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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休想跑 第三章

作者:季荭

冬日的早上,天空灰蒙蒙一片。

墙上的古老挂钟,刚刚才敲了八响。

若不是老挂钟提醒了蔚丝兰现在的时间,她会以为时间还停替在清晨五点钟左右。

“到底要去还是不去啊……”躺在床上,蔚丝兰慵懒的望着窗外,窗户被风吹得喀喀作响,天气看起来阴阴的,不是很好,“去的话,跟那个男人见面会很尴尬;不去的话,十一万元就会飞了!噢一

一好难下决定。”

抓着头发,啃着棉被一角,她陷于天人交战中。

这样天人交战的戏码,从八点钟一直延续到九点。

铃一一柜子上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吓,蔚丝兰正咬着棉被,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瞪大眼,惊恐美目瞪着离床不远处的电话,心脏紧缩一下。

来了,来了,这通电话一定是打来催她出门的。

不能接,不能接,她决定还是不去好了,棉被蒙住头,她打算来个耳不听为净。

电话在响了好几声之后,终于停了。

这时,她才大大吐了一口气,从棉被里露出脸来。

叮咚,叮咚,前一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换成门铃大响!

不会吧?荣天颢跑来这儿逮人?!

不可能!他现在应该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赶着去接远道而来的两位客户。

撇开荣天颢会登门拜访的可能性后,蔚丝兰下了床,穿上厚厚的灰蓝格纹睡袍,顶着一头乱发,走到庭院门口。

“谁?”

“关琅之。”外头的人,果然不是荣天颢。

“你来干么?”开了门,蔚丝兰装傻的看着站在门外、穿着紧身皮衣的关琅之。

“我、来、干、么?你还敢问我?!当初是谁亲口答应要接下荣天颢的请托,当随行翻译的?结果咧,现在却毁约,害我刚刚被荣天颢臭骂一顿,要求赔偿违约金你晓不晓得?”

“现在知道了啦,你干么那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见!”捣着耳朵,蔚丝兰心虚的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我气啊!说话不大声,怎么发泄我满腔的怒气?”关琅之把门用力关上,大步跟着走进屋内。

“呃……你要不要喝杯水,消消气?”他大步跟过来,蔚丝兰则大步往厨房里头跑。

“你给我站住!”不准溜,顶着乱发,裹着厚重睡袍的娇小身影,僵在厨房门口。

“你给我转过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答应接下工作,却临时又反悔?你这么做,让我失信于委托人,以后叫我在业界怎么混下去吭?”兹事休大,难怪关琅之会气得登门兴师问罪。

蔚丝兰硬着头皮转身,“嗯……我其实有、有难言之隐。”

“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难言之隐,都给我说出来!”双手盘在响前,关琅之凶恶的瞪着她。

“不说的话,以后你就喝西北风过日子,我再也不会帮你安排工作。”

没工作等于没钱赚,一旦失去这份翻译工作,就得去当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蔚丝兰一向不爱当上班族,那样感觉时间都被制约住了。

“说就说,你不要那么凶好不好?”看来,她得硬着头皮说出口了,“关大哥,其实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撸荣天颢这份工作,可是前天我去见荣天颢讨论工作内容时,发生了一件意外,这件意外让我感到

败尴尬,尴尬得让我没脸去见荣天颢,所以……”

看着她爆红冒烟的满脸,关琅之的怒气顿时消了一眯眯,“讨论工作还能发生什么尴尬的事?”

眯眼审视着一脸尴尬的蔚丝兰,关琅之的好奇心登时被挑起来。

向来行事作风大刺刺的蔚丝兰,现在竟然满脸红红,连脖子、耳根都红透一片,两只手还扭捏的绞在一起?真是很难教人不好奇哪。

“就、就那天我们讨论事情时,因为餐、餐厅没位子,所以荣天颢就、就订了房间,我……我们在房里用餐,用餐时我不小心喝掉了半瓶多的气泡酒,然、然后我不小心喝醉了,结果我就在床上睡、

睡着了……”她讲话结结巴巴。

“睡着?喝醉酒睡着是很正常的事,你干么一脸心虚的样子?”难道还有下文?!

