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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风骚 第十章

作者:陈毓华

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爸爸,火觞的情绪就处在非常微妙的情况下,经常瞪着红绫平坦如昔的小肮,又模模自己的。

想当初,他也在母亲的肚子里待了十个月吧,一个小小的子宫竟然能够容纳一个生命,实在太奥妙了。

“他这样子维持多久了?”藉着探病名义,火觞总会来火觞的行宫看看,却发现他这叛逆性强的弟弟总是埋头窝在书堆里不知道研究些什么,一只手还不忘作笔记,极为认真。

“好像从他知道自己要当爸爸开始,本来对书本不屑一顾,现在竟像发了痴似的抱着书不放,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神神秘秘的,问他只会傻笑。”医生吩咐红绫不准下床的指令被火觞彻底的执行,她想起床动动身体都不行。她都快发霉了。

“我想他是对人生的意义产生疑问,反正多看书比拿枪冲锋陷阵好多了。”火觞对几天前的紧张情况余悸犹存。“希望你能多绊住他一些时间,最好六十年,这样我们都会清静不少。”

别觞说得轻松,可是那个专心啃书的人此刻却频频朝这里瞄,也许他最好赶快结束礼貌性的拜访,否则横尸当场可就难看了。

别觞念头才转,只见火觞已经大步跨了过来。

“你不去忙你的国家大事,不务正业地跑来看我的女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你又不像话了,我一个大肚婆,谁要?”红绫听他又出言无状,顶撞兄长,一本书就往他的腰丢去。

别觞捂住一点也不疼的腰,一副可怜相。“我没去找他麻烦他就该偷笑了,还跑来我的行宫骚扰你,欺人太甚。”“吃醋也请你斟酌分量,每个来看我的人都被你赶跑,你一个人惹得天怒人怨不打紧,别把我拖下水,我不认识你。”这家伙,撒娇也该有个分寸,一天赶跑一箩筐的客人,真是受不了,他想荣膺“最爱吃醋的男人”这封号她是不在乎,只是这游戏她不奉陪。

“你别生气,医生说孕妇最怕动胎气了。”他轻声安慰她。

“拜托,别大惊小敝好不好?”拜那多嘴的医生之赐,她连下床都备受干涉,要她在床上躺到生产,她绝对、绝对不要!

“你身上有伤,要不然我不会这样限制你的。”他充满爱怜的搂住办绫,将心比心,他也是那种静不下来的人,要她天天待在床上,他会先疯了。

她若真有怨言,也在火觞的软言温语中释然。

“我真的躺不住嘛,腰也酸,背也痛,你又一直抱着书不放,把人家晾在这里,我当然不舒服了。”说穿了,闹别扭的成分大过一切。

“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你想知道我看的是什么书吗?都是一些关于养育宝宝的书,我想,负责怀孕生产的你已经够辛苦,等宝宝落地,把屎把尿都由我来。

阿子是我们的结晶,没理由让你一个人受累。”他是那种不做就算,要做,就要做到一百分的好老公。

“当真?”她不信,男人最喜欢说话不算话。

别觞亲吻红绫每一根手指。

“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会遭天打雷劈。”

“一言为定?”她可不会阻止一个想发誓的男人。

“一言为定。那你什么时候才要跟我走进礼堂,当我的新娘?”火觞最终的企图在这里。

“不要。”结不结婚不会妨碍她爱他的心吧,为什么红尘男女都非要执着这样的形式呢?

“你都怀了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妈应该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要让你成为本世纪最幸福的新娘。”拥有她是他十五岁到现在甚至到以后都不会改变的愿望。

“我不想被人家说老牛吃女敕草。”

办绫的话一出口,就听见火觞噗哧的笑声。没办法,这对未婚夫妻太有趣,他忍不住。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可没请你来旁听!”虽然经过风风雨雨,他对火觞的心结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

“别迁怒!”他的腰第二次遭受袭击。

别觞怒瞪火觞。都是这个面具男害的!

别觞知道自已要是不赶紧速战速决,把事情了结,恐怕会被火家老三的眼光烧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我长话短说。皇甫夫人,也就是桃花小姐的妈妈赶来日光城为她的女儿说情,希望你能顾念旧情网开一面,放她女儿出来,她愿意把女儿带回马来西亚,一辈子不让她再靠近姨婆。”

自从红绫受伤到现在,为情掀起波涛的皇甫桃花一直被关在日光城的监狱里,等着火觞的判决。

那女孩也真是倔强,从那天起一直绝食,不肯认错的态度教人不敢苟同。爱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但是只靠强取袄夺,就算到手了,这样的结果会甘美醉人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另外,还有一件攸关你未来的事。”火觞把两手穿进袖口里,活像威严的皇帝。“刑部大法官对你武力犯城的刑责已经下来,根据日光城律法第五十二条三项一款的刑责,你被判流放南浮岛,刑期是直到你生出继承人为止。”

“妈的,你说的是哪一国的鸟话,南部是整个日光城最酷热的地方,要我去那里,不是想玩死我!我早就跟你们没关系,本少爷不吃这一套。”他又不是不知道南浮岛不但天气炎热,而且那里的人全是一些自命清高的高级知识分子,要他这个低学历的人去跟那些人搅和,不是摆明要他去死吗?

