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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树上的奇迹 第四章

作者:林晓筠

方巧铃是目前最红的社会时髦产物--名模,高姚的身形、时尚的打扮、前卫的穿著,加上一张艳若桃李的脸蛋,可说是名副其实的性感尤物。

她和敖威仁只见过两次面,还是殷恒毅牵的线,但只是可有可无的两次碰面,她已对这个沉默、老是冷酷待人,始终像是局外人的科技新贵有很好的印象,对于-那些很会夸耀或是爱现的男人,她已经受够了,有钱没有品味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深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至理名言,拿着殷恒毅给她的名片,她直接来到了劲蓝科技,然后一路过关斩将的直达他的办公室。

然而,一时间敖威仁还真的想不起来这个女人是谁,对于长相他是有点模糊的印象,但名字是完全没有记忆。

方巧铃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意外的乐趣,通常她是一眼就令人注意。

“不知道我是谁?”她眼中带笑的问。

敖威仁当然知道她是一个漂亮、时髦、像洋女圭女圭般的美女,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妳是想推销什么,很抱歉!”他摆明他很忙。

“我的确是想推销东西。”她娇媚的朝他眨眨眼。

“我没有兴趣--”

“我自己!”她轻快的打断他。

“妳要推销妳自己?!”他感到惊讶。

“够直接吧?”

“我们劲蓝不缺人。”敖威仁有话直说。

“那“敖夫人”这个头衔总还没有人担任吧?”

“有!”敖威仁以一贯的严厉口吻对她说,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请自来,不过现在的女人都很大胆,习惯速战速决。“一般认识的亲朋好友都称我妈是敖夫人。”

“那“敖太太”呢?我是指你老婆。”方巧铃才不是那么容易被吓走的。

“妳到底是谁?”

“方巧铃,殷恒毅介绍我们认识的。”

“哦,模特儿。”他想到了。

“为什么我感受到你语气里有一丝轻蔑呢?”她有些不悦的盯着他。“是我太敏感,还是你真的有那种意思?”

“方小姐,我没有什么意思。”

“叫我巧铃或是方方都行。”

“妳有事吗?”他是见过这女人,但又怎样?他既不曾睡过她,更没有吻过她,甚至没有牵过她的小手,即使她想上门来“勾勾缠”,也要找对人啊。“我不知道妳有任何来找我的理由。”

“我喜欢你,这理由够不够呢?”她表示。

敖威仁多看了她一眼,现代女人的确不讲含蓄和保守,但是这么大剌剌的直接告白,也实在没有任何的美感与气氛。

“怕到了?”方巧铃娇笑一记。

“是听到了,我该说谢谢吗?”

“那么你要追我了吗?”她期待的追问。

“追?!”

“追我不会丢你的脸的。”她有点撒娇的说。

“但是我没有要追妳的念头啊!”他起身,然后抓起衣架上的西装,一副要出去的样子。“方小姐,我想妳搞错了。”

“殷恒毅说你没有女朋友,你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好像很有爱心的表示。

“我是没有女朋友,但不表示我孤零零。”他穿上了西装。“抱歉,我还有个会议。”

“你这是在拒绝我?”她有些受伤的看着他。

“妳可以这么解读。”

“但我都表示我喜欢你了。”

“我不能阻止妳喜欢我,但我也不会强迫自己去接受妳。”他抱歉的说。

方巧铃不能甘心也感到丢脸,多少大企业家、科技新贵、娱乐圈的大亨都对她招手,把她当是珍宝的捧在手心,而这个男人能得到她的青睐却完全不在意,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花痴。

她决定使出女性最原始的本钱--撒娇,她就不信他是柳下惠还是同性恋,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双手快速的抱着他的腰。

“方小姐……”他一时觉得好荒谬。

“你可能是比较内敛的男人。”她采取主动。“不过内敛的男人更吸引人。”

“放开妳的手!”他用力拉开她的手。

“等我们熟一些……”

突然一阵轻咳声传来,使他们俩的拉扯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来人,这一会方巧铃也不得不放开他,但是她的脸上有一抹得逞的笑。

“不好意思,我送份报表过来。”师雪竫很快的说,将报表往敖威仁的桌上一放就要闪人。

“师雪竫。”敖威仁叫唤道。

“是,总裁。”她一张平静无波的脸回应。

“妳看到的和妳想的不是同一回事。”

“我什么都没想。”她转身就走。

方巧铃不解的看着这一幕。“你有必要向她解释什么吗?还是她是个大嘴巴或广播电台,会渲染我们刚刚发生的事?”

