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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急救站 第二十三章 寶藏

作者︰李涼

然他方滾至床中,劉吉一掌凌空斜劈下來,打得他悶呃彈撞牆壁,那石床受動,砰然暴聲。

劉吉正得意耍得他如落水狗亂逃之際,猝見一道東西從上空落下,他猛地驚慌欲閃,卻已不及。

砰然再響,地動山搖,一座鐵籠子罩下,正巧罩準石床,分毫不差。

老狐狸見狀哈哈彈起︰「這里是沒通路,卻有一大牢籠等著你,再見,咱們日後再見!」

老狐狸趕忙閃身,沒命逃出石門。

劉吉氣得哇哇大叫︰「你敢耍詐,到時看我如何剝你皮!」

他拼命的發掌,對方卻溜若老鼠,一閃不見,劉吉嗔嗔喝喝,趕忙抽出匕首,砍往鐵柵。

鏗鏗聲中,雖見斷裂,可惜剎那間,忽見大群毒蜂再次涌來,迫得他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他不得不自嘲一笑,這筋斗栽得不輕啊!

忽而見及苗如玉及李喜金叫聲,敢情是被方才鐵籠落床聲震著,趕忙前來瞧個究竟。

劉吉只能苦笑回應︰「在這里啦!毒蜂不少,自個兒小心。」

苗如玉、李喜金乍聞聲音,心頭篤定不少,立即掠身追來。

他們見及毒蜂洶涌,苗如玉學過馭蜂之術,趕忙嘯出奇異聲音,毒蜂聞聲乍愣,再被嘯喚,已轉身回飛。

苗如玉、李喜金飛身下來,毒蜂頭頂飛過,眨眼走個精光,兩人始見及劉吉被困鐵牢中。

李喜金笑道︰「大少爺,近來春風得意,連睡覺都得加上鐵蚊帳啊?」

劉吉斥道︰「少損人,去看看四周有無動靜?」

李喜金道︰「毫無動靜,現在秘道唯一會動的只有毒蜂和咱們,如此而已!」

劉吉瞄他一眼,寶刃業已切斷鐵柱,爬了出來,冷道︰「倒是專打落水狗的功夫,天下第一。」

李喜金干笑︰「會嗎?會嗎?小的怎敢把大少爺當成落水狗?」卻笑的更謔。

苗如玉笑道︰「怎麼回事?當真遇上棘手貨?」

「嗯!」劉吉點頭,笑的甚癟。

「誰?西門玉虎?」

「是,也不是。」

「怎麼說?」

「因為西門玉虎已死,另一個西門玉虎又復活,然後老狐狸就出現了!」

「這麼復雜?還有老狐狸?」

「不錯!他就是另一個西門玉虎!」

李喜金急道︰「老狐狸出現,為何不叫我們?」

劉吉瞄眼︰「叫你去送死不成?」

李喜金為之干笑︰「至少可以替你看著他吧!」

劉吉笑道︰「不必了,他已中我們的七彩泥,臉上戴了眶眶,雙掌亦是,如此,遲早會把他認出來!」

苗如玉道︰「他為何要假冒西門玉虎?」

劉吉道︰「殺人滅口!」

當下他解釋錢多財如何設計之事說來,听得苗如玉、李喜金大喝老狐狸果然陰險

苗如玉道︰「既然西門玉虎是凶手,那許素貞、田葉青該能月兌罪,總算事情有了結果啦!」

李喜金道︰「哪有結果,錢多財未逮,寶藏末尋出,咱們還有得忙呢!」

劉吉心下一喜︰「說及寶藏,我突然想到老狐狸曾說出,埋在……」

「埋在哪里?」李喜金睜大眼楮而說。

劉吉道︰「可是他生性狡猾,在準備月兌逃情況下說出,又豈會是真的。」

李喜金道︰「說說無妨,反正死馬且當活馬醫。」

劉吉頷首道︰「或許說溜嘴了說不定,他說是在運河東峰桃林處。」

苗如玉皺眉︰「那地方離如玉莊甚遠,而且又是公地,他會埋在那里?」

劉吉苦笑道︰「我亦是半信半疑。」

李喜金道︰「試試嘛!說不定他就是那種的常理而為者,越是公地越感興趣,咱們挖它一趟便知。」

劉吉笑道︰「你喜歡挖,我豈可錯失良機。」

李喜金道︰「那就得快,免得老狐狸突然挖走。」

劉吉道︰「要是往昔,他可能會快,現在未必吧!他猜我們必定會趕去,十幾箱珠寶豈是隨便取得走?他這麼一挖,正巧告訴我們正確位置,你想他會這麼笨?」

李喜金皺眉︰「大少爺還有事?」

劉吉道︰「總得找人前來指認西門玉虎是凶手吧?」

苗如玉道︰「你想叫胡一鳴、高化龍前來?三更半夜,如何叫人?」

劉吉笑道︰「生把火便行了,他兩人白天回去睡覺,三更必定起身,何況郊區出現火警,豈有不驚動那大捕頭之理。」

李喜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照辦,要燒房子,還是隨便燒燒?」

劉吉道︰「茶樓已有歷史,燒了可惜,便把附近那柴房燒了自可。」

李喜金頻頻點頭,表示就去辦。

說完一溜煙,探出秘道,辦事去了。

劉吉則帶著苗如玉返往神秘蜂窩石窟。

只見得西門王虎尸體已被螫得發紫,幾乎失去原來面目。

苗如玉輕嘆︰「何苦,明明過得去,還想殺人?」

劉吉道︰「輸了如玉莊,他豈甘心?只是方法用錯了,卻不知他是如何學來馭蜂之術?」

苗如玉瞧瞧岩壁還粘著不少之毒蜂,道︰「江湖術士會此把戲的並不少,他或許以為學得之後,便可報仇成功,誰知竟然死在自己所養毒蜂之下。」

劉吉道︰「不盡然全算,他是死在老狐狸毒針之下,兩眼盡瞎才斃命!」

「真的?」苗如玉仔細瞧瞧西門玉虎眼珠,果然見及血跡,她始驚心道︰「老狐狸暗器果然名不虛傳。」

劉吉道︰「若是喂了毒,豈非更利害?我老想不透,他這個老狐狸,怎不把暗器喂毒?」

苗如玉道︰「或許未找到毒藥,或許不知如何喂毒?也有可能他怕傷著自己,故而別喂的好,反正不喂已經夠厲害了!」

劉吉笑道︰「或許遇上你,他自認毒不過,干脆不毒啦!」

苗如玉窘紅道︰「老是貧嘴,四下看看,是否另有出路吧?別忘了,老狐狸根本不是從原路出去。」

劉吉怔笑︰「對啊!說不定他還在暗處偷笑呢?說沒機關,仍有機關,咱們小心搜搜便是。」

于是兩人拿出夜明珠,往秘道搜去。

穿過毒蜂窟,里頭出現不少石室,除了裝置一些碗盤、衣物之類東西,倒見著酒窟,敢情西門玉虎祖先果然留下不少石室,除了裝置一些碗盤、衣物之類東西,倒見著酒窟,敢情西門玉虎祖先果然留下不少美酒。

