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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第六感 第二章

作者:左薇

眼皮跳不停,脚底窜上一阵寒意,竖起一片颤栗的汗毛……

“畏鬼潜逃”的程朵乐双膝一跪,握牢手中的三炷清香,朝大殿上供奉的妈祖娘娘磕头一拜,祈求他大展神威,千万要保佑她平平安安,邪灵难近。

开玩笑,谁都知道不能与魔鬼作交易,她怎么可能蠢到和那个阿飘兄达成什么协定?一把他支开,她就立刻跑去跟老板请假,再从后门溜之大吉,骑着机车直奔最近的庙宇烧香拜佛,藉此净化身上的不祥之气,彻底摆月兑那些她不想再看到的灵异现象。

从下午到晚上,她跑遍了附近所有大小爆庙、教堂,甚至还拖着庙祝阿伯陪她一起吃完便当,再三确认四周已经没有那位阿飘兄出没的踪迹,她才放心地回到住处,哼着歌走进小套房,心情宛如重获新生般轻盈自在,身体还会搭配歌声转圈圈。

“你看起来很开心。”

“对呀。”

“为什么?”

“因为我再也不会看见你——”她暂时停止呼吸,呆若木鸡地看着站在身侧的男人,轻快的歌唱顿时变成凄厉的惨叫。“啊~~”

咚!她跌倒在地板上,尖叫地往后退,无奈空间不足,想跑也没地方躲,于是立即从脖子前捞出一大把护身符。

“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妈祖娘娘、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奉主耶稣之名……恶灵退散!”她朝那名不断逼近的阿飘兄亮出一项项保平安的符咒,还把十字架拿在他面前比划,作势要刺进他胸口。

他只往后退了一步,在她身前蹲下,定睛打量她手中那串中西合并的驱魔物品。

“真不简单呐,你一个下午就跑了那么多地方。”他模着下巴,语气中似平对她的行动力颇为满意。

她瞪大眼,背脊一阵凉。

“你你你……不怕吗?”她看他悠然自得的样子,不敢相信自己奔波半天求来的护身符怎么可能全都“杠龟”,至少他也该怕一下其中一项吧?

“做人不要太迷信,这些东西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他讥笑她的徒劳无功,顺道踩中她另一个痛处。

今天她的确添了不少香油钱,这代表她这个月的裤带要勒得更紧,更糟的是它们还起不了保护她的作用,真是惨上加惨,惨绝人寰。

不过她那脸挫败又丧气的表情,倒是稍稍降低了霍定权心中的怒火,让他憋了一个下午的闷气得以纾解,有种一吐怨气的快感。

“噢,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非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她皱着脸,委屈得想哭,觉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才会“卡到阴”。

这世界太不公平了,虽然她平常没有乐善好施,但也是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从不曾作奸犯科,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因为只有你看得到、听得到我,否则我也不想跟着你这种人。”刚降温的怒火又被扇起,霍定权恼怒地要她弄清楚状况,现在不是他想跟着她,而是他别无选择才会找上她帮忙。

而且怪的是他发现自己和这个女人之间似乎真的存在某神特殊的连结,像在脑子里装了卫星定位一样,只要他全神贯注地想着她——姑且不论原因为何,居然就能赁着一股强烈的直觉,神准猜中她离去的方向,再按着那感觉找到她的位置,连地址都不用就能掌握她的行踪。

于是他不太费力地跟在她身后跑了好几间庙宇,从头到尾都没错过她不停又跪又拜的瞎忙行径,还硬是蹲在庙门前嗑完一个大便当和饮料,最后还能早一步进屋等她,因为这里有太多属于她的东西,当她还在停机车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应到这个房间有和她一样的……频率。

他实在不想用“味道”来形容心中那神强烈的感觉,不然好像他是狗一样。

“只有我看得到你?”她恍然大悟,心想这原来就是他缠着她不放的原因。

对喔,这么说来……

“没错,所以你就快点帮我解决这件事,之后不用你说我也会离你远远的。”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折痕,与生俱来的傲气使他连请人帮忙都像在发号施令一般高高在上,倍显尊贵。

