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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被看上了 第九章

作者:子纹

第四章

谢元恽和谢庆瑜同一日娶亲,平阳侯就如众人所见,虚弱的被人扶着拜了堂,今日的风采全都被意气风发的二公子给夺走。

就连拜堂后的喜宴,侯爷也缺席,看来这侯爷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又会再次传得沸沸扬扬。

但在敬诚阁的新房里,谢元恽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风采被抢尽,反而觉得落了个清静,行礼如仪的喝了交杯酒,吃了点东西,就说累了,要人全都退下。

等人全走光了,谢元恽这才自在的放松自己,一把将她头上的凤冠给拿走,“这东西可真重,你脖子没断真是奇迹。”

齐初彤困惑的看他,“侯爷的精神看来明明很好,为什么方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因为要满足大家的想象。”谢元恽勾了勾唇。

府里有人不愿意他的病情好转,更甚者希望他双眼一闭,死了最好。

虽然他脑子很清楚,但久病在床,体力还未完全恢复也没办法,所以他就等,在他还未完全复原之前,他乐于当只病猫。

在处处都藏着心思的平阳侯府生活,伪装弱者绝对是个让人卸下心防的好办法。

他坐在桌前,开始祭五脏庙。

“可是前头挺热闹的,”坐到谢元恽的身旁,齐初彤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侯爷难道不好奇?”

谢元恽带笑的瞧她一眼,“别扯上我,我看好奇的人是你,你想去外头看看?”

齐初彤被看穿了心思,也没隐瞒,看他进食的样子,才想起今天自己也没吃多少东西,“就算想去也不成,我可是今日的新嫁娘。”

“若我说成呢?”

齐初彤原想动筷的手一停,惊讶的双眼大睁。

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要去就走,但这身衣服实在太显眼。别愣着,换衣服。”

她无法动作,就见他真的在自己面前月兑衣服,这才回过了神,“侯爷,你是说真的?”

“当然。”他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想看,咱们就去瞧瞧。反正我也没见过。”

“可是若让人发现——”

“所以你得小心点,别笨得让人发现。”他打断了她的话,看她没动作,索性伸出手,替她解衣服。

她一惊,手护着领口,“我自个儿来。”

“随你。”他上下打量她,“瞧你紧张的,反正我们成了亲,以后我也不会少看。”

她没好气扫了他一眼,飞快的换了件花色最不突出的青衣,谢元恽怕被认出来,还带了顶小厮的帽子,牵着齐初彤的手,偷偷模模的溜出喜房。

齐初彤心中觉得疯狂,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方才被喜娘给背进府里,头上覆着红盖头,只听到热络的声响,根本无法打量四周。

只见侯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回廊的晕光倒映在太明池的水面上,别有一番风味。前院宾客众多,要溜出去不被发现的机率趋近于零,谢元恽很快的做了决定,直接带着齐初彤往后门走。

不过才走没多久,就看到有一群人走向内院,是以谢庆瑜为首的几个大男人。

谢元恽连忙拉着她躲在阴暗处。

“平阳侯的房间是这个方向吧?”有人开了口,听声音似乎喝了不少酒,“怎么静得跟坟地似的,二少爷,你那不中用的大哥,会不会虚弱得不能人道?”

齐初彤在暗处听了,不禁皱起眉头。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该是官宦子弟,平时人模人样,几杯黄汤下肚就出声放肆,真是大胆。

她担忧的转头看着谢元恽,心中替他觉得委屈,却见他嘴角带着笑,好似一点都不在意。

“可惜了齐府的嫡女,嫁了个病猫,没多久就得守寡了。”

“小声些。”也喝得有些醉意的谢庆瑜出声制止,“这些话若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这时候大伙儿都在前头热闹着,谁会像我们兄弟一样跟着新郎官来闹新房。”

“先说好!闹归闹,别吓坏了我的新娘子。”

“知道了。”其中一人说道:“咱们二少爷是多情种,怜香惜玉。看来我们都得安分几日,不能再找二公子一起去杏花楼了,不过说到杏花楼,最近京城里开了间新妓院,叫什么寻芳居的……”

“我知道。寻芳居里头的姑娘不单貌美如花还敢玩又带劲,二公子,咱们一定得找个时间去瞧瞧。”

“二公子今日才成亲,别说寻芳居,我看,就连上财贵坊去赌个两把都不成了。”

“别提财贵坊,”谢庆瑜哼了一声,“这几天手气背,输了不少。”

“二公子今天成亲,娶了新妇,一定时来运转。欸,不如等闹完新房,咱们再去赌一把,看能不能沾点二公子的福气。”

听着人声走远,齐初彤愤愤的起身,“这些家伙真是大胆。”

“我看倒也还好。”谢元恽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他们咒你。”

“咒我又如何,我又不痛不痒。”

她看着他一脸的淡定,“你不生气?”

