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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爱彧瑄 第四章

作者:拓拔月亮

办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报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清照《一翦梅》

这日,彧瑄没有出门,独自锁在房内喝著闷酒。

虽然养湘月的劝说,让他开始正常的用膳,但他的腿瘸了,是无可抹灭的事实。

唯有藉洒浇愁,才能使他暂时忘却心头的烦忧。

苦酒饮尽,他忿忿地将酒瓶摔落在地上,起身又在房内找酒喝。

翻找了老半天,赫然发现他房内的几坛酒,全部不翼而飞了。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养湘月……

这丫头,竟然这么大胆,敢自作主张将他的酒取走!

他是有那么点喜欢她没错,可,那并不代表她能擅自妄为,尤其是干扰他的事!

用力的踹开房门,他发怒的狂吼:

“湘月——你给我过来!”

这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足以传至下人房,何况养湘月人已来到佑天楼——

来了半个多月,养湘月已或多或少能适应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听到他狂吼的声音,她不再像以往那般被吓得魂飞魄散。

“爷,怎么了?”她站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两眼透著纳闷。

“我房里的酒呢?是不是你教人搬走的?”他冷峻犀利的黑眸,九满怒意地盯着她。

“是……”养湘月低声承认。

“你好大的胆子!”

“爷,请您息怒。”

见他前进了几步,养湘月立刻退离,不是怕他打她,而是怕他打翻了她手中的马女乃酒;

一股洒香味突地扑进鼻内,彧瑄的怒气顿时减半。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东西?”

“是……是马女乃酒。”

“你会酿马女乃酒?”

“是十四福晋的丫鬟教我的,酿酒时,秦大娘也帮了我不少忙。”

“十四福晋……她又来了?”提到叛月,彧瑄脸上的怒意已消失殆尽。

“嗯。”养湘月仔细观察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外人传说,十三爷先前和十四爷抢夺妻子的事,应该是真的了、

十三爷一听到十四福晋来,脸上的线条立刻柔和丫许多,想必十三爷一定十分喜欢十四福晋……

也对,十四福晋那么高贵、优雅,连她看了,都免不了望之迷醉、失魂,何况是十三爷呢?

先前,她还异想天开的以为十三爷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留她下来服侍。

见过十四福晋以后,她才惊觉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你在想什么?没听见我叫你把酒端进来吗?”

彧瑄不知何时已进了房内,见她迟迟未进来,遂又踅回房门口处喊她。

“喔,是。”

片刻不敢迟疑,养湘月端着酒,疾步走入房内。

“味似融甘露,香疑酿泉——”彧瑄暍了—口马女乃酒,不由得赞叹出声。

“这是六蒸六酿的熏舒雨。”

“你真的懂?”彧瑄的眸里闪著异彩。“来,坐下,告诉我,你怎么酿的?”

“奴婢……站著就好……”养湘月不敢腧矩。

“我叫你坐下,你就给找坐下!”彧瑄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见他又要生气,养湘月连忙坐下,两手绞着衣摆,不敢正视他沉默的星眸。

“夏儿怎么教你的?”

他并非真的想知道她怎么酿酒,而是想让她待在他眼前,好让他能仔细的端看她。

他是越来越喜欢她、越看越觉得她漂亮,有时候,他还会梦见她……

“夏儿姐姐教我把发酵的马女乃倒入锅中,上面再扣一个热底的木捅。木桶内侧上端行几个铁钩,将一个小陶瓷罐挂在木桶内恻的小背上,使其悬空吊在木桶中央,木桶……”

是他一直盯著她看,她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抑或是他不想听了,遂停顿了下来。

“爷?”

“继续说!”

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焦距再度锁在她粉女敕透明的小脸蛋上。

他灼热的目光,在她细致的小脸上梭巡著。

那柔媚澄亮的双眸,饱含诱人的光芒,教人忍不住的一望再望……

一张一合的瑰女敕双唇,似沾上朝露的花办一般。

“木桶口上坐上盛冷却水的铁锅。烧火煮女乃,蒸汽不断上升到铁锅底部,遇冷凝聚滴入小陶罐中。这就是头锅女乃酒。”

“夏儿教了你几日?”他随口问道。

“夏儿姐姐待了两个时辰就走了。”

“她只教你两个时辰?”这倒让彧瑄感到讶异。

听她对酿马女乃酒的作法倒背如流,他还以为夏儿已经教了她许多天呢!

“嗯。”

“她就教你这些吗?”

“夏儿姐姐还说,头锅女乃酒叫“阿雨乞如”。二酿的酒叫“阿雨占”,三酿的叫“浩雨吉”,四酿的叫“德善舒雨”,五酿的叫“沾普舒雨”。六蒸六酿,方为上品女乃酒。”

养湘月—口气说完后,彧瑄陡地问道:

“你尝过这六蒸六酿的上品女乃酒吗?”

