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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煞令 第二十二章 石屋绝斗

作者: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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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天罡确定她是完全知道自己与商无华谈的内容了,“火凤凰”不是那种容易被人说服的人。

如果再多作解说,也无非是欲盖弥彰而已。目光从默然中的童天罡脸上移开,“火凤凰”再次岔开话题道:“火熄之后,你准备先去哪里?”

既然无法扭转“火凤凰”的想法,童天罡也只好就这个话题谈下去了。

“找金永泰。”

“火凤凰”道:“上“君山金家堡”?”

童天罡点点头。

“火凤凰”道:“听说“金家堡”中机关埋伏十分精密,你打算怎么进去?”

童天罡道:““金家堡”的机关埋伏都是商无华设计安置的,商无华要先进去。”

这时候,商无华正从洞底弯道走出来。

“火凤凰”追问道:“可靠吗?”

童天罡一怔道:“商无华为人虽然多疑善变,但金永泰杀他之心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了,他总不会再靠向他吧?”

商无华远远的听到童天罡提到他的名字,脚步立时放慢。

“火凤凰”面向洞底,看得真切,目光遥望看他道:“商大侠,过来吧。”

商无华急步走来,谦卑的道:“宫主千万不要这般称呼小老儿,小老儿不敢当。”

“火凤凰”笑道:“商大侠太客气了,方才咱们还在谈关于商大侠去“金家堡”的事,童令主说商大侠绝对可靠。”

商无华老脸立时一变,月兑口道:“宫主莫非怀疑小老儿心志不坚,会出卖令主?宫主,您这份顾虑其实是多余的,你想想着,金永泰杀我之心已然昭揭,就算小老儿真个要不知死活的为他效命,他敢再用我吗?”

“火凤凰”笑道:“我没有说不相信你有杀金永泰之心呀?”

商无华一怔,茫然道:“那……那您……”

“火凤凰”道:“我说你怎么进去?”

商无华神情立时放松,笑道:“刚刚小老儿与令主已经商量过了。”

接着把刚才他与童天罡说的话又对“火凤凰”说了一遍。

“火凤凰”道:“依你着,有几成把握?”

商无华思忖片刻道:“如果能抢在金永泰前面进去,小老儿有八成以上把握。”

“火凤凰”摇摇头道:“商大侠,我不是有心说泄气的话,其实,依我看,你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火凤凰”的话,不但商无华听了心中很不服气,就连童天罡也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两人四道目光都集中在“火凤凰”脸上。

“火凤凰”一双美眸在二人脸上打了个转笑道:“是不是我说得太武断了?”

商无华笑笑道:“请宫主指教。”

“火凤凰”笑容一敛道:“商大侠,首先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打从金永泰与你交往开始,他是不是就在利用你呢?”

商无华毫不犹疑的道:“应该如此。”

“火凤凰”接着又道:“那他的家人以及“金家堡”中他那些心月复会不会知道他是在利用你的事?”

商无华的脸色渐转凝重,点头道.“应该会知道。”

“火凤凰”紧接着又道:“那火烧“神蟒谷”的计划,他们会不会知道?”

商无华道:“我想核心人物应该是会知道的,但是,“金家堡”的核心人物也都全部出来了。”

“火凤凰”说:“你是说除了金永泰与他那批核心人物之外,没人会知道火烧“神蟒谷”的事?”

商无华语气变得软弱而犹豫。

“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在场,确实没有其他的人。”

“火凤凰”道:“在那次行动前的计划中,他们有没有谈到要我三叔来谋害我的事?”

商无华脸色一变,断然道:“没有。”

“火凤凰”肃容道:“依你看,在你参与计划之前,他们有没有先计划过呢?”

商无华脸色变得很难着,惴惴不安的道:“应该是计划过的。”

话落接着道:“依宫主之见,小老儿应该怎么做呢?”

“火凤凰”的目光转向童天罡。

童天罡俊脸微红道:“要不是你点破,我们倒买成了扑火的飞蛾了。”

“火凤凰”粉脸一红,道:“你怎么这么说嘛,你只是报仇心切,所以才会少了这层顾虑的。”

在童天罡的感觉中,“火凤凰”是完全变了。

童天罡笑笑道:“依你看,应该怎么处置比较妥当?”