“你只有一条路可走,父王跟母后也赞同。”他们可是开过家庭会议,要确保火觞的命,只能这么做了,当然,男主角要是不肯配合,他们不介意打昏他,然后专机将他送达。

“你存心陷害我,知道我怕热,却要我去那该死的地方!”

百嘿,火觞暗自偷笑。“这是你罪有应得。”

在火觞要严正声明他个人的意愿绝不改变时,火袂敲敲脑袋又说:“另外,父王、母后也决定跟你一起到南方去。”

“什么?”火觞呆住。“那种鸟不拉屎、乌龟不下蛋的地方,他们两个去干啥?

头壳坏去啦!”火觞皱起眉。那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七逃诩是艳阳高照的日子,骨头老得都可以打鼓的人去那里干啥?简直是吃饱撑着。

“其实我很不想说,不过不照实说母后会敲我的头。”想想他这未来的弟媳妇跟他母后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的个性看似柔弱,骨子里却是刀枪不入。“她说,你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你年纪小的时候她住在疗养院,十五岁后又让你吃尽苦头,所以她想弥补你,跟你住在一起,让你享受天伦之乐。”

他这弟弟真教人嫉妒,谁能享有这样的待遇,就连精神状况不佳的火安琪也不曾。

别觞哑然了。

他看向一直握着他的手的红绫,只见她温柔地点头。

罢了、罢了!走到这步,他若还是执着不肯清醒,就是废人一个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老奸巨猾的你设计的,想要找人帮你管理这个国家就说,跟我来这套。你该感谢我的生命里有了红绫,要不然我就算一次不能把日光城打成蜂窝,下一次也能搞得你吃不下睡不着,让大家都不好过。”

这样的恨在火觞心里已温习过千百遍,不是说要放就能立刻忘怀的,不过,经过这次教训,他给自己一个机会,放下心中那把屠刀,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该去做。

他的周围围绕着爱他的人,虽然这份爱来得迟,却好过永远都不来。

☆☆☆

要火觞就范并不容易,几天后他就跟红绫启程游山玩水去了。

当然,在他离开之前,曾经跟向秦秦作过一番长谈,希望在取得她的同意下,对他一手提拔的弟兄们作另一番不同以往的安排。

对火觞不计前嫌的做法,识大体地向秦秦除了衷心感激,也明白强摘的果子不甜,她跟皇甫威虎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答应火觞会好好劝桃花,许多年来,她只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是她纵容桃花走上这条路,她会收拾善后的。“我老了,野心也小了,桃花一个人就够我白了头发。我早就不管组织的事,弟兄们的安排全都看你怎么做,我没意见。”她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女人,站在浪头上有眺望高处的荣耀,回到原点也有低地的风景,她不强求。

别觞屈膝跪了下来,“如果您不嫌弃,我希望能叫您一声干妈,没有您,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我一直将桃花当妹妹看待,虽然不能如愿当您的女婿,只盼望您给我一个机会侍奉您终老。”别人给他点滴,他要涌泉以报,更何况是一路帮助他,亦母亦师的向秦秦。

向秦秦眼中噙泪,“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你不是冷血汉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是我家桃花没这福分,我不怪你……”

别觞轻轻拥住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人,给她最真挚的温暖。

有这么多人爱他,即使将来面对再多的无情风雨,也值得骄傲一生。

翌日,他就带着身体甫康复的红绫,两人展开游玩的行程。

他先带红绫到广州吃粤菜、喝早茶,并到珠江岸边的长堤闹区寻找可以合作的茶厂和矿泉水公司,为新事业做准备。

而他那票弟兄们需要漂白后的新身份,所以也花了些时日处理那些事。别的他没十成把握,要做茶的生意嘛,他可有个泰山可以靠呢。

接着他们从广州玩到南京。这个六朝古都,市区内的玄武湖,东郊紫金山麓,金粉的秦淮河畔,他们都留下足迹。

几个月后,已经大月复便便的红绫跟火觞来到他们一生最难忘的泉城济南。

一下榻饭店,经过长途旅行,好好的休息后,他们谢绝饭店专员的介绍,租了车前往紫青山头。

青山未曾白发,人间已匆匆数年。

惫没回到济南之前,火觞已经托人把回家夫妻的坟地修葺一番,年代久远的墓碑看起来完好如新。

报瓶里有新鲜的花,后土前也插了炷香。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坟墓乏人祭扫,肯定破损不堪,想不到跟新的一样,到底是哪个有心人?”素香几柱,袅袅的香烟缭绕着,是身为女儿的心意。“我是个不孝的女儿,从来没有为爹娘尽饼一点心意。”

