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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妃 第三章

作者:巫灵

东方鸯发誓,要是她还有幸回得去东邵的话,她一定会请人驱除她身上的霉气,最好永永远远都不要再见到殷奉天这个恶人!

因为被脚铐给链住,不管她如何的拉扯、挣扎,她现在所能走动的范围只剩下殷奉天居住的房里,顶多到房门外五步,再远就没办法了。

她被迫只能和他住在同一间房内,但她怎会如此轻易屈服?由于她死都不想和他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所以每当他回房时,她都宁愿窝在房门外,吹一整晚的冷风也不要紧,就是要故意和他唱反调到底。

面对她倔强的硬要每晚在房门外吹冷风,殷奉天倒是由着她去,想看她能够倔强道什么时候才肯对他低头。

东方鸯已经一连吹了三晚的冷风,而且晚上她都是绷紧精神的待在门外,就怕殷奉天会偷袭,就算她的体力再好,也禁不起长久的耗损,她已经开始有种无力的沮丧感。

“唉,好累……”

此时殷奉天不在房里,所以东方鸯才会懒散的趴在外房小报厅的桌子上,暂时卸下防备,稍稍的休息一会。她好想睡,每晚却又必须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绝不能在殷奉天面前示弱。

听着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她轻叹了口气,不知道雨什么时候才会停,这一阵雨从清晨就开始下,难道今晚她得在外和雨作伴了?

懊想睡……她今日似乎特别想睡,该不会是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吧?

真不甘心,她还不想认输呢……

“咿——”

耳边传来门扉被开启的声音,东方鸯原本半眯的双眼马上睁大,瞬间全身紧绷的站起来,警戒心十足。

进来的人是殷奉天和丫鬟,见她像只全身竖起毛的猫儿,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瞧,再看她美丽双眼下越来越浓重的暗影,他眉心微蹙,并不喜欢见到她这么憔悴的模样,“外头在下雨,你还想出去?”

他知道她很倔强,但他没想到她会倔到这种程度,一连三晚都窝在房外,还为了提防他而几乎没有阖眼,硬撑着不肯认输。

罢开始,他还能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她能够挣扎多久,但日子一天天过去,看到她神色开始变得憔悴,原本能够带给他愉悦的事情竟开始变质,他再也不觉得看她拼命的挣扎能带给他任何乐趣了。

他越来越觉得心烦、气恼,恼她为什么就是不肯低头认输,还要死硬的撑下去,不顾自己的身子到底有没有办法承受……但他也绝不可能主动放软姿态,所以两人只能继续僵持,气氛越来越糟糕。

“哼,就算外头在下雪、下冰雹,我也照样出去!”

她才跨出第一步,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感便朝她袭来,害她身子不稳的颠了一下。

殷奉逃诏作迅速的扶了她一把,模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身上散发着异常的高热。

“你的身子在发烫。”他语气中透出一丝忧心。

“不用你管!”东方鸯想推开他,却反被他给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啊!你想做什么?”

“小野猫,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殷奉天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抱着她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放、放开我……”

她在他怀中扭动挣扎,想要离开,他偏不让她离开,两人互相拉扯较劲,谁都不肯先松手。

他皱起眉头,担心她是这几日在外头吹夜风吹出病来了,-j自然地伸手采上她的额头。

“不要碰我!”她下意识的反手将他的手打掉,没想到动作过大,指甲意外在他的脸颊上刮出一道红痕。

一旁的丫鬟吓得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觉得她简直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东方鸯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刮伤他的脸,她原本的挣扎动作停了,有一瞬间的错愕呆愣,但随即就恢复过来,是他刻意要惹她的,被她抓伤,那也只能算是他自找的。

殷奉天冷下眸,模到自己脸颊上微微肿起的那道刮痕,感觉有些热、有些刺痛。

他长这么大,还不曾有人敢如此无礼的在他身上落下任何伤痕,她胆子还真不小!

