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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征服王夫 第七章

作者:凌淑芬

斑悬在上空的火球化身为一轮最猛烈的暗器,眨眼间射下千万柄无形利刃,刀刀割向无处可蔽荫的路人。

在盛暑时分,躲进餐厅里吹清凉冷气、吃清淡鲜蔬,无疑是人生一大乐事。东区小巷子内的“安缘居”便是这样的避暑之处,它平常时间为包厢式的茶艺馆,用餐时分则供应精心烹制的素食。

“今天不是建华的开标日吗?你还有心情抓我出来吃午饭。”叶梓嫔夹了一块素三鲜送进口中。

“下午三点半才开标,饭总是得吃的。”他啜了口金萱茶。

“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这是紧张就有用的事吗?”他挑眉反问。

也对,叶梓嫔赏他一匙女乃油素火腿,他欣然领受。

“你猜建华谈定的底标是多少?”她不禁好奇地问。业界素来传他是“底标的先知者”,她倒想印证一下他的功力如何。

“小姐,这是业务机密……嘿!”她做出要拿蔬菜球扔他的动作,他连忙举手投降。“我研究过建华的案子,这一次的底标最高不会超过七千七百万左右。”

“那我们公司出多少钱竞标?”

“这种高风险的不传之密怎么可以……好好好,七千六。”

“当心光武以七千五百万的得标价气走你。”她故意漏他气。

“不可能,光武没有那样的实力,他们的估价一定会超出底标。”陆议老神在在。

这个标案,他只是担心无法闯进最后一关而已,至于最后的价格标之战反而不是问题。

“想想真不是滋味……”她突然咕哝。

“谁又惹我们叶女王生气了?”他顺身再抢走一口她筷上的金针茹。

“会计部的美凤昨天聊天的时候说溜嘴,我才知道,阁下的年薪居然是天价!”

他的底薪是一般中阶主管的价位没错,可是每完成一笔生意,公司让他抽极高的红利,光去年他的年收就进入三字头的七位数字,而他来勤誉也不过才一年半而已,真气人。

“连我拿的薪水-也看不顺眼?”他失笑。

“倘若这次又让你拍到建华的案子,荷包铁定涨好几分吧!”叶梓嫔越说越不是滋味。

七千多万的合约好歹可以分个几十万红利,业务部门人人有奖,身为带头大哥的他当然拿最多,而她呢?辛辛苦苦卖命这么些年,现在也不过是个月薪四万二的小鲍关而已!

越想越气,她抓起他的手臂咬一口。

“小姐,连我抽红利也惹到-?”陆议无奈道。她的牙齿还陷在他的臂肌里,所以他不敢硬把手抽回来。

“等这次的红利发下来,你要请客。”说什么都要敲他一摊大的。

“-想要什么?”他替她倒一杯热茶。

“现在还没想到。”欧洲十日游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如我送-……”寻思半晌,他突然摇摇头。“算了。”

“你想送我什么?”她跟全世界即将得到礼物的女人一样,蠢蠢欲动。

“等案子确定拿到手再说。”他啜口茶,不理她。

“男子汉大丈夫,讲话这么不干不脆,再过两个钟头就要开标了,还会出什么状况?”她爬到他身旁招他。

“只要事情未成定局,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陆议随她摇随她晃,就是无动于衷。

“那你一开始就不要起头嘛!拔必这样卖关子?”她坐在自己的脚踝上,吹走落在额前的秀发。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一脸气恼的样子有多可爱。陆议将她拉进怀里,用力吻住。

“等一下,我还没吃完……”抗议被中断。

包厢的好处就在这里,他啃吮她的肩膀时,模糊地想。有充分的隐私权,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暴啦!拉门被推开。

“先生,我帮你们加个热……水……”服务生愕然的眼眸对上他们的。“啊啊,那个,我……我是……我只是想……我我我等一下再过来!”

