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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绝 第十章

作者:四方宇

“放手——全让开,否则别怪本小姐出手教训人了!”面对陆续奔出,想拦住她的人,高见和栽破口大骂。“死罗叔,你敢设计阴我,等著好了,我不用更狠的手段毒你,还真辜负了你给我的惊喜!”

一觉醒来就置身熟悉的寝室中,完全不用人家告诉她,就明白自己被带到绿风岛来;这里是当年她替小爸古圣渊处理的产业,连里面的设计都是她经手,现在不会变成拿来囚困她的地方吧!?真呕!

“和栽小姐,圣渊少爷等一下就回来,请你——”

“请、请什么请,敢再叫我待在这里,就让你试试本小姐的柔道功力,啐。”她抬起劈手的架势,威吓著。

迸家下人有些迟疑的不敢上前了,因为小姐的上段柔道连少爷都不敢小觑,再说以人海战术强硬抓人,又怕伤到她,届时只怕又挨主子责骂,真是左右为难。

“很好,识相。”哼。她抓起外套,甩过长发,扬首就要走出宅第。

“有我在,你以为能轻松离开吗?”罗睦天懒洋洋的声,泰然的由客厅落地窗外踱进,显然正从屋外散步回来。

“喔——我说嘛,怎么可能凶手会不在呢!”高见和栽拉著长音,横睨的目光,是一副等著算帐的神态。

“没有我亲自押人,能带得了你大小姐回来吗?”诡计多端的丫头,好不容易送上门来,若再溜掉要逮人可难了。

“押人!”她嗤声,扬眉高挑。“能押得了本小姐的人,手脚大概都还没找齐吧!”她以凶光扫了一圈,目光所及处,下人们全畏缩的退了一步。

“小栽。”罗睦天很是叹息,拍拍她的双肩。“能押得了你的人,随便数数都有五、六个之多,他们都很健全的活著,从小就教你虚张声势要适可而止,老爱把牛皮吹破!”

“姓罗的——”高见和栽发出受辱的怒吼。“我就知道你跟“那个人”是一夥的,算我瞎眼了,找上你求助,根本是与虎谋皮——唷、好痛喔,你、你——放手啦!”

傍她头上一记响敲的罗睦天,再次不客气的摔过她单边面颊,完全不理那惨哀的叫声。

“要我说几遍,不准再那个人、那个人的叫你小爸,还有,别在我眼前这么没大没小,你刚刚叫我什么,再说一次!”

“姓、姓罗的——啊、呜呜,会、会痛啦!”

“那你该叫我什么?”罗睦天乾脆扯开她双边脸颊,咬牙笑得一脸阴险。

“罗丝(叔)……为(伟)大的鲁(罗)叔,偶从肖(小)就最敬矮(爱)地罗叔。”双手变成祈祷状,面对被拉宽的面颊,小栽吐著谄媚漏风的音。

罗睦天这才满意的放手。“乖孩子,知道你罗叔的伟大就好。”

“是呀,是呀,伟大的罗叔也是个——最可恶的人——”她猛然将抓在手上的外套摔到罗睦天脸上,用尽全力愤然推开他,不理周遭人惊喊著忙去救那个往大花瓶撞去的男人,迳自翻过大沙发椅,往落地窗外的绿草地飞奔跑去。

“小栽!”身后是罗睦天的喝喊声。

“哈——伟大的死罗叔,是你先阴我的,那就不要怪我犯上啦——”她边跑边朝身后抛个飞吻,决定从大宅的侧门跷头,侧门的守卫和密码锁最难不倒她,就在她乐的回头时,硬生生地撞上一堵结实人墙,来人握住她差点跌倒的手臂。

“该死,哪个家伙竟敢拦本小姐的路,小心我打到你手脚不齐——”她痛捂著鼻子,怒喊抬头,随即噤若寒蝉。

“你想打谁?”灰瞳如鞭凛视,压抑的声充满怒火。“我吗?”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和栽甩开他的手臂,转身往回跑,抱住罗睦天,吓死地喊:“救命呀——罗叔——”

“你先冷静。”罗睦天伸手挡住冲动跨出的古圣渊,再对怀中丫头劝哄。“小栽,看到自己的小爸,没必要跟看到鬼一样吧!?乖,你小爸这两年可担心你了,好好去跟他说说话。”

“他才不是我小爸,我没有小爸了,我才不要他呢!我现在有了英浩爹地,呃——”和栽呕气叫著,领子随即传来一股拉力将她扯离罗睦天身上。

“你这不孝女!”古圣渊一巴掌甩过去,骤来的力量,令高见和栽踉跄著身形。

“圣渊!”

