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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邪怪 第 十 章

作者:李凉

半月后,他们来到武当东南的南漳县城内。

据李悔说,李双喜有个生死之交的好友住在这县城内。

某次李双喜被官兵包围,万元月兑逃之机会,幸此人所救。

自那次起,二人立刻即成为莫逆之交了。

李双喜给了这人一笔钱,叫他找个不为人知之处作生意,这人就在此处落了户,他开了一家妓院和赌坊。

和李双喜交好的人那还有好货?

五人先住人客栈,分房而居,而且仍然易容。

鱼、汤二人在茶馆喝茶,居然遇上了李双喜。

李也易了容,但易容术不高明,立即被认出。

李先喝完离去,由汤尧跟踪。

苞见他进入一家赌场。

大发赌场半明半暗,对官方自是暗的,但也无人敢检举。

这是因为大发赌场的夫人是个狠角色“剥皮金”。

李双喜就隐在这儿,回去和鱼得水一商量,先到赌场去痛宰他们几百万两,然后再生擒李双喜。

到赌场去的只有四人。

李悔可能太眼热,会被李双喜识出来,只好留在客栈中。

赌场的院子很深,屋屋客满。

因为本赌场资本雄厚,来头很大,在此聚赌不会被官家抓去。

二人兜了一圈,在一处牌九桌处停下。

“两位要玩玩吧?正好我也不想玩了!”出门让了位。

鱼得水坐下来,汤尧站在他身后。

庄上是个中年女人,目光炯炯,衣着平平。

一看就知道又是“郎中”或“花惑”之类人物。当然一定也是一个内外兼修的高手,这女人抬面上有块金砖(八百两的,也就是鱼等铸成关帝金身的那一种)压住了一大叠银票,几乎没有零碎银子。

另外三家也都有不少的银票,蒜条金或百两以上的银元宝等,鱼得水掏出了不少的银票。

庄家道:“朋友,最低的注是一千两……”

“不大,不大!”鱼得水道:“最高的注是多少?”

庄上道:“没有限制,但离桌前一定要结清赌帐。”

鱼得水道:“大嫂最大的偿债能力是多少?”

庄上道:“你希望有多大?”

鱼得水道:“亿两左右有多大?”

“是白的还是黄的?”

“当然是指白的。”

庄家晒然道:“那不是个大数字。”

鱼得水道:“这才有点赌头!”他发现另外二家己推出了赌注,一家三千两,一家六七千两之谱。

鱼得水也推出九千两。

投石问路推出九千两已经不错了。

这工夫鱼得水道:“小汤,认识吗?”

汤尧道:“‘剥皮金’金凤的老婆秋三娘。”

“原来是她!这一封都不单纯哪!”

汤尧道:“在‘松竹梅菊’四绝面前就不足为惧了。”

二人当然是以‘蚁语蝶音’交谈的。

庄家道:“请离手!”也就是手要离开自己的赌注。

骰子打出,一枚在鱼得水面前抬上打转不久停下。

正好是庄上拿第一把牌。

秋三娘皱皱眉头道:“不大顺手……”

不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本意并不想拿第一把牌的?

如本意不是拿第一把牌,那就是骰子没有打好。

如非庸手,要打出自己想到的点数的骰于是不难的。

这一把庄上六、九点,鱼得水八、九点。

其余两家一是三点,“闭十”,一是三、六点。

庄上收了这两家还不够赔鱼得水的。

第二次骰子打出,又是“五在手”。

庄上发现又有一枚骰子在鱼得水面前打转后停下。

秋三娘笑道:“这位小扮有点道行了吧?”

“道行?”鱼得水道:“在下非僧非道,有啥道行?就是玩玩牌九、骰、实也不过才五六年历史。”

“小扮今年几岁厂。”

“二十二。”多说了四岁。

秋三娘还是分了牌,看着鱼得水放下牌才揭他自己的。

一看之下,面色又变。

鱼得水是七、九点,庄上一、二开步走。

另外两家一家是前九对,一家是八、九点。

可以说是庄家通赔。

她知道遇上了硬手,使个眼色,左边有个人立刻离去,不久找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剥皮金”。

金凤往秋三娘后侧一站,秋三娘立刻让座。

金凤道:“朋友们!这样赌不过痛,注嘛!下大些才有意思,下呀!下注呀……”

鱼得水推出六七张银票。

这六七张至少可以看清五张的票面,约计一万八千两,这数字比另外两家多两倍有余。

似乎仍比庄上所希望的柜面少了大多。

骰子打出,其中一枚骰子先是在鱼得水面前打转,接着又转回庄家面前,却仍未停下,但和另一枚一碰又回到鱼得水面前的银票处停了下来。

又是“五在手”。

金风冷冷一笑,道:“邪门,不过嘛!小事一段!”

他的所谓“小事一段”,大概是指鱼得水的柜亡不大吧!

就算输了,赔他的一万八千两也没啥了不起。

鱼得水很干脆,大家都配好牌,他先掀开。

居然是前五后八点,这点数固然不是最小的,但却绝不算大,那知庄家一掀,竟是二、四点。

另外两家都赢。

金凤对秋三娘道:“照赔!”

秋三娘先点鱼得水的柜面,本看出有一万八千两,但另外两张票面被档住,此刻一番,秋三娘擦擦眼仔细望去,发出一声惊叫。

是怎么回事?

原来一张票面是十六万两,另一张是二十三万两。

加起来正好是四十万两之谱。

秋三娘要翻脸,金凤手一按道:“朋友们玩了个小花稍,把两张大票故意遮盖起来,”

汤尧道:“这只是巧合,两张票面未露出来,但至少要赢才行,要是输了盖起来也不成,是不是庄家朋友?”

金凤挑挑长眉道:“照赔!”

秋三娘很听话,一文不少,照赔不误。

这一次牌洗好之后,金凤一下子推出三十来张银票,可隐隐看出其中有的银票超过二-十万。

当然也有一两万或三五万两的。

昂得水只推出了五张银票,两张看不到票面。

庄家以为至少也有二三十万两。

因为可见到的票面有三张,计十二万两左右。

骰于打出,没有原先的阻象,未在鱼得水的面前打转。

“七封门”,然后分了解。

鱼得水是七、九点,另外两家都小于他。

金凤是前八点,后“私蛾”一时,这当然是通吃牌。

秋三娘这次脸上有了笑容,收起鱼得水的票子一点,可见票面的是十二万左右,看不见里面的两张加起来才三千七百两左右。

不但秋三娘的脸色拉长,金凤也轻哼了一声。

这显示好像明知这一次是输似的。

“慢着!”鱼得水把秋三娘手中的银票夺了过来,道:“不该先点点庄上的柜面有多少吗?”

金凤道,“至少也有你的几倍吧!”

那知一点之下,票子张数不少,最大的才一千多两,最少的也有三百多两的,统通加起来才三万零几两。

金凤和秋三娘傻了眼。

他们都不信庄家面前那一堆票子中最大的只有千余两,至少有三张以上是二十余万两票面的。

金凤站起来四下打量,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人物。

况且秋三娘刚刚还站在他的右后侧。

当然他们忽略了一个人,小冰是专门作无本生意的能手。

他妙手空空会趁机把庄上一堆票子中的大票抽走。

也可以说是鱼得水故意要输这一把的。

要赢大钱,必须先输点,放了长线才能钓大鱼。

再点点未推出作柜面的银票中,果然有那几张大票面的银票在内,金凤楞了好半天。

秋三娘埋怨道:“金凤,我看你是输昏了头!”

金凤也不敢说不是自己忙中有错,没有把大票推出来。

再次洗牌、和牌、推出了所有的柜面。

鱼得水道:“多少?”