而這些東西全是經營茶樓之物,往上登去,推開暗門,原是櫃台後之暗角,難怪遍尋不著。

兩人走出大廳,外頭火光熊熊,照得黑窗皆映同光彩,可見其強猛。

眨眼間已傳來喝聲︰「怎會失火?」

原是胡一鳴趕來,他心系案情,自是特別注意一切,見火即奔。另一位高化龍亦是匆匆掠至。

李喜金剛在柴房前等侯。

見人趕來,立即招手︰「可來了可來了,再不來,可要妨礙我發大財啦!快快快,凶手已現形,快跟我來!」

胡一鳴、高化龍見及他,心頭稍安,復聞凶手現形,同是緊張追問在哪里?李喜金表示到了地頭自知,便欲帶人進入秘道。

劉吉卻出聲喝道︰「人在這里!」

眾人聞言,調頭追入大廳。

劉吉笑臉相迎,雙方客套兩句,劉吉自是帶人再入秘道,行往毒蜂秘窟,終見西門玉虎尸體。

胡一鳴怔道︰「原來毒蜂、尸蜂全是他所養,看來凶手是他沒錯了。」

劉吉則把事情大略說一遍,只保留另外有個更難纏的老狐狸,盡避如此,已听得兩人玄奧無比,直嘆奇案奇案。

胡一鳴道︰「既然凶手己現,許素貞、田葉青已無罪,該將人放了吧…

…」

斑化龍道︰「沒錯,自該放人,只是偌大一片產業,將如何處理?」

胡一鳴道︰「如玉莊當歸許素貞,這茶樓和西門玉虎名下所有產業,得找看看是否有繼承人,若找之不著,只有充公啦!」

斑化龍道︰「可惜此茶園以前名聞暇邇,若充公,甚讓人可惜。」

胡一鳴道︰「那也是沒法之事。且看日後如何發展吧!我得把尸首扛回去結案,諸位慢走了!」

說完拜禮,扛起尸體,先行離去。

李喜金只顧著那批寶藏,當下催促劉吉該走啦,劉吉也想證實結果,遂同意。

眾人走出秘道,並將出路封死,暫且防止他人利用。

之後,高化龍已趕往快劍莊,準備放回許素貞,劉吉則帶領李喜金、苗如玉返回蘇州城,且找往東峰桃花林中。

四月初春,正逢桃花盛開。

月光下,一片花海綿綿,別有一番情景。

此桃林佔地三畝余,種植數千株,說寬不寬,說窄不窄,搜得三人頭昏眼花,卻除了落花遍遍,哪還見得什麼寶藏?