不忍红绫挺个大肚子跪在墓前,火觞轻轻扶起她。

“逝者已矣,不要自责。”

办绫看着火觞深情的侧面,心中涌满幸福的感觉。

“我们走吧,我刚才告诉过爹娘会好好待你,请他们含笑九泉。”火觞挽着一步一回首的红绫,在她耳边倾诉。

“谁许你乱叫的,没有三媒六聘七十二样大礼,什么都免谈!”她破涕为笑,仿佛看见远方爹跟娘相依着对她挥手,要她珍重,祝她幸福。

她泪如泉涌,脸上却露出幸福的微笑。

从紫青山头下来已经中午,火觞带着红绫来到趵突泉畔的饭庄。

这家饭庄安静优雅,古色古香的隔间,令人发思古之幽情,至于卖的东西可绝了,除了九转大肠这类“正常”的食物外,香酥麻雀、炸铁雀、锦山鸡、果子狸这些小吃更是声名远播。

而鲁菜历史悠久,跟川菜、浙江菜和广东菜合称四大菜系。

鲁菜主要分济南菜、胶东菜和孔府菜三个流派,菜肴千变万化,女乃菜汤更是少不了要好好品尝的名菜。

就在两人吃得开怀的时候有个伛偻又畏缩的身影靠近他们。

“真的是你……红绫,哦,小绫,我是姑姑啊,你还记得我吗?”

她不是陌生人,是红绫的姑姑,回嫦娥。

要不是回嫦娥自己来相认,红绫就算在马路上碰见也不敢贸然唤她。

站在她眼前的回嫦娥落魄肮脏,身上看不见当年的凌人傲气,总是时髦的发型如今剪得比男人还短,朴素的脸满是岁月的痕迹,粗糙的双手在在说明她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姑姑,有什么话坐下说吧,我不方便扶您,对不住。”红绫让她坐下。

“你怀孕了?”她看见红绫大月复便便的样子。

这时候服务生赶过来。

“老太婆,你要的馊水在后门,谁让你打前门进来惊扰客人的?”服务生作势要把回嫦娥赶出去。

必嫦娥面露惊慌和羞耻。

别觞见状,塞给服务生五十元美金,他连忙鞠躬,知道对方是财神爷得罪不起,弯着九十度的腰退下。

“我还是走了吧,今非昔比,你跟我这种人坐在一起只会坏了身份。”回嫦娥低垂着头不敢看向红绫。

“我出去抽根烟,有事喊我一声,我会听见的。”火觞不想给她太难堪,但是要他理这女人,他还没那么大度量,干脆走开让她们姑侄俩说些话。

他的善解人意让回嫦娥心生感激。

“小绫,姑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

“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对你还是一往情深,当年要不是我被贪心蒙蔽,跑去道德重整协会告状,也不会害你受了许多苦。”

“姑姑,别再说了,那些真的都过去了。”看着她衰老的眉眼,被良心折磨的愧疚,红绫真情流露地握住她都是黑垢的老手。“其实要不是您,我也没机会认清生命中真正疼爱我的人是谁。是我没能耐守住爹留下来的产业,我不怨谁。”

“你真是好心,老天爷有眼,总算好人有好报。我这没良心的老太婆把大哥的家产花光不说,也弄得家破人亡,你姑丈看不惯我的恶行,离开了我,我还不知道要清醒,直到花光手上的钱财,才知道当年人家捧我都是看上我的钱,我好后悔啊,可是钱财散尽,人老珠黄,落得这下场都是报应……”

凡事有因必有果,全看人一念之间。

必首来时路,红绫深感前尘如梦。

别觞回来时,回嫦娥已经不见,只剩下眼神飘向远方托腮沉思的红绫。

“你还好吗?”

办绫拉回视线,温柔的凝视她今生最爱的男人。

“我很好。”

“只是把身上的现金还有钻石都给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太婆?”火觞一瞧见红绫素白的手指,心中了然。

办绫不好意思地藏起双手。“这些东西对我来说装饰的作用大过实用性,姑姑的生活清苦,她这些年过得不是很好。”

“那些东西可都是我送给你的耶。”他在乎的是他的心意不受重视。

“我知道。”她爱娇的凑上双唇,“这个吻是钻石,这个呢,是蓝宝石,至于现金……哪,算是我从金融卡提领出来给你的。”最后轻吻过火觞的颈子,债务还清,她准备撤退。

但火觞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搂住她稍微变形的腰肢,温柔却坚持的索吻。

一颗四克拉的钻石就值一个吻?行,但是要他吻够才算数。

他们旁若无人的热吻起来,不顾旁人的眼光,因为他们不在乎,他们是一对叛逆又风骚的佳偶。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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