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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掠你情 第四章

作者:雯子

巴睦且平和的同居生活即将被破坏……

黎明在两人的熟睡中悄然来过,午间炙热的阳光也逐渐消褪,当蓝色的天空染成迷人晕红,相拥而睡的两人才从睡梦中清醒……

范璃是较早醒过来的一个。微微发疼的脑袋赶跑了她的睡意,甚至在意识恢复后,她感觉全身的骨头好似被拆散又重新组合过一样。

痛……这是她清醒后唯一的感受。

不仅头痛、骨头痛,最痛的地方竟然是……两腿之间?!

范璃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发疼的身子舒服一些。却发现自己不太能动——低头一瞧,自己的腰竟然被一只陌生的大手钳制住了。

而且……她竟然是全身赤果的!

天啊!

陌生的男性大手……

彪身赤果……

她做了什么?她究竟做了什么?

范璃深深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她心里不停的安抚自己。

记忆随着逐渐安稳的心绪而如潮水般涌回脑海中——

她记得自己喝醉了。因为前男友一句“不够热情、不够主动”,还说她冷冰冰的个性教人受不了。

恋情吹了不打紧,但这样的说法严重打击了她一向平静的心灵。

一直以来,她平平顺顺的过自己的日子,不随八卦传言跟人们的批评起舞,她做简简单单的自己、过简简单单的日子,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由于心情大受打击,她便约了好友一同到Pub喝酒。

然后……她只记得自己喝了好多好多酒,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有印象丁,脑海中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

她记得她被菉言她们架上了车,然后应该是回到了家……李丰宽前来开门……接下来脑中有一大段记忆是空白的。

太阳穴倏地揪疼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彪身赤果的她坐在李丰宽的大腿上,脸上是舒服跟痛苦掺杂的表情,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背……

接着,所有的记忆都回笼了。

范璃屏住棒吸整整有一分钟之久……

她完全被自己的记忆给吓傻了。

天啊!

她到底做了什么?

看来她不用翻身就可以知道钳住她腰身的大手主人是谁……

范璃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吵醒李丰宽。

现在她真的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只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邻居,两人也以兄妹的身分同住,没想到她会酒后乱性,硬是强迫他跟她……

丰宽个性敦厚老实,想也知道一定是她酒醉大着胆子强迫他的,而且她一定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问题是,她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吐露了什么心事。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跟丰宽上了床!

证据就在眼前——两个人赤果相拥在床上,而她全身又酸又痛,尤其是两腿之间……

喔,谁来杀了她吧!

范璃巴不得自己此刻化成一道轻烟,消失在空气中。

她极度无奈的合上眼,叹气……

既然事实已造成,她就该坦然面对,所以她决定——

“落跑”先!等她收拾好心情再面对他。

她不是不愿面对喔,也不是逃避,反正先“落跑”,一切以后再说……

做了决定后,范璃紧张的做个深呼吸,先缓缓用拇指跟食指“夹”起李丰宽搁在她腰际的大手。

她力道非常轻,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醒了李丰宽……

懊不容易将他的大手“夹”起,稍稍移开些距离,然后她将自己的身子慢慢的移出……

败好,到目前为止都很成功,他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

由于背对着李丰宽,范璃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同时心头不停的祷告。

接下来是最高难度的动作,她必须缓缓的将他的手放置在床上。

夹着他的手缓缓下降……上帝保佑,希望能“安全降落”。

慢慢的、慢慢的……

“啊!”范璃突地发出尖叫,因为她的手被反握住了。

所有的动作几乎在下一秒间完成——

范璃用力甩开李丰宽的手,拉起身上的丝被裹住自己,跳下床,大步跑出李丰宽的房间,头也不回,仿佛背后有鬼魂追赶似的。

“范……”李丰宽浑身赤果,没有丝被或衣服可遮掩,仅能一手遮着自己的重要部位,一手伸出企图挽留范璃,姿态可怜。

范璃砰的一声甩上房门,他的可怜被抛诸身后,没有人理会……

自那一天飞奔离开房间后,范璃便躲躲藏藏地,不敢跟李丰宽见面。

懊在她有三位住在同一层楼的好友,她们都很好心的收留她。但收留前她们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知道她躲着李丰宽的理由。

范璃本来就不太会编织谎言,所以只好据实以告。

现在她们都知道她对李丰宽“霸王硬上弓”了。

三人的反应不一。大女人夏菉言拍拍她的肩,笑着称赞她真行;娇滴滴的古谖柔则是频频抽气直呼不敢置信;活泼可爱的巫安语则是笑到肚子疼,鼓励她干脆将错就错,反正李丰宽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这荒唐事又不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当然可以一笑置之。但她就没有办法那么轻松的面对了。