搜索一陣,並無結果。

劉吉看看天色,接近五更,天將亮矣,遂決定先休息再說。

于是三人找向林中望花台之石椅上,盤坐下來,準備行功休息,可是見及清風拂過,落英繽紛,奇景天成,不忍入睡,睜睜瞧至天亮。

只見得那花海從銀月照射之銀青色,換成朝陽之黯橙色,轉為陌光普照下之桃紅色,實是變化萬千,讓人嘆為觀止。

天色已亮,人群亦多,佳景沾了俗氣,無心再賞,三人再次搜索。

他們特意找尋翻動過之痕跡,卻一無所有。

甚至掃去花瓣,亦未見及泥中摻有瓣屑,分明並無挖掘之處,三人不禁泄氣,敢情又被老狐狸擺了一道。

既無寶藏可尋,三人只好返回如玉莊。

金三元已快速迎接,並說及胡捕頭來過,將田葉青放了,凶手當站是西門玉虎?劉吉說是,金三元怒罵幾句,並說死得好,想及主人已死,不禁淚眼含眶。

劉吉想告知另有老狐狸,但想及他對如此之人忠心耿耿。的確劃不來,干脆不說,待日後發展便是。

一夜勞頓,三人已告別休息。

及近中午,方始酲來。

此時許素貞已回,見及恩人乃跪行大禮,劉吉趕忙扶起。

他忽而想及,老狐狸怎甘心讓偌大財產落于她手中,必有後續動作,遂決定留下保護許索貞,直到逮著老狐狸為止。

許素貞聞及三人願留下,心中大甚。

立刻想設筵招待,但劉吉表示此時不宜,許索貞這才想及夫君之死,輕輕一嘆,不便說什麼。

劉吉要她仍請那高化龍當保鏢,也好有個照應,許素貞立即答應。

劉吉則表示另有要事待辦,遂告別許氏,躲入書房里頭,準備思考種種。

李喜金道︰「我們該思考如何逼出老狐狸?還是如何找到寶藏?」

劉吉道︰「這根本就是一體兩面,能找到老狐狸,自然可挖出寶藏。」

苗如玉道︰「能不能先找到寶藏,再引出老狐狸?」

劉吉嘆笑︰「方法是好,只可惜難啊!」

苗如玉道︰「我覺得老狐狸不可能把寶藏藏在遙不可及地方,因為那根本照顧不了。」

李喜金怔喜道︰「你是說,他很可能把寶藏藏于如玉莊?」

劉吉道︰「不可能,當時如玉莊另有一位假莊主,他怎可能把東西往這里!」

苗如玉道︰「所以說,該不會在此,也不會太遠。」

李喜金道︰「難道會藏在附近山區?只要挖個洞,神不知鬼不覺。」

苗如玉道︰「自是有此可能,只是如此藏寶,咱們根本找不出來,得親自擒住他本人逼問才行。」

劉吉忽覺什麼,道︰「我想,必定和運河有關,當時他曾一次說出‘運河’,似說溜嘴般表情隨即說出運河峰,看來只不過掩飾罷了!」

李喜金頓喜︰「不錯,一定跟運河有關!」

苗如玉心念一閃︰「難道會在運河底?諾大珠寶要及時藏起,只要丟入河中,立刻完成效果。」

李喜金頓時擊掌︰「有道理,寶藏一定在河底,咱們下去撈如何?」

劉吉瞄眼︰「你去啊,運河貫穿全城,少說也有十里八里,怎麼撈?三個月也撈不完!」

「愚公也能移山,何況這麼一大筆,只花三個月怎麼算都值得!」

劉吉道︰「你值,我可不值,這樣好了,你既然如此有興趣,那便由你去撈,我全力支持。」

李喜金干笑道︰「算啦!咱們三人是一體行動的,光我一人撈,卻拖著兩人不能辦其他事,過意不去。」

劉吉知道︰「放心,我們會利用你潛水時去辦事,這種好意可免了!」

李喜金干笑︰「話是不錯,可是小的未盡侍候之責,有失奴才本分吧!」

劉吉斥笑︰「真是天生奴才種!」

李喜金笑道︰「沒辦法,誰叫我發了財?光是八寶馬已是價值連城,可見我這個奴才頗有眼光,如今另有大財可發,任你趕都趕不走。」

劉吉道︰「那就是吃定我之意思。」

李喜金笑道︰「奴才不敢。」

劉吉斥笑︰「他媽的,這年頭,當奴才比當老板還舒服大牌呵!」

李喜金直道怎敢怎敢,卻笑得什麼都敢姿態。

苗如玉笑道︰「這種事,你們慢饅解決,為今之計,該如何引出老狐狸才是上策。」

想及此,劉吉霎時收回心神。

喃哺地說道︰「這倒是棘手事,他要是不現身,找他一輩子也找不著,得用計謀才行!」

苗如玉道︰「請問我們這位大天才,可有妙計?」

劉吉笑道︰「你慢慢等吧!」然後喃喃念著種種線索,開始來回踱步。

他道︰「早知道在他身上噴個追蹤散,豈非讓他無所遁形?」

可惜已經來不及,多說無益。

李喜金道︰「干脆咱們躲起來,讓對方疑神疑鬼,自然會現身。」

劉吉道︰「這倒可行,只是時間可能太長,能不能想些更短方法?」

李喜金道︰「只有到街上隨便抓啦!他總得要吃飯吧!」

劉吉鼓掌道︰「對啊!何不叫胡捕頭發出懸賞,找這只眼鏡狐犯,自能逼得他走頭無路。」

苗如玉道︰「可是他精于易容,只要掩去七彩眼眶,任誰也認不出!」

劉吉一愣,干笑道︰「說的也是,這招是耍他不著,看來轉來轉去,還是得從他貪婪本性上下手了……」

苗如玉道︰「或許該利用什麼寶藏引誘他,地底秘室中不是另有十幾箱元寶?」

劉吉桄然頓悟︰「對極了,呵呵,非得把他整出來不可!」

李喜金急道︰「大少爺想出妙計了?」

劉吉自得一笑︰「不錯,不但要把人引出來,而且也要把寶藏挖出來才是妙招!」

李喜金睜大眼珠道︰「當真?」

劉吉道︰「當真要當真,否則他豈肯會上當!」

李喜金急道︰「願聞其詳!」

劉吉神秘一笑︰「問題仍出在那批寶藏身上,秘室雖有一批,但那是老狐狸有意奉送之物,自無法引誘他,得那批寶藏才行!」

李喜金道︰「可惜我們根本未到手!」

劉吉道︰「假裝有啊!」

苗如玉道︰「如何裝?用空箱裝?」

劉吉笑道︰「不錯,只要咱們搬著空箱,神秘兮兮東移西,必定引得他疑神疑鬼,隨即開始打探,如此將落入我們圈套。」

苗如玉道︰「此計是不錯,但他若寶藏在手,又怎會相信你搬的是寶藏?」

劉吉道︰「所以就得動些手腳啦!」

他解釋道︰「咱們既然猜出寶藏可能沉入運河某一地方,就來個大事搜索,不管有無結果,則趁某一深夜,趕著馬車準備出城,那老狐狸見狀必定起疑,他只有兩種動作可進行,一是探往馬車,一是探往藏寶地,如此一來,對咱們完全大吉大利。」

苗如玉恍然︰「果然好計,看來他又得栽筋斗矣!」

李喜金鼓掌叫好︰「如此一來,保證水到渠成,老狐狸準備再戴一副七彩眼鏡吧!」

劉吉道︰「這也得等你潛入運河才行!」

李喜金一愣︰「還是要用這最笨方法?」

劉吉笑道︰「裝模作樣罷了,若非如此,怎能引誘老狐狸上勾?」

李喜金頓時擊掌︰「好吧!看在寶藏分上,任何犧牲全部值得!」

劉吉拍拍他肩頭,笑道︰「第一次感到你如此中用,好好干,遲早我會變成你奴才!」

李喜金呵呵笑道︰「算啦!我豈是當大少爺料子,我甚滿意目前職位,任何人都搶之不走。」

劉吉笑道︰「果真是天下第一奴才,佩服佩服!」不斷拱手。

李喜金反供手道︰「哪里哪里!」

兩人相互較量般各自欣笑,卻各懷鬼胎。

苗如玉瞧在眼里,笑在心里。

說道︰「別老是說風涼話啦!計劃一些細節吧!」

劉吉道︰「我算不僅十里長範圍,每半里找一個人潛水覓尋,十里正好二十名,扣掉阿喜,再請十九名潛水好手,自可大功告成。」

苗如玉一愣︰「你說的當真?」

劉吉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苗如玉道︰「總說個理由吧?」

劉吉道︰「越是多搜,越能讓老狐狸提心吊膽,遲早原形畢露。」

苗如玉恍然︰「原來如此!可是,何處請高手?」

劉吉道︰「問那胡一鳴看看,他是老江湖,不然快劍莊應該亦有高手才對。」

苗如玉頷首︰「說的倒是……」

李喜金道︰「這麼多人搜,萬一搜著寶藏,怎麼辦?」

劉吉瞄眼笑道︰「那還不簡單,吞為私有,準逼得老狐狸跳腳不已!」

李喜金恍然,呵呵笑道︰「好主意,亦正合我意,大少爺覺得何時進行最恰當?」

劉吉道︰「初更過後吧!撈寶藏總得保密些,可是又不能不張揚,初更開工,三更收工最為恰當!」

李喜金擊掌叫好。

劉吉笑道︰「從現在開始,大家都得神秘兮兮從事,你現在去叫胡捕頭來,千萬別說出原因,增加神秘感!」

李喜金欣喜,低聲說句得令,果真神秘兮兮潛出書房,再神秘兮兮潛出如玉莊,請人去了。

苗如玉道︰「怎不把高化龍一起請來?」

劉吉笑道︰「你倒忘了,夫人已把高化龍請來當保鏢,待會兒若無法從胡一鳴身上找到潛水高手,再找他不遲。」

苗如玉恍然一笑︰「說的也是,看來還是你腦袋靈光。」

劉吉笑道︰「要不然,你怎會看上我!」

苗如玉窘斥︰「誰看上你?只是不小心栽在你手中而已!」

劉吉邪笑道︰「那就再栽一次吧!」

他突然想撲前抱人。

苗如玉正哎呀驚叫,窘心跳開,斥叫道︰「別亂來,在人家地頭,你還那麼色。」

劉吉邪笑︰「就是對你色!」

他終于把姑娘抱住,摟在桌底下擁吻一番,品嘗那神妙感覺,水乳交融中,兩人幾乎陶醉無法自拔,只可惜地點太差,否則必定翻雲覆雨,無天無日矣!

