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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才爱你 第九章

作者:橙诺

第五章

“八宝……我想喝水……”不知睡了多久,凤筝昏沉呓语,半梦半醒。

有人扶她半坐起身,帮她将枕头放在身后,又递了杯水到她面前。

凤筝睡眼惺忪,咕咚咕咚喝完凑到唇边的温水,才完全睁开眼睛。

“吓啊!”视线陡然清晰,凤筝立刻弹开,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王远虑吓到。

“王远虑?!怎么是你?”

“不然呢?”王远虑回答得很没好气。

“当然是八……欸?不对,这里是哪里?”凤筝话都还没说完,便发现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墙壁、陌生的床铺……难道是她梦游?

“天空塔工程处里的房间。”王远虑话音平稳。

“呃?这个工程处还真豪华啊,啧啧,为富不仁。”居然还有房间和独立的卫

浴?凤筝环顾四周,连声惊叹,王远虑真不知是怎么压榨员工的?

“我并没有不仁,要比豪华,你墙后那个房间也不遑多让。”

“呿,还真是过奖了。”这人真是怎样都能酸她欸,这算一种特殊才艺吗?

“哪里。”王远虑眯阵,神情不悦。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她的身体,见她昏倒,他有些自责将她卷入天空塔事件里,甚至还请了医生出诊来探她,知道她是中暑后才稍微安心了些。

结果,她好不容易醒来,居然只知道关心工程处豪不豪华,还说他为富不仁?

“你身体也太差了,不过铲几个小时的土而已,居然就会晕倒?”而且中间还有让她休息,王远虑实在很难不调侃她。

“才不是我身体太差,我从一大早……不对,我从昨天就开始不舒服了。”凤筝为自己辩解。

“既然不舒服,为何不早说?”王远虑拧眉。

是这样吗?难怪他今早去寻她时,她睡得一点警觉性也没有,他原本还以为她只是贪懒,原来她那时就已经不舒服了。

“我说了有用吗?反正你一直觉得我在装神弄鬼啊,甚至还使出压墙逼我就范的下流招数呢!”要酸人谁不会呀?凤筝回应得很没好气。

王远虑一怔,脸色瞬间转了几转,接着模了模鼻子。

好吧,他无法反驳。事实上,直至方才挖出蔡吴美淑的金砖之前,他确实都是抱着凤筝在装神弄鬼的刻板印象,就这点而言,的确是他不对。

“对不起。”向来一板一眼、就事论事的王远虑二话不说地道歉,而他的就事论事吓坏凤筝了。

凤筝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干么?”王远虑挑眉。

“没想到,原来你也会向人道歉。”凤筝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那你当我没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咕,说都说了,还能当没说的吗?我大人大量,才不跟你计较。”凤筝身体舒服些之后,又恢复成昔日那般践样。

可惜,拽归拽,刚醒的她反应显然慢了好几拍。

“对了!蔡万富呢?!”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呢?和工程处的豪华度比起来,这才是更重要的事,凤筝急问。

“回去了。”

“那些金子呢?”

“让他带回去了。”

“让他带回去了?”凤筝惊嚷了起来。“怎么可以让他带回去?他一定会通通拿去赌博输光的啊!”

“输光了又怎样?”王远虑扬眉。

“那是蔡吴美淑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

“他的妻子为他挡风遮雨太久了,他原就应该承担他的失败。”王远虑回应得毫不留情。

“……”对,蔡万富应该承担他的失败,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自己的失败,就算蔡万富输到倾家荡产、露宿街头,都不关任何人的事。

王远虑说的没错,可凤筝却沉默了好半晌,一时之间心里有些难受,也理不清她究竟在纠结些什么。

她起身下床,试探性地伸手触碰王远虑手臂,碰了碰,什么也没见到,最后索性牵起王远虑的手,在不大的房内四处乱走,而王远虑就这么由她拉着走,只是眯细了眸,静静睇望她。

“蔡吴美淑?……蔡吴美淑?”凤筝里里外外张望,依旧遍寻不着,便试着对空气喊了几声。

王远虑沉默地观察她的举止,其实他有些讶异自己没有立刻推开凤筝,甚至还这样任她摆布。

对他而言,金砖既已物归原主,而凤筝也说蔡吴美淑时间到了,工地闹鬼事件应该已算解决,他实在不需要再让凤筝又牵又拉、手来脚来地如此自然。

可是,他似乎越来越习惯凤筝的靠近,越来越熟悉她掌心的温度、肌肤的触感,还有,也越来越习惯她对着空气说话的举止。他对她感到好奇,很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她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莫名勾惹他兴趣。