不愧是他泼辣的小野猫,明明身子都不舒服了,还是如此的凶悍难缠。

他冷下来的脸色让东方鸯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又想怎么惩罚她?她已经受够了!

她原本放松的身子顿时紧绷,殷奉天因此察觉到她的惧意,他勾起一抹意图不明的淡笑,让她更从脚底生起一股寒意,猜不透他到底又想用什么方法整治她。

殷奉天握住她刚才刮了他一把的右手,把玩着她的指头、指节,模了又模,那爱不释手的模样却让她心里发毛。

他把玩的动作最后停在她的中指上,淡淡的说:“小野猫的爪子该剪了。”

她霎时全身再度紧绷。他真的打算拿把剪子剪了她的指头?还是……他其实是想把她的整只手都给剁下来?

在东方鸯以为他会命令一旁的丫鬟去拿剪子时,他却对她再度扬起笑容,直接将她的中指含入嘴里咬下,那力道不是很重,但带给她的震撼却是无法形容的强大,吓得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只能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指头被他咬入嘴里,久久无法有任何反应。

她呆了多久,他就咬了多久,一旁的丫鬟也看傻了眼,她还以为王爷会震怒的命人将这名女子拖出去砍断双手,好惩罚她的放肆无礼。

殷奉天得意的看着她呆愣的表情,试着想要将她的食指也一同含入嘴里。

此时,她终子被他刻意放慢的动作给唤回神智,脸颊瞬间暴红,又惊又羞又怒的抽回手。

她顺利的抽回手后,紧接着马上从他的怀里挣扎落地,像在逃命似的仓惶往门外跑。

他也不拦她,就由着她躲到房外去,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相信她再也不敢对他动爪子了。

不过,刚才的感觉还满好的,他是挺乐意多来几次,只怕她承受不起。

东方鸯狼狈的逃出房间,不断的喘着气,她全身散发着高热,心跳得好快好快,脑袋一团混乱,几乎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他吮咬的感觉,刺刺的、麻麻的。她拼命的甩动手掌,却甩不掉那鲜明的感受,越是想赶紧忘掉,就越是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印象深刻。

他这……根本就是在对她调情!哪有人剪爪子是用嘴巴剪的?

她脸红心跳,已经分不清身上的热度是被气的还是怎样,她蹲子靠在门旁,双手环抱着自己曲起的脚,将头埋在膝上,又羞又气的低声咒骂,“简直是莫名其妙,这个死色胚!”

不行,她不能再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气得频频跳脚,他只会当成好戏看而已。她气坏了自己,只是让他更开心,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

她必须想办法扭转劣势,不能再被他给牵着鼻子走,她一定要逃出去!

她气得都累了,暂时休息一会好了,只要休息一会,她就会振作起来,绝不再让他占任何便宜。

懊累,真的好累……

夜深了,房外的雨声似乎也跟着大了起来。

殷奉天还没睡,始终注意着房外的动静,随着越来越大的雨声,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她到底还想逞强到什么时候?

他有些烦闷,恼着她的倔强,但她的倔强明明是一开始吸引他的原因啊,结果现在怎会反倒成了他恼她的原因?

只要她放软身段,愿意讨好他,他就会放她一马,但她偏偏要和他硬碰硬,让彼此都讨不到便宜。

真是不可爱的女人……他冷哼一声,打算更衣入睡,不再理会她的情况,但雨声持续的钻入他耳里,让他的心越来越烦躁,更担心起她的状况。

“王爷?”丫鬟本已要动手帮他更衣了,但见他一直瞧着窗外,似乎又没有更衣的打算,只得轻声询问。

殷奉天暗暗拧眉,还是败给了心里越来越强烈的烦躁感,他从内房走出,决定看看她的情况。

他轻轻推开房门,外头的雨声更大了,一阵夹带着湿气的凉风拂面而来,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他偏过头,就见她像个小可怜似的缩在房门边,头低垂在膝盖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但她不该没有反应。照理说,她在听到开门声时就会全身紧绷的跳起来,她绝对不会让他瞧见她这狼狈的模样。

