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馭戀磷沙 第5章

作者︰煓梓

冒著煙的熱水,像是上天的恩寵將姬磷沙一身的疲勞全都洗去,有了熱水澡的加持,她全身的細胞又有了新生命,這一切都要感謝亞當•伊凡斯。

沒想到打工度假是這麼辛苦的事,她還以為就是邊做事邊旅行,也的確是如此,只是能做的工作一般都很粗重,難怪會有年齡限制。

姬磷沙狠狠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清洗了一遍,擦干身體換上浴袍,接著走出浴室。

必到稍早,她一來到主屋,立刻就有女僕出來招呼她,馬上帶她到這個房間,說明她接下來在農莊的這段時間,這里就是她的房間。

因為她昨天就是在這房間醒來,對這個房間並不陌生,昨天她就注意到這房間的視野很好,從陽台遠眺,可以看見農莊四周優美的景色,光是不斷吹入房內的微風,就帶給人舒適的感覺。

不過此刻姬磷沙並無心欣賞風景,比起住宿,她反而比較擔心服裝的問題,天曉得她根本沒有任何換洗的衣物,連今天穿的衣服都是臨時跟別的女工借來的。

她才在煩惱明天的穿著該怎麼處理,不期然看見女僕在化妝台上留了一張字條,上頭寫著請她打開衣櫥。

衣櫥?

姬磷沙走到衣櫥前,好奇打開衣櫥,里頭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從簡單的T恤到華麗的晚禮服樣樣不缺,甚至還有女性貼身衣物,最重要的,每一件都是她的size。

這混蛋!

對于亞當•伊凡斯體貼的舉動,她一方面感到溫馨,一方面感到生氣,他怎麼能準確猜對她的尺寸?簡直不可思議!他們根本沒見過幾次面,可他竟然對她的尺寸了若指掌。

此外,姬磷沙還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所有的衣物之中,沒有一件是帶有羊毛成分的,充分顯示出他的用心及細心。

……

懊吧!她承認他體貼的舉動令她感動,但她同時沒忘記他是顆花心大蘿卜,說不定這只是他用來拐女人的慣用手法,不需要感激他。

重新在心中築好防線,姬磷沙從衣櫥中拿出一條白色短褲和黑色T恤,如此涼爽的夜晚,這樣的穿著最舒服。

亞當•伊凡斯甚至幫她準備好各式各樣的鞋子,而且非常神奇的,他連鞋子的size都沒有弄錯,精準得可怕。

她從中拿出一雙白色涼鞋穿上,打開房門開始她的探索之旅,雖然說是借住,但還是得要弄清楚屋內的配置,總不能事事都要麻煩女僕。

白天屋子就已經很安靜,夜晚的農莊,即使燈火通明,也一樣寂寞,甚至比白天還要安靜。

姬磷沙到處亂闖,一會兒跑到廚房,一會兒闖入視听室,無論哪一個房間都沒有人,有的只是孤寂。

她很快就覺得無聊,正想回房間休息的時候,不期然看見一個房間的門關一半,似乎有人在里頭不曉得在干什麼。

到底是誰?

她一時忍不住懊奇偷偷上前探頭,才發現原來是亞當•伊凡斯一個人在里面喝酒。

姬磷沙馬上站直身體,第一個念頭就是開溜。

「我知道你在外面,進來吧!」亞當•伊凡斯立刻就眼尖發現門口那顆小腦袋,這屋子里面沒有人能夠擁有她那一頭漂亮的長發,有如一疋黑色絲綢一般亮眼。

姬磷沙猶豫該不該進去,這時亞當•伊凡斯又補充。

「我把你從又悶又熱,還有過敏之虞的工人宿舍里解救出來,你總該謝我一下。」

說得她好像很沒良心,害她想偷溜都覺得不好意思,再加上他一臉憂郁,她就這麼棄他不顧未免太沒人性,種種考量之下,她終于推門進去。

「我會變得這麼慘,都是你害的,你要是肯送我回雪梨,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復雜。」她走到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抱怨他做人不夠干脆,而且有趁人之危之嫌。

