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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女对上火焰男 第八章

作者:决明

右绾青之所以发出凄厉惨叫,源自于此刻耸立在眼前的豪华观光大饭店。

她瞪着它好半晌,低头对照手上抄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又抬头愕视高耸的大饭店,再低头确认小纸条,再抬头……再低头……再抬头……再低头……

“怎么了?”黑凝与黑炼上前问道。

右绾青蓦地捏皱手上的纸条,上头龙飞凤舞的有力字迹彰显出书写者的极好心情及恶意戏弄,她忿恨地将拳头抡得更紧,隐约能听到指节喀喀作响,额上青筋也已到达断裂的临界点——

爆发!

“他诓我!左风啸诓我!他给我的地址是豪华观光饭店的地址,根本不是什么冲进去就可以开枪乱扫射的黑道总部!臂光饭店、观光饭店!我从台湾辛辛苦苦偷渡过来,在海上生不如死、吐得连命都快去掉半条,还委曲求全在游轮上当侍女端盘子赚小费,被人偷模还不能拿香槟砸破他的头,结果迎接我的竟然是——观、光、饭、店!”右绾青歇斯底里地仰天咆哮,一路上的辛苦全数化成了怨气,冲喉而出,不管饭店外有多少观光客来来去去,更不管有多少人因为她的怒吠猛叫而全部看向她。

“妈的!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扁你一次,你这个无敌大烂人左风啸——”粉拳对着蓝天挥舞,以为这样就可以将诅咒隔着遥遥大海传到左风啸耳里,但随即气势一垮。

“不,最蠢的人是我,我竟然……竟然还会相信他说的话,已经被他耍过这么多回,我竟然还被骗……是我蠢,我是猪头,右绾青,你的脑子里是不装脑浆只装豆渣——”她开始自我厌恶。

“也许,你要找的人就住在饭店里?”黑凝觉得求证比鬼吼鬼叫来得实际。

右绾青抹了把脸,俏丽脸蛋上的无力感却无法抹去。

“来都来了,除了再进去问清楚之外,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右绾青重新提起行李,爬上饭店的石阶,心里对左风啸的信任感已呈现负分成长,也几乎对寻仇不报任何希望,她不认为左风啸有心要让她报父仇——是的,他向来以戏耍她为乐,从小到大哪一回不是这样,他根本就是有心看她失望、看她难过……

丙然,右绾青到了饭店柜台,以日文简单和柜台那名一袭和服打扮、气质优雅的美人小姐沟通之后,美人小姐告诉她,饭店里没有任何一个房客特征符合她要找的人,并且婉转有礼地建议她不妨到其他饭店询问看看。

“发生什么事?”另一名饭店小姐回到柜台,加入她们边用日文边比手画脚的交谈。

“这位小姐要找一位福田匡弘先生,我替她查了房客资料,并没有这位客人。”美人小姐对着后来的那名小姐说道,看得出来后者的职位比她高,所以她的口气非常尊敬。

“一福田匡弘先生?”饭店小姐只顿了几秒,立刻惊喜地问道:“呀,你是右绾青小姐吗?”

“咦?你怎么知道?”右绾青瞪大双眼,她平常只在台湾为非作歹,什么时候恶名昭彰到连日本人都认识她?

饭店小姐立刻朝她九十度鞠躬,“本饭店已经接获通知,说您会大驾光临。”

“通知?”

是右叔吗?不,不可能,右叔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址是一处观光大饭店呀!

“有一位左先生在几天前交代,说您会到淡路岛来游玩,他说,只要注意一位来寻找“福田匡弘先生”的年轻女孩就是了。他吩咐一定要让您获得最舒适的住宿服务,您的房间也已经整理好了,请您跟我来。”

“等等,你说……有一位“左”先生?”右绾青非常强调那个字,她的日文虽然能沟通,不过有时还是会听错,所以要再度确认。

“是,左先生。”饭店小姐笑容可掬地重复,并且补充说明:“他说,希望本饭店好好招待他的未婚妻,所以您如果有任何需要,请尽避吩咐。”

日本人的多礼是有目共睹的,短短几句话里,饭店小姐鞠躬的次数已经高达四次。

“左风啸,你好样的,真的在玩我。”右绾青咬牙切齿,怀疑左风啸早有预谋!