“小野猫?”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他感到不对劲,蹲轻碰她的肩,“你……”

孰料他才一碰到她,她便整个人往另一头倒下去,幸亏他反应快,赶紧拉了她一把,她才转而倒入他怀中。

她似乎已经昏迷了,难怪刚才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模着她的脸颊,发现比他稍早模到她时的温度更高,恐怕是禁不住连日来一直吹冷风,身子终于受寒了。

“啧,真是倔强的女人!”殷奉天脸色难看的打横抱起她,将她抱回房里,一进房里,他马上命令丫鬟道:“叫汪总管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就算用挖的,也要把大夫从床上挖起来!”

“奴婢遵命。”丫鬟领命后急忙冲出房里,不敢怠慢。

他将陷入高烧昏迷的东方鸯放在自己的床上,拿湿布巾帮她擦拭脸上的薄肮,虽然心急,还是只能捺着性子等大夫过来。

原本昏迷的东方鸯因为他擦汗的动作而苏醒过来,她难受的紧皱眉头,只想着要挣扎,“别……别碰我……”

“乖乖听话,别再惹恼本王。”殷奉天冷下脸,继续帮她擦汗,“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想逞强?”

“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她好热、好难受,全身还泛着莫名的酸痛,甚至有种反胃想吐的感觉。她想拍掉他的手,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嘴巴还能逞强。

她难过的瞪向他,却在这时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担心的凝视着她,和他平时的戏谑或冷漠截然不同,他这难得的温柔,害她突然间心慌意乱,讶异的直盯着他瞧。

他为何用这种跟神看她,好像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样?他应该是在一旁笑看她的狼狈,怎么会纡尊降贵的亲自帮她擦汗?而且他那擦拭的动作还异常的轻柔……

是她烧坏了脑袋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吗?她居然会觉得他帮她擦汗的动作,带着一丝的怜惜?

这一定是错觉,他只会把她当成宠物般戏弄,根本就不可能怜惜她……

“你现在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你活,你就不准死。”他听得很火大,要不是她现在病得不轻,他会教训她一顿,让她不敢再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你……霸道……”她虚弱得已经无力和他对抗,只能任由他帮她擦着汗。但不知为何,她一颗心也跟着他的轻柔抚触而越跳越快,身子也觉得更热了。

她从没让家人以外的男子在生病时如此小心的照顾着,他是第一个,而他敌方主帅、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更让她不得不讶异,他竟会在她生病时如此细心的呵护着她。

这是为什么?

她好困惑,到底哪一面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汪芷衣终于带着大夫进到房里,殷奉天一看到大夫出现,便让出床畔的位置给大夫看病。

大夫一诊完脉,他便心急的问:“大夫,她的情况如何?”

“王爷不必太过担心,只是普通的风寒,草民等会开个药方,只要照三餐按时服药,大约四、五日之后就能痊愈。”

“麻烦大夫了。”殷奉天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而吩咐汪芷衣,“汪总管,记得给大夫双倍的诊金,感谢他大半夜的还来出诊。”

“奴婢明白。”汪芷衣淡淡应答,表面平静,内心却已掀起波涛。

王爷竟然让这女子躺在他的床上?而且还费心关注着她的病况?

但她明白这一切没有她发问的余地,只能默默压下心中的震惊,领着大夫离去。

大夫离去后,殷奉天再度回到床边,这回干脆坐在床缘,继续陪伴着东方鸯。

“你……不必管……”她半眯着眼,强撑着不甚清醒的意识说,不懂他为什么还要继续陪若她。

“别说话。”他伸手捂住她的唇,恼她的倔强,却在面对她此刻虚弱的模样时不由得心软,放柔了音调,“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想要和本王作对,等你病养好了再继续。”

东方鸯皱起了眉。他为什么在此刻对她好了起来?是因为心虚还是愧疚?