「你倒挺會推責任,丟掉護照和錢的人可不是我。」他這就叫好心沒好報,好心收留她還被她反咬一口。

「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承認自己有錯。「但是你總是可以借我手機吧!別告訴我你沒有手機。」

姬磷沙伸手跟他要手機,亞當•伊凡斯看她的手,詛咒一聲掏手機,掏到一半才想到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放過她?況且只有他一個人住在農莊太無聊了,他得有個伴。

「不借。」他收回手,逕自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怎麼有像你這麼小氣的男人?」明明就有手機卻不肯借她,十足的大壞蛋。

「我過去那些女朋友,可不會同意你的話。」他以出手大方聞名,就是因為太大方了,女人才會追著他跑,甩都甩不掉。

「是嗎?」自大的男人,虧她對他的印象才剛好一點。「那我的遭遇可能比別人坎坷,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你就衰事不斷,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這應該不能怪我吧!」別搞錯對象。「你那沖動的個性也應該改一改,否則不必我動手,別人也會讓你不好過。」他雖然跟她認識不深,但光憑她會因為他一、兩句暗示的話就在他頭上倒酒,不難想像她的脾氣一定很火爆。

「你是在告訴我,我進不了國際珠寶界跟你沒有關系?」她才不信,哼!

「信不信由你,我才沒有無聊到對一個乳臭未干的小表動手,你在國際珠寶界施展不開來完全是你自己的問題。」他干脆一次說清楚,省得她一直誤會,以為他真的是那麼卑鄙的人。

「可是業界都在傳,一旦得罪你就別想在國際珠寶界混下去,大家私底下甚至還幫你取了一個‘新人殺手’的外號。」她駁斥他的話,亞當•伊凡斯的酒喝得更凶了。

「我可從沒封殺過任何一個新人。」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傳言?

「可是——」

「我唯一的過錯是眼光太精準,背景又太耀眼,才會我隨便批評個一、兩句,大家就馬上當成命令照辦,事實上我一點封殺新人的意思也沒有。」

被句話說,大家都誤會他了,他也是被害者——被名聲和背景所害。

「那麼——」

「不過我的眼光精準也是事實,只要我看上眼的新人,往往都能在珠寶界大放異彩。」

她才剛想表達同情,亞當•伊凡斯就來一記回馬槍,氣得她好想踹他。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才華嘍?」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她非常清楚他的意思。

「就珠寶設計這方面,顯然是沒有。」亞當•伊凡斯不說假話,至少就他的專業方面,他句句為真。

姬磷沙起身就要走人,被他用話攔下。

「難道你想听假話?」亞當•伊凡斯挑眉。「這不像你的個性。」

「你又知道我的真實個性了?」她憤憤地坐回原來的沙發,拿起桌上的空酒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來一飲而盡。

「你根本不給我機會,我要怎麼了解你?」他欣賞她誠實面對自己的勇氣及個性,知道事實非常難受,可她非但沒有翻臉還承受下來。

「你根本只想把我弄上床而已,還說得這麼好听。」姬磷沙嗤之以鼻,要他省了那一套。

「你干嘛這麼聰明?」他才剛想耍手段就被她識破,他要怎麼進行下一步?

「抱歉我沒有你那些女朋友的胸部,但至少我有大腦。」她或許沒有足夠的設計才華,但至少不會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他若想追她,最好改用別的手段。