她仰望着他风姿潇洒的挺拨身影,神智竟有片刻恍神,忍不住被他实在太过出色的外表所迷惑,心儿扑通扑通跳。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模不到也碰不着,他看起来还真和活人没两样,身上还带有一种冰山美男的冷酷感觉,格外让人有股想用热情融化他的冲动——可惜,她深知人鬼殊途的道理,所以即使他帅到可以去当明星,他们俩还是划清界线比较好。

于是她暂时收起对“鬼魂”的畏惧和差点流出嘴角的口水,捡起散落一地的护身符,接着起身倒杯水,打开电视看偶像剧。

“程朵乐?”他盯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奇怪她干么不回答他?还看起电视来了?

她喝口水,照看不误,理都没理他一句,也没多看他一眼。

他叫了几声她都没反应,索性走到她面前,挡住整个萤幕。

她关上电视,改开音乐,拿好换洗衣物,准备早点洗澡、睡觉,继续对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喂,程朵乐。”他怫然不悦地睨着她,突然从她怪异的举动中窥见一点端倪,心想这女人该不是天真的以为只要装作看不到、听不到他,他就会自动离开这里吧?

斑,蠢!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个也许能助他“恢复正常”的大好机会。

但程朵乐却是认真地这么想,还打算贯彻到底。幸好他虽然是鬼,却没有长得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所以在去除掉一开始“看到鬼”的震撼,以及前后被他狠吓过两次之后,现在她的“受惊”细胞已经麻痹了大半,面对他的心情也镇定多了,要假装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并不困难。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他跟在她旁边要她早点放弃这个蠢主意,也省得浪费他的时间。

她听若未闻地走进浴室,关上门。

他忿然眯眼,这一个月来已经受够了被人当成空气的感觉,何况这女人还是存心加故意要漠视他,不把他当一回事,这口气教向来习惯受到重视也当惯领袖人物的他怎能忍受!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他跨进浴室,决定和她周旋到底。

吧么呀!

她衣服月兑到一半,愕然停下动作,看着穿门而入的男人,不懂他现在意欲何为,难道他看不出来她现在正要洗澡吗?

濒定权双手交迭在胸前,唇边衔着一抹浅笑,一派轻松地等着她继续往下月兑,冷色眸中闪烁着些许戏谑,彷佛准备看好戏一般。

她若无其事地换个角度,他跟着往旁边走。她再往另一头转,他也随之移动,显然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还打定主意与她面对面。

她很快就察觉他的意图,晓得他是想用这种方式逼她“正视”他的存在……

叭,谁怕谁啊!

她眼一闭,心一横——月兑了。反正他是鬼不是人,就算把她看光光也不会四处去宣传或偷拍她果照,无损于她在人间的名声,而且他长那么帅,想来也不算太吃亏。

程朵乐豁达混搭大刺刺的个性在这种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心里固然免不了害差,但比起日后跟他纠缠不清的危机,她宁愿在此献上生平第一场月兑衣秀,便宜他大饱眼福也无所谓。

濒定权怔然一愣,没想到她真会在他面前月兑光衣服,更没料到在那身宽松的衣服底下,竟掩藏着这样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当她旁若无人地卸下最后一件贴身衣物,他的目光几乎无法从那曼妙的娇躯上移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一身肤若白玉的肌肤,它们比她的脸和手上那些因为外送日晒而变深的肤色来得莹白透亮、饶富光泽,丰满的酥胸连着柳枝般的细腰,以及一双匀称笔直的玉腿,浑圆雪白的胸前还点缀着两朵粉女敕红梅,含苞待放似地微微颤动,随着她的动作诱惑荡漾,令他眸色渐深……

她强作镇定地把自己扒光,不慌不忙地绾起长发,摘下隐形眼镜,卸妆洗脸,全程都低着头作业,因为她敢让他看,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毕竟对她来说,眼前站的可是一个大男人,而她现在可是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全身光溜溜。

正因如此,她没发现他眼中闪烁着的奇异光芒。而他竟然离谱的庆幸起自己的“有形无体”,否则他相信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应该会出现令人尴尬的反应。

懊死!为什么这个姿色中等的女人会有这种魔鬼等级的好身材?上帝造人的标准是不是该再严苛一点,避免创造出这种令人难以适应的落差?

