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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爱你 第八章

作者:米琪

紫晴和云乔去欧洲已经有一个礼拜了。

雨悠成天待在主人房里,足不出户,她真的弄不懂紫晴为什么一定要她留在这里。

这无疑是羊入虎口,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待宰羔丰。

在她心底,岩野武介对她是构成威胁的,她终日战战兢兢,守着她唯一的阵地,为的只是避免掉入遇到岩野武介的危险。

但是她好闷,闷得好心慌。

宁静的午后,她打开通往走道的房门,往外探去,天井的四周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连一个仆人也没有。

雨悠走出房门去,发现岑寂的大宅里真的是渺无人烟。

她放心的顺着走道而行,通过一道开启的门,发现了有别于宅院沉闷的大自然美景。

她看望着优美的湖,及山坡上的一大片枫树。

三匹俊美的白马自由的在湖边草地上低头吃草,一座二层楼高造型独特的马房在附近,有一名瘦小的工人提着一桶水经过,看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

剥边摆放着雪白欧式休闲桌椅,其中一张桌上有一只野餐竹篮。

风吹来了,吹皱了一池湖水,天气是寒冷的,雨悠拉紧了外套漫无目的地沿着湖边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入那一地的枫林中。突然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是她熟悉的--

一个是岩野武介,一个是宫崎纱云。

“不对,不对,小心一点……”

“啊--好可怕哟!”

她并没有看见他们,仿佛被枫林遮蔽了。

“小心一点,拉紧缰绳。”岩野武介的声音听起来关切又温和。

“像这样吗?”宫崎纱云甜甜的说着。

“对了,真聪明。”

“明天是星期天,早上你来接我,我们去博物馆逛逛好不好?”

“妳说好就好。”

“我们回去了,我好渴,野餐篮里有饮料。”

“……”

渐近的马蹄声令雨悠本能的想回避,她躲在相连茂密的树干边,不愿去看见他们。

直到马蹄声渐行渐远,雨悠才继续在树林间溜达。

依紫晴的计划,她得时时抓住柄会破坏岩野武介的好事,最好让他和宫崎纱云感情破裂--但她做不来,也无心那样做,因为宫崎纱云是个好女孩。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在冷风中,形成白色的烟雾。

逼昏将至,天冷,心也冷,枫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浪,不知为何那种声音听来是引人发愁的。

雨悠坐在可以遥看湖水的一角,黄昏的湖更美,美得朦胧而凄凉,不知怎的,眼泪说来就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

是孤独,是寒冷,还是在辽阔苍茫的天地间,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无所依恃!

妳已二十四岁了,早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她笑自己,抹去泪,站起身循径往回走。

走着走着,天色更昏暗了,她发现自己似乎是……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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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少爷,不好了……”寒风透骨的夜,管家羽山田门也没敲的跑进岩野武介的书房。

“什么事?”岩野武介立在大型书墙前捧着一本厚重的书低头看着,他不在意的回视羽山田,发现他挥汗如雨,一脸惊慌失措。

“少爷,夫人不见了!”

“什么夫人?”岩野武介对羽山田的称呼觉得陌生。

“老爷的新夫人……”羽山田老脸皮抽搐的提醒。

白雨悠?!

“送晚餐去主人房的女仆说夫人不在房里,我命人四下找,也没找着,门房说也不见她出门。”羽山田急得不得了。

岩野武介合上书本,蹙起浓眉。

这是她的另一个阴谋吗?

她想玩捉迷藏,耍得他团团转?

惫是想演出一场失踪记,让他无法向父亲交代?

这许多天他以为她一直在躲着他,没想到她在玩弄权谋。她……一直默默策划如何向他宣战吗?

“她会去哪里?”岩野武介板起脸孔问。

“我……我不知道!”羽山田摇头。

“羽山田管家,羽山田管家……”一名仆人急急地跑到书房,见到岩野武介一脸冷峻,仆人煞住脚步,不敢踰矩的嗫嚅了起来。

“有消息吗?”羽山田问了仆人。

“管马房的小林说,下午见过一个穿白色毛衣的陌生女子,在湖边走,进了枫林。”

下午?

