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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 第八章

作者:月光石

察觉他有所保留,夏宇靓没有追问下去,尊重他可能有不想说的立场。三人感情纠结在一起,这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她太喜欢他了,没考虑清楚当时的状况,一头栽进爱情漩涡里。

“你呢?这一年,有遇到喜欢的对象吗?”有些事,烨冬煦早想当面说清楚,希望她不要把照顾他当成义务或责任,他的状况没有虚弱凄惨到非要她陪在身边不可。

“怎么可能?”她失笑凝瞅他,不可思议。“我已经结婚了。”

“但你说过我们的婚姻不同于一般人。”为何结婚细节他一点也记不起?仔细回想,他认为两人关系比较像兄妹,不太像夫妻。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不无怪罪的意思。

睡梦中脑海隐约浮现一些光影、声音,但全是无法拼凑的碎片,交叠混在一块儿。烨冬煦微摇头,手托着腮浅笑看她,眼神专注,眸中光芒灿灿亮亮,依旧开朗,并非很伤脑筋的模样。

他的笑容总是这么吸引人。她无奈地问:

“那你记得多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那你知道我们怎么在一起的吗?”就算要说,她也不知道该从哪一点说起。

“看DVD后滚上床,记得。其它,全忘光了。”坦率说着,垂下目光,悠哉喝一口咖啡。

每次回想起那一夜的画面,烨冬煦就变得有些茫然失措。他不是后悔事情发生,也不是没料到自己对她的渴望那么深,他尴尬的点在于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了,还有她是怎么想的。

每次想问,烨冬煦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夏宇靓眸光深沉,抬眼浅浅蹙起眉宇,瞪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只记得这些。

“那假性怀孕的事,你一点都没印象?”

“假性怀孕是什么?”他搔着脖子,纳闷望着她。

夏宇靓轻叹气,将结婚、假性怀孕的始末娓娓道来。听完,烨冬煦黑眸微瞠,目光专注凝瞅着她,忽然嗤笑出声。

“真的有这种事?好……”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瞎吗?”夏宇靓轻扯嘴角,神情略感沮丧,没好气地说:“你想说好瞎吧。”

烨冬煦哈哈大笑,真的就是爽朗轻快大笑。

“这、这听了还真的有点扯。”他笑个不停。“所以,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谈起这件事,夏宇靓很羞愧,窘到根本不敢对朋友说起,所以身边没几个人知情她和烨冬煦仓促成婚。更何况,结婚不久,烨冬煦就不见了,她的生活和以往单身时并无不同;时间一久,她更不敢主动向他人提起这件事。

如今,对他解说完后,他却是这种阳光大笑的反应。从小到大,她的身体就一直白白胖胖的,好不容易变瘦了,却发生假性怀孕这种糗事。她的身体,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夏宇靓懊恼极了,他却笑得那么开心,笑到露出白牙,闪闪亮亮,嘴都合不拢了。

夏宇靓恨恨站起身,将喝到一半的咖啡倒进水槽里,闷闷不乐洗起杯子。

烨冬煦跟上前,忽轻触她的肩膀,她没回头,看也不看就闪躲开来。

“生气了?”他低问。

“没有呀。”用干净的抹布将杯子擦干,放置一旁。

她小巧的嘴角整个往下撇,清丽眼眸冷冷的,脸颊的笑窝也不见了。他垂着眼,定定看着她,手指抚触她脸颊,逗她说:

“没有生气,那笑一个给我看。”

“你很无聊耶。”白他一眼,苦恼蹙眉。“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失忆、不失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他双臂收拢,从后方圈紧她的腰,柔声安抚说:“我们就维持现状。若你觉得不好,再慢慢调整。嗯?”

温暖吐息在她颊边,肌肤泛起轻痒;她眼眸漆黑,如夜里穿过浓密森林,暗暗河水感情流动着。她的身躯温柔贴近他厚实胸膛,她依旧喜欢他,不管他失不失忆,这点到现在始终没变。

映着池底蓝白相间的磁砖,荡漾金黄波光。

忽然,优雅身影如一条敏捷的飞鱼跃进游泳池,溅起透明水花,瞬间来回穿梭于水道。

那人是范茵茵。穿着一套两截式红色比基尼,曲线毕露,将她瘦身后的好身材完全展现。有别于范茵茵的大胆外露,夏宇靓彻底保守,黑色连身泳衣,既没露胸线,泳衣下半身包臀又平口,只露出一双腿就已够让她害羞了。

她们来回自由式、蛙式各一趟,趁着在池畔歇口气,两人聊起天来。

“你到底喜欢他哪里?”范茵茵是少数几个知情她已婚的朋友。

“都喜欢。好的、坏的我都喜欢。”夏宇靓在水里踢着脚,抹掉脸颊的水滴,侧脸看她。

注意到周遭好多男生在偷看范茵茵,她五官抢眼,美艳动人,身材穠纤合度,穿着打扮又引人注目,自然很容易吸引异性的目光。

很难相信范茵茵在高中时期也是一枚会移动的巨型肉包,比夏宇靓外型更巨大、更魁梧,最胖时曾达八十五公斤。

“好不容易成功瘦下来,你不多交往几个,怎么还是喜欢烨冬煦?”范茵茵浓密睫毛下双眸水媚,冷静瞟掠她,提醒一声,问:“你有没有想过他搞不好是骗你失忆,不认有结婚这件事?”

