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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好心计 第五章

作者:唐杏

第三章

“女儿,你别进去!”

“让开!”

“你要进去,你们这、这孤男寡女的……”

“孤男寡女又怎样?酿成惨剧、给予我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机会的,不就是你喝完随手乱扔的酒壶?”

所谓的惨剧,是不问清楚就出手揍人的某人和被揍到吐血昏迷的家伙。

“让我去吧!不然,让元狩去也可以呀……”苗宿武还是不放心,虽然那小子被揍到只剩下半条命,但是男人那地方,就算瘫死了也立得起来呀。

“让你去?你没补上一掌把他打死,我就谢天谢地啦!至于元狩,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张有火伤的脸吓得尖叫窜逃,现在不知跑到哪个洞钻进去跟老鼠大眼瞪小眼。跟你说了,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刚才那是意外,意、外!我对他毫无感觉。是不是要听我亲口告诉你,他才是被迫害的那个,尝起来鲜女敕可口,我非——常乐在其中,你才甘愿呀?你,给我回房面壁思过,敢再轻举妄动试试看,我让梧桐居十天半个月不卖你酒,看你还找什么借口让娘理睬你!”

“唔,是爹错了,爹不该质疑你们……”

乐正黎是在那眸夹带男子哀求与女子娇蛮训斥的吵闹声中悠悠转醒的。他的胸口闷痛,背上也在火辣辣地疼痛着。

房门开启之时,夹带一阵渐行渐远的可怜哭声。

怕女儿的爹和教训起老爹毫不留情的女儿,不得不说,这对父女真是活宝。

轻盈脚步声从门边踱步来到床前,微倦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再度合上,苗槿在床沿坐下,衣料摩擦发出细小声响,感觉置于额头的湿布被取走,哗啦水声短暂驱散屋内寂静,不一会儿带着凉意的湿布重新回到前额,他能感受到除了水湿微凉的帕子,另外还有一柔软细腻之物在脸上游移。

起先是试探的点触,见他不为所动,对方胆子越来越大,从点按改成模,甚至有撩起发丝查看丑陋左脸的迹象。

这会儿乐正黎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在对方为所欲为之前睁开眼,把床边那双映着烛光摇曳的晶丽水眸逮个正着,顺便将她的小小尴尬以及立刻转变为恼羞成怒的霸道眼神尽收眼底。

“苗姑娘?”

“干嘛?”

口气好差,根本就是做贼喊捉贼,输人不输的气势,苗槿用眼睛瞪回去。

若她不开口说话,他甫睁眼所见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当真与记忆中那张秀美面容分毫不差,静妍又美好。

真的,只有短短一瞬,立刻就被这张咄咄逼人的俏丽容颜取而代之,顺势解救他莫名变得沉重的心。

“你……在做什么?”

“看你的左脸呀。”苗槿白眼冷冷淡淡瞟过去,明白告诉他,他的话基本上与废言无异。

“你不怕?”

“怕?我怕个鬼呀。”

看来是真的不怕。对她而言,害怕这种情绪永远不敌好奇。

为了她这份坦率勇敢,乐正黎失笑问道:“之前赏我一掌的那位是……令尊?”演戏演到底,就算早已得知秘闻馆馆主苗宿武的大名,好歹也要意思问问。

“是啊,我还没介绍他就擅自出场,还给了你那么凶狠的招呼,真是对不住。”很少有机会向人道歉,那句对不住明显语音低弱。“我爹是误会了,以为你是哪个假装上门谈生意的江湖混混,对我见色起意,才会出手伤你。我跟他解释过了,等你伤好了我再让他来跟你好好道歉。”

“是我不好,该是我亲自去向苗前辈道歉。”让苗宿武给他道歉?不必了,他怕折寿。

“等你能下床走动再说吧。”

她的语气好冷漠,也好不屑,警告……呃,是劝告他别再多生事端,先养好弱不禁风的身子再说。

“我伤得很重?”

“喂,你是在质疑我爹的武功吗?”嫌痛得不过瘾是不是?

质疑她爹的武功就是质疑他们祖先,连带质疑整个秘闻馆,早知道就让爹再赏他一掌。

“不,我只是好奇,为何姑娘没在我昏迷时把我丢出门外,或请苗前辈将我碎尸万段,反而尽心尽心在这里照顾我?”

尽心尽力?

是的。苗宿武那一掌来得突然,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他要有防备终究太难,除了避开要害咬牙接下那一掌,他别无选择。

只是在昏厥之前听见的呐喊,至今依然印象深刻。

那是她,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嚷着要他别死。

她没哭,叫声却比哭声更令人感到揪心疼痛,在他心中留下牵挂,害他想多睡一会儿都不敢,一旦抓回意识,便急着醒来……

一睁开双眼,却看到表面冷血,言辞句句凌厉似刀锋,把真心话当宝贝藏起来,绝不让人看见的别扭小美人,在面前朝他发狠瞪眼。

“你以为我很想照顾你?要不是元狩一见你那张脸就大惊小敝,又怕你和我爹面对面会尴尬,我爹是粗人一个,根本不会照顾人,本姑娘才勉为其难过来的。”如果馆里有其他人在,她用得着这么劳心劳力吗?

不对,这么说好没良心。

哎呀,反正见他无辜受累,被打到吐血,她对他有点愧疚,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啦!

