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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少東的花蝴蝶 第九章

作者︰陶樂思

餐飲業在十二月的重頭戲有兩個,一是聖誕節,二是跨年夜,富鼎飯店在這兩個節日里都舉辦了特別的舞會,在自助餐廳、宴會廳兩個單位安排了不同的活動。

之所以不同,是賓客身分的不同,歐式自助餐廳接待的是一般消費的民眾,而宴會廳辦的派對則是限定飯店會員才能參加。

辦派對最怕沒人參加而太冷清,所以業務部在事前的努力很重要,所幸票全數售出,代表會來參加的人不少,這麼一來,公關部的人就有辦法炒熱氣氛,不用再擔心,而功成身退的後勤人員也就可以好好過個愉快的節日。

跨年夜,元紀中邀喻宛蝶一起過,畢竟正處熱戀中,兩人的第一次跨年,格外有意義。

喻宛蝶答應了,不過,由于這種日子三姊妹向來都在一起,所以只好要元紀中放棄兩人世界的念頭,來家里和另外兩顆大電燈泡一塊過。

鈴……

家里電話鈴聲響起,喻宛蝶認為八成是元紀中打來,快步到客廳接听。

「喂,你是在洗貴妃浴嗎?這麼慢還不來?」她劈頭就調侃。他說要回家梳洗乾淨,穿得帥一點,晚上帶妹妹們一起出門去跨年,但是都七點多了卻還不見人影,真是欠人催。

「請問這是喻家嗎?」出乎意料的陌生嗓音及詢問卻從彼端傳來。

喻宛蝶納悶地問︰「是,請問你哪位?」這聲音听起來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打電話來家里?男人壓抑情緒的聲嗓,試探地再問︰「你……是宛蝶?還是泓冰?」聞言,她心里打了個突,秀眉緊緊皺起。

「你到底是誰?」她沈下語調,豎起防備。

「你應該是宛蝶對吧?」男人憑著記憶,兀自猜測。「我是……」男人道出了身分,喻宛蝶的臉色瞬間蒼白,激動得渾身顫抖,連話筒都差點掉落。她心情復雜激動,說不出話來,但是當男人說要來家里時,她立刻像只被激怒的刺婿豎起尖刺。

「不行!不準你來!」她不想讓妹妹們傷心。

「那我們約在外頭見吧,我現在就在附近……」男人能夠理解她的抗拒和排斥,退一步地說。

約好了地點,喻宛蝶掛上電話,看向在廚房忙碌的二妹,再看向在房里上網的小妹,一整個慌張無措。

「姊,是元大哥打來的嗎?」捧著裝有水果的保鮮盒,喻泓冰走向冰箱,看見了呆在茶幾前的姊姊。

「不、不是,是打錯的。」喻宛蝶說謊,竟然緊張到結巴。「我、我去街口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說完,她回房拿隨身包包,再到電視櫃上找到小妹的機車鑰匙,轉身就要出門。

「姊!」喻泓冰忽然叫住她,她慌忙地旋踵,竟撞到連接陽台的紗窗鋁框,痛得低呼。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臉色不太好看又心不在焉的?」感覺不太對,喻泓冰忍不住必問。

「沒事,我哪有什麼事。」喻宛蝶模模臉,僵硬地揚揚嘴角,佯裝鎮定,免得讓妹妹擔心。「我出門嘍!」眼皮在跳,喻泓冰納悶地嫗嫗額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又兀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

七點半,元紀中來到喻家附近,想起女友大人交代要買飲料和零食,經過超商便停下來去完成任務。

買了滿滿一大袋,他走出超商,看見對面路口有一間速食店,又想起喻宛蝶喜歡吃蛋塔,于是步行走向路口,過馬路到對面去買了兩盒蛋塔,可正當他準備折回超商騎機車時,不意竟看見一抹熟悉身影。

咦?那不是宛蝶嗎?下意識停下腳步,他定楮察看,拜優良視力所賜,他很快確定了坐在復合式餐廳里的就是喻宛蝶。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家里才對,怎麼會跑到外頭來?還有……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是誰?那男人看起來已有年紀,衣著整齊,但神色黯然,表情很尷尬;而宛蝶雙臂環胸,凝肅地繃著一張臉。光憑眼前所見,氣氛是一觸即發的緊張,看起來好像在談判……

