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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策(上) 第十四章

作者︰季璃

「蠻子!」她氣呼地叱了聲,卻見他不怒反笑,「那是你們自個兒的想法,我不承認!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我絕對不會讓你踫我一根寒毛。」

「你不必擔心,我這個人說到做到,而且,只要你乖乖的不逃,也不鬧出像今天的荒唐事,我就允你可以自由走動,如何?」

「你不怕我答應了你,結果卻出爾反爾嗎?」

「你不會,你這個人的傲氣和自尊心,比誰都要強。」

「哼!」這男人當她肚子里的蛔蟲當上癮了嗎?!卻偏偏被他給說得八九不離十!夏侯容容沒好氣地瞪他,回嘴道︰「但是我覺得如果自己夠聰明的話,就不該答應你,誰知道我會不會逃著逃著,有一天就被我給逃出去了?」

「你辦不到。」他看她忽然一瞇的眼神,知道他這句話令她很不高興,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這里到處有我的眼線,而且,你還不懂行于西域的要訣,除非你想找死,要不,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我要警告你,我學東西很快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這一點。」

「放開我。」她將刀尖又更推近了他幾分。

他微微抬高了下頷,臉上的笑容半點不減,「所以,咱們說定了?」

她也跟著他一起笑,笑得比他更燦爛,「我可以答應你,在我學會如何平安走完回京這段路途之前,我不會逃走。」

「你逃回京城,就不怕再被人送上花轎,往我這兒送嗎?」

「不怕。」她的神情與態度十分自信。

「為什麼?」他噙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

「我很了解我太爺爺的個性,現在我失蹤不見了,他老人家只怕已經後悔死了吧!如果這會兒見我回去,該是什麼都會依我了,我說不嫁你,便可以不嫁你,他不會再勉強我了。」說著,她朝他勾起一抹自信滿滿的笑容,卻忽略掉他眼底閃逝而過的晦暗,「對了!說到這個,你派人回京城告訴我太爺爺,你已經找到我了嗎?」

「嗯。」他頷首。

「他怎麼說?」她眨了眨美眸,眼神充滿興奮與期待。

「老人家說……要我好好照顧你。」他故意頓了一頓,緩慢地回答。

「就這樣?」夏侯容容還以為太爺爺至少會擔心她,會想要派人早點把她接回京城才對!

難不成她料錯了?太爺爺如今還是執意要將她嫁給喬允揚嗎?

喬允揚注視著她受挫的表情,勾起一抹淺淡笑痕,「看來,你還不夠了解你家太爺爺的個性,他並沒有想把你接回去,還是想讓你嫁我為妻,反正回去京城的結果,還是會被迫上花轎,你干脆就安分在這里待下來吧!省得還要我再花費一番功夫再去把你接回來。」

他騙她!喬允揚凝視著她有些懊惱,還帶著一點不信與不解的絕美容顏,在心里靜默地想道。

就在兩日前,他接到夏侯清的一封親筆書信,信里向他提及,若他的曾孫女兒容容對這婚事還是不滿意,那夏侯家願意依他的要求,無論是道歉或賠償,他們都願意照辦。

但他要她!

如今她已經落在他的掌心里,誰也休想令他罷手,把她給交還回去!

所以他騙她,自始至終,他命人封鎖住她在「龍揚鎮」的消息,根本從未與夏侯家有過半點聯系!

「誰要你再花力氣去接我回來?!」他的說法讓夏侯容容再忍不住氣極大叫,她用力將他推開,蜷起身子退到牆角,抬起美眸瞪著他這個得了便宜還跟她要嘴皮子的男人。

她以雙手環抱住自己,感覺被他觸踫過的感覺,還鮮明地殘留在她的肌膚上,那屬于男人的強悍力道讓她有點害怕,讓她不自主地輕顫起來。

如果,他真想對自己來強硬的,只靠一把玉匕是敵不過他的!

但她不以為他會永遠像今天一樣願意放過她。

等到他鐵了心要她的那一天到來……夏侯容容瞪著他的眸光之中,多添了一絲惱恨,不願意再深入想象下去。

太爺爺,你是真的不要也不再疼容丫頭了嗎?

她在心里悲傷的想道,氣忿地揮開喬允揚伸過來想要撫模她臉頰,想要安慰她的大掌,別開了美眸,再不發一語。

就一直自憐自艾下去,不是她夏侯容容的個性!

短短不到兩天的工夫,她又恢復成先前那個強悍潑辣,就算是蠻不講理也可以理直氣壯,甚至于是盛氣凌人的女子。

看她轉變得如此迅速,喬允揚的反應不是訝異,也沒有失望,只是看著她對他充滿挑釁的神情,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不過,她夏侯容容就是有本事,很快就讓他笑不出來!