“真善良。”前言撤回,想不到她还有如此细腻体贴的心思,乐正黎对她稍稍改观。

“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谢谢苗姑娘劳心劳力对我的照顾,还有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谢谢说得直接,对不起却只送来一个暧昧难明的眼神……慢、慢着,他该不会是指……

“我极少遇见像苗姑娘这般貌美的女子,虽知十分唐突,但我一时情不自禁,所以就……”

不吻都吻了,就顺势吮住人家粉粉女敕女敕的唇瓣,把舌头伸进去翻搅探弄尝尝滋味呀!

“若姑娘无法释怀,直言便是,我愿意负起所有责任,给予姑娘补偿。”

“你要怎么补偿我?”苗槿闻言,樱唇狠抿的线条变得严肃,双颊浮现薄红色彩,那不是羞赧困窘,而是濒临爆发的震怒。

“自然是娶—”

不等他把话说完,苗槿倏地自木凳上弹跳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呃,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她是没有那种神力,只能把衣服当绳子,努力虐待他的后颈,鼓着腮帮子贴近他,不客气地质问:“你要娶我为妻是吗?”

“倘若姑娘不嫌弃。”乐正黎点头的力道十分坚定,目光阴阴幽幽,充满着赴死的决心。

“我嫌弃!”不只嫌弃,而且介意,介意得彷佛下一刻就能骑只仙鹤,飞向有佛祖的西方!“你喜欢我吗?别告诉我什么狗屁一见钟情。是因为吻了我,你觉得自己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一颗心只能系在我身上,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决定一辈子跟我执手相牵、白头终老?”

犀利言辞像连珠炮一样从耳边捅进来,句句见血,加上她又拿一双女敕白小手搭在他肩上开始施展摇晃神功,重伤虚弱的身子禁受不住,发觉拿这种事闹她太超过了,乐正黎放弃般叹出一口气,“其实我与姑娘是头一天见面,相处还不满三个时辰。”

哼!算他有自知之明。

但是被吼的人分明是他,为何她会觉得心里隐约一阵小小刺痛?

错觉,一定是。

为了掩饰胸口的古怪沉闷,苗槿口气凶狠地道:“我告诉你,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个吻,本姑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弯唇咧笑,笑意娇蛮,“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不过我也不会白白便宜你,等你伤好了,给我打扫全馆上下一个月,我要地面光可鉴人,家具、摆设、房柱统统闪闪发亮!”

她算不上江湖儿女,也没有不拘小节,对那个吻,她介意得要死!

但是面对这样一口一个“责任”、“补偿”、“我毁了你的清誉就要娶你为妻”的家伙,她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说辞和足以令他打消念头的虚伪笑脸。

“没问题。”乐正黎清楚知晓,以她的性情绝不会因为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屈服,更不会因被吃豆腐就哭哭啼啼取条白绫悬梁自尽。

正是如此,他才会以两本秘籍引诱她,接近她,混进秘闻馆,甚至堂而皇之说要娶她为妻。

结果显而易见,她是拒绝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她都嫌弃他。

心里有些遗憾的情绪,不过她亲口拒绝最好,他有任务在身,不愿与她多有牵连。

他至少有一件事对她说了实话,那就是——秘籍确实是他偶然路过,观赏一场精彩生死决斗后捡到的。若以后她得知全部真相,还望她念在秘籍能为秘闻馆赚进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的份上,多多担待。

“请问姑娘,我的伤势到底如何?”人家不需要他负责,他理所当然放弃坚持。

“原以为你受的是内伤,想让爹给你治疗看看,可请来的大夫说没啥大碍,让你好好躺着,喝上半个多月的苦药就会好。”

“大夫说没有大碍?”乐正黎不动声色,暗自挑眉,语气有些古怪。

“是啊。难不成你希望留下任何后遗症,将来被你媳妇嫌弃吗?”有那种喜好但说无妨,不用她爹亲自出马,由她代劳也能让他此生不举。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苗姑娘照顾了。”他很放心,放心屏江大夫的医术竟然烂得令人叹为观止,也为苗宿武没亲自动手为他疗伤而稍稍松口气,否则他之前与刺史府护卫交手留下的伤早就难以隐藏。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喊得这么生疏呀?”不知从何时起,“苗姑娘”三个字听在她耳里越来越刺耳,犹如事发之后只留下“多谢款待”的淡漠字句,就急着拍拍**走人,使她唇边的笑容收敛,抿成一条直线,明白彰显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怨恼。

“那……槿姑娘?”他懂她的意思。

亲都亲过了,还想置身事外吗?

与她有过多牵扯,非他所愿,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乐正黎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好,你就那么喊,我也不会跟你客气,对你“公子公子”的喊,以后我唤你阿黎。”

“姑娘请便。”

她根本没客气过好吧?

那声“阿黎”,不娇、不柔,不软、不甜,只包含“以后使唤你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来势汹汹,想要让人想入非非,真的很难。

“我扶你起来把药喝掉,好好休息。我叫人守在门外,有事就唤一声。”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旁照料他,更何况她累惨了,只想快快回房沐浴,然后爬上床睡觉。

元狩那小子天生怕见血和恐怖的玩意儿,交代他没事别进来跟乐祯黎面对面,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苗槿暗暗思量着,不怕自家人做出何种举动刺伤人心,反正眼前这头温驯喝药的小羊不会有半点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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