“百万左右?”

鱼得水点了头,金凤小心翼翼地打出了骰子。

奇的是三枚骰子都跳到牌九上,然后滚下叠在一起。

三枚骰子叠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两枚则有,这当然算数,但无不称奇。

最上一枚两点,拿下这一枚,第二枚是两点,最下面一枚是三点,“七封门”,金风面色骤变。

因为他非拿第一把牌子不可,不然就会输。

现在他才知道鱼得水的内功厉害玄妙,巧妙地控制了骰子。

当然若是鱼得水不知他如何做了牌,又如何控制骰子?要把骰子控制为几点才能拿大牌。

所以难就难在完全知道对方洗牌时做了几副什么牌、打出什么骰子才能拿到最大的牌才行。

这就要十分精准,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鱼得水道:“庄上请分牌!”

金凤知道栽到家了;但就此翻脸才不够场面哩!

分了牌,也揭了牌。

鱼得水只拿了一副二号牌,也就是说只赢庄家,却不能赢另外二家之一的牌,当然鱼得水不是庄家也不必赔那一家。

他所以不拿最大的一副,也仍想造成对方的幻觉,以为他不是作假,仍是手气好之故,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汤尧把庄家的百余万两收过来时,他的手被后面一人按住,这人居然就是漏网之鱼李双喜。

李双喜易了容,但立可识破。

汤尧改变日音道:“依干啥?”江浙口音。

“朋友,光棍眼里不揉砂子,玩假玩到这里来了!”依那能,啥人玩假?”

两人就这么很巧妙地玩了几乎大擒拿。

按汤尧的身手和李双喜差不多,但在大擒拿手方面,却稍逊于李双喜,有点趋于下风了。

那知小熊这时在李双喜背道后:“这一百万两重要还是白芝重要?”

这句话显然打动了李双喜的心。

他很欣赏白芝的床上奇技,如“鱼接鳞”、“兔心毫”、“龟胜”、“蝉附”及“鹤交颈”等等。

白芝不但会“洞玄子”的三十法,还懂“素女经”。

因此李双喜把白芝当作了宝。

况且李闯己被消灭,他还希望有白芝父女这两个靠山。

李双喜回头道:“白芝?”

“对!”

“她怎么样?”

“在我们手中。”

“你们是谁?”

“平西吴三桂的人。”

“怎知白芝在你们手中?”

“喏!”小熊取出那珠花上的金叶子放在手心上,道:“看清了!这是不是白芝珠花上的金吐子!”

李双喜呐呐道:“你们要怎么样?”

“这一百多万两在你是小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放心!我们三个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李双喜也的确有这份自负。

他必须救出白芝,所以就向金风夫妇打招呼道:“金兄,大嫂,照赔!”

金凤夫妇还真不上愿意赔上。

但论武功,二人加起来也不如李双喜,况金凤是李的至交,为了救白芝只好暂时忍耐一下。

金凤夫妇让汤尧收了银票及金银,跟着出了赌场,金凤夫妇要跟出来,鱼得水亮了两手把二人震退了五步。

金凤夫妇二人大惊,他们这才知道低估了这几个人。

鱼得水道:“朋友,我们绝不为难李双喜,我们只想问他。一件事,他若合作,一个时辰内就回来了。”

出了赌场,汤、熊、郭三人和李等疾行出镇,鱼得水断后,使他们无法追上,然后再追上了众人。

在十余里外林中,鱼得水叫大家停了下来。

李双喜道:“白芝在何处?”

小熊道:“你少操这份心,她在‘白袍老祖’的师弟‘千手秀士’贾笙身边,他们似乎在玩绝的。”

“什么玩的?”

“贾笙这个人你认识吧?”

“当然,还是朋友哩!”

“嘿!朋友会割你的靴子吗?”(割靴子即弄别人的女人之意)

“你……你说什么?”

“我说贾笙已玩了白芝。”

“放你娘的春秋屁!”李双喜是不会相信的。

“你不信?”

“当然不信?”

“好!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贾笙可以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

“看看他的‘东西’是不是和我们说的一样。”

“他的东西……”

“就是他那传宗接代的……”

“怎么样?”

小熊用拇指和食指连续比量了四五次,意思是和婴儿的差不多,像春蛹那么大,甚至更小些。

李双喜“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道:“一派胡言!白芝会和那么一个既不能吃也不好看的男人在一起!”

“这就是你不懂!”小熊道:“由于他对白芝太好,白芝无意中发现他的‘天阉’,就很同情他,决定陪他半年。”

“陪他半年?”

“是呀!那种人也很值得可怜,看看别人的比一吊钱还长(一吊钱即古代制度一百枚,长度约十五公长以上),再看看他自己的难免生不如死,所以白芝悲天悯人,放手施舍。”

李双喜怒吼一声扑向小熊。

鱼得水伸臀一格,李双喜被震退了两步,道:“信也好,不信也好!至少你有机会去印证一下。”

李双喜大惊道:“你莫非是白雨亭老爷子的……”他不能说下去,如说鱼是白的女婿,而他又和白芝胡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过去有这么点关系。”鱼得水道:“现在不存在了。”

汤尧道:“现在咱们就言归正传吧!”

李双喜道:“你是‘猎头汤’?”

“不敢当!至少我一人之力猎不了你的头!”

李双喜道:“有什么事?”

汤尧道:“李双喜,相信你也该有自知之明,李闯嗜杀,你比他更甚,死在你手下的人只怕以十万计,可以说死有余辜……”

李双喜疾退五步道:“你们要抓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汤尧道:“却也不难,老鱼在六十招内就能棵倒你。”

“你们要干什么?”

“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什么机会?”

“李闯自北京运出的金饼,你必然知道藏在何处?”

“那只有他自己和李严知道?”

“你放聪明点,说出藏金之地也算是你对南明的一点贡献,我们可以网开一面任你改过自新……”

李双喜突然倒纵而去,一掠七八丈。

这小子的确不是泛泛之辈,只不过几个起落就被鱼得水追上了,他只好回头接招,的确十招后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敌手了。

汤尧道:“李双喜,你还是不觉醒?”

李双喜不是轻易向别人屈服的人,这也是在李闯身边养成的跋扈之气,除了李闯,都听他的,他听过谁的?

小熊道:“李双喜,至少你也该留着你这条烂命去印证一下,白芝有未和贾笙,而贾笙那东西是不是……”

“砰”地一声,李双喜挨了一脚,才不过四十六八招。

又过了两三招,再被砸了一掌,李双喜道:“慢着!”

汤尧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吧。”

“虽然这些金饼是民脂民膏,又怎知你们是不是中饱私囊?”

汤尧道:“我们捐给史可法史大人的巨款已不止一两次了。”

李双喜道:“你们真的放过我?”

鱼得水道:“君子一一言,快马一鞭!”

汤尧道:“你该相信我们二人。”

李双喜道:“今后希望你们不要再去大发赌坊。”

鱼得水道:“可以!”

李双喜道,“鱼得水,你自以为白芝是那种人嘛!”

鱼得水道:“是与不是,只要稍加留意即可证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如何?”

李双喜道:“那小子所说的有关‘千手秀士’贾笙的事难道也是真的?世上有那种畸型的人吗?”

汤尧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也响机会证明一下的。”

李双喜道:“那就跟我去吧!”