“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他有种被人陷害与遭人误会的不爽感。“我们或许见过面、吃过饭,但那不代表什么,希望妳自重一些,不要再做一些引人不悦的举动。”

“你……”方巧铃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瞬间变色。“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妳的风情用错了地方。”他冷冷道。

“我不信你抗拒得了我的魅力。”

“我想……”他给她一个无法苟同的表情。“妳太高估妳的魅力了。”

敖威仁知道有个跨公司的重要会议在等他去开,但是他没有马上离开公司,反而来到了会计部门,他觉得不跟师雪竫再说清楚一些,他会浑身不对劲。

而他的出现在会计部门引起了骚动,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引颈而望,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总裁亲自莅临。

敖威仁来到了师雪竫的办公桌前,一副君临天下,要来颁圣旨的架式。

“师雪竫。”

师雪竫早就瞄到了大驾光临的他,但她装作没发现他的出现,专心的忙着手上的事,不想引起注意,更不希望成为所有女性同事的公敌,只想做好她份内的事,但是……

勉为其难的抬起头,她一脸的恭敬。“是的,总裁,有什么事吗?”

“她是个模特儿。”敖威仁没头没尾的说。

“好出色的模特儿。”师雪竫故意巴结道。

“我和她吃过饭。”

“恭喜你!”

“她却自己找上门来。”

“你艳福不浅。”

“我甚至不太记得她的脸。”

“您贵人多忘事。”

“她“只是”一个模特儿。”

“祝您追求顺利!”

敖威仁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更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向她交代,而她居然对他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

“妳搞清楚我的意思没?”他的表情有种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强烈压抑。

“您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她耍白痴的反问。

“是她自己对我投怀送抱。”

“您魅力无边。”

“师雪竫,不要跟我耍嘴皮子!”

“总裁,我是如此“恭敬”的回答您的每一句话,我是哪里和您耍嘴皮子了?”她装无辜的抗议。

“妳心里有数。”

知道大家都在看、也都竖着耳朵在听,所以师雪竫开始吸鼻子,带着抽噎的语气道:“总裁,我不知道自己冒犯了您,也不知道那个漂亮的模特儿刚刚会在您的办公室里,如果我打扰了……”

“妳在胡说什么?”敖威仁以为是自己的脑筋一时没有转过来。

“如果我坏了你们的好事,真的很抱歉!”她低下头,还故意一脸委屈、无奈的看看四周的同事,一副她很无辜的模样。

“师雪竫,我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会到处说的。”

“我不怕妳到处说什么,我只是要妳知道实际情况。”他差一点当着她的面拍桌子大吼,她为什么要故意弄拧他的意思,他明明讲得很清楚。

“我知道啊。”

“我和她之间没有“奸情”。”敖威仁更直接的说,“她就只是一个模特儿,这样清楚吗?我的心里有别人,妳了解吗?”

师雪竫缓缓的抬起头,还是一脸的楚楚可怜,好像自己被他欺压得很惨。

“妳现在是在和我演戏吗?”他快要发飙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他根本不必在乎她怎么想、怎么看。

“我敢吗?”

“但妳明明是在……”

“您到底希望我怎样?”她拿了几张面纸,明明脸上没有半滴泪,可还拚命往脸上拭泪,好像她被他糟踏得多惨。

“师雪竫,如果不是这会儿我赶着要去开会……”他好像想伸出手去掐死她似的。

“总裁,那您千万不要迟到了。”她马上说,一副尽忠职守的模范员工状。

“我们还没有讲清楚!”他凶恶道。

“总裁,谢谢您的“指教”。”

“妳……”敖威仁真的是想砍人了,他现在终于了解那些命案发生的原因。“师雪竫,妳厉害。”

“总裁,慢走。”

敖威仁真的气冲冲的走人,当他转身时,才看到那些全放下手边工作,正全神贯注看着他和师雪竫的员工们。

总裁一走,八卦的女性员工立刻围到了师雪竫的办公桌边,然后吱吱喳喳,妳一言、我一语的抢着发问。

“什么模特儿?”

“妳看到了什么香艳镜头?”

