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分身 第 八 章 天兵破阵
玉东皇仍算保持风度,待之以礼,招待酒水餐点后,始谈及正事。
张天师道:“岛主应知晓仪已嫁我为妻,应随我回去,且令夫人业已返回,别再为难任何人。”
李凤颜确实给子玉东皇莫大压力,甚且不愿现身招待客人,她倒计划逮着机会,暗中杀了秦晓仪以绝后患。玉东皇暗忖就此放人回去,岂非白费功夫,然若不放,李凤颜必定作乱,心念一转,道:“道长要离去尽避走,然要我护送,未免不甘心,你得自行闯关,若过得了,任由离去,若走不了,得承认玉皇仙岛胜过天师派,且得留在岛上三年,以示诚服!”
张天师陷入长者,对方阵势已领教过,确甚难缠。尤其毒蛇加入,更具凶险,然若不试,岂非难以月兑身?
张美人冷道:“闯就闯,怕他不成,一把火烧了,看谁倒楣?”
玉东皇一凛,如若火攻。倒是不妙,道:“我放你们自由闯关,已是天大恩赐,若再用火,别怪我开杀戒!”
张天师自知理亏,毕竟以玉东皇已能对抗自己,再耍手段恐难交代,道:“老夫答应不用火攻,但得给我等三次机会,若不行,老朽留在此岛三年就是。”心想未答应运夫人、女儿一起留下,若失败,等于以己之身换众人自由,亦算划得来。
玉东皇并未料及其他,只要能斗倒张天师已是莫大快感,满口答应:“行,就此说走,三次机会请好好把握!”转向秦晓仪,温柔笑道:“仪妹妹你该听见,那是他愿意的,届时别怪我喔!”直把张天师已当阶下囚。
秦晓仪冷道:“小小阵势有何好惧,难不倒我们!”
玉东皇笑道:“别小看它,百年来无人能破,我师父天绝子所布之阵,自有其妙用之处,如试试便知,但如若有状况,喊我一声,必定助你。”
秦晓仪冷道:“不必了!”转向夫君:“我们走吧!”张天师不愿多待于此,立即拜礼而退,引领二十名弟子准备闯关。
玉东皇恭送至阵区方止步,直道好好保重,却捉虐意味甚浓。
玉天君担心张美人及女儿,道:“张姑娘你且留在此如何?待你爹闯过之后,必定送你出去。”
玉东皇喝道:“怎可把玉家媳妇送走!不行!”
张美人冷道:“谁是你家媳妇!不必任何人送,我自个闯关离开!”大步而去。
玉天君暗叹无力改善什么,玉东皇却虐笑不断:“走得了再说:张道长,日后咱是亲家啊!”却也不想想女儿若成媳妇,又怎好娶回秦晓仪,岂非乱了伦常。
张天师对疯子所言一向不理睬回应。迳自走人。秦晓仪母女暗暗庆幸仍未穿帮。
一行二十余人终再投入凶险阵区。
仙岛四周的确布有双阵,方以天然树林置下迷棕阵,再以地形、岩块等发展成反九宫阵法。其尤其厉害者,乃在于利用大自然神奇力量,融合奇阵之中。
张天师此次闯关,他已极力避开毒蛇、毒针及反九宫石阵,专找有水流地方,心想既是水流,应无法挖洞埋坑,且较易瞧清毒蛇异物,可抢得先机以对。众人终突破三里之远,心想就此下去,应可过关,谁知前头一处高约五丈小山崖挡道,众人以为攀爬上去应无危险。
谁知三人攀上相安无事,七人攀及崖面,巨崖突地崩塌,上头竟是水库及地底涌泉,猛一泄崩,竟将众人冲往山谷,弄得灰头土脸。毒蛇乘机攻来,数人受伤,张天师不得不退回玉皇殿,要求解药以治伤。
玉东皇当然爽快给予,以示胸怀宽广,手指一竖,表明失败一次,快快把握二次机会。
张天师且等数天,让手下退去毒伤,乘此机会他先行探路,发现除了北边乃鸳鸯岛怪流难以突破外,西南方亦呈悬崖峭壁,若能冲至该处,以绳索攀下,应可顺利月兑困。
当下不动声色,待弟兄将伤养妥之后,再次行动,已是人天后之事了。
张天师学得经验,不敢任意攀爬巨树高岩,每至一处,必定以石块先行射击,行动虽缓,却也安全。此乃以时问换得空闲策略。二十余人并肩全力,耗去一天一夜,始闯及三里,并收集藤萝为绳,以便攀那高崖。
已近三更时分,张天师忽有奇想,或而能找此处曾经丧命之鬼魂前来问话,遂起坛作法,以引鬼魂。然此事已被蛇妖女李凤颜探知,不断以巫法阻止。张天师不得不用天罗地网护持法,要手下掠开百丈成圆,以灵符护挡巫法不让其入侵,始在此百丈方圆之内换得一妙龄少女。此女原是岛上女卫,然因玉皇仙岛原答应照顾其家中病人,却食言,此女一急便想开溜,却被射杀于此,且被打成凶灵,无法投胎。
张天师问及此去有何凶险?那女鬼表示悬崖较高应有凶险,张天师道:“是何凶险?”