他别开脸,暗自咒骂她那身过分诱人的性感曲线,压抑下自己不该产生的情绪波动。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脸,走到莲蓬头下淋浴,此时又突然含恨起这小浴室里没有干湿分离的设计,所以她也没有浴帘或拉门可挡,只能转过身去背对他,面对墙壁努力搓揉沐浴棉,消极地指望这些泡泡能多少遮掩一点她的赤果。

“这种身材也怕人家看呐。”他轻嗤一声,口是心非地刺激她,其中对自己呕气的成分居多,尤其在惊觉到连她窈窕的背影都足以让他心浮气躁的时候,更加恼火起这个女人居然宁愿在他面前月兑得一丝不挂,也不想承认自己看得到他,这对高傲的他简直是种差辱。

程朵乐杀气腾腾地回头一瞪,开口就想质问他是不是瞎了鬼眼,居然那么不识货,不懂得欣赏她这婀娜多姿,二度参加泳装比赛都得过奖的好身材。

不过一对上他那张摆明等着她开口的冷脸,她又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回头继续洗她的“战斗澡”,不跟那些没眼光的阿飘计较,大概阴间的审美观和人间不同吧。

然而她愈是装聋作哑,就愈激起他的怒火。

“也对,你千万不要转过来,不然我真怕会伤到眼睛,恶梦连连。”他加强火力,故意用一种刻薄又挑衅的语气对她作人身攻击,就不信她还能忍多久。

“那你就别看啊,我有叫你一直站在这里吗?色鬼!”她果然受不了刺激,在水花中转身大吼。

引以为傲的身材被他说得活像恐怖片,她不喷火才怪。

这家伙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识货!

“你终于看得到我了。”激将法奏效,他得意地扬唇,那俊美的笑容使人头晕,也让她火冒三丈——

“是,我看得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呀~~”她才拽下浴巾裹住身体,脚下就突然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倒下。

他心一惊,敏捷地伸出手,不过她的还是以零阻力的速度直扑地板,发出令人扼腕的碰撞声。

“啊……噢……唔……”她一跌坐在地上,捂着疼痛发麻的臀部和大腿,心想这下子它们肯定要黑青好几天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撞到头?”他弯腰询问,看她这跤摔得很扎实,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痛。

“现在才问这个还不如刚刚就接住我!”她责怪他见摔不救,没注意到他一瞬间的坑诏作,压根儿也忘了他根本无法碰触到她。

“我也希望我能接住你。”他神情一黯,握紧只有自己能感觉到的双手,比谁都渴望重新获得失去的力量,偏偏任凭他再怎么冲撞、呐喊,还是跳月兑不了这种离奇的处境,明明身处在这个世界却又与世隔绝。

他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好像自已是个没用的废物,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连要打死一只蚊子对他而言都难如登天。

程朵乐看着他穿墙而去的落寞身影,心口莫名地揪紧,对他那脸沮丧的神情感到良心不安,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

是啊,要一个没有躯体的鬼魂接住她确实是强人所难,她怎么会说出那么没大脑的话,自己不小心跌倒还把气发到他身上……

想到他那么排斥变成鬼的事实,又说她是唯一能察觉到他存在的人,程朵乐心里更是充斥着一股罪恶感,好像欺负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弱势份子一样。

她起身按干身体,套上宽松的长T,揉着发疼的臀部走出浴室。

濒定权一脸郁闷地坐在床前的椅垫上,抑郁寡欢的模样让她的内疚感源源而来,不得不捧着良心去向他道歉。

唉,被人看光光还觉得良心不安,她大概是天下第一人吧。

“欸,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啦。”

他默不吭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没跟鬼魂赔不是的经验,对这样安静的场面又是没辄,只好另辟话题——

“霍定权,你是怎么变成鬼的?”

