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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私心不可议 第四章 晋王逼迫做内应

作者:宋语桐

那日宋暖暖的夜归,并没有替晋王府带来太多的惊扰,毕竟她消失的时间不长,小翠被惊扰的马车带着在京城乱窜了近半个时辰,回到王府比她早了一盏茶的时间,人都来不及惊动到晋王,她便已回了府。

可尽避如此,却不代表乐正轩会不闻不问,只是这几天他刚好有重要的事在忙,便让人先去彻查那晚的马车事件,却一无所获,又过几日,当晋王府的大总管把先前下毒的幕后主使者交到他手上之后,他的眉峰要拢成一座山。

“当真是她?”

“禀晋王,属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一再确认过了,的确是公主指使的,但原因不明,相关人等没人知道公主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请晋王恕罪。”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走一趟。”乐正轩拢了挑眉,“此事绝不可外传,你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属下明白。”此事不仅事关公主的名声,还牵一发而动全身,若遭有心人利用,那接下来的后果更是难以预料。身为晋王府的总管,对此间的利害自然是知晓。

“嗯,你帮我备车吧,我要进宫一趟。”

当朝唯一的位公主就住在皇宫东北隅的靖宫里,宫殿名还是皇上特意用她的名字其中一字取的,可想见乐千晴受宠的程度,但怎么受宠,乐千晴也是也乐正轩的亲妹子,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可能越过他,没想到她会让人在他的王府里对宋暖暖下毒。

乐正轩到晴宫时,已是未时,乐千晴刚午睡起,见到哥哥来找她,高兴得忙让人备茶又备点心。

“皇兄要来也不先通知一声,我可以让人先准备皇兄爱吃的栗子糕。”

“今天来是有事问你。”

乐千晴一听眨眨眼,见乐正轩如此正经八百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了底。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屋来。”

“是,公主。”

晴宫里所有的宫女都遣退了,正殿里就只有乐正轩和乐千晴,热好的壶茶搁在花梨木制的桌几上,刚做好的樱花糕还隐隐泛着香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乐正轩一改平日的言笑晏晏,难得的严肃,开口就直接切入正题。

果然,他是为了宋暖暖那个丫头的事来。

不是自己的人就是这么不靠,随便一问就全给招了,当真是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就是你府里的一个小大夫吗,值得你专程为她跑这一趟?”乐千晴也不推诿,反嘟起了小嘣,“就是吓她而已,不是没死吗?”

乐正轩气得一拍桌子,“她是父皇钦点的御医!你当她是我府里的阿猫阿狗吗?更别提她还是唯一找出你病因让你不再被痛症所苦的人!”

“病因找出来不就得了吗?现在都是太医帮我开药诊治的。”说到底,那个女人也只不过动动张嘴而已,难道就要她感激涕零?

乐正轩哼了一声,“不怪我没提醒你,她是唯一看过宋神医对症瘕之症动过刀的人,若你哪一天真必须动刀子……”

乐千晴跳了起来,“呸呸呸,皇兄可不要诅咒我!”

“你也知道怕吗?”乐正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在我的眼皮底下你也敢胡来?这事要传了出去,你还想不想嫁人?”

“我……没想那么多嘛!我就是气啊!你就不知道那天在赏花宴上,她跟我的墨哥哥眉来眼去的,看得我有多呕!不给她一点教训怎么行?墨哥哥是我的……”

“你说什么?”乐正轩一愣,“宋暖暖和墨东?眉来眼去?”

“就是!她那会不就是看见墨哥哥在看她,一个不小心就把手上的杯子给摔了吗?也不知她是看墨哥哥看呆了,还是根本就故意想引起墨哥哥注意,总之就是个心思不正的!”

“听你的意思,是墨东盯着她瞧?她被吓到了才把杯子给摔了?”乐正轩眯了眯眼,“这倒有些意思了。”

“什么意思?”乐千晴提起这出就来气,“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分,墨哥哥能看得上她吗?”