在「懷風莊」的隸屬之下,有不少的商號,這在其中有一處總號,負責指揮調度,除了重大事項的裁量之外,還有學小闢,也就是學徒的培養,也都是在這里完成初段,再分派到各分號去。

這幾天,喬允揚忙著接見從各地來的相與,「龍揚鎮」位處中原與朱蜃兩國的交界,說起來是中原的地域,但是,朱蜃國的人卻出入頗多,還有遠從西方各國經絲路而來的人才。

他們之中有人是異教徒,有人是醫者,或者是工匠、通譯、釀酒師,有人懂建築,或是擅制磚瓦,甚至于還有人是制作彈藥的高手,這些人來到「龍揚鎮」,大半都是慕喬允揚之名而來,他們听說對于有才之人,他向來不吝手筆,因為得到善待,所以這些高手都甘心為他所用。

「找個機會試試這些人的身手,檢驗一下他們做的東西,看他們是否如同自己所說那般厲害。」

喬允揚與幾名手下從內院走出來,還不到總號的前堂,就見到一群人圍在穿堂前議論紛紛,伙計們看見他到來,絡繹為他讓路。

這時,他瞧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背影,不過,那縴細的身子此刻穿的不是尋常漢女子衣衫,而是一件金橘色牡丹花連枝紋路的立領窄袖胡服,甚至于學起男子穿長靴,如絲般的長發松挽成墮馬髻。

「風爺。」郭秉寬是總號的掌櫃,他知道主子剛才與幾名手下在屋里議事,不敢過去打擾,此刻見到他到來,不禁松了口氣。

夏侯容容听來人是他,笑著回眸瞅他,一臉狡黠的笑意,似乎在等待他會有什麼好玩的反應。

但她等了好一會兒,只見他沉靜地盯住她,一語不發。

「怎麼?不好看嗎?」

夏侯容容被他盯得渾身不對勁,回身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衫,以右手拉了拉左邊的窄袖,不太明白他為何要用這種眼光看他。

「你穿成這副模樣做什麼?」喬允揚揚手,示意身旁的手下可以先行離開,走到夏侯容容面前,唇畔勾著抹淺笑。

「當學小闢,穿胡人的衣裳活動比較方便。」夏侯容容見他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陰沉,忍不住笑得更加燦爛耀眼。

「你說當什麼?」

「學小闢。」她不吝以甜美好听的嗓音替他重復,「又或者你可以稱我為小闢或學徒。」

「我知道學小闢,我是問你為什麼要當學小闢?!」喬允揚伸手為她拉整了下豎起的衣領,很勉強才捺住性子,柔聲道︰「你是『懷風莊』的莊主夫人,怎麼會成為學小闢?這成何體統?」

「對,『懷風莊』的莊主夫人不可能是學小闢,而我現在是學小闢,所以,你要說我不是『懷風莊』的莊主夫人也可以!」說完,夏侯容容扯開他的大掌,轉身踱開,懶得再理他。

喬允揚知道她不高興的理由,因為他竟然以「懷風莊」莊主夫人的身份來壓她,這是她現在最最不想承認,也最不想被提醒的身份!

「郭掌櫃,我不準你收她當小闢。」他轉頭對郭稟寬命令道。

「風爺,如果您能打消夫人的念頭,那自然是最好的。」

「我說不就是不,與她的意願無關。」喬允揚渾厚的嗓音里多了一股霸氣,不容許任何人有異見。

但就在此時,夏侯容容走到他的身後,軟聲笑道︰「誰說與我的意願無關?我說,郭掌櫃非得听我的話不可。」

「為什麼?」他回過眸,挑起眉睨她。

「因為,就如同你說的,只要你把我當成你的女人,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他們的主子,他敢不听我話,就是瞧不起主子,那依你說,他該不該死?」

「你這是存心與我拗上了?」她當小闢的舉動,是存心與他之間的爭執不快搬上台面,鬧得眾人皆知嗎?

殊不知,夏侯容容懷的才不是這份小器心思,但今兒個被他兜頭潑了冷水,惹得她心里不高興,「我不管,我就是要當小闢,從今天起,我就要在這里當差學習,郭掌櫃,你說,現在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請夫人……不,請容小闢自便,要做什麼都可以。」在喬允揚過來之前,郭稟寬已經見識到他家夫人刁鑽的功力,實在不想再領教。

「好,那我自便了!」

說完,夏侯容容瞪了「她男人」一眼,調頭就走,跑跳的動作因為身穿胡服長靴而顯得分外靈活。

喬允揚沒忽略過她那抹「懶得理你」的眼神,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對著郭稟寬沉聲問道︰「知道夫人為什麼突然興起要當學小闢嗎?」

「回風爺,听老譚說,是為了假銀錠的事情,最近在幾個地方都傳出收到『鼎銀』的事情,雖說『鼎銀』里至少還有六程的真銀在,但比起足紋的九九程銀,還是差了不少,很多商家做了大筆生意卻是血本無歸,夫人說她想查出幕後的真凶,說辛辛苦苦做生意的人,絕對不能夠被那些歹人給害到活不下去。」

聞言,喬允揚默聲一語不吭,轉眸望著夏侯容容兩只手不知道擱在背後磨蹭些什麼,但一雙澄濫若水的美眸卻是直直地朝他這方向投?過來,一抹淺笑冉冉地躍上他的唇畔。

他心想,若她生就于武學世家,說不準會是個鋤強扶弱的俠女吧!

明明那身子骨如此縴細,根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卻總是想拉人一把,見不得有人在她的面前受苦。

「好,若真如此,倒也好。」他淡聲答道︰「你們就幫著她吧!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去做,我心里也正想看看,剛好趁這個機會,讓我瞧瞧夏侯家的表小姐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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