亞當•伊凡斯搖搖頭微笑,好羨慕她有大腦,不像他的大腦被塞滿,整天只想著怎麼將她弄上床。

「哼!」姬磷沙再為自己倒一杯威士忌,難得她有喝酒的興致,今天干脆喝醉算了,把一切衰事都忘掉。

「這座農莊真大,同時也很安靜。」安靜到即使燈火通明,都能感受到它蘊藏的寂寞。

「是啊!」她該死的說對了。「所以我正在考慮該不該辦一個派對,把這附近的鄰居統統找來,這麼安靜真像一座墳場。」他一點也不喜歡。

姬磷沙仔細端詳他的表情,他的外表是大人,一舉一動也像個大人,但語氣卻像個沒長大的小阿,無意中暴露出他的心事。

「干嘛?」突然盯著他瞧。「你到底想說什麼?」最好不是什麼奇怪的話題,否則……

「你很怕寂寞對不對?」她一語道破他內心的恐懼,他果然立刻反擊。

「誰說我怕寂寞?」該死,她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喜歡安靜,我愛死安靜了,再也沒有比安靜更好的事。」

「真的是這個樣子嗎?」這次換姬磷沙挑高眉,要求他誠實。

亞當•伊凡斯一邊詛咒,一邊想她真難對付,當初真不該帶她回來。

「對,我很怕寂寞,尤其討厭安靜得像墳場的農莊!」他承認自己害怕寂寞,所以他的身邊才會圍滿人,肇因于他害怕孤獨的感覺。

「那你干嘛回來?」既然這麼討厭農莊,把它賣掉不就得了,干嘛還回來受罪?

因為他被他的前任情婦纏上,而對方不巧正是母的酷斯拉,所以他只好暫時逃到這里避難。

然而,在姬磷沙的面前他又不能說實話,只得裝神秘。

「呃,這個嘛!當然有我的理由。」他聳肩回道。

「躲記者?」她猜。

亞當•伊凡斯做了一個「你猜對了」的表情,打算就這麼唬弄過去。

姬磷沙扁嘴,祈禱自己不要被拖下水,遭受無妄之災。

「當初你應該把我丟在兒童樂園,為什麼要帶我回來?」姬磷沙越想越不甘願,認定一切是他的錯。

「是啊!我也在後悔,當初我為什麼沒有把你丟下直升機,還要對你這麼好。」亞當•伊凡斯不甘示弱地反擊,伸手拿起她的酒杯把里面的酒喝光。

「你干嘛喝我的酒——」她阻止得太晚,酒已經被他喝光了。

「好,那我也要喝你的酒。」她搶過他的酒杯,管他里頭裝了什麼東西,仰頭咕嚕嚕胡亂吞下。

「你……」好啊,要比酒量是不是?他不可能輸給她。

「怎麼樣?」白痴,她可是號稱海量,會敗給他才有鬼。

兩人就這麼一面吵架,一邊喝酒,喝到最後兩人都醉了。

「嘻嘻嘻。」他們喝醉還不打緊,兩人還糾纏在一起。

姬磷沙原本是坐在亞當•伊凡斯對面的沙發,隨著兩人的酒越喝越多,到最後不曉得怎麼坐的,竟然跟他坐在同一張沙發上,原本的拚酒場面也變成愉快的干杯。

「來,慶祝我們大和解。」她明顯是醉了,而且醉得很厲害。

「干杯!」亞當•伊凡斯也不逞多讓,一樣醉得一塌糊涂。

這也難怪,兩個人總共喝了三瓶威士忌,不醉才怪。

鏘!