“不是说是墨东先盯着她瞧的吗?”

乐千晴气得跺脚,“皇兄!你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她不就是因为这一点才那么生气的吗?皇兄却故意揭她的短!可恶!

乐正轩摇摇玉扇,喝了一口茶,这才认真的看着她,“父皇和母妃是不会让你嫁给一个瘸子的,你想嫁墨东,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医好他的腿疾。”

这一点,她岂会不知?“太医们都说医不好墨哥哥的腿了!”

“太医们当初也都说医不好你的痛症,不是吗?”

乐千晴一愣,看着乐正轩,“皇兄的意思是……”

“你去找父皇,说宋御医医术高明,也许治得了墨东的腿疾,请父皇派人到晋王府来请宋御医……其它的,皇兄自会安排。”

乐千晴皱眉,“皇兄还要安排什么?”

乐正轩眸光一敛,微笑道,“还能安排什么?自然是让宋御医这两日能吃好睡好,才有体力前往大将军府去看病啊。”

这宋御医虽是神医的徒弟,自个儿却是个病秧子,稍微折腾些就要沉睡几日,这事在王宫内苑可早就传得人尽岂知,否则以她现在的名气,想前来求医的王公贵胄的内眷们恐怕都要把晋王府的大门给踩烂了。

所以,要宋暖暖到大将军府去看病,必须是皇命,而要这皇命深受宠爱的乐千晴出马自然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她爱慕墨东已久,在宫中谁人不知?由她去求这个恩典,自然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包括皇上和其它总爱疑神疑鬼的人。

“没其它法子吗?”乐千晴可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把宋暖暖那女人送到墨东的面前。

“不是你说的吗?她是什么身分,难不成你以为墨东真会看上她不成?”他把她方才说的话回送给她。

“可是……”

“没有可是。死马当活马医是你唯一的希望,要不是一直在等墨东,以你的年纪早该谈婚论嫁了,你以为父皇和母妃还会让你拖多久?再不动作,你就等着嫁别人吧。”

乐千晴端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嘟嘴道,“我做就是了!”

大将军府位在京城西南角,距离西街晋王府用走的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坐马车差不多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而比起晋王府位在京城繁华地段,大将军府的位置就真的较为偏僻,通往大将军底的大街上没有住几户人家,感觉很是戒备森严。

大将军府的门口一左一右有两个大石狮,朱漆大门跟城门一样大,但走进大门之后才发现里头更大,往左往右都有长长的底道,不知通往何处,她的轿子却是被抬往北边,一进又一进的,晃得她有点头晕,总觉得这大将军府要比那晋王府还要大上一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午时过一刻,日头正热,宋暖暖才下轿就觉全身发暖,不禁唇边含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闻风阁旁的苍松大树和整排竹子,闻风阁的另一边是个开阔的湖面,一座拱桥横在湖间,四处栽着扬柳,微风徐徐,很是写意。

迎面走近一名穿着青角衣衫的婢女,见到宋暖暖有礼的微微一福,“宋御医,皇帝陛下、毕大将军和范太医都已经在阁中里等着您了,请跟我来。”

皇上?宋暖暖的心喀噔一下,脚一软,差点要跌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小翠见状赶忙伸手相扶。

宋暖暖冰冷的小手握住了她,低低地问,“怎么皇上也来了?”

根本没人告诉她啊!

“奴婢也不知,可能是皇上太关心墨大将军了。”小翠抓着她的手一紧,“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昏倒啊,如果姑娘紧张就少说点话,头低低的看地上就好。”

嘴上这样说,小翠自个儿也是很紧张的,握着她的手紧得让她都发疼了,宋暖暖意识到这一点,也知道这小丫头帮不上她的忙,她只能自立自强。

深呼吸了几口气,宋暖暖挺直了背脊,仰起脸晒一下日头,又往湖边望去吹了一下风,这才抬脚往屋内大厅走去,一进屋去便朝坐在堂上正中央的男人跪了下去——

“民女宋暖暖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宋暖暖边说边起身,脚还颤了一下,一旁的小翠再一次伸手相扶。

