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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守妇道 第十章

作者:蔡小雀

银当说是要在娘家住一辈子,可是她撑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就受不了了。

她抱着那本《漂鸟集》在客厅里踱来踱去,频频挡到在看“大宅门”的甄英雄的视线。

只是甄英雄哪敢讲话,他怕稍稍一开口,女儿又会对着他泪眼汪汪。

就像刚才电视上出现了×茂黑瓜的广告——“老耶,明天要吃斋喔!”银当的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下来,简直跟台北的午后雷阵雨一样。

唉,女儿嫁出去后,心就是老公的-!

甄英雄看她坐立不安的样于,忍不住提议道:“阿当啊,不如我打个电话给拓时,让他来接——”

“不要。”她的泪水又瞬间成江河。

银当现在心里好烦、好乱,既想他又害怕见到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贬对着他狂哭起来。

她平常已经够神经了,再做出这种傻事,拓时恐怕真会以为自己娶到了个疯狂爱哭包。

可是她真的很伤神、很伤心,内心深处更加恐惧他是不是会后悔放弃了那么好的女人,却娶了她这样的一个倒霉鬼?

所有的悲伤与惊惧失措都源自她骨子里的不安与没自信。

她就像是灰姑娘,而午夜十二点钟的钟声已经开始敲响——

蚌然间,门铃大响!

银当猛地吓了一跳,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啊!他来了。”甄英雄却是一脸如释重负,跳了起来飞扑向门口,宛若见到救世主降临般地将高大的拓时簇拥了进来。

“你们慢慢聊啊,我到外头抽根烟。”然后甄英雄很没胆地先逃走了。

开玩笑,当然得闪远点,想当初八年抗战的时候,他没中鬼子一枪半弹的,要是反而在太平盛世里被流弹波及到,那才真叫倒霉咧!

银当一见到他,小脸又是狂喜又是退缩,嗫嚅了半天后只挤出了三个字:“你走吧。”

“我不要。”拓时紧紧地盯着她。

“我……我要冷静一下。”

“我们先回家再好好地谈好吗?”他轻声地哄诱着,对她伸出了手。

她不假思索地往前踏了一步,后来又急忙摇头,“不,不用了,我在家里想就好了,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说。”

他又好气又好笑,“-下想跟我商量一下吗?”

“可是你一定会生我气。”她低低地,可怜兮兮地道:“因为……因为……”

因为她想把他还给别人。

他轻叹一声,“是为了薇薇吗?”

“薇薇?”她愣了一下,“还有个薇薇?”

“周薇薇,我的前女友。”

银当恍然大悟,中文名字周薇薇,外国名字当然是维多莉亚。

她脸色郁郁地开口,“我觉得周小姐很可怜。”

“可怜?”他蹙起眉,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你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理由娶我,被迫和她分手,她当然很可怜。”同样身为女性,银当有着说不出的同情和感伤,但是又觉得很矛盾。

如果不是周薇薇退出,她又怎能得到这么好的拓时呢?

啊……不行了,再想下去她会发疯。

拓时伸手揉着眉心,忽然觉得头更痛了。“银当,我和薇薇分手并不是因为-的缘故。”

“你不用隐瞒,我都知道了。”她闷闷地道。

“-知道?-怎么会知道?”他一脸狐疑。

这当中必定是有什么玄机,否则他的小妻子怎么会想不开的跑回娘家,还口口声声说要想一下。

每当她说要“想一下”,他的脚底就情不自禁发冷。

“你不用管。”她才不是爱乱打小报告的人。“总之我想通了,我应该把你还给周小姐。”

“等等。”他哭笑不得,“-弄错了吧,亲爱的老婆,听我说——”

“不用说了,这样我的良心才过意得去。”她强忍心痛地转开脸,仿佛可以感觉到心脏在淌血。

呜……

拓时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除了赚钱外,就无聊得教人直想打呵欠,但是在娶了这个天真迷糊、花样百出的银当后,他的人生登时变得和八点档或马戏团的热闹劲有得比,每每看得眼花撩乱不说,还教他应接不暇。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深深地为她着迷,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

他想他是中了一种名唤“甄银当”的美丽蛊毒吧,就算为此缠绵一生永无解毒的一天,他也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银当有些奇怪怎么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好奇地转头看他,却发现拓时破天荒地在傻笑。

她心一痛,“原来你巴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一怔,迅速回过神,“什么?”