他們各自仰頭把酒杯里的酒喝掉,兩人皆豪氣干雲。

在酒精的催化下,一切事物都變得朦朧唯美起來。

姬磷沙仰頭看亞當•伊凡斯,他的一撮鬈發掉落在額頭,看起來既年輕又性感,模樣非常迷人。

她著魔似地看著亞當•伊凡斯雕塑般的五官,平時只會和她抬杠的薄唇,這時候看起來分外性感,也格外教人興奮。

「奇怪,我怎麼會突然覺得你很順眼呢?」她喃喃自語,整個人的思緒都糾結在一起。

「我向來就認為你非常吸引人。」亞當•伊凡斯聲音低啞地回道,頭腦也同樣不清楚。

「是嗎?」她越看他越覺得迷惑,如果他們此刻接吻一點也不奇怪。

「絕對是。」他拿走她手上的酒杯,連同自己的酒杯一起放在桌上,雙手扣住她的肩膀,低頭吻她。

這一吻有如天雷勾動地火,把他們身體深處潛藏的都引出來了。他們一開始就是熱烈擁吻,就是激烈纏斗,一如他們每一次交手,誰也不讓誰……

擺夜很快被黎明取代,主屋依舊燈火輝煌,舒適寬闊的起居室到處散落著喝過的空酒瓶和酒杯,三人沙發上亞當•伊凡斯和姬磷沙抱在一起睡覺。

滴答滴答……

清晨五點,姬磷沙迷迷糊糊地醒來,一睜開眼楮就發現自己窩在亞當•伊凡斯的懷中睡覺,身上充滿了酒臭味。

起先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直到她和亞當•伊凡斯熱情擁吻的鏡頭一再地在她面前重復播放,她才發現大事不妙。

不會吧!她不會真的跟他接吻,太丟臉了。

姬磷沙小心翼翼地將亞當•伊凡斯的手臂拿開,意外地發現他的手臂很壯,可以帶給女人安全感。

安全感……才怪!如果有最讓情人不放心的票選鱉動,他一定會高票當選第一名,天曉得他超花心的。

對,就是這樣,別忘了他是一顆假鑽石,虛有其表,沒有一點內涵。

姬磷沙勒令自己不許對他心動,同時想辦法不著痕跡的從他懷里溜走,躡手躡腳離開起居室回房間洗澡。

「從現在開始,你改成去果園摘梨子吧!」

當姬磷沙洗完澡,神清氣爽地去跟牧場避理員報到,他卻說從此以後她不歸他管,工作場所換成果園。

「啊?」怎麼這麼突然。「好,我知道了。」

姬磷沙完全沒有意見,只要能夠遠離羊舍,要她做什麼工作都可以,她可不想一天到晚噴嚏打個不停。

就這樣,她從農莊左邊的牧場被到右邊的農場,工作由剪羊毛換成摘西洋梨,變化非常劇烈。

牧場巴農場的管理員都搞不清楚她和亞當•伊凡斯是什麼關系,說她是他的女人嘛!靶覺上又好像不是。亞當•伊凡斯可不會讓他的女人來做這麼辛苦的工作,而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讓她在農莊工作。

般不懂。

農場避理員一接到牧場避理員的電話,馬上開車過去牧場將姬磷沙載到自己的管轄範圍,順便派了一位摘西洋梨的高手教她怎麼摘西洋梨。

姬磷沙很認真學習,心想這比剪羊毛簡單多了,至少西洋梨不會到處亂跑,會乖乖地留在樹上,也不會害她打噴嚏。

只是她忘了,果園的環境比羊舍惡劣多了,至少羊舍還有屋頂可以遮太陽,果園卻只有成排的果樹,即使有樹蔭遮蔽,效果也是有限。

懊熱,真的好熱。

昨天還有風,天氣非常清爽。今天熱到連一點風都沒有,光是站著就很辛苦,更何況她還得背著一個大袋子,爬到梯子上方采收西洋梨。

她笨手笨腳的拿著剪刀,將可供采收的西洋梨一顆一顆地剪下,放進胸前的袋子中,還得注意不要從梯子上掉下去,過程其實非常驚險。盡避她已經非常努力采收梨子,但她的手腳實在太慢,速度大概只有別人的十分之一,在她身邊采收的男子最後終于看不過去。

「依照你的速度,到今天太陽下山之前,你還采不滿一箱。」男子將他采收到的西洋梨統統倒進姬磷沙的大木箱中,大大嚇了她一跳。

「你把梨子統統給我,那你自己怎麼辦?」她听說果園的臨時員工好像是計件的,采滿一箱西洋梨,才能領到六十澳幣。

「沒關系,我的手腳很俐落,再努力采就好了。」好心幫忙姬磷沙的男子,正是兄弟檔里面的笨弟弟,他看姬磷沙長得很漂亮,看起來又很柔弱,忍不住想幫她。

「謝謝你。」他的人真好。「你也是來打工度假的嗎?」她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本地人,手腳也不若本地人俐落。

