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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海 第二章

作者:子澄

游泳俱乐部和游泳训练班的收费,为何都如此昂贵呢?

但不怕,她知道有个既经济又实惠的超大泳池可以让她练习游泳,但是,她必须先花点时间“打通关节”——

“拜托啦!刘叔,你就行行好,让我去嘛!我会小心不让别人发现。”

矮娅织由电视上学来一些女孩子撒娇的桥段,利用下班时间跟公司的警卫总管进行“沟通”。

在第二十四层楼的公司顶楼,有个透明玻璃帷幕的超大游泳池,除了在公司举行特别活动时会开放之外,平时是不准闲杂人等进入的“禁地”。就她所知,那里每日都有专业清洁人员在维持场地的整洁,所以正好可以让她“利用”。

“卖屎啦!你诸道嘿系妩开放ㄟ咩。“刘叔两条像“郝伯伯”般粗浓的眉毛纠成一条“黑线虫”,任她百般要求都难首肯。

矮娅织翻翻白眼,心中暗叹再暗叹。

卖屎?她很想叫刘叔“担两担去卖”,卖卖看现在还有没有人要买“屎”——

“麦啦,刘叔。”她整整面容,重新摆出之前的笑脸,直拉著刘叔的肥短手臂前后摇蔽。“拜托嘛,你也知道,公司这次要去帛琉旅游,那是个到处都可以玩水的地方,你总不希望我只是到那边晒太阳,半点水都不敢碰吧?”

“甘有影?”刘叔一听到“帛琉”两字,混浊的眼发亮起来。“帛琉喔,偶弃年才弃过溜,卖歹ㄙㄅ哦!”他是没什么机会出国玩的老头子,去年好不容易排定假期,跟家里那个查某去玩了一趟,感觉印象深刻。

“是吧是吧,所以刘叔,你就成全我嘛!”三句不离主题,韩娅织很快抓住柄会的尾巴,使劲地再推一把。

刘叔敛起笑意,老圆脸浮现豫色。“可速……哪虹花现喏,哇ㄟ头路丢妩弃啊了ㄟ……”到底要不要帮这小泵娘一把?他真的很犹豫。

“我发誓,绝对不会说溜嘴的。”韩娅织见事有转机,忙举起手大声宣誓。

“这个厚……”刘叔瞄了她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桌面,如此反覆数回,硬是下不了决定。“甘好?”

“好啦——”韩娅织求得口都乾了、腿都软了,不得不再使出生涩的ㄋㄞ功。

刘叔蹙紧眉头,未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叹口气。“好啦!看在你老北速偶老长官的分上,偶就帮你这一促啦!”

原来韩娅织的父亲和刘叔在军中还是上下属的关系,看在老长官和这丫头从没拜托他任何事的面子上,这个忙他帮了!

“哇!刘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韩娅织兴奋地大叫出声,用力抱紧从小熟识到大的刘叔的脖子。

“麦ㄋㄞ啦,你要速给人家诸道喉,偶就玻你的皮“晒肝”!”没好气地拉下她的手,刘叔难得地红了老脸。“来啦,“搜息”。”由抽屉里拿出一支小钥匙,看了她一眼后又叹了口气,挣扎许久,才将钥匙交到她手中。

矮娅织感觉钥匙在掌心里微微发烫,就像她亢奋无比的心情。“谢谢刘叔,这是我们的秘密哦!”调皮地眨眨眼,她笑得像个小女孩。

“黑啦,紧去啦!”模了模脖子,刘叔有种即将失去工作的危机意识。

“明天再去,今天我要先去买泳衣。”

******************

不时瞟著随身袋,韩娅织时而傻笑、时而发呆,看得张玉佳浑身发颤,搞不懂她吃错了什么药。

懊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韩娅织藉口有事还没处理完,一个人留到七点左右,等到公司员工走得差不多了,才偷偷模模地抓了随身袋,搭电梯上顶楼。

被好新买的连身泳衣,虽然明知偌大的泳池场地不会有人在,她仍别扭地东拉西扯;毕竟月兑离学生生涯后,她不曾再有穿泳衣的机会和勇气。

蹑手蹑脚地踏出换衣间,再三确定整个楼层只有她一个“生人”后,她才放心地缓步接近泳池,抓住通往水池里的扶手梯,慢慢地把脚探到水里试水温——

“你不知道下水前要先做暖身运动吗?”

