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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哭着都爱你 第七章

作者:莫霖

第二次的检测结果早就出来了,当然与第一次一样,结果呈现符合。

完成了这次复验,依照原定计划应该要进行健康检查。如无问题,马上就可以捐髓了。可是现在……

站在病房窗边,宋允航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街道的景象;宋语柔躺在床上看着父亲,想了想,心里有了底--

可欣姊姊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了,父亲虽然每逃诩来,但已不若过去这段时间,总能在他身边看到她。

案亲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偶尔出言安慰,强颜欢笑。但语柔的心思敏锐,病了这么多年,身体什么感觉都钝了,只有这颗心还可以感觉到旁人的情绪。

而且就算她感觉不到,光是不见可欣姊姊的身影,她也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那天,爸爸跟可欣姊姊一起当面告诉她要捐骨髓给她的消息时,她心里就觉得好讶异,甚至是充满了怀疑。

不是怀疑可欣姊姊在安慰她,在善意的欺骗她,而是怀疑自己的父亲……怀疑可欣姊姊怎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宋允航走回病床边,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儿,当然也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他柔声劝慰,“语柔,要睡一下吗?”

她摇摇头,反而想坐起来。

宋允航一开始还要她乖乖躺着别乱动,但他一向都知道,这个女儿虽然柔弱,但个性跟他一样强硬,总是自己说了算。

于是他扶着女儿坐着,将枕头竖起靠在病床床头,让女儿可以舒服的靠在枕头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语柔看着父亲想开口,却不知怎么问。如果正如她想的,一切还是因为她--爸爸都是为了她,才会这样做……

“怎么了?”

“爸爸,可欣姊姊不会再来了,对不对?”

宋允航沉默了,眼神垂下,几乎不敢直视女儿。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骗了可欣,让语柔空欢喜一场,一切就这样落空。

Marx在几天前已回到台湾,原本手术马上就可以进行,现在可欣发现了一切,发现了他的卑劣与可恶。

她转身就走,没再来找过他,也没再来过医院探视语柔。可欣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她不相信他爱她……

说来可笑,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让她相信自己。一颗心曾经肮脏,就算拂去尘埃,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语柔……”

宋语柔看着父亲,语气里没有失望,只有难过。她不为自己曾经到手的生存机会飞了而失望,只为父亲为了她而欺骗了可欣姊姊在难过。“爸爸,是真的吗?跟我想的一样吗?”

看着女儿,“妳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吗?”

她点头,宋允航更是惭愧,原来女儿心里早就有数。

他的眼里净是男儿泪,感到羞愧莫名。“语柔,爸爸对不起妳。”

摇头,她伸出手模模爸爸的手。自从妈妈走了以后,爸爸对她就很好,她体弱多病,爸爸几乎每逃诩会赶回家看看她、照顾她,尽避工作再忙,他也尽量做到。

爸爸没有对不起她,没有谁对不起她。她很认命,从小就生病,她已习惯了认命,习惯不多做抱怨。“可是我不相信,爸爸,你其实很喜欢姊姊对吧?”

宋允航抿唇不语,再说也没有意义,既然可欣不相信,他再拿这套说词出来,只会让她更加质疑。

所以他不再说了,也或许他也没必要再说,因为可欣不再来找他,他又要说给谁听?

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事--用欺骗来展开一段感情!

可欣受了伤,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却无法回到最初,无法坦然忘记,因为他是真的爱啊!

来不及了,收不回来了……

“语柔,别说了,妳多休息,爸爸会再想办法,不要担心。”

案亲不回答,语柔只是轻轻叹息,“爸爸,这样够了。”

“语柔?”

