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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有個大妒女 第四章

作者︰七季

鄒啟申就這麼住了下來,他認為這個主意真是太明智了,因為他和連書亞都很忙,平時很難約出來見面,但住在這里的話,只要連書亞上班,他在飯店里多轉幾圈就能見到她了,雖然她通常都把他當成空氣。

這一天,鄒啟申趁著在飯店的時候繼續做他的例行公事,在飯店里閑逛,沒辦法,誰教連書亞訂了一個規定,叫他不要沒事就騷擾櫃台,不要擾亂她的工作,所以他只能多出點力,求得一場偶遇了。

不過今天好像很難逮到連書亞,她平常會在的地方,鄒啟申都已經去過了,他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動身去會場了,今晚還有一場演出,但臨走之前真想跟連書亞見一面。

「1703號房?連經理也真夠辛苦的,又被那個暴發戶纏上了。」

偶然听到兩個房務員的對話,鄒啟申很機警地躲在牆後。

「就是啊,那個客人大概有什麼問題吧,總是纏著經理找麻煩,明明都被拒絕過很多次了,還不依不饒。」

「只能說經理的魅力太強大了,雖然以往這樣的房客也不少,但像那個人那麼執著的還真少見,總覺得有點可怕,相比之下那個鋼琴家就可愛多了。」

「哎,每天光是應付那些心術不正的客人就夠忙的了,要是我的話,可不敢單獨去那個房客房里。」

鄒啟申心中警鈴大響,難怪都找不到連書亞,原來是被其他房客叫去了,而且似乎還是個相當難搞的客人,她一個弱女子單槍匹馬過去,會不會有危險啊?

鄒啟申順手按了電梯,直接上到十七樓,心中暗罵那些利用客人的身分,不要臉地跟連書亞搭訕的男人,當然他不算。

鄒啟申遠遠就看到1703號房的門是開著的,他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他的書亞,警覺性還是不錯的,他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可惜這間客房是套房,從門外見不到里面的人,只傳出隱隱約約的說話聲,根據他听到的聲音,連書亞現在似乎是在臥室,那怎麼行!

鄒啟申稍微想了想,裝作什麼都沒想就理直氣壯地走進去,臥室的門也是開著的,從這里可以看到連書亞站在靠門這側的床邊,而說話的男人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趙先生,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連書亞的表情很專業、很柔和,一如她給人的第一印象那般,可以用賞心悅目來形容,但鄒啟申看得出來,她這會可是氣得不輕。

「哪里過分了?我說的都是事實。」那個被房務員形容為暴發戶的趙先生說︰「我說你們飯店有蛇有什麼錯,我真的在這客房里看到了一條,千真萬確,我要投訴,什麼爛飯店,還四星級呢,我要把這件事說給朋友听,還要在網絡上傳播,讓更多人知道。」

「我們飯店不可能有那種東西,而且……」連書亞話還沒說完,就差點被自己倒吸的氣嗆到。

連書亞看到鄒啟申正昂首挺胸站在臥室外,那架勢像是正要捍衛什麼東西,隨時以命相搏,而且兩人視線交會的瞬間,他還對她笑了笑,似乎是想讓她安心,她不自覺地揉了揉眉心。

「而且什麼?」

「而且飯店又不是建在山上,你可能看錯了。」連書亞有氣無力地說,暗自擺手讓鄒啟申快走,要是被發現這里還有別人,不知這個難搞的趙先生又要說什麼了。

「妳以為我這麼大了,連蛇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嗎?不如我們現在就來找找看吧,如果找到了就能夠證明我說的是真的,身為客房部經理的妳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就不用我說了吧,反正為了飯店的聲譽,把責任推給員工是一貫的做法。」

好不要臉的男人,鄒啟申往臥室里看,正看到那男人背對著自己,面朝窗外暗爽的背影,他要去揍那男人!他可不是想想而已,已經握緊拳頭沖了進去。

連書亞怎麼可能讓鄒啟申在這里跟人發生沖突,之後那個男人會說什麼先放一邊,鄒啟申可是最近鋒頭正盛的鋼琴家,不用靠這種新聞登上三流媒體。

連書亞先一步攔住他,使勁把鄒啟申往外推。

鄒啟申不放棄,眼看兩人幾乎要扭打在一起,那男人突然轉頭看向這邊,連書亞機敏地將鄒啟申推進了臥室里的浴室。

「連小姐,妳不用這麼緊張,妳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麼復雜。」趙先生看連書亞臉頰發紅、額頭冒汗,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話嚇到,故作高深地一笑,隨意地敲了床頭櫃兩下,見沒什麼反應,又努力保持紳士的姿態,踹了床頭櫃兩腳。

