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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撇不清 第十章

作者:夏洛蔓

蒋拓没有因为倪巧伶理由薄弱的拒绝而放弃,他猜想一定还有其它原因。

她的性格独特,思考方式自然也不同一般女人,也许她需要时间适应,也许她还想观察他一段时间,总之,他也是固执的人,一旦决定,除非有不可抗力的因素,不然,他无法接受“习惯”这种可以改变的理由。

他不死心地在她身边绕着,串门子,找机会和她说话,制造不期而遇的缘分,他知道她并不讨厌他,就算偶尔酸他几句,那是他们习惯性的互动方式,从她脸上找不到一开始那种厌恶的表情,反而像是一种……挣扎和无奈?

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无奈?他始终猜不透。

倪巧伶当然很挣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因怀孕而产生的种种心理与生理的变化让她很彷徨,她没有有经验的女性友人可以询问,没有长辈告诉她这样的过程到底是不是正常,重点是……她不知道怀孕的事还能隐瞒蒋拓多久。

即使她已经拒绝他的追求,这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他,不在意他将有什么反应。

他的出现总能适时地给她一种心灵的支持力量,在她被自己的无知吓死之前。

她是需要他的,但,她又不要如此依赖他。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倪巧伶知道门外一定又是蒋拓,连忙将手边关于怀孕、生产及育儿的书全塞进客厅柜子里。

打开门,见他洋溢着怎么也挫折不了的笑容,她,哭笑不得。

“你很烦耶……”即便这么说,也赶不走他。

“送妳一个神秘礼物。”他提起手中的袋子。

“我不要你的礼物。”她拒绝把外面的铁门打开,一打开他就自动窜进来了。

“我今天接了一个内衣公司的案子,买了一件性感睡衣给妳,我拿出来给妳看.”他作势要在门外拿出礼物。

“不用……”她光想就羞红了脸,谁知道他会拿出什么“变态”的性感睡衣,万一被邻居瞧见了,多尴尬。

不得已,只好将门打开。

他诡计得逞,将礼物塞到她手中。

“不准进来。”她挡在门口,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线。再任关系这样暧昧模糊不清下去,她就要厌恶起自己的优柔寡断了。

“我做晚餐给妳吃。”他说。“我记得还有意大利面条,冰箱里也还有些材料……”

“我吃过了。”她打断他。

“那我煮咖啡给妳喝。”

“我需要睡眠,不想喝。”她拒绝。

“那……我帮妳按摩?”他可以想出一百个必须进到她家的理由。

“蒋拓!”她喝止他没完没了的纠缠。

“右!我在。”他夸张地立即举高手,逗她笑。

她没笑,一脸沉重。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放下手,关心地问。

“我怀孕了。”她决定快刀斩断麻,在他没来得及消化、反应这句话前,她说了一个谎。“别想太多,孩子不是你的。”

他呆愣住,望着她的眼,想从中找出开玩笑的迹象。

“谁的?”她的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但是,这消息太令人错愕,他半信半疑,也许,只是她想让他放弃的谎言。

“我初恋男友的,前阵子,在一个案场遇见他,晚上一起喝了点酒,就……”她平静地说,说得好像真的。

“我怎么没听妳提起过?”他还是不信。

“我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你报备吧!”她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说得这么顺,认真说来,这一段,她没说谎。

“那我怎么没见过他来找妳?难道他不知道?”他努力找破绽。

“他……”她低下头,脑中飞快转着,然后告诉他。“他有老婆小阿了,我没告诉他。”这么说很符合现代社会的婚外情情节,而且以后就不必再扯更多离谱的谎。

“我不信,不信妳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她太理智,道德感也太强,不可能任由情感发展而没有制止。

“因为……我很爱他……”她看着他说:“再过一、两个月,等我肚子大起来,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她的眼神如此坚定,他不得不信。“所以……妳打算自己生下孩子,自己照顾?”

“我爱他,当然也爱他的孩子。”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蒋拓深受打击,这就是他认知里唯一一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她心里爱的是别人。

不是杜泷之,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她的初恋男友。

女人,总是对初恋念念不忘。

“所以……你死心吧!我们是邻居,见了面打打招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告诉你,就这样,不会有更多。”她低语,一字一句都是违背心意。“让我平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吧……”

他失魂落魄地听不进任何一个字。

只记得她爱着另一个男人,怀孕了,为了那个偷腥的男人打算独自扶养孩子,她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倪巧伶见他的反应就如当初她告诉杜泷之之后的一阵静默,或许,他也开始想着如何兼顾风度与形象,安然退场。

这样也好,也算提前解开一个未知的谜底,她便不会再三心二意了。

“我想休息了,晚安。”黯然地,她将门关上。

终于解决了,而她的心,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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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拓消沉了好些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如失了心魂,走不出眼前的迷障。