甜妙時刻總覺時間甚易流失,兩人還在回味無窮,外頭竟然已來腳步、低喝聲,原來李喜金己返回。

苗如玉頓驚,滿臉窘紅,趕忙推開劉吉,卻衣衫不整,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劉吉一笑,道︰「別急,說是去搜地底秘室便行。」

說完又親吻胸頸,嚇得苗如玉窘斥快滾,推開他,趕忙整理衣衫。

劉吉自得其樂立身又起,雖是衣衫不整,但大男人隨便慣了,又有何妨?李喜金奔入,果然未發現異樣。

他故作神秘趨前低聲說道︰「人已請來,一切保密無恙!」

劉吉亦湊耳過去。

低聲道︰「知道,到門口把守,裝作如臨大敵樣。」

「是!」

李喜金低聲應話,隨即拱手退去。

劉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此時苗如玉己整理衣衫妥當,始敢探出書桌。

筆意說句,「秘室寶藏仍在!」

李喜金突然回頭,嚇得她面紅耳赤。

李喜金噓出聲音,低聲道︰「一切保密!」

苗如玉頓覺輕松,想笑,趕忙低聲應話︰「是,該保密!」

窘事未被拆穿,她當然保密到底,樂在心頭地閃至窗邊,故作監視狀。

胡一鳴早就被弄得神情緊張,方進門,低聲急道︰「劉少俠,出了何事?」

劉吉道︰「當然是要事,請借一步說話!」

「是。」

胡一鳴如見大官,拱手而進。

劉吉帶他至一角。

低聲說道︰「不瞞你說,如玉莊留下大批財產,已引得歹徒覬覦,據我所知,己另外有位冒牌錢多財出現。」

「當真?」

「我豈是對你開著玩笑的。」

胡一鳴冷笑道︰「只要他敢來,決躲不過我這把正義之刀!」

劉吉道︰「可惜他武功甚高,你還是小心為妙!」

胡一鳴怔道︰「武林人士?」

劉吉頷首︰「不錯,這麼大一批財產,任誰都會動心。」

胡一鳴急道︰「那該如何?」

劉吉道︰「放心,我有一計!」

胡一鳴道︰「願聞其詳!」

劉吉道︰「其實,老實說,我之所以會來蘇州,全是為了一批珠寶,那是我家祖產,可是卻半途被劫,那劫持者甚可能是那位冒充之歹徒,他把寶藏藏于此,我得把他引出來,再加以逮捕,一切事自能迎刃而解。」

胡一鳴道︰「怎麼引誘,怎麼逮捕?」

劉吉道︰「很簡單,只要派二十名潛水好手到運河撈便可。」

「撈?撈什麼?」

胡一鳴道︰「寶藏沉到河底?」

劉吉道︰「也許吧!但亦可能不是。」

「不確定即撈?」

「這叫虛張聲勢!」劉吉道︰「不管是否撈著,到時只要我押一大車空箱出城,他必定起疑而現身,咱們自可將他逮捕。」

胡一鳴恍然︰「果然妙計,少俠要我如何配合?」

「可有潛水好手?」

「好手不敢說,但找個二十名會模魚者,大概不是問題。」

「那好,只要能落水久些,怎麼模都沒關系!」

劉吉笑道︰「我會在河中丟下元寶,讓他們模出興趣,才不會露出假險情,泄了底的。」

胡一鳴欣笑道︰「原來還有賞銀,他們自是更樂意,何時開始?在下可要立即調動人馬?」

劉吉道︰「初更開始,一切拜托大人了,還有,此事必須完全保密,不能走露半點風聲。」

胡一鳴頷首︰「在下保密功夫一向不差,少俠放心便是,既是初更行動,時間已不多,就此告辭,傍晚再見!」

說完拜禮,並向苗如玉、李喜金告別,立即神秘兮兮退去。

李喜金見狀呵呵笑起︰「好一個認真家伙,讓人不信有寶藏都不行!」

劉吉道︰「少得意忘形,要是出了紕漏,你皮癢癢,別忘了,老狐狸隨時可能易容成任何人,在探我們消息。」

李喜金聞言,再也笑不出來。

他連連應是,裝出一副認真慎重模樣,三人始視目而笑。

就此,三人神秘兮兮東探西閃,看似在找東西,亦或張羅什麼,瞧得如玉莊上下疑惑不解。

有人打探,三人全以沒事兩字回答,但表情卻一副有事不能說之態,惹得對方不便再問,只能暗中胡猜。

這一猜,一股疑神疑鬼氣息己籠罩如玉莊,倒讓三人暗中發笑,效果果然不差,要是傳入老狐狸耳中,想必早己惹得他茶飯不思了吧?

未久。

胡一鳴偷偷趕回,表示人員選妥,劉吉甚是滿意。

黃昏將至,二十名好手潛往如玉莊。

劉吉刻意安排藏于書房,反正地底多的是元寶,遂每人先發二錠,樂得眾人笑口大開,誓死效忠。

胡一鳴雖見元寶,但他想劉吉隨身攜帶價值連城的夜明珠,花點小錢該無問題,自未疑心竊自如玉莊。

他倒落落大方要手下收下,做個順水人情。

劉吉也想分他幾錠,但他總覺不妥而拒絕,劉吉亦不勉強,直覺這種人實在不多,倒是對他另眼相看。

不知不覺,初更已至。

劉吉在眾人用餐之後,立即分配搜索任務,待眾人表示沒問題之後,他始下令出發。

一群二十余人立即掠往通過蘇州城這一段運河出發。

他們一到地頭,馬上潛入水中,開始模索。

按照劉吉的指示,三五分鐘露出水面換氣,以引得某人注意,達到宣傳效果。果然,二更未到,整座蘇州城已開始傳出,有人在運河覓寶一事。

劉吉趁此四處亂轉,看似聯絡搜索狀況,實則探探是否有可疑人蹤。

三更一過,所有人馬陸續撤回。

劉吉安排他們休息,以便次日再行動。

不久胡一鳴趕回,表示消息傳得甚快,此時竟然另有做發財夢者跳入水中搜尋。

劉吉當機立斷,照此搜索下去,明夜三更,即可執行運送計劃,否則惹來一陣尋寶熱,那可就自找麻煩。

一夜無事。

次日醒來,往市區走一趑,已聞及不少人談論昨夜撈寶一事。

劉吉暗自好笑,看來老狐狸已經坐立不安了吧?

