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奴儿有理 第五章
第三章
僵持了片刻,宋珞淳接着又说:“爷想对我怎么不客气都无妨,怕只怕王爷若追究起来,不知会怎么让胡管事您负责。”
听她徐静语气里挟着不可错辨的威胁之意,胡管事神情一震、脸色倏地铁青。
“你这是在威胁我?”
“小女子不敢。”
不过是个奴才还敢端架子,胡管事不以为然冷哼了声,接着转头吩咐。
“把人带出去,不赌钱,就这么杵着当门神,让客人怎么玩得开心啊?”
守卫闻言。
“姑娘请。”
宋珞淳怎么肯就这么算了,身子一矮,想乘其不备进入内堂寻人。
“该死!”
没料到她的身形会如此灵巧,胡管事紧追上前,见她愈走愈远,情急之下,一拽住她的袖子便不打算放手。
被身后的人情急之下使出蛮力一拽,宋珞淳往前的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非但往后栽,还收不住势地朝其中一张赌桌撞去。
“搞什么?!”
赌得正起劲的赌客被吓得措手不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瞬间,众人如鸟兽散。
宋珞淳额角撞上桌脚,眼前晕黑了片刻后,她感到一阵剧痛,几乎要看不清四周情形。
“唉呀!见血了!”
喧哗声再起,她听不清众人说了什么。
那个拉着她的胡管事见她额角硌出个口子,一道血痕往下蜿蜒,一张小脸瞬间没了血色,于是慌了。
“得了!我怕了你了,你要找的人在二楼的十八阁里,你自己进去吧!”
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她是不是会带走撒银的财神爷,万一出了人命,他可担当不起啊!
“多谢您。”
宋珞淳勉为其难撑起身子往胡管事说的方向走去,行走间,她感觉不断有温热的液体由疼痛处溢出,她才知道自己流了血。
她轻蹙起眉,取出帕子压住伤口,暗暗在心中祈祷,希望她的爷儿不要再给她找麻烦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硌了个口子、流了血的缘故,宋珞淳除了觉得有些冷,还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暗嘲地扯了扯唇,笑自己竟会如此虚弱。
爹娘尚在世时,她的确是被娇宠的,平日滋补养身的汤品、补品不少,但落难后,她连生活都过不下去,怎么还有办法如此奢侈?
强忍着不适,她脚步虚浮地上了二楼,一眼便看见十八阁外雕纹华丽的窗格、门扇,不消多想也知道,这是招待上宾用的阁房。
她推门而入,只见有着精致华丽刻纹的紫檀木桌上搁着纸牌,闲家身旁的茶凳上摆着酒瓶,阁中一隅则附庸风雅,摆放着盛放的朱色牡丹、书画。
宋珞淳并未引起专注于眼前赌局的众人注目,她的目光不移地落在宇文凛身上。
他黑发微乱、仪表不修、一脸胀红,但神情专注,一双黑眸因为陷在赌局中的狂热,反倒显得清亮。
宋珞淳看着他那模样,感觉一股寒意伴随着恼意涌上心头,她的语调不由自主地沉肃。
“王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突然听到自家丫头熟悉的声嗓,宇文凛一时恍惚地怔愣了会儿,才抬起眼,不解地望向声音来源。
一瞧见宋珞淳,他蹙起眉定定凝着她,以为自己瞧错了。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奴婢来带王爷回府。”
闻言,他的俊脸陡地一沉。
“谁准你来打断本王的雅兴?”
赌局昨儿个就开了,起初他的手气顺,连赢了不少银子,但如虹气势却无法持续,不过片刻光景,他又将赢回的银子吐还给庄家。
他不甘心,哪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小赌怡情,若过了,便不好了。”
她淡淡开口,美眸落在他前方的筹银上,大约知晓主子是陷入赌徒心态,难以自拔了。
宇文凛喝了酒又输了银子,怎堪被她教训?人一恼,冷声喝道:“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听惯他凶恶的冷嗓,她不冷不热地说出事实。
“王爷您醉了、累了,该回府休——”
不待她将话说完,他长臂一挥,搁在茶凳上的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眶啷声响,浓郁酒香跟着充斥在屋中。
见宇文凛发了脾气,众人哆哆嗦嗦的不敢吭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扫着,倒了大霉。
没想到宋珞淳彷佛没瞧见他发脾气,仅是弯子收拾着摔得粉碎的瓶子,不得不壮着胆子再开口。
“王爷少眠火气大,难免心烦狂躁,待养足了精神,再上赌台一决生死也不晚。”
或许正如她所言,他少眠火气大,甚至有头晕眼花的感觉,但由胸口窜起的那一把火却愈烧愈旺。
“滚回去!”
咆哮一落,他抓起另一张凳子上的酒,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却浇不熄心头的燥热。
无奈看着宇文凛的举动,她的态度依旧坚定。
“如果王爷坚持,奴婢就留在这里等。”
在来接宇文凛之前,她已经知道这差事不容易,现在只求能尽快将他带离赌场。
宇文凛一双炯目死死瞪着不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的丫头,挤出声音。
“你这个——”
话还悬在嘴边,他竟觉胸口气血翻腾,一阵晕眩下,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涣散。
两人的一来一往,让众人瞧得心惊胆战,庄家尚未察觉宇文凛的异样,怕状况愈演愈烈,只得出声缓颊。
“王爷,时候的确是晚了,不如这牌局就暂且搁着,咱们择日再战。”
罄郡王有钱有势,特地为他保留赌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宇文凛微敛起眸,恶狠狠的望向开口的人,俊美脸庞因为怒意显得更加冷酷、阴鹫。
被他冷戾锐眸一扫,庄家吓得跪地一扑,哆哆嗦嗦地道:“王爷饶命,是小的——”
庄家的话还没说完,宇文凛的身子却晃了晃。
宋珞淳敏锐地发现他的异样,在他倒下的前一刻伸手扶住他的肩,稳住他的身子。
一靠在她软香的怀抱,宇文凛竟觉得心头那一把怒火在瞬间蒸发了,倦意一涌而上。
感觉他身上骇人的气势消失,甚至还对她产生了依赖,宋珞淳的心湖激荡起几许涟漪。
宇文凛虽然有着被宠坏的任性,但至少不是仗着尊贵身分,做些伤天害理恶事的人。
有几次跟在他身边,她甚至发现他极具正义感、本性良善,那一点一滴的发现,让她的心渐渐失控。
所以她私心希望有一天他能长进,对着他说话时,语气不自觉多了丝娇态,若他够清醒,一定会发现她的转变。
“王爷,咱们回府了好吗?”
