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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世家續 第四章 奇幻斬絕情

作者︰李涼

時近中午。

三人已抵無量山。

有了第一次經驗,寶貝兄弟很快找到砌香坳入口。

想及上次把大猩猩剃毛,兩人已笑不合口。他們照著小玉指示,弄條白色面巾晃著.倒也順利走過猩猩看守的通道。兩人東張西望,想瞧瞧猩猩長出毛發沒有,但卻未再見著它,甚至收起手巾也沒它蹤跡,兩人有點兒失望,想必猩猩害怕兩人而不敢再現身。

走過生死門。

里邊景象煥然一新,上次被砍得亂七八糟的靈芝,現在都再次長出新株.欣欣向榮,一片生氣,看得鬼娘子也傻了眼。

寶貝倆一陣激動,放聲叫喊︰「喂我們回來啦」

里邊雅屋已傳來回音,顯然已被驚動。

寶貝兄弟又將自己名號報出去,馬上有驚笑聲傳來︰「是阿寶哥還有阿貝哥?」

只一眨眼,小玉和顏杉輕巧美麗身形已奔至,激動地叫著,滿是欣喜神色。

小玉笑得甜美︰「阿寶哥阿貝哥,你們一去就好幾個月,可想死我們了,今天怎麼有空前來呢?」

顏杉則顰顰笑意,她的美仍自清純,配上一身白衣衫,更是清新月兌俗。

寶貝倆笑不合口,忙說著是前來探望兩人及塑人仙姑,可樂壞了小玉和顏杉。

然而鬼娘子見著美女,似有一股沖動想毀去她們,尤其是顏杉的美,竟然如此熟悉而深刻,好像烙在心頭一樣,她想毀掉她,卻又舍不得,心頭十分不平衡。

還好顏杉已領著三人前往雅屋,說是她師父也在家,要三人先拜見。

塑人仙姑早已聞得寶貝前來.遂坐于雅軒等候,一臉慈祥和藹,加上眉心一點紅痣,直如觀音菩薩無異。小吟則在她旁邊,早已準備好茶水伺候。

寶貝兄弟進入雅廳,躬身為禮,塑人仙姑也含笑對答,想及上次誤會,倒也發出會心一笑。

然而鬼娘子見及塑人仙姑臉容,尤其是她眉心那紅痣,驚心萬分︰「是你?美觀音?」

塑人仙姑乍听此人叫出自己昔日行走江湖外號,亦感吃驚︰「你認得我?」

表娘子甩頭即想離去。

郝寶立即攔住她︰「等等嘛!來都來了,干嘛急著要走?」

表娘子喝道︰「你少管!」劈出掌力即想逼退郝寶。

此時塑人仙姑和顏杉、小玉、小吟等這才發現寶貝兄弟是被銬住雙腳,更是驚急。

塑人仙姑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起身已準備攔人。

郝寶急笑道︰「沒什麼事,全是誤會,說開了即成啦!」急忙轉向鬼娘子︰「你也真是,有什麼事,等你恢復容貌再說也不遲,干嘛急著走?」

這話似乎已再打動鬼娘子心靈,她咬咬牙未再出手逼人,卻也未再轉向塑人仙姑。

郝寶這才喘口氣終于把此事暫時擺平,說道︰「仙姑請別激動,我和阿貝腳上銬著腳鐐,只是被我爺爺罰的,不關她的事。」

小玉追問︰「為什麼被罰?」

郝寶干笑︰「追女人追得厲害,我爺爺只好來這麼一招,現在成績差了一大截。」

郝貝笑道︰「我反而好多了,以前追不著,現在總分得一些湯喝。」

此話逼得小玉、顏杉及小吟紅窘了臉,連塑人仙姑也露出莫可奈何笑容。

郝寶笑道︰「銬了也好,免得像我爹一樣,將來結婚都要用抽簽的,這太沒面子了吧?呵呵……」

說及抽簽兩字,塑人仙姑及鬼娘子身軀不由得一顫,雖未再有其他舉動,卻再也瞞不過郝寶眼楮。他忽然想及鬼娘子和塑人仙姑都是爹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說不定還認得.或是曾經大打出手,若真如此,這下麻煩可大了.他不得不小心應付,最好先弄清兩人關系,否則愈描愈黑可有得受。

