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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号魔鬼情咒 第九章

作者:拓拔月亮

自从拓拔烈高烧住院回来后,除了上班之外,只要在家,曲映兰一定亦步亦趋跟着他,生怕高烧随时都会“复发”,每一小时,她总要亲自模模他额头,掌心感觉凉爽的额温,她才能安心。

虽然他笑着和她解释很多遍,发烧不会莫名其妙就“复发”,而且在家里又不会淋到雨,自然就不会重演那晚发烧事件——

曲映兰其实不笨,当然知道人不会说发烧就发烧,但……她就是担心,好担心他一个不注意,就又发烧,万一烧得过头没人发现,那……那她的阿烈就会离开她,像她姑姑、父母一样,永远离开她。

不,她不要阿烈离开他!

她爱阿烈,很爱、很爱阿烈……

偶尔,睡到半夜醒来,担心他不知道有没有又发烧,她会走上楼,走进他的房间,模模他的额温,不想再回房,她就会窝在他的床上,窝在他的怀中,和他共枕而眠,这样会让她睡得很安心。

一早,温和的光线洒入主卧房内,如同前几日一般,床上的情景依然是两人紧紧相偎的画面。

扁着上身的拓拔烈,凝视着怀中犹在睡梦中的人,懒洋洋地一笑。

抱着散发女香的身体一整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确定的是怀中的人,一窝进棉被里,就马上合眼睡着,一整晚睡得香甜自在。

苦笑着,想起昨日他忙完公事还未入睡,从书房走向主卧房时,听到楼梯间有声音,往下一望,看见眯着睡眼的她,手攀在手扶梯,弯着身,一步一步缓缓地爬上楼梯,上了楼,身体贴在墙面,边走边睡——

他不敢叫她,怕她突然吓到,惊吓跌倒。

她明明很困,还担心他会不会发烧,忍着困意,硬要上楼察看——她的心意,他完全能感受到。

拨着散落在她颊边的长发,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虽然他提议她干脆睡在他房内,但她小小抗议,说她还没结婚,不可以和男人共睡一房,可是,她忘了她常常“不小心”睡在他房内。

既然她坚持,他无异议,依她。

知道她有一颗纯真的心、纯真的想法,他一再克制自己的欲念,不侵犯她胴体最终的圣地——

但他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能否真的每晚抱着她“风平浪静、水波不兴”,他可没多大的把握。

连续好几天半夜和早上,他都被逼得冲进浴室冲冷水,以降内过旺的欲火——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感冒,发烧再度“复发”。

“阿烈,你……你醒了。”睁着惺忪睡眼,曲映兰懒洋洋一笑,旋即瞪大了眼,反射性地把手贴上他的额头。“好像有点热热的……”

他无奈苦笑。体内欲火翻腾?不热才怪!

“小可,你今晚如果再闯进来我的房间,睡在我的床上,我就要变成大,一口把你吃掉。”用力地抱紧她,一双修长健壮的腿,把她紧紧夹住,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曲映兰用力拍着他的腿。“哼,你才不会呢!”

就是知道他不会,她才放心窝在他怀中,虽然……两人贴靠在一起,有些暧昧……

“我说过,你只能吻我。”

“只能吻你……任何地方都能用吻的……”低嘎的嗓音在她耳边逸出带着某种嗳昧的话语。

听出他话里的怪,回头,瞥见他一脸坏坏的笑,她倏地坐起身,一只手拚命拍着他的胸膛。

“色阿烈、色阿烈,你……”满脸红通通的她,嘟着嘴抗议。

拓拔烈双手高举过头,瘫倒在床上,做投降状。遇上她,他真的没辙!

没辙归没辙,体内的欲火可不会说没就没,翻身下床,他丢下一句话:“我去……冲澡。”

见他进浴室去,她也快速下床,奔下楼去。

他发烧住院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是以,她决定要用爱心回报他,虽然她不会煮饭,但陪他一起吃早餐,迎接活力的一天,这点,她还做得到。

“阿烈,快点来吃早餐。”

当他梳整完毕下楼,她已经在餐桌旁等他。

他入座后,她又不忘模模他的额头。

“冷了耶!”

拓拔烈无言苦笑,冲了一阵冷水澡,当然冷了。

“小可,坐下来一起吃。”

“是,阿烈。”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俏皮的模样,让他也跟着开心起来。

“对了,小可,我问你一件事……你,身上有没有钥匙之类的东西?”

