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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情贝勒 第一章

作者:楼采凝

枫红层层-秋意渐浓。

T大的校园内今天穿梭着比往常更壅塞的人潮-大家的目的地似乎都一样-全是往大礼堂的方向迈进-若从高空俯瞰-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正呈-反放射线-状排列-煞是有趣-为什么大伙兴致那么高昂-全往礼堂冲呢?原来是家喻户晓的名嘴蓼吟今天莅临T大-准备来场长达三个小时的演说。

蓼吟的演说内容一向深受大学生的喜爱-幽默不枯燥-有时还会以自我调侃的方式来反应时事-最重要的是-她的爱情观很特别-嘴上也常挂着一句名言:对于爱情-我欣赏主动-但不接受烂缠;对于爱人-我喜欢痴情-但不能够傻气。多妙、多有内容的一句话呀-对于那些年轻人来说-或许无法全然体会-但它就是能打动他们的心。

所以-蓼吟在他们的心目中不仅是个演说名嘴-还俨然成为一位爱情顾问了-

薏婵-快点-你走路怎么老这么慢呢?到时候铁定会没位子坐了-夏雨梅拉着林薏婵的手-横冲直撞的往前闯-就怕会落得颜面扫地的下场。

爱情这玩意儿对个性大而化之-像个男人婆的夏雨梅来说实在没啥吸引力-之所以也跟着起哄勇往直前-自有她的目的。杀千刀的-你等着瞧吧——雨梅-你慢点行吗?我都快跟不上了-薏婵向来纤弱-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体重却大概只有四十出头吧!最让人猜不透的是-林黛玉型的她怎会和男人婆夏雨梅成为死党兼好友!-

算了-我背你吧——雨梅半蹲-不像在开玩笑-事实上-她还比薏婵略矮个三公分-只不过近五十公斤的体格结实有力-很有运动家的架式-她那跆拳道级的蓝黄带资格-更是让男人敬而远之;

浓眉大眼的她虽不属漂亮一型-但也让人百看不厌;削薄的俏丽短发带点自然卷-光看背影还真有点男人样-加上她的性格太过野性粗犷-常会让异性受不了-也无法招架。

反正她也不需要男人喜欢-更不屑于爱情的滋润-我行我素——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是她的座右铭-所以她一点也不为意。如果真要说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引起她注意的话-那个人就是沙慕凡了!但那种感觉绝非暗恋-更不是爱意-而是有股要杀他的冲动。天杀的臭男人!泵女乃女乃她发誓-哪天不让他跪在她面前磕头-她夏雨梅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不过……这一倒过来写不就成了-梅雨下。?唉-湿气太重罗!-

不好啦-那么多人。我看你先去好了-顺便帮我占位子-薏婵瞧了瞧四周-有点为难-最后她想了个折衷之计-

这……好吧-那你得快点-还有-尽量靠边走-别让人给撞倒了-雨悔不放心的叮咛。对薏婵-她自认有照顾她的责任-否则像她那样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体质-早就垮在路边了-

我知道啦!-薏婵笑睨了她一眼-受不了她老当自己是小孩-

那我先走了-雨梅看不看表。糟!快来不及了。突然-她看见有位学弟踩着滑板经过-她扬声一喊-迅速追了过去拉住他-学姊需要你的滑板-借用一下吧-你会有好处的-学弟-拍拍他的肩-冲着他的鼻尖一笑-雨梅未经同意便跳上那玩意儿-快速拉远距离?-

喂——学弟回边神-发现他的东西不见了-不禁在心底暗骂这个男人婆是谁呀?不过-她溜滑板的技术还真不赖-姿势也满正点的-驾轻就熟的在人群中穿越-狭小的空间也能穿梭自如-不过上面可有个大斜坡呀!听说……还积了水……老天-他的滑板呀!

夏雨梅恣意飞扬的踩在滑板上-看见大伙儿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就觉得很得意-不过她就快得意忘形了!