“我还没死!”他勃然大怒,像一枚被踩中的地雷。

程朵乐被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跌坐在地,刚摔伤的又更疼了。

“好,你没死、没死……不过你总要告诉我你的来历,和你生前——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帮你的忙嘛。”她急急安抚他暴冲的情绪。

阿娘喂,他的反应也差太多了吧,一下子是闷葫芦,一下子又大沸腾。

“你愿意帮我了?”他的语气转为意外。

她点头如捣蒜。

“这次是真的?”他不得不怀疑,可不想连上两次当。

“真的啦。”她拉高三个音保证这次一定会说到做到。她想通了,既然躲不掉就勇于面对,反正他看来又不像会伤人的恶鬼,倒是有几分使人同情的感觉,所以她就决定帮他这个忙,不然好像显得她这个人很无情又残忍似的。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鬼一个忙应该也能多少积点阴德吧,嘿嘿……

哎呀!施恩不望报,她不可以有这么功利的想法。

“快说吧。”她侧趴到床上,揉着,突然有种要听床边故事的兴奋感,在放下戒心后,自然而然把霍定权当朋友看,也没意识到他还是个男人。

“你坐好行不行?”霍定权转头瞥见她春光外泄的领口,心头又是一阵上火的烦躁,气恼这女人怎么这么少根筋,没穿内衣还敢在他面前趴下,露出半边光洁肩头和丰盈的胸线。

从她清澈如水的眼中看得出来她无意诱惑,而且以他现在这种情况,再煽情的挑逗也不具有任何实质意义,唯一的作用,就是令他分神,无法好好说话,导致心情连带变差。

“可是我很痛耶,反正这样也能听啊。”她口气无辜,误以为他是在嫌她的动作太随兴。不过为了她的着想,她还是不打算起身,继续按摩。

为了不让气血逆流,霍定权只好自个儿别过头,顺顺气,再重新向她做一次自我介绍,把自己记得的事情全告诉她,包括这段时间里做过什么,以及之前也曾尝试去找女友帮忙,却无功而返的经过。

虽然他无法确定这个女人会不会再出尔反尔,多耍他一次,但现在除了相信她也没有其他方法可想。

“你说你是“霍氏科技”的执行长,然后不知怎么的好像出了车祸,又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这样,最后不知怎么样恢复原状,所以要我去帮你查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她整理一遍他说的话,表情像刚听完一个台湾民间故事似的啧啧称奇,怎么也无法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居然会是那家“霍氏科技”的执行长。

立刻上网去搜寻一下,证明他所言不假,关于那家公司的报导里果真有写到霍定权的名字,还有几张拍得很远,但依然认得出是他的照片,其中几则报导还大胆预测他应该就是日后继承整个家族事业的不二人选。

啧啧啧,怪不得他会站在那栋办公大楼下徘徊不去。她曾去过那家公司送便当,它的总部在黄金地段的联合商办里占了十几层楼,感觉规模不小呢!