幽灵似的男音从她背后传来,惊得她手一顿、脚一滑,整个人往水心掉落。

“啊——”

“小心!”

一只有力的臂膀猛地攫住她的腰肢,另一只大掌,却不偏不倚地覆住她的浑圆,令她大叫得更为尖锐!

“嘘!安静一点,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你偷偷潜入禁区吗?”原木覆在她胸口的大手立刻捣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往岸边拖了两步,远离“灾区”。

她双眼瞠得老大,一颗心惴惴乱跳,直到双腿确实踩到坚硬的瓷砖,她才想起身后有个原本不该出现的不明男子。

“你、放开我。”这样她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人是哪个“青仔样”!猛一转身,她的眼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印象里不曾见过的黑眸。“你……”

“忘了我吗?娅织。”男子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优美的唇型像似地吟念她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泛起一阵战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别动!”他陡地拉住她的细腕,阻止她继续往后退。“再退就掉到池子里了。”

“啊?”回头一看,果然纤足只离池缘不到两步的距离,不禁微感胆寒。

“好,我、我不退……”

“你怕水?”他觉得好笑,笑意也更深了。

“我是……不是……”哎!这该怎么解释才好?还有,他到底是谁啊?“我见过你吗?”

“嗯,不错,忘性不错。”男人挑了挑眉,双手插在结实的腰间。“江沧浪,还记得吗?”

“江……”直到此时,她才发觉男人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条“轻薄短小”的黑色三角裤,当场有点“花容失色”。“你干么……穿那么少?”吓死人了!就算是“献宝”也不必用这种伎俩吧?

但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肤色是匀称的古铜色,结实的胸肌巴没有赘肉的小肮,接连在泳裤底下的是健壮有力的长腿,实在很令人……垂涎。

“少?”江沧浪不解地看她一眼,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微合的眼闪过调侃的神色。“这是泳裤,比起你的保守泳装,的确是少了点。”蓄意拉了拉泳裤系带,果不其然,再度令她无措地猛抽口气。

“我、我不游了,你一个人慢慢游。”出师不利!头一次偷偷模模试游就被逮个正著,难道她真得花大笔的钱去游泳俱乐部报名吗?

呜……可怜她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几万元,在银行里都来不及生利息呢!眼看著就要飞走了。

走不到两步,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害她心口一提,差点又尖声乱叫——“拜托你别再叫了,再叫喉咙都哑了。”再次捣住她的嘴,江沧浪把她的行为模式料想得一清二楚。“这么大的泳池,我一个人游岂不无聊,而且你泳衣都换好了,不如陪我泡泡水吧!”

贴身的泳衣准确地包裹住她纤细却不柔弱的姣好身段,细细的肩带巧妙地托住她丰润而饱满的胸脯、弧度优美的腰肢、挺翘的俏臀,美丽均匀的长腿在高叉的黑色泳衣之下更显白哲,他很难命令自己的“小兄弟”不冲动。

“可以吗?”哇——他是救世主!竟然“恩准”她可以留下来练习游泳,

可是……“你怎么会有进来这里的钥匙?”

她是千求万求才好不容易向刘叔求来的钥匙,他怎么可以如此简单就直入禁区?

“嗯?”江沧浪显然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顿时微愣了下。“呃,我是……救生员,对,我晚上还兼任公司泳池的救生员。”未了不忘乾笑两声。

“救生员?”她狐疑地睨著他略显僵硬的神情。“平常不是没有人来这里游泳吗?为什么要另聘救生员?”

“天晓得,有钱的企业总会做些不合理的事情。”利用笑容掩去额角流下的汗水,江沧浪笑得有点太过耀眼。

“真的吗?”为什么她有种被骗的感觉呢?

“你到底要不要游泳?”江沧浪有些心虚地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在原问题上打转。

“可是我……”不会啊!

“你该不会是不会游泳吧?”虽然这个问题有点荒谬,但看她一副“望水却步”的模样,他不得不做此猜测。

“呃……嗯……那个……”韩娅织支支吾吾地嗯嗯哈哈,就是不做正面回覆。

江沧浪等了好一会儿,终于了然地点了下头。“看来我猜对了,是吧?”

矮娅织有点恼羞成怒,她摆出老大不爽的臭脸,桀骛不驯地抬高下巴瞪他。

“我就是不、会、游、泳,怎么样?”