那女鬼道:“绳索断裂立即摔死,抑或藏有毒蛇,随时咬人。”
张天师早有评估,道:“其他方向可有出路?”
那女鬼道:“我没去过,但听说北方只是悬崖,一向是岛主镇守,若乘机可闯闯看。”
张天师早已闯过,知不可为,又问及其他,女鬼却未去过,知道有限,张天师不再追问,拿出几道灵符化去,替她解除禁制,女儿高兴拜礼,化成轻烟投胎去了。张天师暗叹,有时鬼魂的确比人慈祥乖巧许多。
既知凶险,众人加强藤萝检查,方敢再次潜往崖面。此时已近五更,东方吐白,海天一片沉红,别具景致。
张天师为免凶险,且等天亮再进行攀爬,藤萝一放,果然可坠往数百丈底端,还算够用。
众人当机立断,全数往下攀去。然下降十余丈,这才发现崖壁洞穴多若蜂窝,里头各藏无数毒蛇,只要有人靠近,登时反咬,两名弟兄闪之不及,便被噬中,霎时昏迷,直往崖下摔去,毙命当场。其他诸人亦哇哇大叫。
张天师这才明白此崖为何不守,原是潜藏毒蛇无数,俨然另一蛇窟,身落其中,根本如吊猪肉,只能任真宰割,那女鬼虽说有蛇,原以为只是几只罢了,怎知却是整排整崖,如此可怖情景,恐连女鬼未亲自攀过亦难得知,实是百密一疏,然既已身落险境,得想法应付。
张天师喝道:“以脚底对敌,摆若秋千下降!”
群众学样,以双腿蹦跳,脚底尽量找岩石部位踏之。若不及踩中,只好端向蛇头,以抵挡攻噬,且藉以反弹之力摆荡下坠,终暂且解除危机。
待坠及离地面三十丈之际,忽见屋面猝地弹出数十道巴掌大飞轮,咻咻抽响刺耳,飞轮竟然切去所有山藤,众人倚靠顿失,唉呀切叫,全数往崖下坠去。张天师更骇,为防小孩受损,硬是将其抛高,待自身坠入滩面,忍着疼痛又接回小孩。惊吓中,婴儿哭泣不断,张美人唉唉叫疼中仍加以安慰。
此时半山崖上已出现玉东皇黠虐笑声:“如何?这“蛇网天罗飞轮阵”够你们玩吧?那飞轮可非三十丈才埋伏,而是早在崖上已埋伏,只是顾及交情不发动,否则从数百丈摔下,谁还有活命!第二关算闯关失败,服是不服?若不服,万蛇冲下,没人受得了!”
张天师见及众人全数受伤,的确无力再战,叹息一声,道:“我们输了,快快找人救治!”