“右小姐,请,还有这两位,也请你们随我来。”饭店小姐笑着对黑凝与黑炼敬礼。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志气十足地扭头走人,重新回到海上一路飘回台湾吗?

不,她现在没那种体力,她需要一张舒服的床、安稳的地,让她好好休息三、五天养足精神,好抵消这些日子的偷渡辛劳,这样才有办法应付回程的晕船折磨。

“我先问清楚点,饭店的吃住费用是谁付?”如果饭店小姐说要由他们三个身无分文的家伙付,她就立刻调头走人。

“左先生已经付清所有费用,您可以尽情享受本饭店的服务。”

斑,还算左风啸有一咪咪良心。

“黑凝、黑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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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淡路岛上著名的观光饭店犹如建筑在海上,每间客房眺望出去,就是蔚蓝海面,十足的岛国旅馆味道。

摆凝站在房间外的小阳台,看海。

他们的房间安排在九楼,居高临下,视野更好,看得更远。

左风啸老早就安排好两个房间让他们三人住,一切都打点得妥当,唯一向饭店施加的压力就是右绾青必须自己住一间房,而她与黑炼则以夫妻名义被送进另一间房。

“你还没看腻吗?我们已经连续瞪着那玩意儿好几天了。”黑炼指的那玩意儿,当然就是曾经折腾他和右绾青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大海。

“在这里,除了海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还能看什么。”

饭店的贴心设计就是要客人面对宽敞的大海放松心情,好好享受那咸咸海风拂面的味道,但他们可没想到,住房的客人中竟然有偷渡而来、看到海水就反胃的人。

“看我呢?”他提供更好的视觉享受选择。

“看了好几十年,才更应该要腻了。”黑凝还有心情说笑。

“你腻了吗?”

“有点。”若不这样避重就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黑炼的问题。

“你竟然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真伤人。”黑炼在笑,对她的答案颇玩味。“再给你三秒考虑,你的答案会变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说你刚才的答案还有改变的机会,我真的给你三秒噢!一——二——”他很故意地数得好慢。

“炼,别数下去了,我没有其他答案。”在他数出“三”之前,黑凝阻止了他。

“怎么会没有?你看,你的脸上有那么多变化。”他的指月复轻触她的眉心,“这里在说“还没,我还没腻”。”长指下移到她的鼻尖,“这里在说“我刚刚是骗你的”,还有这里——”最后停在她冷冷的唇上,“抿着笑意在说“再多几个十年也不腻”。”

“你以前不是会讲这种话的人。”听起来很花言巧语。

“被教坏了。这里不比研究所单纯,耳朵听多了,总是会学些有的没的。”踩进大染缸里,被染得五颜六色也很正常。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你以为我们还能拿研究所那套生活方式活在这个社会吗?”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有点不太认识你了。”

是的,她发觉黑炼的不同,这些日子以来,黑炼真的不太一样,不只是说话的方式改变,还有现在——他的身上没有火焰包围。

在她的印象中,黑炼十天里有八逃诩是烈焰焚身,剩下的那两天也有大半时间在间断燃烧中度过——离开了研究所,他的自制力似乎也变得成熟。

“我没变的。”他笑着来到她身后,将她一头被海风吹得散乱的长发拢握在掌心,胸膛熨贴着她的背,有意要将她锁在阳台围墙与他之间。

他将下颚搁在她肩上,气息很热,但少了以往烫人的火焰。“凝,记得上次那个吻吗?”