“少爷!”

罗睦天和其他跑来的下人也怔住,显然第一次见到他出手打自己女儿!

“你打我……你打我……还打这么用力,以前你根本不忍心打我……”高见和栽傻愣愣的捂著面颊,喃喃道。

“养你那么大,是教你抛弃家人不要小爸,再去认个老爸回来让我吐血气死吗!”古圣渊震怒叱骂。“费尽心血栽培你到大,竟然随随便便就跟个杀手走,任性也该有分寸——你像话吗——”

“你……打我……可恶——你这臭小爸——”高见和栽眸光一横。

接下来,让旁人再次倒抽一口凉气的是高见和栽猛然出拳,一拳打偏古圣渊面庞。

“这下……热闹了。”罗睦天揉揉纠结的双眉,这对父女真是他生涯中的挑战。

“造反了你,连我都敢打!”古圣渊抓过她的手臂,切吼著。

“干——干、干——”被对方狂怒喷到脸上的气焰给吓住,和栽一口气呛梗喉中,连话都咕哝的不上不下。

迸圣渊的面庞黑了三倍都不止。“还敢对著我骂脏话,你到底都在外边学了什——”

“干——干什么抓这么紧啦——很痛耶!”她用自由的手捶加脚踹,可惜对方不动如山,还颇有乾脆狠狠揍她一顿的意味。“你以前掐不死我,现在改要打死我是不是——王八小人死蟑螂男人——哇——罗叔——人家是世上最可怜的小阿——你还不救我——”她引喉改为泣喊,务求让泪水夺眶扮演弱小。

怎么救呀!以圣渊的性格,这时候插手会被大卸八块,罗睦天环胸搓著下巴,决定静观其变比较安全。

“够了,别装出那种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对我都敢找杀手开枪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你凶什么,你是少了胳臂还是少了腿,又没做掉你,谁教你先想掐死我!”

“真要掐死你,还会留你来活活气死我吗?”

“那是你打算要慢慢凌迟杀死我!”

“我为什么非要杀死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高见和栽的声突然升高,彷佛他说出了多可笑的话。“因为我才是真正的乔皖——真正的凶手之女.你追凶追了十八年,恨不得置之于死地的后人——你敢说你会忘了这些事——”

“我没忘,也不可能忘!”古圣渊捧紧她的面颊,凝锁她浮出悲痛的眼。

“你说收养我是老天爷开你的一场大玩笑——你说你替仇人养女儿——你说你的复仇之路换得情何以堪——一切只因为……我是凶手的女儿!”泪水纷纷滚出她的眼眶,想避开那对灰瞳的凝视,大掌却将她捧得好紧。“你忘了吗?你能说……你不记得这些?”

“没忘,一句都没忘!”女儿的泪,每一颗都热得烫人。

“你要……杀我,在那个时候……你是毫不留情的……想置我于死地……你忘了吗……”她泣难成声。

“没忘、我从来没忘过小爸是如何残忍的对你说出这些话。”他将唇紧压在那泪眼上,在她眼眸上道。“小爸对你做出的每一个伤害、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这两年它不停的在我脑海回响,好像在惩罚我,惩罚我竟然伤害从以前就捧在掌心上呵护的女儿。”

“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你不会再……疼我……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高见和栽抓紧他胸膛上的衣服,痛哭不已。

“我要,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你是小爸最爱的女儿,疼你是小爸最快乐的事。”古圣渊拥紧她,面庞摩著她的发。

“骗人,你不会了……你总是……用最狠的手段去报复仇人……”她哽然,面颊却更深的埋入这堵胸膛,双手回拥得更紧,因为这份温暖曾经离她好远、好远,她好怀念。

“你不是仇人,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可……我是凶手乔万崇的女儿……”