玉东皇欣笑:“甚好甚好,识时务为俊杰!”抽身回洞,过不了多久,登又从崖底秘洞穿出,喝领手下女兵,一一扶着众人入洞。张天师这才明白整座高崖已被挖得无数秘道,难怪机关重重,栽得无话可说。
玉东皇乘机想扶心上人,秦晓仪立即拒绝,斥道:“专只会弄此旁门左道么?”
玉东皇道:“此乃防御之术,且为先人所留,不干我事。”秦晓仪冷哼,不想理会,迳自走去。
玉东皇亦不担心,暗忖再过一关,天师派将留岛上,届时又可找机会和仪妹游山赏景了。想来即激情万分,窃笑不断。
天师派弟子被带回厢房养伤,由于骨折居多,恐得养伤十天半月之久。玉东皇倒是大方全力配合救治。张天师武功虽高,受伤较轻,然对于仙岛怪阵已起莫名压力,看来恐无法轻易突破而去,难道当真要困留此岛?尤其毒蛇封岛,倍增凶险,再加上蛇妖女助阵,实是难以对付。
张天师暗暗轻叹,蛇妖女巫术修为不低,总能发挥一二,自己虽修得无上灵界法门,却不及宋两利天生“佛眼通”能窥三界之境,且摄力超强,可抗及毒蛇阵,自己勉强可以灵符或自身能力摄及千百条,然又怎能处理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条蛇阵?挣扎中他已决定在未拟出最佳方案之前,千万别再冒险试第三次,否则若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幸好离京已甚久,他们若等不着消息,将会派人前来,届时内外夹攻,或许另有机会。
张天师决定以骨伤难复原为由,多待时日,以期救兵到来,方突围而去。
匆匆十余日已过。
宋两利终寻至玉皇仙岛。由于船家不愿得罪岛主,只在十里外放得小船,让宋两利自行划去,且约定三日后再来接人。宋两利目的只在找回张天师,倒未多大负担,迳行划近仙岛,却见一片静悄悄,哪来攻岛战斗声?
宋两利不禁疑惑:“难道天师已经救人离去且错开了?”无人回话,他只好喝得烈酒,连起通灵大法,感应附近。这一搜去,张天师颇有回应,竟然一副被困模样。
宋两利诧道:“天师您已被困?”
张天师更诧:“只你一人前来?”原以为可内外夹攻,看是难办了。
宋两利道:“京城妖孽作怪,群雄抵挡,只有在下走得了,故来接您回去共同拚斗啊。”
张天师道:“老朽也自身难保,被困于此,若突破不了,将留此三年。”
宋两利道:“怎会,以您功夫,玉东皇顶多能打平手,何况还有龙虎弟兄助阵。”
张天师道:“此岛险阵处处。且毒蛇遍处,另有蛇妖女暗中作梗,天师派终败阵下来。”
宋两利一愣:“哪个蛇妖女?”
张天师道:“你所提的辽国巫师。”
宋两利叹道:“那可好玩了!”脑门摄去,突地发现李凤颜正在耍水晶球,亦摄得宋两利,她已吼道:“小妖道你敢闯此,死走了!”
宋两利道:“你倒长命!”喝地一声“破”,摄力强劲追去,水晶球乍闪欲裂,李凤颜诧骇,赶忙撤功,水晶球方恢复原状,嗔斥怒道:“小妖道,老娘非收拾你不可!”掠身而去。
宋两利转向张天师,道:“我来破阵看看,若不行,再找救兵了。”
张天师道:“自己小心。”感应方断。
宋两利脑门搜向林区,果然万蛇钻动,心念一转:“可好了,养得如许之多,想开蛇肉铺么?”凶蛇过多,留此总也害人,决定以火攻击,烧它半边天,瞧瞧他们还想作怪么?
玉东皇最忌火攻,且和张天师约法三章,谁知宋两利一着即中要害,他且陶醉战胜两局之中,根本疏于防范。
宋两利立即探测风向,乃由东南吹去,忒也好办事。划得小船移往左方东南风头处。此间或有女卫见着,却不知小神童厉害,不断斥着:“小和尚快走开。仙岛禁地,莫要闯入!”
宋两利道:“你们才要走开啦!我要烧了妖蛇岛!”