他含笑道︰「我上腳鐐的事不關她。而她知道仙姑叫美觀音,也許是听聞仙姑昔日美貌動江湖。現在見到仙姑眉心紅痣,又長得像觀音菩薩,所以才如此聯想。呵呵!仙姑果真和觀音菩薩差不了多少。」

塑人仙姑道︰「縱是如此,也不急著走啊!」

表娘子身軀微微抽動,顯得十分不安。

郝寶立即說道︰「仙姑……」話聲轉弱︰「她……她是來請求您幫忙的,她的臉……」

塑人仙姑疑惑不解,郝寶卻一再暗示,塑人仙姑再瞧瞧鬼娘子,忽而發現她頭發不少往前梳,已道︰「她的臉……」

「毀了……」郝寶說得極小聲。

塑人仙姑登時恍然,她終于明白為何此女子聞得自己昔日外號會想走避,可能是自卑作祟,她也明白一個女人對自己容貌的重要,不禁對鬼娘子已起同情之心。

她和藹道︰「這位姑娘你別擔心,如果你願意,砌香坳有靈芝可以治好你的傷。」

表娘子身軀更形抽搐,兩只手已握緊,她似乎在掙扎什麼。廳中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而一度陷于沉靜之中。

郝寶憋得透不過氣來,才低聲對鬼娘子說道︰「來都來了,何不把容貌恢復?如果你不喜歡可以再毀掉……」

表娘子終于咬咬牙,轉向塑人仙姑︰「你當真要替我恢復容貌?」

「不錯。」

「你不後悔?」

「絕不後悔。」塑人仙姑慈祥回答。

表娘子目光又盯了一陣,才冷笑了一聲︰「好,我接受你的治療。」

塑人仙姑這才含笑道︰「只要你能信得過我,我立即為你療傷。」

「隨便你。」鬼娘子回答倒也干脆。

塑人仙姑含笑點頭,遂要小吟回房,騰出一張床,準備替鬼娘子治療,小吟含笑退去。

表娘子又問︰「要多久才能治好?」

「看你傷得如何?少則三天,多則七天。」

表娘子聞言未再多說。想必心里有了準備。

塑人仙姑瞧她舉止言行,若有所思︰「姑娘爽朗個性似乎很像我昔日一位朋友。」

表娘子盯著她,目光透過發絲,閃閃生光︰「她……還在?」

「不清楚,我們已近二十年未謀面了,就是現在見了面也未必認得……」

塑人仙姑輕輕回答,無意間瞧向顏杉,心想當時也許和她差不多年紀,或者她另有所思。

郝寶可不願兩人再聊起來.要是聊到自己父親,那可就前功盡棄,遂笑道︰「認不出來也罷啦!治個傷要三五天也不算短,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塑人仙姑含笑︰「也好,不過治療此傷也不必多大工夫,只要把靈芝涂在傷口,然後包扎起來,三五日-過即可。」

郝寶笑道︰「總是工夫嘛!我可待不了,想見識那些靈芝神效,你先替她檢查檢查,我跟顏杉她們去采靈芝啦!」

顏杉窘笑著。小玉含笑說道︰「采是可以.可別像以前拿刀猛砍,怪嚇人的。」

寶貝兄弟干笑不已,直道著不會再發生此事.而且寶刀也不在身上。顏杉這才領著二人拜別師父和小玉前去采擷靈芝。

塑人仙姑則領著鬼娘子進入小吟安排靠近水池那間雅房。

表娘子始終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多說,塑人仙姑雖感到她冷漠非常,卻也不便多問.及至替她掀發診傷,實在不敢相信有誰能對她下此毒手,平常一刀已足以毀去女人容貌,她臉上最少劃了六七十刀,刀刀深且長,實是夠狠。

如果她知道毀去鬼娘子臉容的是她自己,不知將作何感想。

望著刀疤,塑人仙姑也失神良久,及至小吟喚醒她,她才醒過來,立即替鬼娘子洗濯臉容,等待顏杉將靈芝采回,和著幾味藥材搗碎,隨後已敷向鬼娘子臉龐,整個涂得滿滿,只留鼻、嘴得以呼吸。

表娘子但覺藥性清涼滲臉,十分舒暢,沒多久已昏昏入睡,進入夢鄉。卻不知醒來時,美夢是否成真?