岩野武介眉揪得更紧,紧到出现两条刻痕。

下午他也曾在枫林,为何没见到她?!

他低嗤一声,莫非她的计谋出乎他意料的高杆?!那么他只好领教了。

“你们都下去,时间不早了,可以休息了。”岩野武介命令道。

“可是夫人……”羽山田惊讶万分。

岩野武介没有理会径自离开了书房,走向后院。

“备马,给我探照灯。”他对马房的小林下令。

上了马,取了探照灯,岩野武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只雪白矫健的秋田犬立刻机伶的闻声而至。

他策动马儿往枫林前去,心比风还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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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好暗,暗到看不到路,看不到周边的一切。

诗情画意的枫红变成黑森森的可怕,乌鸦的叫声,树林的风声,成了催命的音符,听得人心惊胆战。

雨悠又冷又累又渴又饿,黑暗中她不断的碰撞到那些密集的树干,不断的被树根绊倒。

她走着走着,体力就要支持不下去了,树枝刮伤了她的腿,蚊子不留情的在她腿上留下叮痕,她忍耐着,一直走到双腿发颤,她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天寒地冻的她走不出去,没有人会来救她,等紫晴一个月后回来,她早已曝尸荒野了。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出来,原来她的人生最后竟是如此收场。

也许这也是一个凄美的结束方式--被一片枫红覆盖着;可是却也那么可悲啊!她连说句再见的人都没有。

这世界上除了紫晴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去留;她不想自怜,但她确实是可怜的。

在这最后一刻她也同情起自己;但有什么办法,谁教她没人爱、没人疼、没人……

“紫晴--再见!”

泪水在寒风中显得更冰凉更心酸。

她蜷着身子,拉紧了衣襟,将脸埋在里头……

天好冷,冷入骨髓、冷入脑子、冷入疼痛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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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来了,她还在故做姿态吗?

有秋田犬的帮助他很快的找到白雨悠,她缩在半山腰的一棵枫树下,装出一副有家归不得的模样。

“白雨悠。”岩野武介下了马,提着照明灯走向她。

强力探照灯下,他清楚的看见她微乱的长发上有飘落的枫叶。

她穿得很单薄,白色的毛衣毛裙变成灰灰土土的颜色,原本雪白的双腿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道细细的血痕。他发现情形不对,她看起来伤痕累累,十分狼狈,她不会笨到把自己弄成这样来对付他。

依时间推算,她下午就进了枫林,那么她已经在这里足足十个钟头了?

仆人说她失踪了,莫非她在这里迷了路?看来她是真的落难了!

他将手上的灯置在枫红层层的山坡地上,很快的月兑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罩在她身上。

“白雨悠。”他又叫了她一次。

“走吧。”他轻触她的手,她不动,手腕冰冷的程度令他愕然。

他主动捧起她埋在衣襟里的脸,她的脸也是冰凉的,她的眼宁静的合着,脸色白得像纸,唇色泛紫……他更发现她眼睫上冻结的泪痕。

他的心突然绞痛了起来,她……还活着吗?

他按了她手腕上的脉搏,老天,还好她是活着的,然而她却像只垂死边缘的逃陟,奄奄一息。

他抱起她,发现她浑身发颤,她冻坏了,目前她最需要的是热水……回宅院时间太长,就到他在枫林中的小屋吧。

他抱她上马,马儿一阵疾驰,三分钟不到,他进了小屋,开灯、开暖气、进了浴室,在足足可容下一个人的桧木圆筒澡盆里注满热水,他没有考虑的便把她身上的衣服除尽,将冻僵了的她放到热腾腾的水中,更细心的以热毛巾敷在她脸上。

懊温暖……天堂原来是比人间温暖的。

这般的温暖使她忘掉了冷冻到休克的痛苦。

雨悠在水温的帮助下放松了麻痹的躯体,她觉得自己像一颗融化在太阳中的冻块,舒畅的暖流不断从外而来。

她眨动双睫,张开眼帘,雾好浓,此刻她是躺在天堂上白霭霭的云朵顶端吗?