“睡、睡着是很正常没、没错,但睡着之后作、作梦,把荣天颢压在床上狂吻,又、又狠狠的躁躏一番,就不、不正常了啊……”她哭丧着脸坦白。

那天晚上,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荣天颢泡了热茶给她解酒,她却睡昏了,当荣天颢想要摇醒她,叫她起来喝茶时,她却发酒疯,打翻了热茶,把荣天颢压在床上,狂野的跨坐在他的腰上,俯身剥下他的西装,狂吻他。

当晚要不是荣天颢把她抓去冲澡,让她稍微从醉意中清醒,她恐怕会当场玷污荣天颢的清白。

“什、什么?!”生吞一颗鸭蛋难以下咽,大概就是关琅之现在这个表情吧,“你把荣天颢压在床、床上?”换他结巴了,声音还相当难得的高八度音。

“对啦,我喝醉了,一时失去理智,把他当成别的男人……”头越垂越低。

“啊?你还把他当、当成别的男人?你你、你把他当成谁了?”关琅之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有飙海骤音的天分。

“金城武。”声音细如蚊蚋。

“谁?金什么?”掏掏耳朵,关琅之没听清楚,凑近一点听。

“把他当成……当成帅到不行的金城武。”她稍稍大声了一点。

“噗一一你把荣天颢当成金、城、武?!”果然,她喝醉了!“哇哈哈一一哈哈哈一一哈哈——”关琅之捧月复狂笑起来。

笑得很不鳖情面。

笑得蔚丝兰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再转红转眚转白。

她被取笑得直想揍人,最好揍得他哀哀叫,再也笑不出来。

但那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她可不敢得罪自己的老板。

必琅之笑弯了腰,整着人趴在沙发椅背上,狂笑不止,笑到喷泪。

炳哈哈一一真的有够好笑。

☆☆☆

为了挽回关琅之的信誉,去不去?

当然不去,不过看在关琅之私下又将薪资加码的分上,蔚丝兰厚着脸皮接了。

被上很专业的黑色套装,黑色高领衫,黑色窄裙,黑色毛袜,一身冷傲的黑,让关琅之开车送至荣天集团大门口。

蔚丝兰围上围巾,套上黑色风衣才下了车,关琅之则坐在车上打电话联络。

“荣天颢要你在这里等着,他的座车等一下会从地下室出来,载你一起出门。”一分钟后,他给了她这个讯息。

“好。”冷风刮痛脸颊,她拉高围巾遮住半张脸,弯腰跟关琅之挥手道别。

“记住,别在工作中喝酒,免得又把荣天颢当成金城武硬上。”关琅之踩下油门离开前,不忘揶揄道。

“你能不能闭嘴。”她气怒的瞪他一眼。

“好,我闭嘴。”挥挥手,关琅之驱车离去。

衣着厚重的徵肿身影退到路旁,气恼又窘迫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荣天颢的座车。

等一下要拿什么表情面对荣天颢呢?

吹着冷风,咬着粉唇,她略显紧张不安的在路边来回走动着。

叭!叭!

喇叭声让她不安的步伐顿住。

她硬着头皮慢慢转身,高雅的银色房车映入眼帘,视线陆慢移动,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荣天颢。

对他亲自开车有点讶异,她抬头看着他,他一双灼眸也对上她。

“上车!”车窗缓缓降下来,他头略微偏了一下,低沈充满威严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她硬着头皮打开车门上车,坐在他身边,拉好安全带。

“好了,你可以……开车了。”扭头瞥了一眼那张充满威严的俊脸,谁晓得这男人前天晚上才被她躁躏过。

“车上有暖气,你的大衣和围巾不月兑掉?”他的视线从她带着尴尬神情的满脸往下移,打量着她厚重的穿着。

“我月兑围巾就好了。”蔚丝兰迅速又瞥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不赞同的目光,她飞快的扯下围巾,抓在手里。