塑人仙姑小心翼翼將繃帶纏滿傷處,免得藥物月兌落,此後幾天只要將靈芝搗成汁,抹往繃帶滲入里頭即可。

她也問及寶貝兄弟,只知她叫鬼娘子。寶貝兄弟卻對她和父親關系只字不提,塑人仙姑問不出名堂也只好放棄,然而對鬼娘子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不管她如何尋思都想不起以前認得鬼娘子這號人物。

寶貝倆自是不願多談,心想反正還有數天時間,倒不如躲到寒冰洞去,一方面可避開塑人仙姑追問,一方面又可藉此重修功力。

心念已定,也不必得到任何人允許,寒冰洞就如他倆老巢,要去即去,事實上也只有他倆有資格佔有此洞。

方入洞中,寒冷依舊,兩兄弟想及往事一一浮現.也樂得笑聲不斷,心想還有一條雪蛇,四處尋找一陣,結果仍無所獲,只好死了心,盤腿而坐,開始練習吐納.希望將靈芝功效發揮出來。

寶行三周天,兩人已漸入佳境.進入忘我。

而鬼娘子昏迷了三天三夜,似乎漸漸有了知覺,有了幻象.昔日戀情一一浮現。她和郝運談情說愛,依偎身旁,雲游四海千山,一段段美景掠于眼前,掠飛于雙腳之下。景物愈掠愈快,愈掠愈急。忽然出現了美觀音猙獰臉孔,她張牙舞爪想奪走郝運,鬼娘子拚命阻擋,美觀音仍一寸寸地將郝運拖走,鬼娘子舍命拖拉仍無見效,她呼嚎、求救,卻無人理會.郝運已被拖得好遠就快消失,她拚命追趕,仍追之不著,腳下似乎變重,拖得她倒地不起,她仍追爬,吼叫,追爬吼叫。