“嗯。”喜欢她对着他说话时的柔软语气,他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声嘟囔,差一点就要伸出手臂环住她的纤腰,将她当侧枕抱着。
察觉他的动作,宋珞淳早一步按住他的手,对着庄家道:“可以烦劳爷请我带来的奴才上来吗?”
幸好他是醉了、倦了、撑不住了,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把他给劝回府啊!
夜色如墨,本该静寂的夜,因为宇文凛而陷入一片小小的混乱中。
只因醉了七、八分的宇文凛虽被府里的壮汉仆役给架上轿送回府,却死命抱着宋珞淳不肯放。
在众目睽睽下被主子这么抱着,宋珞淳不自在极了,好说歹说,却也没办法让他松开手。
她不由得想,这会不会是主子对她把他从赌坊揪回来的报复,存心让她在大家面前难堪?
幸好大家对主子如此无赖的行径已司空见惯,将宇文凛平安送上榻后,各自退下休息。
“王爷,您不松开奴婢,奴婢没办法为您擦脸更衣。”
看主子醉成这模样,一直在门前等候的福如嬷嬷立即调动更多人手来帮忙她。
而她唯一的工作便是伺候好宇文凛就够了。
偏偏这时候,她被宇文凛当侧枕抱着、坐在榻上,整个人动弹不得,更别说要尽快伺候他上床休息了。
“不用,你又软又香,这样很好……”怀里的人儿又软又香,他压根儿不想松手,抱上了瘾。
几次与主子的过分贴近让她渐渐习惯这份亲密,这时听着他的声音闷闷的由自己的肩窝处传来,她不惊不惧地回道:“府里多得是比奴婢更软更香的侧枕,奴婢去取来,让王爷可以躺得更舒服。”
话落下,她努力去拉他的手,想要由他怀里挣开,他却抱得愈紧。
“王爷……不要这样……”
也许是将她抱得太紧,他清楚感觉她的身躯挨贴在身上的美好,每一寸曲线,皆是不同于男人的柔软。
带着醉意,他忘了自己从不碰自家奴婢的铁则,倏地捧住她的脸,粗鲁地吻住她。
他的唇一贴上,口中残留的酒香与他的气息窜入鼻息,让她惊得拼命推他、躲开他的唇。
“唔……王爷……不要……”
她的扭动、抗拒,反倒加深两人之间的磨蹭,在他身上形成一股燥热火意,那贴在唇上柔软、饱满得不可思议的红唇,让他因为酒意而浑噩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
宋珞淳早习惯彼此身体碰触的亲密,但以前的经验却从没带给她如此惶然无助的感觉。
因为他总是带着玩笑意味地逗弄她,再适可而止地结束一切。
他从未有过除了拥抱以外的逾越之举,但这一次不同……
此时他贪恋地、激动地吮着她的两片唇瓣,舌尖钻进她的口中,与她惊慌失措的舌纠缠,品尝她口中甜美如蜜的滋味。
宋珞淳避无可避,在那亲密的唇齿相依下,无法不感觉他彷佛带着电流、挟着火意的吻,撩拨着她内心青涩的**本能。
明明知道不该如此悖理,她却感到心跳如擂鼓,身子骨像是着了火似的,让她不住发热、颤抖。
她不知道,原来只是一个吻所挑起的春情,竟足以让人抛开理智,甘愿沉沦……
这太可怕!
她极力不让自己陷入,手忙脚乱地拒绝他吻得更深、更缠绵……
然而她的抗拒却像是欲拒还迎,宇文凛更加癫狂,吻住她的狂猛力道,像是要把她吞了似的。
“唔……唔唔……”
纤瘦的双手抵在他胸前,却阻止不了他的侵犯,他甚至还有办法将手钻进她的衣襟。
被他厚实热烫的大掌一握,她倏地狠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放浪到如此地步。
她抓住在她衣襟内作乱的手,试图阻止他有更进一步的侵犯举动,他却用夹着浑浊呼吸的粗嗄声在她耳边轻语。
“嘿!别怕。”
别怕?!
她怎能不怕?她进王爷府是当奴婢,不是为他暖床的丫头!
怒火冲了上来,她一张脸胀得更红,极尽所能推他、抓他、踢他。
“我不要!
放开我!”
宇文凛醉了,且**勃发,看着她向来清冷小脸上染着可人红晕,自然而然把她的抗拒当成床笫间的另类游戏。
他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坏心的微笑。
“要玩,本王奉陪到底。”
他知道自己醉了,甚至不确定此时是不是在梦里,无论如何,他就是喜欢这样无畏无惧,在他面前敢怒敢言的宋珞淳。
喜欢她的感觉与日俱增,他愈来愈贪心,愈来愈舍不得放下她,甚至兴起把她一直留在身边的强烈渴求,更希望得到她的喜爱。
思及此,宇文凛不待她反应,一把将她推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