眼见礼堂正前方的大斜坡己至-她开心的大笑-这可是玩滑板最具挑战性的地方-就让大家看看她夏雨梅的绝佳技术吧-侧过身-压低姿势-越过圆弧后就是长长的下坡-劲风划过她的脸颊-她兴奋的大叫——哟——突然……咦!.前方金光点点的是什么?妈的-居然是一大摊水-一时手忙脚乱-她来不及煞住-一个打滑-整个人竟摔进了水洼里-这情况绝不是一个-惨-字了得——哎哟-我是早上出门时忘了烧香拜佛了-雨梅揉着被摔疼的大腿咬牙切齿地暗骂。

懊死的水洼-也不事先打声招呼-瞧她这一身狼藉惨状-怎么进去礼堂!她不停地在心底怒骂着:是他-天杀的沙慕凡-该死的沙慕凡-缺德王八的沙慕凡……其实-要谈起他俩之间的-深仇大恨——就得追溯到一年前-新生报到的那一天——

正午-夏雨梅报到手续完成后-就打算到附近的自助餐店好好的慰劳自己一番-由于现今社会懒人成群-大家都抱着能拖则拖的心态-以致在最后一天才去报到的同学不在少数-自然而然抢自助餐厅桌椅的情况也非常激烈。

雨梅算是手脚比较快-她去的早-还找到了个靠边的座位-她开心的放下背包占位子.才去填饭夹菜-哪知道前后不过三分钟-她再回来时-椅子上已坐下人-而她的背包却落得凄凄惨惨的下场!躺在地上——喂-同学-请你看看-这是我的位子耶——当下她就开炮了-指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背包。

那位男同学没理会她-依旧扒饭入口-孕育着填饱肚子的满足感-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聋子吧——她双手叉腰-一只食指笔直地指着他-只差一点点就要指进对方的鼻孔里了。

对方扒完最后一口饭后.居然顺手以他那双油腻腻的筷子夹住她的手指-往旁边一移-而后俯下头继续喝汤-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我看你不仅是聋子-还是个哑巴-雨梅说话的音调已因气愤而略呈颤抖。

他喝完了汤-满足的叹口气-连正眼也懒得看她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你给我站住——她河东狮吼着。

也对方果然立刻停止了继续向前的动作-雨梅看在眼里-笑在心底-就说嘛-还不是胆小表一个-但接下来的情景却令她为之气结-雨梅眼睁睁的看着他蹲-系上右脚松月兑的鞋带-然后-还是一声不响的走了-这个杀千刀的-好-有种以后就别让她撞上-否则她定要他将刚才吃进去的午餐给吐出来。

气过后-顿时肝肠寸断的感觉又袭上胃袋-雨梅没好气的坐下吃着盘内己冷的菜青-满月复的大气-还有那家伙欠扁的脸孔却让她忽略了冷菜的滋味。

好巧不巧的-隔日开学头一天-她又遇见他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包意外的是-他居然和她同班-这下可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发誓-铁定要让他这四年生活在水深火热、鸡飞狗跳之中。

贼贼的笑容挂在雨梅的唇角-欣喜之余-她压根没料到-在往后的日子中-反倒是他搞乱了她本该是充满新鲜、欢笑、阳光的大学生活-陷入了后悔莫及的苦难里。

沙慕凡并不是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但很酷-眉字间总散发着一股英冷的气息;淡漠的表情、性格的脸孔、终日不苟言笑的五官让人望之生畏;他独来独往、性情孤僻-极少和人招呼-连点头之礼都吝于施舍。

而雨梅就像夏日的阳光-永远有用之不竭的热心与体力-特别爱照顾弱小-也因此能和纤弱的林薏婵成为莫逆之交。

总归一句话-沙慕凡似冰-夏雨梅像火-水火不容的激烈情况可以想见。

夏雨梅趁同班之便-常找他麻烦-当面挑——刚开始沙慕凡总是以不变应万变-随她搞去-但久而久之-被她斗了一整年下来-他反倒对她产生了某种兴味-一股连他自已也说不上来的趣意-甚至偶尔她旷课没来-他反倒变得不太习惯了。要玩-不如他奉陪吧-所以-突然-他变了-仅对她-他话多了-仅对她-他笑了!仅对她;他开始反被动为主动了-还是仅对她-这样的转变-让雨梅好几个星期都不能适应-直到他当她的而下了挑战书!-