“大致是这样。”她说的全是事实,但不知怎么听起来就是有点欠揍的感觉,好像把他当成一个很没大脑的糊涂鬼,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咦?不对!他没死,他是人。

“干么这样看我?”他发现她正用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他。

“原来你是一个来头不小的有钱人。”她若有所思地说,一副对他另眼相着的表情。

“所以呢?”他问得有丝轻蔑,已经察觉这女人的意图,敢情是因为发现他身价不低,所以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

“我居然会认识像你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感觉很奇妙。”她笑咪咪地指着电脑,彷佛见到虚拟人物从萤幕里走出来的新奇口吻。

虽然之前就觉得这个相貌堂堂、气度非凡的男人应该是个精英份子,但没料到他的真实身分会比自己原先猜想的还高出一大截,是个“亿”表人才的大老板。而她竟然能跟这样感觉遥不可及的人产生交集,心情简直像在路边巧遇大明星一样既惊且喜,而且好敬佩他的赚钱能力。

若不是现在应该拍不到他的样子,她真想跟他来张合照放在钱包里,说不定能因此沾沾他的“财”气,讨个吉利,达到招财进宝的效果。

“只有这样?”这出乎意料的答案实在单纯得教人怀疑,他还以为她接下来就要狮子大开口的跟他谈条件了。

“不然呢?”她困惑地眨眼,澄澈如镜的双瞳像在反讽他太过小人的揣测。

“没什么。”他心虚地结束话题,并且说服自己不需要为此感到歉意,毕竟“贪心”也是一种人之常情,是这个女人自己不正常,不懂得把握机会。

她径自关上电脑,没有深究他的用意。

“喔对了,关于你这种情况,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清楚点。”他表情严肃,急欲知道她有何见解。

“你不是死了,就是死一半。”

他愈听愈模糊。“什么?”

她把笔电丢到一旁,双腿贴着床铺朝他挪近,娇女敕秀净的脸蛋上散发着兴致勃勃的光彩,迫不及待要和他分享自己的聪明发现。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是真的死掉变成鬼,那就是因为车祸——砰!灵魂出窍,呈现一种魂不附体的离魂状态,而身体因为受创严重,还倒在某个地方没被人发现,这种情形我在书上有看过。”

“你到底都看些什么书啊?”他唇角抽搐,无法理解这个好像和他来自不同星球的女人,不过想想她的话也不是全没道理,刚好可以解释他找不到自己身体,而身边的人却一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出了意外。

总之在亲身经历这么离奇的事情后,他也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世上的确有超乎科学实证的范畴,有些事真是铁齿不得的。

不过,她的衣摆都卷到大腿上了知不知道!

他沉着脸,怀疑这女人到底是上天派来帮他的还是毁灭他的?就算是无心,这种袒胸露腿的撩人姿态,对男人来说依然带有不可轻忽的“杀伤力”。

仅只一眼,他又再次把头撇开,憋憋焦焦地想着自己现在如果是“实体”,脖子八成都要扭伤了。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而且电影也有演……啊,我知道了!”她拍手大喊,丝毫没察觉自己带给他的困扰。

“你又知道什么了!”他不耐烦地转头,尽量把视线摆在她颈部以上。

“就像“第六感生死恋”那样,我可以去找你女朋友,把这些情形全部告诉她,然后叫她去帮你查清楚现在是生是死,找出你的身体下落何方。”她自鸣得意地笑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居然能在几秒间就想到这么厉害的解决方法。

“说了半天你就是想甩掉我就对了。”他眯眼冷笑,觉得这女人似乎很有惹毛他的天分,那种无时无刻想甩开他的态度,不管看几次都让他磨牙,而且有些奇怪她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身分与来历,为何对待他的态度没多大改变。

一般人在知道他是“霍氏”的执行长后不是急于巴结,少说也会奉承几句,尤其女人们更常把他当或黄金单身汉来狩猎,但她却只是发表几据认识他的心得就草草收尾,还一副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即便他现在的“状态”非比寻常,但这女人表现出那副不太感兴趣的态度,还是有够挫他的傲气,使他面子有点挂不住。况且依她的经济情况看来,到底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向他索取一些报酬,狠敲他一笔呢?