“没有,奴婢没有喝,蒸酿好后,奴婢就直接端来了。”她以为他是在问她有没有偷喝,遂急急解释道。

彧瑄见她慌急的模样,撇嘴轻笑,倏地转向她,朝她的小脸蛋压去,子谠嘴,把嘴里的马女乃酒,悉数灌人她嘴内。

养湘月美眸圆睁,不敢相信他竟然用嘴送酒给她喝!

“玉泉甘露也不及你的唇香——”彧瑄醉蒙蒙的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容。

“爷……”螓首低垂,她双颊羞红。

“湘月,你真美。”彧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颚,黑幽幽的双眸中,有著一

抹迷幻似的笑容。

“爷,您……您醉了。”她想推开他,无奈,纵使他真的醉了,他的力气还是大了她好几倍。

“我没有醉!湘月,我喜欢你!”他用两手轻抚她的脸颊,痴醉的望著她。

“爷……”养湘月受宠若惊,心中倍感欣悦。

“湘月,你……好美。”

他捧住她粉女敕的脸蛋,灼热的双唇印上她微颤的红唇,舌尖橇开她的贝齿,攀附著她的纷舌,与之缠绵不休。

“嗯……爷……爷……”

养湘月抵不过他的强势侵略,只得任他的占尖在她唇内,翻搅吸吮。

能让自己喜欢的男人拥吻,心中的感觉真是既甜蜜又幸福。

方才,十三爷说喜欢她——她不敢奢求太多,他能喜欢她,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彧瑄独坐在亭子内,合眼静思,夜风徐徐吹拂过他的脸庞,薄凉的寒意,被阻隔在他的披风外。

四周一片漆黑,他的心却异常明亮。

盘踞在他心头的人儿,不是别人?而是每日随侍在他身边的养湘月。

打从她一进府,忍受他无理的打骂,一直到现在,她应该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但她非但没有恃宠而骄,反倒更加用心照科他的生活起居,甚至半夜还会去察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有没有睡好……天未亮就守在他的房门口,等着他起床时服侍他。

接连好些天皆是如此,他也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已经超越了下人对主子的顺从。

睁开眼,他的视线在漆黑的夜中游移……

他这辈子,真正喜欢过的女人,就只有叛月一个人,但叛月最终选择的,还是他的胞弟戒琊,他只好放弃争夺,即使他表现的落落大方,但心中的失落又有

谁知?

他试著不去想叛月、也不见她,用理智逼自己把她的身影隔在心外。

但,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用洒麻醉自己,让自己昏睡后,就不会去想起她……

曾几何时,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个人的身影,而且,那个人已逐渐取代叛月在他心中的位置,甚至比叛月更让他为之心动。

前些日子,她酿马女乃酒给他喝,虽知是叛月派婢女夏儿来教她的,但他喝酒时,想的竟不是叛月,而是楚楚可人的养湘月……

他对她……

“爷,原来您在这儿,我四处找都找不到您。”

当养湘月拿着披风匆匆赶来时,彧瑄发现自己游移的视线,终于找到了焦距。

他炯亮的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薄抿的唇,渐渐地弯成完美的弧型。

他对她……心动了。

“爹,爹,我回来了——”

趁著彧瑄进皇宫去见皇上的空档,养湘月特地要求总管放她半天假,让她回家探望爹亲。

手中提著一袋秦大娘替她准备的食物,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养富的房内。

“爹——”

正在擦拭桌椅的养富,见到女儿回来,抹布一丢,急急上前拥抱女儿。

“湘月,我的乖女儿!”

“爹——”养湘月的眼角滑下了高兴的泪水。“您能下床走路了?”

“是啊,你瞧,爹的身子好很多了!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去赚钱,我们哪来的钱买补品?而且,我的身子,也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只不过,委屈你了。”

语罢,养富不免又叹了声。

“爹,您怎么这么说呢?女儿赚钱养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您有病在身,我更应该照顾您才是。”

“湘月,你真是个乖孩子。”

“爹,别说那些了!对了,我带了东西回来给您吃,我去厨房拿盘子盛着。”

养湘月回过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养富也尾随而至。

“我光吃那些补品就够营养的了,你回来就好,何必花钱买东西呢?”

养富是舍下得女儿辛苦赚来的钱,全都花在他身上。

“不是买的,这是厨娘知道我要回来,特地准备给我,让我带回来的。”养湘月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养富。“爹,您来尝尝,对了,天晹呢?”

“我病一好,他就嚷著要到市场上打杂工,赚钱贴补家用。”养富边说边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嗯,这有钱人家吃的东西,就是不同。”

“好吃吧?下次我回家时,再多带一些回来。”

“你还要去?爹的身体好了,已经可以工作了,你就别去当人家的婢女了,多委屈呀!”