就在他充滿疑問之際,男人競伸手揪握住她的雙肩,兩人一陣拉扯,宛蝶一臉忿怒,然後又哀怨地哭了!他們發生了什麼事?那男人和宛蝶又是什麼關系?他反射地想沖進店里,可腳步才邁出,下一秒就遲疑,他告訴自己別沖動,但看她落淚他很焦急,沒辦法,只好拿出手機打給她,以防她遇到困難求救無門。

「宛蝶,除了飲料零食,還需要買什麼嗎?」他藉口問,透過店家的玻璃窗,直勾勾地看著她的反應。

「這樣就夠了,你……要到了嗎?」她探問,希望能在他抵達之前趕回家,不要因為眼前這個人而有任何影響。

元紀中看見那男人找來了面紙,體貼地替她擦拭眼淚,她一把奪了過來,橫瞪他一眼。雖然她沒接受那男人的舉動,但他卻因為他們的互動,下意識隱瞞了自己的行蹤。

「要出發了。」他不自覺多問了一句。「你在家里等我嗎?」

「……」她心虛地頓了一頓,下意識掩飾事實。「不然咧?」聞言,他不禁心一沈。

「嗯,那待會兒見。」他收了線,重新邁開的步伐變得沈重,原本愉快的心情也頓時變得沈甸甸。她騙他……

她為什麼要騙他?那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不能對他坦白?他以為兩人是交心知心了,可沒想到……他好失望!她為什麼要讓他對她感到懷疑?

***

跋走了那個人,喻宛蝶在外頭待了好一會兒,確定哭過的眼楮已經不腫了,她才回家。

「紀中還沒來嗎?」沒在屋里瞧見他的蹤影、听見他的聲音,喻宛蝶不禁揚聲問向妹妹們。

「來過又走了。」喻寶蒂說道。

「來過又走了?」喻宛蝶納悶地像九宮鳥股重復。「為什麼?」兩個妹妹全都聳了聳肩。

「元大哥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笑也笑得不太自然……」喻泓冰形容元紀中的異樣。

「他說家里有點事,把東西擱下就走了。」喻寶蒂也覺得疑惑,但元紀中那樣說,她也不好再追問。

喻宛蝶蹙眉,拿起手機撥給他,沒想到竟是關機中。「奇怪,他出發前才打電話給我,怎麼會關機?」她重復撥打,依然聯絡不到他,電話不通,她看向桌上他帶來的東西,速食店的紙袋讓她一怔。他知道她愛吃那家店的蛋塔,所以給她買來了,這很貼心,可問題是,他在哪兒買的?剛才,她跟那個人踫面的餐廳距離速食店只有幾步路,他該不會看到什麼了吧?

「糟了……」她喃喃地說,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怎麼了嗎?」喻泓冰听見了姊姊的咕噥,不禁關問。

「沒、沒事!」喻宛蝶給了妹妹一記安撫的微笑。

喻寶蒂覺得氣氛不對勁,不確定地問︰「元大哥回去了,我們還要出門跨年嗎?」

「你們不是想看煙火嗎?當然要啊!」不想破壞妹妹們的興致,喻宛蝶打起精神,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太好了!」喻寶蒂放心地笑開。

「對了,姊,你是去買什麼買那麼久?」喻泓冰可沒忘記姊姊說過是出門買東西。

「噢,沒買到。」根本不是買東西,喻宛蝶敷衍地答,轉身回房去。她不想因為自己心情郁卒,而讓妹妹們也跟著不愉快,所以還是抑制著滿心的不安和沮喪,依照原本計劃出門。

撇開那個人不提,元紀中反常的舉動令她很擔心。他人都來了,沒道理不告而別,就算再急,他也會打電話告訴她才對,不可能像現在連電話都不通!她有感覺,他一定是看到她和那個人在一起了!

***

跨年夜之後就是元旦假期,飯店行政的內勤人員也都放假,喻宛蝶本來樂觀地想,元紀中那麼疼她,再不開心,也不會維持太久,但沒想到他竟然狠心地連一點音訊都下給她。

聯絡不到人,她沒辦法確定是什麼事,就算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想解釋也沒機會解釋。

寶蒂和同學去玩了,泓冰也有自己的節目,喻宛蝶本來和元紀中約好今天要出門踏青,但好好的計劃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泡湯,還落得孤單一人待在家,只有寂寞和懊惱跟她作伴。然後,那個討厭的人又在傍晚出現,讓她原本已經夠糟糕的心情變得更加惡劣。