「呃,算是吧!」他支吾答道。

「我姓姬,名叫磷沙,來自台灣。」她月兌掉工作手套跟對方握手。

「我叫做約翰,是美國人。」兄弟檔中的弟弟也趕緊月兌掉手套,握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好細,不像是經常做粗工的人。

姬磷沙對著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約翰完全被迷住了,她真是他見過最光芒四射的女孩,耀眼的程度,完全不輸給他們正想辦法要弄到手的鑽石。

「我要到別的地方繼續采梨子了,再次謝謝你的幫忙。」她看看箱內少得可憐的西洋梨,心想太陽下山之前她至少也要采滿兩箱,否則連住宿費都不夠付,要怎麼賺夠錢回家?

「好,掰掰。」約翰只會傻笑,她說什麼他一律點頭,擺明中邪。

姬磷沙轉身往下一個區域前進,走沒幾步,又回過頭。

「不好意思,請問你可以借我手機嗎?」她前天就想跟同寢室的女工借手機,但因為是要打國際電話,她不好意思開口,但是今天這個男人看起來挺好商量,也許可以請他幫忙。

「手機?」約翰愣住。「沒問題,我借給你。」

「但是我要打回台灣哦!」她丑話說在前頭,免得他臨時後悔。

「沒關系,你要打到哪邊都可以。」約翰點頭。

姬磷沙這才高高興興地接過手機,當初她要是記得把手機帶來澳洲就好了,也不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淪落到求助一個陌生人。

她撥了台灣家里的電話,線路那頭立即傳來熟悉的嘟嘟聲,才幾天沒使用手機她就感動得半死,可見現代人真的離不開手機。

在等待線路接通的同時,她內心正在跟亞當•伊凡斯做鬼臉,借個手機有什麼了不起?他不借她,別人總會借她。

「喂?」嘟了幾聲,電話那頭響起她母親的聲音,姬磷沙方要開口,昨晚和亞當•伊凡斯擁吻的畫面倏然鑽進腦海,姬磷沙于是匆匆合上手機,把手機交還給約翰。

「喂?喂?」線路那頭的姬夫人一頭霧水,連續對話筒喊了幾聲喂以後,才無奈地掛上電話,去忙她的事。

「你都還沒說到話,就把手機還給我了?」澳洲這端姬磷沙突兀的舉動讓約翰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懂她的意思。

「是啊!」姬磷沙自己也莫名其妙,照理說只要跟母親求救,所有的事情就會迎刃而解。她母親的人面很廣,听說跟澳洲政府某個高官也有交情,只要她老人家出面,要錢有錢,要護照有護照,根本不需要留下來看亞當•伊凡斯的臉色。

對,一定是因為那枚鑽石別針,她是為了鑒定鑽石的真偽才留下來,一定是的。

姬磷沙為自己找了最充足的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臨時掛電話,全都是因為她有強烈的責任心。