“不重要,那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要我的小栽在身边就好。”抱紧终于再回到怀中的爱女,古圣渊欣慰的合上眼。

“别说笑了,古圣渊根本不可能会再接纳你,不要忘了他是如何对付乔万崇那夥人,尤其艾威斯简直比死还痛苦。”忽来的冷嗤,打断此刻的一切。

一个发色偏银的男子由另一端的树林中走出,英挺到几乎迫人的魅力,墨镜遮掉他大半的面庞,却难掩他那天生的危险气质。

“法西!”罗睦天心中暗忖情况不妙。

迸圣渊皱眉,将和栽推到身后。

“小栽,过来,时间到了,我来接你。”豹眼杀手法西,淡淡扬唇,朝高见和栽伸出手。

“我……”高见和栽迟疑了。

“别忘了你跟我的约定,过来吧。”他轻柔的声,却充满警告。

“用不著威胁她,这一切的起因都在我,不关和栽的事。”古圣渊迎视著昔日合作甚多的朋友兼伙伴,眯起眼。

“无论起因在谁,都不能改变和栽属于我,这是她亲口的承诺,你该明白我多重承诺。”他拿下墨镜,一双黄玉之瞳如豹般犀锐。“当年我答应你两年内不强逼她,而今是该她付出承诺了。”

“小爸……”靠在古圣渊肩后的和栽,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跟法西走后,小爸还跟法西有过联络和约定。

“我若不让你带她走呢?”

逼玉的眼瞳掠过精光,唇角扬起的笑容,相当迷诡。“我们之间的互动关系始终很好,我也很期待这层关系若撕毁,出现的结果会是什么呢?有没有兴趣知道呀,古家大少。”

法西再次朝高见和栽伸手,道:“小栽,你的答案呢?”

“可、可以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吗?”在父亲身后,小栽微弱的道。

“真是令人遗憾的回答。”法西冷冷凛笑,以几乎令人看不到的速度,由上衣内掏出枪来,贯耳的枪响炸开。

在众人惊骇中,法西手中的枪口指向古圣渊!

“法西!”在场之人全震住。

“下一枪,就不会只打在你脚边,有可能断你一脚,也有可能断你一手,或者一枪毙命,谁知道呢!”

“不要伤害小爸!”高见和栽惶恐的挡到古圣渊跟前。

“可以,你过来。”

斑见和栽胆寒垂首,向来开朗大剌剌的她,独对这个人的肃杀掠夺之气,感到害怕心怯。

“小栽,我答应你的事不曾食言,你也别跟我玩花样,过来。”

“法西,难道没有其他方式来取代你跟小栽的约定吗?”罗睦天缓颊问。

看著高见和栽那长发下的丽颜,纵然对他怯意犹存,却坚定的看著他,不若初时连正眼都不敢对上他一眼,法西勾起魔魅的笑容。

“没有。也永远都不可能有!”他断然道。“小栽,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或许哪一天你会看到古圣渊活活死在你眼前,你很清楚我有这个能力。”

清楚。她当然清楚,豹眼杀手法西,超A级的狙击手,除非人能一辈子关著不走到阳光下,否则很难逃过他的追杀。

“好……我过去,你别激动!”

“不准过去,小栽!”古圣渊拉住她。

枪声再次响起,疾速划过古圣渊肩膀,子弹为擦破的衣服带来焦味。

“住、住手!”和栽骇然的喊,回头看著古圣渊。“小爸……无论你是不是真的能接受我是仇人之女,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爸!”她匆匆在那面庞印上一吻,转身奔离。

“小栽!”古圣渊要追上,却被再度射到脚边的警告给威吓住!