「放開他」

一聲尖叫,鬼娘子已從幻象中醒來,睜大眼楮,卻被紗布蒙著,一片黑暗。

她急叫︰「快解開我……」已然汗流浹背。

她的聲音已引來小吟及塑人仙姑,兩人急忙靠向床前.塑人仙姑急問道︰「姑娘有何不適?」

「快解開我!我受不了了!」

塑人仙姑但覺奇怪,她怎會流出一身冷汗,心想是否用錯了藥物,當下又追問︰「姑娘臉部可疼痛?」

「沒有,不痛,你快放開我!」鬼娘子一掙扎,竟然發現雙手能夠張爪,已往臉部抓了去。

塑人仙姑急道︰「姑娘等等,我這就替你松帶子!」

算算日期也過了五天,若是藥物弄對,也該沒什麼問題了.她已替鬼娘子松掉繃帶.鬼娘子這才比較冷靜,默默等待著,腦海那幕幻象卻始終揮之不去。

塑人仙姑小心翼翼替她松帶,隨即又撥開已結成硬塊如罩面具的藥草。撥出下巴位置一小塊,已露出女敕白肌膚,那疤痕早已和藥物硬結在一起。

仙姑滿意含笑︰「姑娘你的容貌已恢復了。」

表娘子一陣激動,也未見她回話。

仙姑再次往上撥,鬼娘子臉容漸漸浮現,果然是位美人胚,及至眉眼之間,仙姑已有所覺,暗呼︰「好面熟的臉容……」

終于她將鬼娘子眉眼藥塊掀開,露出美麗輪廓,乍見之下,她已驚叫︰「是你?舒雲?」已愣住。

表娘子得已張開眼楮,入眼即是美觀音臉容,心頭大駭︰「不行,你不能奪走郝運!」激動之余,雙掌猛擊,砰然一響,打得怔愣當場的仙姑口吐鮮血撞向牆角。

「舒雲你……」仙姑奄奄一息,實是不敢相信鬼娘子會出如此重手。

表娘子似已瘋狂,大喝起身︰「不行,誰也不能奪走郝運,我要殺了你……」撲向仙姑,十指如鉤,欲抓碎仙姑腦袋。

小吟驚心欲絕,奮不顧身沖向鬼娘子想攔住她,厲吼︰「禽獸不如的東西,我跟你拚了!」手中握著方才剪開紗布的剪刀已刺了過去。

然而鬼娘子功力勝她不少,只听得她一聲叱喝︰「讓開!」隨手一揚,早將小吟迫退數步摔于地面,剪刀不知如何已到她手中。

她攻勢未竭,凌空撲往仙姑,雙目盡赤,厲吼︰「誰也不能奪走郝運,我要殺了你!」

欺身撲向仙姑,剪刀當真刺往仙姑心窩,啪的一聲,刀尖深入仙姑心窩數寸,仙姑滿是不信,然而鮮血卻已涌出。

小吟見狀更是驚駭︰「不好啦!仙姑被殺了!」撲身救之不及,已往外奔去,想找幫手救人。

表娘子渾身輕顫,手握剪刀,始終沒有抽離,喃喃念著︰「我不能讓你奪走他……」

塑人仙姑此時反而冷靜︰「舒雲妹……你何苦……我已出家……」

表娘子仍自失神亂語。

只一剎那,顏杉和小玉、小吟手握長劍已飛奔前來,乍見師父臥血,三人悲叫「師父」,長劍紛紛出手攻向鬼娘子。

塑人仙姑突然喝聲︰「杉兒住手!」

這一喝反倒把三人驚住。

顏杉眼淚直流︰「師父,她殺了您,我要替您報仇……」

「……你不能殺她……」

「不!我要殺她?我要替您報仇!」

「不行!」

「為什麼?」

塑人仙姑鼓出元氣,語重心長說道︰「因為她是你母親……」

此語一出,有若晴天霹靂打得在場所有人驚詫不已。

表娘子不敢相信地瞧往顏杉先前見其眼熟而漂亮,想毀她容貌的人竟會是她女兒?

顏杉更是不肯相信︰「不!我沒有母親.我娘更不會殺人!她是惡魔!不是我母親!」

她已慟哭,十數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沒想到方得知母親消息,竟會是弒師的凶手,她悲慟欲絕。小玉、小吟也跟著落淚,為何世間悲慘事會發生在此?

仙姑勉強支撐,說道︰「她確是你母親,叫舒雲……」

表娘子冷喝︰「她不是我女兒!我根本沒生過孩子!」

「有!她是你生的……記得那年春天……在杭州,你嫁到顏家……後來你懷孕……我說等你臨盆時……要去看你……沒想到我趕去時你已生下杉兒……你不要……把她丟在太湖……我覺得可惜就收養她……一直到今天……你也一直失蹤到今天……」

表娘子臉色連變數變,厲吼︰「你胡說!根本沒那回事,她根本不是我女兒你胡說」

她已無法忍受,連劈數掌搗碎幾張桌椅,人已撞出房外,不知去向。

顏杉叱喝想追,卻被仙姑攔下︰「杉兒……由她去吧!全是冤孽……」

小玉悲戚道︰「快用靈芝替師父治傷!」和小吟已趕往外頭想找尋靈芝。

仙姑悵然一笑︰「沒有用了……我心脈已斷……」

顏杉泣聲道︰「總得試試,師父您堅強些……」

仙姑露出最後一絲笑容︰「杉兒……她的確是你母親……答應師父……不要骨肉相殘……」話未說完已昏死過去。

顏杉更急更哭︰「師父您不能,您醒醒啊!杉兒答應您就是,師父……」

她猛搖著仙姑,然而仙姑再也醒不過來,顏杉慟哭無淚。

小玉、小吟采回靈芝也全灌入仙姑嘴中,然而仙姑依然含笑九泉,不再醒來。小玉、小吟也哭了,泣聲悲切.讓人聞之落淚。

任寶貝兄弟如何想都想不到帶來鬼娘子會奪走塑人仙姑性命。

而寶貝兌弟此時還在寒冰洞中練功,哪知慘劇已發生?直到小玉前來通知,兩人才又叫又跳地趕了回來。

見及仙姑遺體,兩人更是激動萬分。

郝寶恨道︰「這臭娘們!下次見著了,非宰了她不可!」

郝貝罵道︰「她未免太狠了,救她,還殺了她的救命恩人?」

顏杉聞言更是傷心欲絕,泣不成聲。

郝寶安慰道︰「顏姑娘請你節哀,這仇就由我們來報好了。」

豈知顏杉哭得更厲害。

寶貝兄弟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了,齊往小玉、小吟看去。

小玉含淚道︰「仇也報不了了!」

「為什麼?」寶貝兄弟不解。

「因為鬼娘子是顏姐的母親。」

「什麼?她會是顏姑娘的母親?」寶貝兄弟不敢相信地瞧往顏杉,顏杉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寶貝兄弟心頭暗想,看來是真的了,隨後又向小玉問明白,只好苦笑一一這仇到底要如何收拾?