“好多了吗?”

为什么天堂上的天使说着日语?

而且声音像极了……岩野武介?!

她虚弱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云雾散开了,她看到一张俊脸,一对担忧的眼神,她怀疑的往下一看,看到自己果身在一池水中。

迸忙的她双手抱在胸前,低下头。

这里不是天堂,而是澡堂,说话的也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走开!”雨悠狠狠的被拉回现实。

“看来妳是好多了。”见她如此,岩野武介收起对她的关怀,忍不住以调侃的方式来面对她。

“是又怎样。”雨悠紧抱着自己,自我保护的意识十分强烈。

“这是妳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岩野武介盯着她那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没人要你多管闲事。”雨悠缩着自己,因自己又在他面前果裎身体而感到羞耻。

“妳宁愿冻死吗?”

“没错。”

岩野武介轻嗤一声。“妳想怎样是妳的事,但不准在我的土地上。”

雨悠略微抬起小脸,怔了一怔。“怕污了你的土地,还是怕我变成厉鬼找你算帐?”她讽刺。

“算帐?”岩野武介被挑起兴趣。“妳嫁到我家来,就是这个目的吗?”

一阵悲哀溜进雨悠心头。是的,也许她被紫晴说动的原因正是想报复他!

可是耍了他又如何?

她冷冷的一笑,凄凉的。“当我的儿子委屈了你吗?”

此话一出口,只见岩野武介脸上立刻风云变色,雨悠活生生的被他从水里拎了起来。

“再说一遍。”他揪着她的发,不管她的惊呼及疼痛。

“放开我。”

“我要妳再说一遍。”他很严厉的命令。

“放开我。”雨悠叫着。

岩野武介冷酷的把她整个人从水里拖出来,踢开浴室的门,一路将她拖到原木系家具简单的小客厅,不管她身上水直滴,不管她全身赤果。

他打开大门寒风迎面而来。“在妳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分前,我不会开门,我可以提醒妳,妳是我的女人,妳叫白雨悠。”他狂吼,将她丢出天寒地冻的小屋外。

雨悠跌到原木地板上,冷空气迅速夺走她好不容易回升的体温,她全身的毛孔竖立,冷得直打哆嗦,肌肤上的水滴无疑加速了体温的下降。

她再度蜷缩起自己,尽避冷风无情的吹,但她决不向他低头,她不会求他开门的,即使她真的支撑不了这样的严寒。

五分钟过了,十分钟过了……

噢!老天,这是第几次这个女人让他独自数着时间。

岩野武介熄了燃尽的烟,想起了她眼睫中美丽的泪雨。

她不会求他的--依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求他的!

但他就得放下自尊吗?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他掀开窗帘的一角,窥探她在门外的情形……

这顽固的女人,她是宁可浑身打颤的蜷坐在地板,也不愿认错?

蚌的,就在他眼前,她纤细的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倒了下去……

老天!

他一个箭步的冲出大门,抱起她。

“妳……”他怕她是冻晕了过去,再度将她抱回澡盆里,倒来一杯烈酒,他把酒喂进她口中,等她清醒。

浓烈的酒灼痛了雨悠的喉,她别开脸拒绝再喝。“为什么不让我冻死?”

