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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胭脂王 第3章

作者:阳光晴子

昭阳茶楼里,杨英嘉、方士诚边捧起茶杯,边听着好友说起这段日子对向欣琳的“特训”。

“你不会太自虐?吩咐她做,自己还得起得更早来监视她,免得玫瑰花被浇死?”杨英嘉觉得很匪夷所思。向欣琳坐得离他们也只有一桌的距离,除非她耳背,要不,昶钧以正常的音量叙述这些事,她应该全听进耳朵里了,怎么还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呢?

“是啊,而且带进带出的,不怕伤你的眼?”方士诚低声的附和,算是有考量到向欣琳的心情。

一口饮尽杯里的碧螺春,万昶钧放下杯子,蹙眉的瞥向隔壁桌的向欣琳一眼。

也是,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然而,这段日子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交代她去办,他还挺放心的,因为她不马虎,总是尽心尽力的在做。就怕他会把她赶出去似的。

“还是你是故意把她带在身边,让她更加强烈的感受到你们到底有多么的不对衬?”杨英嘉小声猜测道。

“切!她有感觉吗?”万昶钧的口气中有嘲讽也有无奈,而当事者正埋头努力的吃东西。

其实对于三个男人的话语,向欣琳并非无动于衷,只是,她已经磨练出一套跟万昶钧相处的模式。只有两人时,她可以跟他多表达些自我的意见,让他明白她的想法,但人多时,她就皮绷紧一点,或者偶尔只驳斥一句,稍有回应就好,咄咄逼人或跟他唇枪舌剑,都是不理智的。

男人是好面子的动物,他也不例外。

反正,再怎么辛苦,也不会比在青楼打杂工还辛苦,她时时这么提醒自己。

“看吧!五官长不好,连听力都跟老太婆一样。”万昶钧说得口都酸了,奈何有人脸皮可比铜墙铁壁,照样吃得津津有味,而且,显然还很会察言观色,适时恭敬的奉上一杯茶水。

“请喝水,被骂的人不会痛,但说的人应该会口渴才是。”

“你!”他气得牙痒痒的。

另两人想笑也只能紧惩着。

向欣琳低头偷笑。不是她脸皮厚,而是,有些话听久了也是会麻痹的。

当然,平心而论,万昶钧的确是世上少见的美男子,而她,也曾是世间少见的美人胚子,若以当时面貌,此时也许是对相衬的璧人,但人生就是如此吧,无法事事尽如人意,她若有容貌,只怕此时也已是残花败柳,更配不上他。

“嘿。”

杨英嘉突然朝好友喊了声,万昶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一变。

见状,向欣琳也跟着探头过去。就见一名长相艳丽、珠光宝气的女子步上茶楼。在她身后是名斯文俊逸的男子,两人五官相似,应是兄妹。

冯倩倩甫从杭州回京,就听到万昶钧带回一个女子,而且死巴着他不放,传言甚至指出她就是他指月复为婚的对象。

身为金馥堂死对头“华春坊”的大小姐,她不只一次向万昶钧送秋波,但总是被冷言拒绝,只是他愈是如此,她愈想要得到他,从小到大,她要的任何东西从没失手过!

“万公子。”她巧笑倩兮的对他施以一礼,再向他的两名好友点点头,“来喝茶吗?”

废话!万昶钧仅点一下头,即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冯辰璋,礼貌的点头。

对方也回以一礼,不过接下来的话不仅笃定也带了些挑衅,“这次三年一度的香粉大赛,我有自信,能得到‘京货’殊荣的必是华春坊无疑。”“是吗?”万昶钧尔雅一笑,“那我拭目以待。”虽然同行相忌,但华春坊第三代的冯辰璋还算是个可敬的对手,他理智而正直。不似他那个讨人厌的妹妹虚伪骄蛮,所以,两人一直当不了朋友,应是冯倩倩的关系。