她气急败坏,拚命把他推向门外。

“去去去,哪边凉快哪边去,不要再来找我了!”

“银当——”拓时想要挡住她的捶打推逼,却又害怕自己的力气过大,一不小心伤着了她。

“出去!”最后她索性一抬脚把他喘了出去,气喘吁吁地甩上了门。“不要再来了,哼!”

“银当,银当……”拓时着急地在外头拍着门,从没看过温顺可爱的小妻子像头母狮般发飙的模样。

“我不要听!”她捂住双耳,坚定地往房里走。

可恶的男人,可恶的家伙,可恶可恶可恶……呜呜呜……

“开门哪!开门哪!”门外换成甄英雄在哀号。

银当干脆来个相应不理,反正他们两翁婿是蛇鼠一窝,就让他们俩在外头抽烟抽到爽,被蚊子叮到扁好了。

第二天一早,银当失神落魄地吃完了馒头和酸辣汤后,慢慢地晃到了眷村里的小鲍园。

在一株老树下,有着她小时候最爱的秋千架,老旧却依旧扎实的绳圈秋千随着风微微摇蔽着,银当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坐上秋千,脚尖轻轻踮着推动秋千。

轻轻摇荡着的滋味还是那样的好,只可惜她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恁事不懂的小丫头了。

但是倒霉还是没变,这恐怕是她身上最历史悠久的一项标志了。

秋千缓缓地静止了,银当陷入长长的追忆与沉思中,忽然间,背后有股力道轻推,秋千又缓缓地往前送,再度摇曳起来。

她就这样再度摇蔽着,摇蔽着……

突然,银当醒觉到秋千怎么会自己动呢?

她猛然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深邃的眸光静静地锁住她的,眼神好柔好柔,充满了无比的眷恋与宠爱。

“嗨,早安。”拓时低沉有力地道。

她心一震,小脸情不自禁飞红起来。

“-今天好美。”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银当傻笑了好几秒后,才想起自己是应该在生气的,急忙又揉了揉嘴角,做出面无表情。

她无心的举动却逗笑了他。

“还在生我气呀?”他轻笑的问道。

“哼!”她从鼻子吹气。

拓时非但没有恼怒,反而笑得好开心。“啊,我的小妻子相当有原则。”

“那当然。”银当月兑口而出,赶紧又道:“我是连讲话也不想跟你讲的。”

“噢。”他点点头,微笑问:“为什么呢?”

“我要把你还给周小姐,我不当坏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生我的气呢?”他笑意盎然的追问。

银当瞪了他一眼——笑,你还笑?

“我气你真的答应啊。”她一不小心说出真心话。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我几时答应了?”

“可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也会很生气,因为我是第三者。”她脸上的神情古怪了起来。

哎哟,什么跟什么?她自己脑筋都快打结,越讲越混乱了。

“那么-到底是希望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我……”她急得眼圈一红,“我不知道啦!如果我知道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苦恼了。”

拓时声音低沉地笑了,蹲下来将她揽入怀里。

“傻银当。”他轻叹一声,“我怎么舍得离开-呢?-要我到哪儿找这么美丽又可爱,好玩又有趣的老婆?每次都能考验我的机智反应和脑力,同时还能训练我的心脏功能呢?”

银当因再度回到他温暖的怀抱里而觉得满足,但又忍不住因他的话皱了皱秀眉。

“你这是在赞美我还是损我?”