不管如何,郝寶仍先決定把仙姑喪事辦了,免得觸景傷情。

他選擇冬景地方,因為那里常年下雪,仙姑遺體在那里將可常年不化,說不定奇跡出現又活過來,那豈不是老天有眼?

他當然也沒忘記在仙姑遺體四周放置了千百種靈芝,好讓她安安穩穩長睡,而且在墓地四周也種植不少靈芝.希望有一天開花結果.得以讓仙姑心血沒有白費。

一共花了三天時間才把喪事辦妥。

顏杉雖傷心欲絕但此時也較平靜.她決定接下第十六代仙姑職位,而且發誓不出砌香坳一步,也決定將通道封死.不再見任何外人。小玉和小吟也決心跟著顏杉寸步不離砌香坳。如此決定,倒使寶貝兄弟感到可惜,以後想見三人可不容易了。然而顏杉心意已定,兩人多說無益,只好告辭三人,將來事將來再打算。

送走寶貝兄弟,小玉、小吟果然照顏杉指示將生死門封住,連金毛猩也帶回內洞,而將外洞一並堵起來,從此砌香坳已與外世隔絕了。

寶貝兄弟感觸良多。郝寶道︰「好好的一件事.竟然弄成這個樣子,實在可悲。」

郝貝道︰「鬼娘子實在夠狠,簡直是殺人不眨眼,你覺得該如何對她?她又是顏杉的母親。」

郝寶嘆道︰「總不能也把她給殺了吧?看樣子只有把她逮住,再決定如何收拾她。」

郝貝道︰「可是她容貌已恢復,恐怕我們已認不出她了。」

「這倒不是問題,她遲早會去找爹,而且我們又知道她名字,搞久了自然能搞懂。」

「你覺得爹會再喜歡她?」

「怎能讓她得逞,否則咱們豈不更慘?走吧!先找到她再說!」

兩兄弟這才往無量山下行去,忽然行走間,兩兄弟發現腳鐐早已不見了,甚是驚訝。

郝貝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鬼娘子利用機會把它解掉了?」

兩兄弟心想鬼娘子決沒如此好心眼,只好往其他方向想去,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兩人進入寒冰洞,洞中異冷非常,以前塑人仙姑追趕兩人,也曾把精鋼寶劍凍斷于里頭。寒精鐵雖硬,但凍冷過後反而變脆。寶貝兄弟在里邊練功,功力自是增進不少,又聞仙姑遭人殺害,一時緊張想沖出瞧個究竟,就在他倆運功奔掠一剎那,突如其來的功力非比尋常而將鐵鐐給震裂,得以月兌困于鐐銬之束縛。

郝寶自嘲道︰「早知道解開這玩意兒要用一條命相抵,說什麼我也不干。」

郝貝嘆道︰「有什麼辦法,全是天意,開了也好,省得行動不便。」

郝寶甩甩左腿,倒也無啥副作用,遂道︰「走吧!咱們先趕回奇幻宮瞧瞧。」

「你不追鬼娘子?」

「她已開溜,找她,不如等她自己找上門,倒是玉女老太婆無緣無故地就想進入奇幻宮,必定有所目的?奇女、幻女又不懂事,難免無法應付,咱們還是先回去一趟再說。」

經過郝寶解釋,郝貝也不再多說,跟著哥哥前往太行山方向掠去。

三天光景。

兩人已抵太行山區。

郝寶叫開了通路,奇女、幻女出門迎接,見及雙方平安無事,同感高興。

奇幻女帶兩人回宮殿,一切如故.並無多大變化。

郝寶覺得奇怪︰「那位玉女長老可有來過?」

奇女笑道︰「來過了,她當真用上你的秘語.她做對了答案.又拿出玉佩。我們好高興就帶她進來。」

郝寶追問︰「然後呢?她進來以後呢?」

幻女道︰「玉女長老跪在宮主面前一天一夜,我們也不打擾她,後來她說要把武功練好,于是進了飛仙洞,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我們照例早上送食物進去,她也沒有食用。」