江沧浪不禁哑声失笑,对她的情绪反应感到新鲜而有趣。“不如这样,我教你游泳?”弹了下手指,他不假思索便揽个麻烦上身。

“你?你肯教我游泳?”这么好?竟活生生跳出一个教练教她学游泳,而且一毛钱都不用花?天底下哪有这么幸运的事?“真的假的?你可别随口胡说。”

江沧浪颇为自负地说:“做不到的事我从来不说。”

“那……好、好吧。”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好了。“不过,你可别把我在这里偷学游泳的事说出去哦!”她不想将刘叔一起“拖下水”。

“没问题。”咧开好看的唇,江沧浪笑得很是得意。“但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我可是个很严格的教练喏。”

“是吗?”有这么好看的教练教她,即使再严格,她都甘之如饴。“我多久可以学会游泳?”越快越好,她不愿错过浪漫诱人的“帛琉之旅”。

他坦白地说:“这得看你的资质,有可能很快,也有可能得花很多时间。”

他们之间的了解还不够“深入”,绝对有研究之必要。

“我可以选择吗?”她感到有点泄气,双肩微微垂下。“人家不是有速成班吗?我可不可以挑那”种?”

“我说了,得看你的资质决定。”没看过这么没耐心的女孩。“好,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可以开始课程。

“好啊。”或许是有他在身边,韩娅织彷佛拥有十足的勇气,挺了挺胸,再度往泳池的扶手走去。

江沧浪冷不防地又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后拉。“哎,你去哪里?”

“下水啊!”她理所当然道。

“我说了可以下水的吗?”他眯了眯眼,好像她说了什么天理不容的话。

“噫?不下水怎么游泳?”这个男人怎么搞的?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教她游泳的,不会一转眼又变卦了吧?

“你的忘性真是绝顶的好。”他冷哼了声,咬紧的牙根有点冒火的嫌疑。“我说了,下水前要先做暖身运动。”

她想下水、想很快会游!“不用吧?我只是要开始学而已,应该不至于抽筋……”

拉她在自己身边站定,江沧浪加重语气地命令道:“要学就学整套,你乖乖的跟我一起做!”

痹乖的跟我一起做?油——这个人怎么这么直接啊?听起来好暖昧喔。

“OK,来。手,举高、放下……脚,用脚踝画圆圈会不会?动作快点!”盯著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他反而有种作弄的快感。

“小声一点啦,我的耳朵好得很。”她愠恼地嘀咕著,却不敢大声得罪这个“免费教练”。

“嘴巴不用动。”假装没听清楚她的咕哝,江沧浪假公济私地大方命令她。

“蹲下、站起来……扭一扭……对,很好!再来——”

结果,一个半小时下来,韩娅织连半点碰到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江沧浪在水池边“操练”得手软脚软、耗尽全身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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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下了班后的单身女郎有了重要的“人生目标”,她得学会游泳,刻不容缓,为了公司的员工旅游。

每天每天,她得在七点左右到公司顶楼向“公司特聘的晚班救生员”报到,先是做那些半点意义都没有的暖身运动——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然后才能进行“下水典礼”,向她的游泳旅途挑战。

“不错,闭气时间增长不少,肺活量还可以。”看著手上的防水计时石英表,江沧浪满意地泛起笑容。

“那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学、*划水*了?”韩娅织大口大口地换气,好补足刚才在水中流失的氧气。

几天下来,她已经不敢妄想游泳了,只要能学会“划水”,她的心愿足矣。

因为江沧浪除了让她做做暖身运动,就是练习问气,虽然能碰到水没错,但连最基本的足部踢水都还没练习,充其量只能算泡水。

哎——这样下去,她要到哪年才学得会游泳?

“自由式、蛙式、蝶式、仰式,你想学哪一式的游法?”江沧浪细数各种不同姿势的泳姿,要她自由选择。

“我想学、头、不用、埋进水里的那一种。”她看过有人是那样游的,这样可以省下学习换气的步骤,至少省了一道麻烦。

“什么叫*头不用埋进水里的那一种*?”这是什么怪姿势?

矮娅织瞪了他一眼,以为他蓄意装傻。

“就是头浮在水面上,手、脚在水里划水的那一种嘛!”她胀红了脸,冒著生命危险,一口气将话说完,才快速张嘴吸进空气。

江沧浪模了模下巴,思索半晌。“狗爬式?”