“火凤凰”凝视着童天罡,直到她确定童天罡是诚心在问她,才道:“我提供个意见,你参考一下。”

童天罡看着她,没有开口。

“火凤凰”道:“正面掩护商大侠进去。”

童天罡一怔,目光转向商无华。

商无华第一关心的是他自身的安全,忙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童天罡道:“尊驾不是说机关枢纽在“金家堡”内部吗?他们从里面发动机关,我们怎么进去呢?”

商无华道:“机关是我设计的,怎么进法可以避免触动埋伏,我都了若指掌,唯一比较麻烦的是在进去之前,大家得花点儿心血先记一下。”

童天罡向洞外望了一眼道:“反正现在也出不去的,我们何不就利用这个时间来讲解呢?”

“火凤凰”道:“作正面攻击,可能需要人手吧?”

人越多,当然越安全,商无华立刻接口道:“金永泰徒众很多,堡中也常有过路的“金家堡”的朋友,当然人手多些胜算大些。”

童天罡望著“火凤凰”道:““栖凤宫”的人参加方便吗?”

“火凤凰”回望着童天罡道:“你所说的方便是指哪一方面?”

童天罡说道:“你……你会落人口实,因为,任何帮派的行动,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前提的。”

“火凤凰”道:“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童天罡道:“没有意见并不代表心服。”

“火凤凰”耸耸香肩,笑道:“一人难称百人心,自古都是如此,何况,跟我出来的人全都受过你的救拔。”

童天罡思忖良久,突然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火凤凰”道:“什么办法?”

童天罡道:“在金永泰回“君山”之前先找到他。”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商无华道:“那得在火刚熄的时候赶快出去。”

童天罡摇头道:“金永泰居高临下,在我们找到他之前,他会先看到我们,因此,咱们要在洞里等。”

“火凤凰”点头道:“他下来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这个方式确实比咱们出洞找他成功的可能性大些。”

事情至此已成定局,没有再往下讨论。

张顺发此时才开口道:“兄弟,要不要孥点儿东西来吃吃?”

经他这么一提,大家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童天罡点头道:“好呀。”

比中的火整整烧了一夜半天,火熄之后,到处青烟袅袅,谷内乱草虽然烧得精光,没有原先蔓芜荒凉的景象。但火后的一片焦土,入目更有一种劫后狼烟的凄凉感觉。

“金家堡”的人是从“神蟒谷”那个唯一通往谷外的狭道口进来的,为数有三四十个,指挥的人是郝文清。

童天罡等人藏身的石洞斜对着狭道进口,对这些人的举动看得很清楚。

童天罡与“火凤凰”相互对望一眼,“火凤凰”道:“要等等看吗?”

童天罡摇摇头道:“我看不必了。”

“火凤凰”又道:“出去?”

童天罡点点头,然后转向张顺发道:“大哥,你不要露面。”

张顺发一怔,急声道:“兄弟,你是嫌我……”

童天罡道:“不要误会,你犯不着与江湖中人扯上恩怨。”

张顺发瞪目凛然道:“兄弟,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都还知道什么叫江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张顺发也决不会皱皱眉头的,这点义气我自信还有。”

童天罡将右手重重的按在张顺发左肩头上,诚恳的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冒死到这里来等我、救我了。”

张顺发迷茫的道:“这么说,是怕我碍事?”

童天罡摇头道:“不是。”

张顺发焦躁的道:“都不是那是为什么呢?”

童天罡道:“你有老母跟幼子。”

张顺发闻言一呆,豪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童天罡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你我兄弟,说出来我也不怕你多心,登山打猎你是第一把手,但是,你却没有闯江湖的本领,就算有,你也不应该涉入江湖,因为,一入江湖,将永无宁日。”

张顺发失望的道:“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对吗?”

童天罡点头道:“不错,就算你能帮助我,你也不应该撇老弃幼的跟我走。”

张顺发终于点头道:“兄弟,我明白了。”

抽回搭在张顺发肩头上的手,童天罡道:“此间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再去看你的,我走了。”

商无华走在最前面,“火凤凰”居中,童天罡在后。

“金家堡”的人是排成一条直线搜进来的,凡是能容得下人的石隙、洞穴全都仔细的搜寻,因此,前进的速度不快。

由于没料到谷内还会有活人,因此,他们也都没有向远处眺望。

头一个发现童天罡等人的是郝文清,由于童天罡等人,经过烟呛灰染之后,完全失去了本来的模样,郝文清没认出他们。郝文清驻足一声喝问,三四十个“金家堡”的徒众立时涌向三人,一个个急如饿鹰般的飞奔而至,二三十丈的距离眨眼间便奔到了。

郝文清纵身跃入人墙内,瞪着三人。

“你们是什么人?有没有看到……”

他看到了-天罡腰间的“天地双令”,因此,话只说了一半。

童天罡冷漠的笑着:“有没有看到三具焦黑了的尸体,对吗?”