女卫喝着:“大胆,还不快走!”以为宋两利只不过要的,不足惧之,且丢石块以对。
宋两利喝地双手一翻,抓出十道灵符,道:“真的要烧了!”
女卫斥笑:“十张符怎烧得大遍江山!”随便几道劲风便可吹熄,她可以随时处理。
谁知宋两利功夫了得,蓦地施展“烈火神功”,双手猛抖,十张灵符化火燃烧。猛地一喝:“去!”灵符飞若火龙,射向十棵巨桧。女卫见及火符射得既高又远,已知来者是高手,怔叫不妙,正要吹号角告知,宋两利却已大展烈火神功,双掌猛打,火焰轰然冲去。
宋两利大喝:“看我霹雳火焚妖岛!”烈火冲去已燃巨树,但只两棵。宋两利再耍“捣天风”猛将狂风旋去,卷得火苗四窜,那树林红桧黑松甚多,皆带油脂,一时引燃,轰地一响,火海已成,吓得女卫没命逃开,急道:“不好啦!失火啦!”拚命前去告急。
宋两利但觉烧得一处不够,再烧一处。两处火势冲天,引带海风强劲吹起,一发不可收拾,烧得林木见灰见岩,毒蛇乱窜,狼狈不堪。
宋两利不急着抢攻,且见火势能烧多广。再伺机而动,划着小舟,沿岛寻去。
那火势冲天乍起,浓烟更呛,吹得玉皇殿中人个个脸色大变。尤其玉东皇,一时大意,竟然被袭,眼看自己千辛万苦经营之仙岛已快形成火烧岛,已自惊惶大怒,边喝着快救火快救火,且骂着何方妖孽,必碎尸万段。那女卫追来告知是小道土,会发灵符烈火,玉东皇怒道:“会是宋两利?可恶!”无暇多想,引着大群人前去救火。
玉天君暗道:“若是小神童到来,或许张美人将能解月兑!”欣喜不已。快追而去。
玉采仪喝道:“好个小妖道,耍宝耍到本仙马来了?”纵使嗔样,却带着互别苗头般虐喜,亦追而去。
整座玉皇殿几乎已空,此事更惊动张天师等人。
张美人诧喜道:“爹咱快走,对方根本无暇兼顾。”
秦晓仪道:“不错,一把火烧去蛇群、机关阵势,咱将可顺利逃去。”
张天师轻叹:“未必简单,东南方起火,封住所有通路,西南方乃悬崖峭壁,北方是鸳鸯岛,几乎已试过,唯剩西北方,那头即是初次中伏处,火势虽未烧及,但其凶险仍在,根本和硬闯无异。”
张美人道:“难道要留在此,等疯子回来不成?”
张天师盘算后,说道:“咱还是往北方走,虽然逆浪暗潮难挡,但玉东皇露了一手以人力拖船,也许咱可一试。”
秦晓仪道:“那是拖回岸边,航行出去万万难成功。”
张天师道:“就是因为难成功,纵使玉东皇发现,亦有理由解释,毕竟此举只在于了解状况,那巨船说不定仍停在那边,咱若发现,立即上船,若船已失,返回就是,你该清楚,纵使逃出仙岛,若无船只,仍是不行。”
秦晓仪道:“那就北行吧,反正大火若烧近,说不定楼殿尽毁。”
众人取得协议,登时北行探去。
玉东皇见及火势熊熊遍山林,双目几乎皆红欲裂,在劈救无效之下,不得不喝退手下,于楼殿前方劈出防火道,且严加戒备。每见着山林被吞噬一丈,玉东皇即骂几句,此时此刻宛若刀割,既疼又怒,却莫可奈何。
李凤颜原想收拾宋两利,然对方根本不肯登岸,她始终难下手,眼看毒蛇不断被烧死,疼心之下,终劈掌断火,以救蛇物,然却孤手难撑大林,节节败退,气得哇哇大叫,只能引蛇入崖沟,藉以保住性命。
宋两利则悠哉划舟,边看地形边想计策,如若有机会,且叫张天师逃出来再说。心想东南风吹向西北方,那头恐亦波及,遂划至东北方,见及有渡口,登有计策,或许张天师逃至此,可引渡上船逃离。立即感应过去,发觉张天师亦在逃难,欣喜道:“天师可往西北方?