郝寶若有所覺︰「原來她是回來練功的。」

奇女道︰「有何不妥嗎?」

郝寶笑道︰「大概沒有,我們只是不放心,所以才回來看看,還好你們沒出什麼事情。」

奇女笑道︰「不會啦!雖然玉女婆婆有點冷冰冰,不過她對我們很好,不會有什麼事的。」

郝寶道︰「如此最好,既然來了,見見她也好,看她將來有何打算。」

幻女笑道︰「好啊!順便問她還有多少人在外面?她始終沒說,我們也不敢問。」

如此一來,郝寶更覺得有需要拜見玉女一趟,遂領著奇幻女和郝貝往飛仙洞行去。

轉過花園,飛仙洞在望,里邊紅光層層,並不斷傳來玉女婆婆叱喝劈掌聲。

郝寶逗笑道︰「老婆婆練的可勤得很,看樣子她在外頭吃的虧,已讓她刻骨銘心了。」

和郝貝露出會心一笑,已飄入飛仙洞中。奇幻女雖覺得奇怪,在飛仙洞中練何武功,怎會劈喝如此震響?也跟在後頭想瞧個究竟。

方入洞底,四人已覺勁氣逼人,玉女婆婆身如鬼魅飄忽不定,雙掌挑掛劈斬,威猛無比。

寶貝兄弟但覺她功力增強不少,甚至有股霸氣逼得兩人血氣浮動,不禁暗暗佩服玉女功力了得。

然而瞧在奇幻女眼里,兩人已然尖叫︰「不好,婆婆練了壁上的禁功!」想奔前阻止。

郝寶大驚︰「會是奇幻斬絕情?」

兩兄弟以前也听及奇幻女說過,練此功夫雖能獨霸天下,卻只有三個月壽命,除非已到絕路,否則宮主規定不準門徒練此絕功難道玉女婆婆已認為自己走到了絕路?

兩人也想趕去阻止。

玉女婆婆乍見有人趕來,揮出勁風逼退四人.冷道︰「別闖進來阻礙我練功。」

此時她掌勁之大,為寶貝兄弟平生所見.任他倆如何運功抵抗,仍是被逼回洞口。奇幻女更不必說,早已退向洞外,還得靠在牆側方能穩住身軀。

奇女急道︰「玉女婆婆您千萬不能練那功夫,它會要了您的命。」

玉女婆婆冷然回答︰「我知道。」

幻女欣喜︰「既然知道,那您可以不練了嗎?」

「不行!」

奇幻女更急︰「為什麼?」

「為了奇幻宮,我必須對抗那些仇人。」

郝寶道︰「對付仇人可以慢慢來,您不必急著練這武功……」

玉女忽然哈哈大笑.雙眼含淚︰「我已等了二十年,還要再等多久?還要多慢?你沒看過苦竹那張耀武揚威的臉?你沒看到鬼娘子對我作威作福,予取予求的態度?到頭來還要你們來救我,這算什麼?我奇幻宮人豈全是窩囊廢.我就是不服氣.我要練斬絕情.殺得他們片甲不留!」說得激動.淚水也滾了下來。

寶貝兄弟何嘗不知玉女所受苦怨,然而見她以性命換來高絕武功,實在于心不忍。

郝寶道︰「您可以再考慮其他辦法,或許不需要練這種功夫……」

玉女婆婆悵然一嘆︰「太慢了……」轉身凝視著壁上斬絕情圖案,淚水不禁又涌流而出。

奇幻女眼看玉女婆婆剛見面又得生離死別,一個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郝寶嘆息︰「我怎麼沒想到您是進來練斬絕情的?否則打死我?我也不會讓你進來!」

郝貝道︰「婆婆您暫停練此功,我們好好商量再說如何?」

玉女婆婆拭去淚痕,強自恢復冷靜,轉向四人,說道︰「太慢了!我已服下絕情丸,而且練到第二式,不再練下去,照樣會死去。」

奇幻女聞言更是無法接受而嚎啕大哭。

寶貝兄弟立在當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玉女婆婆眼眶又紅,走向奇幻女,安慰道︰「你們別難過.婆婆之所以要練這功夫也是有原因,因為婆婆得了絕癥,再過幾個月即可能死去,所以婆婆才選擇練此功夫,以能替奇幻宮盡點兒本分。」

