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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 第四章

作者:昕语

十年,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小段过程而已,但为什么仅仅是这一段光阴,就足以让他几乎要遗忘过去所有的曾经?

他和那个人在离世的深山大雪中学成绝世剑法,为了要证实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他们约定十年后再来比试。而这十年,各自去磨练自己的剑法。

所以焚雪开始在武林中游走,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响名号,人云亦云之下成了一道传说。然而遇上尉少臣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带着尉少臣退隐,只为了要将己身绝学倾囊相授,因为他不确定在跟那个人决斗之后,自己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虽然他很自信,虽然他骄傲如昔,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荒废了十年的光阴。十年,他一心一意都放在尉少臣身上,自己还是不是人人传说中的剑王,他已经不确定了。

但,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能不能活下去更不重要,他从来就没在乎过自己的生命!就连他练就这身绝世的武艺,也得不到自己的认同。

焚雪呆坐在冷冷清清的湖畔前,维持着这样僵硬的姿势已经好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记到底过了多少时间。他就是坐着、发着呆,什么都不想做。

他在忍耐,也在等待。忍着日出日落、时间的缓慢;等着他的承诺,能否在期限内归来?

其实十天的期限并不充裕。给他十天的时间,是要给他个警惕,要他不松懈、不怠慢、不歇息地去,然后不留恋、不回头、不停留地回!

早在十年前他决意收养尉少臣之后,他就已经暗中调查出尉龙府内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才会执意将尉少臣留在身边。明知道总有一天尉少臣一定会兴起回家的念头,但他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愿。

若不是尉正青受到有心人蛊惑前来挑衅自己,自己也不会因此而遇上尉少臣。那么或许直至今日,他可能都还在寻找那个得以承传的有缘人……

这么说……他是不是最该感谢那个阴谋者?

终究,尉少臣长大了,依然是个不经世事、单纯又冲动的小娃儿,所以他不想看见尉少臣受伤的表情,不想让他发现这世间的丑陋面。

焚雪对他的心情很复杂、真的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觉得害怕……害怕自己居然对他产生如此强大的占有欲,而且强烈到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的地步。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别爱上尉少臣,更是谨慎地不让尉少臣对自己产生任何异样的想法,他刻意跟尉少臣保持距离、刻意让自己和他远离。

唯有让尉少臣保持着那股愤慨的战斗力,他学剑的效果才会更加卓越。

他们之间除了仇恨,不需要存有别的情绪在,否则就会变得很紊乱。

但是他的感情似乎已经失控,他可以舍去自己的命,却发现已经舍不掉尉少臣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所以──

尉少臣,你一定要在十天之内回来,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

◆◇◇

循着模糊的记忆,沿途间路马不停蹄,尉少臣的心情从期待、紧张,转瞬间变为崩溃、心碎。

他原以为会看见一如从前的尉龙府,尽避失去了男主人和小少主,也能够保有过去那熟悉的温馨。但当他潜进府内想给娘一个惊喜时,记忆中的摆饰不见,印象中的脸孔也都不在了,看见的却都是让自己错愕的景象──

他在大厅的神桌前看见了爹的牌位及佩剑,而爹的旁边放置的牌位竟写着他尉少臣的名字!

然后在自己的少主殿前,看见一男一女的两名小阿儿在前庭玩耍。接着看见一名陌生的女子,对着那两名孩子叫少爷跟小姐,那两名孩子也热情地向这名他所陌生的女乃娘撒娇。

令他惊愕的事一波接着一波,他怀疑自己是否真能沉得住气。当他看见十年未见的娘蓦然出现在他眼中时,他压抑不住就要出声叫唤,却看见娘的身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二叔、爹的结拜兄弟、尉龙府的二当家!

然后,接下来的画面他已经不敢去看,接下来的声音他也不敢再听。尤其当那两个小娃儿亲昵地对他的娘、他的二叔喊出“爹、娘”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戳刺,鲜血淋漓的伤口,教他痛不欲生!

于是他黯然仓皇地离去,十年前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放弃了这个家,如今他却是完全绝望,彻底放手,这里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再也没有回来的必要,再也没有属于他的位置,再也没有了……

他的心好象有火在烧,他的眼眶炽热得像要喷出岩浆,但是他勇敢地不哭泣。因为爹告诉过他,男子汉不管遇到任何挫折都不能哭,他已经不是小阿子了,所以更不能哭。

现在他只能留在焚雪身边。他已经明白没有人会在乎父亲十年前死在焚雪手中的事,能报仇的只有他,会执着于这桩仇恨的也只有他!