“今年肯定又有场龙争虎斗,看来我又得左右为难,不知该为谁加油了。”冯倩倩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看着俊俏迷人的万昶钧。

“冯倩倩,你还是为华春坊加油就行,金馥堂有位‘重量级’的人物加入了,”杨英嘉唯恐天下不乱,马上拉起向欣琳,高声宣布,“向你们介绍一下,向欣琳,金馥堂未来的当家主母。”

万昶钧瞪了好友一记,而向欣琳脸儿是烧红的看着顿时傻眼的冯氏兄妹,不过冯辰璋很快的回神,表情没轻蔑。反倒令她讶异。

“你们好。”她尴尬地行礼。

“你、你是……”冯倩倩根本不能接受万昶钧的妻子是这等模样!

“你也长得太可怕了吧?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哪一点配得上万公子?”

“倩倩!”冯辰璋立即出声制止。

但她根本不理会,反而大步的走到向欣琳面前,一脸嫌恶地批评,“瞧瞧你的五官多可怕,还有这一身肥肉。”

彬许是万昶钧的“训练”有素,向欣琳发觉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受,甚至能出言驳斥,“冯姑娘,我长怎样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或立场来批评我?”冯倩倩一愣,脸色随即一绷,“嘴巴倒挺利的,我看不过去,不行吗?”“你看不过去是因为你认为你才有资格当他的妻子吗?”“你!”一针见血的话,令冯倩倩一时语塞,说不出语来。

万昶钧挑起浓眉,突然有种想为向欣琳喝采的冲动。能让冯倩倩应不出话来,她这只小狮子攻击力不低。

向欣琳看向他,察觉到他黑眸中无言的赞许,更敢说了,“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我不介意,如果他对你有兴趣,便可纳你当侧室。”

“你!”气得再次语塞,冯倩倩想也没想的就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的泼向她那张丑脸,“你这个丑八怪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被泼得满脸水,向欣琳怔怔的瞪着她。

但下一秒,冯倩倩的头上就下起雨来,可这是茶楼啊!一抬头。没想到人造雨的竟是一脸冷峻的万昶钧,她难以置信的退后一步,边以袖子拭去头发和脸上的茶水,又羞又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怒问:“为什么?我听说你也不喜欢她的!”

“不喜欢她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我!”

“你哥就比你聪明,懂得置身事外。”

咬着下唇,冯倩倩气愤的瞪着沉默的兄长,“哥不说什么吗?”

冯辰璋摇头,“是你先动手,万公子的‘回敬’,我能说什么?”妹妹被双亲宠过头了,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他拱手看着向欣琳,“辰璋代舍妹道歉。”“没关系的,冯公子。”她一愣,意外他会这么明理,当下,对他的好印象又增加了几分。

“哥!”冯倩倩简直快气炸了,连自己人的胳臂都往外弯。

方士诚和杨英嘉对于脸色气得煞白的冯倩倩可是一点都不同情。虽然是个大美人,也自诩为京城第一美女,但个性骄纵又蛮横,比他们家中的母老虎还难缠。

只不过,好友会替向欣琳出头倒是挺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他把她带来茶楼。就是要她难堪,可是冯倩倩这一出手,他反而伸出援手,这不是太矛盾了?

“我跟欣琳还有事,先走一步。”当然看出两个好友贼来贼去的眼神在暗示什么,他才不想替他们解惑,还有那个微羞红着脸看冯辰璋的笨蛋是在发什么呆?

莫名火大的他拉起向欣琳的手就下楼去,唤了在茶楼外等候的车夫,不一会,两人就坐进了马车。

“谢谢,我以为你会作壁上观。”看着坐在对面的万昶钧,向欣琳点头致谢。

他也以为自己会,但当看她被欺侮了,他非但不觉得痛快,反而手脚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移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尤其在看到她对冯辰璋面露欣赏时,更有股愠火在胸腔问闷烧着,很诡异。

“你喜欢冯辰璋?”