“总裁在骂妳吗?”

“妳会不会被开除?”

“我们未来的总裁夫人会是模特儿吗?”

“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师雪竫很有耐心、很有条理的一一回答,果然她的计策奏效了,没有人想到她和敖威仁可能“有什么”,焦点全放在他和那名模特儿身上,这下她自己一点嫌疑都没有,只是,敖威仁会放过她吗?

三更半夜,师雪竫像小偷似的偷偷模模到了何曼纯的家,还好好友之前有给她钥匙,此刻她真的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早早上床的何曼纯是被师雪竫硬从棉被里挖起来的,她开着冷气,抱着棉被,睡得正舒服。

“雪竫,一O一大楼失火了吗?”何曼纯迷迷糊糊的问,整个人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一0一大楼很好。”

“那中共的飞弹打来了?”她打了个哈欠。

“没有这迹象。”

“美国总统遇害了?”她揉着眼睛。

“应该没有。”

“那妳三更半夜不睡来找我干么?”何曼纯捶着枕头。“有什么事妳不能明天再来找我说吗?”

“曼纯,现在我们是在台湾,彼此应该是不认识的,妳叫我怎么大大方方的来找妳?妳以为我喜欢这样三更半夜的模进来,好像是要来行窃的吗?”师雪竫也是满月复的苦水,她也不想啊!

“那到底是怎样?”何曼纯把眼睛睁大了一些。

“我想……辞职。”师雪竫想了一会之后说:“我明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那就辞吧。”

“曼纯!”

“妳是想听什么?”何曼纯被她一吼,整个人完全醒了过来。

“妳真的赞成我辞职?”师雪竫犹豫不决。

“妳不要把敖威仁当智障。”

“但他并没有发现啊。”

“是现在还没有。”

师雪竫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心存侥幸,她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而如果敖威仁真的盯牢她,她早晚会被揭穿的,她真的是在虎口拔牙,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她车祸时一定也伤了脑子。

“我可以睡了吗?”何曼纯申吟的问。

“我现在很烦耶!”

“妳自找的。”

“好像……好像有个模特儿在倒追敖威仁。”师雪竫强迫好友继续听。“而他怕我误会,居然急着要向我解释。”

“好,他在乎妳。”何曼纯闭着眼说。

“是在乎我还是他把我当家妘了?”

“妳就是家妘。”

“我现在是雪竫。”

拔曼纯的脾气一向很好,但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当恶人。“师家妘就是师雪竫,师雪竫就是师家妘,是妳非要搞这个游戏,妳是整了型没错,但那是因为车祸啊,没有人会怪妳的。”

“但我的头已洗了一半。”

“妳还是可以直接向敖威仁坦白,妳知不知道我在他的面前装得有多辛苦?”何曼纯抱怨。“如果有天他知道是我耍了他,虽然我只是共犯,但我相信他一定会毫不考虑的杀了我。”

“放心,妳排在我后面。”师雪竫自嘲。

“我们都还这么年轻,能不能不要自找死路?”

“曼纯,我也很彷徨,我也想表白自己的身份,但万一……万一他根本就忘了家妘呢?”

“他没忘的。”

“我的意思是,他对师家妘若已经没有爱了呢?”师雪竫一脸悲哀的表情。“不知道答案时我还可以安慰一下自己,若知道答案不是我预期的……”

“妳还是要活下去啊。”

“我会活得很痛苦。”

“妳现在也活得很痛苦啊。”何曼纯拿枕头砸她。“还害得我也不能睡觉,我现在可是每天找工作找得很烦、很辛苦。”

“叫妳去找我姊姊妳又不肯,她可以帮妳安排工作的。”师雪竫把枕头丢还给她。

“我又不是乞丐。”

“妳是因为陪我去英国治病才丢了工作。”

“那是我自己愿意也觉得身为好朋友该做的,妳并没有欠我什么人情。”何曼纯故作凶恶的看她。

“曼纯……”她感动的看着好友。

“我可以睡了吗?”何曼纯双手合十的求她。“我的床一半分妳,睡衣在柜子里,浴室里还有新牙刷,不管妳现在是家妘还是雪竫,周公在等我们了。”

棒天一早,师雪竫才匆匆的赶回家想要换衣服好去上班,没有想到,敖威仁的车竟然停在她住的套房大楼门口,难不成他待了一整夜?