四人跟他奔行了一个更次,三更左右到达一基地。

这儿有一座墓,看来不大也不气派。

墓碑上是这样的,故显考陈大夫人之墓。

左下方有子女的名字,这显然是普通百姓之墓。

既称大夫人,应该是辈份极高的女人,也该已死了多年,但墓上仅生出数寸高的青草,墓碑也是新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有溪跷。

李双喜撤力在碑旁掘了一会,取出两把铁锹。

于是小熊和小冰立刻开始挖掘。

墓上挖平时即露出了木箱,一共是四大箱金饼。

鱼得水道:“李双喜,绝不止这些,一定还有。”

“当然!本来还有很多,闯王出京沿途需要军费,陆续随用,只剩下这一点点了……”

小熊和小冰要凑人,咖了也不信只有这一点。

但鱼得水喝止道:“鱼某言出必行,他带我们来此地找到了金饼就不能对他食言,再挖数尺看看。”

再挖五六尺,又挖出四箱。

小冰骂道:“李双喜,调你娘,差点儿上你的当!”

李双喜道:“你为何骂人?”

小冰道:“若非鱼大哥精明,再挖下数尺,岂不是被你蒙了,你留着这四箱作棺材本呀!”

李双喜摊手正色道:“这金饼不是我带人来埋的,埋金的工作不是李严就是刘宗敏负责,我只知有些埋在此墓中,却不知埋了多少,更不知深处有四箱,浅处四箱。”

这话可以说得过去。

即使是说谎,说谎言也永远无法揭穿。

李闯、李严及刘宗敏都死了,准能证明?

刘宗敏在李闯面前更吃得开,原因是某次被困,万元生理,刘宗敏急忙提着他老婆的人头来见李闯。

李闯问他为何要杀死他的妻子?刘宗敏说,杀了她已无后顾之忧,就可以和大王放手一捕而突围了。

闯王大为赞赏他的忠心,自那次月兑险后,最受闯王宠信,所以李严才会被刘宗敏的谗言所害而被杀。

“迎闯不纳粮”就是李岩想出来的愚民政策。

迸往今来,任何军队或政权都需百姓纳粮缴税才能生存,那有不需纳粮的?除非严重天灾权会暂免缴纳。

事实上闯王所到处就大加抢掠,根本不需纳粮。

纳粮缴税那样反而麻烦,而被抢掠的自然都是富家。

在穷人来说,的确是不纳粮不缴税也不会被抢的。

这正是闯王有一段时间很壮大,附从者众的原因。

八箱金饼,四人正好各带两箱。

一箱约一百多斤,鱼、汤二人挟着奔行不吃力,熊、郭两小可就渗了,累得呼呼牛喘,一身臭汗。

至于李双喜被点了穴道,两三个时辰后可以自解。

他们把金饼送到可靠之处,商量之下,决定留下一至十分继续监视李双喜,因为这些金饼只有全部和三分之一。

鱼、汤二人估计,至少还有这些的三五倍之多,这笔巨款对南明太重要了。

商量结束,由汤、郭二人留下继续监视。

鱼、李、熊三人去终南山找‘菊夫子’。

汤尧的意思是,李悔最惹眼,留下易被发现。

只不过汤尧的看法他也不能否认。

鱼、汤先把金饼及赢来的银票交给史大人的人转呈史大人,然后双方分手,汤、郭二人留了下来。

自雨亭和南宫远上了当,在黄山中找了三天,由于二人都未见到鱼、汤等人知道上了大当。

白雨亭道:“南宫兄,咱们小看了他们。”

南宫远道:“他们把咱们带人黄山就溜了!”

“正是如此!”

“但我猜想,他们可能继续往南,这正是他们的顺路。”

“我也有如此同感。”

“那我们加紧往南追赶,分头行事。”

二人约定聚首地点,立刻分道穷追。

连追了四五天,这天南宫远人镇打尖,不由大喜过望,他居然无意中发现了鱼得水的踪迹。

原来他发现了小熊。

小熊出来买茶叶,他的警觉性极高。

不久就发现有人盯上他的梢。

他不能把此人带回客栈,一边买茶叶,东看看西看看,问问这洋再问问那样,却在动脑筋。

如何摆月兑此人跟踪,然后抽空回去和鱼大哥及李悔尽快离镇,使他扑个空,等此人找遍了一些客栈,他们已在数十里之外了。

后来他发现是南宫远,知道白雨亭必在附近。

他买好了茶叶,故意放在柜台上大声道:“掌柜的,我还要去买点药材和一双鞋子,这茶叶钱我先付了,一会再回来拿成不成?”

“客官,你自管去办事,回来拿也成。”

小熊又低声道:“掌柜的,请你偏劳告诉那位贵客一下,就说有位白大婶找他有事,白大婶在斜对面那家兴隆绸缎庄内等他……”

掌柜的道:“可以……可以……”

小熊一摇一摆地走出茶庄大门。

这工夫南宫远正要跟出,他即使未猜出小熊的鬼划符,也要看看他向那边走?万一小熊不回来拿茶叶呢?

姜是老的辣,一点不错。

但掌柜的道:“贵客请留步!”

“啥事?”

“刚年那位年轻的贵客说,有一位白大婶有急事找贵客您,那位白大婶在斜对面兴隆绸庄内等你。”

南宫远一愣。

白大婶是谁?立刻就可以猜到八成是白雨亭易了容。

要是南宫远刚才听到小熊交代掌柜的这件事,他自然就会猜到小熊的诡计了,可惜他未听到。

即然是急事,必然和发现了鱼、汤等人有关。

况且小熊把茶叶放在此处,声言还要去买鞋子及其他东西,不会立刻取走茶叶,于是他匆匆去了那家绸缎庄。

绸缎庄都很大,由于顾客多,南宫远找了半天未见到一个易容化装过的白雨亭在这儿。

问了一会,说是没有见过这么一位大婶。

南宫远暗叫一声“惭愧”!心知八成上了当。

他先赶回茶庄,发现那包茶叶还放在柜台上。

当柜的哈腰道:“贵客找到了那位白大婶没有?”

南宫远真想给他一个耳光,道:“刚才那个年轻人一直没有”回来拿茶叶吗?”

“还没有!他说还要去买鞋子及其他东西,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掌柜的,附近有鞋店吗?”

“左手第五家就是鞋店……”

南宫远匆匆前去一问,根本没有一个年轻人来买鞋子。

这已证明上了当,立刻到附近客栈去问。

由于三人并未登记,且临去时交代有坏人追他们,请不要说出他们在此住饼一夜,所以南宫远没有问出来。

未间出名堂,就逐家去问。

这镇上一共有七家客栈,全问了也没有问出头绪来。

南宫远气得脸都紫了,因为回茶庄一看,那包茶叶还在柜台上。

自他和这年轻人斗,一直未占上风。

正在他怒极时,后面有人道:“南宫兄……”

来人正是白雨亭。

南宫远不由脸红,被个小意子耍了如何启口?

白雨亭道:“有眉目没有?”

“有一点。”

“见过谁了?”

“那个姓熊的小崽子,你呢?”

白雨亭道:“我见过鱼得水和李悔。”

“他们去了何处?”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南宫远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雨亭道:“不过是打马虎眼而已,我以为他们的方向仍是往南,到了某地会集在一起的。”

“最后的目的地呢?”

“目前还不知道。”

南宫远自不会说出被耍了的事,道:“咱们一直往南?”

“对,不必再跟他们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了。”

只是二人仍非一道,虽是往南仍分两路,这样机会就比较大些,追出百里,南宫远遇上了两个熟人。

一个是“雷神”苗奎,一个是苗之徒“火球”张金铨。

这是武林中的火器大王第一把交椅。

武林中使火器的人当然有,却属苗奎高超。

“这不是南宫兄吗?”这是在小镇上酒楼中。

南宫远道:“正是,苗兄,你现在可得意了!”

“南宫兄此言……”

南宫远低声道:“苗兄与吴将军早有私交,如今吴将军已被封为‘平西王’,勒封册印,显赫一时,苗兄不是也跟着得意了?”

