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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丫鬟不简单 第十五章

作者:春野樱

他喝完药,她又小心翼翼的扶他躺回床上,然后拉了张矮凳子坐在床边。

看他的脸皱得跟包子似的,她不难想象他的伤有多痛,也是,肋骨都裂了,哪有不痛的?要是她,早痛到不知死几回了吧。

想着,她越发感到歉疚了。

“干么?”他睇着她,“表情这么痛苦,你也受伤了?”

她摇摇头,“因为有侯爷保护,我没受伤。”

“那就好。”他淡淡的勾起一抹微笑,“我就怕你受伤。”

“侯爷为什么要救我?你难道没预料到自己会受伤吗?”

“我皮粗肉厚的,禁得起马踹那么一脚,可你如此纤细瘦弱,明禁得住?”他滕着她,“若是你挨了这么一脚,就算没归西也去了半条^。”

“所以侯爷宁可自己受伤?”

“你要是受伤了,毅儿该有多难过。”

“咦?”她一楞,幽幽地,“原来是这样……”

“怎么一脸失望?”他饶富兴味的说。

“我哪里失望了?”她正色道,“侯爷快休息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喝了御医开的药,南宫纵果然一夜好眠,清晨,他睁开眼睛,看见桑静趴在床边睡着,看来她是守了一他一夜。

他渴了想喝水,却不忍心叫醒她,不想让此刻的宁静消失,不知为何,看着她,他总有种轻松的、平静的感觉。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的脸,不自觉的慢慢移动自己的手,轻轻的滑过她的脸颊。

一触碰到她,他倒抽了一口气,胸口瞬间胀得难受。

“唔……”桑静幽幽醒来。

他若无其事的缩回手,看着起身的她。

“侯爷,你醒了?”

“嗯,我想喝水。”

“喔,好!”她赶忙起身帮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让他喝下。

“侯爷饿吗?”

“是有一点。”

“那侯爷稍等,我立刻去帮侯爷备膳。”说完,她不等他做任何指示,飞也似的跑出小屋外。

一出小屋,她倒抽了一口气,用手使力的压着自己急促起伏的胸口。

刚才他在做什么?他居然那么温柔地模她的脸……天啊,他温柔得过分了。

他明明是那么的霸道又冷酷的人,没想到也有如此温暖的时候,害她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此刻犹如火烧。

“静姊姊。”她出神得厉害,连张蔚带着南宫毅来到她面前都没发现。

回过神,她涨红着脸,“小少爷?”

“父亲呢?”南宫毅问。

“侯爷醒了,你快进去看他吧,我先去帮侯爷备膳。”怕被张蔚发现她的惊慌失措,她下意识的别过头,快步离去。

这日天气转好,褚祺决定出狩。南宫纵无法相伴,便由南宫翔代替。

稍晚,褚祺回到营地,特地来探望南宫纵,并跟他聊起今日狩猎的趣事。

桑静在一旁听着,越觉歉疚,不为别的,只因褚祺说今天出狩时,南宫翔表现极佳,协助他猎到一只大公鹿,还大大赞赏了一番。

若不是南宫纵受伤,才轮不到南宫翔那家伙表现立功呢。她在心里咕哝。

褚祺离开后,桑静取来了水,要帮南宫纵擦拭身体及换敷药。

“让张蔚或是心砚进来帮我弄吧。”南宫纵想了想。

“侯爷不信任我?”她坐在床沿,兀自将水盆跟药搁在一旁,“我不会弄疼侯爷的。”

他扬唇一笑,“我不怕疼,是担心你。”

“担心我?”她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帮他擦拭及换药就得月兑掉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身子,他是怕她害臊吧?

“侯爷现在有伤在身,对我来说是伤患,我不会有什么想法,再说……”从前在泳池边不知道看过多少男人的身体,她也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再说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

她一笑,神情泰然自若,“不过就是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听她这么说,他微微一怔。这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吗?她是看过多少男人的身体了?