「不管怎麼樣,你真是一個大好人,我會記住你的恩情。」她對約翰露出此生最耀眼的笑容,約翰除了發呆以外,無法有其他反應。

懊漂亮的女孩子,雖然是東方人……

約翰持續發呆,兩兄弟其中的哥哥——吉米來到約翰的身邊,不期然看見他痴痴瞪著姬磷沙的模樣,越看越火大。

「你在發什麼呆?」吉米大手一揮,又是狠狠從約翰的頭打下去,打得他哀哀叫。

「你不要每一次都打我的頭!」約翰模模被打疼的頭,覺得他哥哥真狠。

「她是不是那個從台灣來的女孩?」吉米的消息比約翰靈通多了,連她來自哪里都打听清楚。

「你怎麼知道?」約翰呆呆地問。

「笨蛋!」吉米又打約翰。「我們好不容易才混進這里,當然要多打听一些消息,不然怎麼拿到鑽石?」

沒錯,他們歷盡千辛萬苦,一路追著直升機來到農莊,就是為了那枚鑽石別針,有什麼風吹草動,當然要充分掌握。

「跟她打好關系也好,听說她住在主屋,說不定以後我們還要靠她幫我們找到鑽石。」畢竟他們目前是工人的身分,不能隨便進出主屋,若是有了她的幫助,會方便許多。

「那你還打我?」約翰委屈不已的噘嘴。

「誰要你笨?」吉米還是K他。「若不是為了那顆鑽石,誰還要這麼辛苦,項著大太陽采梨子……對了,你采的梨子呢?」

「統統都給姬小姐了。」一想起姬磷沙燦爛的笑臉,約翰就猛流口水,真希望能夠擁有那麼美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我們的食宿費就靠這些梨子了,你居然還把它們給別人?!」欠揍。

砰砰砰!

「可是我也因此給姬小姐留下好印象,還是有功勞的!」約翰用雙手護住頭,要他哥哥別打了。

「這倒是。」吉米這才甘心住手。「她最好真的能派上用場,否則白給她那些梨子。」

這頭吉米算得精,那頭姬磷沙站在離地兩公尺高的梯子上頭,小心翼翼的采收西洋梨,她將采收下來的西洋梨都放進背在胸前的大袋子里,隨梨子累積得越多,她的肩膀也越酸痛,才發現吃顆梨子也不容易,以後她會更珍惜食物。

太陽持續發功,歹毒的陽光照得她快要中暑。

姬磷沙對于采收水果的工作可說是個門外漢,也不知道出門前一定要戴上可以遮陽的帽子,就這麼任自己長時間暴露在太陽下,難怪會受不了。

她不行了……

姬磷沙手扶著木梯,心想自己再不趕快回到地面會很危險,于是踩著木梯一步一步地往下爬,才爬到一半,身體就忽然騰空。

「啊!」她直覺地叫了一聲,直到雙腳重新站穩,才驚魂未定地轉頭看誰這麼大膽敢半空打劫。

「你在搞什麼鬼?」

她還沒來得及指責亞當•伊凡斯,他反倒先開口罵人,臉色比她還要難看。

「站在半空中搖搖蔽晃的,我還以為你隨時會掉下來,你知不知道?」

不消說,把她從梯子抱下來的人就是亞當•伊凡斯,他似乎特別喜歡嚇她。

「我當然知道自己快要昏倒,所以才想要下來啊!」不然他以為她在干什麼,練習跳舞?

「所以我才說你不會照顧自己——你說什麼,昏倒?」他的臉色因為這個字眼變得更難看,幾乎已到達鐵青的地步。

「天氣太熱了。」她的嘴唇干燥到像要裂開,真的很難受。

亞當•伊凡斯眯眼打量她被曬到幾乎月兌一層皮的小臉,心里開始淌血。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就是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這一切都要怪他自己小心眼。

「喂,你干什麼?」亞當•伊凡斯不打一聲招呼就開始動手動腳,姬磷沙只得和他拉扯。

「幫你把這個可笑的袋子拿下來。」他邊扯背帶邊詛咒。「你這個樣子就像一只袋鼠,一點都不適合你。」澳洲的袋鼠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多添她一只。

「我會這麼狼狽,還不都是你害的?」一會兒叫她去剪羊毛,一會兒叫她來采水果,沒一樣她在行。

「所以我已經在反省了。」他也痛恨自己小氣弄傷了她的玉肌。

「啊?」姬磷沙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以為他又要和她抬杠。

「真是一團糟。」他打量她邋遇的外表,搖頭。「我幫你買這些衣服,可不是為了讓你糟蹋它們的。」雖然它們一件件外表看起來不怎麼樣,可都出自名家之手,每一件衣服的單價都高得嚇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對她很用心,專挑一些不會令她過敏的衣料,有些還是經過特殊加工處理。