不知有没有睡着,不知道吃了哪些东西,就连水也是喉咙干热得受不了才离开房间到厨房倒杯水喝。

在爱情中一向攻无不克的他没有失恋这项免疫力,一病就病入膏盲,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章的思绪,解不开也放不下。

他编了个理由跟陆子农请假,先是说身体不舒服后又说想休息几天到处走走,然而,陆子农认识蒋拓这么多年,全公司的人都感染感冒就他没事,身体好得像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百毒不侵,更不可能相信他这天生劳碌命的性格会无预警地想休息。

陆子农愈想愈不对劲,试着打他手机,一连两逃诩关机,就连家里电话也一直占线中,陆子农便直接冲到他家里来了。

这栋公寓门禁森严,尤其管委会特别要求除非住抱亲自下来带客人或是事先交代过,不能让外客随便进门,陆子农着急却又一筹莫展,只能待在管理室期待他或许会出门吃饭。

这时,邮差送信来,正巧有倪巧伶的挂号包裹,陆子农站在柜台看见管理员登记信件收发资料时,先是一惊,而后向管理员形容倪巧伶的长相,确定住在这里的倪巧伶正是他认识的那个倪巧伶,喜出望外地立刻拨电话给她。

“巧伶,妳跟阿拓住同一栋公寓吗?”电话一接通,他急忙询问。

“呃……对啊……”

“太好了!帮我一个忙,阿拓不知怎么了,好几天没上班,我担心他出什么事,想到他家里看看。”

“喔……好,我马上回去,你等我,等我喔!”听到一向沉稳的陆子农以如此激动的语气说话,连带的也让她紧张起来。

她所认识的蒋拓不可能想不开吧!而且,只是一个拒绝,不至于严重到无法上班。

二十分钟后,倪巧伶飙车回来,带着陆子农上楼。

“你确定他在家?”电梯里,倪巧伶问。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有他家里的备份钥匙,进去看看就知道。”

“嗯……”倪巧伶一颗心忐忑不安,她的拒绝真的带给他这么大的伤害?

陆子农打开蒋拓家的大门,人不在客厅,他便直接进到他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里头黑漆漆的,阳光全被厚重的窗帘给阻隔了,待适应昏暗后才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人。

倪巧伶也注意到了,心头一紧,扑向前去,摇蔽床上的人。“蒋拓、蒋拓,醒醒,你还好吗?”

蒋拓听见声音,只是全身无力,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见是倪巧伶,作梦般地唤着他的名字,微微一笑。

“你搞什么啊!吓死人了……”她槌打他的手臂,看见他满脸胡渣,一头乱发,比流浪汉还落魄,难过地掉下眼泪。“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怎么哭了?”听见她声音里浓浓的鼻音,他抬起手,抚过她眼底,模到了湿润,心疼地问。

“还不是你,干么躲在家里不去上班,搞苦肉计啊!幼稚、无聊……”她骂着,偏偏就被他的苦肉计给感动了。

她一直不确定他的追求是认真的还是半游戏心态,现在,她明白了。

此时,陆子农已经俏悄地离开房间,留给这小两口好好“沟通”

蒋拓叹口气,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万般想念地。

“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丢下妳不管……”他用干哑的声音说话。“那个孩子……我认了,只要是妳的,我都要,我都爱……”

倪巧伶整个人呆掉,他在说什么?他竟然愿意接受她和别的男人怀上的孩子?!

“不要想一个人照顾孩子,太辛苦了,试着依赖我,其实我还满可靠的……”他轻笑一声,觉得最后这句话听进她耳边一定又变成笑话了。

摆暗中,蒋拓并不知道倪巧伶早已泪流成河。

她确定他是笨蛋、是白痴。

她对他那么坏,他却愿意为她牺牲到这种程度。

“早点嫁给我,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她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想告诉他事实,不忍心再看他受折磨。

“我知道妳还爱他……没关系,给我机会,我会让妳爱上我的。”这些话早已突破他死要面子的极限,为了她,他真的可以抛弃尊严,任由践踏。

要他眼睁睁地看她一个人辛苦照顾孩子,一辈子活在那段没有结局的回忆中,他办不到。

要他放弃她,去找一个比她温柔一百倍,更美更有女人味的女人,他竟一点也提不起劲。

他的心里、脑袋里全是她,只要想到必须离开她,将所有感情放下,他就暴躁地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完全失去理智,想大吼、想撞开这些束缚。

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对她的爱竟如此浓烈。

思考了几天,得到最后的结论就是,娶她、照顾她、让她爱上他。

蒋拓就是蒋拓,不肯轻易放弃,不服输的性格,永远选择积极正面的思考。

“是你的……”她终于发出声音。

“嗯?”他将耳朵贴近她的唇。“妳说什么?”