“真的没有了,蔡吴美淑真的不见了……”凤筝喃喃自语般的声嗓听来有些失落。

“你找她做什么?”原本不是很怕鬼的吗?现在反倒找起鬼来了?王远虑真是越来越不懂她了。

“我只是……”只是什么?凤筝自己也说不明白。“我只是……到头来……觉得我什么也没能做。”凤筝有些失望地将牵着王远虑的手放开,颓然地坐在床沿。

那是一种很深沉的无力感与绝望感,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蔡吴美淑不见了。

最初,她想收蔡吴美淑收不成;最后,她想帮蔡吴美淑也帮不成。她是半个麻瓜,不上不下、不伦不类,还一事无成,凤筝实在很难不感到沮丧。

“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才刚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吗?”王远虑完全不懂她的低落从何而来。而且,他再次发现,他真的不喜欢看见凤筝消沉丧气的模样,也不喜欢凤筝放开他的手。

“怎么说?”他的回答令凤筝有些讶异。

“帮蔡吴美淑完成她的心愿,替她说完她想说的话,将她想找的东西找出来,物归原主,这难道不算一件了不起的事吗?至少,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办到。”王远虑面容平静,整段话说得无波无澜。

“这算吗?”向来在口舌上与王远虑斗惯了的凤筝一时之间听不出他真正意涵,不知他是褒是贬,疑惑地仰颜望他。

“当然。”王远虑回得斩钉截铁。

“好吧,或许是这样吧,但我总觉得,我应该可以做得更好。”凤筝并没有因王远虑的肯定回应感到高兴。

“你想好成什么样子?”一个是烂泥,一个是女鬼,她还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若是我妈妈或太女乃女乃,或任何一位凤家姑娘,应该不至于会像我搞成这样。”

“搞成怎样?难道你想帮蔡吴美淑看管蔡万富一辈子?还是想代替月亮惩罚蔡万富?事实上,你若不是自卑感太重、太完美主义,就是在钻牛角尖,而这三件事情都没必要。”王远虑向来库利,一针见血。

“我怎么可能自卑感太重?”凤筝一秒钟就跳起来反驳了,开玩笑,她可是凤五——她……

她本还想再辩,可王远虑扬高的眉显示十足十的不相信,霎时令她心虚气弱了起来。

好吧,算了,经过刚才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我确实……”凤筝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不肯轻易承认自卑,只愿简单带过。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格格不入、力有未逮,不论是在凤家,或是在一般人眼里;在凤家,我眼不能辨阴阳,没有灵能,不算个称职的‘姑娘’,在一般人眼里,我又因为懂得命理堪舆,显得太过奇异。”

约莫是初次见鬼的经验太过奇特,结局又太令人惆怅,所以,她才会对唯一有参与其中的王远虑诉说这些从未向人提起过的心事吧?

他是她唯一的盟友,和她同样身历其境,或许,唯有他能懂她的心情?

提起这个,王远虑又忍不住想吐槽她了。

“你也知道奇异,住处古色古香就算了,还能说是祖厝,要维持传统,只能整新不能翻修,可为何老是要穿旗袍、拿扇子?还是,这是你们凤家姑娘们的工作服?”

“不是‘姑娘们’的工作服,只是‘我’的工作服。”凤筝强调。至于扇子,那是她女乃女乃传给她母亲、她母亲又传给她的,不过这暂时不需向王远虑交代。王远虑用扬高的眉毛问她为什么,凤筝很快就看懂了。

“王远虑,我问你喔。”

“问。”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几岁?”

“二十几。”

“好,那我问你,假如你今天想去算命,同时看到路边有两个相命摊,一个摊主是六、七十岁,白发白胡的老人,而另一个摊主则是二十几岁的女生,你会选择去哪一摊相命?”

“老人那摊。”

“为什么?”

“有经验。”回答出结论,王远虑似乎隐隐约约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了。

“对嘛,要我也是,一般人都会这样选择的。所以,你老说我装神弄鬼,可是,我若不装神弄鬼,不让人家觉得我好像很神秘很高竿很行很有本事,我怎么扛得起凤家招牌?”

“确实如此。”王远虑想了想,颔首。就像他,自接下予阳要职之后,也一直与三件式西装为伍。

他年轻上任,难以服众,所以在穿着上加倍用心,绝不允许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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