「你是怎麼回事?我叫你別再來煩我們,你听不懂嗎?」在公寓樓下,喻宛蝶口氣煩躁地驅趕眼前的男人。

「宛蝶,拜托你讓我見見泓冰和寶蒂吧!」男人懇求著。

「有什麼好見的?當初是你自己離開,現在還裝什麼慈愛?」她忿然冷嗤,藏在內心深處的怨,讓她不惜以尖銳言語傷害他。

「我已經後悔了,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吧!」男人那滄桑的臉龐是真的充滿了懊悔。

「來不及了,被你傷最深的人已經不在了。」說到傷心往事,喻宛蝶更加不想再面對他,于是轉身要回家。

「宛蝶,你別這樣……」男人拉住她,今天是打定主意不讓她輕易離開了。

「你放開我!」喻宛蝶掙扎,兩人拉扯了起來。就在此時,屬于哈雷機車的轟轟引擎聲由遠而近地傳來,元紀中意外瞧見喻宛蝶和昨晚那個男人又在路上拉拉扯扯,當下是氣得七竅生煙,忙不迭地停好機車,大步走近。

懊死的!那個男人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競連著兩天來糾纏她?!

「喂,她叫你放手沒听到嗎?給我放手!」元紀中一把揪住對方衣領,直接推著他後退,直到抵在牆上。

「紀中?」喻宛蝶訝然低呼。沒想到整天沒消息的人突然出現,而且還是這樣火爆出場。

「他是誰?為什麼你要一直跟他見面?」他氣惱地質問,在腦中盤旋了整天的疑問就這麼月兌口而出。他氣她昨天的隱瞞,也氣自己不夠強硬,明明打定主意今天也不要跟她聯絡,以懲罰她的不誠實,可是他在家里竟然坐立難安、心神不寧,沒辦法,理智已經向情感妥協,于是他又騎著車來找她了。也幸好他來找她,才讓他撞見這狀況,能即刻替她解圍。

喻宛蝶听他這麼問,就知道問題的癥結了。他昨天果然是看見他們踫面,而她好死不死沒說實話,所以他就負氣離開搞失蹤!

「他……就是拋棄我媽媽和我們三姊妹的那個男人。」她神色黯下地說,不願將「父親」兩字說出口。

答案揭曉,元紀中呆住,瞠眼看看喻宛蝶,再看看被他不客氣地壓在牆上的中年男人。

「他是你爸爸?」他以更淺顯直接的方式問,差點開扁的手悄悄地松開。

哇咧……這誤會大了!

「我早就沒有爸爸了!」痛處被戳破,喻宛蝶激動反駁。他們之間的糾葛復雜,元紀中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實際是她父親,卻又不被她承認是父親的男人。

「你可以不承認我,但是我們之間的血緣是不可能抹滅的。」方亦洲沈痛地看向她。

親生女兒不認他,真的很可悲,但這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誰教他年輕的時候風流荒唐,欠缺責任感。

「所以呢?那又怎樣?」她不屑地冷哼,態度冷傲。「以前你可以不在乎,現在我也可以不在乎。」元紀中走來她身邊,在她強硬的表情下看見了眼眶里打轉的淚花,他頓時心疼不已,健臂攬著她肩膀,給她依靠和力量。

「喻先生,雖然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我這個外人不方便多說什麼,但是你拋妻棄女這麼多年,現在想回來認女兒就來擾亂她們的生活,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元紀中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說道。

無論如何,他都會以堅定的態度陪她面對,並且盡最大努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他語帶責怪,令方亦洲汗顏。

大概是上了年紀的關系,這幾年他開始向往天倫,這才懂得反省後侮,過去真的錯過了太多。

「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絕對沒有要奢求什麼……」他紅了眼眶,聲音變得哽咽。再怎麼說也是血濃于水啊!听出他聲調中的異樣,喻宛蝶抿著唇,有一點點心軟。

「妹妹她們現在是真的不在,我會跟她們講這件事,不過她們願不願意見你,我就不知道了。」紙包不住別,妹妹們早晚會知道,她也不想再跟他糾纏,因此願意退一步。她知道她一個人的怨恨不能完全代表她們姊妹三人,光是以自己的想法去代替她們回答似乎也不妥,所以決定找時間告訴她們,讓她們自己決定吧!畢竟,泓冰和寶蒂都長大了,她們有自己的個性和觀感,她不能因為怕她們傷心,而將她們蒙在鼓里。說不定,她們還是想認爸爸的!