她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不明白他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的确没剩下多少力气能挣扎,也就安静了下来,暂时听话,尽避内心的困惑越来越大。

此时汪芷衣已命人将大夫送回去,抓了药回来,就吩咐丫鬟先煎一帖药,煎好之后由她亲自送入殷奉天的房中。

“王爷,药来了。”

殷奉天亲自将东方鸯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从汪芷衣的手上接过药碗,“乖乖将药给喝下,这样你才能快快好起来。”

东方鸯躺入他的怀里,就感觉到自己被属于他的气息给紧紧缠绕住,才平缓下来的心跳又开始混乱起来。她不希望两人如此亲密的互相依偎,但却无力离开他宽厚的胸膛。

原本坚固的心墙,被突如其来的病傍蚀出一个缺口,而他正抓住了这个缺口,趁机钻入她的心里,让她防不胜防……

殷奉天舀起一匙汤药,吹凉之后移到她嘴边,让她慢慢喝下去。

汪芷衣从来没见过他对谁亲侍汤药,错愕的想阻止,“王爷,让奴婢来喂吧。”

“不必。”他毫不犹豫的回绝。

汪芷衣微咬下唇,只能很不甘愿的继续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对东方鸯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体贴。

他很有耐心的一匙一匙喂着东方鸯,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喂她喝完药,将空碗交给汪芷衣后,便小心的扶着她躺回床上,让她继续休息。

彬许是体力已经耗尽,也或许是药效开始发作,东方鸯躺上床没多久就沉沉的唾去了。

殷奉天拿起布巾再度擦去她脸上渗出的汗,看她就算在昏睡中也皱着眉头,他想也没想便将指头拂上她的眉心,轻柔的抚弄着,直到她的眉心终于舒展开为止。

他放了太多心思在东方鸯身上,汪芷衣不乐见这种情况发生,只想将他们给分开,“王爷,还是由奴婢来照顾她吧,王爷该休息了。”

“你退下吧,本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多嘴。”他冷睨了她一眼,对她连连干预的举动有些不悦,觉得她俞矩了。

汪芷衣察觉到他的不悦,不敢再造次,只好听话的行礼离去,“奴婢告退。”

等到汪芷衣离开之后,殷奉天又将视线放回东方鸯身上。

他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她还在发热的脸颊,眼神一黯,对她此刻毫无防备的虚弱模样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疼不舍。

他讨厌见到她这病怏怏的模样,他宁愿她继续对他张牙舞爪,也好过此时此刻的脆弱,像是轻轻一捏就会碎了……

一夜过去,东方鸯身上的烧退了不少,但她的风寒还没有完全痊愈,因此身子依旧虚弱。

她睡了好久才渐渐苏醒,当她睁开双眼,好不容易恢复清醒时,就赫然惊觉殷奉天居然正侧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起来兴致颇好的直盯着她瞧……

“啊!”她吓得本想逃下床,但他挡在床外侧,而她身子虚弱也根本无力起身,只好赶紧缩到床的最内侧,一脸警戒的瞪着他。“你、你为什么会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是本王的床,本主难道不能躺?真要说的话,是你占了本王的床才是。”他淡淡一笑。

她的语气虽然还是虚弱,但既然有力气质问他,就表示身子已好转不少,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马上气恼的反驳,“是你自己把我抱上你的床的,又不是我爱躺。”

此刻的她除了气恼,还有些说不出的害羞与别扭,对于殷奉天昨晚是如何照顾她的,她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内心困扰不已,不知道经过昨晚的那场膘乱后,她到底该如何面对他。

“既然知道是本王恩准你躺在本王的床上养病,你就更该乖乖的,别总是逮到机会就想和本王作对。”

“你……”还恩准咧?东方鸯气得差点再度昏过去,真是从没遇过像他如此自大兼莫名其妙的男人。

见她似乎又想逞强,他原本带笑的眼眸突然一黯,瞬间变得诡魅难测,让人倍感压力。

“小野猫,你这段时间最好乖乖的养病,别再在嘴巴上和本王逞强,要不然小心本王会剪了你的舌头。”