原来这是一个骗局,是个陷阱!他和爹,甚至是焚雪,都是这场阴谋中被摆布的傀儡。焚雪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不要自己回来,所以他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去。

贬的!他会马上赶回离枫谷去见焚雪。他现在恨不得立刻见到焚雪,当面问一问──

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真相?你是不是等着看我笑话?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傻?是不是因为这样而收养我?

是不是因为这样而同情我?

是不是……是不是……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关心我?否则你为什么阻止我?

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否则你为什么要吻我?

◆◇◇

十年来的第一次分离,是对彼此的一个考验。考验着彼此的信任、考验着彼此的容忍,再经过这个最后期限的深夜里,哪个人会先认输?

焚雪在等待,等待第十一个黎明到来。只要天一亮,就可以决定他会不会踏出这个十年来未曾离开之地。他不敢保证泠霜刃是否会为了尉少臣而染血,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一离开,定会染上尘俗的污秽,而他向来难以忍受一丝脏……

风起云走,气流在变动。焚雪静坐在地,望着火堆的焰苗渐渐变小,聆听着身后的苍林随风送来的紊乱声响,他平静无波的心跟着开始泛起涟漪。

远远地、细细地、慢慢地靠近,重重撞击在他心坎里。

他,回来了!

“喝!”一声叱吼,伴随着狂炽的怒火从后席卷而来。

焚雪身不动,手轻抬,纤细的长指在空中划开一道无形气流,震开那阵攻击而来的剑气。

尉少臣翻身一退,持起木剑再次攻来。

“起来!”尉少臣吼着,气他总是无动于衷,气他永远冷若冰霜。他若还存有一点点的人性,就要懂得哭、懂得笑、懂得生气,不要老是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这个时候他该痛快地陪自己打一场。

“拿起你的泠霜刃来!”

焚雪依然端坐在地,尉少臣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

“泠霜刃会削断你的剑。”

“那就给我一把真正的剑,跟我决斗!”尉少巨像是跟空气对打一样,吼得面颊通红,招式凌乱,根本定不下心来。

“现在的你跟我决斗,只有一死。”焚雪还是冷冷淡淡。

“死了也无所谓,我不怕死!”

“唰”地一声!尉少臣手中的木剑瞬间离手,于半空回旋后骤然落地,他整个人跟跄一退,怔愕地看着凝起凌厉目光的焚雪。

“你的死,由不得你任性。”

就算你要死,也要用我的生命去换!懂吗?尉少臣。

别轻易说死!别轻易在我面前说死!

只有真正想死又死不了的人才明白──死,很简单;活着,才最艰难!

尉少臣浑身发颤地望着焚雪,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的心情混乱不已,先前一堆的疑问完全不知该从何问起。

当他看见焚雪坐在湖边等他之后,他紧绷的情绪瞬间失控,只想恣意宣泄个彻底。偏偏遇上淡漠的焚雪,轻易地便制止了他求个痛快的念头,现在的他脑子里一片浑沌,全然无措,他真是被自己给气死了!

“哼!”忿然转身跑回自己的竹屋里去,尉少臣整个人扑上床,将脸深埋在竹叶枕上。

他不想让焚雪看见此时无助的自己,更不想向焚雪求救,他只想把自己埋起来,假装自己根本没回去过尉龙府,假装自己根本没看见那些惊愕的画面,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少主、爹所疼爱的独生子、女乃娘最喜欢的小少爷……

原来幼年时娘跟他不亲近是有缘故的,原来当初二叔极力说服爹上山除妖时,娘之所以不反对也是因为如此……

懊痛!心好痛……

痛的是自己的愚蠢,是爹的不值,是娘的绝情,还是这世间的丑陋?

懊象都有……他从来没尝过这样的痛,而这病现在正残忍地撕扯着他的心肺,痛得他想掉眼泪,但是他已经发过誓绝对不能哭。

所以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很久,埋在枕头里暂时假装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有不小心遗落的泪水,他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说那是因为间住了呼吸而逼出的眼泪。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而已……

焚雪伫立在敞开的门前,紧紧凝视着扑卧在床上的背影,他已经不敢去想象自己此刻的眼神。他轻缓地拎起酒瓶,借着烈酒灌入喉中的辛辣刺激,让自己不去在意眼神里狂燃的焰火,彼此的界线……

焚雪第一次走进尉少臣的住所,在他床边停下脚步,深深望着那副轻颤的躯体,每一下的颤动,都扯动了他的神经。

他缓缓地高举起手中的酒,将瓶身微微一倾,浅褐色的透明液体,像冰凉的小小瀑布,淋在尉少臣墨黑的乌发上。

尉少臣猛然翻转过身子,浓浓的酒香四溢,晶莹的酒液飞溅滑落。他屏息瞠眼看着银白如雪的长发垂落在面前,鼻间只吃闻到醉人的酒香,空气恍若焚烧了起来,烧融了所有的意识……