有渡口,还有船呢!”
张天师回应:“西北埋伏连连,我等无法闯过,我们在北方,你可弄船至北方,但千万别入海涛,那里暗流处处,我船即在此撞沉。”
宋两利道:“知了!”然偌大船只恐一人弄不了,盘算后,决定盗取两艘约十人坐小船,绑在后头,凭着功力大进能耐,不断划往北方。
然宋两利根本不知暗流界线安在,光瞧及海涛,外表几乎毫无踪迹,任他通灵大法厉害,却仍未达八万四千法门地步,无法测知岩崩、地裂、水流动向。他虽小心翼翼,然暗流甚宽,终划入禁区而不自知。亦亏他臂力足够。划来只是较为晃动,并未感到特别吃力。
三-眨眼划至。
忽见得张天师等人已在岸边等候,欣喜招手道:“张师父,我来啦!大家快上船快上船!”相隔不及三百丈,叫得甚高兴。
张天师等人见其进入暗涛区,登时傻了眼。
张美人最是受不了,喝道:“叫你在暗流外等候,你闯来此作啥?想害死我们么?”已经过两月余调养,生女受损元气渐渐恢复,声音叫得既尖又亮。
宋两利仍不解,道:“暗流安在?你们怎会吓得如此?”
张美人斥道:“暗流就在你下面,有本领划开让我瞧瞧,没本领,别想害死我们!”
宋两利道:“怎又会害死你们?”
秦晓仪道:“我等两次从此海域逃走,皆被海水打回来,故和玉东皇约定,再一次逃不了,张天师就要留此岛三年,若无把握,不敢乱试。”
宋两利道:“真有此事?那倒是划划看了!”立即调整船头,面向浪涛,猛力划去,这才尝到苦头,平常看似平淡无奇浪涛,突地面对之际,竟然冲劲特强,每划两丈且得被回冲一丈,简直吃力难讨好。试得几次,苦笑不断道:“还可以啦!划两丈减一丈,划久了仍可出去。”
张美人道:“你能支持多久?三天么?”
宋两利一楞,倒也对了,若是体力不济,岂非被冲着玩?何况风向不对,根本无法引用,敢情已陷困境之中,道:“那该如何?”
张美人道:“快逃啊,趁还有力气划走吧!”远处已传来玉东皇叫喝声。
张天师等人颇为心急,直道:“快走快走!”众人且伪装避险状,以掩耳目。
宋两利道:“那就走啦!在下再想办法!”快速斜划而去。
玉东皇原不理张天师等人,然女哨兵却报得另有船只接应,玉东皇在衡量防火林巷已砍得差不多,且交予儿女负责,立即掠追而至,见人即喝:“张老道你且逃了么?嘿嘿第三次被逮,你该留在岛上。”
张天师道:“哪有逃,只是避难罢了。”
玉东皇道:“乘人不备就算逃!”
秦晓仪冷道:“要让我等被火烧死么?此处为北岸,浪涛回卷,逃了两次皆未成功,还敢逃第三次?你脑袋笨了么?”
玉东皇一楞,暗道也对,登时哈哈笑道:“仪妹妹聪明,及时点悟小扮,实是感激不尽!”他心智已失,方才仍为焚岛发怒,但碰及心上人,总觉亲匿甜蜜,竟然暂时忘记焚岛之事,先行奉承仪妹妹再说。
秦晓仪暗斥恶心,然为掩护宋两利,且缠住他再说,道:“看那火势猛烈,浓烟冲天,不快回去抢救么?”
玉东皇转头瞧去,怒火又起:“那个小妖道,抓着必五马分尸!”
张美人冷道:“火烧老巢,还不去救么?”
玉东皇道:“是该去救,只是你们全在此,我不放心!”
张天师道:“我们不逃!”
玉东皇道:“但是那小妖道会来救人!”