皇上乐熙慈眉善目的看着她,“此非朝堂之上,宋御医不必拘谨。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是什么样的姑娘解救了公主的痛症。”

宋暖暖乖巧的抬起小脸,水盈双目清亮有神,好看的脸蛋脸略显苍白,却掩不住她的清丽,人看起来文雅,那微扬的唇角及眉眼却又带股活泼的娇俏,正是十六七岁的风华,比起他的公主女儿硬是多了分气度及沉稳。

乐熙赞赏的点点头,“听说你是被宋太神医捡回来收养的孩子,连宋神医都没法医治你的失忆及冰寒入体之症吗?”

只让皇上瞧了一眼,宋暖暖的头又低了下去,“是民女福报不够……当年若不是师傅神医圣手,民女早就不在这人世了。”

乐熙点点头,“也幸而有宋神医的圣手,如今公主才借你之手减少一些痛苦,这会,望你也能医好墨大将军的腿疾,朕将重重有赏。”

“民女将尽力而为,愿不辜负陛下期望。”

“好好好,你开始吧。”

“是,陛下。”宋暖暖低眉敛目,朝墨东的方向移了几步。

范太医已将脉枕搁在墨东手下,桌上医箱一应俱全,比她从林中小屋里带来的师傅医箱内容物还更为繁多。

宋暖暖看了墨东一眼,墨东也看着她,对她微微颔首,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陌生人般,甚是有礼。

真让人不习惯呵!这男人每次都拿冷得像冰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好吧,上回他替她挨了一剑时除处……

想着,她纤细的指尖已轻轻切上他的脉。

举、寻、按,她反复按触。

寸、关、尺三部,每部都有浮中沉三候,这就是切脉时的三部九候。

这男人的腿明明就没事,为何范太医会诊不出来?还说他这腿可能一辈子好不了?是他收买了范太医?还是他的武功高强到可以改变脉象让人误诊?又或者这太医院太医的诊治技术都很不佳?

想不透呵。

宋暖暖忍不住轻轻摇头,孰料她这轻轻一晃,却把身旁的人都晃出一身冷汗。

“果真无法可救?”皇帝乐熙第一个问出口。

皇帝这一问,让在沉思中的宋暖暖回过神来,她收回切脉的手,淡道,“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以试试用鬼门十三针的针法,每日在双腿正确的穴位上施针,借由外力引导疏通气血,让神经恢复知觉后慢慢地也许就可以好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当真?需要多久时间?”

宋明暖的头低了下去,为难地道,“每天按时施针,快者三个月,慢者半年……或者还要更久……不能确定。”

乐熙不由看向范正,“范太医,你觉得如何?”

“启禀陛下,针灸之术或许可行,只是我朝这方面的研究及技术并不是很普遍,会施针的太医更是屈指可数,鬼门十三针又早已失传,太医中并没有会这门手法的人,再加上要每日按时进行,这……除非有人住进大将军府专门为大将军施针……”

皇帝有点怒了。“再怎么困难也得克服!太医院养的是一帮闲人吗?连一名会针灸的太医都找不出来?”

面对皇帝的质问,范正的汗都快用滴的了,“启奏陛下,鬼门十三针并非昔通的针灸之术,且太医院里针还算行的太医为数不多,实在无法天天过来为大将军施针,若有事担搁了贵人主子,怕有万一……”

“民女来吧。”

宋暖暖的话,无疑解救了此刻范正的困窘,范正蓦地松了一口气,而墨东则似非笑的在一旁瞅着她。

她明知他的双腿无事,却正经八百的说要替他施针?当真其心可议呵。

乐熙听了虽喜,却是面带犹豫,“宋御医真愿意?毕竟你是个姑娘家,在男人的双腿上施针……这恐怕会伤了姑娘的名节,再说你又天生体弱,这可能住进大将军府好一段时间,不知你的身子是否能够负荷?”