她在三个好友的住所轮流投宿,白天上班,晚上则趁李丰宽去实验室时偷偷溜回家拿衣服跟私人用品。

范璃像只鸵鸟一样,以为将头埋在沙里就可以不看不听不用面对已发生的事实。

问题是,这样的日子她要过到何时?但直到目前为止,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李丰宽,只好继续当鸵鸟。

她当她的鸵鸟,并不代表李丰宽就全然无知。

第一天,他就从夏菉言口中知道范璃的下落。有好友收留她,他心中的一颗大石也就放下了。

范璃的避而不见当然有点伤他的心,毕竟他们会发生关系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

说起来很乌龙,也很不可思议,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逃避不是唯一的方法,至少他愿意面对一切。无奈范璃不肯配合……他能体谅她的惊慌无措,所以愿意给她时间。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都一个礼拜了,范璃依旧过着她逃避的鸵鸟生活。

于是,在范璃轮住三位好友住所的同时,李丰宽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搬出范璃的公寓。

毕竟他只是范璃收留的一个客人,没有理由主人都不回家,任他这个客人鸠占鹊巢。

收拾好行李,李丰宽如同他第一天来这借宿时,没有累赘多余的行囊,一派潇洒。

他在夏菉言的住处找到了范璃。

夏菉言看着他手中的行李并没有多问,仅是拍拍他的肩说:“我现在得到公司拿一份重要文件,我不介意你们使用我的客厅,一切请随意,不过走时请帮我带上门,顺便把那只流浪的鸵鸟给带回家,谢啦。”

说完,夏菉言便离开,敞开自家大门让李丰宽进去“捉鸵鸟”。

罢洗好澡的范璃仅穿着一条短裤,拿着一条大浴巾擦拭湿发,没注意到此时走入客厅的李丰宽,还以为是夏菉言。

“是谁按门铃啊?”她问,抬起螓首却看见站在她面前的李丰宽,他的脚旁还放着手提行李。

“啊……怎么是你?”她连湿头发也忘记擦了,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尴尬的氛围即刻围绕在两人之间,范璃始终瞄不到夏菉言,心头急得很。

“菉言呢?她帮你开门的不是吗?”怎么在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偏偏不见她的踪影?

“不用找了,她回公司拿文件。”也许只是一个借口,但他谢谢她。现在他最需要的便是跟范璃单独相处。

如果她那几个好友现在出现搅局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跟范璃好好谈。

“菉言不在?”范璃的希望落空。她本来还寄望有第三者的存在能够缓和一下她紧张的隋睹。

太突然了!李丰宽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因为紧张微微打颤的身子完全阻塞了她说话的能力。

范璃不安的两脚交换站立着。

她该说些什么做为两人一个礼拜不见的开场白呢?

懊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这似乎太过客套。

其实我一个礼拜没回家,是想试试在外头流浪的滋味……

这个理由又太过牵强好笑了。

范璃的脑袋瓜涨成一团。她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呢?

嗯……就说很抱歉那天酒后乱性,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强暴”他的……

想到这,范璃眼眶一红。早知道就不要喝那么多酒!现在可好,人家找上门要她负责任了。

到底该怎么办?

范璃伤心委屈的一扁嘴,丢掉手中的毛巾无措地跌坐沙发,双手捂着眼啜泣了起来。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行为举止完全失去了控制……”声音被埋在手掌里,压根听不太清楚她的话语,只是她微微颤动的细肩及轻啜教人不忍。

李丰宽的心一阵拧痛,但他不敢靠过去。

毕竟她躲了他一个礼拜不是吗?若现在亲近她,是否会被她拒绝呢?

李丰宽犹豫不决。

范璃伤心的想着,丰宽是个温柔无比的好男人,要是以往,他绝对不会让她独自一人伤心哭泣的。

都是她酒后乱性而坏了原本和谐的关系……他现在想必连碰都不想碰她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范璃更难忍心伤,原本的轻声啜泣变成无法压抑的嚎啕大哭。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自己的酒品这么差……早知道……早知道会酿成这样的‘悲剧’,说什么我也不会沾一滴酒……”范璃边说边哭,鼻子红咚咚的。“我真的不是故意‘侵犯’你的!我事后也有检讨……可是鼓不起勇气跟你道歉……对不起……”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李丰宽终于听清楚她的话语,他愣在现场,久久不能消化刚刚才输入他脑中的讯息。

原来范璃躲着他、避不见面,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欺负”了他、“侵犯”了他?!