雨梅-你打算去哪儿解决午餐——

一天中午刚下课-他使在众目睽睽下毫无顾忌的走到她的座位旁-斜倚窗框-灼视着她-无视于四周的耳语纷纷。他的声音性感得让人心中一麻-甚至含带着他们之间不该有的暖昧语调。

雨梅一楞-收拾笔记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喂!雨梅是你叫的吗?同学-你今天吃错药啦-是不是被我虐待久了-有点儿精神失常了——

你也可以叫我慕凡-他对她的嘲讽一点也不以为意。

奥!-他今天当真不对劲-还有问题-她满是戒备之色的盯着他-

我叫你慕凡-呕-拜托-我还没吃午饭-你别影响我的食欲好不好-我看这样好了-看在你病重的份上-以后我尽量不找你碴就是了-可怜哟——

我是诚心想请你吃顿午餐-并不介意你找我麻烦-反正你高兴就好。这可以算是她认识他以来-听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只见她张口结舌的-好似她变成木头了——你……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去吃饭.我怕消化不良-

你怕我?——

我怕你?-她拔高嗓音-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听说明天蓼吟要来礼堂举办一场爱情观的演讲会-参加的人似乎不少-打个赌-你抢不到位子-

丢下这句话-他暗扯了一下唇角-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夏雨梅气得双手紧握。他这算什么-想向她挑战吗?她会怕他才怪!这个臭男人八成是被她欺负久了-按捺不住准备要反击了。也好-反正刚开学-她正闷的慌-有事调剂调剂也不错。

沙慕凡-瞧你得二五八万-我一定要把你的骄傲打得落花流水-抢位子对我夏雨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等着瞧吧!她在心中暗忖。

然而-就在今天-也是最重要的关键-她居然睡晚了-连洗脸刷牙都省略了-她抓着薏婵就往外冲-直至此刻以前-她都是胜券在握-可是这么一摔-几乎摔碎了她所有的希望与尊严。老天爷-真是太不合作了!

一只手突然横到她面前-自她头顶上传出一道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起来吧-别再斗了-你已经输了-

她用力拍掉他的手-拒绝他的好意——去你的-我才没输呢-我只差一百公尺就进礼堂了-

不用看-雨梅也知道是她那个死对头。

沙慕凡双手环胸-兴味盎然——终究你还是没进去-位子在哪儿?-

在……-雨梅把心一横——好-我这就去找给你……

话甫落-她也管不了身上的狼狈和湿漉-拔腿就往礼堂冲!-

你给我回来!-沙慕凡手长腿长-两个箭步就逮着她-拉住她的腕-平常内敛得近乎淡泊的他这会儿竟眉头深锁-声音中掺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柔——别逞能了-算我输了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你会感冒的?他如鹰隼的眼-瞟了下她因T恤湿透而隐约显现的内在美。

雨梅及目四顾-这才发现他们四周居然围了一大群原本欲赶往礼堂的同学-他们正以一种新鲜、好玩、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俩-似乎忘了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甭说-她现在一定比蓼吟还红了-更不敢想象从今以后校园内会传出多少不堪入耳的流言!包气人的是-她居然还瞧见校园狗仔队的队长在那儿探头探脑。完了-她的一世英名真的要葬送在这个杀千刀的手上了。

妈的-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呀-都是这个王八蛋、臭鸡蛋、乌龟鸵鸟蛋-她毫不留情的在心中谩骂-