张天师道:“他无法在此险涛救人。”
玉东皇点头:“说得也是……”正考虑回返之际,玉采仪却已溜来,且远远即指水面,喝道:“爹快看,宋两利那小子!”
玉东皇这才想及方才立于高崖虚的确见着水中有物,登地转身急望:“在哪在哪?”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暗道苦也,赶忙伏落船底,但双手仍划,动作怪异,引来张美人及玉采仪窃笑,玉采仪喝道:“别躲啦,狐狸尾巴都露了。还躲啥劲!”宋两利仍未抬头,拚命划去。
玉东皇怒道:“小妖道还不过来受死!”哪肯放过,登时奔去,延着海岸线追着不放。
纵使前头并非全部沙滩,他仍遇崖攀崖,遇树攀树,强追而去。
宋两利见行踪败露,不再藏身,探头出来,喝道:“老疯子,你可要再烧,跟得那么紧!”离岸边仍有百丈距离,他根本不怕。
玉东皇怒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玉皇仙岛撒野?还不过来受死!”捡得石块猛砸过去,宋两利一掌劈烂,道:“若要受死,我可千万不敢过去了。”
玉东皇厉道:“你逃不掉!”吼向山头:“快开炮轰他!”山头置有久炮数尊,平常备而不用,此时受令,女兵立即发炮。轰地巨响,炮弹直射过来。此炮弹原专射大船,此时瞄准小船,准头总差了些,然却也轰得水柱冲天,宋两利赶忙逃窜,不敢吭声,拚命划去,暗道如此巨炮若被轰着,那还得了!玉采仪最是好事,早追在父亲身后,见状急喝:“快轰他前方!一次一百颗!”
火炮哪来百尊?然女兵听得懂,立即全速轰击船头前方,这一开炸,简直如落雨点,水柱冲天,虽未及时击中船只,却捣得船身摆荡不断,前头又被水柱封去,根本瞧不清、冲不透,船只霎时停顿,整艘已被巨浪推往岸边,玉东皇见状虐喜,猛招手:“靠过来靠过来!”
玉采仪更虐:“你死定了!还不快投降!”
张天师暗道要糟。秦晓仪急道:“小神童快走啊!”
张美人喝道:“不会跳船潜去么?”
宋两利顿醒,如若真无他法,且得跳水了,立即叫喝:“玉东皇你倒疯的可以,不去救火,来此乱搞啥劲,看你是跟蛇妖女学得疯癞巫术,只会跳乱舞么?”
玉东皇斥道:“我才不疯,更无邪术,我只等着收拾你?”不断邪虐招手:“过来过来!”船只已靠近不及五十丈。
宋两利暗自叫苦,得逼老疯子回去不可,否则一靠岸,必难逃罗网,道:“你还不快去看那色老婆李凤颜,她说不定已在偷人,且是道国国师巫九麻,既丑又麻又恶,正在烧你老巢呢!”
玉东皇一楞:“你怎知她另有李凤颜名字?”此事他方偶然发现,对方怎亦得知?
宋两利邪笑道:“敢情你还被蒙在鼓里?她叫李凤颜,乃辽国大巫女,和九命蛇巫九麻为大妍头,后来巫九麻死了,她又偷得一百名汉子当禁脔,你是第一百零一个绿帽老公,恭喜恭喜。”
玉东皇不禁大怒:“好个贱人,竟敢偷人!”转身即想追去。
玉采仪却拦住,道:“爹别听他胡扯,娘不是那种人!别中他计策!”
玉东皇不知该信或不信,玉采仪怎肯相信母亲是那种人,道:“不管如何,先收拾小妖道再说!只差三十丈而已!”
玉东皇顿醒,喝道:“抓你问罪!”已近三十丈,石块砸去威力更猛。
宋两利见无法挽回,终叹息得当水中鱼了,道:“疯老头,好话不听,吃亏在眼前!”