院长的日记本,他还没打开来看,虽然可以藉由一些工具把日记本的锁破坏掉,但那是院长的生前日记,除非真的有迫切需要去翻阅,否则,他希望尽可能保持完整。

甭儿院那边,院长的遗物中,之前的日记本全都有钥匙,唯独这本没有,他想了想,这本日记本一定是记载了院长怎么认识小可,继而把她带到孤儿院……

彬许,院长在之前就把日记本的钥匙交给小叮也说不一定……

“钥匙?什么钥匙?”她摇摇头。“你丢了钥匙吗?”

“没有,没事。”他咧了个大笑容,表情有些无奈。

她忘记了孤儿院的事,就算院长真有把钥匙交给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钥匙藏到哪里去了。

看来,破坏日记本是唯一的办法了。

“阿烈……”

正在吃粥的她,放下碗筷,一双眼盯着他,骨碌碌的转。

“你有话要对我说?”他偏着头看她。

“阿烈,你好聪明喔!”她笑吟吟,手掌拍了两下。“阿烈,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上班?”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跟我去上班?”

“这样……我才知道你有没有发烧。”她一脸正色。

闻言,他大笑。

“不行,你不可以跟三少一起去上班!”从外头走进来的阿六,刚好听到她的要求,紧张的大声否决她的提议。

对于阿六一再阻隔她和阿烈“相聚”,曲映兰咬着唇,哼了声,气呼呼瞪着他。

“大少今天要去公司……”阿六压低声音,在拓拔烈耳边小声道。

“今天不行,改天我再带你去。”

“可是……”

“这样吧,我每个钟头打电话给你,跟你报告我的体温,好吗?”

“嗯,好。”

“量得这么勤干嘛,又不是要生小阿……”阿六低声碎碎念。

听见他的碎语,拓拔烈吼着:“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开车过来!”

“是,是,三少。”

“哼,臭阿六!”曲映兰朝阿六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阿烈,你要早点回来喔,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餐。”

“好。”

临出门之际,拓拔烈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好似一个吻,可以给他一天的活力,可以给足一天的情爱,解一整天的相思……

门外,开车过来的阿六,等候之际,不免又喃喃自语:

“有没有必要吻这么久啊?搞得活像三少要去充军,从此一去不回……哼,骗人没吻过啊!”

修理纱窗、修理玻璃、修理你家的纱窗、修理你家的玻璃……

“靠!又是金初珠!是在暗恋我喔,要不然一直打个不停做什么?”

阿六本想接起手机,但看见拓拔烈已出来,他赶快把手机关掉,免得车窗的玻璃被三少吼到震碎,那就真的要“修理你家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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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烈到公司两个钟头后,因拓拔寿执意要见小可,他心想,自己真的是爱小可,早晚小可都要面对他的家人,是以,答应了大哥到家里见小可。

“小可小姐,到屋里去等吧,三少才刚打电话回来,不会那么快到家的,少说也得半个钟头。”见小可一接完电话就冲到大门等候,云妈喘吁吁跟上,好心劝她。

“云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反正我也没事,你就当我是在这里走一走、散散步。”曲映兰两手交握在背后,一双水眸往外头盯望,笑意在弯扬的嘴上打转,满心期盼拓拔烈的归来。

虽然前一分钟才通过电话,但她的心啊,却又开始偷偷在想他呢!

“好吧,那你就等吧,我去准备中餐。”见她一副恋爱中女人幸福的模样,云妈莞尔之余,可没忘记大少要来,大少可是三兄弟中最严格的人,她得多用点心准备中餐,免得让大少挑剔。

云妈回屋里去,曲映兰站在大门内引颈翘望,两眼直盯着外头,生怕一个不注意,没见到阿烈回来。

她要用大大的笑容,欢迎他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回来,不过,她猜,他一定也是跟她一样,很想、很想马上看到对方,所以迫不及待奔回家里来——

思及此,她低头吃吃笑着。

“喂,开门!”

在曲映兰低头窃笑之际,突然有人拍着大门,隔着锻造铁铸镂空雕花大门,朝她喊着。

抬眼一看,定睛望了半晌,曲映兰想起来她是谁。

“我认得你!你才不是我的大姊姊,你又来干什么!”两手环胸,曲映兰没好气地瞪着“冒牌货”。

“我要找拓拔烈!”