寶貝兄弟听得出玉女這番話是在安慰奇幻女,而此時此景也只能如此了,阻止已無效,只有接受此事實。

奇幻女聞言,雖是悲切,心頭也好過多了。

奇女泣聲道︰「婆婆得了絕癥可以找大夫治療啊!」

幻女道︰「我們不要婆婆如此又要離開我們了。」

玉女含笑道︰「既然是絕癥,自是連大夫也治不了,婆婆並沒有離開你們,就是婆婆死了,自會跟宮主一樣,隨時陪伴在你們身邊,永遠也離不開了。」

郝寶道︰「你們可別再哭,婆婆雖然得了絕癥,但她還有好多天可活,我們讓她快快樂樂地走,她死也無憾了。」

奇幻女聞言想裝出笑臉,然而仍無法掩飾心頭悲切,勉強止住哭聲,仍抽搐不已。

奇女道︰「婆婆真的得了絕癥?不久就要走了?」

玉女婆婆含笑道︰「是的,不過婆婆覺得走得有意義,當然會走得很高興,你們也就不必為婆婆傷心了。」

奇幻女頻頻點頭,心下決定要好好侍候婆婆.好讓她能走得安心。

郝寶趁此支開奇幻女,要兩人準備些好吃東西給玉女食用。等奇幻女走遠,他才嘆道︰「婆婆您也真是,為何選擇這條路?」

玉女冷道︰「我別無選擇。」

「可是您這一出去,不但失去自己性命,還可能會殺害不少人,憑添了不少罪孽。」

玉女婆婆冷笑道︰「你真以為能和那些豺狼虎豹和平共處?他們哪個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可是宮主遺言不得報復……」

「不要拿宮主來壓我,她若早听我的話,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寶貝兄弟無奈嘆息著,他倆感受得出玉女婆婆要是再出關,江湖中又是一片血腥,那時更使奇幻宮難于立足江湖。

玉女長嘆道︰「你們不會懂得什麼叫苟且偷安,二十年前我即應該戰死,然而你爺爺卻救了我,害我痛痛苦苦活了二十年,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替奇幻宮出點兒力量,我何等期盼這天到來,希望你們別阻止我,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若世上少了這些人,天下將會太平多了。」

寶貝兄弟默默無語,他倆何嘗感受不出玉女心境,只是在未用盡和平共存方法之時,他倆不願作任何無謂犧牲.那是宮主的旨意,也是兩人想嘗試的。

然而玉女堅持如此,兩人也無話可說。

兩人現在只希望玉女能多多保重自己,其他事等以後再說了。

談話間,郝寶對武功有了疑問︰「這奇幻斬絕情,為何練了它以後即會死去?」

玉女婆婆道︰「因為這功夫能讓人體精力發展至極限,發揮出最大功力,得以殲滅任何敵手,然後得因精力耗盡而付出生命代價。」

「這麼說只要保護一點精力,自是不會喪命了?」

「話是不錯,難處即在此,能夠保留,精力便無法發展至極限,這有若飛瀑之水,一瀉之下威力無窮,它根本停不住。」

寶貝兄弟有所了解。郝寶道︰「如果練了以後,三個月不和人動手呢?」

玉女道︰「一樣得耗盡內力而死,因為練此功最重要是在引導內力流躥,只要引出內力,它則湍流不息,不用它,它仍然流泄不止,直到泄完為止。」

郝貝道︰「那您的生命真的只剩三個月了?」

玉女冷森一笑︰「不錯,三個月,足夠我辦任何事情了。」

郝寶嘆聲︰「您這個人也真看得開,什麼不好做,拿生命來開玩笑?」

「誰開玩笑?」玉女斥道︰「滾遠一點,敢再阻止老身練功,我連你也做了!」

雙掌齊揚,勁氣掃得寶貝兄弟連連後退,再也不敢進入飛仙洞一步。

郝寶苦笑︰「要死的人都還這麼囂張,實在拿她沒辦法。」

郝貝道︰「將來我要死的時候,你會不會讓我這麼囂張?」

郝寶謔笑道︰「你放心,這個機會永遠不會落在你身上.我既然知道要死時能有這個好處,我會急著比你先死.讓你享受我的囂張。」

郝貝苦笑︰「不能商量一下嗎?」

「有什麼好商量?就是安樂死.我也比你多兩歲,你就認命吧!」

郝貝一臉苦水,卻也沒辦法。

兩人退回前殿,心事可多了.他倆得想些辦法應付玉女婆婆的出關,別把奇幻宮冤仇又結深才好.然而想了許久皆找不出適當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匆匆又過了七天。