“我?”她一愣,“当然没有,只是他很不一样,不像其他人一见我这张脸,脸上就露出嫌恶,而且,他还替他妹向我道歉,可见他很明理,也很成熟。”“算了!当我没问。”真是的,口气和用字全是赞美,根本就是在说他比较肤浅,冯辰璋比较成熟有内涵!

他在生气?但为什么?向欣琳不解的看着他。

“对了,那个京货是什么?”她尝试改变话题,因为不喜欢看到气冲冲的他,但他根本不理她,双盯直盯着窗外。

她眼珠一转,“你不说,我找洪总管问去。”他回头瞪她一眼,“别去烦他,身为金馥堂的大总管,他忙的事比我还多。”她也知道,“那你就开尊口啊。”

“你!”可恶!“你吃下的所有养分是不是都补到你那张嘴了?”

是脑袋!但她聪明的没有指正,开始听着他说起京货的缘由。

这才知道,原来,京货是项指标,也是荣耀,谁家的香粉味道独特。质地细腻,在经由敬重的闻香大师沈樵及多名闻香师的评选下,成为最具特色的夺魁商品,即为京货,届时,甭说皇亲国戚,就是市井小民也想要拥有一瓶,这代表的就是财源滚滚。

而金馥堂和华春坊是京城两大胭脂水粉世家,每三年一次的香粉大赛到最后面都是由他们两家在较量,往往进行到最后一轮,金馥堂才技高一筹夺冠,多次下来,也让华春坊相当扼腕。

所以,每一年,他们总比金馥堂还忙着到处找寻不同花材或香精。意图求胜,更希望华春坊会取代金馥堂扬名大江南北。

“不过。这一次,冯公子看起来很有把握。”她忍不住替金馥堂担心起来。

“上一次他也很有把握,还不是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骄兵必败。”

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担心自己就好了。”

“我才不担心,我这张脸你愈看愈习惯,也愈看愈顺眼了。”

“对,脸皮也愈来愈厚。”

“这一点,你也习惯了,不是?”她笑着反问他,还故意靠近他,自己掐着那两团故意鼓起的粉颊。

当下,他竟然答不出来,因为,真……真……真的是见鬼了!他居然觉得此时鼓着腮帮子,捏着两颊的她看来很可爱?!

是可爱还是可怕?

向欣琳“可爱的笑脸”整整折磨了万昶钧三天三夜,尤其夜深人静时,那张肥嘟嘟的笑脸就会自动在脑海浮现,吓得他彻夜难眠,都快养出一双猫熊眼来。

他开始怀疑那一天茶楼的茶被下了蛊,要不,就是那天太阳太毒,再要不,就是他被感染了什么怪病!

“你少跟着我。免得我夜夜作恶梦。”他开始不让她跟前跟后。

但她的脸皮成了铜墙铁壁,哪会听他的?更何况,不仅他习惯了她,她也习惯跟在他身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愈来愈好,她怎么会傻得打退堂鼓?

为了支开她,他乾脆要她多去晾晒那些收成的花瓣,一篮又一篮的,总算减少她出现在他身旁的时间。

只是,好不容易把她那张肥肥脸丢到脑后,双亲却在毫无通知的情况下,来到了京城。

一见到老爷的马车抵达大门,洪冠太机警的要林恩正去通知少主。虽然他们也不赞同少主将未来的少夫人当奴仆使唤,但他们看碍出来,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似一开始那样尖锐,也就不再多言,任其自然发展。

不过,老爷、夫人的到来,势必会再引起一阵波涛。

人在书房的万昶钧一得到消息,马上来到晒花瓣的后院,将戴了斗笠,穿着一身粗布衣和袖套的向欣琳连拉带拖的揪往她的房间,一把扯掉她头上的斗笠。

一见她那张被太阳晒得健康通红的大饼脸,他低咒一声,“该死!”很快的出去,一下子又跑回来,手上多了盒白色水粉,二话不说,他拿起粉扑往她脸上猛拍。

“咳咳咳……干……干什么?”