可怜的服务生落荒而逃。

包厢内的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放声大笑。

“成天这样吓人,你会有报应的。”她戏谑地咬他的鼻尖一下,移坐回旁边的空位。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微含笑意的嘴角在聆听片刻之后,渐渐抿为严苛的线条。“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她立刻追问。

“建华刚才取消了我们公司的竞标资格。”

“我要求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陆议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怒意让建华审核的几位主管气息为之一窒。

这次标案,为达“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哈!──建华委托中央信托局主持,再会同审核。中央信托局身为无关的当事人,当然把战场让给建华和勤誉的人去杀个你死我活。

于是,审核室里,两方主管一字排开来,分庭抗礼。

叶梓嫔站在最靠近门口的角落,尽量让自己不显眼──虽然有点困难。于情于理,这不是她的案子,她出现在此处会有些奇怪,但是她坚持跟来看看。

“建华的张协理说,我们公司系统的版权有问题,所以资格被取消了,不能参加三点半的比价。”关河罕见的一脸愤慨。

即使在如此的紧要关卡,叶梓嫔仍然好生吃了一惊。

妈啊!这位关先生出了什么事?往日儒雅的无框眼镜不见了,只剩一副粗黑框眼镜;简洁有品味的发型也不见了,居然梳成那种三○年代小学教员的西装头,他是受到什么打击,突然把自己搞成这副老土德行?

“我想,张协理应该可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陆议寒气飕飕地扫过每一只眼睛。

在场的建华审核主管互望一眼,最后决定由那位张协理出面说话。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发现,原来你们公司写出来的系统版权不属于贵公司,而属于这位关先生?那以后我们采用了这套系统,岂不是要另外付关先生权利金,这可不在招标的合理条件以内。”

“谁说……”关河大怒,陆议伸手拦了下来。

“关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写出来的软件当然属于我们公司所有,在版权上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公司愿意出据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向您保证。”

“不是吧!”一只不知什么阿猫阿狗的小主管凑上来嚼舌。“我们听说,那个加密技术是属于关河的,那他又把这套技术写进系统里,岂不表示我们将来还要再忖他一笔权利金?这和我们招标的条件不符啊!”

“如果您指的是那套加密技术,是的,技术专利属于关先生所有,但是他已经将技术整合进这系统里,成为系统的一部分,而整个系统的版权属于我们公司所有,并不会分拆开来收费,日后更不会有衍生权利金的问题。”

“先生,我们只管卖面包,建华只管买面包就好,至于我们找哪个蛋糕师父来做面包,并不在合约规范以内吧?重点是这些面包吃起来没问题,我们也不会在顾客买完面包之后,另外叫您加发师父薪水。”叶梓嫔看不下去,跟着帮腔。

讲白了,他们就是狗急跳墙,想尽办法要在三点半以前取消勤誉的竞标资格就对了。

张协理咳两声打个官腔。“对不起,这样的解释我们不能接受。总之我们内部已经决议,勤誉失去竞标资格,就是这样,你们可以走了。明天可以来中央信托局领回你们的保证金!”

“可是我没有听到一个合理的说法来取消我们的资格。”陆议的眼神冰冷如刀。

“总之你们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如果不高兴,大可以去申诉,但是今天的价格标,你们已经没有权利参加了。”张协理老羞成怒。

罢才那个阿猫阿狗在背后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会场等开标吧!犯不着跟这些人多话,他们如果不走,叫警卫送他们出去!”

一群建华的人悻悻然走回会议桌前,开始整理文件,明摆着不愿意再谈了。

“你叫什么名字?”陆议突然问。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阿猫阿狗一愣,心里有几分忌惮。

“你叫什么名字?”陆议再问一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阿猫阿狗涨红了脸。

陆议冷笑一声,所有建华的头头停下动作,防备地望着他。他拍拍关河,示意己方的人往外走。

离开前,他森严地丢下一句──

“今天的事,我不会这样就算了!”

“太卑劣了!真是太卑劣了!”小冰激动地在会议室里走来走去。

下午回到公司,陆议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把他所需要的人召集起来,包括小冰、周静、关河,以及,令人意外的──她。

叶梓嫔看过陆议眼中出现这样的冷焰,他真的被惹毛了。

“建华以为我们奈何他们不得,可是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罢休。”陆议冷而静地开口。

“当然不行!整个业界都知道我们去竞建华的标,而且一路过关斩将,早就让很多人为之轰动,如果凭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逼退,我们公司颜面何存?”关河愤慨地顶一下他的粗黑框眼镜。

“最后光武以多少钱的价格得标?”周静问。

“二度估价之后,光武以七千七百万得标,正好符合底标。”叶梓嫔佩服地瞥陆议一眠。

他对底标的估测完全正确,倘若建华不搞鬼,他们的七千六百万在第一时间即可获胜。

建华的人就是听说陆议猜底标的神准度,才如此担忧。原本他们以为可在前两关加以刁难,让勤誉铩羽而归,没想到陆议和关河连手硬是闯了过来;事到临头,只好找那种笑掉人大牙的强词夺理把人逼退。