連書亞不知道這會自己該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跳著奇怪舞蹈的男人身上,還是正在浴室里抓狂地找武器的鄒啟申身上,她現在倒是不太在乎什麼工作,只不過自己要是轉身離開,留下這兩個男人在同一個空間里,不知會出什麼事,她嘆了口氣。

「原來牠躲在這里。」趙先生大驚小敝地從地上撿起那條蛇,那還真是條不小的蛇,但看他的舉動,明顯知道蛇躲在床頭櫃下面,剛才就是故意把那只蛇引出來。

趙先生像在炫耀什麼戰利品,捏著蛇尾巴朝連書亞走來,猝不及防地把牠丟到地上,顯然剛才的勇敢也是裝出來的,「妳看,證據確鑿,我沒騙妳吧。」

那條蛇在兩人之間蠕動,顯得很嚇人。

「如果是飯店的疏忽,我們會負責到底。」連書亞說,早該想到他是有備而來。

趙先生笑了笑,「連小姐,我就是喜歡妳這種處變不驚的態度,明明都快嚇死了,就不要故作冷靜了,那很可能是條毒蛇,丟掉工作和跟我約會,該怎麼選擇想必妳也很清楚吧,我都為妳費了這麼多心力了。」

浴室里的鄒啟申快氣死了,這分明是那男人設計的,覺得女人好欺負嗎?被甩了就想出這種卑鄙的手段,竟然敢嚇他的書亞,他絕對要讓這男人好看。

鄒啟申去拔浴白旁的扶桿,拔不下來,這地方找不到什麼可以當武器的東西,看來只能赤手空拳上場了……咦?洗手台下面還有個櫃子,里面會不會放著什麼能當武器的東西?

「妳在看什麼?那里有什麼嗎?」趙先生發現連書亞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浴室,這讓他很不悅,他想過去看看浴室里到底有什麼,但那條蛇擋在兩人之間,多少還是讓他有些忌憚。

連書亞略顯僵硬地一愣,說︰「沒什麼,這個可以借我用一下嗎?」她說著繞到桌子邊,拿起盤子里的叉子,那盤是趙先生剛剛吃剩擺在那的晚餐。

「妳拿叉子干什麼?」趙先生不解地問,突然靈光乍現,「難道是想通了,願意跟我共進晚餐?如果是這樣,那真是皆大歡喜啊,哈哈哈……」

只見連書亞拿起叉子的瞬間,隨即蹲跪在地上,叉起叉落,快狠準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貫穿了那條正在吐信的蛇的脖子。

趙先生笑著的臉瞬間凝固成土黃色,而浴室里斗志昂揚的鄒啟申坐在馬桶上,手里抱著一只玻璃箱子,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妳、妳……」趙先生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也說過這蛇可能有毒,那麼首先要顧及的就是房客的安全。」被叉住的蛇還在扭動,為了防止牠咬人,連書亞一直按著叉子,平淡地抬頭看趙先生,「接下來我會叫處理人員上來,你能先離開這里嗎?」

「妳……我一定會去投訴妳的。」趙先生繞了一圈,躲過連書亞和蛇,飛速地跑出客房。

確定他真的走了,連書亞松了口氣,剛才要是他不是那麼慌張地跑掉,很可能會看到浴室里的鄒啟申,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蛇終于不再掙扎,連書亞松開手,站起來拍拍因蹲下而皺掉的裙子,抬眼看著鄒啟申,兩支冷箭筆直地射了出去。

鄒啟申討好地苦笑著,獻寶般舉著他剛才在洗手台下面發現的箱子,希望這個發現能讓連書亞的心情好一點,能夠免他一死,那是專門用來養蛇的保溫箱,很顯然那蛇是趙先生自己帶來的,有了這個證據,就算他去投訴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連書亞當然明白鄒啟申舉著箱子對她傻笑的用意,但她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你的手到底是用來彈琴的,還是用來打架的?」她的語氣早沒了跟趙先生說話時隱忍的客氣。