身形一溜,逃入水底。他曾和水神帮主忽必瑞讨教水功,此时终能派上用场,方落水底即找礁岩死劲抱住,免得被暗流卷走,待对方以为失踪后再现身不迟。
玉东皇砸人不着,只能指示火炮再轰,然宋两利快近岸边,已成死角,火炮轰击效果不彰,且已潜入水中,只好放弃。然想及李凤颜竟然如此杨花水性,一股怒火高涨,受之不了,咆哮一声:“婬贱人!”掠身而去,找人算帐去了。
他原是风流成性,然感受爱人先背,妻子又逃,双重刺激下,已自悔恨放荡行为,顿悟,突地洁身自爱,以能挽回秦晓仪圣洁情怀。他且将女儿训练成淑女,再再表示悔改之意,怎知一夜之间又被污于婬女之手,简直如处女失身,怒火难挨可想而知。
玉采仪见得父亲逃开,先是一楞,自己万万抵挡不了宋两利及张天师等人联手。
然瞧得张天师并无动手倾向,心头稍安,转喝水面,冷笑道:“你别想浮出水面,我多的是毒针!”抓出一大把,准备偷袭。
水底海流强劲且冰,宋两利颇为难忍,待感应只剩玉采仪时。暗嘘好险,斗她倒是容易。忽见一条鱼游近。吸于手中,往水面打去,玉采仪以为敌踪,毒针猛射,鱼儿中钉,立即毙命。
宋两利连耍三记引诱玉采仪射毒针,心想已近岸边三十丈,登不登岸恐差不多,遂决定登岸和张天师商量对策便是,突地泅近六七丈之际,喝地冲出,脸扮魔鬼厉叫:“还我命来!”玉采仪当场吓着晕倒。其实乃宋两利以摄魂术迫晕居多。玉采仪倒得又直又硬,引来宋两利呵呵笑道:“胆小表!”飞身落定。忽见天空浓烟密布,味道熏人,不如海中清凉,暗道烧得好。
张天师等人已赶过来,唯留龙虎弟兄守在外围,以防有变。
张天师急道:“小神童快走,若岛主赶回恐走不掉!”
宋两利道:“在下若走得了,咱何不一起走?”目光瞧及张美人,想着移神换灵洗脑大法这种事,总觉困窘。张美人并未如往昔嗔责逃夫之罪,反而内疚般瞧着,一时不知所言。
秦晓仪怕两人争吵,急道:“此时应以局势为重,咱且想办法走人。”
宋两利道:“不如一同泅水,逃向大船,一举逃去。”
张天师瞧瞧天上浓烟,忽生一念;“大火改变风向,北面不再往海岛吹,或许可行!”
秦晓仪道:“你是说仍可坐船往北方逃?”
张天师道:“没错,尤其船只仍在附近,应可利用。”
宋两利瞧往天际,道:“浓烟不只引风转向,连天空乌云也带来,恐不久即将狂风暴雨,还是过了再说?”
众人往天空望去,果然浓烟在下,乌云在上,相继涌来。
秦晓仪道:“可该是暴风雨了……不便走人……”
张天师道:“不,天助我也!”
秦晓仪道:“怎讲?”
张天师道:“暴风雨一来,风向、海流皆变,北方正是我们月兑逃之处!”
宋两利道:“说得也是!扁是风劲,即可将船帆张得满满,且浪涛再变,十分有利。”
张美人道:“就走人啦,我恨死这地方,一群疯子!”