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大步,郝文清月兑口惊呼道:“童天罡!”

周围“金家堡”的徒众一听到这三个字,包围圈子顿时扩大了许多。

童天罡点点头,冷漠的道:“不错,尊驾吃惊了?”

“全剧羽士”郝文清舐舐发干的嘴层,不自在的耸耸肩道:“童令主,敝堡的金堡主火烧此谷可不是存心要对付你的,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童某的确是自己闯进来的,至于贵堡主是不是存心对付童某的,有一个人与尊驾知道得同样清楚。”

郝文清-口道:“谁?”

商无华向前迈进一步道:“我,商无华。”

脸色一阵剧变,郝文清又向后退了一大步,焦躁的道:“商无华,你……你……”

商无华阴狠的冷笑一声道:“郝老大,老夫从“金家堡”领命出发之前的会商中,你也在场,这些我都告诉童令主了。”

眼看没有辩驳的机会了,郝文清一挺胸脯道:“童天罡,你想怎么样?”

童天罡冷冷的道:“童某想请尊驾告诉我金永泰此时在哪里?”

看看童天罡,郝文清突然扬声大笑道:“告诉了你以后呢?再杀我?”

童天罡冷声道:“请尊驾带童某去见他。”

祁文清道:“然后呢?”

童天罡道:“找到金永泰我放了你。”

郝文清道:“找不到呢?”

童天罡星目中冷光如电,冽声道:“找多少时间,尊驾的死就会延长多少时间。”

虽然是站在热如火炉的谷地余烬上,童天罡的目光仍然使郝文清的汗毛不寒而栗。

花了一段时间,郝文清才压制住心中的恐惧。

“他在“君山金家堡”。”

童天罡冷笑道:“他回去得可真快。”

郝文清怨声道:“如果不信,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童天罡冷哼一声道:“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童某不能说不信。”

话落沉声道:“咱们从东边登崖上去。”

郝文清脸色一变,沉声道:“走狭谷出去。”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为什么要走狭谷?”

郝文清强硬的道:“不为什么,这是我的条件。”

童天罡冷笑道:“尊驾没有提条件的本钱。”

话落沉声道:“废了这些奴才的武功,咱们走。”

“火凤凰”与商无华闻声冲向周围“金家堡”的徒众,顿时响起一片惨吼声。

郝文清睹状大急,翻腕拔出身边的金剑,剑才出鞘,远在一丈开外的童天罡已到了他面前。

寒光一道,急如惊电一闪,郝文清握剑的四指连同金剑一齐落在脚边。

因为惊怖而忘了疼痛,郝文清木然的瞪着面前的童天罡发愣。

声音很平和,也很森冷,童天罡道:“金永泰不在“君山”,他就在东边崖上不远处,而且正在全力与“栖凤宫”的人拼斗。”

郝文清冷声道:“童天罡,你想诈我?”

童天罡冷冷的道:“童某的内功比尊驾高得多,因此,听得也比尊驾远得多。”

眼看“金家堡”的徒众,转眼工夫,十有八九已躺在地上弓腰捧月复地满地乱滚乱爬,号叫成一片。

郝文清由恐惧而转为愤怒,大吼一声,双掌齐出,拍向面前的童天罡的小肮。

仍然是个先发后至的结局,童天罡的“天煞令”早一步点在郝文清的“气海穴”上。

一阵散功的剧痛中,郝文清的双掌软弱无力的拍在童天罡身上,然后无力的弯下腰去许久才站直身体,怒目瞪视着童天罡,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姓童的,你为什么不杀了老夫?”

童天罡冷冰的道:“因为你还有点忠于主子的不二之心。”

这时,“火凤凰”与商无华已回到童天罡身边。

郝文清厉声道:“老夫不领你这个情。”

童天罡冷笑道:“尊驾的剑就在脚边,虽然尊驾的武功已尽失,相信自裁的力量总还有吧?”