“圣渊!”罗睦天忙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我过来了,你别再开枪了!”和栽冲上抱住法西的手臂喊道。

对主动抱上的和栽,法西俊美的脸庞绽出有别于方才的强硬,柔声道:“如果你能每次都迫不及待的飞到我怀中,或许我能考虑永远不开枪。”

“你说……什么……”和栽才抬首,大掌托住她脑后,略带粗暴的唇就这么覆上,深切的激吻,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小栽,我会要你好好付出这半年的分离和你刚刚想毁约的代价。”邪气的呢喃,撩动她被吻红的唇瓣上。

这一端的古圣渊见状怒火涛天,青筋暴浮于额上,挥开罗睦天的手,不顾一切冲上。

“法西——你这畜生放了我女儿——”他叱吼的想拉回和栽。“你敢带走她——穷我这一辈子之力都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声枪响伴随著众人的骇喊!

“小爸——”

“圣渊——”

迸圣渊在众人眼前颓然倒下,意识蒙胧中,只见到和栽面容苍白地哭喊,想跑过来,却被法西给强制带离。没想到两年后,他注定还是得失去妻子与女儿。

☆☆☆

……我愿意以后半生的生命来等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可柔。

窗外蓝天浮云,底下大海阔天,令人整个思绪像飞奔起来,却又茫然的深感天地的无垠,不知终点何处。

“可柔。”筱原英浩走进房中,见女儿又是坐在大窗前发呆,不禁一叹。“你再怎么瞪著天空,圣渊也不会突然冒出来,你如果真想再见他,何不去找他?”

“爹地,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在想我们要留在绿风岛上到何时?”目前他们住在岛上最豪华的度假饭店中,二十二楼高的总统套房,楼中楼的豪华设备,远眺景致极美,让她经常流连著窗外的蓝天海景。

“等水晶圆坠回到我手中时。”

“那就是等妈妈回来喽,嗯……”

“怎么?你是急著想离开,还是怕太早离开?”筱原英浩笑问。

“我……不知道?”可柔淡扯著无奈的笑。“哪怕恢复记忆,记起全部的一切,也有面对的勇气,但我依然找不到心中的答案。”

答案。“你想找什么样的答案呢?”

“恨他或可怜他。”

“没有其他?”

“其他……”可柔敛眉,轻幽一笑。“爹地想问的该是,我到底爱不爱他吧!?”

“你既明白爹地心中的疑惑,愿不愿意说呢?”

“爹地才不会疑惑呢,以你透彻世事的见解,早明白我的想法。”

“我还是想听我的女儿亲口说。”

可柔坦然而平静的道:“是的,我爱圣渊,早在当年他就是闯入我心中的人,如果不是他一直存在我内心,怎么可能为他痛苦至今,如果不是真心……爱上他,又怎么会对他不惜手段的残忍,只要一个身世大白的真相而备受伤害;两年前我爱他,两年后我再次爱上他,但是我无法忘记他做过的一切,更无法相信他的爱是出于真心,而非我是筱原可柔。”

筱原英浩拍抚她的头。“慢慢来吧,毕竟这些事太令人震撼,再说圣渊做尽这些伤害,就算你想他,有可能不是出于感情,而是想给他一刀,好报复他当年的作为。”

“谁那么血腥呀!”可柔深吐一口气,慨叹的支著面颊。“我又不是他,执著以血腥来报仇。”难忘当年,在婚宴当天所看到的带子,他竟命人给艾威斯一枪,故意将重伤的他逼入热带雨林里,在那个洪荒的世界里还带著血腥气味,艾威斯的死状之惨,光回想,都令她作呕。

“我的女儿善良,自然不会,只是有人没那么善良,出手可不留情。”

她莫名蹙眉,随即眸瞳俱睁。“圣渊出事了?”

“唉,怪他作孽太多,被人开了几枪。”

“开枪!”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可柔面色迅即惨白。“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爹地——”她起身,惊惧的抓住案亲的手。

“可柔……”见她急到快哭的脸,筱原英浩摇头叹息。“没事,虚惊一场,子弹只是擦过他的头颅边,疾速的风压震昏他。”

“震昏……这么说圣渊没事、没事……”

筱原英浩抚著爱女忧心的面颊,带点责备又充满心疼地道:“你还想为圣渊流多少泪?听到他出点事就惊慌失措,看来……你留在爹地的身边也不会太久了。”

“爹地,你胡说什么,我当然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筱原英浩要再开口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被饭店指派来专任服务的侍者,恭敬的声音传来。