他的动作太粗鲁了,向欣琳直觉的闪躲,他却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另一手粉扑照打,迫得她想张口说话都不成,反而吃到不少粉,咳个不停。

但在将粉扑放回桌上后,他一回身,又扯掉她的袖套,命令道:“快点躺到床上。”

她柳眉一皱,“现在?才正中午耶。”纳闷的她边问边将脸上的白粉拍掉,可他一回身又拿起粉扑往她脸上补妆。

“不准给我拍掉!惫有,快躺上去,等等,外衣也月兑掉,剩下中衣就行。”他迅速的下指示,一手抓着她的手臂又往床拖去。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手足无措又羞又急,正中午上床,像话吗?!

瞧她此刻活像僵尸的大饼脸出现一丝羞红,他差点没吐了,毫不怜香惜玉的,他握拳敲打她胡思乱想的脑袋。

“噢!痛!”跌坐床上,她一手模着他打疼的地方。

他受不了的睨视着她,“会痛就好,那才会听得懂我要跟你说什么!第一,我不会对你干什么,第二,从现在开始,给我装虚弱,乖乖躺在床上。”

“为什么?”她分明壮得跟牛没两样。

“是谁说带她离开青楼,要她做什么都行的?那我要你做什么,还需要理由吗?向欣琳,你的记忆力可否好一点,别老让我提醒你!”

他没好气的瞪着她。

那你也别老让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嘛!她在心中咕哝,把手放在上衣的结扣要解开时,却见他还站着不动。

“快点,你是要我帮你?”他很不耐烦,还不停的回头看二相信三个大总管会很聪明的替他挡一挡双亲。

她粉脸涨红,但极力否认,“才不要呢,怎么说我也是个姑娘。”

她也是懂得矜持的好不好!

“抱歉,我总是会忘了这一点。”

说是抱歉,却一点也没有转身要出去的打算。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差劲!算了,山不转,路转,他不转,她转。

她背过身把外衣月兑下,月兑下那双一看就很耐操的绣花鞋,坐上了床,却见他大脚一踢,把那双旧鞋塞进床底下。

“嘿!”

她马上下床蹲,伸长手要去捡,但立即又被他拖到床上,再气呼呼的拉了被子替她盖上。

“给我躺好,不要再动了,那双破鞋不会有人跟你争的。”他受不了的瞪她一眼,而外面已经传来“通风报信”的声音!

“老爷、夫人,走慢点啊。”洪冠太中气十足的声音跟雷声其实也没两样。

“无论你听到什么,或者我说了什么,都只管装虚弱,懂吗?”他很不客气的瞪了眼又想坐起身来往外看的向欣琳。

在那张俊脸的威胁下,她不敢造次,只好乖乖躺好,可还是忍不住开口,“原来是你爹娘来了,但我躺着装病,不是太没礼貌了吗?”

“拜托,你拿那张脸看他们才更没礼貌!”

卑答得极溜,但在口气上,他很清楚尖锐性跟过去相比,已经减少了好几分,不过,这话听在她的耳里还是太毒了,她不由得抗议。

“我是很丑,可还没到见不得人的地步。”

“哈!恕我无法苟同。”

欺人太甚!不合作的硬是坐起身来,她瞪着他,“那你要我躺多久?他们不可能只待一天,难道要我天天躺着,那不变成猪才怪!”

“你跟猪还有差别吗?”

“至少我比猪勤劳吧?”

“你?噗!”他差点失笑出声,但一听到外面的谈话声,他脸色一整,立即将她压回床上,“闭嘴。听到没有?”