眨眼间,焚雪贴上他平躺的身躯,捧住那张湿透滚烫的脸颊,舐去那片温热软唇上的浓郁酒香,那灼热渗入皮肤烧烫骨血,激起阵阵陌生的情潮欲流。

挑逗的舌忝吻不只在尉少臣怔愕微启的唇间浅尝,焚雪主动挑燃的火焰,毫不矜持地将火苗灌入他喉底,迂回吸吮着他惶惑的颤栗。

尉少臣睁大眼看着上方那张白净的雪颜,彼此浓重的呼吸渲染着醇酒的余香。焚雪依然没有表情,即使前一秒还疯狂地吻着自己,他却依然像抹随时都会飘散的幻影。

“你在做什么?”尉少臣轻蹙起眉,气息依然乱着,体温也持续上升着,因为焚雪还紧贴在自己身上,让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奇妙变化。

“喝酒。”焚雪注视着他的眼,他似乎很少这样坦然直接地看着这双眼,他很清楚现在这双眼的主人有多无助、多惶恐,也明白这双眼的主人内心有多震撼、多矛盾。

无所谓!不要紧!这个时候尉少臣需要的是安慰,所以泼他一瓶酒,干脆一起醉、一起疯狂、一起往地狱坠落……

“酒是这样喝的吗?”

“不然呢?”冷冷地勾起一抹淡笑,映入尉少臣眼里,居然是那样蚀骨销魂。

“你醉了?”

“借酒浇愁。”

“你有什么忧愁?”尉少臣有点惊讶,他以为他是个绝世仙人,早已经超月兑凡俗而冷观红尘了。

“是你有忧愁。”

“你知道我在愁些什么?”

“不知道的话,我如何驾驭你。”

这句话让他不服气。尉少臣蓦地一翻身将他压制在下,一双燃着焰火的灿亮眸子直直注入他深沉的幽瞳里。

“你早就知道一切?”

焚雪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

“趁你睡觉的时候。”

这是什么答案?尉少臣气急败坏地低喊:“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焚雪看着他,看得让他几乎不知所措。“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回去。”他的声音恍若轻叹,忧沈得让尉少臣的心瞬间跟着紧缩。

尉少臣愣愣地说不出话。

“我要你把一切丢掉,可是你做不到。”

尉少臣狠狠一颤。

焚雪的眼神变了。他缓缓撑起上身,缓缓贴近尉少臣那张惊愕的脸,妖美的容颜化成一团惑人的野火,诱引着他堕落。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牵绊,我早说过你是我的,除非杀了我,否则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俘虏。”语末,再次以冰冷的唇片封锁住他的惊骇错愕,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这一刻,决心要尉少臣彻底成为自己所有。

唇齿交缠间已经分不清是谁先乱了理智,此时的吻绝对不只是一种挑衅的行为而已。

焚雪在诱惑他,尉少臣清清楚楚地接收到这样的强烈讯息!他在诱惑自己,为什么?

“你到底要什么?”尉少臣将他紧压在自己身下,一手将他纤细的手腕扣得死紧。他忍不住锁眉,因为就算这样狂烈地吻着,他却依然感受不到焚雪的感情。

焚雪看着他,反问:“你要什么?”

“我……”

尉少臣说不出一句“我要你”,因为太讽刺、太伤痛!

稗他,却爱着他!养育之恩、父之仇,究竟该怎么取舍?他已经抽不了身,他甚至无从分辨。

“你好残忍!”尉少臣咬牙切齿地低吼。

“你错了。”焚雪的声音轻如游丝,吹拂在他烫红的脸上,竟是煽情得教人浑身都要发颤。

他的脚步更急,心慌意更乱。一路上没命地狂奔,尉少臣湿透的身体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他无法停下自己慌乱的脚步,只怕一停,一切会来不及,来不及弥补他所犯下的错。

懊死的雨!为什么下了这么久还不停?难道不知道焚雪最讨厌下雨天吗?

但有谁会知道焚雪最讨厌下雨?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焚雪讨厌雨天,只有他知道焚雪怕冷!那自己为什么还残忍地丢下他一个人淋雨?拋下他一个人受冻?

懊死的是他!是他自己!

他们永远在同一条路上追逐,迂迂回回、前前后后,谁都不等谁。

但是他头一次追得那样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碎裂,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伤了不该伤的心……

他从来不会在乎自己说错什么话的,从来就不曾这样后悔,为什么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如此牵挂纠缠?

焚雪是他所恨的人,伤了他有什么好后悔?

但这样的想法丝毫无法阻止他对焚雪的在意。对焚雪,他有着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的情感!