初更又至。

劉吉再次吩咐,今夜計劃有變,初更下水,只撈片刻,隨後自動消失,潛往如玉莊,以表示寶藏找到,屆時再派出馬車,自可大功告成。

眾人入水立即引來不少好事者窺探,他們懶得理會。

在潛過片刻之後。

他們故意露出喜悅笑聲,或而不小心說句「找到了……」趕忙潛入水中,隨後游往如玉莊。

直到三更,所有人幾乎潛回。

劉吉故意要人將裝滿石塊,且浸入水中之珠寶箱搬入馬車,再罩黑布,然後要李喜金趕著馬車,連夜準備出城。

胡一鳴自是押車,畢竟,城門那關,全靠他打發。

劉吉和苗如玉則神秘兮兮東躲西閃,一副負責護送之責。

馬車不疾不徐行動,由于浸濕,地面總濺著水滴,引來不少好事者瞎猜,莫非寶藏真的找著?

然他們無法求證,只有輕嘆無福得此寶藏。

馬車甚快行于西城門,在胡捕頭招呼下,已然順利出關,直往郊區掠奔。

劉吉、苗如玉已快速掠往車篷里頭,實則趁此機會潛滾草叢,再潛返蘇州城,準備打探狀況。

至于胡一鳴打發守城衛士之後,任務己完,早已折回,四處閑逛,暗中監視狀況。

照劉吉想法,老狐狸若發覺有異,必先探往藏寶窟,查看寶藏是否失竊,再研究是否追劫。

筆而他當機立斷,潛回城區,放棄馬車那頭之監視。

其實此刻運河里頭,或多或少仍有人不死心在搜索。

劉吉暗中潛轉一陣,並無發現異樣。

倒是胡一鳴趕了回來。

他低聲表示,照他所派出秘探傳出,如玉莊附近,有位年輕小伙子偷偷模模下水,動作有點可疑。

因為搜索運河幾乎可大大方方,那人未免過于小心吧!

此語一出,劉吉目光一亮。

說道︰「一定是錢老頭,否則怎會偷偷模模?」

苗如玉道︰「可是他年輕力壯……」

劉吉道︰「老狐狸花樣多,易容功夫了得,扮個年輕人有何難?縱使不是他本人,也應該和他有關吧!咱們過去看看!」

苗如玉亦覺有理,遂潛往如玉莊附近垂柳林中。

一位百姓般秘探前來耳語幾句,隨後退去。

胡一鳴立即說道︰「那人潛入水閘門那頭,己有半刻鐘未起。」

運河婉蜓而行,流入如玉莊部分則是經過開渠所致,故設有水閘門,用以調節流量,為減流量,水閘設計成拱橋,別有一番情境。

劉吉瞧往水閘,心念一閃,莫非寶藏藏于此?

他想,那水閘經過設計,必定有所機關之類,憑老狐狸之陰險,又怎會將替身放在眼里?

以前判斷可能錯誤,此地該是他最佳藏寶窟啊!

想定之後,冷笑不已。

看來這場斗智,各有勝負,然最後結果,大勝該是自己啦!

說話間。

忽見一名年輕漢子潛出水面,他兩眼凸出,一身白色水靠,該是長年潛水結果。

苗如玉見狀,低聲道︰「可要逮捕他?他是老狐狸!」

劉吉道︰「可能是了,凸眼珠,只不過掩飾七彩眼眶罷了,一身水靠,大概也在掩飾雙掌彩紋。」

苗如玉冷笑︰「這可好。立刻逮捕,一切事情皆解決。」

胡一鳴嘆道︰「一個老頭能變成如此年輕,未免太可怕矣!」

劉吉道︰「所以說,我才用‘可能’兩字。」

眼看那人己爬出岸邊。

苗如玉急道︰「到底要不要逮人?」

劉吉神秘一笑,道︰「先盯住再說,胡捕頭。麻煩您了!」

胡一鳴神秘一笑︰「沒問題,只要在蘇州城,沒人能逃出我耳目。」

當下抱拳拜禮,暗中潛退。

在此同時,那年輕人亦潛往林區退去。

苗如玉甚是不解︰「你怎麼讓人離去?縱使他不是老狐狸,但咱們親自跟綜,逮著他之機會不是大得多?」

劉吉笑道︰「他難道比寶藏重要?你難道沒發現寶藏就藏這里,咱們現在不運走它,難道要明目張膽運走它?那時莫說錢老頭要搶,說不定另有江洋大盜覬覦在旁呢!」

苗如玉一愣!

隨即恍然笑道︰「原來如此,有了寶藏,哪怕老狐狸不投降!可是現在怎麼運?阿喜又已走了!」

劉吉道︰「尚走不遠,你叫他丟下空箱入水,趕快折回,在護城河邊等候,寶藏只十幾箱,我一次扛兩箱,潛著水運出去,神不知鬼不覺。」

苗如玉恍然直道妙招。

當下不敢再停留,趕忙掠身退去,找往李喜金。

劉吉則月兌掉外衣,藏于暗處,手抓寒月匕首,潛入水中,直往水閘探去。

及近水閘門。

只見得兩邊全是石塊砌疊而成,居中則為鐵閘門,設計甚是堅固。

劉吉模索一陣,並未見及凹穴之類,自無法立即搜到寶藏。

他立即注意這些石塊,每塊四四方方,且比元寶箱還大。

心念一轉,暗道︰「莫非其中有活門,只要打開一塊,不就可以找出秘室。」

越想越有道理。

他登時興奮往石塊敲去,  聲中搜索不斷,左邊不成換右邊,結果仍找不出活門。

「難道會在鐵閘門下方?」

他想如玉莊機關一向隱秘,豈是簡單東西?