“启禀陛下,民女虽是姑娘家,但是个大夫,大夫行医无分男女老少,何况民女虽是钦点御医,在宫里却无实职,又身体不佳常常疲倦无法四处行医看诊,就暂居大将军府替大将军治疗腿疾,也算是为陛下略尽绵薄之力。”

乐熙一听龙心大悦,“好!宋御医有这份心,当真解了朕的忧虑!说吧,你可有何要求?只要你开口,朕都会满足你。”

“谢皇上。民女不敢奢望什么,只希望民女若真能治好大将军的腿疾,陛下可以恩准民女衣锦还丝,荣归故里,获一免死金牌,从此不再踏入京城。”

墨东挑了挑眉。

乐熙皱了皱眉。

范正开始滴下冷汗。

这究竟许的是什么愿望啊?不就是摆明着京城是她宋暖暖再也不想踏进的地方吗?还要免死金牌一枚,就是不管对方如何位高权重都不能要她命,是要多么有忧患意识才能如此未雨绸缪啊?

她就不怕此举惹恼了皇上?

该说她是太过聪明还是愚蠢?

乐熙轻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现在有人在拘着你,不让你回乡?”

“民女不敢。”宋暖暖不卑不亢,“可以为公主和将军尽一份心力是民女该做的,只是民女曾亲口答应师傅不进京城不进宫……望陛下恩准。”

意思就是她这回根本就是被迫进宫的了。

就算是事实,敢这样明目张胆点出来的人,这世上大概也没几个。身为一个姑娘家可以这么硬气,倒是难得。

乐熙看她好一会才道,“准了!你就努力治好墨爱卿的病吧!若治不好,你就准备一辈子待在京城吧。”

宋暖暖感激的屈膝一跪,“谢陛下恩典!”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你就准备进大将军府。”

“是,民女遵旨。”

乐熙看了墨东一眼,“你最近就好好在府里体养吧,朕期待早日看见前那个健步如飞的大将军。”

“臣,遵旨。”

“走吧,范爱卿。”

皇帝起身离开,范正也尾随其后,主屋内剩下墨东、宋暖暖和小翠三人。

墨东看着宋暖暖,又看着她身边的小翠,道,“大将军府门禁森严规矩多,除了宋御医有圣逾可以搬进大将军府,其它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府。”

闻言,小翠赶紧上前跪下,“禀大将军,小翠是晋王安排照顾姑娘的丫鬟……”

“大将军府不是随便一个丫鬟就可以进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墨东扬声叫人,“赵信!”

“是,主子。”赵信一叫便到。

“送宋御医回晋王府,等宋御医收抬好行李再亲自护送她回来,不得有误。”

宋暖暖没有替小翠求情让她留在她身边,一来是因为她非常明白墨东绝不会同意晋王府的人待在大将军府,二来是因为她自己也不希望小翠留在她身边,就算小翠待她再好,终究是晋王放在她身边的眼线,

她的判断是对的。

要不,此刻晋王就不会出现在她房里——

“听说你跟陛下要了一个恩典,跟我许诺你的是一样的?”乐正轩淡笑,“你都还没走出晋王府,就生了其它心思了?”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求一下双重保障罢了,免得到时一道皇命下来,就算晋王想守诺也不成。”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质疑本王的能力?”

“不是这样的,晋王不必多心。”宋暖暖低眉顺目,甚是恭敬,“民女能力有限,能不能医好墨大将军的腿都还很难说,何况是央求恩典呢?也就是陛下问起,民女随口一说而已,总不能开口要金山银山吧?这也太俗气了。再说,民女已经照着晋王殿下的吩咐向陛下说医治之法,完全没有悖离您的意思,殿下这般责难民女,民女甚是委屈。”

当初晋王找上她,要她依他的说法住进大将军府去,再替他办好一件事,他就会想办法让她回家,她自然是同意了,因为她真的很想回家,若不答应,她如今住在晋王府还得罪了晋王,她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墨大将军既然愿意以身替她挡剑,那就表示他不想杀她,甚至还护了她,怎么想,留在大将军府对比晋王府来得安全许多。

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晋王府又不得罪晋王,这样的机会,可是错过就不再有,她怎能不好好把握?