“阿烈不在家,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要……”当然是要钱啊!

金初珠没把来的目的说出口,如果她没记错,那个阿六曾说过眼前这女人是拓拔烈捧在手心中的宝。

她只身来台,是因为台湾正掀起哈韩风,她本想藉此进入演艺圈,谁知道她遇到了诈骗集团,说要介绍她进演艺圈,要把她塑造成韩风第一美人,不过得先整型,要一大笔整型费。

她是不排斥整型啦,事实上在韩国时,她已经整型过了,但要介绍她进台湾演艺圈的经纪人,仍是不满意她现在的外型,所以,她就把之前阿烈给她的那一笔钱,全给了那个经纪人,谁知道他拿了钱后,就不见人影,害她为了生活,去酒店混了几天。

在酒店里,她交了一个台湾男友,就是他怂恿她再来向阿烈要一笔钱的,可是她打电话给阿六,那小膘混居然不接她的电话,逼不得已,她只好硬着头皮,亲自来一趟。

“你还不走,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等候阿烈的好心情,全被门外的女人给破坏,曲映兰两手擦在腰际,气鼓着双颊。

“我……我好可怜喔。”金初珠突然哭了起来。

她知道以拓拔烈的个性,给过她一次庞大的金额,绝不会再给第二次,何况以前她和她母亲从没对他有好脸色过,如果不是看在她已故父亲的面子上,他绝不会给她那笔钱。

但她的男友告诉她,拓拔烈家非常有钱,不管如何都得一试——

这个女人看起来单纯无知,说不定装可怜,她就会帮她要一笔钱。

“你怎么了?”见她哭了起来,曲映兰细眉微蹙,语调不再那么凶恶。

“我……”金初珠装出痛哭的模样:“我欠了酒店一大笔钱,他们说……说我三天之内如果不还钱,就要……就要把我卖掉。”

一听到金初珠说“卖掉”,曲映兰整个人彷若被雷劈到一般,惊骇震慑住。

“你……你要被卖掉……是阿烈要把你卖掉吗?”

金初珠满心疑惑,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听懂她说的,她是说她要被卖掉,关拓拔烈什么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为什么一脸震惊?

不管,反正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再说。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阿烈要把我卖掉,不过,他的确是掌管海盟酒店的头头。”

这也是她的台湾男友告诉她的,拓拔烈除了是尊天金控集团的副总裁之外,还身兼天地盟海盟酒店的负责人。

如果早知道阿烈家这么有钱,小时候她一定叫她父亲把她许配给阿烈,好能一辈子牢牢抓住这只有钱到爆的金龟婿。

“阿烈……”曲映兰脑内乱烘烘,她隔着门,抓着金初珠的手。“那你有没有看见我大姊和二姊?她们有没有被卖掉了?”

金初珠无言地杵在原地,她真的被这女人弄糊涂了——明明是她在演戏装可怜给她看,为什么她比她还激动?

“呃,可能有吧,酒店里头有好多、好多要被卖掉的女人……她们真是可怜……”

“那我大姊和二姊一定在那里!”曲映兰想也不想就开了门。“你带我去找我大姊和二姊好不好?我求求你……”

愣了一下,金初珠的嘴角隐隐浮现一抹算计的诡笑。

“好,我马上带你去。”

是她自己要跟她走的,这可不算“绑架”,不过,她却可以利用这女人来向拓拔烈索一笔巨额“保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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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映兰跟着金初珠离开约莫十分钟后,拓拔烈和拓拔寿一同回到家,不见小可,以为她到后院去散步,阿六去找人之际,云妈端茶来到客厅,见到以严厉出名的拓拔寿,紧张的直模口袋,突然发现口袋里有一个东西。

“对了,三少,这个钥匙是……今天早上我帮小可小姐拆下枕头套换洗时掉出来的。”云妈把钥匙递给拓拔烈。“刚才我一忙,忘了拿给她。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去厨房忙了。”

“好。”

云妈离去后,拓拔烈盯着放在手心里的小钥匙,喃喃道:“这一定是日记本的钥匙!”

“你是说,孤儿院院长的那本日记本?”拓拔寿眼一瞥,也是如此猜想。“先把日记本打开来看!”