他拾起她的小下巴,在她樱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当然是赞美-,我正在表达我的满腔爱意。”

“你还是比较适合赚钱,不适合当偶像剧的男主角。”银当嘟起嘴,“你讲的笑话都好难笑,说的甜言蜜语都还要让我怀疑老半天,你是不是拐个弯在骂我。”

拓时不禁失笑,“原来我是一个不及格的男主角。”

“唉,那有什么,我还不是个“不守妇道”的老婆。”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又倒霉,又爱钻牛角尖,又是第三者,而且连五公斤的赘肉都减不掉,我真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被她惹得忍俊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白了他一眼,“然后又常常被老公笑……”

“对不起。”他连忙忍住笑,正经八百地看着她,“我不是存心笑-,我只是觉得……-真的好可爱。”

她心儿怦怦地乱跳,被他的赞美引得脸颊都滚烫了,可是越这样她反而越觉得烦恼。

他待她越温柔,她越不忍心和他“切八段”。

“不要再诱惑我了——啊啊啊——”银当突然跳了起来,哇啊大叫着往家的方向冲。

拓时再一次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走。

“唉。”他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瞧,他的生活多么热闹刺激啊。

拓时从岳父、荔女、弥芽和郝纨口中得到的情报,综合出的总结论是——

银当对自己没信心,所以才衍生出根本不相信他是真心娶她,真心爱她的情结。

奔得患失、忐忑不安、忽悲忽喜等等都是陆续出现的症状吧。

拓时摩拳擦掌着,有智囊团倾力相助,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治好小妻子的没自信。

而且为了要弥补匆促结婚的遗憾,所以他干脆重新来一次盛大郑重的追求行动!

第三天早上,他亲自送了她最爱吃的“周妈牌”海鲜稀饭和虾饼到甄府。

银当打开门见是他,心情复杂地就要关上门,却被他灿烂的笑脸眩得眼睛差点睁不开。

“我只是送早餐来的。”拓时把食物递给了她之后,不忘乘机在她颊边印上一吻。“我爱。”

可恶的男人,就在-下这样一句超大分量的情话轰炸完她以后,就很潇洒地转身离开。

唉银当一手捂着颊边,傻傻地站在原地发愣了老半天,脑袋瓜嗡嗡然都是方才那一句——

我爱-,我爱-,我爱-……

“我一定是刚睡醒,还在作梦。”最后她终于下结论,拎着早餐砰地关门。

当天晚上,门铃又响起。

拓时一身优雅笔挺的西装,深邃黑眸对着她微笑,翩翮然地躬身作礼,“我有这个荣幸邀请-在月下跳支舞吗?”

“啥?”她瞪着他的表情就像是他有病。

拓时并不气馁——这是郝纨替他出的主意——微笑道:“我们从未在月光下跳过舞,-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眷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已经被照会过了,不约而同在这时打开了收音机,邓丽君甜美的声音柔柔响起——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银当呆住了,心里感动到不行,像是在作梦一样,被英俊的丈夫轻轻牵趄了小手,在月光下的庭院里跳起了舞。

“轻轻地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地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一个晚上,她什么都没有多想,因为她已经醉了。

醉在邓丽君的歌声里,醉在美丽的月光里,醉在他深情的眼眸底……

然后莫名其妙的,银当就答应跟拓时回去,在点头说好的下一秒,就火速被载回信义区的别墅了。

呜,浪漫果然也就只有那么三、五天啦!

银当埋怨地瞪着墙上的时钟,快要六点十五分了。

斑哼,她打赌他一定又恢复过去那个样子,不到三更半夜是不会从公司回来的。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男人就只剩那张子邙已啦。

她就是笨,原则不见了,坚持也不见了,现在搞不好还会被他笑是在乱ㄍㄧㄥ呢。

而且她还说得那么好听,说要把他还给周小姐,照这个情形下去,她这个坏人是当定了。

“唉。”

“为什么叹气?”

银当吓得跳了起来,转身瞪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拓时。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啼笑皆非,“我回家呀。”

这真是一个工作了一整天回到家的丈夫,“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啊。

“可是你今天怎么会准时回家?”