苗奎道:“谈不上得意,只不过王命如今高升,跟着他总是不会吃亏的,南宫兄如果愿附骏尾,在下可以代为介绍。”

“谢谢苗兄,这当然求之不得,有件事吴将军可能不知,苗兄也未必知道吧!”

“什么事?”

“李闯仍角个后人未死……”

“这……这是什么人?”

“他的亲生女儿名叫李悔,在‘一把抓’鱼得水及‘猫头汤’汤尧的身边,我想王爷一定恨之入骨。”

“当然!王爷的爱妾陈圆圆陷贼手半年多,此仇之恨,王爷无时能忘,如能把此女献给王爷,真正是大功一件。”

南宫远道:“这事我会留意,苗兄遇上可另。放过她,此女长得极美,身手也相当了得……”

“不知她目前在何处?”

“由此往南,不知她和鱼得水等要去何处?”

苗奎道:“多谢南宫兄指点。”

南宫远道:“苗兄一旦遇上李悔,要诱她单挑,生擒后速速北上,以免横生枝节,因为鱼、汤等人也颇不易调理。”

苗奎道:“南宫兄,凭我苗奎可不怕他们‘一把抓’和‘猫头汤’二人,你别长他人的志气呀!”

“苗兄,弟的意思是捉李悔要紧,凭你老兄的火器,鱼得水和汤尧又年得了什么呢?”

南宫远这一手叫着借刀杀人。

一旦遇上李、鱼等人,他可以把李悔交给苗对付,他对付鱼得水就比较容易得多了。

任何人都知道吴三桂恨李闯入骨,并不会因闯王而死而打消恨意。

小熊对鱼、李二人说明了南宫远被他耍了的事,李悔道:“小熊,你真行!别人就不会有这等反应。”

“得了,李姐,你是噱头大王呀!”

鱼得水道:“这种急智确是天才。并非聪明的人都具备的,不过南宫远上了当仍会追来。”

“但他们未必知道我们所去的方向。”

“他们也可以猜出我们在黄山晃了一招就溜了,然后根据溜后的方向,他们可以确定我们仍去了南方。”

李悔道:“猜想南宫远和白雨亭一定还在合作?”

鱼得水道:“这二人携手合作,非同小可,我们要处处小心。”

终南山快到了,他们终于被追上。

只不过被追上的人并不是鱼得不,却是李悔和小熊。

原来二人怕两个老头老狐狸认出,三人不是一起走,但分三路相距极近,可以远远看到互相呼应。

只不过在山野中并非处处都可以彼此看到呼应的。

山中林木多,视线阻隔,有时就彼此看不到。

此刻才不过是夕阳西下,天还没有黑,李悔早已不见了,原来是苗奎师徒二人追上了她而截住。

李悔道:“二位何人?”

苗奎不等反问道:“姑娘叫李悔?”

“不错。”

“姑娘是李闯的千金?”

他的态度平和,而且以千金称之,李悔想不到他是吴三桂的人。

“不错。”

苗奎道:“在下苗奎,人称‘雷神’……”

“原来是火器大师……”

“不敢。”苗奎道:“在下以前侧习王也有过敷面之识,我总感觉人生在世,总是受命运支配……”

“苗大侠之意是……”

“就以令尊来说,若有好的辅助能手作为幕僚,陷了北京之后就该有一番作为,甚至取得天下。”

“苗大侠把他估高了,他不是那种料子!”

“李姑娘何以如此低估令尊?”

“因为我看穿了他,他只是喜欢杀人!”

“也不能苛责令尊,开国之君那一个不犯杀戒?”

李悔道:“苗大侠找小女子有何贵干?”

苗奎道:“姑娘有一心月复,算是吴三桂和孔有德大军的漏网之鱼,和他逃得一命的还有李双喜。”

“李双喜未死我知道,此人更该死!”

“可是另一位是你的心月复,他希望见你一面。”

“他要你传信?”

“是的,他本来还是不太信任我,”

“他在何处?”

“就在十里外小镇上一家当铺内,他说准也不信任,就是信任姑娘,所以要特别小心连络……”

李悔信以为真。

的确他那心月复谁也不信,只信任她。

于是就跟他们师徒走了。

小熊在暗中看到,他人小表大,对人类的虚假有深入一层的认识。他以为也许这师徒二人在骗李悔。

只不过他又不便公开说明,只有暗暗跟着。

鱼得水在终南山最近的镇上发现李、熊消失,由于是二人一起不见了,还不太耽心,因为二人的机智都很够。

可以说要骗他们二人是很不容易的。

鱼得水以为二人必然是遇上什么有趣的事耽搁下来。

但是,他在镇上头一家客栈中一直等到一更天还不见人影。

李悔跟苗奎到十里镇外,果然进入一家当铺。

当然,他并未见到那一个心月复。

她只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得颇美的女人。

其实这女人是“雷神”苗奎的女人,掌柜的是这女人的父亲,却没有婚姻关系,另有一个朝奉每夜回家去睡。

所以这当铺中晚上只有他们父女二人。

李悔道:“你骗我来此的目的是……”

苗奎道:“吴王爷要你!”

“如果是正人君子或爱国的忠贞人士要我,我绝不会怪你,吴三桂引狼入室重色轻国,是中国历史上最元耻也最可恶的大汉好,你居然会帮他!”

苗奎道:“我的看法不同,大明气数已尽。”

“可是大明还没有倒下。”

“已经差不多了。”

“苗奎,你知我和李闯完全不同。”

“也许,但至少你是他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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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奎,你的火器技尖,手底下未必……”

李悔狠攻而上,苗奎火器技尖,身手也了解,至少李悔不是他的敌手,况且还有个徒弟“火球”在一边。

小熊在暗中不敢出手,他怕两个人都被擒住。

“火球”突然向李悔丢出一个冒烟的小球。

李悔自然害怕,尤其女人怕伤了面孔,一闪之下正好中计,这东西根本不爆炸,光是冒烟喷火而已。

苗奎出手逾电,趁她慌乱之余,制住了她的穴道。

“火球”道:“师父,何时送走?”

“越快越好?”

“送往何处?”

“当然是送往吴王爷手中,这可是大功一件。”

“徒儿去一趟吧!不知吴王爷的大军在何处?”

“‘平西王’消灭了李自成之后,要到四川去歼灭张宪忠的总部,还没有到达四川。”

“这不是很远?”

“也不算远,明天就起程,把这女人的穴道多点几处。”

“是的,师父,不过大多了会死人的。”

“死了也比跑了好。”

“是的,师父……”“火球”张鑫是个色鬼,李悔的美色自然会被迷上,在下手点穴时留了几乎。

也就是说,本要点她五个穴道,只点了三个。

并非他不知这样会跑掉,他有自己的打算。

深夜苗奎睡了,“火球”的精神可就来了。

他以为把李闯的女儿献给“平西王”就成了,才不管她是动过或者尚示动过的呢!先玩了再说。

况且他以为不动白不动,这妞儿太动人了。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李悔屋中。

屋中无灯,但弦月微光投射人屋,他忽然全身震动了一下,好像所有的血管都爆裂了开来。

隐隐可见,李悔的头脸用被子蒙住。

她的下半身在被外,而且没有穿下衣。

这是怎么回事。

“火球”立刻就明白了。

他以为不玩白不玩,师父更会想到这一点。

八成他的师父已经拔了头等,先给玩了。

只不过他是徒弟,玩个二手货也凑合了,况且这么一来,万一这女人向师父告状,师父也不敢责备他。

于是这小子如渴骥奔泉,如火如茶地上了。

这小子以为玩就要尽兴,一直玩了一个更次。

此刻李悔当然不是躺在床上以被蒙头的,这自是小熊动了手脚。

她和小熊去偷了“雷神”大批的火器。

他们不知用法,只有另动脑筋。

李悔恨苗奎不顾身份骗她,道:“我有办法。”

待“火球”玩了个尽兴,二人悄悄掩至,点了他的穴道,“火球”大骇,当他看到李悔也站在床前时,不由魂飞天外。

小熊道:“你们师徒二人真不是东西,为了向吴三桂那个卖国贼讨好了就设计骗人,现在你小子知道玩的女人是谁了吧?”