从公司回来的路上,拓拔烈已向拓拔寿大致说明他和小可相识的过程,还有小可尚待查证的身分。

拓拔烈到书房取来院长的日记本,握在手中的小钥匙果然是日记本所有,打开翻阅过后,才知道院长有一间很旧的老屋,她偶尔会回去整理,给祖先上个香。

日前,院长抽空回去,发现破旧的屋里躲了个女孩,女孩虽然有成熟的外表,但是言行举止却像是五岁小阿……

她问她家住哪里、什么名字、怎么来到这里……女孩都不知道。

院长心想,大概是一个被遗弃的可怜儿,慈悲心一起,想带她回孤儿院,但想到孤儿院经济拮据,绝无法容下一个大女孩,是以,她说了一个谎,谎称小可是她远房亲戚的小阿,希望孤儿院的老师们看在她的薄面上,能包容小可,让小可进入孤儿院内。

看完后,拓拔烈立刻打电话问孤儿院的负责人何姊,询问院长老家位于何处。

听到拓拔烈重复院长老家的位置,拓拔寿两道浓眉紧蹙起。

“那地方……不就是在映兰车祸现场的附近?”

“是那附近没错!”

兄弟俩面面相觑,心头猜测着同一件事——

小可极可能就是曲映兰!

“大哥,小可她……”

拓拔烈才开口要说话,外头,阿六虎急急跑进来。

“三少……三少……小可不在这里吗?”

“如果她在这里,我会叫你去找人!?”拓拔烈吼了一声。

“可是……我在院子里找了好几圈,还叫小弟和园丁一起找,也是没找到人……啊,三少,小可她会不会在你房里?”阿六指着楼上。

“大哥,我上去看看。”

拓拔烈奔上楼后,拓拔寿也叫阿六去客房察看。

几分钟后,拓拔烈下楼来,巡视客房的阿六也踅回。

“没有吗?小可到哪儿去了?”拓拔烈一脸着急。

找来云妈问,知道大伙儿找不到小可,云妈一脸惶恐,立即把小可坚持等在大门口处的情形说出。

“大少、三少,我……我有劝小可小姐进来,可是她……”

“我没有怪你,不用紧张。”见云妈吓到发抖,拓拔烈不为难她。

“阿六,去把大门口的监视录影画面调来。”拓拔寿沉稳下令。

“是,大少。”

当阿六把大门口的监视录影画面播放出来后,看到画面上的女人,立即大叫:“三少你看,是金初珠耶!”

“阿六,把声音调大一些。”拓拔烈想听清楚她们谈话的内容。

“是映兰!”拓拔寿蹙起两道浓墨双眉,狐疑地望向弟弟。“这女孩就是你说的小可?”

“是啊,大哥,你说她是……”

“没错,她就是你大嫂和二嫂要找的小妹曲映兰。”拓拔寿点头断定。“你没看过映兰的照片吗?”

“没有,我没看过。”

“另外那女人是谁?”拓拔寿满心担忧。照监视录影的内容看起来,映兰可能被拐走,如果映雪知道……

“她是狄叔的女儿金初珠!”拓拔烈恨恨地握拳,重重捶着桌面。“她真是贪得无厌的女人,之前我看在狄叔的面子上,给她一笔钱,现在她又……”

修理纱窗,修理玻璃、修理你家的纱窗,修理你家的玻璃……

“那是什么声音?”拓拔寿怒瞪着阿六,因为声音是从他口袋传出来的。

“是……是我的手机铃声。”接连被两兄弟怒瞪,阿六惶恐地拿出手机想关掉。“啊,是金初珠打来的!”

拓拔烈急急抢过手机,想警告金初珠不可以伤害小可……不?是映兰——

可,接过的当儿,铃声断了,他回拨过去,金初珠已经关机,他不死心,又回拨了多次。

“阿烈,冷静下来,我想她打来立刻挂掉,只是想让你更着急,她好能跟你索取包巨额的赎金。”拓拔寿沉稳地分析。“她的目的只是要钱,应该不会笨到去伤害映兰。”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

心急如焚,坐不住的拓拔烈,起身,大步地在屋内踱来踱去,最后在窗前定住脚步,用力地深呼吸——

为了救回心爱的女人,他要先沉得住气,不能自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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