“还没忘记。”她遗忘的速度并没有他以为的快,最快也要半年时间。

半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

“真可惜,如果你的答案是“忘了”,我就可以假藉温习之名,行吻你之实。”黑炼的口气惋惜,但是举动可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守规矩,好似没获得她的应诺就不会对她动手——他一直贴近的肢体语言已经很明显了。

“你……”幸好黑凝是不容易脸红的体质,否则面对这么明显的调情,恐怕她的双颊早已红透。

“我这次会更控制好我的火焰,不会再烧起来的。”

他做这种保证干什么?司马昭之心,已经完全不想掩饰了吗?!摆凝只能用眼神指控他。

“我还记得那个吻的味道,不需要加深我的记忆。”

她才说完,纤腰就被黑炼握牢,他交迭的双手环放在她小肮前,左手还握着她柔软的长发不放。

“是吗?那你也还记得这个?”站在她身后,此时的姿势方便他一前倾就能吻到她的耳际。

他吮着,她不禁打颤;他笑,气音传入她的耳壳。

“不要这样,你吹出来的气还是很热……”

“真的?”他故意问。

“真的!”

“这样呀……”恋恋不舍离开她的耳壳,他屏着火热吐纳,唇舌舌忝上她的脖子。“那这样呢?”他含糊问着,唇瓣因为说话而蠕动,更刺激她敏感肌肤。

“你快要烧起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热,几乎要灼伤人一样!

“还不到。”黑炼清楚自己的临界点,因为还不到,所以还可以予取予求,他的身高比黑凝高出许多,弯,很轻易便能擒住她的双唇。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到燃烧起来的地步。”他故意将这句话哺喂进她的嘴里。

尽避隔壁房里传来右绾青摔枕头、打墙壁,发泄对左风啸不满的怒吼,也不足以打断黑炼的动作。

“你以前只要……想,就会烧得很烈。”她寻找空隙,试图调匀呼吸及开口说话。

阳台外,海风很大,却似乎吹不散萦绕在两人周遭的热度。

“我会尽量控制在做完之后再自燃的。”黑炼一语双关,望进黑凝有些困惑的眸间,忍不住想笑。

“你……最近的自制力很不错。”

摆凝不否认,她并不讨厌黑炼以这么亲昵的方式探索她,虽然他的体温还是会让她不舒服,但却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她可以强烈察觉到,黑炼很努力在压抑他体内的热源。

“你确定在这种时候要夸奖我吗?”黑炼很想很想将手掌钻进黑凝身上那件饭店提供的和服浴衣里,毕竟除了交叉的衣襟及一条带子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阻碍——打定主意,他边吻着她的嘴角,边调整两人的姿势,准备让她面向他。

她很瘦,几乎模不到丰腴的部分,那条浴带缠在她腰上,更束得她纤细单薄,但是他却疯狂地想要拥有这具身子,因为那是黑凝。

摆凝突地绷紧神经,浑身细胞进入防备状态,微冷的气息从毛孔内源源不绝窜出——因为她感觉到他的手滑进她心窝处,覆在鼓噪的脉动上。

“别紧张。”他想笑,因为她的反应,但他努力忍住。

他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颚缘,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吻着那里的肌肤,她肤上泛出的冷沁,他不放在眼里,反而用火热的唇去温暖她。

“凝,你说过,就算我知道你开始遗忘过去的事,也于事无补,是吗?”

摆凝的注意力原本已被他弄得涣散,但这句话却让她回神,完全自他的热度间清醒。

“……没错。”避开他的唇,她才有办法说话。

“然后我的回答,被右绾青那女人给打断。”他追上去,重新贴上她的肤。

“我一点也不期待你的答案,因为你无能为力。”最多……就只是随着她叹息,然后眼睁睁看着她,变成冰冷。

他听到她的话,却没有泄气,因为她以为他要说的话并非他的本意。

“我会说,我们先回研究所一趟,看看“他们”能不能治好你,如果不能,他们也困不住你和我,我们同样能拍拍走人。”不用怕进得去,出不来。

“……那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他们什么也做不到,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实验品,不过侥幸活了下来,他们根本不清楚实验所产生的后遗症要怎么处理,那对他们来说,是另一个待研究的领域,他们帮不了我,没有人能帮得了我。”