乐正轩一把玉扇抬起了她的小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你给本王说说墨东的腿……当真腐了?”

闻言,宋暖暖一愕,“晋王……何出此言?”

“你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也不是。”宋暖暖佯装镇定的看着他,“依目前看来是,但不能说完全无解救之法。”

乐正轩目光闪了闪,“治得好吗?”

宋暖暖很认真的看着他,轻问,“晋王想治好他吗?”

被她这犀利的一问,乐正轩神色复杂不已,说想也不对说不想也不对,像是在一瞬间被人透析了心事般的无所遁形。

宋暖暖自觉失言地低下了头,“是民女多问了,请晋王恕罪,民女会尽力治好墨大将军的腿,让陛下满意,民女才能顺利离开京城。”

乐正轩收回抵在她下巴上的玉扇,轻轻地摇了摇,“治不治得好他的腿,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只要你拿到我要的东西,我就会想办法让你离开。”

“晋王究竟是要民女进大将军府拿什么东西?”

“一本书。”

竟是一本书?偷一本书而已,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把她弄进大将军府吗?

宋暖暖一愣,“什么书?”

“一本外表看似书册,内容却全是纪录名册的书,里头应该有人名地名和居住的正确地点,而且地点都在我朝以北,如果你看到类似的,应该就是那个了,找到的话就在你住的窗口挂串风铃,我就知道了。”

意思是大将军府里有他安排的眼线就对了。

宋暖暖微微皱眉,“我不知道这要花多久的时间。”

乐正轩微微一笑,“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待在大将车府,慢慢找,总会找到的,可肯定的是这本书一定是在墨东住的闻风阁里,那儿是禁地,唯一一个一般人不易靠近的地方,但你可以,为了治疗他的腿,你进出闻风阁可以说是名正言顺。”

“好,民女知道了。”

“记住,我要你的命是易如反掌,你不听话,或做出不该有的举劲,谁都保不住你……乖一点,我会对你好的。”

唉,果然京城就是个是非之地,人人都想杀她,也都可以杀她,她这条命当真不值钱得紧。

宋暖暖柔顺的垂下眼,“民女知晓,请殿下安心。”

赵信接宋暖暖回大将军府时已近酉时,整个大将军府比白日时更加昏暗宁静许多,二十步路才一盏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人的影子感觉也不清不楚的,让人走着走着都有点毛骨悚然。

如果她一个人走,应该会迷路到天亮吧?大将军府大归大,来来去去的人却比晋王府少很多,迷路了要找人问都成问题。

大总管雷封亲自来迎,见到赵信便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会,只见赵信皱了皱眉,转而抱拳向宋暖暖告辞。

“宋御医,我还有事必须先离开,大总管会安排好你的住处,我先走了。”说完,赵信转眼便消失在眼前。

雷封是个矮壮的汉子,一双虎目炯有神,和墨东身边亲卫李承和赵信的修长劲度很是不同,却有震人的威仪。

“宋御医请跟我来。”

“好的,谢谢。”

大总管亲自带她往东边小径走,约莫走了快一刻钟才停在一间小小的院落前,宋暖暖仰头望去,门楣上刻着“落雨居”三个大字。

“因为时间上有点赶,其它比较大的院落都来不及整理,所以就让您先住这儿,这儿离主院远,就麻烦宋御医每天多走几步路了,想吃什么可请灶房做,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还有问题吗?”

“没有。”

“那我先行一步,宋御医就先休息吧。”雷封说完,皮笑肉不笑的转身大步离开,速度之快,像是后面有老虎在追似的。

宋暖暖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未用晚餐,追上前去正想要问他一句有没有东西可以吃,他却已经不知踪影。

这大将军府还真适合玩捉迷藏啊!随便一个拐弯人就不见了!