愿赌服输-算我输了-她非常有江湖味道的拍着胸脯说。

沙慕凡猛摇头——我说过我输就我输了-别跟我抢-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知道吗?大伙的眼晴全盯在你胸前了-再不走-我可救不了你-沙慕凡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似乎正诉说着:看不出来这男人婆的身材还不赖嘛-胸前?她后期后觉的低头一瞧-妈呀-她她……脸色摹然潮红-她双手抱胸-头也不回地往一旁空隙逃了过去-沙慕凡仍一副闲适的姿态-慢步跟了过去-将一堆好奇者的眼神远远地甩在身后。对他而言-那些围观者的举动全属幼稚、无聊的行为-随他们去捕风捉影吧-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反正他是出了名的特立独行、寡情寡义。沙慕凡将冷笑挂在嘴边-明天他可能又多了个新的形容词了-例如:表里不一、变性转形……真好玩-太有趣了-逃离了那一堆等着看好戏的无聊人群后-雨梅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机车钥匙放在薏婵身上-……薏婵?

老天-她还在等着她占位子呢-结果自己却落得这一身落水狗的下场-糟糕-想到薏婵瘦弱的模样-八成会被挤扁在里头。不行-她得回去看看-可是这一身湿-怎么进去呀!里面有强度空调不说-还得面对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眼睛……妈的-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没穿衣服-而且那些人又不怕眼晴长针眼。但……还是先把身上弄干再说吧-瞧瞧头顶艳阳高照-应该可以把她的衣服很快晒干才对-于是她跑到操场正中央做起了健身操-顺便晒衣服-

你不怕中暑或感冒?-一条毛巾递在她眼前——先擦擦头发吧!然后到我住的地方把这套湿衣服换下-再晒干-

雨梅瞪了他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潜意识地环抱自己的前胸-担心他会心怀不轨-男人就是色-连她也不放过。

见她没反应-他索性帮她擦起了头发——你话怎么变少了?我挺不习惯的-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凶巴巴的你——

喂-你有病是不?我不说话可不是看上你了喔-只是懒得理你-她冷死病死都不关他的事-他何必假惺惺地跑来对她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

他关切的眼神并未减少——头发已经干了-走-我带你去换衣服-口气仍是很独断-

喂-你是我妈呀?不去。谁知你安什么心?-

穿著这件-脏乌黑-好象刚刚才被人蹂躏过的衣服-你不怕被当成异类——他那握住她手腕的手如铁-让她无法挣月兑-沉敛狂猖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盯着她一身邋遢-

我可以消受——雨梅发现自己好象在跟恶魔打交道-他的一意孤行让她着实为难。变天了吗?他这个男人-怎么变成牛皮糖了?她只不过是喜欢找他碴而已-难道他真以为她爱上他了?

去他的沙慕凡-你当真是有够烦!她在心里骂个不停-

走吧-好象快下雨了-本是朗朗晴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这像什么?她那无奈、沮丧的心情吗?-

我偏不走-就是高兴淋雨-怎么样?-谁理你呀——你的倔强。顽固的确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特质-那好吧-舍命陪君子了-他不喜不怒的站在原地-

你想……-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好象看见外星人似的-

陪你淋雨呀——他撇唇轻轻掠过一个笑意-那表清好怪异喔-干嘛啊?他们又不是一对准备殉情的情侣-一块儿站在操场正在操场中央淋雨岂不是会让人想歪吗?不行-刚才那场误会已经够她解释一阵子了-她的心脏已负荷不了其它变化。阿弥陀佛-饶了她吧!

是不是她平日太爱捉弄他-以致积了业障-所以那么快就恶报临头了?-

算了算了-去换衣服就换衣服-我还怕你吃了我呀?你机车放哪儿?钥匙顺便给我-我可没习惯让男人载-她伸出一只手-向他要钥匙-

我没机车——

什么?那你天天走路来学校啊?-雨梅这才发现-将他视为最大仇敌一整个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来上学的-

我有脚踏车-他一派平淡口吻-

脚踏车?-糟了!在台北市长大的她可不会骑脚踏车呀-他似乎意会出她的犹豫与尴尬-闲闲的说:-还是我载你吧-别犹豫-真的快下雨了-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学校后方的竹篱笆跑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大门在另外那头呀——