“以后我都会准时回家。”他笑咪咪的说。

“是吗?”她真是怀疑得不得了。

拓时笑着环住她的柳腰,“今天晚上有什么好菜?”

“黑糊焦牛排,烂到底番瓜派,还有千疮百孔九孔人参鸡。”

他哈哈大笑。

见他笑得这么愉快,银当忍不住也跟着笑出来.

唉,伤脑筋,日子越久她越不想“完壁归赵”耶.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夹在《漂鸟集》中的那封文字凄美的信,她的心又开始乱糟糟了起来。

娇雅纳闷地看着天逃诩笑吟吟的拓时,突然觉得事情诡异极了。

甄银当那个小白痴不是已经回娘家了吗?学长为什么一脸幸福无边、如沐春风的样子?

而且谈起生意、做起事来更是事半功倍,这一个星期来就为公司谈成了好几笔上亿美金的大生意。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她要找机会到学长家里一探究竟。

恰懊中午拓时要和成泰企业的欧总吃饭谈case,娇雅便告假了两个小时,飞车来到拓时家。

警卫认得她是拓时的执行秘书,但依旧先禀报了大宅,这才打开大门。

娇雅走进这间气派恢弘的典美三层楼别墅,心底又羡慕又嫉妒。

如果不是那个小白痴突然冒出来,她是极有可能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不过没关系,她手上的筹码多多,三两句话就能够逼得甄银当退位让贤,但重点是千万别让那些佣人看见,稍有一两句风声传到学长耳里,她就惨兮兮了。

“董事长夫人,-好。”一踏入大厅,她瞥见两、三个佣人在打扫,立刻恭恭敬敬的说,可是她立刻发现不对劲。

咦?人呢?

绑来她搜寻的视线才在角落处找到了趴在那里正在研究什么的银当。

“耶!我捡到了五块钱!”银当欢呼一声,挺直身子笑道:“真是太幸运了。”

周妈在一旁笑嘻嘻地道:“那当然,传说捡到钱可是会幸运一整天呢,少女乃女乃今天一定会非常好运。”

这是少爷想出的新法子,每逃讵几块钱在屋子各处,然后再引诱、指点少女乃女乃找到,说是可以消除少女乃女乃的自卑,增加她的自信心。

自从所有佣人收到这个消息后,便开始每逃讵钱丢得不亦乐乎。

少女乃女乃也捡得很高兴,真是齐家开心合府欢喜啊!

“董事长夫人。”娇雅脸都绿了。

堂堂董事长夫人居然为了捡到五块钱而雀跃,真是太太太失败了。

银当终于发现到娇雅的存在,脸色微微一变。“呃……-好。”

“董事长夫人,上次-托我买的保养品,我已经帮-带来了。”娇雅假意地走近她,不由分说地勾着她的手臂就往楼上走。“来来来,-看看。”

“可是我……”

等到她们一进到卧房,娇雅立刻变脸,指着她不悦的质问:“-为什么还不知羞耻地巴着学长不放?”

银当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问我。”

她也有千百个苦衷啊。

“既然知道-还在等什么?”娇雅越发趾高气昂。

她一愣,“等什么?嗯,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但是拓时不让我走。”

“-不会自己走喔!笨蛋。”娇雅大翻白眼,越来越鄙视她。

“我舍不得啊,要是-,-舍得离开一个又爱-又疼-、又帅又有钱、又对-全家人很好的丈夫吗?”她大大叹气。

娇雅一时语塞。

“-看,-也很苦恼吧?”

“可是我配得上他,我能帮他,-又能干什么?除了一天到晚被人家骗钱外,-还会做什么?”

“我会陪他笑,逗他开心,学小狈叫,煮很难吃的东西给他吃,然后跟他在月光下跳舞。”银当理直气壮地道。

娇雅差点气死,“这算什么才艺?”

“对我而言,这一切才是最珍贵的。”拓时的声音冷冷地在门边响起。

两个女人同时转头望向他,却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吓。

“拓时?你今天不是要跟人家吃饭吗?”银当甜甜一笑,也微带困惑.