宋暖暖苦笑的提着灯走回落雨居,屋内浓重的湿气袭来,还带着淡淡的霉味,墙壁上的油灯虽燃着,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整个房里都灰灰暗暗地,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排放衣物杂物的柜子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肚子饿,又折腾了一整天,她真的觉得又饿又累,连动一想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遑论自己出去要吃的。

想着,人已经躺上床,幸好被褥干干净净地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不厚,半夜恐怕会冷,但现在的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她急需补眠,头才沾枕,便沉沉睡去。

照理说,睡沉了她是不会轻易醒的,可真的太冷了,冷到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也止不住那股从外而内,再由内而外的彻骨塞意,彷佛还可以感觉到阵阵冷风不住地从门缝中灌进来,带着一点雨丝的冰凉。

她是作梦了吧?

在屋里呢,哪来的雨?

虽是这样告诉自己,但她的手模到被子一角被浸湿了,她苦笑,想着也许下一个场,梦里的她整个人都要飘在那漫无边际的海面上,她的身上还盖着被子,可笑的载浮载沉着,晃得她头晕……

真要疯了!在山林小屋里都没这儿冷!小屋里有她专属的小暖炉可以偎着睡,在很冷很冷的冬天,师傅还会在火炕里烧炭,炕下有火道,连地板都可以烘得暖暖地,师傅说那叫地暖,是在这个年代里独一无二的。

冷……

她想起床,可是身体动不了,头很沉,身子很沉,连眼睛睁不开,这种感觉很难受,像被人绑住了压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耳边却一直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吵得她皱起眉。

想叫她们都闭嘴,可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好像病了。”

“是啊,怎么摇都摇不醒,还一直打颤。”

两名婢女相互看了一眼,却是心思各异。

新来不久的小兰道,“快去告诉大总管吧!是他把人安排到这里住的,这落雨居靠着山边,铁定又湿又冷的,下雨会漏水,四面墙都还会透风,这才初春呢,天还冷着,一般人住都要受不了,我听说这个屋不都是惩罚下人才会让住这里的吗?大总管怎么会……”

“你傻啊,大总管就是故意这么干的!”阿珠冷冷地打断她。

“什么意思?”

“这姑娘可是来自晋王府!是公主举荐给皇上来给我们大将军看病的!不过就是个小泵娘,能看啥病?连太医院的太医都医不了,她能成什么事?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拐个弯把人送进大将军府来监视我们大将军呢。”

“嗄?不会吧……她不是钦点御医?公主那连太医都医不好的痛症,不就是她查出病因给方子的?或许真有那么点耐。”

“那她也只医过公主吧?看过其它人没有?那公主和晋王不都一个娘生的?这病好不好,有没有病,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所以,她真是对方想方设法塞进来的……”

“内应!”阿珠压低了嗓音,“搞不好还想用她的美色爬上大将军的床!”

小兰惊呼一声,掩住了小嘴,“这可怎么办?”

“她自己病死了不就没事了?”

“嘎?阿珠姊,你的意思是……”

“晚一点再去通报大总管,不然我们太早去坏了他的事,他又不好直接责罚我们,以后私底下的活儿就更做不完了。”

“说得有理,那……就先让她这样?”小兰实在不忍心,“她好像很冷,要不我们再拿件被子给她?”

阿珠忍不住翻了白眼,“你就是个没长脑袋的!就要她自己病死了,还拿破子给她盖?你干脆请大夫拿药来给她吃好了!”

“是是是,我就是个笨脑袋。阿珠姊以后要多提点提点我。”

“你不是笨,是根本没长脑!”阿珠边说边取笑新来没多久的小兰,率先走出落雨居。她们是一早来送饭食的,真要有人问起,就说当时姑娘还在睡,不敢吵醒姑娘,东西搁着就走了,也没人可怪罪她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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