牵车-

丙然-远远地-就看见一台破旧的脚踏车横躺在地上-竹篱旁边有个破洞!-你都是从这里进出校园的——雨梅问话的表情有些夸张-看来他的怪异绝非浪得虚名-他从骨子里到外全都布满了怪异细胞-

方便实际又省时-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没必要浪费在绕路上。坐上去吧——他拍了拍车后的铁方架。

呵!他这是哪门子哲理?雨梅朝天空翻了一下白眼。

等她跳上车后-他很平稳的踩着踏板-一点儿也不费力-好象她没啥重量似的。她不禁怀疑-可能吗?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薏蝉。她很想告诉他别骑了-用走的好了-但心底又有一股报仇的快意-希望就这么踩死他、累死他算了!-

里面有个斜坡-注意了-不坐好你可会又摔一次-他略微回首-侧脸上带着些揶揄的笑意。

雨梅心里气得牙痒痒的-他居然敢取笑她、触她楣头!好-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吧-她暗自贼笑起来。快到斜坡时-她突然站起-开始摇晃车身。

单薄的铁马怎承受得起这种虐待-沙慕凡立刻大声喝止——别闹了-危险!-

车身迅速下滑-雨梅从没走过这条路-不知坡度甚陡-她吓得忘了要坐下-反而站在后面直发抖-还眼睁睁的看着正前方一辆直通向他们的货车!-

你给我坐下!-沙慕凡在紧急之中-将军龙头用力猛转-避过了被货车吞噬的危险-却免不了一个打滑-摔进一旁的阴沟内。

这时-老爷似乎在取笑他俩的惨状-大雨竟淅沥哗啦的落了下来-砸得他们头晕脑胀-一身狼狈——你闹够了吧!满意了——在他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风雨-眼底的暗沉更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首次-她在他面前有着愧疚。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经过两次摧残而惨不忍睹的衣服-委屈不已。

沙慕凡凝视着地那张难得红润的俏脸浸婬在大雨中-心旌微荡-也不忍追究——算了-你又湿透了-快走吧——

扶起脚踏车-他又载着她踏上归途-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静谧无声-使得这段路似乎变得漠长了-陪伴他们的只剩下这场滂沱大雨。

来到一列低矮的平房前-他停下车-指着右边算来第二间屋子——就是那里-快去屋檐下避雨-沙慕凡催促着她过去-自己则用钥匙开了门——还站在这儿干嘛?进去呀——连人带铁马被他一块儿给推了进屋。

头发、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全落在地上-再加上鞋底的泥-白色的地砖立即变得脏乱不堪;对于他的不友善-雨梅本想开骂-但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完了!准会被房东骂死-搞不好还会被赶出去-

沙慕凡无所谓的耸耸肩-进房间拿了一条浴巾出来——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找衣服.你去洗澡-

说完-他又转身走进刚才那个房间。

雨梅急忙跟上-走了两步-才发现脚印随着她的走动而一路延伸-以致不好意思的又退了回去——

喂-你别罗唆了-我不会洗的-要洗你自己洗-

他再次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叠干净衣物——这是我妹妹的衣服-洗完澡换上它-你会舒服很多-

她只顾着擦着头发-并没如他预期的伸手接进衣服-让他俊眉一皱-快进去!——

你干嘛?我不说话不是怕你哟——反正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他似乎没将她的反驳放在眼底、听进心里-猛一拉就将她往浴室推-

我说过我不洗-她终于按捺不住的吼了回去-

别逼急不我-否则我有可能会亲手扒光你的衣服-他倒是有本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她吓回了浴室里-

喂-那你呢?你不是也全身湿透了吗?-透过门板-她的声音传了出来-话才问完-雨梅惊觉自己干嘛那么好心-

你是在邀我共浴吗——感受到来自她不友善中的一丝丝暖意-他淡淡的笑了-

你王八蛋……-雨梅大力的旋开水龙头-流水声渐渐淹没了她的谩骂。

沙慕凡擒着一抹颇有兴味的笑容-发觉今天所有事情好象都已偏离了轨道-他更想不透自己那难得的耐性究竟是从哪儿盗来的。回到房里-他月兑下湿衣服-换衣着装-再出来时-已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你妹妹太瘦了-他的衣服绷得我难过死了-都快不能呼吸了-雨悔表情不悦的发着牢骚-只见她死命的扯着衣服-似乎希望藉由弹性疲乏的原理将衣服给拉松。