當下潛往鐵閘下,小心翼翼往上推高。

原來鐵閘門設計上乃兩層,有若門窗,上邊固定不動,下邊推高,亦未突出水面,借以控制美觀。

它本有絞盤可用,但劉吉功力神勇,這一推,絞盤自轉,閘門已然升高數尺,仔細瞧往下邊石塊,果然發現接縫少了積泥,這分明是剛剛動過痕跡。

他心下大喜,猛地引掌吸去。

丙然吸出偌大石塊,露出坑洞。

他猛往里頭鑽去,竟然是座結實秘室,十數珠寶箱好端端擺在那里。

他掀開一箱,寶光霎時大作,秘室陡亮,瞧得他哈哈暢笑,暗道一聲老狐狸栽定了。

他蓋上寶箱,立即搬運,先是扛出兩箱,借著潛水功夫,想潛往護城河那頭。

然潛了百余丈,又覺在水中行動甚慢,倒不如跳出水中,憑自己無影幻步輕功,飛掠自如,就算扛著兩箱珠寶,亦未必被人見著。

于是他找了隱秘處,先上岸邊,立即施展絕功。

人若輕煙飛竄,扛著兩箱重物,照樣行動自如,眨眼已奔往城區,他復將寶箱沉入水中,然後再次返回。

如玉莊和西城門相隔不及兩里,來回奔馳不必半刻鐘,十余箱珠寶,不到半時辰已搬個精光。

劉吉雖是熱汗淋灕,卻是充實篤定。

最後一趟,他一次扛三箱,並把秘洞復原,暗想老狐狸若知人去寶空,不氣得吐血才怪。他亦抓件衣衫,飛快往西域奔去。方馳里許,忽見有人追來。他征詫欲躲,卻聞女者聲︰「是我!」原是苗如玉趕來,使他噓喘大氣。欣笑道︰「快幫忙,累死我啦!」

苗如玉驚笑︰「當真找到了!」

劉吉道︰「不然我扛的是什麼?」苗如玉笑得甚甜。

她趕忙奔來,扛起另一箱珠玉,兩人快速奔往西城河。

隨後,劉吉落水,暗中搬運,苗如玉則趁機掠城而出。

那護城水渠自有鐵柵攔著,但劉吉寶刀一切,順利破去,十幾箱珠寶輕而易舉運出。

他浮出水面,見及暗處李喜金忙招手,道︰「快來快來,城頭衛兵早就放倒!」

他直覺仍是太慢,干脆自己下水幫忙,兩人合力,一次四箱,四趟己將寶藏全搬上馬車。

三人跳上去,放下車篷,二次運寶而逃。

在車上,三人幾乎笑感天,如若老狐狸發現失寶,不知會是如何臉面啊!

李喜金道︰「大概會在臉上畫夜明珠,用以干過癮吧!」

此話引來一陣暢笑。

壯馬力快奔馳。

三人笑夠之後,終仍想及現實問題。

苗如玉道︰「這批寶藏要運往何處?還有,就這樣放棄逮捕老狐狸?」

劉吉道︰「豈能放他一馬,咱們先把寶藏運至神秘地點埋起來,然後再回來收拾他也不遲。」

李喜金道︰「神秘地點到底在哪?」

劉吉道︰「當然是越遠越好,待到了地頭,再把珠寶扛上山,找個神秘地點掩埋,一切大功告成。」李喜金欣笑︰「妙招!」

他立即將馬車駕往山區,直奔而去。

足足奔馳二十余里,果然抵達無名山區。

劉吉四探無人,趁著夜色,趕忙將珠寶卸下。

三人合力將其搬往山區,找到一處隱秘崖區之秘洞,將所有寶藏全推進去,再封住洞口。

隨後四處反觀、探瞧,根本無蹤可尋。

劉吉始欣笑道︰「成啦!待日後風聲過去,再來挖寶不遲。」

三人這才歡歡喜喜退去。

為了日後可能忘記地點,劉吉特別注意此山崖對面有座半禿山峰,他取名為「禿頭峰」,如此,再無後顧之憂,三人笑得更開心。

回到馬車處,五更未到。

劉吉決定讓阿喜再策馬奔馳數十里以掩人耳目。

他則和苗如玉折返蘇州城,準備收拾老狐狸。

李喜金一聲得令,策馬即奔,發財感覺,使他簡直像皇帝,奔得快如飛箭。

劉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看人已走,亦領著心上人返往蘇州城。

及近如玉莊也只不過清晨時刻。

兩人一副疲累,各自回床便睡。無人敢打擾。

直到中午時刻,兩人才醒來,盥洗完畢,許素貞招待用餐過後,胡一鳴已主動前來找人。三人移往書房。

懸案已了,書房經過整修,煥然一新。胡一鳴不多說廢話。

他拜禮過後,立即進入正題。

他道︰「那年輕小子閃入一乞丐胡同,立即不見,照我看來,必定裝成乞丐。混人耳目。」

劉吉皺眉︰「他想利用丐幫掩護身份?」

胡一鳴道︰「極有可能,卻不知少俠如何處置?」

劉吉笑道︰「當然是把他挖出來,若挖不出,叫他來找我好了!」

胡一鳴不知他葫蘆賣何藥?

問道︰「他怎會願意來找您?」

劉吉神秘一笑,道︰「此一時,被一時,時勢大變啊!胡大人看著便是,現在,你只要到乞丐街說句,劉大善人要去發銀子,叫他們排隊伺侯便是。」

胡一鳴再愣!

問道︰「少俠要發銀子……」

劉吉抓出懷中幾顆夜明珠。

笑道︰「帶著它,怪難過的,我賣了一顆,銀子又太重,分點別人又何妨?您就替我跑一趟如何?當然,最重要是別讓那老狐狸跑走啦!」

胡一鳴頷首一笑︰「自該配合……只是……在下未見過、模過價值連城夜明珠,不知少俠……」

劉吉笑道︰「喜歡便送你一顆!」

說完,將夜明珠彈來,嚇得胡一鳴失魂落魄,趕忙伸手接去。

他已是背脊生寒,征心而笑︰「少俠玩笑可開大了,如此貴重東西,要是萬一掉在地上,簡直無法想象啊!」

劉吉笑道︰「或許太多,反而覺得沒什麼,大人多日勞頓,甚是過意不去,便送您一顆當紀念吧!」

胡一鳴雙手發抖︰「不成,不成,太貴重了,在下受擔不起!」

劉吉笑道︰「不賣,哪來貴重,反正我多的是,分一顆給你,並無損失,說不定你一輩子,唯一能留下的,可能是此頓珠子。」

胡一鳴輕嘆︰「可能是了……」

苗如玉笑道︰「大人何妨留下,當作傳家寶,日後福蔭子孫啊!」

胡一鳴已然心動,卻仍難以接受︰「可是,可是……」

劉吉道︰「此非賄賂,只是知交相贈之禮,胡大人莫非嫌棄在下麼?」

「怎會?怎敢?」

「那就收下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既然做得到,才能相贈,若做不到,您硬要也沒有,收下吧!算是你我知交一段!」