她摇头,“我其实好累了,等了这么多年,等得好累了……不要再找了,爸爸,你也累了……”

“不行!”他站起身,坐在病床边,将女儿揽在怀里,“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妳是爸爸的女儿,要有勇气;爸爸会继续找,一定可以再找到适合的骨髓,语柔听话,妳不能放弃。”

宋语柔摇头,突然觉得很轻松--她已经十二岁,活过一轮了;她有疼爱自己的爸爸,还上过学,认识许多好朋友、好同学,还有可欣姊姊也对她很好,把自己的头发都剪给了她……

她真的觉得够了。“爸爸,我不要骨髓了。”

“语柔?”

她靠在父亲怀里,眼眶还是湿了──她很少哭泣,经过化疗,吞下许多又苦又难吃的药,她都不曾纵容自己的眼泪,因为她怕爸爸难过,怕身边每一个关心她的人难过。

所以她必须假装自己不难过,假装自己坦然的接受一切。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体里住了一个很老的人,那个老人好像已很习惯这些病痛,难过的时候可以不用哭泣,疼痛的时候还可以带着微笑;绝望的时候可以编织着希望,失落的时候更可以幻想着振奋。

“我不要可欣姊姊捐骨髓给我了。”宋语柔笑着,眼眶里全是泪水,“爸爸,你去跟可欣姊姊讲,我不要了,请她不要生气。”

“……”他不说话,却掉下了男儿泪。

一手揽着女儿,一手拚命擦着,身体微微发抖,却拚命像个男人一样想要撑住;他不能崩溃,不能痛哭失声,尤其是在女儿面前,在生了重病的女儿面前。

“爸爸,我不要骨髓,我只希望你可以找一个你喜欢的女生,然后跟她在一起……”

“别说了……”愈说他愈恨自己,他恨自己无能,无力救自己的女儿。

“不是你以前带回来的那些阿姨,那些阿姨都好讨厌……我知道我自己活不久,不用她们来提醒……只有可欣姊姊,你带她回来的第一天,她在客厅里陪着我聊天……可欣姊姊是个好人……”

“我知道……”

“爸爸,你只可以跟姊姊在一起,不可以跟别人在一起。”她故意这样说着,随后就笑了,“去找姊姊,去跟姊姊说对不起,就说……我不要她捐骨髓给我了,我只要她跟我爸爸在一起……”

“……”他几乎不能言语,只能撇开头默默流着泪。

语柔只希望他好,正如他也是,他多渴望语柔能好起来,可以飞出他为她打造,为了让她安全长大的牢笼。

想到这,宋允航的情绪激动,握紧拳头,久久不能自已。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让语柔空欢喜一场,都走到这一步了,语柔终于有机会得救,Marx也回来台湾了,什么都准备好了,不行……

不行……

他不能接受竟是这般落空……

他要回去求可欣,要他跪下来、要他磕头,甚至要他死,他都愿意。

他要求她,求她大发慈悲救救他的女儿!

就算他爱她,就算他知道再去求她,拿着同样的理由提出同样的要求,可欣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接受他,因为那就坐实了“他接近她只是为了要得到她的骨髓”这样的目的。

可是竟让他亲耳听到女儿说,她只希望见到他跟可欣在一起,他便不能这般畏缩。

他要再试一试,他要去求可欣!

她可以恨他,但请不要连他的女儿一起恨!他的女儿始终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他要去求她……

宋允航下定决心,擦掉眼泪,准备对着女儿开口,要她躺下来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一切等爸爸安排……

就在此时,病房门开启……

案女还沉浸在哀伤中,听到开门声,看向门口,两人一阵讶异--他们竟看见此时此刻以为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可欣姊姊……

江可欣走进病房,把门关上,转过身看着病床上的父女俩,当然也看见了他们的泪水。

场面有点尴尬,江可欣都知道,大概连语柔也知道状况是怎么一回事了。允航虽然不可能说,但语柔太聪明了。

从那天她亲口说出“怎么这么巧”这句话时,那孩子一定就觉得有异了……

就只有她这个笨蛋,直到最后的最后,人家都拿刀抵住她了,她才发现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是全天下最傻的人……

可是这段日子以来,即便她再愤怒、再难过,她还是会想到,就算她自己是全天下最傻的人,还有一个孩子却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那就是语柔……

就算此刻她再气、再恨宋允航,也不能这般无情冷血的将怒气牵连到语柔那孩子身上。

宋允航站起身,看着江可欣,为了她的出现感到喜悦,却不知此时此刻可欣出现在此要做什么?