“那个孩子是你的……”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直流。“我以为你只是玩玩爱情游戏,听到我怀孕一定会吓跑的,我怕受伤,怕你不要我,所以干脆瞒着你,这样至少不那么丢脸……”

“蛤?”他不确定地再问一次:“孩子是我的?”

“你就是我的初恋男友,我也就你一个男人……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她不好意思地承认,自始至终,她没爱过别的男人。

听完倪巧伶口中的“实话”,蒋拓手一软,身体一瘫,躺回床上。

“拓……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她以为他昏过去。

“去……”他再度发出声音。“给我倒杯水来,泡碗泡面……”

“啊?”

“我们的帐……等我有力气之后,再算。”

这个女人,等他恢复元气,一定要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

不,还是先记在帐上好了,她怀孕了,怀孕的女人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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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巧伶果然是全天下最不懂浪漫的女人。

当蒋拓捧着一迭婚纱目录、饭店介绍、结婚喜宴相关的资料摆在她面前时,她青葱玉指翻了两页又放下,抬起眼淡淡地问他;“拿这些给我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准备结婚啊!”他指指她手指上的戒指。“妳可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何必那么麻烦,找一天我们都有空,请子农和雪容当证人,一起到法院公证就好啦。”

“公证?”蒋拓差点滑倒。“妳不想要一个庄严隆重的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耶!这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妳确定?”

“一辈子是不是只有一次倒不一定……”她只是依现下社会的离婚统计数字发表意见。

“喂——”他坐到她旁边,状似要掐死她。“妳怎样,对我很不满意是不?”

“怎么会……”她露出少见但会让人头昏的谄媚笑容,手指在他胸前无辜地画圈。“现在我的生活起居样样不能没有你,怎么可能不满意。”

这是事实。

蒋拓照顾人的方式是会把人宠到变笨的那一种,倪巧伶发现自己厨艺退步,地拖得没他干净,东西收纳没他有系统,就连洗衣服也没法像他那样精准地判断哪一件会褪色,哪几种颜色可以混在一起洗,什么质料的衣服要手洗、揉洗……更别提他折衣服的技巧,又快又整齐还大小一致,简直比洗衣店还专业。

她开始觉得嫁给他真是一辈子好命定了。

“我跟你说……”她软软地提议:“公证的请求书一份两元,公证费用才一千元,每逃诩能结,省时省事又省钱,结婚很麻烦的,我有一个客户,新房子才装潢好,结果两人讨论喜宴的事讨论到大吵一架,最后分手,我们千万要记取历史教训。”

“妳去查了公证结婚的事?”他简直哭笑不得,有人结婚讲求省时省事又省钱的吗?

“上网查了一下,公证真的好处多多,简单又方便。”她极力推荐。

“那总还是得宴请我们双方的亲友。”他看着她,感觉她并不打算通知她父母。

自从了解她和家人这些年的关系,他终于明白她的性格是如何塑成的,没想到现代还有这么重男轻女的家庭,这点,他也很难谅解,但是,血浓于水,心结只能解,不能愈结愈深啊!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形,就请你的家人和我们一些好朋友就好了。”她靠进他怀里,一手抚着肚子,在心里跟未出生的孩子说——

不管你是男是女,妈妈都会一样爱你的。

“好吧……”蒋拓认为,婚礼,老婆是主角,如果她希望这样,他当然要尊重她。

“我不喜欢传统的结婚方式,啰哩啰嗦,新娘像个人偶似的任人摆布,轻松一点我会比较开心。”

“好,都听妳的。”他揉揉她的发,心里想的却是她和她家人的关系,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谢谢……”她环着他的腰,听着他胸膛里传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好安心。

有他,有孩子,以后,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这么一想,所有年少时期的寂寞与落寞,似乎已经离得好遥远了。

蒋拓静静地拥着她,不可思议地,仅仅是这样,就觉得好满足。

“喂……”她突然抬起头叫他。

“嗯?”