小熊一撩被子,那女人正是他师父的相好的。

小熊道:“‘火球’,你玩也玩够了,玩起来可真像火球一样,下面的女人真够受用的,你有没有想到后果。”

“火球”当然知道后果。

“现在我们有个条件。”小熊道:“只要你指导我们使用这些火器,我们就放了你,让你逃命。”

“火球”心想,玩了师父的女人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反正是玩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命,远走高飞。

尽避他本以为是李悔,这是一件错误,不是蓄意要玩师父的女人。

况且,当时她又未穿好衣服。

但这都没有用,不合作是包死不活的。

“好,我教你们,但你们一定要先解我的穴道。”

“先说了使用方法再解穴道,我们不会骗你。”

“火球”张鑫是个浑人,他的绰号改为“浑球”才是。

他知道一旦师父被吵醒,那就惨了,急忙逐个说明使用方法及爆炸威力,自然还有一些忌讳等等。

李悔和小熊一一记下,而且尽量地多拿。

然后把张盎放了,二人也离开了当铺。

“雷神”苗奎身手高,火器冠绝武林,却有个毛病,一旦熟睡艰难吵醒他,而且鼾声如雷,溢乎屋外。

第二天一早,直到当铺主人叫醒了他,才知道发生了事故。

他看到他的女人还仰卧在床上。

头被蒙住,一丝不挂。

苗奎的脾气火爆,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当铺主人本是另一家当铺的老朝奉,由于“雷神”看上他的女儿,才出资十万两为他们父女开了这家当铺。

说苗奎是这当铺的主人也无不可。

老人含泪道:“阿奎,这儿没有别人,除了我们父女就是你们师徒了,还有谁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苗奎不由猛然一震。

他并非那么迟钝,而是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徒弟头上去。

虽然他和这女人名份上没有夫妻关系,张鑫却知道,他和这女人早已同床共枕了,这太不像话了吧?

首先他解了这女人的穴道,这女人哭哭啼啼投入他的怀抱。

“告诉我,是谁?”

“还会有谁……”

“这也不一定,你必须确定才行……”

“奎哥,当然是张鑫……他一边弄我,还一边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他说……他说我是二手货……只不过师父弄过的……也只好迁就了……一直继续了一个多时辰。”

事实上张鑫是把她当作了李悔,以为李悔已被师父弄了。

当然这也是报应,如苗奎不把李悔骗来,包藏祸心,他的女人就不少被小熊弄到床上去李代桃僵冒充当铺中的女人。

总之一句话,这叫害人先害己。

苗奎居然没有想到是李悔及小熊弄鬼。

这也是因为苗奎一时大意,未发现暗暗跟来的小熊。

他知道李悔是女人,不可能做这种事。

于是他对女人发誓,要把张鑫提回来。

此刻李悔和小熊已在四十里外了。

两人容易化装,都变成了中年人,李悔道:“小熊,此刻苗奎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女人遭遇的事了?”

“活该!那叫做肥水不落外人田。”

李悔道:“今后遇上也以火器招呼他。”

小熊道:“李悔,你想不想鱼大哥。”

“不想。”

“鬼才信!”

“真的!因为他瞧不起我。”

“李悔,你自己不也该检讨一下吗?你动不动就绷断了裤带,那一手可就不大高明了吧,是不是李悔?”

“你以为把身体包得密密实实的女人就可靠?”

“当然也不一定,李悔,你猜鱼大哥想不想你?”

“大概不想?”

“李悔,有件事我想问你,又不敢问。”

“不妨,你问吧!”

“你会是处女吗?”

李悔一点也不光火,道:“你以为我是不是?”

小熊搔搔头皮道:“小冰以为你可能不是了,我以前也有这种看法,因为你的行为太放浪了……”

“这看法不足为怪!”

“你到底是不是?”

“我仍要你自己来回答。”

小熊道:“李悔,近几月来我发现你心地不坏,而且只是行为放纵些,却不是门户开放的女人。”

“看你说得多难听。”

“鱼大哥目前可能了解你!”

李悔道:“小熊,我并不稀罕!”

小熊道:“李悔,由苗奎这件事看来,想抓住而向吴三桂、清廷甚至于南明方面邀功的人一定不少。”

“当然!”

“你可千万要小心哪!”

鱼得水已进入终南山。

终南山并不是十分了阔的大山,但要找一个人却不容易,他对李悔和小熊二人有自信,所以相信他们会追来。

第二天夜里,他还宿在山洞中,那是猴子的窝巢。

月光泻入洞口,山中极静,此情此景十分恬适。

但鱼得水却另有一种隐忧。

如他找不到‘菊夫子’,或者白雨亭及南宫远抢先到了‘菊夫子’,这后果就截然不同了。

白雨亭的为人,已可肯定不是正人君子。

他是吴三桂的人,也曾是李闯的至友。

似乎他和明朝最疏远,尽避他和马干英及阮大诚很接近。

在飞似睡未睡之时,隐隐听到了声音。

这声音若非高手,必然认为是天籁声。

鱼得水不然,他以为这是绝顶高手的蜇音。

他躺着未动,眼见洞口站着一位老岖。

这老妪肩着药锄,锄头上挑了一个药篮子。

想是采药归来的样子。

鱼得水以为能在终南山中采药的老妪,也绝非泛泛之辈。

他坐了起来。

老妪道:“无怪猴子们吱吱喳喳不安了,原来这位小扮侵占了它们的窝,难怪,难怪……”

鱼得水抱拳而起,道:“在下只是暂住一夜,聊避风雨而已,不知前辈是来此采药还是本住在此山之中?”

“来此采药?”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小扮不该先报出大名吗?”

“在下鱼得水。”

“是不是那位名捕‘一把抓’鱼得水鱼大侠?”

“不敢当,区区正是。”

“那真失敬了!不知小扮到终南山有何贵干,揖捕要犯吗?”

“当然不是,是找一位隐士的,”

“噢?不知那位隐士是什么人?”

万一老妪也是来找‘菊夫子’的,就暴露了身份。

鱼得水道:“一位不知名的前辈。”

“不知名如何能找到他?”

“碰碰运气而已。”鱼得水道:“前辈的大名是……”

“我叫黄秋英……”

黄秋英走出了半步又停下道:“我住在右前方山岭中的石屋中,鱼小侠不嫌局促,请来待茶……”

“有空一定前往叨扰……”

老妪黄秋英走了,鱼得水并未看清这老妪的面孔,原因是她在洞外,面向洞内,而月光却自她的背照射。

鱼得水以为这老妪黄秋英并不太老。

尽避她似乎两鬓已班白,在动作上看来毫无老态。

当然要是太老了,也不敢单身一人到深山中采药的。

不久,鱼得水就睡着了。

第三天又找了一天,没有一点头绪。

他以为,一只八哥说的话太不可靠了。

至于老太监何荣的话未必可信。

说来刨巨可笑,虽然是只是鸟言,却有这么多的高手宁可信其有,尔虞我诈,唯恐别人抢了先。

这似乎又不能使人相信,绝非空穴来风。

何况“松竹梅菊”确有此说,“菊”这个人非但神秘,甚至有人认为他的武功是“四绝”中最高超的一个。

这就使人不能不尽全力去找他了。

第四天你于得水仍然没有头绪,就想起了老妪黄秋英来,何不去拜访她,顺便问问‘菊’的消息。

这是林中一幢古仆的石屋。

用不规则的大麻石建成的小屋,看来十分别致。

四周有竹篱,附近还养有鸡鸭。

这景像很能使人体会到田园的乐趣。

“请问黄秋英前辈在家吗?”连问了几声,院门开启,竟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美妇,或者一位姑娘。

眼睛很亮,肤肌不太白,但很动人。

“请问你找谁?”