“筱原先生,与您约定的访客到了。”

“哦,乖女儿,你的客人来了。”

“我的客人!”谁呀?“你替我找了学校的朋友来吗?”达卡拉斯那边的学校已开始放假。

筱原英浩神秘一笑,走出门口,未几,一位俊美无俦的长发男子走进,见到来人,可柔神情大亮。

“云轩!”她既惊且喜。

“好久不见了,该唤你皖皖还是可柔呢?”他笑著。

“既然我的真实身分是可乘,自然得做回自己。”她快乐的迎上。

“你们聊聊吧,我再命人送午茶上来。”筱原英浩招呼道。

“爹地。”可柔唤住正要离去的父亲。“谢谢你。”她知道明云轩是父亲请来解开她心结的。

“傻丫头。”他一笑的带上门。

“其实用不著我来,以筱原先生的睿智,定能让你明白自己内心的困惑。”

“不,爹地能给我思考的方向,但真要明白真正原由,可还是非云轩你莫属。”

明云轩神秘清逸,灵雅的简直不像尘世中人,言谈中的幽默智语,经常令人莞尔,从以前就是可柔敬佩的人,也清楚他拥有的非凡能力。

“原由?”云轩优美的唇淡扬。“你既恢复记忆,就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何须再问我原由?”

“这些来龙去脉没有你的解释,我只怕一辈子都搞不懂。”

“这可抬举我了。”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比别人都明白。”

“比如?”

“圣渊……他、他会没事吧,谁对他开枪?”

“谁对他开枪都不重要,这件事得看和栽的态度。”

“小栽!难道跟法西有关?”恢复记忆后,她曾听父亲提过小栽和豹眼杀手法西之间的事。

“世上也只有法西拥有这种收放自如的枪法吧!”豹眼杀手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么说小栽已经被法西带走了!”可柔忧心了。

“小栽是锁住法西心中恶魔的人,若没处理好,他就像一头被放出的恶魔,四处噬人并不奇怪。”

“那小栽怎么办?”

“这是小栽自己该承担的事,当初睦天警告过她,这小丫头却负气行事,后果就是得到教训。”从小被众人娇宠到大,以致这位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动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再说世上也只有小栽能让法西这个恶魔心甘情愿臣服。”

“为什么?”

明云轩莫测的笑了,悠搭著十指,耸肩道:“就当小栽五岁时在日本收过妖魔吧!”

“又是一件不能说的事。”她知道像个先知者的云轩,面对不想坦言的事,向来虚答而过。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于事无补。或者,我们来个条件交换吧!我可以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事,你告诉我心岱在哪里?”

“你认得心岱!”可柔讶异,心岱的存在只有父亲、她和理查爷爷知道,连当时化身为桔子的和栽都不清楚,云轩竟然连这都知道。

“和全天下男人一样,我应该还算认识自己的妻子吧!”

“妻、妻——子!”这下可柔吃惊到震傻都不为过。“云轩……你、你能结婚呀!”

“我应该不是太监。”他幽默地回道。

“可、可是你、你……看起来不太像世间的人……呃,我是说……”

“我也不是出家人,只是单纯的尘世修行者。”

“这、这……”还是令人傻眼,从来没想过看起来像不沾世俗烟火的云轩,竟然会娶个艳丽到几乎是妖姬般的妻子。

“云轩,你……你和心岱的婚姻是不是有……隐情,比如说……”她润了润唇,因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很对不起心岱,但对比这两人,她真的不得不这么想。“是不是心岱……设计了你什么……美人计,所以你得以婚姻负责?”

从以前就有好多的故事启示,有道的高僧多半会被美丽的女子设计,所以云轩因此而娶妻她多少能理解。

“是有设计。”明云轩坦然颔首。“我利用上师与印度皇族的交情,串通了心岱的父母设计心岱嫁给我,所以她一直很不高兴,趁我熟睡时,拿走了我一块随身古玉,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拿著那块古玉为虎作伥,替我惹了不少祸。”

“你设计心岱……你设计心岱……”可柔不敢置信的指著云轩,求证再问:“你、设、计、心、岱!”

明云轩心同此理地问:“同为女孩子,你为心岱不平?”