扁武第一次开标是七千九百万元,可是因为他们是离底标最近的厂商──废话,唯一一家入围的嘛,依规定可以现场重估一次,最后降价重估之后,才以符合底标的七千七百万过关。

周静望一下接话的性感佳人,转头继续问陆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她和小冰的视线对上,两个人趁人不备互换个鬼脸,这位小姐好像忘了业务部的头头是她。

“小冰!”陆议开始点名。

“在。”小冰立正敬礼。

“你的人面比较熟,帮我查查光武究竟是什么来头。我要知道建华为什么独钟于它,是单纯利益挂钩,或彼此高层有三亲六戚的关系。”

“是。”

“关河,我需要你继续强化这套系统,我知道里面还有一、两个小BUG,上次验规格虽然过关,再验一次不见得不会出状况。如果我们的争取奏效,将来很有可能推翻议案,重新验标,我要把所有出状况的风险降到最低。”

“没问题。”

“周经理。”轮到公主了。

“在。”连公主也正襟危坐的,这两人真是主客易位得浑然天成呢!

“董事长人在哪里?”

“我父亲那里的亲戚有点事,她回日本协助处理了,下个月才会回来。”周静乖乖回答。

陆议浓眉微蹙地思考了片刻,才开口,“我们的股东里面有一位王资政,-和他熟吗?”

“很熟,王爷爷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周静立刻点头。

“好,-立刻联络王资政,最近正值选战酝酿期,建华的半官方背景又很敏感,一定有候选人想乘机造势。如果王资政把建华走暗盘的风声放出去,相信会有不少人感兴趣。从现在开始,我要建华每一逃诩接到民意代表的关切电话,不让他们得闲。”

“我待会儿就联络王爷爷。”周静毫不犹豫地同意。

陆议挺直腰,看过在场的每一张脸。他坚定不移的眼神,清清楚楚说明了绝对不放弃的意志。在场的人原本或多或少有点气阻,和他的黑眸对上,不由得为之一振。

“这个公道,我们一定会讨回来。我不希望公司的士气受到影响,所以在场的人离开这间会议室之后,不要乱说话。遇到有人关切,只要回答我们正在处理就好。任何人遇到任何困难,立刻来找我,知道吗?”他不卑不亢,以一种单纯陈述事实的口气说话,反而更有说服力。

“是。”众人异口同声。

“那……叶小姐跟这件事有关联吗?”周静小声问。

叶梓嫔立刻成为视线焦点。

她向公主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是听命令来开会”的模样,公主眼神一黯,主动把视线移开。

几乎从她一进公司,她们两人就不对盘,这和中间卡了个陆议无关。在公主这种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的观念里,像她这样天天花枝招展、香艳娇冶的美女,只能归类为“坏女人”。

“我有事和叶小姐谈谈,你们可以离开了。”陆议下达散会令。

周静蠕动了一下唇瓣,不放心地看他们两人一眼。他径自整理散开的文件,不为所动。

“知道了。”公主低声应道。

一群人或快或慢,离开会议室。

陆议向屏风后点了个头上不意她到内间去。

“你需要我做什么?”一旦屏风在他背后拉上,她主动问。

他执起她的手把玩,一面深思着。她几乎可以看见无数条心思从那颗复杂的脑袋里闪过。

“-和那位陈总还有联络吗?”半晌,他终于开口。

“你想干嘛?”

“将来各方压力进来,公司里可能会有一些阻力,我需要他。”他直接说。

虽然不懂陈总与公司里的阻力有什么关联,但是,嘿嘿嘿!她得意地笑起来。

“这可怎么了得?陆课长也有需要小的贡献“男人”的时候?”她盘起双手娇笑。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联络?”陆议没好气地挑着眉。

“有啦。人家还不放弃劝我嫁进他家当媳妇呢!”她爽快地承认。

“下星期五晚上,世贸有一场为企业经营者举办的月会,我希望陈先生领我们两人一起去赴宴。”

“董事长就有邀请函了,你为什么不叫公主带你去?”

“-管我?”

他的答案让人气结!