沙慕凡转过身-眼晴顿时一亮。其实他妹妹慕瑶并不瘦-只是在法国长大的地问来喜欢穿紧身样式的衣服-好展现自己的身材。在他的印象中-雨梅一向是上罩宽大的T恤-下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让人根本无法目睹她曼妙的曲线。现在瞧来-她的肌肉很结实-小肮平坦-修长笔直的腿虽不够白皙-但极其匀称-慕瑶这套短衫、短裤还真像是为她订做的-将她健康美的形象完全展现出来。

嘿-好一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女孩子-

别扯了-扯坏我可赔不起-他随口说说-雨梅却精明的听出话中玄机-

你妹妹不在吗——她又看不看这身衣服——也没什么-地摊上到处可见-了不起我自己赔——

地摊-这可是从巴黎买回来的-光是机票钱你就付不起-他冷冷的讪笑着-浑身充斥着清冷与不屑的感觉-这陌生的距离感倒为他平添了几许魅力-

巴黎!-雨梅扯衣服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也难怪这衣料好到她怎么扯也不变形-原来是舶来品-

雨停了-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看看窗外的天色-他有意转移话题的说-

饿?-她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一声很强烈的抗议。也难怪-之前早餐被她给省略-现在也己经快中午了。中午!完了-她居然把薏蝉给忘了-她若找不到自己-不被拼死也会急死的-

不不-我要赶去礼堂-薏婵现在真是不知所措-快急哭了-她用膝盖想也能想象出那种画面-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你她一样能活得很好-沙慕凡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他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么古道热肠的人。而且-她就只会对他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孔-

不管啦!我不放心-雨梅慌忙的找着大门-

不准你去!-他挡下她-脸色阴晴难测-

你凭什么——她也火了!-

你今天的时间那是我的-他霸气的脸上尽是不会妥协的神色-原本一张冷凝的面貌-在笑容卸下后更形严峻-

你未兔太自以为是了吧!-谁说要把时间给他来着-臭美——那你以为这一年来我是心甘情愿被你耍着玩的吗?-沙慕凡面容一敛-脸上扬起了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孤冷与绝决-蹙起的眉宇间写着被污蔑的气愤-

喂!你话得说清楚-谁耍你来着——雨梅心虚的反驳着-

三百六十五天了-你哪天不找我出气?走在路上故意骑车来撞我;清洁环境时特意拿水泼在我身上-然后再伪装无辜;中午我饭盒里的卤蛋也常常不见了踪迹-这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被猫偷的?还有-报到的那天-你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叫嚣-影响我的食欲-难道那个鸡猫子乱叫的女人不是你?-他语出咄咄-双眼锐利通人-不留半点余地-

报到……你还记得?-那天他不是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怎么知道是她呢?难道这个人连背上也长了眼晴-

我又没健忘症-他富含侵略性的双眸-灼灼灿灿的盯着她-

你这个男人真会记仇-好吧-蛋是我吃的怎么样?一个算它两块半-我赔你一千就是了-她掏着口袋.才发现这衣服根本不是她的-而且一早冲出来-她身上根本连一毛钱也没带-

那好-以后我每天给你两块半-你就每天赔我个卤蛋-想诓他?两块半去哪儿买卤蛋-就连生鸡蛋也买不着-

你……你真抠门耶——她大叫-

为了证明我一点儿也不抠门-我请你去吃午饭-走吧!-

趁她还陷在理亏、歉疚的情绪中-尚未翻脸之前-他一把将她拉出门-跑向隔街转角口的快餐店。沙慕凡暗自笑了起来-过去他只是懒得反击-可不表示他生来就欠人耍的-夏雨梅-你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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