她也不想向任何人求援,不想一次又一次抱着希望,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那也没关系,我会再接下去说——忘了就算了,记不得也算了,想它做什么呢?何况只是不记得片段,又不是全盘皆忘,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记得我说了什么,这不就够了吗?人的记忆力本来就是有限的,谁能清清楚楚数出自己哪一天哪一秒时想了什么、做了什么?总是模模糊糊的吧。再说,你忘记的,我全记得,你想要回忆时就可以问我,我一项项说给你听,你忘记几次,我就多说几次。”

摆炼说着话,双唇没离开过她,因为想要温暖她的皮肤,他停驻在同一个地方的时间偏长,直到觉得口中的冰肌有了令他满意的温度之后,他才甘愿挪开,往下一块芬芳进攻,而他的唇舌离开后,便留下一处红樱般的吻痕。

“要是你忘了这些……也没关系,我可以重复再重复陪你温习,说不定,你遗忘的速度会追不上我们的温习——噢,不,不是“说不定”,而是绝对。”黑炼嘴里说的“这些”,正是指他吻她、抱她的亲密事。

“但——”

“凝,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处在遗忘的恐惧里,我会让你每逃诩有新的记忆。”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她只遗忘,而不再增添记忆,他不会让她逐步被掏空。“然后旧的回忆,我帮你牢牢记住。”

摆凝不知道现在心里逐渐满溢的感觉是什么,好像身体某部分被热暖融化,那些原本凝成冰的东西,化开了,成水了,开始无法以双手捧牢,滴滴答答从十只指缝里流出来。

是因为太靠近黑炼,所以他的热焰使她开始不像自己吗?

她该害怕的呀!

她不是一直知道,与黑炼太靠近,唯一的下场是什么吗?

为什么……听到黑炼这么对她说时,她非但没有想要远远逃开,反而像要飞蛾扑火般依近他,想要更贪求他将她抱紧?

就算真的会被黑炼融化,她竟然也觉得……无妨。

“你不怕有一天我醒过来时,看到你的第一句话是问——“你是谁”吗?”她不知道自己最终会不会连同黑炼都遗忘掉,因为未来不是她能预料的,也许有一天,她睡醒了,记忆也被洗净,不再单单只是遗忘感觉,那该怎么办?

“那么我就回答你:“嗨,我是你丈夫,请多指教”。”

摆凝看着环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手,下意识地将她的手轻覆上去,感觉那早已好熟悉的温度。

“……想趁我丧失记忆时弄假成真吗?”

“是呀,就欺负你记不起来,无从分辨我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摆凝轻轻笑了。

她知道黑炼真的会这样做。

无耻吗?是有一点,但她似乎不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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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绾青一个人在房间里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越想越窝囊,先到饭店提供的温泉去泡到头昏脑胀,再叫饭店送来四大瓶的清酒浇愁,猛灌掉半瓶,还是觉得烦闷,她决定抱着剩下的三瓶半去找黑炼、黑凝一块痛饮,毕竟独饮伤身嘛,有人陪酒,还可以听她诉苦,一举两得。

没敲门,只嚷嚷了一声“我进来-”,右绾青就闯进黑凝和黑炼的房间。

“唔?”

映入眼帘是凌乱的床铺,上头除了腌咸菜似的棉被外,还有两件和服浴衣也散落在左右,床上空无一人,但是那情景几乎已经教人明了,就在不久前,那儿应该上演过多火辣的戏码。

浴室里传来流水声,以及黑炼一个人说着话的声音,但从内容听来,浴室里绝对有第二个人存在——而这第二个人,是黑凝,还是另一朵野花?