柄际会议中心的宴客厅。

十几张圆桌集中在厅内的二分之一处,前方空下来的地方辟设为舞池。每一张圆桌皆铺着鲜白的桌巾,插着红鲜娇艳的花朵,几道热食已经摆上桌,然而吃饭是小事,乘机结识联络一下感情、互相交换情报方为与会人士的首要大事,因此坐下来用餐的宾客只占了一半,其它人三五成群地分散在大厅四处,或互相聊着天,或双双步入舞池,气氛颇为热闹。

他们三人莅临时,餐宴已席过三巡。

陈总是出了名的怪脾气,而今他和叶陆两人谈笑风生地走进来,多少引来一点侧目。然而,旁人的讶然注视还比不上叶梓嫔心中的突梯。

必河与公主竟然已经率先抵达了!

既然公主要来,陆议为什么不陪公主一起出席呢?

周静也看见他们了,秀眉微蹙了一下。

老实说,她真正在公主面前和陆议出双入对,这还是头一遭,虽然现在大家都是自由身,没有谁踩到谁盘子的说法,她的心头依然小小别扭了一下。

“喂,建华的那个张协理在那里,你过去吓一吓他。我和陈总四处走动走动。”她朝斜对角的中年男人努努嘴,松开他的手臂。

“-怎么了?”陆议拉住她打算离开的倩影。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敏锐!

“没有。”她咕哝,摆月兑他的手走开。

一离开他的听力范围,老人家立刻迫不及待地问:“-喜欢那个年轻人?”

“谁说的?”她嗔道。

“去年-一提到他,还会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剥一层皮,现在神情完全不一样了。”陈总狡狯地望着她。

“您过时了啦!现代人谈恋爱,纯粹一时拥有而已,没人在讲天长地久了。”她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也不知是在说给老人听,或说给自己听。

“呵,天长地久,谁提到这四个字啦?”陈总一副抓到她小辫子的得意样。

“好好好,为了表示清白,我明儿就嫁您大儿子当媳妇。”

“真的?-说真的?”没想到陈总居然还一脸认真。

“假的!”她受不了地摊摊手,走向一旁的吧台。

陆议将目光从她摇曳而去的纤影上收回,立刻与斜对角的张协理接上。

他挑唇笑了一笑,没有特别反应。那端,张协理顿了一顿,居然主动走过来。

“看来陆先生的熟朋友很多,连陈总都卖你面子。”张协理率先攀谈,和气的口吻和一周前截然相反。

“好说,张协理近来一切安好?”别人笑脸而来,他便也笑脸而去。

张协理的笑容变得有点僵。

当然不好。

情况的发展完全超出他们的预计之外。他们原以为勤誉会跟所有公司一样,失了标就模模鼻子自认倒霉,再等下一次机会,岂料这个陆议竟然毫不罢休!

开完标当天起,建华高层的办公室就响起无数通电话,三党民意代表都有。每次选举敏感期一到,候选人便犹如嗜血之鲨,努力找可以开记者会大鸣大放的机会。如果事情闹大了,他们公司势必有些人要被象征性地砍个头,以示交代。

这还不够,勤誉竟然还向中央信托局提出申诉。中央信托局名义上是主办单位,但是完全没有意思把建华捅的楼子揽到自己身上。既然陆议要申诉,中央信托局的人马上把申诉书收下来,然后用最快速度扔给建华。

依法他们得在十四天之内给与回复,这可教他们回复什么才好?

然后该死的陆议既不肯领回当初的竞标保证金,让大家有个台阶下场,又寄来一堆存证信函,要求重新验标,摆明了他绝对不认命吃鳖。

一堆凉凉等着收回扣的主管终于发现事情闹大了!

“陆先生,听我过来人一句话,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彼此各退一步,大家不要闹得太僵。”张协理皮笑肉不笑。“我们公司内部讨论过,如果陆先生觉得不堪损失,我们愿意“私下”补偿一下贵公司。两百万,你觉得如何?”