话落转向“火凤凰”道:““栖凤宫”的人就在东边崖上不远的地方,咱们得快去看看。”

“火凤凰”粉脸一变,月兑口道:“真的?是郝文清说的?”

童天罡道:“我听到有打斗声。”

“火凤凰”一言不发,转身奔向东边,童天罡与商无华相继跟了过去。

郝文清真的俯身拾起了地上的金剑,当冰冷的剑刃接触到咽喉的时候,却又无力往下划了,生命,毕竟是珍贵的。

“火凤凰”首先登上崖顶,童天罡紧跟在她身后,商无华落后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一登上崖顶,打斗声音听起来就很清楚了。

在崖顶的正前方约五十丈外,有道横伸的乱石岭挡住了视线,声音显然是从石岭后传来的。

担心手下人受害,“火凤凰”没等商无华登上崖顶,已提足功力,全速向石岭奔过去。

商无华前脚才登上崖顶,童天罡也全力追著“火凤凰”奔向石岭,商无华喘了口气,也发足奔去。

童天罡与“火凤凰”几乎是前后脚踏上石岭的,战斗的确就在石岭下面。

童天罡第一个寻找的目标金永泰并不在下面。

岭下的战况相当惨烈,地上躺着七八个壮硕的汉子,没有一个活的,这些人,全是黑松林纪松年手下的精选门人,血染黄沙,触目惊心。

四起打斗中的人,“栖凤宫”几乎全都处于下风,而且,情况相当危急。

纪松年独斗“没羽枭”欧阳滔与金承业,纪松年胸背上各有一处尺许长的血槽,上半身几乎完全染成了红色,脸色苍白。

他能支持到此时未败,完全靠强烈的求生本能支持。

“南霸”面对的是两个老者,一个头戴文生巾,文士装扮,使一支三尺长、粗如儿臂的判官比,五旬上下,脸色白中泛青,双目白多黑少,闪若不定,那支笔就是他的招牌号-“铁峰撑天”铁坚。

另一个,年纪在六旬以上,身躯高大壮实,犹如半截铁塔,黑脸虬髯,目如铜铃,眼神凶残如兽,使的是一柄链子枪,招式横蛮狂野,辛辣异常,此人正是“迎宾楼”的真正楼主“魔狮”史信昌。

“南霸”桑天樵一条左臂也因左肩井上的一处重创而无法运转,只凭一条右臂在运剑应敌,但仍能偶尔有所攻击,由他的情况及地上死的人来判断,显然早时攻击桑天樵的不只铁、史俩人。

梅、凤两位小泵娘,双战“孤星剑”龙腾云,情况危如叠石,要不是“孤星剑”心存调戏,二人早已丧命在他剑下了。

“孤星剑”本来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对于一般女子从来不屑一顾,他对梅、凤二女的手段,完全是因为听说“火凤凰”已死在“神蟒谷”,由爱生恨的报复心理。

梅、凤二女胸前及大腿上的衣服被划破多处,大多未伤及肌肤,二女羞愤之下,攻击招式虽然全是拼命打法,但却破绽更多,吃亏更多。

“四金钗”合攻一个六旬上下的白发紫衣老者,此人骨瘦如柴,目光如电,手挥金背鬼头刀,配以左掌威猛如山的罡猛掌力,“四金钗”虽能合力架住他的刀招,但四人内腑都已轻重不等的受了他的掌震内伤。

“四金钗”心痛“火凤凰”的被害,心中都有拼死复仇、以死相拼之念,所以才能奋战到此刻尚未被害。

“四金钗”是“火凤凰”贴身的四大护卫,四人联手,威力之大连桑天樵都无法坑衡,由此可见,紫衣老者的武功的确惊人。

童天罡一件紫衣老着,星眸不由一亮,自语道:“此人想必就是“金家堡”的外务总管“绝命刀”柴启泽了。”

“栖凤宫”的人的境况,既令“火凤凰”恼恨,也令她有无从下手之感。

童天罡道:“你去对付龙腾云,“四金钗”这边给我。”

“火凤凰”此时正-不定主意,闻言立时应了声“好”,飞身射向龙腾云,在此同时,童天罡跃进“四金钗”的包围圈内。

激怒中的“火凤凰”,人未落地,剑已出鞘,正迎着龙腾云点向凤儿胸前的一剑。

“铮然”一声大响,龙腾云只觉手腕一麻,一惊之下,向后倒退出一丈多远。

“火凤凰”趁机吩咐二女道:“去帮纪松年。”