张天师遂唤十余手下过来,准备靠着岸边往北方岛缘切去。然岛缘或平坦或悬崖或丛林树枝挡道,行来甚是不便,尤其张美人又抱小孩于身,胡乱奔掠,恐将失足。
宋两利道:“不如把小舟抓回,你们坐上去,几人落水施行,几人划桨来得快速。”张天师同意。
大小三艘小舟皆已飘至岸边。众人登舟。宋两利落水,前头拖带,其他快速划桨。
若往外海划去恕不易支撑,然沿岛岸划行,较为轻松,故能安然过关。
岛上火炮手当知小舟横行,却因太近岸边,根本轰之不着,只能喝着其他女卫快去拦人,然那些女兵平日凶悍,但遇着烈火焚山。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眼看火势即将掠近,哪还有心再战?名为追掠敌人,实则快速退躲北岸,只顾远远砸石丢棍,不肯追前,免得大火卷来,烧死当场。
群雄借此机会,拚命划出数-,果然见着巨船在望,信心徒强,再加把劲,小舟如箭冲去,半刻不到,终抵巨船,众人纷纷登船,立即分工合作,数人张帆,数人划桨、掌舵,打着玉皇仙岛旗帜,快速出航。
天空乌云更沉,劈出闪电,众人不断祈祷快快狂风先来,暴雨慢至。尤其宋两利学着极乐圣王施展呼风唤雨灵术。不知是真灵抑或天风本是如此,飞行更加快速,吹得呼呼作响,风帆一满,船行更速。
然在驶出半-远近后,火炮手已见船只,如其非岛主所未,哪肯放过,立即炮轰连连。
然风势过大,又带浓烟掠过,视线受阻,火炮老是轰不准。尽避如此,几弹差点命中,吓得宋两利、张天师不得不聚人于船尾,见及炮弹落得较近,立即反击,将其一一击开。
巨船终靠狂风渐渐离去。
火炮手眼看已轰之不着,只好拿起号角吹去,吓得玉东皇放弃和李凤颜恶斗,又自赶来,忽见巨船上宋两利及张天师,怒火高涨:“想月兑逃么?”亲自连放数枚怒炮,却轰之不着,原该发飙,突又想及浪涛怪异,对方迟早被打回来,冷笑道:“到时别怪我囚你三年!”不再担心,喝向女兵,赶快放船出海,逼着对方往西莫往北。巨船已失,女兵只能搭载三艘小船,作样追去,其动作既缓且笨,玉东皇不禁后悔当年失意下,全数把男卫杀去,改成女兵守岛,以致今日总慢半拍。
此时烈火已涌掠西北区,火海更广,玉东皇知大势已去,不禁落下悲怅泪水,多年经营,毁于一旦,所有怒火全落于宋两利身上。
火炮台虽立于半山峰之中,火热应烧不及,然那股浓烟热气总也难忍。女卫不禁说道:
“烈火焚岛,火炮台已将失守,岛主快退!”岂知话方说出,玉东皇狂厉吼斥:“烈火焚岛就要落跑?给我永远守在这里!”恨怒交加,心性无法控制,猛地三掌击毙三女,其他女兵脸色大变。
玉东皇却失魂落魄道:“谁都不能走,给我死守这里!”竟然掠往火林区,把烈火当敌人,不断劈打叫嚣。然却是边战边退,衣衫火星不断,状若疯子。
女兵感受热气,简直受不了,纵使受制命令,然不逃焉有命在?在见得岛主已疯,无暇兼顾下,纷纷开溜,逃命去了。
玉东皇再战半时辰,已是衣碎脸黑,狼狈不堪,他仍狂怒咆哮,化己为天神,想斗倒火妖,然此只不过幻想罢了。忽而黑天霹雳,雷电击下,青白幻闪之际,忽见倾盆大雨倒下,淋得玉东皇激狂万分,吼向天空:“我赢了,斗倒火妖啦!”狂态毕现,更若疯徒。
然暴雨虽至,却一时难浇烈火,足足再燃烧半时辰,火势方告熄灭。林木只剩靠及岸边薄薄扇子状一排,且可当做唯一纪念。
玉东皇早已退至北岸崖,跪坐于地,激怒后疲累不已,一脸茫然,任由风吹雨打,始终不动。
至于宋两利等人,藉着狂风吹掠,终突围而去。
然在航行七-远近,暴雨却至,浪涛掀天乱击,捣得船只若刷脸盆,几乎翻覆。除了张美人护佐婴孩外,其余众人皆全力以赴,掌舵、抽帆、扬桨各拚死劲,生死一线,全在瞬息之间。连张天师皆拚命念咒祈神,以求度个平安。
宋两利更是大展神通,任何天地诸神佛,想得着念得了,全数求来,然在晃得两眼昏花之际,却也不知法力安在?只顾想着灵迹快快出现,安然渡过难关。
众人即在狂风暴雨中不断抗争拚斗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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