同一时间,房门咿呀一声的被打开,一对雍容华贵,约莫五十上下的夫妇走了进来。

“爹、娘。”刻意放下床两旁的纱帐,不忘再以眼神恫吓向欣琳要她合作一点,万昶钧这才转身迎向双亲,而且还刻意的示意他们走到侧厅。

向欣琳瞪着上方,耳朵倒是竖得直直的,隐隐约约的听到他跟他父母谈到她及她的家庭状况,包括她父母已逝、兄嫂狠心推她入青楼的事都一一道来。

不过,她也听到万家两老对于他已经找到她,却始终没派人通知他们大表不悦,说若不是一位老朋友从北京回到江南向他们谈起,他们还被他蒙在鼓里……

突然,三人的谈话声变近了,她半眯着眼睛偷偷往外瞄,才勉强透过层层纱帐看到万昶钧陪着他爹娘走到床边。

“过去的事就算了,但你接她到京城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谈婚事又是为何?”万定衡的声音仍旧严肃。

“爹,她身子骨弱,我想说将她养胖点再娶。”她敢发誓,万昶钧的口气带了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也是,要生儿育女是该强壮些。”李玉梅倒是点头如捣蒜,同意儿子的话。

“我来看看她。”

“她染上风寒,正睡着。”

“没关系,爹看看她的脉象。”万定衡在中医方面略有涉猎。

他脸色微微一僵,“爹,不用。”

但万定衡却很坚持,“我看看。”

卑语乍歇,向欣琳就主动从被里伸出一只胖手来。

他黑眸倏地一眯,万氏夫妇则是一脸错愕。

“我以为你跟我们说她正睡着?”万定衡看着儿子,等着他解释。

“当然,”抿紧了唇,他掀了纱帐一角,瞪着赶忙闭上眼睛背向他的臭女人,“她还在睡,可能刚好动一下,要不,爹,你看看她的气色。”

他略微侧身,让父亲看到向欣琳苍白的侧脸。

万定衡浓眉一拧,“她的脸色还真的很苍白,我来替她把把脉。”

在床沿坐下,拉了她的手就要号脉,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脸色一沉,他转头看着脸色微变的儿子,“她还不够胖?”光这只胖手都几斤了?

万昶钧尴尬地咳了几声,“她那个是虚胖,所以,还在调养,不想以这么丑的面容见你们。”

真是体贴!向欣琳忍不住在心中偷笑起来。

“傻瓜,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李玉梅好气又好笑地表示。

“可是我真的很丑!”她想也没想的就发出声来。惨了!突然,马上受到两道刀似的眸光射向她。

“她醒着吗?声音听来也不虚啊。”李玉梅印象中的向欣琳粉雕玉琢的,她直觉伸手要拨开纱帐。

没想到,万昶钧动作更快,一就坐上床沿。“我来看她是不是醒的?”被他压到手,向欣琳一声痛呼就要逸出口,他眼明手快,直接捣住她的口鼻,她倏地瞪大眼睛,是要谋杀亲妻吗?

“你这家伙!谁叫你说话的?”他俯身以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训她,但一挺腰回头,就换上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困惑的娘亲笑道:“她只在说梦话。”谁说梦话,这家伙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向欣琳大为光火的一张牙就咬了他的手一口。

痛!正对视着娘亲。万昶钧不得不硬撑住笑意,不过另一只手已经偷偷伸进纱帐里,扣住她的下颔逼她张口,解放他的手后,双手一起捣住她的唇。

“梦话?!”李玉梅困惑。

懊死的家伙竟然用手指去抓他的手?!万昶钧咬牙忍住,表情僵硬的回答,“是,一个连作梦都会说自己很丑的女人,可见有多丑,所以,还是等她调养得差不多,爹娘再来看她的庐山真面目比较妥当。”但万定衡哪那么容易让儿子唬弄过去。

“你走开。”

“爹!”他不想走,但见父亲眸中已现怒火,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捂住向欣琳的大手,回头再瞪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她一眼。这才起身退到一旁,看着父亲走上前。