「算了。」他心疼的不是那些衣服,而是她,她的臉都被曬傷了。

亞當•伊凡斯雙手摟住她的腰,當場來一個公主抱,抱得她措手不及。

「你干什麼?!」別人都在看。

「閉嘴。」這是他的農莊,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姬磷沙還當真閉嘴,任由他把她抱到一棵大樹底下坐著,這也是整座果園唯一可用來乘涼的地方。

被亞當•伊凡斯這樣抱住,姬磷沙很輕易就能看見他的嘴唇,腦中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畫面。

他們先是比賽喝酒,拚場的同時還不忘吵架。本來他們應該拿酒瓶互砸,搞到最後卻變成熱情擁吻,這就是酒後亂性的下場……

「昨天晚上……」

姬磷沙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的畫面,亞當•伊凡斯也是,不同的是他喝得比她還醉,睡得比她還沉,記憶比她還要模糊。

「什、什麼事?」她心虛地轉移視線,祈禱他別是問兩人接吻的事。

「也許是我搞錯……」他搔搔頭。「但是我記得我們兩個昨天晚上好像有接吻?」

他果然就是要問她這件事,她二話不說趕緊否認。

「沒有,你記錯了。」她信誓旦旦絕對不會屈服于他的婬威之下,只是幾杯黃湯下肚就輕易改變誓言,豈不丟臉?說什麼也不能承認。

「真的嗎?」他懷疑地說,總覺得她的表情很不自然,有說謊的嫌疑。

「真的。」她點頭如搗蒜,就怕他不相信。

「你為何如此確定?」她應該跟他一樣喝得爛醉才對,直到一個鐘頭前他還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不醒人事,可見他們昨天晚上喝了多少酒。

「因為我的酒量比你好。」她理直氣壯的回道,這點他倒是無法否認。

在他尚不醒人事的時候,她卻已經在果園里工作,只是由成果來看,工作效率不怎麼樣。

「我還是懷疑。」昨晚他倆熱情擁吻的畫面歷歷在目,依照他的經驗,他可以確定那不是幻想,他知道如何分辨春夢和現實之間的差異。

「你太多心了。」姬磷沙以為她已經成功說服亞當•伊凡斯沒有這回事,然而亞當•伊凡斯可不是傻瓜,況且他多得是測試的方法。

「真的是如此嗎?」他突然低頭,眼看著嘴巴就要踫到她的嘴唇,大大嚇了她一跳。

「當、當然是這樣。」要命,他的嘴巴干嘛靠她靠得這麼近,害她不由得想起昨晚……

「昨天晚上,我們也是像這樣子讜嘴,呼吸對呼吸,而且我們接吻了對不對?」他低沉沙啞的語調幾乎要令她的骨頭融化,昨晚以前他若是敢用這種語調跟她說話,她一定叫他滾一邊去,可今天听起來格外好听,真是活見鬼了。

「對,我們接吻了……」咦,她在說什麼?「不對!昨天晚上,我們沒有接吻!」

「原來我們接吻了。」不止接吻,他們若是再醉一點說不定還會上床,真可惜他們只喝了三瓶威士忌,應該多喝一些。

「就跟你說我們沒有接吻,是你記憶錯亂,記錯了!」她還在硬拗,亞當•伊凡斯微笑,反正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承認這件事,不必急于一時。

「我看你也不適應果園的工作,還是再更換工作地點吧!」目前當務之急就是把她弄到身邊,否則在果園這麼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

「我可不要再回到牧場堡作。」她怕綿羊,怕死了,尤其害怕它們身上昂貴的皮毛。

「放心,明知道你對羊毛過敏,我不會虐待你的。」他承認他有些小心眼,但並不變態。

「那是?」農莊里除了牧場就是果園,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我決定把你留在主屋。」他說。

「什麼?」姬磷沙聞言大叫。

「恭喜你,從這一刻起,你升格為我的專屬女僕。」亞當•伊凡斯得意地笑道。

憊說他不變態,根本是大大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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