“嗯。”虽然眼神显然对她厚重的穿着仍有意见,但他没再说什么,开着车上路。

他必须赶在半小时内到饭店跟来访的两位重要客户会面,商谈在法国跟西班牙同时进行的一个国际合作案。

一路上,他专注的开着车,无视她一脸的尴尬。

车上,两人沉默着。

荣天颢不再说话,但蔚丝兰希望能在正式工作前,先解决两入之间那份小小的尴尬。

“呃……那天晚上的事,你可不可以别放在心上?”白皙的双手绞着围巾,她不敢抬头看他。

“那天晚上我很没用的喝醉了,因为酒醉行为失控,才会把你压到床、床上去。”想道歉,但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我不介意被你怎样,但前提是,你不能把我错认成别的男人。”

坚毅有型的下巴抽动两下,他略略转头看她,那双微徽眯起的眸子,眸色中带着一分不容错辨的恼怒之色。

“我……不管你乐不乐意,我酒醉非礼你就是不对,还把你当成金城武,真是不好意思,我对自己失控的行为感到很抱歉,请你大人大量别计较,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船过水无痕……”她汗颜,

头低低的直道歉,“就当没发生过,可以吗?”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用眼角瞄她一眼,宽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线条,下巴紧绷着。

“呃……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就这样……算了吗?”他不说话,是在考虑吗?

但愿是。

“不行!”他摇头。

“啊?为什么不行?”细眉一蹙,俏脸上期待的神情瞬间不见,“都求你大人大量别计较了,你却拒绝我,那不是摆明你没什么君子度量吗?”她的口气有点冲喔。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他冷冷回道,“如果今天我把你幻想成某某女明星对你硬来,你肯不肯如此大人大量的轻易原谅我?”

把问题丢回去,让她好好思考。

“反正又没损失,我一定会原谅你喝醉酒、不小心失控的行为,基本上我这个人不太会小肠小肚的记仇——”

“那是谁把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想尽办法要跟我划清界线?”冷凉的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我正好认识这个人,她叫蔚丝兰。”

“欺……”被他的话堵得满头黑线,蔚丝兰尴尬心虚的吐吐舌头,缩缩肩膀,慢慢的扭头看向车窗外,话题打算到此打住。

“不敢再要求我了?很好,你闭嘴是对的,因为我并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在你替我工作的这段期间,我不会拿这件事来刁难你,等工作结束后,我们再私下好好谈一谈。”

他慢慢的把话说完,方向盘一转,将车子驶进大饭店的迎宾车道。

这间饭店,就是前天两人来过、还发生“暖昧”事件的那间饭店。

门口的侍者立即过来开车门,蔚丝兰捧着尴尬下了车,站在饭店大门旁等他。

荣天颢从另一头下了车,将车钥匙交给泊车人员,穿着铁灰色三件式西装的他,浑身散发贵公子气息,引来前头从BMW跑车下来的两位年轻辣妹的注目。

荣天颢知道自己很受女孩子青睐,打从求学时代,他就是学校女生仰慕的对象,但这从不包括她在内。

“雷德先生和提诺先生都住在顶楼的总统套房,我们直接上楼。”他绕过车头走到蔚丝兰身边,微带气怨的看了她一眼。

“她们……不冷吗?”但她没空注意他那充满气怨的一眼,她对前面两名频频回头向荣天颢抛媚眼、穿着清凉的辣妹叹为观止。“就算爱漂亮也不能不顾身体,我如果穿这样,铁定马上重感冒。”

“任何女人穿成你这样子出门,铁定会马上中暑送医。”他没好气的抓住她的手,将她往电梯方向带。

前面两个辣妹把握机会向他抛媚眼,想借机过来攀谈,但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身边,却一点都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真呕!

“我穿这样你有意见?”被拉着进入电梯内,她挣月兑他,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她的打扮很好哇,虽然穿得多了点,但绝对符合翻译员专业的形象。

“你不会是奢望我穿得很露,担任翻译工作还兼卖色相勾引客户吧?”