几天没见她了,不知她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还愿不愿意给他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愿不愿意试着原谅他?

他知道他应该做的不是为自己求得她的原谅,而是为了语柔。可是心里还是有着些许期待,期待她是为了他而来。

“姊姊……”宋语柔轻声喊着,语气怯生生的。

江可欣一听,心里立刻拧了起来,想起这几天她没有现身,语柔心里一定也不好过。

江可欣走上前去,尽量不去看宋允航,直接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她不想看他,或者说她也不敢看他。

想起他可能从来都不曾爱过她,会接近她、讨好她,说喜欢她都是别有目的……想到这里,她就会心痛,不管过再久都很痛。

索性就别看他了……“小柔,妳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

“马上就要动手术了,不是吗?”江可欣握着她的手,“动完手术后,妳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宋语柔看着她,观察着她;江可欣的眼里一如往常,没有怨怼、没有不满、没有愤恨,她还是一样表达她的关心。

只是她眼里有微微闪现的波光,不知是泪,还是别有情绪。宋语柔看到了,她任由自己的手被握着,默默无语。

“医生说,第二次检测结果也是符合的,等我做完健康检查了就可以开始动手术了……”

“姊姊!”宋语柔打断她,“我不要了。”

“……”

“姊姊,我不要妳捐骨髓给我了。”

江可欣收住所有的闲话家常,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她沉默着,眼眶里涌现湿润,那闪动的波光确实就是泪水。“小柔……”

“姊姊,妳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好喜欢妳,妳不要跟爸爸生气好不好?”宋语柔竟然开口帮父亲说话,边说眼泪边掉落,一滴滴落在病床床单上。

摇头,“小柔,今天不管姊姊是妳的谁,姊姊都会答应的。”

“姊姊……”

江可欣拚命擦自己的眼泪,“姊姊就算没跟妳的爸爸在一起,还是愿意帮妳,妳知道吗?姊姊不是那种人,只因为自己心里难过,就拒绝帮助别人,何况姊姊知道,这是妳难得的救命机会。”

“可是……”

“小柔,妳不是说妳很希望能好起来,然后到处去玩吗?妳不是说妳也想跟姊姊一样,一个人到国外去游学吗?妳不是说到时候妳也要拍很多照片回来,跟姊姊一起分享吗?”

“姊姊……”语柔不停哭着。

“如果妳真的想要实现这么多梦想,妳就必须恢复健康啊!”江可欣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她。

宋允航一直站在一旁不语,一双眼睛却始终凝视着她,看着她这般柔声的劝慰,听着她每句话里展现出为别人着想的气度,他很汗颜,几乎不知该如何在她面前立足。

“小柔,妳的父亲为妳做了很多,都是为了妳好……这点是不能否认的,不然我也不会来到妳面前。”

江可欣背对着那男人,但宋语柔一抬头就能望见父亲,她满眼是泪,看着宋允航,又看着江可欣。

“所以,小柔,妳要听话,珍惜别人对妳所做的,接受手术吧!”

宋语柔迷惑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欣姊姊好像不生气,又好像很冷淡……总而言之,可欣姊姊也变了,一切都变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确实尴尬,江可欣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真令人难过,在谎言没揭开之前,他们还能自然而然的相处,就好像彼此真是一家人,真是父母与子女;但谎言被揭开后,血淋淋的真相令人不忍卒睹!

目睹那残酷的真相后,每个人的心也都变了。

变得不能坦然相处,变得存在芥蒂,变得怀疑……江可欣也觉得很惭愧,怎么可以这样?