“爹,我并不委屈。您瞧,我要回来时,厨娘还弄这些让我带回来,府里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的。”

“对了,我才要问你,你究竟是在哪户人家当婢女?每回李大婶来,我问她,她总是说不出究竟是哪一户人家。”

“李大婶她……她也是透过别人去帮我问的,您要问她,她当然不太清楚。”

养湘月转过身,假装是在收拾碗碟,心中则在斟酌著,该不该让爹知道她是在十三爷府里做事?

虽然十三爷现在的脾气好很多了,可先前外头传言他性情暴烈,爹爹难免会有耳闻。

若她现在就告诉爹爹实情,恐怕他会倾力反对她再回去。

可是要她离开十三爷,她万般不舍……

只要能留在十三爷身边,哪怕要她一辈子当奴婢,她也心甘情愿。

她发觉自己巳爱上十三爷了。

“湘月,湘月。”

“呃?爹,什么事?”拉回飘离的心神,养湘月回身问道。

“我是问你,你是在哪户人家家里做事?”养富关切的问道。

“嗯,在……在城西的一户人家。”

“姓什么?”

“姓……姓……爹,我不能回来太久,还得赶回去,您慢慢吃,我先走了。”

养湘月不忍欺瞒爹亲,可又不敢告诉他实情,只好选择逃离。

“湘月、湘月,这丫头,急什么呢?才回来就走。”

养富满心纳闷,却又不想干扰女儿上作,满月复疑问,只好等女儿下次回来再问了。

养湘月才回到府里,小办便焦急的拉住她。

“湘月,你可回来了!”

“小办姐,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慌慌张张的?”养湘月问道。

“十三爷回来了!我方才端午膳去给他时,他又在发火,还问你跑哪儿去了?”小办柳眉紧蹙。“十三爷又把碗打翻了,真把我给吓死了!”

“小办姐,对不起!”养湘月频频道歉。

“也没什么啦,只不过,你自己要小心点,爷一定又是因为在皇宫受了气,所以才会一回来就发脾气。”

“我会小心的,谢谢小办姐。”

道了谢后,养湘月立刻奔去厨房,重新弄了一份膳食,不敢歇喘,她马上把膳食端进佑天楼内。

当养湘月端著午膳进入寝房时,看见彧瑄坐在床沿,两手齐落的捶打著瘸的那只腿。

放下托盘,她跪在他的脚边,试著扯住他的手,未能奏效,便索性将整个人趴在他的腿上,不让他的腿再受他的拳头摧残。

“爷,别打了、别再打了……”

“走开!”彧瑄怒喝著。

“不,爷,您别打您自己的腿,您若要打,打我好了!”她紧紧抱住他的腿,像在保护心爱的东西似的。

彧瑄扬高的手,忽地收了回来,他目光灼灼的盯视著趴在他腿上的娇躯。

“一条残废的腿,你护它做什么?”

养湘月抬起头。“不,爷,它没有残废,它还是有知觉的,不是吗?”

“那又如何?它就是不能用了!”

一想到今早他进宫去时,宫中大臣对他投以异样讥笑的目光,他就难以忍受。

他曾是皇阿玛最得意的皇子,也曾是众大臣争相巴结的十三爷。

但,就因他一个大意,摔下马背,断了腿,所有对他尊敬的目光,一夕之间,全都转成了鄙夷相讥笑。

他是高高在上的十三皇子,却因为瘸了一条腿,他便什么都不是了!

“会好的!它会好的!它一定会好的!”养湘月抱著他的腿,真心的安慰他。

彧瑄冷笑了声。他对自己的腿,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瘸了!它就是瘸了!惫能如何医治呢?

“你跑哪去了?我前脚才刚走,你后脚就跟着溜。”

“不,我……我只是回家去看看我爹。”

“那我是不是该等你回来,才能用膳?”

除了她,其他人端来的膳食,他一概没胃口!

他—提及,她才想起她端了膳食来。

“我……我马上端来。”

她太仓皇,端著碗,回过身想把碗递给他时,谁知手一滑,碗飞了出去,不巧正落在他的四衩袍的下摆上。

“你这是让我吃的吗?”冷鸷阴邪的嗓音,从彧瑄的喉间逸出。

“我……我……”养湘月整个人都怔住了、“我……我马上收拾。”

她才拿起碗,要把饭粒拨进碗里,他便喝令道:

“把碗放到桌子上!”

她下敢违抗,便依他所言,把豌放到桌上去。

“跪下!”

他一出声,她便屈膝跪在他面前。

她仓皇失措的水眸,直勾勾的昂望他,等待他下一个命令。

“把我袍上的饭粒全吃光!”

“爷……”

“要我再说—次吗?”

养湘月摇摇头。

她爬至他两腿之间,遵循著他的命令,俯首把落至他袍上的饭粒,用嘴含起,细细咀嚼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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