李丰宽不禁失笑。原来他们对“发生关系”这件事的认知是那么的不同。

卑说回来,他的确是被喝醉酒的她“半强迫”地上了床。但他没有任何责备她的意思啊。

他反倒体谅她的鸵鸟心态,选择离开。

但就算要离开,他也必须当面告知她,并且谢谢她这段日子的收留。

“范璃?”他轻轻的唤,有点无奈。

他希望她别哭了,因为听见她的哭声,他觉得自己的心都不对劲了。

“别哭了……我没有怪你,你也没有‘侵犯’我……”他来到她身边,轻声的安慰。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他还是开口说明。

“其实是我不对。你喝醉了,我却趁机占你便宜……在当时混乱的情况下,我是清醒的那个人,我该自我控制的,但我却没有。对不起……”原来他们都责怪着自己,都对对方有所愧疚。

范璃的小脸终于从手掌中露出,粉颊满是泪痕,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什么?”她有点茫然。

两人都向对方道歉,也都觉得错在自己,那到底谁该为那件“胡涂事”负责任呢?

“你不怪我了?”她问。

李丰宽苦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还怕你不原谅我呢。”毕竟男女之间发生这种事,比较吃亏的还是女人。

“你不怪我?真的?”范璃不敢相信的再问一遍。

李丰宽很确定的摇摇头。“我实在想不出任何责怪你的理由。”

“可是我……对你……‘那个’了啊!”范璃食指比向自己又指向李丰宽,皱起眉头,满是不解。

“不管是‘这个’或‘那个’,我都不怪你。”李丰宽举高右手发誓。

他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落下,因为他知道范璃不是因为责怪他的逾矩而避不见面。

他笑着揉揉范璃的头,将她未干的发弄得有些凌乱。

“我要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误会解开了,但他还是离开比较好。

毕竟他们之间原本单纯的关系已经产生了变化,而这变化是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挽回不了的。

所以他想,他还是维持原来的计画——离开这儿。

“你要走了?要去哪里?”范璃一时还无法会意,愣呼呼的问。

然后她看见了他身后的行李。

“你的研究结束了?要回原来的大学了吗?”这是她当下第一个念头。

“不。”李丰宽摇头。“研究还没结束,我也得留在台北。”

“那你干嘛要走,还带那么大的行李?”一股莫名的恐慌爬上心头……

“我总得把你的公寓还给你吧。”一直鸠占鹊巢也不好,害她有家归不得。

范璃一双美眸眨啊眨,水气又泛上眼眶。

“我就知道!其实你是怪我的……还说你不介意……若你不介意,又为何要搬走?”范璃猛抽气,眼看泪水又要不听使唤地落下。

看范璃红了眼眶,李丰宽马上手忙脚乱起来。

“我真的不怪你。别哭了……”唉,该怎么安慰、说明才能安抚她的心、她的泪水呢?

“你要搬出去了,我怎么能不哭?都是我不好……我干嘛因为失恋而喝酒啊!你的离开比失恋更教我难过……”这是真心话。

李丰宽听在耳里,心莫名的颤动了一下。

但他随即要自己稳住,这或许只是她一时激动所说的话。

“如果我不离开,你就不肯回家。那是你的公寓,而我只是客人。”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希望她不要到处“寄宿”,快点回到自己的家。

“这很容易解决啊,我回家,但你也不要离开。”既然两人将事情说开了,而他也不怪罪她,她就没有躲避的必要了。

范璃拉着李丰宽的手,帮他拖着行李就要回自己的公寓。

“范璃,等等……”李丰宽稳住她。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他问。

范璃肯定的点头。

仔细想想,她之前躲了他整整一个礼拜显得有点可笑……她原本的以为统统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唉她想了一个礼拜该如何面对他……

“我想得很清楚。就当是一场不该发生的错误,我们都把它忘了,你依旧是我的大哥,我依旧是你的妹子……”

败快的,范璃将原本发生的错误导回正轨,又重新定义两人的关系,画分好安全界线。

听了她的话,李丰宽落寞的笑笑,但他没让范璃发现他的心情。

他们真能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心结或尴尬吗?或许他必须坚持离开。

“范璃,我想我还是……”他想收回自己的手,无奈范璃却不肯放手。

眼见李丰宽就要拒绝她,她嘴一扁,眼眶一红……天啊,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爱哭鬼。

“啊,别哭别哭,我答应不离开就是了。”她的泪水获得全盘的胜利。

李丰宽拎起行李,反手扣住范璃的手,带头走出夏菉言的公寓。

他们现在这模样就好像吵完架和好的爱侣,手牵着手正要回甜蜜的爱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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