“黄秋英前辈。”

“噢!她呀!她已经走了。”

“不是,她入山采药,在小女子处暂住了一个月。”

鱼得水很失望,关于‘菊夫子’的事问这姑娘只怕也是白问,道:“打扰姑娘,在下告辞。”

泵娘笑笑道:“黄大娘说,某夜在山洞中见过一位年轻人,莫非就是这位小侠?”

“正是区区。”

“鱼小侠,何不请进喝杯粗茶?”

“只怕不大方便吧?”

“吾辈中人,何必如此……”

“那就叨扰了……”

屋中很简单,但很雅致纯洁净。

连门抬上就有一古筝,鱼得水立刻就产生了好的印象,因为这小屋中充满了书香,到处都是书。

“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贵姓?”

她一边泡茶一边道:“我叫余抱香。”

鱼得水道:“余姑娘在终南山住了很久吧?”

“大约有五七年,”

“不知可听说过一位‘菊夫了’其人?”

“‘菊夫子’?没听说过。”

鱼得水大为失望,住在终南山五、七年的人都没有听过。菊夫子’这个人,可是这件事全是谣传了。

“鱼小侠问‘菊夫子’何事?”

鱼得水道:“只想识荆。”

余抱香道:“我也不敢说终南山就没有一位‘菊夫子’,我可以为鱼大侠留意一下,鱼大侠既然来了,我自当奏琴娱宾以尽地主之谊,”

“这太荣幸了……”

她奏的是一首“将军令”,雄壮中带有杀机。

鱼得水不会琴艺,但懂得欣赏。

他知道她是此中能手,动人心弦,尤其是她奏琴时的姿态,真是美极了,为之心醉不已。

就在这时“挣”地一声断了一弦。

余抱香面色一变,道:“来了!”

鱼得水道:“谁来了?”

“南宫远和白雨亭。”

“余姑娘怎会认识他们?”

“‘松竹梅菊’怎么不识?”

鱼得水心头一震,道:“莫非姑娘就是‘菊’……”

“正是……”

“为什么都称之为‘菊夫子’?”

“‘菊夫子,是家父的别号,家父过世就变为‘菊姑娘’了。”

“余姑娘怎知是他们来了?”

“因为他们来过一次。”

“来过?也动过手?”

“是的。”

“胜败如何?”

“鱼小侠想想看,他们‘松竹’二人联手之下……”

“莫非姑娘受了伤?”

“还不太严重。”

“如果我们二人联手,应能挡住他们。”

“试试看吧!也许鱼小侠比我高明。”

“这怎么敢当?听说‘松竹梅菊:以‘菊’最高?”

余抱香道:“如果小侠不是客气,那么咱们可能不敌。”

“姑娘是不是太客气了?”

“不是,因为白雨亭以前藏了拙。”

“如果他们二人不联手,姑娘能在多少招内击败白雨亭?”

她想了一会,道:“一百二、三十招以内。”

这差距已经不能算少了。

这四个人能在一百二十招内击败任何一个,都很了不起。

也可以说都是四人之冠。

余抱香道:“记住!如因我内伤而我们二人不敌,千万不可恋战,速离此地往东边绝崖岩处一个山洞中等我,”

“姑娘不我和一起撤?”

“要分散他们的实力才能撤走?”

“一言为定……”

这工夫衣袂破空,竹篱已落定二人。

丙然正是‘松’南宫远和‘竹’白雨亭。

白雨亭道:“余抱香,出来吧!”

余抱香和鱼得水二人并肩到院中。

“怎么?这小子也来了!”南宫远大叫着。

鱼得水道:“出乎二位的意料对不?”

白雨亭道:“鱼得水,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南宫远道:“余抱香,把‘菊夫子’的‘菊花天’交出来!”

余抱香道:“作梦!”

鱼得水听说过,‘菊花天’即‘菊夫子’的剑谱。

南宫远道:“如你未受内创,你们二人联手或者可能致胜,至少可立于不败之地,但在目前……”

余抱香道:“也许试过才知道,”

白雨亭道:“我们四人只不过是各自把个人所学摊开了公诸于我们四人,应该是谁也不吃亏的,”

鱼得水道:“你们两个老狐狸休想……”

白雨亭和南宫远先出了手,鱼得水和余抱香联手接了七八招,连退了三四步,不由大为一震。

由此可见余抱香的内伤太重了。

她已经不能再力战五、七十招了,不然的话,只怕逃不出现场。

鱼得水全力搏杀,但由于她已不济内伤太重,口角已流出血渍,鱼得水立刻“蚁语蝶音”道:“余姑娘,我们分头吧!”

余抱香道:“你往东我往西,在预定地点见面。”

二人力攻三招,身形左右一分,一东一西疾掠而去。

白雨亭和南宫远一楞,南宫远道:“你往西,我往东……”

鱼得水照她的指示顺崖下去,再掠上半崖。进入山洞。

他觉得她伤得太重了。

甚至他以为目前的余抱香的动力和汤尧差不多。

“松竹梅菊”四人,任何一个都不能独自一人接下另外二人。

不一会,余抱香喘着进来。

她的口角上还有未抹干的血渍。

鱼得水上前一扶,道:“姑娘如何?”

“还好,只不过是旧伤未愈罢了!”

鱼得水道:“我来为姑娘疗伤。”

“不必!我们目前最要紧的是技艺合一。”

“姑娘是说把我们的技艺融合在一起!”

“是的,而且还要快,一旦我们落人他们二人之手……”

鱼得水道:“在下并不反对,可是姑娘重伤?”

“这伤势我自己可以自疗,鱼小侠信不信得过本姑娘?”

“这是什么话?”

“因为我们必须把所学的精粹拿出来,精研而合并。”

“如此合并能在多少招内击败他们?”

余抱香道:“如果我们全部拿出来,精研成十招,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能独接他们二人,立于不败之地。”

鱼得水道:“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信得过姑娘。”

“鱼小侠千万不可勉强!”

“绝对不会,在下就把自己所学的精粹拿出来。”

鱼得水是君子,他当然要全部拿上来。

只不过君子有君子的方式,和小人不同。

然后,余抱香也要拿出她自己的,但才练了一招半,突然又吐了两口血,鱼得水道:

“姑娘内伤太重,我看还是先把内伤稳下来再练吧!”

余抱香含泪道:“我若就此死了,就太对不起鱼小侠了。”

“姑娘这是什么话?”