面对语柔这样的孩子,她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她被骗,就算允航的感情是建立在这样恐怖的谎言中,语柔还是最可怜那个人。

所以她来,亲口让语柔安心,也让允航安心。

她会捐骨髓给语柔,不管自己有多伤心,她说到做到。她不会也不能让语柔失望,再度跌入无边无尽的等待中。

同样的,她也要让宋允航知道--她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不像他,可以拿别人的感情来开玩笑……纵使他是为了救他的女儿,他依旧伤了她。

这几天她反复再想,如果允航在第一次见到她,不管是在他的车上,还是在那次校园演讲后的谈话中,他当场向她提出这个要求一,她会怎样?

惫是那句话,她会答应他……这就是她愚蠢而可笑的个性,在她能力范围内,她一定会帮忙。

可他却用了这样的方法……

再跟宋语柔说了一会儿话,江可欣决定先离开了。此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来看她,来见他们父女俩。

这段爱情原来是一场噩梦……她还在等待从梦魇中醒过来……“我先走了。”

“姊姊……”

站起身,抱了抱语柔,她绝对会祝福语柔,衷心而热切的渴望语柔能恢复健康,这点绝对不假。

江可欣转过身,当然看见了宋允航,可她马上转过头--她不能多看,不然她真的会哭出来。

懊恐怖的噩梦……这原来不只是梦,梦里每一道在身上留下的伤痕都是真的,都痛入了骨髓。

她走向门口,开门离开了病房;宋允航看着,当然也感觉得到她想保持距离,他颓丧的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他这般对她,她还愿意救语柔……

他没资格留她……满腔的爱意与歉意交融,他都分不清究竟是爱她多一点,还是对不起她多一点?

“爸爸!”喊了一声,“还不赶快去追?”

宋允航张开眼睛,看了女儿一眼,立刻迈开步伐,冲到门口,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江可欣就站在病房外没走远,她靠在墙上,背对着语柔住的病房,可以看见她背部的起伏……她靠着墙在哭泣着。

“可欣?”

江可欣立刻惊醒,不回头,伸手擦擦眼泪,赶紧走人。

宋允航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她。“可欣,我求妳,听我说好吗?”

摇头,“别再说了,这样就好了。”一切谜团都解开了,没有误会,也没有虚无缥渺的希望,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这样就好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把话说清楚。”

她坚持不要,“不要再说了,到此为止吧!”

“可欣……”

夹杂着哀伤,她更显愤怒,一把挥开他,转身走人,不再回头,把他彻底甩开,远远丢下。

宋允航站在原地不敢追,她要决裂,他都感觉到了;他毫无立场去追,毫无立场去求她原谅。

可欣已是仁至义尽,还愿意救语柔,他应该感谢了……就算她不相信他的爱情也没关系。

只是他还是对不起她……他亏欠她太多了,欺骗了她最珍贵的感情,拿出他的生命来偿还都嫌不够。

可他还是那句话,纵使不能当面,他还是必须诚实的告诉自己,想象她能够听到……

我爱妳,可欣……

江可欣接受完健康检查,医生认定她的健康状况很好,可以接受捐髓手术。完成这个步骤,又继续往语柔获得重生迈出一大步。

Marx已经准备好了,跟这里医院的医生再三讨论,讨论语柔的病情,讨论手术后如何避免排斥的现象,希望做好准备。

江可欣也继续过着她身为“救命仙丹”的生活--每逃诩非常注意自己的生活饮食,更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以免让自己受伤。

捐骨髓,听医生解释,好像是一段很恐怖的过程,不知道会有多痛、多难熬?她以前没捐过,当然没经验。

恐惧那是一定有的,只是江可欣更知道,语柔一定更恐惧,因为她能不能恢复健康就看这一次了。

说到语柔就会想到允航,从那天之后,她没再去找过他;他自然也不会来找她,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不认识的状态。