由于“火凤凰”上身穿着童天罡的衣服又是油垢满面,二女一时之间没认出来,闻声才知道是宫主,一喜一悲,满月复委屈立时涌上心头,齐声泣道:“官主……”

“火凤凰”沉声道:“不许哭,快去。”

声音中自有一股果决、慑人的威仪,二女先是一怔,立时回到现实,齐应一声,转身奔向纪松年这边。

“孤星剑”龙腾云也已认出了“火凤凰”的声音,一呆之后,月兑口道:“你……你没有死……”

毕竟是一宫之主,一方主宰,“火凤凰”虽然满腔怒火如焚,但都还抑制得住,冷冷的道:“不错,我没有死。”

吧笑了两声,“孤星剑”龙腾云尴尬的道:“宫主这身装束,在下一时之间竟然认不出来了。”

“火凤凰”冷笑道:“因为我穿了童天罡的上衣,又满脸油垢,对吗?”

“火凤凰”有意把童天罡三个字说得特别响。

“孤星剑”龙腾云脸上果然蒙上一层阴影,加重语气道:“如果在下知道你陷身谷内,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你。”

“火凤凰”冰冷的道:“本宫只看到你正在使用下三滥的手法对付我的两个使女。”

“孤星剑”龙腾云急声道:“你可知我听说你被害后的心情?如果你能了解……”

“火凤凰”冷声道:“我只知道你该死。”

“孤星剑”龙腾云急道:“你听我解释。”

轻移莲步,“火凤凰”走向“孤星剑”龙腾云。

她阴冷的道:“你该死。”

“火凤凰”的脸虽然被油垢蒙蔽,但那双美眸中所透射的光芒却是冷酷、坚毅的,只要接触到她的目光,就会令人不寒而栗。

龙腾云开始往后退,一面仍然不死心强辩着:“你听我解释。”

步伐加快,加大,也更坚定的向前逼近着。

“孤星剑”龙腾云终于因绝望而死心了。

由爱转恨,“孤星剑”龙腾云眸子中泛起杀机,突然狂笑一声说道:“哈哈……我得不到的,童天罡也休想得到。”

狂笑声中电射向“火凤凰”,手中的长剑急翻出六朵剑花,聚向“火凤凰”胸前,“火凤凰”手中的剑刚一撩动,六朵剑花突然消失,一道电芒横扫向“火凤凰”双腿,出手怪异敏捷,显然这一击才是主要的目的。

“孤星剑”龙腾云原以为“火凤凰”会发火,急怒中的人最不会保护自己,但是,“火凤凰”毕竟与她的使女不同。

蓦见冷光现于腕上,“孤星剑”龙腾云着实大吃了一惊,挥出去的手臂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但小臂上仍然被划了一条三四寸长的血槽,深可见骨。

“孤星剑”龙腾云从未见过“火凤凰”使用武功,在他的想像中,“火凤凰”的武功即使不弱,也不可能强过他,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正确。

“火凤凰”一击得手,剑招连绵而出,滚滚如江河决堤,招招急如惊电,攻的全是“孤星剑”的要害,似乎立意要把“孤星剑”龙腾云置于死地。

“孤星剑”龙腾云一招受置,上成被动,只得振作精神,全力以赴,企图争回先机。

童天罡涌身介入“绝命刀”柴启泽与“四金钗”激战中的战圈中竟然未被任何一方所伤,单只这份眼力与身法,已足以令人心惊了。

打斗双方都因惊愕而住手,童天罡沉声道:“四位请去协助其他的人,这位柴总管交给我好了。”

“四金钗”一听是童天罡的声音,各自高兴无比,因为,童天罡没死,“火凤凰”必然活命有望。

几乎是同时,“四金钗”道:“多谢童令主。”

“四金钗”先向四周望了一阵,当他们发现身着男子上衣正在与“孤星剑”龙腾云搏斗的人就是“火凤凰”时,不约而同的一齐向她奔去。

打从跃出斗场,“绝命刀”柴启泽就一直在打量着童天罡,直到“四金钗”离开之后,他才开口道:“你就是童天罡?”