「呃……」鄒啟申眼珠亂轉,好吧,他承認自己剛才好像有點沖動,「誰教那男人那麼過分,我怕妳被他騷擾。」

「我自己的事會自己處理,你以為我做這工作幾年了?」

鄒啟申視線下移,地上那條可憐的蛇證實連書亞所言非虛,她在處理問題這方面的確「果敢」到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那我現在就用這雙手去彈鋼琴,妳能不能別生我的氣?」鄒啟申跟她商量,想在連書亞面前逞英雄,果然還為時尚早。

連書亞白了他一眼,嘆了口氣。

◎◎◎

與連書亞重逢的過程,跟鄒啟申所預想的天差地遠,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笑淚交織的再會被連書亞一拳KO也就算了,之後他們甚至沒有獨處的機會,想藉她的職務之便跟她親近一點,也因為蛇的事件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以至于之後在飯店見到她,他都不好意思跟她打招呼,這樣下去,他們不就成了普通的房客和經理?

「啟申,差不多該搬回贊助商提供的飯店住了吧?」陸琛苦口婆心地勸著鄒啟申,「我已經查過了,這家飯店的總統套房都客滿了,根本沒有放得下鋼琴的房間,平時你要怎麼練習?」

「我不需要練習。」鄒啟申冷著一張臉看著陸琛,他冷臉並不是因為陸琛的嘮叨,而是……

陸琛的旁邊站著的人是連書亞,他這是什麼意思?特地把連書亞叫來看他被經紀人罵嗎?還說他不練習什麼的……現在是討人厭的班導在向學生家長告狀嗎?

「你別誤會,我把連小姐叫來並沒有其他意思,她是客房部經理,我只是要跟她協商你的房間問題。」陸琛說得誠懇。

其實陸琛是故意叫連書亞來的,讓她知道鄒啟申有多讓人頭痛,他繼續擺出經紀人的認真臉,「啟申,你才剛回國,這是頭一次在大眾面前亮相,但最近已經有一些關于你的負面傳聞,比如強行更改飯店、耍大牌之類的,本來你就不是迎合粉絲的那種人,會給人不好接近的印象,如果平時的言行也這麼隨意,對我們而言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鄒啟申氣得牙癢癢的,真想掐著陸琛那粗脖子晃幾下,但看著旁邊面色冷冽的連書亞,他感到有點心虛,「我不走,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獨奏會的評價不是很好嗎,最近幾場臂眾也更多了。」

「這跟那是兩回事,一旦被記者定型為脾氣不好的人,這個印象就很難改變,所以好的開始是十分重要的。」

「那你就去解決這個問題啊,在這里纏著我做什麼,你不是經紀人嗎?」鄒啟申瞪向陸琛,反正他就是不走,說什麼也不走,本來他就覺得這次回來之後,跟連書亞的距離莫名其妙變遠了,還要他住得那麼遠,那他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陸琛嘆了口氣,狀似無意,實則有意地以悲哀受傷無奈的眼神掃過連書亞的臉,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如果你非要這麼任性的話,我也無能為力啊。」

「如果住我家呢?」連書亞被莫名其妙拉來這里,听他們兩個男人吵了半天,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說︰「我家離會場很近,家里也有鋼琴可以讓他練習,如果是這樣的話,退掉贊助商提供的飯店也就很合理了,他們也不會有太多怨言了。」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只不過連小姐妳方便嗎?」原本只是想利用連書亞,把鄒啟申逼回贊助商提供的飯店,沒想到事情還能這樣解決。

鄒啟申退掉贊助商提供的飯店,入住別家飯店,有點故意唱反調的意味,如果是自己在附近就有住處,那麼贊助商也能夠理解,兩者是截然不同的性質,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說話的不是連書亞,而是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拉著陸琛的手猛晃的鄒啟申,「我看這件事這麼辦正好,不會有其他辦法了。」

這樣熱情的握手讓陸琛知道,如果先前鄒啟申想宰了自己,那這會他可是愛死自己這個經紀人了,自己要是再提出任何反對的意見,自己的手腕恐怕就要不保了吧。

于是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鄒啟申歡歡喜喜地搬進了連書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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