“跟一群只知道玩女人、赌博的家伙生气,浪费我的精神。不过他们说的财贵坊,可以去瞧瞧。”

齐初彤肯定他在说笑。

他嘻皮笑脸的看她,“倒是你——你跟我成了亲,在外人面前,你要叫什么侯爷就随你,但只有我们两个时,就叫我声夫君。”

她一愣,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快点。”他笑着催促,“叫声夫君来听听。”

她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夫君。”

他静了一会儿,笑着点了点头,“原以为听起来会觉得别扭,没想到倒挺顺耳的。”

他握着她的手,“走吧!”

因为侯府喜事,又是圣上赐婚,所以老夫人特别开恩,说是与民同乐,所以在侯府外头开了数十桌的流水席给京城里的穷苦人家,不单是分享侯府的喜气,更是借机做善事布施,替自己生病的孙子积福。

两个人就趁着人多,跟着端吃食出来的小厮溜了出去。

“看来咱们没位子可坐。”谢元恽看着侯府后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那里摆上的喜桌早就座无虚席。

“无妨。”齐初彤也不以为意,“反正我们走走看看就得回房里去,给人发现了也不好。”

“小兄弟,没位子坐,那里有分派吃食,可以带回家去。”一位老先生很好心的指着一旁简易搭起的棚子,对谢元恽说道:“还可以去领些白米,侯府仁慈,肯定福泽无疆。”

谢元恽一点都不认为一日的布施能拥有多少福泽,但有做总比没有强,他谢过老人家,拉着齐初彤走到棚子旁,不过前头早排了一条人龙。

“要排吗?”他对她挑了挑眉。

她一笑,“有何不可?”

她觉得有趣,自己的大婚之日,却跟着城里的百姓等着领乐施的饭菜,这可是她打出娘胎都没想到的事。

排了一会儿,轮到他们。谢元恽替两人各拿了一个,说是饭菜,其实就是些饭用荷叶包着,夹了些猪肉和青菜的饭团罢了,既然没位子可坐,他们索性学着其它人,坐在地上吃。

“若让我父亲、母亲和嫡兄瞧见,肯定会两眼一翻给晕过去。”齐初彤一整天没吃东西,这饭菜吃起来特别香。

“谁也料不到我们会混在这群人里。”谢元恽也不担心被人发现,大口的吃着东西。“所以不会被发现,咱们等会儿再去领碗白米。”

“夫君要去领白米?!”

“是啊。”谢元恽点头,“反正都出来了,不拿白不拿。拿回去,半夜饿了拿来煮粥也不错。”

她忍不住失笑,“夫君还怕在侯府会饿着吗?”

他取笑的睨了她一眼,“这不是会不会饿着的问题,这是情趣。”

“情趣?!”

他点头,“跟你解释,你也不会懂。总之——你开心吗?”

她没有迟疑的用力点头。

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就对了,让你开心,就是情趣。”

她灿烂的一笑。“那侯爷以后要常常制造情趣才行。”

“这种事也不能只是我做,你也得要——”

突然,布施饭菜的棚子处有了吵杂声。

“真是杀风景,”谢元恽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一个抬头就看到齐初彤已经站起身,直直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他叹了口气,都交代她要低调点,不能让人发现,怎么就是说不听,他莫可奈何只能站起身,跟着走过去。

“把这些米拿走。”一个留着满脸胡子,粗犷的男人指着好几袋的白米吩咐自己的手下。

原本排队等着领白米的百姓听了,都忍不住出声抗议。

“找死啊!全都闭上嘴,”粗犷的男人啐了一声,露出粗壮的拳头,“我是张虎,是府里总管叶养的表弟,是奉命来拿走几袋白米,哪个找死的不服,就给我出来。”

大伙儿一看他露出拳头,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闭上嘴。

张虎一脸得意,叫着自己的手下不客气的搬走了一大半。

“虎大哥,说是奉命,可有手谕?”派米的小厮虽然害怕,但是看白米一下子少了一大半,还是忍着惧意嗫嚅的开口问。

“什么手谕,我这张脸就是手谕,”张虎大言不惭的指着自己的脸,“你这小子叫苗安对吧?怎么?不认得我吗?”

苗安迟疑,他当然认得他,也知道张虎是叶养的表弟,但叶养并不是侯府的总管,充其量只是管灶房里的采买,但因为脑子机灵,所以很会从采买的银两里攒些银子给自个儿花用,虽然是个奴才,但大伙儿都说私底下他在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买卖,那财富不定跟平阳侯有得比。

叶养有钱,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常拿着银子请府里的下人,所以好些年轻的下人都把叶养当大哥。

苗安才进府没几年,签了长约,若想自己在侯府要日子好过,自然也不敢得罪,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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