“欣琳,你是醒的吧?长辈在场,你还躺在床上是很不礼貌的。”万定衡薄斥道。

“对不起。”她马上起身,双手拍掉那些粉,才尴尬的看着乍见到她,脸色着实一变的万氏夫妇,“抱歉,我不想的,可是……”她一双眼睛溜向站在一旁瞪着她的万昶钧,不忘帮他说话,“当然,他用意良好,就怕我吓着两位长辈,所以还好心的替我扑粉,让气色好看些。”

睁眼说瞎话,万定衡夫妇心知肚明儿子可没那么好心,不过这倒让他们看到她有颗善良的柔软心,继而那不出色的五官也变得顺眼起来。

“你能这么想也好,出嫁从夫,丈夫就是你的天,要事事顺从,明白吗?”李玉梅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用力的点点头,“我很认命的,就怕有人不愿意认啊!”万昶钧狠狠的瞪着她,她这是逮到机会在报复他吗?

这凶悍的一眼当然没逃过万定衡的法眼,他瞪了儿子一眼,疾言厉色的说:“万家一脉单传,你有传宗接代的责任和义务,爹希望婚事能尽速办理,听到没有?”

提到这种事,她不免感到不自在。

万昶钧半眯着黑眸,表达自己的意思,“金馥堂卖的胭脂水粉都是色泽、质地上等的好货,可当家少主却娶了个庸脂俗粉当妻子,像话吗?”“娶妻当娶贤,这点你该明白。”万定衡严肃的指正儿子错误的想法,再看着脸色转为僵硬的向欣琳,但话仍是对着儿子说的,“为人处世,爹是怎么教你的?有些话比捅人一刀还更伤人。”

那是谁造成的?!万昶钧心中不满,不过未再驳斥。他早该明白多说无益,他改不了父母的心意,尤其父亲最重承诺。

他无法抗争,却可以找到理由拖延,“三年一次的香粉大赛就要到了,我想先专心在比赛上,等夺魁,再成亲,双喜临门不更好?”定定看着儿子一会,万定衡眸中的不悦是愈来愈浓,“比赛还有五个月的时间。”他提醒他。

“没关系的!”向欣琳急着表示,“昶钧这个建议好,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以更为熟悉,培养些感情。”

谁要跟你培养感情!不过,至少还算识相,万昶钧睨她一眼。

“那我们就住下来,也跟媳妇培养些感情。”起初是有些遗憾媳妇的外貌差强人意,不过,观察过她的举止应对,李玉梅倒是对她愈来愈满意。

一听父母要留下,万昶钧脸色一变,“爹、娘,她都跟在我身边学习,你们在这里……”

“很碍眼!”万定衡直接打断他的话,“我是你爹,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我和你娘就回江南去,但欣琳是万家的媳妇这点,即便你不接受,也不会改变。”

“爹一定要一意孤行,不愿尊重我的意愿就是喽?”万昶钧一脸阴霾。

“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不愿尊重,我们回去就是。”火冒三丈的看了妻子一眼,万定衡甩袖就走。

“哎呀,怎么跟自己的儿子生气了?”李玉梅紧张的拉着丈夫的手,希望他停下脚步,却反而被拉着走。

“等等,万伯父,请你别对他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向欣琳急着追上前去求情。

万定衡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儿子。“欣琳是万家的媳妇,不过我看你对她的态度,你连丫鬟也没指派给她吧?但瞧瞧她是怎么对你的?说来,对儿女的教养,我显然就比逝去的挚友差了一大截!”怒气冲冲的丢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再次走人。

李玉梅回头看着儿子一眼,左右为难之下,拉起裙摆,快步追上丈夫。

糟了!看着脸色阴郁的万昶钧,向欣琳愧疚极了,她绞着十指,咬着下唇,“对、对不起。”她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子。

“对不起?还未进我家门,就让我们父子情一日骤变,你还真行!”丢下这句令她既心痛又内疚的话,他愤怒的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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