「好好好,宛蝶,謝謝你。」見她終于松口,方亦洲欣喜地笑逐顏開,連忙留下連絡電話。

「如果她們願意見你,我會安排你們見面;如果不願意,拜托你就別再來困擾我們了。」喻宛蝶理性地說。

「我知道、我明白。」方亦洲接受她的條件,起碼他回來找過她們,曾努力過,就不會那麼遺憾了!

***

客廳里,元紀中和喻宛蝶各據沙發一方,沈默才蔓延,氣氛就僵冷到不行,屋外的寒流也不敵這里仿佛降到零度的氣溫。

散發這嚇人溫度的,不是元紀中,而是心情受到強烈沖擊,卻還被某人誤會的喻宛蝶,各據一方的原因,則是元紀中自知理虧,不敢坐得太靠近。

「你昨天有看到我跟他見面對嗎?」她淡淡地開了口,抬眸望向他。

「嗯。」他誠實招供。

「就是打電話給我的那個時候?」她聰明地推論。

「嗯。」這無疑是承認自己在電話里的試探,他心虛汗顏……

「我想,你來了就走,應該不是真的家里有點事。」她微微揚唇,笑意未達眼里,看得元紀中一陣毛骨悚然。

「……嗯。」這一聲應得很虛,然後連忙替自己辯解。「因為你明明在外頭,卻隱瞞我,所以我以為……」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誤會難以啟齒。

「以為什麼?」她問得好輕好輕,他卻听得好剉好剉。看他一臉歉疚心虛的表情,還不敢應聲,她已經大略猜到他誤會的方向,所以怒火瞬間燒旺。

「以為我背著你跟別的男人見面?」她語氣更輕了,有種風雨欲來的威脅感。

「嗯?」元紀中頭皮發麻,僵硬地點頭。

奇怪,他心愛的女人本來是嬌媚動人的,怎麼現在生起氣來,光是輕聲說話,就如此恐怖嚇人?

「然後,你就把手機關機,故意一整天不接我電話是吧?」她笑得更甜,不只是風雨欲來,還包含了打雷閃電的前兆。

筆意不接電話是很可惡的行為,元紀中完全沒有勇氣點頭。她沈默了,一雙澄澈大眼就這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承受無形的壓力,元紀中目光昀動,決定面對錯誤,開口道歉。

「對……」

「對了,大門在那里,你走吧。」他一開口,她就搶先接話,而且還是下逐客令。

「宛蝶?!」他愕然驚呼。她趕他走引

「我很生氣,短時間內不想見到你。」口氣不再輕柔,微笑不再展現,她繃起臉直言。

「不要這樣啦!我知道自己不對了,不應該誤會你……」他忙不迭地坐到她身邊,摟著她磨蹭,頻頻道歉。

「你在想什麼?看也知道他年紀多大,這樣也能誤會?是你眼力有問題,還是我的品行真那麼差?」她扭動肩膀想擺月兌他的踫觸,愈擺月兌不了就愈氣惱,索性一股腦兒地責問。他忽然松手,沒了箍制,她轉過頭瞪他,不料他卻雙手揪著耳垂,無辜地瞅著她。

「你干麼?」他忽然冒出的可愛舉動就像滅火器般,頓時令喻宛蝶的火氣大消,只得故意沒好氣地質問,好掩飾想笑的表情。

「認錯啊!你罵我吧。」知道她刀子口、豆腐心,他說完還癟嘴裝可憐。他癟嘴揪耳的模樣害喻宛蝶差點破功,她故意換位子,想甩掉他的賴皮纏黏。沒想到他又像口香糖似的緊黏不放。

「走開啦!」她嗔怒地嚷,嘴角已經偷偷上揚。

「不要……」一皮天下無難事,他圈住她的腰,限制她的行動。

掙扎半天,喻宛蝶也累了,放棄反抗,沒轍地待在他的臂彎里。

「我告訴你,以後你甭想跟我過跨年夜了!」皮不過他,她沒好氣地撂話,以示懲罰。

元紀中一怔,本來要抗議,但想想倒也沒差。

「沒關系,以後我會跟你過每一夜,跨年夜就不是什麼重點了。」他咧出笑容,此話別富深意,代表他想跟她生活。听出其中涵義,喻宛蝶再抑不住揚起的嘴角,逸出嬌甜笑容。

「哼!我可沒說我願意哦。」她嘴硬地說。

「不願意?!」他詫問。「那我就用我的辦法逼你就範嘍!」語落,他壓覆向她的柔軟嬌軀,知道家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大膽地在客廳里吻她、愛她,慢慢地逼她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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