童天罡点头道:“不错。”

“绝命刀”柴启泽道:“听说“无刃剑”与“万幻枪”先后都败在你的手中,是真事吗?”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尊驾以为呢?”

“绝命刀”柴启泽断然道:“不可能。”

童天罡冷漠的道:“很好?”

童天罡不加辩解显然很出绝命刀柴启泽意料之外,一双如刃精目紧紧逼视在童天罡脸上,道:“很好?这是什么意思?”

童天罡道:“不相信有鬼的人,走夜路才不会害怕。”

“绝命刀”柴启泽突然大笑道:“哈哈……年轻人,你仍然在恐吓老夫。”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尊驾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绝命刀一柴启泽仍然大笑道:“哈哈……年轻人,老夫能活到这般年纪,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这点攻心技巧,还不值老夫动容。”

童天罡冷笑道:“尊驾的话童某完全相信,听说“金家堡”中有两位被金永泰视为贵宾的内外总管,若非极为重大的事,这两个人从不露面,尊驾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童某不但相信尊驾的话,而且,还深信尊驾为“金家堡”立下许多汗马功劳。”

“绝命刀”柴启泽冷哼了一声道:“开帮立寨,杀人在所难免,因此,老夫不会在乎多杀你这一个。”

童天罡冷冷的道:“杀童某对金永泰而言是件大事,尊驾如果能杀了童某,那尊驾在金永泰面前,这可是个高可齐天的大功。”

“绝命刀”柴启泽道:“年轻人,你把自己估量得太高了。”

童天罡冷漠的道:“这么说,金永泰劳动大驾的目的,不是为了童某?”

“绝命刀”柴启泽的目光仍然紧紧盯视在童天罡的脸上,带着轻视且冷傲的声音说道:“当然不是。”

童天罡冷笑道:“真的不……”

锋利的刀尖,犹如一颗寂静的划空寒星,由下斜向上,电射向童天罡心窝,尖锐快速的刀尖,带着轻微的丝丝破风之声,似能穿钢制石。

没有表情,没有征兆,甚至连他欺身挥刀的动作都还没有看出来,刀尖已经逼到胸前不及半尺了。

这是一计不折不扣的偷袭,也只有像“绝命刀”这种久经阵仗,知道轻重利害的老江湖才能明白什么时候不可以讲道义,做君子。

这是十-九稳的一击,也是要命的一刀。

“天煞令”点开重达三十二斤,全速刺来的鬼头刀,不匆忙,也不勉强。

“地无令”犹如一道电光,横闪划向“绝命刀”柴启泽的咽喉。

反客为主,状如有备。

“绝命刀”柴启泽纵横江湖四十多年,有名的快刀快剑他会过很多,也杀了很多,次失手,这次失手不是因为大意,而是对方真的达到了一个“快”字。这是他头一次失手,这次失手不是因为大意,而是对方真的达到了一个“快”字。

向后暴退八尺,“绝命刀”柴启泽用左手一模微觉刺痛的咽喉,他模到了血。

豆大般的汗珠立时浮满“绝命刀”脸上,他双目仍然逼视在童天罡脸上,目光依旧冷冽如电,只是多了一层忧惧的影子。

童天罡没有追击,“天煞令”握于右手,“地煞令”仍在鞘中。

“绝命刀”缓慢的点点头。“老夫低估你了,年轻人。”

童天罡阴冷的道:“这一次,尊驾最好能高估些,否则,尊驾就再也没机会了。”

“绝命刀”柴启泽试探着道:“要不是你咄咄逼人,老夫本来无意杀你。”

童天罡冷笑道:“童某杀你之心却从未改过。”

“绝命刀”柴启泽不得不放弃妥协的希望了。

童天罡移动脚步向“绝命刀”柴启泽走过去,脚步是坚定的。

“绝命刀”柴启泽屹立不动,双目紧盯着童天罡,找寻可乘之机。

八九尺的距离很快的缩短到五六尺继而四五尺,“绝命刀”柴启泽虽找不到可乘之机,但已无法再等下去。

竭尽全身之力,“绝命刀”柴启泽发动了生平最凶猛的一次攻击。

以相距不到三尺的距离,两人各自停住脚步。

无数道寒光在二人电光石火的错身臃间消失,血光在两人分开的刹那间崩现。

蓦然间,“绝命刀”柴启泽旋身挥出一刀,横斩向童天罡腰间。

童天罡以同样的速度旋转过来,“天煞令”柴启泽这最后的一刀。

以涣散又木然的目光看着童天罡,“绝命刀”柴启泽低头看了看胸前深达肺腑的伤口,慢慢地瞌上双目,扑倒在童天罡脚前,绝命身亡。

斑踞在石岭上的商无华看得很清楚,柴启泽才一倒下,他已是高声叫道:““金家堡”的伙计们,柴启泽已经送命在童天罡令下了,你们还顽抗个什么劲?”