闻言,东方鸯狠狠倒抽一口气,马上捂住自己的嘴,随即害羞的红起脸蛋。

一想到他之前说要剪她爪子的“剪”法,她不由得想歪,怀疑他又想趁机轻薄她。

“会怕吗?知道怕就好。”殷奉天非常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她又羞又恼的瞪着他,再次恨起自己现在的弱势,只能被他给耍着玩,无力反抗。

他止住笑,蓦地在她反应不及时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烧退了不少,但还是偏热了些,等会用完早膳后,乖乖将药给喝下,别在这种事情上也和本王作对。”

“呃?”她本以为他会趁机轻薄她,没想到探完温度后,他就将手给收回去,并且下床唤丫鬟进房来伺候他们梳洗。

他一下床,原本略显拥挤的床便瞬间空了起来,她警戒的情绪一松下,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凉,温暖的气氛消逝,反倒让她感到有些冷,有些……不习惯。

是因为身子虚弱,她才特别怕冷吗?她竟然会有点不满,怪他太早离开床畔,将那舒服的温暖也给一并带走。

她一定是病辫头了,才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她用力甩甩头,想让自己的脑袋快点恢复正常。

他们俩分别由两名丫鬟伺候梳洗,梳洗完毕之后,东方鸯就跟着殷奉天来到外房的花厅。

桌上已经摆满热腾腾的早膳,要让她服用的汤药也已摆在桌上,等她用完膳就可以接着喝下。

她不想拿自己的身子赌气,便乖乖的随着他一同坐下用膳,用完膳之后,她也一口气就将药给喝下。

在喝药的同时,东方鸯又想起昨晚他将自己抱在怀里,一匙一匙慢慢喂她喝药的情景……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感到有些难为情。

他不是只把她当成宠物般耍弄吗?又何必在她生病时对她这么好,甚至放段亲自喂她喝药、帮她擦汗?

他这么做,会让她有种错觉,以为他是对她有意思……她很不愿这么想,但其实在他对待她的举动里,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只不过她之前都选择忽略而已。

他虽然戏弄她,却不曾真正伤害她,甚至不管她很有可能是东邵的人,仍执意将她给留在身边,就算这么做会招来他部将的不满与质疑,他也无所谓。

她本来该被关入牢里严刑拷打的,但她却因他而躲过这一劫,免去不少皮肉之苦。

她的心开始困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敌是友。

他用链子链着她、戏弄她是事实,但他在她病时对她好,这也是事实,让她无所适从,心绪纷乱,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殷奉天瞧她满月复困惑的模样,感到有趣的挑眉,“有什么话想说吗?”

“没有。”她偏过头,有些气闷,却搞不太懂到底是在气他的难以捉模,还是气自己对他的敌意开始动摇。

她怎么这么不争气,他才对她好一点,她的心就动摇了,一定是因为她还病着,意志力比较薄弱,所以才会轻而易举被他突破心防……是这样吧?

他淡淡一笑,不急着让她说出口,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不差在这一时。

用完早膳后,殷奉天就出府去办事了,他特地留下丫鬟看顾着东方鸯,别让她离开房间再度受寒,并且盯着她按时用膳及服药。

丫鬟知道殷奉逃谠东方鸯的在意非比寻常,不敢怠慢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

东方鸯知道此刻自己不该逞强,于是乖乖留在他的房里,喝了药虽然又想睡,但她却不肯再躺上他的床,被他的气息所环绕,只愿意缩在软榻上休息,就怕自己会一直想起他昨晚对她的万般温柔……