唉,没被人勒索还觉得不太对劲,他大概真的快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给逼疯了。

“嗳,方法有用最重要,明天我就帮你搞定它。”她摇摇手,要他别这么爱计较,脸上仍旧不带半点崇拜或算计,打哈欠的模样还有些傻气。

“睡觉睡觉……”她钻进被子里,一谈完正事,意识马上进入大放松的涣散状态,放心地关灯就寝。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磕头跪拜,真的挺消耗体力的。

濒定权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盯着在床上躺平的女人,觉得这结论未免也做得太匆促!他非常不习惯由别人替他拿定主意,尤其是这期间他根本没什么机会发表意见,感觉不太受尊重。

他不满地拧眉,想起自己过去总是威风凛凛、受人敬畏的那般气势……

床上的女人突然坐起身,反过来吓他一跳。

“对了,在我帮你的这段时间,你也要答应我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能有任何改变喔。”她临睡之前想到这件事,一定要先跟他说好才睡得着。

“这个样子?”他有听没懂。

“就是你的外表,不能突然七孔流血、五官消失、扭曲变形之类的。”她不想因为目击任何恐怖恶心的画面而去收惊,又要多花一笔冤枉钱。

谁会那样啊!

“没问题。”他没好气地抿直唇,酷酷地应允。虽然他根本也不晓得要如何改变自己的外表去吓人,但他可不想让她知道这点,不然显得他好像是个很弱的灵体,这对好强又爱面子的他而言绝对是件不能被“误会”的事。

况且这女人心里对他有所忌惮,办起事情来应该也会比较积极一点。

“那就一言为定,Givemefive。”她扬手想和他击掌,预祝两人的“异界”结盟大成功。

濒定权冷睨着她高举的手,动也不动,表情像被人倒了一千万。

“呃,Sorry,一时忘记你的特殊体质。”她收回热情过头的小手,歹势地笑了笑。“那晚安喽,请自便。”

她要他自个儿找地方窝,拉上被子倒头就睡。因为他没有躯体,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屋子里多个大男人会有什么危险,倒是因为和他说好和平共处而感到非常安心,少了“鬼影追追追”的心理压力,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睡觉和吃饭应该是你的强项吧。”他听到细微的鼾声,也对这女人能迅速入眠的功夫感到啧啧称奇,想起她在庙门前捧着便当大口扒饭的模样,还真佩服她不怕丢脸的本事。

不过看着她睡到张嘴打鼾的粗鲁睡相,他心里居然没有半点嫌恶,反而跟着她平稳的呼吸,情绪渐渐放松,蕴含一股淡淡的愉悦,唇边甚至漾起一抹浅显的微笑。

因为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是能被感觉到的存在,而不是无声无息的影子。

他父母过世得早,读大学以前都和叔叔一家人同住,长辈们虽然待他不坏,但住在别人家里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加上与年纪相仿的堂兄间始终存在着互相较量的竞争意识,使他无形间变得更加早视诶立、倔傲淡漠。

他经常独来独往、自主惯了,一直以为自己不怕寂寞,但在彻底当了一个月的透明人之后,他才发觉有人能察觉他的情绪、听他说话,甚至跟他一来一往的顶嘴、惹他生气都是件开心的事,不被感觉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在这个能吃又会睡的女人面前,他有“活生生”的存在感。光凭这点,她打呼的模样竟也显得憨甜可爱,颠覆他以往高水准的审美观,神奇地产生取悦他的魔力。

一缕淡薄的月光下,霍定权凝望着她毫无戒心的睡客,彷佛讶异着这地球上居然也有像她这样不太在乎自己的形象和仪态、似乎只凭感觉而活的女人,刚刚分明还怕他怕得要命,现在又完全不设防地在他面前呼呼大睡,真奇怪……

这种女人,他过去不曾遇见过,就算遇到了也不会多瞧一眼。不过现在,他却正因她而笑,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像得到满足似地移开,抬头环视这间大概只有五、六坪大的小套房。

四周几乎堆满了令他皱眉的物品,杂乱无章的摆设一点美感也没有,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床边这一小块位置比较能待,于是他继续坐在原地闭目养神,来个眼不见为净。

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月兑离这个诡异的情境,让一切回归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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