“我学了鱼小侠的,而你却没有……”又吐了一口鲜血。

鱼得水立即为她运功疗伤。

鱼得水双手按在余抱香背上,把源源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在一般看来,受了重伤的人连连受别人的真气都会十分吃力,因为也要运功去迎接收为己有。

可是鱼得水并示感到她有这种不胜负荷的感受。鱼得水以为,这可能是由于她的内力深厚之故。

只不过如她的内力深厚,不久前在上面动手却又看不出她的内力深厚来,他真弄不清楚这个女人。

约两个时辰,他收回双手,自行调息。

她自己又行功约半个时辰,出洞而去。

现在,她已是“松竹梅菊’四绝中之一了,至少也是‘四绝’传中人的佼佼者,因为她会二绝的绝技。

她的步履轻快,心情愉快。

因为她兼具了‘松’和‘梅’两家的精英。

她返回小石屋,白雨亭和南宫远都在。

二人见她到来,都站了起来。

一个人只要有所求别人,身价就低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师叔,一个是她师叔的好友,都是她的长辈,但现在她好像是他们二人的长辈。

一个让座,一个倒茶。

这两个武林绝世高手如此低三下四地,也不过是为了她刚自鱼得水处骗来的绝技而已。

真是可笑。

真是如此,她多少为鱼得水抱屈。

至少鱼得水是个可以信赖的君子,但这两个长辈却不是。

“抱香,你一定达到了目的?”南宫远送上茶。

余抱香道:“当然……”

白雨亭道:“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办得到。”

余抱昏道:“这件事计划周密,当然不会失败的,”

白雨亭道:“鱼得水呢?”

“还在崖壁洞中调息,一时半刻不会结束。”

南宫远道:“就算他调息好了,也不敢来此。”

余抱香道:“那也不一定。”

白雨亭道:“姑娘就把愉来的‘梅花操’精英公开了吧!”

南宫远道:“对对!理应马上公开……”

三人都站起来,白雨亭在屋子中央,余抱香在左,南宫远在右,余抱香道:“请注意!

这是他的第一招……”

白雨亭全神贯注,却以为这一招威力不大。

至少,他知道这不是鱼得水“梅花操”中的精粹。

“请再看这一招!大概就不同了吧……”

白雨亭的注意力全在余抱香身上,站在他后侧的南宫远忽出毒招,攻向他的“京门穴”。

这毒招根本就不想让他活着离此。

这是一个圈套,他们三人本来是定计骗鱼得水的,不过是由余抱香冒充的‘菊夫子’的后人,但到手后,他们师叔侄又怎会便宜白雨亭这个外人。

白雨亭非比等闲,急切中身子一偏,也移了穴。

不论他闪身或移穴有多快,这一掌仍然必中。

因为双方只距一步半,而且他在注意余抱香。

“蓬”地一声,白雨亭这下挨得很重。

即使未被击中“京门穴”,也在附近,立刻内伤喷出血箭。

“叟”在武林中享有盛名数十年,被誉为武休‘祭酒”。

他的功力深湛,比想像中还要深。

他的反应敏捷,应变够快,血箭喷向二人,二人一闪避,他已穿窗而出,当然这二人不会放他溜掉。

一左一右抱抄狂追。

白雨亭的轻功在重伤后仍是一流的,二人在后面追,仍保持二十步的距离,而结束他们竟把白追丢了。

白雨亭居然就在小石屋的地窖中自己疗伤。

这是南宫远和余抱昏所绝对不想到的事。

这一掌大重,已把他的左肾砸碎了。

不论身手多高,内功多纯,内脏受伤可自疗或靠药物治疗,但重要内脏碎得太厉害就无救。

白雨亭试了又试,知道自己完了。

他是不是后悔了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他已后悔不该和这二人计谋来骗曾经是他的女婿的鱼得水,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想想鱼得水的作为,真是汗颜无地。

他感觉最对不起的是鱼得水而非自己的女儿白芝。

他知道白芝是个外表看来一丝不苟,但骨子里却十分轻狂的女人,他快要死了,却并不想自己的女儿。

相反,他思念另一个人鱼得水。

如果他早就对鱼得水好些,在他临死前就不会则此孤独凄凉了。

他越来越不济了,这还是他的内力深厚,要不只怕已经坐不住要躺在这地窖中了,就在这时,鱼得水出现了。

白雨亭不由十分激动。

即使鱼得水是来杀他的,他也不在乎了。

至少死前能看到他,内心已经踏实了。

“我……我快完了……”白雨亭吃力地道:“如果要杀我,“可以看着我痛苦死去,也算报了仇。”

鱼得水挥挥手,道:“不用说了!”

“你知道了一切?”

“是的,我看到他们师叔侄骗你,但要援手已经来不及了。”

白雨亭想笑,但口鼻中又涌出大量的鲜血。

的确可笑,像他这等人物也会上这种当。

“总之……老夫死有余辜……也是咎由自取……”

鱼得水不出声地望着他,知道已不可救了。

“我的一个肾已破碎,就是华陀再世也救不了我!”

鱼得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希望能在这死前短暂时间内补偿你!”

“不必!”

“我一定要……我把我‘竹’的精华告诉你,这样你也可以对付他们师侄二人,来……

注意……”

很吃力地,而且不停地吐着血,教了他五招。

这五招自不能概括他的全部武功精华,却是精华中的精华。

现在白雨亭已躺在地上,道;“快……快练两遍……”

确有必要,不然的话可能忘记,鱼得水练了两遍。

“白芝这个女孩……”白雨亭道:“我没有好好管教她,以致行为卑劣,你当然不必考虑她……可是,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有机会就开导她……使她步入正轨……”

“我会的。”

“我以有你这个女婿为荣,可惜我……我已经没有女儿了。”

“你没有女儿,我仍把你当作岳父!”

白雨亭淌下大量的泪水,道:“‘菊’的事,万万不可……让南宫远等人提……提先登……”

“我知道!”

“我也不知道‘菊’是谁……但至少知道她是个女人。”

鱼得水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余抱香才会冒充她吧?

“匡郎”一声,地窖门被跺开。

南宫远师叔匡站在门口。

在此同时,白雨亭己断了气。

南宫远道:“鱼得水,白雨亭把他的遗产给了你?”

“他有什么遗产?”

“我说的是他的‘竹节功’的绝学。”

“你如果是我的晚辈,我就传给你。”

鱼得不挟起白雨亭的尸体往外冲,此刻他挟了个死人,自非二人的对手,到了门口又被逼退。

鱼得水必须冲出地窖,如被封闭在内,只要在出口处放火,浓烟也会把他熏死,所以他冒死抢攻。

他先佯攻南宫远,半途改攻余抱香。

而且他用的又是白雨亭的绝学,余抱香大出意料,只好退避,鱼得水终于窜出地窖大门。

现在,他已经不怕他们了。

他放下白雨亭的尸体,以两种绝学认真地搏拼。

余抱香的身手非比等闲,加之他们也会大部分鱼得水的“梅花操”,鱼得水立刻就陷入了苦战。

南宫远以“松”的身份,已和鱼得水齐名,且经验及火候都比鱼得水丰富,又怎能再加上一个余抱香?