「可是……」

胡一鳴雙手仍在發抖。

劉吉行來,將夜明珠塞往了懷中。

笑道︰「財不露白,大家知心意便是了!」

胡一鳴聞言,激動欲泣。

卑手道︰「多謝少俠贈物之恩,胡某必定告知三代子孫,日後必不忘此恩!」

說完三拜大禮,淚水終于滾出。

自己一生忠心耿耿,忠于職守,雖不致餓死,卻勉強圖個溫飽,他也想過發財,但那遙不可及。

沒想到今日踫上小知交,以寶相贈,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劉吉亦以惺惺相惜神情應對。

胡一鳴感恩一陣,終能克制情緒。

但覺困窘,拜禮說道︰「在下立即前往乞丐胡同傳旨意!」說完拜禮而去。

劉吉輕輕一嘆︰「現在寶多了,反不覺什麼,要是半年前,有人賞這麼一顆夜明珠,那可叫我割下腦袋給他,我都干。」

苗如玉亦嘆︰「時事變化太大啦!誰又知道,我會月兌離五仙教,跟你混跡武林?」

劉吉拍拍她肩頭,邪笑道︰「後悔了?」

苗如玉嗔笑︰「後悔也來不及,都是你,弄了什麼藥讓我吃,一頭便栽進去了!」

劉吉邪笑︰「偷心藥啊!現在連人都要偷!」

他猛地撲前,苗如玉哎呀一聲尖叫,趕忙逃開。

窘斥道︰「正事待辦,你還敢這麼色?小心我在你臉上刺個大色字。」

劉吉笑的更邪︰「你可舍得?」

他邊說邊探過來。

苗如玉邊叫邊躲他處,兩人追逐數趟。

忽見李喜金匆匆趕回,游戲方自結束。

李喜金一夜未眠,精神仍佳,見人即邀功說道︰「足足奔到百里外,才放馬趕回,夠遠了吧?」

劉吉笑道︰「夠遠啦!回來正好快搬銀子,咱們去逮老狐狸。」

李喜金喝笑道︰「沒問題,只要跟寶有關,我一定負責到底。」

「包括分給人家?」

「那又何妨?現在咱們是天下第一財主,總該學會怎麼花錢了吧!快快快,銀子在哪?」

李喜金竟然催促不斷,惹得劉吉直搖頭,實是彼一時,此一時,不可同日而語。

劉吉自是利用密窟寶藏。

他想一條胡同,大概百來名,頂多兩百名乞丐,扛個兩箱該足夠。

但一錠二十兩稍嫌過重,他遂拿出寒月匕首把銀塊切成碎銀,如此分送較有高潮。

切完兩箱銀子之後。

他立即要李喜金扛到街上。

劉吉則親自找向許素貞,說明借點銀子,免得有人胡思亂想。

許素貞早就心存感恩,老實說,她想賞救命恩人銀子,恐怕多出數十倍呢!

她怎會在乎?