“妳是谁?”岩野武介放下酒杯,两手分别撑在澡盆的边缘。

“紫晴,你的继母。”

“妳在胡扯。”

“没有。”

“那为何不敢看着我。”

雨悠抬起脸瞥向他,她发现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她的所有他全一目了然。

“妳又脸红了,妳知不知道,妳脸红的样子,很美。”他低沉的声音像诱惑。

“你走开。”她的手紧护在水中若隐若现的酥胸前。

“我不会走的。”

她惊惶的眼神在闪烁。

“我要妳。”

她闪烁的眼突然被一阵阴影遮盖了,他倾吻住她令人想一亲芳泽的唇。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她没有反抗,他放开她的唇,发现她的神色中有一丝恍惚。

“怎么了?”他问,柔声的。

“我好累。”热水令她舒服得昏昏欲睡,烈酒在她的空胃中急速起了作用,但她也好饿、好渴,可这类像是请求的话,她说不出口,尤其是对他。

他被她突来的楚楚可怜的模样给打动了,在枫林里十个钟头,他可以理解她不只是累。“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离开了浴室,不一会儿他取进了一个很长的木制托盘,托盘上有一碗人参茶和快餐拉面,他把托盘架在桧木澡盆上。

“开动吧!”他对两眼快合上的水中美人说。

雨悠没有道谢,她取饼那杯茶握在手心,呵散茶中的热气,精神不济的喝下。

“我好累……”她放下杯子,终于支持不了的睡着了。

这是一场梦吗?还是在作祟?

“为什么妳这么美?”

这不是梦--她听见了的恶魔在说话!

那个英俊的恶魔用他老练的挑逗方式,引诱她走向欲火之中。

他一点一滴的入侵她的心灵深处,要她销魂到无法自拔!

但她怎能甘心受他的箝制?又怎能浸婬在他的蛊惑之中?

“妳是我的女人。”

为什么他如此自信?!

看来她输掉了,他不仅不接受她是他的继母,还踰越悖德而来。

也许她是个最烂的演员,紫晴不该让她扮演这个角色。

而她呢?

她那份抵死不从的反抗呢?

她那份强烈的自尊心呢?

妓女穿上衣服也是妓女,在他的眼中,她好不过一个妓女。

只要他想,她无时无刻都得招架!

是这样吗?

不!

“妳的泪是月夜下最美丽的珍珠。”他吮去了她的泪。

辫沉中她感受到他温热的唇……他的唇又往下移,移到她丰盈的双峰。

“也许……你该把这些话留着跟宫崎纱云说。”雨悠迷惘的睁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夜之神的羽翼,她伸手触到埋在她胸前的英俊脸庞,不假思索地推开他。

“我从没那么对她说过,因为我不曾看她流过泪。”岩野武介深刻的看着雨悠。

雨悠把脸别向一边,她无法去接触他强劲的注视,她鄙视他对她的,可是她无法否认他确实是有魅力的--一种天生的,吸引女人的魅力!

“为什么妳总是不敢看着我?”

“你有什么好看,你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不过多了些可恶。”

他笑了,打心底的笑出来。

“如果不是有纱云的存在,我想我会爱上妳。”

他轻轻一句话却重重的击在雨悠的心田上,造成震撼。

“看来你是没机会了。”雨悠提醒他她目前的身分,却没想到他会反问她--

“妳希望我爱上妳吗?”他问得她心跳加速。

“你不是只爱宫崎纱云一个人吗?我不想辱没了你高贵的情操。”

“噢!妳知不知道妳的话锋总是很伤人的。”

“是吗?你也会受伤吗?哪里受了伤?脸皮吗?我以为你的脸皮是铜墙铁壁做的!”

他笑了,豪放的大笑。“妳想惹恼我?”

“不,我想请你放了我,现在。”

“如果我不放呢?”

“那你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她知道这句话是她最有利的武器,但他一点退却也没有。

“我说过妳是我的女人。”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妳唯一的男人,不是吗?”

他在试探她吗?

“是曾经,不是唯一。”她不能不打自招,更不能被他识破。

他深邃的盯着她。“妳真的和别的男人……那个人是我的……”

她看见他受伤的神色,这也许是她愚弄他的最终目的--

可是,为什么他那样的神色令她感到狂风暴雨欲来般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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