“你觉得我有没有变得比较温柔,有没有比较有女人味?”一向,她很“大女人”,没想到对蒋拓以前那些拌嘴时嫌她像个男人婆的话,却一直耿耿于怀。

“不只有女人味,还有“孕味”,看我这么爱妳就知道了,甘心为妳做牛做马,完全无力抵挡。”

“嘻……好恶心……”她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缩进他怀里。

那她以后就只为他温柔好了。男人真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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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死我了——”

产房里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

“忍耐一下,深呼吸,记得我们上课的呼吸法吗?来,看着我的食指,吸——吐、吐、吐、吐。”蒋拓的左手腕被倪巧伶死命地掐住,感同身受地痛疼。

“很好,再来一次,深呼吸——吐、吐、吐、吐……”

倪巧伶汗流浃背,困难地盯着他的食指,但撕裂的痛楚令她头胀眼茫。

“不要……我不要生了,拓……啊——你来生啦——”她疼得开始胡言乱语。“都是你啦!酒后乱性……你、你要负责……啊——”

“好、好……我来生、我来生,那妳陪我呼吸,啊——”蒋拓不自觉地跟着倪巧伶一起尖叫。

一旁照料的护士掩嘴偷笑。

第一次当父母都是这样,生产时什么猪头、王八蛋、诅咒都出来了,你会听到无奇不有,毫无逻辑的爆笑对话,但是,再过一个钟头就皆大欢喜,所有痛苦与折磨都变得值得了。

“医生、医生怎么还不进来——救命啊——”杀猪的叫声随着子宫收缩频率愈来愈短时,充斥整个产房。

蒋拓的母亲在产房外老神在在地喝着自己带来的菊花茶,笑容满面。

每个女人在历经生产时的磨难之后将蜕变成一个勇敢的母亲,世上没有一种疼痛是比生孩子还折磨的,而丈夫也只能亲身感受整个过程才懂得女人的伟大,才懂得疼惜妻子。

她很中意这个媳妇,两人一见面就有聊不完的话题,蒋母学习企图旺盛、个性也很独立,年近六十还在学英文、学国画,几个月前更在倪巧伶的鼓励下,到美国做了一趟短期游学,媳妇为她找来一堆留学资料,每晚热线讨论,感情好得让蒋拓眼红。

这时,走道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巧伶……巧伶生了吗?”一位从面相上看来十分严肃的老妇人心急地问。

“亲家母、亲家公,你们来啊!快了快了,坐一下,喝杯茶。”蒋母起身招呼他们。

是蒋拓要蒋母通知他们的。

遍后,蒋拓按着倪巧伶户藉本上记载的地址,找到她父母家,告诉他们两人结婚的消息,希望能化解她与父母僵持的关系。

其实,倪巧伶的个性和她母亲很像,都是死硬派的,倔着,拉不下脸,即便心中藏着遗憾也不愿让人知道。

蒋拓认为孩子出生是个绝佳的机会,天下没有比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更令人喜悦的,只有爱,才能消弭心中的恨。

倪巧伶的母亲焦虑全写在脸上,不停地在产房门外踮脚探着,深爱子女的情感是掩不住的,或许平日不擅表达,但在紧急时刻,每一个母亲都会愿意为子女承担任何苦痛,即使是生命。

产房电动门打开,所有人一下子冲到医生跟前。

“生了吗?我女儿还好吗?”倪母抢着问。

“是婴儿的女乃女乃和外公、外婆吗?”医生吊人胃口,笑问。

“是是,我是外婆。”倪母又抢着说,突然,感觉当了外婆很骄傲。

“恭喜你们,母子平安。等护士清理一下,你们就可以进去看孙子了。”

当护士将襁褓中的婴儿抱给倪巧伶时,蒋拓看着红通通脸皮皱得像只猴子似的孩子,感动地哭了。

“孩子,我是把拔……”他眼泪鼻涕齐流,无法形容这种心情。“老婆,谢谢妳,谢谢妳帮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傻瓜……哭成这样……”她也红了眼眶,只是没有力气揶揄他了。

“巧伶……”

蚌地,倪巧伶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唤,抬起头来——

“妈……爸……”她一脸惊讶。

“妳这孩子……”倪母又笑又哭,所有想责备她这么多年都不回家,连结婚也没通知他们的话都吞进肚子,化为温暖。“辛苦了,很痛吧……”

倪巧伶说不出话来,看蒋拓一眼,他对她笑了笑,她眼泪滚了下来。

“不哭,不能哭的……”倪母赶紧帮她拭去眼泪,看看孩子,感动地说:“跟妳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明明比较像我,妈,妳偏心……”蒋拓抗议。

那无辜的表情让大家都笑了。

“拍照、拍照,来拍张全家福。”蒋母拿出轻薄的数字相机,请护士帮忙,将所有人都赶到床边。

大家都抢着要站在宝宝旁边,挤成一团。

吵杂中,蒋拓老远地找到了倪巧伶的手,轻轻地握了握。

她接收到了他传递而来的爱意,甜甜地漾开了笑。

喀嚓!

镜头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喜悦、充满爱,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全家福,未来,还有更多更多幸福的日子等待着他们一起去创造。

全书完

书后小记:

*陆予农跟纪雪容的恋爱故事,请看“前女友”系列之一,花蝶l126《回到你身边》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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