聞及要去發銀,她以為賑災,還想多捐幾箱,劉吉直道夠了夠了,許素貞方自罷手,劉吉這才領著苗如玉告別而去。

兩人總覺許素貞樂天知命,並非陰險之輩,替她伸冤,頗為值得。

行往街道,已然有人前來引路。

耙情是胡一鳴手下,劉吉欣然跟去。

乞丐胡同乃延伸于玉帝神殿,兩旁店家幾乎以飲食為主,穿過此區,則較為寬廣,攤販雜亂。

乞丐胡同則穿于巷道之中,遠遠瞧去,破衣爛床連排不絕,倒成奇景。

劉吉疑惑,是否要進入此胡同之際。

那玉帝神殿前廣場已傳來胡一鳴喚聲,劉吉瞧去,始知所有乞丐已聚集該處,胡一鳴則站在廟前石階,高人一等。

劉吉心想這下可好,遂引著苗如玉,以及半路會合之李喜金,大搖大擺行去。

胡一鳴表示賞銀者來了。

眾乞丐回頭乍瞧,霎時敲缽擊碗,熱鬧相迎。

劉吉則含笑搖手,直道不急不急,已和苗如玉、李喜金行往石階。

此時乞丐聚集至少百余人,加上看熱鬧者,現場幾乎擠滿人潮。

還好,胡一鳴早有準備,要十名手下帶了繩子,圈住所有乞丐,隔開冒充者,當然,此舉亦在防止那可能是老狐狸假扮之乞丐開溜。

劉吉方至石階,胡一鳴己低耳說來︰「嫌疑者乃是在側二十丈左右,一位瞎眼糟老頭,他身穿棕色衣服,有點駝背那位。」劉吉會意,低聲道謝。

胡一鳴始轉向眾人。

笑道︰「難得大善人來到,眾兄弟皆有份,各自守規矩領賞吧!」

說完,乞丐又是一陣敲打相迎。

胡一鳴則已告退。

他有意無意靠向左側,防那老頭開溜。

劉吉則落落大方拜禮眾乞丐,道︰「誰是丐幫弟子?分舵主又是誰?」

此語一出,引起嘩聲。

有人說道︰「難道丐幫弟子就不能領賞銀?」

劉吉笑道︰「不是,若是丐幫弟子,還請分舵主出面,一一點清,看有多少,一次扛走便可,省得領了又繳回,麻煩多多。」

眾人聞言,嘩聲四起,有人叫道夠爽快。

終于見及一位中年短須漢子,他身背六口麻袋,氣宇不錯,拱手道︰「在下蘇州分舵主關江河,感謝公子施舍!」

劉吉笑道︰「別客氣。」

必江河道謝,立即交代香主數人頭,結果十五位香主,一百六十五人全到齊,幾乎佔去十分之九。

劉吉亦不拖泥帶水。

他立即叫李喜金扛出銀子,交予分舵主。

隨後他笑道︰「離去時照顧序,別讓他人混進來。」

必江河拱手笑道︰「在下辦到,只是,天底下真有公子這種把銀子當石頭,白花花地送人?」

劉吉笑道︰「你不是領到手了?」

必江河笑道︰「所以說,在下實在納悶不解,公子是武林中人吧?」

劉吉低聲道︰「不錯!」

「依我看來,一定有事才對!」

「你想知道?」

「或許丐幫可助一臂之力。」

劉吉神秘一笑,道︰「好吧,我告訴你真正原因,我在逮一個人,他正混在乞丐堆,那人當然不是丐幫弟子,所以才先發銀子支開你們。」

必江河恍然。

低聲回應︰「既然拿公子錢財,自必替你消災,那人可有特征?」

劉吉道︰「現在不便指出,閣下若想幫忙,把人引到外圍,待我拆穿,他若想逃,幫忙逮住便是。」

「沒問題。」

必江河爽聲一笑,轉往眾人,道︰「銀子清清白白,大家都有份,現在依順序退開,不準插隊,並且向劉公子道謝。」

現場霎時傳來謝聲。

隨後丐幫弟子順序撤退。

那假冒乞丐之瞎子見及劉吉出現,已知有所不妙,但聞丐幫弟子撤退,他亦想混著人群開溜。

豈知巧幫弟子各有節制,怎能讓人插隊。

一名丐幫弟子見他眼瞎,把他一轉,道︰「銀子在那邊,分了再走吧!」

那瞎子苦笑︰「老夫有點肚子疼……」

那人又道︰「隨地解決啦!當乞丐還顧慮?沒分到銀子才是最慘之事。」

那瞎子還想開溜。

胡一鳴卻已行來,抓住他拐杖,笑道︰「老前輩往這邊走,看您雙目失明,我請求劉公子多給你賞銀便是,也好讓您能安享余年。」

那瞎子感激道︰「老朽先謝過,可是在下肚子有些疼……」

胡一鳴恍然,道︰「那我派兩名手下扶您到神廟里頭方便便是。」

瞎子立即頷首︰「多謝胡大人幫忙。」

胡一鳴怔愣︰「你怎知我是誰?」

瞎子暗自一愣!

但隨即笑道︰「老朽失明,耳朵較靈光,在此不時有人呼您胡大人,且您說有手下。故一猜便知,如此而已,若有冒犯,老朽在此賠不是……」胡一鳴暗道老狐狸名堂不少。

淡笑道︰「前輩多心了,我派人送你去就是,記得回來領賞銀啊!」

說完,叫來兩名手下,引著瞎老頭往神殿行去。瞎老頭暗自高興。

只要到了暗處,放倒兩人,豈非立即開溜。

然而他如意算盤只打至一半,後頭已傳來劉吉聲音︰「老丈別走,看來你最可憐,這百兩銀子,您先拿去吧!」

劉吉趕了過來,將一大袋銀子往他脖子掛去。

瞎老頭頓覺甚重,卻仍勉強硬挺。

靶恩道謝道︰「多謝公子賞銀,只是老朽肚子不舒服……」

劉吉聞言,急道︰「既是如此,快送他到茅房。」

一聲喝令,兩名便衣護衛猛點頭,再次引人入內。

劉吉暗笑于心,折回現場,發放現銀,同時探查看看是否另有嫌疑者。

那分舵主關江河道︰「不怕他跑了?」

劉吉笑道︰「跑不掉啦!分舵主可叫手下回去休息啦!只要他是正主兒,今日之事可算大功告成。」

必江河不解︰「這麼神奇?」

既然已用不著手下幫忙,他只好下令各自散去。

說話間。

神廟後院突然傳出轟然爆響,一聲尖叫傳出。

隨即有人開罵︰「臭小子你敢」

劉吉聞言故作驚詫︰「發生何事?」趕忙掠身追去。

李喜金、苗如玉放下銀子,亦往前追,關江河好奇支使,快步追去。

胡一鳴顧及銀子,一時無法追上,遂喚來手下,先把銀子發完再說。

劉吉掠往後院天井,已見得兩名護衛表情怪異。

一名說道︰「那袋銀子突然炸開,炸得瞎子衣衫破爛不堪,還有七彩泥巴射出,弄得他全身彩泥,瞎子突然眼楮發亮,尖叫一聲,往後牆逃去,不知發生何事……」

劉吉笑道︰「此乃天下大事,再見啦!」

說完,他掠追而去。

彩泥未干,一路有跡可尋,追查起來,甚是容易。

他掠過三巷,數落宅院,忽見彩衣人閃入無人古宅。

劉吉冷笑,猛地閃追過去。

只見得彩衣人欲奔入荒宅之中,劉吉隨手一錠銀子當暗器,對其背脊,迫得他不得不滾身閃躲。

這一耽擱,再次起身,劉吉已迫近不及十丈。

風涼話直說道︰「老狐狸,別裝啦!你已一敗涂地,難道要自取其辱?」

那人冷斥︰「老夫不知你在說什麼?難道你想欺侮一個瞎眼老頭?」

那人突又裝瞎,兩眼翻白,模索著起身,一臉怒容。

劉吉笑道︰「你是瞎子?方才還蹦蹦跳跳,上天入地般威風,此時會變成瞎子!」

「我練過武功,听聲辨位,自能如此!」

「太厲害了吧!」

「這並不難練得!」

劉吉道︰「我是說你的彩泥已滲入內褲,待會兒莫要連小啾啾都變成七彩蟲才好。」

「當真!」

那瞎子驚惶之際往下瞧,果然見及大把濕泥往褲襠滲,氣得他哇哇大叫︰「你敢……」

話末說完。

劉吉已笑道︰「都已做了,有何不敢!只是你是個瞎子,怎還有眼楮看顏色?」那瞎子頓覺上當,嗔怒之余,猛往褲襠撕抓。

喝吼︰「讓你也滿臉生花!」

他撕下褲擋,連帶彩泥射了過來。

劉吉哎呀一聲,看似無處可逃,其實一閃身,輕而易舉避開。

那瞎子一擊不中,怎敢再戰,趕忙飛奔內屋。

劉吉邪笑,窮追不舍。

那瞎子竟然在月兌衣服,準備換下泥衣。

劉吉見狀呵呵笑道︰「來得及嗎?你可變成花豹啦!」

見及那人身上一點點彩斑,他快笑岔肚子。

那人突然大喝︰「不要過來,讓我換穿淨衣,我跟你走便是。」

劉吉道︰「這麼說,你已承認自己是錢多財了!」

那人冷道︰「不承認,你照樣把我當成他,整得更厲害。」

說完,他月兌下人皮面具,撕下假眼罩,立即露出七彩眼眶、小鼻、小眼之臉,正是老狐狸本相沒錯。

銀城之獅掃描校對及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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