商无华华一叫,发生了很大的震憾作用,头一个失手的是金承业,因为他对童天罡的畏惧心理最重,他死在梅、凤二女的剑下。

剩下一个“没羽枭”欧阳滔,更是疲于招架,看看大势已去,死命力攻一招,倏然跃出圈外。

猛转身,突然发现商无华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一怔之下,还没来得及改变逃走方向,纪松年及梅、凤二女已再度围上来了。

三个联手他都招架不住,如今再加上一个商无华,欧阳滔连打的勇气都没有了。

抛掉手中的剑,“没羽枭”欧阳滔惨然低下头。

“我认栽了。”

纪松年飞身上前,点了他的软穴。

“南霸”桑天樵一掌劈了铁坚,史信昌也被“四金钗”逼得只剩下招架的份了。

童天罡移步走向“火凤凰”这边。

“孤星剑”龙腾云一直没抢回先机,当他看到童天罡走过来时,心知大势已去,招式开始凌乱。

“南霸”桑天樵、纪松年、商无华以及梅、凤二女相继走过来,远远的围在四周,似乎在防备“孤星剑”月兑逃,由此足见他们对龙腾云的愤恨之深。

“火凤凰”存心要气“孤星剑”。

“童大哥,下来帮我。”

这是“火凤凰”头一次这么称呼童天罡,不但“栖凤宫”的人感到意外,童天罡自己也有些惊讶。

“孤星剑”突然大吼一声,“住手!”

喝声中,向后退了四五尺,仗剑怒目而立。

“火凤凰”可以追击,但她没有乘人之危。

愤怒的目光从“火凤凰”脸上转到童天罡脸上。

龙腾云恨声道:“童天罡,我挑你。”

童天罡淡漠的道:“童某说过事不过三的话。”

龙腾云冷声喝道:“少废话,有种的下来。”

童天罡移步走到“火凤凰”身边,低声道:“交给我吧。”

“火凤凰”道:“对这种人,你可不能客气。”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我知道。”

看着童天罡,“火凤凰”摇摇头道:“我总觉得你眼中没有那种煞气。”

童天罡对“孤星剑”龙腾云的确一直存着一份爱惜,否则,“孤星剑”早已死在他剑下了。

“孤星剑”对童天罡却是恨之入骨,尤其当“火凤凰”对他这么亲近的时候,他真恨不得立刻将童天罡刺毙剑下。

“火凤凰”的话刚说完,还没移动脚步,“孤星剑”已飞身攻到,长剑连连带刺,攻向童天罡咽喉,其势如狂。

童天罡的确不想杀他,因此挥动“天煞令”去架他的招式,却没想到“孤星剑”的真正目标竟是“火凤凰”。

“孤星剑”是打算与“火凤凰”同归于尽,他料定有童天罡出面,“火凤凰”自身决不会设防,但是,他忽略了“火凤凰”一直在担心童天罡不会杀他。

在“天煞令”没接触到“孤星剑”的剑之前,“孤星剑”已转向“火凤凰”那边。

童天罡也相信“火凤凰”不会设防,心中一急,左手自然的伸向“地煞令”。

娇躯向右一倾,“火凤凰”迅速侧躺下去,几乎是在她躺下的同时,“孤星剑”也仰面平跌在地上,“地煞令”结结实实的插在他的左胸口上,直没入柄。

“火凤凰”即使不躲,“孤星剑”也伤不了她。

“孤星剑”的剑丢落在五六尺外,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仰望着童天罡,沉沉笑说道:“从头一眼看到她,我就担心不是你的对手。”

童天罡只看着他,没有开口。

喘了几口大气,“孤星剑”面现怨恨。

“那时候我就该杀了你的。”

童天罡沉重的道:“如果你不突袭她,我仍然不会杀你。”