思及此,他觉得一股火气从心中冒出。

“看来是我多虑了。”他悻悻地撇过头。

桑静点点头,“确实,侯爷想多了。”说完,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衣裳。

当她将他的衣襟往两边轻轻的拉开,他那结实的胸膛一寸一寸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本以为自己冰淇淋吃多了,不会有任何感觉的桑静,莫名的紧张起来。

她的脸颊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却在下一刻发现他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的心一抽,两眼发直的看着他那精实胴体上的伤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南宫纵看到她那表情,知道她被他身上的伤痕吓到了。

“害怕?”

她发现自己的呼吸凌乱,“不……我只是……”她将视线自他身上移开,迎上他的眸光。

他那淡淡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不过就是男人的身体,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不是吗?”

她不自觉的又看向他身上的伤,心头一揪。

那些伤痕有有深有浅,有大有小,约略估算至少也有二十几处,有些地方甚至看起来像是被烧过,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么多伤?

“侯爷,你的伤……”她发现自己的声音隐隐颤抖。

“我十多岁便随父亲出征,这么多年下来,身上难免有伤。”他一派轻松地说。

她看着其中像是烙痕的一处,轻轻的触碰,“这个是怎么弄的?”

“那是二十岁那年在关外,我受了重伤,血流不止,军医便将小刀烤热烧炽伤口以止血。”

说起那些经历,他语气平缓,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桑静光是听着、想象着都觉得疼。

“过着随时会失去生命的生活,侯爷不怕吗?”她问。

他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说:“比起跟娘待在慕天城,关外长征的日子快活多了。”

闻言,她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知道他的身世,可以想象他自幼在侯府的日子有多艰辛及寂寞,比起在府中遭人轻贱糟蹋,关外长征虽然有性命危险,但对他来说终究比在府中轻松快活。

南宫毅有他守护着,他呢?他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父亲长年在外征战,唯一爱护他的可能就只有姆妈秋嬷嬷了。

每当夜深人静,他是否因想念父亲及生母而暗自哭泣?

光是想着这些,她就难过不已。

看见她神情忧伤,眼眶里泪水打转,南宫纵微微一怔,“你怎么哭了?”

她眉心一拧,强忍着的泪水像珍珠般滑落,看着她的眼泪,他的胸口隐隐地发烫。

“怎么了?”

“秋嬷嬷告诉过我……”她噙着泪。

原来她知道他的过往。“别哭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听说你娘常常饿你肚子,让你睡在柴房,冬天的时候连件厚被子都不给,还把你跟几百只的蜚蠊关在一起,没有一个孩子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可今天见到他身上的伤,再听到他说那句话,她的情绪完全失控。“对不起,我失态了……”她越想忍着不掉泪,眼泪就越是不争气的涌出。

低下头,她胡乱的抹着眼泪。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柔却又霸气的端起她的脸。

迎上他专注而炽热的眸光,她心头一颤。

“南宫纵深深的注视着她,唇角是一抹淡淡的、愉悦的笑意。“除了秋嬷嬷,没人为我的过去流过泪。”

她一怔。怎么会,秀熙姊是如此善良的女子,若曾经看过他身上的伤,就算不心疼,至少也会落下同情的眼泪,可如果除了秋嬷嬷,她是第二个为她落泪的人,那也就是说……秀熙姊不曾看过他的伤,不曾见过他的身体。

所以……真如南宫翔所说,他从没碰过秀熙姊?那么南宫毅果真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她哥桑默的亲骨肉了。

妻子怀着别的男人的骨肉进了门,他恨她也是必然。但若他恨袁秀熙恨到非杀了她才能泄心头之恨,又为何将南宫毅视如己出?

桑静越来越不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侯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月兑口问道。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听了不少关于侯爷的事……”她欲言又止。

“你听来的我,跟你看见的我一样吗?”他凝视着她。

“不一样。”她老实地摇头,“侯爷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他似乎不想她窥探他的内心,话锋一转,“快帮我换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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