冰于好奇,右绾青往房间里的浴室走过去,浴室的木门没有关妥,从外头瞧进去,首先就看到黑炼结实的背肌,用力的隆起、饱满的起伏,让右绾青在心里替他的身材打了个高分。越过他的肩头,看不见小浴池里还有谁,不过右绾青却从黑炼正在冲洗的黑发长度猜出正解。

除了黑凝,还有谁会留那么长的发?都快拖到地板上了。

“鸳鸯共浴噢?”反正她右绾青习惯当电灯泡了,再多当一回也无所谓,她出声打趣。

浴室里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她,但是两人脸上都没有尴尬逃避的表情,好似半点也不在意自己身躯的果裎。

“你们两个早上不是还在冷战吗?又和好-?”右绾青不再盯着两人看,她还没有开放到大剌刺欣赏别人一丝不挂。

她走到和室桌前坐定位,将酒一瓶瓶放在桌上,朗声对着浴室道:“慢慢洗啦,不用招呼我了,我自己来就好。”

浴室那两个人还真的都不理她,继续他们的戏水之乐。

可恶,她只是客套话叫他们不用招呼她,他们还真的就完全不鸟她噢?!真是太过分了——

右绾青好哀怨地独立垂泪,人在异乡,举目无亲,孤苦伶仃,最可怜的是被烂人未婚夫玩弄……人间至悲,莫过于此。

本噜噜,右绾青灌下另外半瓶的酒,热烫的液体滑入胃里,让她逐渐觉得有些醉意,脸颊红了起来,连眼眶也跟着凑一脚地泛红。

呜,看别人双双对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讨厌,真讨厌——

二十分钟后,黑凝和黑炼终于从浴室里出来,黑炼替她穿上和服浴衣,系带子,每个动作都很仔细,而他自己则胡乱套上浴衣了事,再拿来一条大浴巾帮黑凝擦头发。

“我一直很想试着帮你洗头,今天如愿了。”黑炼的表情很满足。

懊好控制特殊能力果然是对了,不但不会让黑凝拒绝他靠近,更可以让他触碰她,她的发、她的肤。

“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这是苦差事。”尤其头发越长,洗起来也越麻烦。

“你要是嫌麻烦,就交给我好了,难得我现在可以控制得这么好,不会烧坏你的头发。”

“真好,要是左风啸也这样就好……”右绾青在一旁眼红地咕哝,同样是男人,为什么落差会这么大呢?

人因梦想而伟大,也因梦想而不实际,唉。

趁着黑炼到和室桌旁的柜子里拿东西,有些醉意的右绾青笑得很暧昧,还用手肘推推他,一派“你手脚很快噢”的调侃口吻;“你把黑凝吃掉-?”

“没有,我在最重要的时候又烧起来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可是你们看起来像刚刚在床上厮混打滚完。”她下巴努努床铺位置,那种程度的凌乱,打死她都不信他们刚刚啥也没做。“而且要是你什么也没做成,洗什么澡呀?还两个人一起洗。”要不是她今天心情太恶劣,她还真想替黑炼吹几声口哨,藉以鼓噪气氛。

“一起洗很怪吗?”黑炼的表情倒像是右绾青自己才过度反应。

右绾青用力点头,“当然很怪。”平常男女可不会有这种胆识,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见得会一块洗。

“我和凝都不觉得。”毕竟他们又不是头一回月兑光光共浴,以前也常有机会——被研究所人员一块丢进大水缸里洗澡。

摆炼没和右绾青哈啦太久,东西拿了又折回黑凝身后,料理她又长又湿的黑发,继续把右绾青抛回去独酌的小天地。

二度被冷落的右绾青打开另一瓶清酒,才准备要口对口灌酒,就被一旁衣架上发出的怪声给吸引过去。

发出声音的源头来自于黑炼的衣服。

她像只好奇的猫儿,两只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右绾青一向不是道德观念强的人,偷听这种事,在她的法律字典里是归类在善事之流,所以她走过去,翻动黑炼那件衣服,然后在上头找到一个小型耳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十指在上头模模按按,似乎不小心按到什么通话的按钮,她好奇地凑近耳朵听——

传过来的声音,竟然是她前一秒才声嘶力竭痛骂的烂人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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