晚上殷奉天一回到房里,见到的就是她缩在只容两人并肩坐下的软榻上昏睡,身上盖着一件毯子的情景。

他恼怒的紧皱起眉,瞪向一旁的丫鬓,怪丫鬟没将她照顾好。

“王爷请息怒。”丫鬟赶紧跪下来,惶恐的解释,“是姑娘不愿意到王爷床上歇息的,无论奴婢如何劝说,她就是要缩在软棚上,奴婢也没办法。”

“出去。”他冷着嗓音,将没用的丫鬟给斥退。

丫鬟马上起身离开房间,不敢再多留片刻,就怕被他责罚。

殷奉天瞪着软榻上的人儿好一会,然后无奈的轻叹口气,弯身将她轻柔抱起,打算把她抱上床去休息。

东方鸯一被他抱起来就敏感的醒了,警戒的瞪向他,像是在警告他别想趁机乱来。

“你放心,本王对病撅撅的女人没有兴趣。”他没好气的挑眉。他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吗?

“所以你真的对我有兴趣?”她下意识的月兑口反问。

“你说呢?”他将问题丢回给她,存心吊她胃口。

“你真是让人生气。”

“你也不遑多让。”

东方鸯气恼的噘起嘴,不再说话,也懒得挣扎,毕竟她已经吃过太多次亏,明白挣扎只会得到反效果。

但她却不知道,她这噘嘴的模样,在殷奉天眼中看来格外诱人,令他恨不得马上低头在她的唇瓣上咬下一口,品尝她的美好……

他一将她放上床,她就马上缩到床的最里侧,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背对着他避开他的视线,也避免再受到他气息的影响,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刻慌乱无措的神情。

昨晚她病得迷迷糊糊的,和他同床共枕她认了,但今日她的精神已经好上许多,一想到又必须和他共睡一榻,她就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况且……他似乎真的对她有意思,这样的气氛太暧昧了……

殷奉天好整以暇的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腰身曲线,一时间竟有些心猿意马,眸色转为深浓。

虽然她已经刻意的和他拉开距离,可他似乎还是可以闻到属于她的馨香在他鼻息间萦绕,像是在考验他的定力,刻意折磨着他。

东方鸯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

殷奉天唇角扬起一抹笑。“或许……是因为你强悍得亮眼吧。”

她一听立刻转过身来,靠近了他一些,气呼呼的替自己抱不平,连原本的羞涩都给忘了,“你竟然说我强悍?”

“你难道不强悍吗?从温泉池的第一次见面,你可就没给本王好脸色看过。”

殷奉天微眯着眼,有些着迷的轻抚着她的脸颊,“别人都对本王又敬又畏,只有你,一点都不怕本王。或许正因你胆敢和本正正面较劲,带给本王无比的乐趣,所以本王对你很有兴趣。”

况且,他对她的兴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质了,从他开始挂心她生病难受时,他就察觉到自己对她早已从单纯的戏弄转为迷恋,他舍不得放她走了,想要将她永远绑在自己的身边,只属于他一人。

他的心不曾为女人而折服,她是第一个,他不但想得到她的人,也想得到她的心,让她也会为他而迷醉,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

他从没如此渴望得到一样东西,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征服欲作祟,越难以得到的东西才越会引出他内心深处的执着,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就算得花上极大的代价才能得到她,他也甘愿。

“小野猫,要不要成为本王的女人?”

她瞪大双眼,被他突然表明的意图狠狠吓到,连忙再度转身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深浓的眼眸,“你别过来,要不然我会拼死反抗的!”

“你放心,本王短时间内还不会碰你。”他对她可是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已经打定主意和她慢慢耗了。

东方鸯绷紧身子,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像是要震破自己的耳膜。她从没遇过如此难缠的对手,不但让她心慌意乱,还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她应该马上拒绝他,骂他别妄想她会成为他的女人,但她却选择当个缩头乌龟,不敢回应,还因此而乱了心魂。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无法狠狠拒绝他?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悸动的情绪,想冷静下来都做不到?

他们是敌对的两方,想在一起势必会遇到许多困难及阻碍,她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却还是对他心动了——

挽回不了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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