敖威仁真的是在他的车里坐了一夜,结束晚上的应酬之后,他来找她想再向她说明白天的事,可是她的屋子是一片漆黑,完全没有任何响应,于是他打了人事主任家的电话,要到了师雪竫的手机号码,可是却一直处于关机的状况。

而最叫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一夜不归,即使她是去玩乐、去泡夜店、去什么有趣的地方,也该回来睡觉吧?难道……难道她有可以一起过夜的伴?明明她亲口说她没有男友啊。

所以他决定等下去,看看她在搞什么,为什么一夜不回家。

当他看到她从出租车上走下来,马上下了车朝她走去。

师雪竫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敖威仁已经像是讨债公司的人冲到她的面前,一副吃醋、愤怒的丈夫逮到偷情老婆的反应,但她什么时候回家又或干脆不回家会和他有关吗?

“妳可回家了。”他一脸阴森的表情。

“总裁早。”她镇定的回了一句。

“妳去哪里了?”他质问。

因为是在“公开场跋”,而且这会天色早已大亮,所以师雪竫并不是那么的操心,他总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怎样吧?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

“师雪竫,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妳我现在有多冒火,多想发泄我满腔的怒意,所以请妳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他虽然心平气和的说,但眼神却传达出完全不同的讯息。

“我……去我朋友家。”

“妳睡在妳的朋友家?”

“我犯了公司的哪条戒律或是规章吗?”

“女的朋友?”他又小心的问。

“不管是男的朋友或是女的朋友,我想都是我的自由吧?”师雪竫摆出了较顽强的姿态。“你不能限制我。”

“可是妳说过妳没有男友。”

“我总可以慢慢交男朋友吧?还是你认为我会一辈子没有男友?”她气得嘟起嘴。

不是敖威仁眼花或是闪神,以前师家妘生气时,她也爱嘟嘴,那时他总会觉得她可爱又淘气,也通常拿她没辙,而这会师雪竫嘟嘴的神情……

马上换了一个表情,师雪竫立刻发现到太危险了,她又做了和师家妘一样的反应。

“总裁,我上班会迟到的。”她刻意一副谦卑的表情。“我还得上去换衣服。”

“妳和师家妘到底有没有关系?”一夜没睡的他,这会的情绪已紧绷到了顶点,随时有可能像是一座火山爆发。

“总裁……”

“妳整过型?”他尖锐的问。

“我......”

“妳的声带受过伤?”

“你......”

“我知道我没有疯,纵然妳有那么多合理的解释,可是妳明明……”说完他好像再也忍受不了的,突然将她往旁边围墙一推,然后整个人欺压而上。“我只要吻了妳就知道。”

“我会叫有!”她警告他。

“妳可以告我性骚扰。”

“我会!如果你敢吻我。”

“我敢。”说着他低下寻找她的唇。

使出了全身吃女乃的力气,她的两条腿拚了命的向前踢,其中一脚扎实的踢到了他的小腿骨,只见他痛得整个人向后一缩,有那么一分钟他甚至连咒骂的话都说不出。

“不要骂我,是你逼我的。”

“家妘--”

“是师雪竫!”她对着他大叫。“我是师雪竫,不是……不是什么家妘,如果你想找什么替身或是影子,请你去找别人。”

敖威仁怔了一下,师家妘的确不会如此刁钻、如此野蛮,更不要说是动脚踢人,她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如果她真是家妘或是和家妘有关,为什么她不敢让他知道?他想她、爱她,这半年多来并没有改变啊!

“如果你不爽……你开除我好了。”她以无所畏惧的姿态说。

“我不会开除妳。”他冷冷的看着她。

她也冷冷看着他问:“我可以上去换衣服了吗?”

他强硬的要求,“我们今晚碰个面。”

“我要补眠。”

“明天早上我来接妳去上班。”他再退让一步。

“我习惯搭公车。”她这次不留情面了。“我对奔驰有点过敏,我喜欢公车。”

“师雪竫,我们总要谈个清楚!”他爬着头发无奈的说。

“我们是哪里不清不楚?”她不敢再嘟嘴。“模特儿也好、女演员也罢、社交名媛也无所谓,即使是风尘女子都不关我的事。”她说完一哼,转头就走。

“关妳的事,我确信和妳有关系!”敖威仁愤怒地朝她的背影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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