百招之后,鱼得水大汗淋漓,节节败退。

他不愿意留下白雨亭的遗体逃走,只好苦撑。

当然,鱼得水自也不是如此容易被击败的人。

他有他的打算,当他连续退了一时辰,挨了南官远一掌,也挨了余抱香一拳,然而他也砸了余泡香一时。

他开始承受打击,而且大多数是重击。

即使他挨十下,只要击中对方一下,似乎他也不吃亏。

当然这是指余抱香,南宫远似乎没有这么单纯。

他们刚学了“梅花操”,余抱香还无法有效利用,南宫远已能大部分吸收而予以利用,因他击中鱼得水就会使他咬牙切齿,眼前金星迸列。

两百招过去,鱼得水固己内伤,余抱香却也因为功力浅不会打人反而内伤,像以前白雨亭一样,连他都会吃亏上当,余抱香自然差得远。

打人也要付出代价的,反震力和被打也差不多。

余抱香的马步己不稳了,光是一个南宫远要想折服鱼得水是不够的,这工夫鱼得水也累得气喘不已。

南宫远似乎就想把他累倒。

这工夫南宫远猛攻一招,居然是白雨亭的功夫。

余抱香也正好攻来一腿。

鱼得水几乎无法并肩两面受敌的危机。

那知这时南宫远突然一栽,发出的招式自然走了样。

一旦走样,反被鱼得水劈了一掌。

这等高手任何一掌一拳击中都会受伤。

鱼得水看得清楚,原来是已死的白雨亭忽然伸手抓了南宫远的右足踝一下,虽未抓牢却使他失招。

原来白雨亭快要死了,却仍然未死而装死。

也只有装死,才能找到机会助鱼得水一臂。

如今白雨亭真是死了,南宫远也受了伤,就不愿再战退出林外,鱼得水去试白有脉膊,已经静止。

罢才若非白雨亭临危那么一抓,鱼得水可能己受重伤。

他要找个地方先葬了白雨亭,以后再好好安葬。

余抱香和南宫远逃出林外,由于二人都受伤不轻,就怕鱼得水追上,余抱香跑得更快更远。

她要到一个温泉处去泡温泉疗伤,那是她最佳的疗伤办法。

她去的方向和南宫远背道而驰。

不久,她已泡在这十分隐秘的温泉之中了。

她必须坐在泉眼附近,运功小周天,藉温泉的势力使内伤康复,现在她闭目坐在温泉中。

温泉的不很清,浸到她的鄂下部分。

她的胴体在清澈的水中一目了然,圆月自林隙撒落一地阴影,使她的胭体美而神秘。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觉得好像有人在注视她。

这种感受也只有高手能做到。

她低声道:“是什么人?”居然未睁眼。

因为一睁眼,也许会使对方立刻向她下手。

至少也会制住她的穴道。

“是一个过路的人,年纪不大配得上你。”

“你叫什么名字?”她可以估计,他就在她面前两步之内。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道:“我的胴体已经被你看到了。”

“我不是故意来看你的胴体的,只是路过此地,适逢机会。”

“你对我有没有恶意!”

“很难说。

“你要怎样。”

“你想想看,一个年轻男人在这情况下要怎样?”

“你可以睁开眼看看我了!”

余抱香睁眼一看,果然是个十分年轻的小子。

这情况,当然她的身体已被他看了个够,他的眼珠子很不老实。

原来这小子正是小熊,和李悔追到终南山。

巧的是二人正好遇上了受伤的南宫远和余抱香二人。

这二人一边逃走一边交谈,李悔和小熊都听到了。

他们十分吃惊,听口气白雨亭已经死了。

似乎鱼得水也受了伤,但比他们二人好得多。

于是二人跟上了余抱香,小熊就蹲在温泉池边欣赏她的胴体,李悔藏在一边监视。

余抱香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菊夫子’之徒。”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受了伤?”

“是的。”

“我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使你康复。”

“那有这么容易?”

“不信就试试看……”小熊把手放在她的胸前,她的双峰很挺拔,既柔又软。

余抱香道:“你要占我的便宜?”

“不是,我知道你正在思春……”

那知她伸手一捏小熊的脉门,“卜通”一声,小熊栽入温泉之中,穴道立被制住,冷笑道:“小子,你差得远了……”

这时背后忽然伸进两只手,道:“那也不一定?”

这两只手一手捂住她一个乳峰,而且还不停地抚弄。

她当然知道,她一动这只两手就立刻点她的“乳根穴”、“神藏穴”及“灵墟穴”等,反正那一带有很多要穴。”

“你和我一样,缺那点不钱……”

原来余抱香背后的人正是李悔。

小熊一受制,她立刻就动了手,捂注了她的双峰。

这当然是戏耍余抱香,而且她的两手往下滑去,专攻最最秘密的部位,余抱香都叫了起来。

“别叫,来了陌生人这多难为情!”

“姑娘,咱们都是女人,你不能侮辱我。”

“现在你要回答我的问题,”李悔道:“怎样?”

“请问吧!”

“鱼得水呢?”

“他在我们的小屋中吧?反正他比我们好些。”

“白雨亭死了?”

“本来还未死,装死之下向我师叔施袭,使鱼得水得逞,击中家师使他也受了重伤。”

李悔道:“只怪你们师叔侄先赚别人!”

小熊已被李悔解了穴道,在一边欣赏余抱香的胴体,李侮道:“小熊,这女人不错……”

“是不错!”

“你如果有兴趣,我就赏给你。”

小熊道:“李悔,她自愿我才要。”

李悔道:“她愿不愿意?”

余抱香道:“愿是愿意,但婚姻大事不可太草率,再说我可能比他大好几岁,只握你不合适。”

小熊道:“我是说作个朋友呢?”

余抱香心想,你喝我的洗澡水也不够资格,道:“我相信二位都是侠义道上的人,绝不会这么做的。”

李悔道:“你带我们去找鱼得水!”

“一定,一定……”李悔已点了她一个穴道。

“姑娘要我带你们去找鱼小侠,却又点我的穴道。”

“点你这个穴道并不妨碍你奔行,只是不能大快而已。”

余抱香只好认了,她在前奔行,李、熊二人在后跟着。

他们二人忽略了一件事,余抱香久居终南山对四周环境太熟了,几乎那里有一木一石都了若指掌。

她发现李、熊二人在后面边奔边谈话,对她已不加提防,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三转两转的就不见了。

原来这巨石后有石穴,勉强可以钻过一人,但内部却颇宽敞。

平时这洞穴用石头塞起来,陌生人如何会知道,李、熊二人饶石两圈不见人影,立刻顺山坡追下,余抱香冷笑道:“你们再诡也未能诡过我……”

她立刻开始自行解穴。

但是,绝未想到忽有人自后面抱住她。

余抱香大吃一惊,以为仍是李、熊二人之一,并未摆月兑他们。

她叹口气,道:“你要什么,说吧!”

这男人不出声,他的手似乎已经告诉她要什么了。

他先模她的胸部,吻她的颊颈,然后双手下滑。

这男人似乎十分欣赏她的一双大腿,因为他也见过她在温泉中洗澡,被李悔所制,只是未敢露面及出声而已。

至少他以为余抱香比当铺中的女人高明多了。

这小子正是“火球”张鑫。

他居然暗暗跟着李、熊二人也来到了终南山。

他必须远离他的师父“雷神”苗奎,他以为他不是“雷神”而是“死神”了。

罢才的一切他在暗中都看到了,自然也看到了余抱香月兑逃钻入石穴中的事,因而在李、熊二人追下去之后,他就钻了进来。

余抱香可以体会出来,这个男人和小熊不一样。

这个男人非弄她不可,因为他的手可以显示他的心态和。

“你要我也要告诉我名字吧?”

“我是白雨亭之徒司徒胜。”

余抱香未见过司徒胜,但她以为虽然双方有仇,也是为了“菊夫子”的事,如对方有诚意和她终身厮守,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知刚刚想到这儿,又一穴被制。

然后她被放在地上,正是所谓;狠到天边吃肉,狗到天边吃屎,张鑫是个婬徒那会有什么长久打算。

绝的是,余抱香被奸污就和上次当铺中的女人一样,面孔被遮住,被玩了还不知道是谁?

这次稍有不同的是,余抱香以为是白雨亭之徒司徒胜,玩过之后又钻出石穴去了。

张鑫不敢再往终南山久留,出山而去。

余抱香咬牙切齿,她知道对方第二次的兴趣都没有,头也不回绝她而去,这真是最大的比褥。

当然她要是检讨一下,一切不幸皆由她自己而起。

鱼得水葬了白雨亭,伤愈后仍不死心,还在终南山中找寻,只是对李、熊二人有点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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