“不是!”可柔摇头如博浪鼓,她只是被事实给吓住。

“我与心岱有三世的约定,这才第一世她已经胡搅蛮缠,真不敢想像后二世她打算怎么整我。”

“前世!”跟前世有关。“你们前世是……一对恋人。”可柔轻吐口气,真是如此,更不难理解,毕竟转世会成什么外形无法掌握,而且听起来还挺有美感的。

明云轩摇头。“我们的前世,一个是只畜牲,一个是和尚。”

“畜牲和和尚约定了三世情缘!”恶,好难理解。可柔搓搓手臂,五官已经不晓得该怎么摆了。

“没有情缘是虐缘,还是虐待的虐。”对她那浪漫的解释,明云轩叹笑。“你可以把中国的白蛇传简化到我和心岱身上,只差没那么多故事,也没有软弱的许仙,倒是有个倒楣的法海。”

“那究竟是谁害了谁?”

“这个嘛……难以一言道之。”他又是笑笑的虚答而过。“总之,我还她三世情,便化消我与她的前世宿怨,只是她不复前世记忆,却潜藏前世的怨,所以一直不太喜欢我,任何事都非跟我作对到底才罢休。”

“谁……谁是那个蛇精?”可柔硬著头皮问。

“你说是谁呢?”知道她对蛇戒慎恐惧,明云轩有趣的反问。

心岱妖娆火辣的身段,性感横陈的趴卧椅上,当脑海不停跳出这个画面时,可柔用力摇头。“你还是别告诉我。”无论谁是都很可怕,一个相处了一年多,另一个还站在眼前呢!

此时,侍者送上茶饮点心。可柔喝著热茶松懈刚刚听到的震撼,却眼都不闭的用力看他,刻意别开一段距离,显然担心他才是那条蛇。

明云轩忍不住笑在心里,想起圣渊说的,两年后的可柔,让人很想逗。

“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心岱天生拥有借物引力的力量,尤其佩戴在修行者身上,越古老的物品越能引发她的力量,将这些力量化为她想要做的事,是她前世就有的修行,但是,现世的她不太能控制这些力量,所以经常做出半调子的事。”

“半调子!”可柔想起记忆被封锁那段时间,常为梦魇所困扰。

“她用借物引力的方式封锁你的记忆,没做好,造成你睡梦中不停的受往事惊吓,清醒只留馀悸在心却想不起为什么,对不对?”

她那讶怔的神情,已经印证了明云轩的说法。

“就像一道抽屉没关好,却匆忙上锁,你依然能拉开些许的空间,透过有限的缝隙取东西,只是物品有限,且零零落落。”

难怪当时她脑中的记忆都像被剪过一样。“心岱这么乌龙!”想起那艳丽的娇颜,嘟著嘴,自比为高尚的心灵导师,可柔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虚月兑。

“乌龙!”明云轩深深长吐一口气,既是叹也是无奈。“她只是不擅用能力,又不肯定下心来听人引导,自然不会有什么长进!”

“这么说心岱用在我身上的能力已经解除了。”她才能恢复记忆。

“其实当你出事时,一刹那,有过短暂的恢复,只是车祸的冲击和见到圣渊的震惊,下意识的让你再次选择躲回失忆里。”明云轩端起茗茶品啜一口,才再道:“当圣渊找我时,心岱的力量我无法一次去除,而让你猛然恢复记忆,对你未必不是伤害;所以我选择引导这份记忆,让它不再因梦困扰你,日后才在生活中慢慢忆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是库利南七来开启这道记忆。”

“库利南七!”可柔拿起颈上的椭圆坠子。“这颗钻石。”

“当初我没想到圣渊会将这颗钻石拿给你,库利南是颗古老的宝石,我想它多少拥有净化驱除的力量,因为这个机缘巧合,或许也真是上天的安排,它的磁场消褪了古玉的力量,你才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这么说……我昏迷时,在我心中留下话的人是你吧。”

“这该是你最想问的事吧!”灵雅的俊颜,凝出少见的严正。“确实是我告诉你,圣渊的心被冰冻到碎了,若再不找全,只怕他一辈子与温暖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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