起初,夏宇靓曾怀疑过,但观察之后发现他真的不是装的,也不是故意要忘记;他白天看起来乐观开朗,但夜里睡眠很浅,经常半夜还在屋里走动。有回,她还意外撞见他蹲在客厅地毯上,抱着小喜怔怔发獃,背影看来孤单脆弱。而且,他总是天光蒙昧就出门慢跑,他绝对有心事,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他的个性实际上很体贴心。

“他不是那种人。真的不是。”这点,夏宇靓很肯定。

“啧啧。”范茵茵猛摇头,不以为然。“你这种女人这样不行,肯定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的类型。真的,你不能对男人这么死心塌地。”

范茵茵向来对男人很提防,因为她爸爸就是典型不拿钱养家、不跟老婆离婚,却有外遇会养小老婆的男人;而她母亲个性很神经质,老是怀疑东、怀疑西,从小她的精神压力就很大,父母争吵,她总是靠暴饮暴食来发泄。

“你要不要考虑主动跟他提离婚,恢复单身?”范茵茵忽然建议。“上次不是说过我去联谊吗?不骗你,我真的认识几个不错的对象,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帮你报名。”

夏宇靓失笑,眸光慧黠地睨着好友。

“我就是喜欢他,除非他不要我,不然,我是不会主动提离婚的。”尝试别的对象,她真的没动念过。

“万一他是坏人,你就惨了。有一句话说:『爱到卡惨死。』”范茵茵美眸微眯,皱起鼻子,提醒她:“多试几个对象,不要那么小心眼。真的,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夏宇靓倒是笑颜绽放。她用这双眼睛观察烨冬煦十五年了,如果他是坏人,早就现形了。

“我不担心他,比较担心他的前女友。”觉得柯晓蓁的存在实在令人心烦,想到假日他们还有聚会,夏宇靓更是隐约感到不安。

“你看吧,典型烂男人一枚,和前女友分手也不分干净,还藕断丝连。”范茵茵啧了一声,不以为然。“再帅也要大扣分。”

“嗯哼。”这点,夏宇靓也同意,她真的很介意。

后来,她们又来回游了好几趟,还去漫着松香气味的三温暖室蒸浴;全身毛孔松开之后,她们再去浸泡冷水浴,听说这样可以让皮肤恢复弹性紧实;不过冷水漫上身,两人冷得猛打颤,一直喊着好过瘾。

刚从冷水浴出来,就遇到成寒站在三温暖室门外。他不喜欢游泳,报名健身中心的体能训练班,健身的时候会有教练陪在一旁,帮他锻链身体各处肌肉。他刚好运动完,过来这边蒸浴,看见她们两人被冷水冻得吱吱叫,不断跳脚,笑着停下来和她们打声招呼。

夏宇靓第一次遇见成寒,是在刚上大一的那年暑假。他肥得像一头北极熊,又肿又白。现在,靠着室内日光机晒成小麦色肌肤,勤练身,配合营养减肥餐,已是斯文帅哥一枚。

成寒从小痴肥的原因有别于范茵茵。他家里经营珠宝黄金首饰,在中部拥有好几家店面;由于家境太好,又是独子,从小被爷爷女乃女乃爸妈外加三个姊姊宠大,要什么有什么,一餐可以吃好几碗白饭,一天可以吃五餐以上,零食、炸鸡、可乐从不忌口,饮食不知节制,才会过胖。

成寒减肥的原因和夏宇靓有些类似。为了向高中暗恋的对象告白,他大学毕业后就拼命减肥;减肥成功之后,他立刻主动联络高中暗恋的那位女生,大胆告白,居然成功,两人感情维系两、三年,目前仍处于交往状态。

夏宇靓、范茵茵、成寒三人每回在健身中心相见,运动完总是特别喜欢讨论美食。

“对了,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酒酿汤圆很不错喔,等一下洗完澡,在外面集合,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成寒建议。

“好呀,我想吃烧仙草。天气冷,最适合吃烧仙草了。”范茵茵附和。

“那里有卖豆花吗?我今天比较想吃姜汁豆花耶。”夏宇靓加入讨论。“最好是有卖口感QQ的粉圆那种。”

“啊,我知道有一家有卖……”

提到吃的,三人讨论得可热烈,眼睛又黑又亮,兴趣十足,在三温暖蒸气浴室门前,一阵七嘴八舌商讨,决定每家都杀去看看,一定要每样都点来尝尝看,大家一起分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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