这样也好,他不用再为了要替女儿找到合适的骨髓,委屈、勉强自己来接近她;而她,也可以不用再想起那段过去。

现在这样最好,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她捐完骨髓,小柔恢复健康后,她就要回到她原本的生活--她已经要毕业了,马上就要进入社会,展开她的新人生。这场爱恋就当作是学生生涯最后一次的疯狂,之后她就要当个大人了。

老爸在南部乡下当大地主,一直催她回去“传承家业”,说要把好几甲的地给她,让她以后光收租金就可以过活。

想起家人,江可欣倒是面露微笑;不过想到等一下又要抽血,她就笑不出来了,换成一副扑克脸。

“准备好了吗?”

“能说还没吗?”

卑都还没说完,针管已插进她的手臂--这次抽血是正式捐髓手术前的一次重要程序。

这血不是要捐给别人,而是为自己留的!

因为在捐髓时,会一次抽取相当多的血液,为了避免一下子大量血被抽离身体而造成暂时性贫血,所以先抽出一点血以备不时之需!

届时如有需要,可以轮回体内。

这一下子可不像前两次抽血检测,只是少少抽了十西西;这一回抽血,足足抽走了三百多西西。

站起身时,她确实苍白了一张脸,或许还是怕打针,更或许确实是因为抽血太多,不只脸色差,她还有点站不稳。

堡士有点吓到,赶紧扶住她,若非健康检查确认她并无贫血症状,是个健康宝宝,护士还真担心她会因为贫血而昏倒。

苦笑,她谢过护士的扶助,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下后,还是站起身,走出了诊间。

她在医院走廊上踽踽走了一段,发现自己还是全身无力,只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再休息一下。

真是的!她怎么这么没用……

只是打了一针,血抽得稍微多了一点,她就手脚发软……到时候要抽骨髓时,她该怎么办?

想到医生说的有关抽骨髓的过程,江可欣突然头皮一阵发麻,手脚更是无力,此时此刻,手术已迫在眉睫,她才开始感到害怕、恐惧。

不行!这样不行!她要勇敢一点,语柔还在等她的骨髓,她不能害怕……说好的,她跟语柔说好的。

“可欣,妳怎么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江可欣浑身一颤,不敢抬头,更不敢寻找声音来源。

事实上,不用找,单听这熟悉的嗓音,她就知道是谁。

“妳还好吗?”宋允航远远就看到她坐在这里低着头,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他没多想,立刻冲上前来关注她的状况。

一走近,才发现她的脸色发白,这更让他着急。“可欣……”

“我没事。”

“妳的脸几乎是白的。”

江可欣不看他,继续低着头,“刚刚抽完血。”

“又抽血?为什么还要抽血?Marx怎么没跟我说?”

摇头,不想多说,更不想看他……有怨、有恨,却也有着更深的害怕。

已经知道了他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接近她,她怎能任由自己再陷进去?毕竟只消看一眼,她就会继续沉沦。“你放心,我没事的,再怎样,我一定会捐骨髓给小柔,不用担心。”

她的这番话让宋允航只能沉默--知道她是在嘲讽他,他只能接受,忍受所有的痛苦,忍受她的一切指责。

江可欣站起身想走,或者该说她必须走,她必须逃离他--她不能让自己再沉陷下去!

她知道她很轻易就可以爱上他……即便到现在还是如此,所以她只能逃开,只能不再看他。

“可欣,妳看起来很虚弱,再坐一会儿好吗?”

她的手被他牵住,温热的感觉传来,传递过身躯,直逼她的心脏,她竟因此而微微颤抖,眼眶甚至因此而湿润。

被了!真是够了,她到底要这样受他影响到什么时候?

难怪,难怪他可以轻易的骗过妳!拜狠挥开他的手,江可欣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场。

宋允航就站在那里,没有追上去,就这样任由她离开。

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沉重的无力感,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难道救了语柔,他就注定要失去可欣吗?

他还能奢求最后一次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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