不认同的目光往身旁高大的他腰去,他出高薪拔她来担任翻译,的确可能别有企图。

“你以为我公司专门从事拉皮条的工作吗?”他回敬她一记冷冷目光,要她少污辱人,“我对你的穿着的确有意见,我怀疑你穿这么多,会不会觉得太热?”黑色毛料高领衫搭上一件厚西装外套、同布

科窄裙,还有一双毛袜,外加一件风衣,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

“你不用怀疑,我一点也不会觉得热。”她穿这样很保暖。

荣天颢一脸无奈,还想开口再说什么,电梯在这时候抵达。

“走吧,雷德先生和提诺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高大帅气的身影率先走出电梯,却在走了好几步之后,才发现后面一片静悄悄,她人根本没跟上来,“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回头,他瞪着突然变成

雕像,愣在电梯门口的那抹身影。

“你刚刚说什么?这位法国客户叫什么名字来看?”但愿她听错!她正好认识一个姓雷德的法国男人,而那个人还是法国某集团的继承人。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来自法国的客户叫做艾尔.雷德。”声音极不甘愿的从齿缝区出来,“你听清楚了没有?”

“天、天啊,是他?!”晕了晕了,蔚丝兰靠在电梯旁的墙上自言自语,一手捧着垒眩的脑袋。

“呃……那个荣总裁,我可不可以拒绝这个工作?”

硬着头皮,她头垂得低低的跟他央求。

“你耍我是不是?今天早上因为你的关系,已经让我迟到了,你现在还想临阵月兑逃?!”她就这么讨厌他吗?荣天颢心中更气了。

“我也不愿意这样反反复覆,但、但是……我真的不能跟雷德先生见面。”她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小,她竟然会跟艾尔再度碰面。

“为什么?你认识他?”脑袋浮起警戒,黑色眸子闪着凶光,瞪着她荒张的脸,“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面对他那凶恶的质疑眼神,她莫名的感到心虚而不敢多看他,“我跟他……曾、曾经是……”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咬牙切齿,胸口飙起莫名的怒气。

“暧……我跟他是有交往过一小段时间。”她是不是听见抽气声了?!“你不舒服吗?”猛然再抬头对上他,发现他脸色铁青,眼神更加凶恶。

“你跟艾尔.雷德交往到什么地步?”他简直是被推进醋桶里快淹死了,当然不舒服。

“这、这是私事,我干么要告诉你?何况我跟艾尔已经分手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是前尘往事,现在再提起也没任何意义。冈!”她不习惯跟别人谈自己的私事。

“不说的话,我不准你临时丢下工作落跑。”他嫉妒得要发狂,冲到她面前抓住她,免得她逃跑。

“那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走吗?”这是交换条件是不是?如果是的话,她可以考虑告诉他。

“我可以考虑看看。”他非要把她和艾尔.雷德的关系弄清楚不可,“嗯……那好吧,我告诉你,我跟艾尔曾经差点就上床了——”她看着他的脸色从铁青转为阴沈可怕,吞了一下口水,继续说:“不过幸好我临阵月兑逃,才没有让生米煮成熟饭。”

“结论是,你没跟他上床!”他感觉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

“暧,我们没上床啦。”她那时候突然领悟到自己并不爱艾尔,所以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随便交出去。

虽然没发生什么事,但叫她提上床这种事,她还是会尴尬脸红。

“太好了!你的决定是对的!”他抓住她的双肩,徼动的称赞,“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们之间的工作协议还在,薪资我会照付,下回有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全力支持。”

“真的?我可以现在走人吗?”事情有这么顺利吗?

“可以,你立刻走吧,免得被艾尔.雷德看到——”他伸手按下电梯键,打算让她即刻走人。

“兰?!”但荣天颢还没来得及把她送进电梯,后头却传来一声惊呼,“噢,兰,我的兰宝贝,真的是你!”那一连串法文,来自艾尔.雷德。

蔚丝兰惊慌的目光越过荣天颢的肩头,对上他身后三个男人的其中一个一一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法国男人,就是艾尔.雷德。

荣天颢也在同时回头,黑眸瞪着打扮得像只孔雀的艾尔.雷德。

两个男人视线对上,荣天颢的目光严厉可怕,直接射向艾尔!艾尔在接收到极不友善的目光后,想冲过来拥抱蔚丝兰的步伐,蓦地顿住了。

走廊上,气氛十分十分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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