拓时走向她,眼神温柔了下来,扬一扬手上的袋子。“我知道-喜欢那家法国餐厅的局烤田螺和春鸡,所以特意先带回来给-吃,没想到……却看到这“逼宫”的一幕。”

娇雅脸色一片惨白,浑身发颤,“学长,你听我说,我只是……只是在替你打抱不平。”

他眼神陡地冰冷了,有一丝痛心地道:“娇雅,我待-不薄,也一直极力栽培-,但是我想-的野心用错了地方。”

“学长……”娇雅恐惧地看着他。

银当有点不忍心,小小声的说:“拓时,其实她也没错啦,她是看不惯我太笨,配不上你,不像你之前的女友维多莉亚那样美丽又多情。”

拓时眼神有一丝迷惘,“谁?”

“维多莉亚啊,就是周薇薇。”她又叹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最近变得好爱叹气。“对不起,可是我看到你夹在《漂鸟集》里的信了,她写得好美好美,我也忍不住为她伤心。”

他表情有几秒钟的混乱和思索,随即是恍然大悟,再来是大笑了起来。

两个女人情不自禁相觑一眼,他该不会是愤怒过度抓狂了吧?

拓时笑完后,神情又恢复沉静,眼神冷漠地看向娇雅,“-知道公司在南太平洋群岛贝兰岛有一个联络处吧?”

“知、知道。”娇雅缩了缩身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里需要一位执行处长,我想以-的野心绝对能在那里有极大的发挥。”他冷冷地道,“人事命令立刻执行,-可以回去打包行李了。”

“学长,不要哇……”她不要被调去鸟不生蛋的小岛啦。

“马上!”

“是!”她连忙点头,落荒而逃。

要是再白目,搞不好会被调到刚果丛林里去守猩猩了。

心怀不轨的肉脚歹角跑掉后,银当和拓时不约而同地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她比我更倒霉耶,怎么当场被你逮到?”她笑道。

他也笑,随即皱眉,“我想就是她告诉-那些流言蜚语吧?”

“算了啦,没事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他凝望着她,“-误会我好多天。”

“我没有误会你,明明维多莉亚……”

“维多莉亚是我表姑,也是-母亲的英文名宇。”

咦?咦?咦?

银当目瞪口呆,“啊?”

他浅浅一笑,“-可能不知道,-母亲与我父亲是青梅竹马,一块在上海长大,双方家长都是留英华裔企业家,所以从小就让他们上洋学堂,我父亲的英文名字是汉克,-母亲是维多莉亚。”

“啊?”她嘴巴还是大张,迟迟闭不起来。

他温柔地拥着她,坐在床沿娓娓道来:“后来战争爆发,大家失散了,他们两人各自男婚女嫁,但是感情依旧很好,对于以前在上海的时光也念念不忘,所以-母亲在婚前才会写了那样一封动人的信,最主要是在追忆旧时光。”

“啊?”她听得入神了。

“我父亲在过世前,曾和我提及到过去那一段,我想他在心底是暗恋-母亲很久很久的,我在感动之下凭借着这个原因,就很想要认识-,正好爸爸误会我们是被“指月复为婚”的,我就将错就错,促成了这一个美丽的误会。”

原来这就是“误会说”的由来啊。

她眨了眨眼,又想笑,又有一丝丝忐忑地问:“所以我不是第三者-?”

“-是唯一的一个。”他深情地、温柔地将她的小手贴靠在胸口,“在我心底,还有我的生命里。”

银当感动得眼儿都红了,吸了吸鼻子,“可是……可是我很倒霉耶……”

“会吗?我倒觉得我是非常非常幸运,才能够娶到-哟!”他含笑道,俯下头深溧地吻住她。

“啊……”她一颤,痴醉地叹息了。

嗯,说的也是,她也觉得她好象开始要转运了——

毕竟,她开始每逃诩会捡到钱了耶!

全书完

文中引用的歌词,曲名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作词者是孙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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