“没那么难看。”她想咬人!要她像只狗一样在水里爬啊抓的,不如叫她学怎么淹死来得“优雅”!

“还是蛙式的变型?”他还在想,认真地想。

“我还异型咧!”他到底教不教啊?“你到底会不会?”

江沧浪的泳技受到空前绝后的质疑,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自己不太了解那种怪异的泳姿。

“会,怎么不会?”他硬著头皮认了。

“那快点嘛,我想早点学会怎么游啦!”她这厢倒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突飞猛进,立刻成为游泳好手。

“这种事急不得。”就跟感情一样,急躁只会坏事。“这样吧,我们先学踢水。”

“怎么踢?”她就是不会才来练习,他讲得这么精简,她要就这么会了,也不用麻烦他当免费教练。

“来,手抓住这个边缘,试著让身体浮起来。”他拍拍池缘的流水凹痕,示意她抓紧并把身体放轻、飘浮。

矮娅织紧抓那道凹痕,努力想把僵硬的身体向后抬高,但她太过紧张,别扭了半天还是浮不起来。

“我不会!”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天分。

“你太紧张了,这样只会造成反效果。放轻松!”江沧浪突地攫住她的腰,另一只健臂滑向她的大腿处,藉著水的浮力轻轻松松便将她的身体浮上水面。“瞧,这不就办到了?”

“ㄟ?”原本韩娅织还介意两人身体太过亲密的接触,但在发现自己真的浮上水面之后,那股不自在立刻被窜起的兴奋所取代,她高兴地转头看著自己飘浮的身体,不觉放开抓紧池缘的手——

“别放手!”江沧浪眼尖地发现她的蠢动,马上出声警告;可惜,迟了一步。

只见韩娅织头重脚轻地没入水里,在来不及反应之下,硬是喝了好几口池水。

江沧浪忙将她捞出水面,气急败坏地对她吼叫。“你这是做什么?要不是我在旁边,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咳……”她呛红了眼,又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委屈了起来。“你干么、咳咳、这么、凶……”她的气还没喘顺,便忙不迭地指责他。

“谁教你这么笨!”摘掉她的泳帽,顿时盘起的长发倾泻而下,发尾没入池中。“是你自己要学游泳,就该有听话的心理准备,我有叫你放手吗?”

“可是我、我高兴嘛……”好不容易有点进展,教她怎能不兴奋?

“为了高兴,连小命都可以不要了是不是?”他看起来气坏了,又是拨开她覆在额前的发,又是拭去她滚落的泪,大手显得有点忙乱。

“我又、不是、故意的……”就算她真的死掉了,也不是他的错,他干么对人家这么凶?讨厌啦!不收费就有凶人的权利吗?臭江沧浪!

“不是故意的都呛成这样了,万一是故意的还得了?”江沧浪手掌温柔地拍抚她的背,嘴里却是不饶人的责备有加。

“就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嘛!”她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多了那么点撒娇的味道,只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看著她胀红的粉脸,江沧浪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没辙了。“好,不是故意的。”

“你这什么语气?”柳眉微挑,她并不迟钝。“你怀疑我?”

“没有啊。”他否认,但唇边的笑意泄漏了真实的想法。

她微愠地捶了下他的胸口。“还说没有!你明明就不相信我!”

他的眼神黯了黯,压住她的手贴住自己的胸膛。“我说没有。”

“有,你就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被箝制在他的大掌之间,她心头有点慌乱。“放手,我不游了。”

“练习时间还没完,你想半途而废?”问题是,他没有放手的打算。

“才不是,明天再继续练不行吗?”她蹙起眉,心跳越来越快。

“不行。”噙在嘴角的笑意加深,很高兴她的问句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无法抑制颊边不断升起的温度,开始忙乱地推拒他缓慢拉近的距离。“我要回家了!”

“你在怕什么?娅织。”低下头,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

“我、我没有……”骗人!她的腿竟然发软了!

一手揽上她的腰,让她贴紧自己结实的小肮,另一手嚣张地覆上她右方的胸口。“没有吗?那你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

“我……”她无措地抬起头,想看清他眼里闪动的意图。

可惜,她的眼还来不及看清他的眼,红唇就沦陷了——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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