“两百万?”他荒谬地笑出声。“张协理,倘若我们公司依规定得标,收入将会是七千五百万。八位数与七位数之间,似乎有不小的差距。”

张协理脸色一变。“你这是何苦呢?你也知道我们的可用资金要等每年上头的人编列预算,两百万已经是我们努力挤出来的现金了。”

“我只能说,真是太令人遗憾了。”他冷冷一笑,转身走开。

“不然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好了,大家不是不能谈。”张协理急叫。

“很简单,重新验标。”他停下脚步回头。

张协理脸色阴沉到极点。

现在已经不是建华能不能重新验标的问题,光武的人已听说了勤誉正在对他们施压,于是抢先放话,合法得标的人是他们光武,如果建华要把合约收回去,那么轮到光武要告他们。

建华现在是两边不讨好,得罪任何一方都会被告。

“重新验标是不可能的,但是补偿金额可以再谈,你考虑看看。”张协理僵硬地说。

“那天那个在你后头说话的人,叫什么名字?”陆议再次问。

“他叫丁英全,只是工程部的一个小主管。如果那天有任何得罪陆先生的地方,我可以代替他向你致歉。”张协理替同事觉得背心发麻。

“是吗?”陆议似笑非笑地继续走开。

“关于私下和解的事……”

“您不是叫我想想看吗?我正在想。”他回头点点太阳穴,态度依然和蔼可亲得令人神经发麻。

一抹娇影漾着盈盈笑意迎上来。

“不好意思,我借走他一下。”叶梓嫔对他身后的人挥挥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步下舞池。

“什么事?”他立刻问。

是她心思太外露,还是这男人变成她肚里的蛔虫?她一丁点的情绪反应他都感觉得到。

“走廊对面的小房间里有点动静,刚才有人把公主和关河请进去了。”叶梓嫔引着他往门口的方向舞去。

“谁?”他举目一望,发现确实不见了周静的人影。

“那个人我不认识,不过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我借故要去洗手间跟在后面,经过门口的时候只来得及瞄见几张脸孔,建华的几位主管好像在里面,接着门就被关上了,我们最好过去看看。”来到门旁,两人一起闪入走道间。

正厅对面的小房间是休息室,此刻它房门紧闭。陆议走过去轻敲一下,不待回答便主动推门而入。

房内的人同时转头,计有三名开标当日也在场的建华高级主管,以及两名不相干的工商大老──显然被找来当和事佬。

必河一脸无聊,盘着手斜倚在墙上。看见他们进来,只挑了一下眉。

鲍主眼中含泪,执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讲话。

“各位召开秘密会议,怎么可以漏了小弟呢?”陆议的笑意只停留在唇角而已。

“我们有些话想找周小姐聊聊,不是什么大事。”建华的另一位协理依然态度冷冽,不若张协埋的识时务。

“陆议,我妈妈请你听电话。”周静吸吸鼻子,把手机递给他。

董事长?他把电话接过来,声音冷硬低沉。

“喂?”

对方沉默片刻。

“陆议,我是董事长。”

“我知道。”他简单地回应。

“建华标案的事,我都听说了。”周晴-顿了顿。“他们的一位大股东和我丈夫是好朋友,前几天打电话来日本,希望我们网开一面,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我答应他了。”

陆议沉默不语。

叶梓嫔紧盯着他的神情,他的眼中又开始出现氤氲之气。无论说话的人是谁,那些台词肯定不中听。

“建华的人答应我们,下一次的标案会让我们得标,这样我们也不算吃亏,所以你就别再追下去了,知道吗?”周晴濡委婉地劝道。

“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现在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对公司的杀伤力很大!同行的人都知道我们跌了一跤,正等着看我们笑话,底下的员工们也在期待一个合理的答案,更期待有个和他们同心一志的董事长,这些都无关紧要吗?”他冷笑道。

不过建华的主管们显然是非常期待如此的远景,因为他们的嘴角都露出丝丝笑意。

“陆议,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照着做便是!”周晴漂的腔调转为冷硬。“我知道今天晚上有陈总为你撑腰,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乱来!我们公司的事和陈总一点关系也没有,名义上,你仍然是勤誉的员工,希望你不要忘记。”

“很高兴您还记得这件事。”他嘲讽道。

“这件事我已经做出裁示,你照着办便是。叫静子来听电话!”周晴漂的命令越发强硬。

陆议移开手机,冷冽的眼光一一扫过那几位工商名流。那几个主管知道电话的结果一定是自己占上风,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迎上他的目光,背心登时窜过一股冷飕飕的战栗。

陆议寒笑一声,把手机扔回去给那位主管,甚至懒得断线。关河挺起身,拍拍公主的手臂,率先往外走。

陆议挽着她的手跟随在后。

离开之前,他只冷冷吐出三个字──

“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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