!

聞言,韓宗銘不悅地挑挑眉,竟配合地縮回手,退到電梯門邊。

巨大的壓迫感一解除,方嘉霓立刻松了一口氣,但失去了他的體溫,卻也讓她心口襲上一股濃濃的空洞失落……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突然有一種不滿足的感覺,彷佛希望總經理不要放開,就這麼一直擁著自己似的引她依舊垂著頭,不敢看向男人,不過這次是為了其它理由。

男人並沒有離開太久。他踱到電梯門側的控制板前,按下某個樓層的按鍵,然後在方嘉霓驚詫的目光中,強制停住焙緩下降的電梯--

電梯因為這樣粗暴的對待,猛地劇烈一震,被卡在樓層與樓層之間……

瞅著韓宗銘現在的臉色,方嘉霓極其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如果說剛剛她的感覺是被毒蛇盯上的小動物,那麼他現在的表情,就更讓她覺得自己已經是獅子尖齒利爪下的餐點,即將面臨被吃干抹淨的命運!

他再度把她逼向角落,將她困在自己所圈出的小空間里,臉上淨是不懷好意的笑。「現在沒有人會看見了……-還有什麼話要說,嗯?」

啊啊啊?他怎麼突然變成大野狼了?面對使勁散發出費洛蒙的韓家二少,她根本一點招架的能力也沒有,只能呆呆地搖搖頭,平日的冷靜全都融成一團漿糊。

「很好。」得到想要的答案--應該說,就算她還有話要說,他也會當作沒有听見--韓宗銘緩緩低下頭,吻住她微張的唇瓣。

那一瞬間,她全身的力量彷佛都被抽走,腦袋里一片空白,只能靠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才能撐住不軟倒。

像是經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韓宗銘終于饜足地以舌輕輕刷過她被吻到紅腫的雙唇,稍稍退開欣賞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嬌憨模樣。

方嘉霓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自己唇瓣,一臉不可置信。他們剛剛……真的接吻了嗎?總經理真的喜歡她?!

因為她瞠目結舌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他忍不住又印上她的唇,吻到兩人都氣喘吁吁才放過她。

「不準再躲著我了,知道嗎?」他氣息不穩地在她耳邊低語,故意攻擊她脆弱的耳朵。「我會陪-一起找出解決的辦法,不要老是一遇上困難,就馬上從我身邊逃開!」

這霸道又窩心的話霎時溫暖了她的心房,她淚盈于睫,感動地伸手環上他的頸項,點了點頭。「嗯,我不會再逃走了……」

從來沒有人,願意幫她解開這個莫名其妙的詛咒。就連她自己,也總是一再地得過且過,被這間公司辭退再換下一家,不斷地逃避現實。

一開始,她也以為韓宗銘只是隨口說說,並不是真心要跟她一起解除魔咒。可是他這樣霸道蠻橫地纏著她、逼她面對自己,讓她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和那些只會趕她走、咒罵她的前幾任上司不一樣……

「愛哭鬼。」他調侃她,為她抹去滑落兩頰的淚水,臉上漾著好溫柔的笑容。

「我才不是!」方嘉霓埋在他肩窩,破涕為笑,露出小女人的嬌態。

從來沒有想過,這場單戀會有結果。原本她只希望能夠躲在他的背後,默默地給予支持,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人的心永遠不會有真正滿足的時候,她漸漸變得一天比一天還要貪婪。盡避告訴自己千萬次,不能輸給自己想要黏在總經理身邊的渴望,絕不能給他帶來困擾,但強忍著不說出口,隱藏的卻反而越來越狂熾……

只是,總經理對她的「喜歡」可以維持多久呢?

如果他真的是為了新鮮有趣,才說這些甜言蜜語討好她,一旦對自己失去了耐性,恐怕趕她走都來不及,根本不會再這樣處心積慮地留人……

「在想什麼?」韓宗銘緊擁著懷中的佳人,又在她粉女敕的頰上偷了一吻。

「沒事……」方嘉霓怕癢地縮了縮肩膀,搖搖頭。

也罷--嘉歡的人竟然也喜歡著自己,這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她又何必在這種溫馨甜蜜的時刻潑自己一桶冷水?

男人沒有把她的小小遲疑放在心上,徑自說出自己的重大發現。「-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已經單獨相處了二十分鐘,卻一點事也沒有?」

沒料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咦?真的耶……」她瞠大美目,好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這是為什麼呢?你做了什麼?」

她毫不懷疑地相信自己的話,眼底還天真地放出興奮的光芒,那副單純的模樣讓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有點扭曲奇怪--就像是……在忍住笑意,勉強自己露出認真嚴肅的表情一樣……

「我剛才的確是做了一些「什麼」……」他撫上她已經有些消腫的唇瓣,語帶誘哄地低聲說道︰「要不要再試試看?」

方嘉霓怔忡地眨眨眼,有些困惑地瞅著他。她是不是……听錯了?要不然怎麼會覺得他的話里似乎有什麼邪惡的含意呢?

「呃?你做了什、嗯--」一股古怪的預感讓她忍不住問道,但是還沒說完就被人堵住了唇……

他溫柔地吻住她,繾綣地、像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般地細細品嘗她的味道,雙手有力地撐住她發軟的身軀,讓她更貼近自己,溫存的吻也更加深入--

她體內像是有一把火在熊熊竄燒,完全無法思考,只能被動地承受男人猛烈的攻擊,在他懷里癱成一灘柔水……

良久之後,韓宗銘終于結束這火辣辣的一吻,得意地望著氣息紊亂的佳人,趁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看,我們又多相處了十分鐘,什麼事情也沒有!」他揚起招牌的溫和笑容說道。

「啊?」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很肯定自己在他眼里看見了一抹狡詐!

「所以……」男人完全不理會她懷疑的表情,繼續自顧自地說道︰「-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咦?!方嘉霓瞪大眼。這不是不肖老板調戲騷擾女性員工時才會說的台詞嗎?總經理何時也學會這一套了?

「從今以後,每天一到公司-必須先跟我報到,每隔半個小時擁抱一次,一個小時親吻一次……」他滔滔不絕地宣布新政策。

她那雙美麗的鳳眼瞠得更大,一股笑意在肚子里滾啊賓地,再也壓抑不住,噗哧一聲爆發出來--

「笑什麼?我是在說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他重重地咳了一聲,提醒不莊重的秘書注意形象。

「喔……」她收起笑臉,一派認真地問︰「總經理,請問如果我堅持拒絕這麼做的話呢?」

「嗯?」誰理-!矮宗銘瞥她一眼。「半個小時到了!」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把她拽進懷里。

方嘉霓笑個不停,頭一次看到他像小阿子一樣耍賴,那模樣簡直可愛得要命!

她笑著閉上眼楮,汲取他源源不絕的溫暖和獨特的清爽味道,晃蕩不安的心總算得以平靜……

喜歡……好喜歡他……單單只是待在他身邊,就覺得自己充滿了能量,好象什麼事都能做得到。

明知道這樣的幸福很短暫,而且一旦習慣了他的溫柔,離開的時候一定會非常痛苦,她依舊無法阻止自己朝深淵墜去--

她只要想著當下的甜美就好了,剩下的,等明天再煩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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