十年来,焚雪彻底实行对他的承诺,不仅是将武艺传授与他,几乎焚雪会的都倾囊教给他,而自己给了焚雪什么?

傍了完全的不信任,完全的否决!

他对焚雪的确有恨,但焚雪对他有恩,还有那彼此未能坦诚的情感……互相矛盾,互相拉扯,一直以来都在煎熬着他的心。

如今他已经分辨不清,到底他对焚雪是恨胜于爱,还是爱多于恨?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现在他不马上赶回离枫谷见到焚雪,他会咒死自己。

必到离枫谷时,依然是下着雨的,气候冷得足以将人冻成冰柱。

尉少臣呆立在湖畔前,怔望着凝结成冰的湖面,明明没有雪,湖面却被冷冷冰。

他相信这是一种本能。就像当焚雪教会自己什么是接吻的同时,他就知道该怎么延续这吻!

像是惩罚,又像是在泄恨,尉少臣狠狠地舌忝吻着他雪白的颈项,炙热的火舌沿着那白皙的雪肤一路点燃欲火,当他的吻落在焚雪精致锁骨的时候,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焚雪逐渐高升的体温,手心下感受到焚雪躁急的脉动。

所以他放胆地继续往下烙上绵绵细吻,模索、试探,直到他温热的唇舐上焚雪挺立的胸前嫣红,他终于听见焚雪压抑的低吟失控地逸出了口。

他开始懂得当自己的舌尖画过焚雪身体的哪个地方能够引起他强烈的颤抖,但焚雪那压抑的低喘却诱引着自己继续进犯而不停歇,他想要的不只如此!绝对不只!

“我该怎么做?”他的嗓音因而显得低哑,尉少臣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身体却越来越热,可能是吻尽了焚雪身上的酒,开始有了醉意。

惫需要问他吗?尉少臣简直像个熟练的老手。以舌模索出自己身上每一寸敏感的地方,用指尖燃起连自己都陌生的感触。就是知道他是天生的野火,所以自己一直避免靠他这么近,然而此时是自己选择飞蛾扑火,就算会烧死,也是甘愿。

必于,其实焚雪也是懵懂的。该怎么做焚雪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身体此时需要他,强烈地需要他!

焚雪执起他的手,顺着自己的腰月复间往下游移。他半掩的眼帘微微遮去深瞳中荡漾的水雾,醉意蒙眬的眼神看起来虚幻迷离。

尉少臣顺势握住了他的昂扬火热,另一手轻拨开他柔顺的华发,同时吻上那片已呈红润湿女敕的粉唇。尉少臣的亲吻突然变得十分轻柔,心也不自觉地跟着抽痛,因为他发现白衣飘逸底下那副柔雪般的身体,竟是单薄纤瘦得让人不由得心疼。

他从来没想过要了解焚雪,也从来不曾思考过焚雪对自己的影响到底有多深远。而如今他拥抱着这个身体,亲吻着这张嘴唇,猛然间他的心满满的只有一个念头──想守护焚雪,想好好疼他……

“嗯啊……啊……”细汗布满焚雪光滑的额,醉意和情潮染红了双颊。原来这就是焚身的滋味,居然可以在极致的痛苦与毁灭中觅得极致又微妙的欢愉快乐。可是这怎么会是自己?他完全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他居然会在尉少臣身下失败得这样彻底。

这是第一次他听见焚雪的声音可以这样无助,第一次感受焚雪对自己屈服,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可以彻底将他征服!

这是焚雪自己挑起的火,是他自己开启的祸端,就要由他来承受这一切的后果。

胜负没到最后,没有人知道谁会输!

就算恨了十年又如何?就算失去尉龙府又如何?他们之间的仇现在变得单纯,他们之间要的不过就是输赢,就算此刻他们跨出了那道界线,彼此最终仍要分个高下。

至于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存在,没有人敢去确定。

如果有,那么爱和恨哪一个会先失败?

现在亦没有人敢说个分明……

“你不怕我现在偷袭你?”肉欲与理智始终在尉少臣脑中拉扯,残存的理智还妄想着要回到现实。

“尽避杀了我。”焚雪的眼神简直挑衅,此时的他没有一丝防备,要取他的命有如探囊取物,但尉少臣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但如果你不是用最完美的剑法取走我的命,那么这十年根本是多余。”焚雪很狡猾,用这种方式激他。

“你想死在自己的剑下?我会成全你!”

凌越了早已破碎的理性,此刻尉少臣的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其他想法。他发了狂似地侵犯着这副绝色邪魅的躯体,用最深的爱和着最浓的恨,一起宣泄出最极端的感情。

稗之入骨,爱得狂烈,彼此都一样倔!

就算流着眼泪和血,打死也不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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