“孤星剑”惨然一笑道:“你用剑杀的只是我的躯体,我的心早就死了。”

话落右手握在“地煞令”的剑柄上,目注童天罡道:“你能容得下我,我却容不下你,这个结局是很公平的。”

右臂猛力向外一伸,一股血箭随着离体的剑锋喷射而出,“孤星剑”缓慢的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周遭一片死寂,刹那间的骤变,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部有不易接受的感觉。

用带着遗憾的目光看着童天罡,“火凤凰”道:“如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杀他。”

童天罡笑笑,淡淡的道:“我不杀他,他会杀你。”

童天罡说得虽然淡然,却自然的流露出他心中对“火凤凰”的一丝深切的关怀。

“火凤凰”默然片刻,才道:“埋了他?”

童天罡道:“方便吗?”

纪松年忙接腔道:“只要宫主吩咐,要怎么做,属下都能办得来。”

“火凤凰”目注童天罡,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童天罡道:“给他一具上好棺木就行了。”

“火凤凰”道:“那就给他一具上好棺木就是了。”

纪松年恭身道:“此间事了,属下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处理。”

话落接着又道:“叛徒欧阳滔已擒到,听候宫主发话。”

“火凤凰”转身看了尚在顽抗的史信昌一眼。

“天樵,你去帮她们一把。”

桑天樵应声转身加入“四金钗”中。

面对著“火凤凰”,欧阳滔惴惴不安。

“宫主,属下知道错了。”

冷冷的笑了一阵,“火凤凰”道:“就只这么一句话?”

“没羽枭”言不由心的道:“属下愿意接受宫主最严厉的处分。”

美目中突然透射出了冷冽的煞气,“火凤凰”阴冷的道:“很好,纪松年,按本宫规矩处置。”

纪松年应了声“是”,人还没走到欧阳滔面前,欧阳滔已经跪地求饶道:“宫主饶命,属下知错了,只要宫主饶属下一命,属下誓死不敢再背叛宫主。”

“火凤凰”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欧阳滔忙道:“属下知道三老爷目前囚禁在哪里,只要宫主饶属下一命,属下可以带人去把他救出来。”

“火凤凰”开始犹豫了。

欧阳滔紧接着又道:“属下还知道目下“金家堡”的实力。”

“火凤凰”仍然没有开口。

欧阳滔又补充道:“属下还知道金永泰目前水路防线的分布情形。”

纪松年突然插嘴道:“宫主,欧阳滔完全是一派胡言,他在金永泰面前,充其最只能算个“金家堡”的外围份子,哪里可能知道这许多“金家堡”的机密。””

欧阳滔忙道:“现在史信昌还没死,宫主可以生擒他来与属下对实。”

“火凤凰”芳心一动,转身对“四金钗”等人吩咐着:“不要杀了他,要活的。”

吩咐过后,转身对“没羽枭”冷声道:“说吧。”

欧阳滔面有乞求之色,望著“火凤凰”。

“火凤凰”冷峻的道:“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正确,使我们顺利的瓦解“金家堡”,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宫主……”

欧阳滔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有奢求,闻言应了声是。

“本来以属下的身份,金永泰是不敢重用的,自从向、于二人落败于童天罡手中之后,“金家堡”邀请到的朋友相继离去,使“金家堡”内部显得十分空虚,逼得金永泰不得不重用属下及龙腾云,我想,他让我们参与这些机密的主要用心,无非是要对我们表示推心置月复的诚意而已。”

“火凤凰”只静静的听,没有插嘴。

欧阳滔偷窥了“火凤凰”一眼。

“自从三老爷在“托云台”暗袭宫主之后,金永泰便派人把他押回“金家堡”,本来柴启泽曾建议金永泰杀了他,金永泰没答应,不答应的原因是想等确定宫主死了之后,由三老爷出面接管“栖凤宫”,他控制着三老爷,便等于控制了“栖凤宫”了。”

“火凤凰”道:“我三叔如今囚在哪里?”

欧阳滔毫不考虑道:““金家堡”的“翠竹楼”,听说那里是囚禁他生母的地方,由内总管“九州一鞭”仇如海看守,那是一块“金家堡”内无人敢近的禁地。”

纪松年道:“金永泰为什么要囚禁自己的生母?天下哪有这种的事情。”

欧阳滔面有难色的道:“原因属下实在不知道。”

“火凤凰”道:“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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