玉女婆婆已練完奇幻斬絕情,老臉難得顯現紅光.她一刻也待不了,準備出關大肆報仇。

寶貝兄弟只好引導她離開神殿,臨行前仍留下奇幻女,希望兩人繼續看守神殿。

玉女婆婆則婉言安慰兩人別擔心,她自會活著回來。奇幻女雖然心頭悲切,卻也無法挽救,只好悵然地送走三人.回到宮里?祈求奇幻神保佑玉女婆婆平安無事。

行出太行山區。

玉女婆婆催促著要上少林收拾苦竹。

郝寶則極力阻止︰「您上少林只為了殺苦竹一人,但少林弟子豈會睜著眼楮讓掌門被殺而不管?」

玉女冷笑︰「誰敢阻止,統統都殺。」

郝寶嘆息︰「如此宮主豈能死得瞑目,您這不是在替奇幻宮多造殺孽?」

玉女冷哼,一時也答不上話來,畢竟她也非劊子手,自非嗜殺成性。

「那你要老身如何?難道老禿驢躲在少林寺,我豈奈何不了他?」

郝寶早有計劃,聞及她已轉了口氣,立即道︰「不如您想殺誰,我們即把他引出來讓您殺。」

郝貝道︰「您就像獵人,我們就像獵狗,趕獵物出來給您獵殺。」

玉女冷眼瞄向兩人︰「誰知道你們這兩只瘋狗隨時會咬誰?」

郝貝干笑︰「狗是最忠心的,從來不咬主人。」

郝寶道︰「我們當然是咬仇人了.包括您看不順眼的也咬。」

「當真?」

郝寶拍胸脯︰「自是當真。」

玉女訕冷道︰「那好,我看你們兩個最不順眼,你們給我咬吧!」

寶貝兄弟霎時閃了舌頭.相互瞧望,干笑不已。

郝寶道︰「這不就是狗咬狗滿嘴毛了嗎?」

玉女訕言道︰「這可是你們自找的!」突然冷斥︰「老娘性命有限,你們還想跟我耗?還不趕快找仇人去!」

舉掌就想揍人。

寶貝兄弟哪敢再打哈哈,連忙逃開,暗自叫苦,不知要將玉女引向何處。

三人一前一後直往洛陽方向奔去。

行途上,郝貝道︰「不如將她帶往千仞幫,反正那堆人沒一個是好人。」

郝寶點頭︰「好吧!如果不讓老太婆先殺個過癮,她仍是會憋不住!」

當下說是往嵩山少林寺,卻往洛陽千刃幫分壇奔去。

及至地頭,只見千刃幫旗幟插在一大紅門前,隨風飄揚.很是威風。

寶貝兄弟大搖大擺走來,暗自冷笑好戲開鑼。

看門護衛見及兩兄弟囂張行來,甚是不順眼,已上前阻攔。一人道︰「來者何人,竟敢在千刃幫前耀武揚威?也不去打听……」

話未說完,寶貝兄弟同聲大喝︰「閃開!」雙手四掌齊揚、打得兩名衛兵倒撞門板,砰然一響,板碎閂開,一片混亂。

郝寶冷笑︰「誰是當家,快出來受死!」

兩人魚貫而入,見門拆門,見牆破牆,見人劈人,一路殺往前廳,多少日子來,他倆沒殺得如此過癮。

玉女婆婆走在後頭,見及寶貝兄弟出手勢如破竹,反而覺得有點兒手癢了。

及至前廳,寶貝兄弟忽而見得里邊奔來兩位人高馬大的龐然大物.已明白是何人。

郝寶冷笑︰「原來是千刃幫兩名笨蛋天龍地虎,今天實在殺得不過癮!」

天龍、地虎乍見是兩名小煞星,更是心驚︰「是你們?」心底已冒寒意。

郝寶訕笑︰「別怕,今天收拾你的不是我,而是後面那位老太婆!」

也不浪費時間,和郝貝齊出手,迫得天龍地虎往外逃。兩人吃過寶貝兄弟苦頭,心想寶貝已放水,還以為老太婆容易對付,趁此機會快馬加鞭沖了過去,他倆萬萬料不到玉女此時功力恐怕已是天下無敵。

只見得天龍地虎撞來,玉女有心試試身手,立即掠身迎去,雙掌不閃不避,一掌一個,以最普通的推山劈石招式攻向天龍地虎。

兩人但覺眼楮一花,竟然無法阻止玉女雙手,砰然一響,胸口被擊中,慘叫兩聲倒噴數丈高,摔向屋頂,滾落地面.已一命歸西。

此舉瞧得千刃幫弟子作鳥獸散,壇主連一招都接不下,他們這些小嘍羅又算什麼?逃得生命,而玉女卻只是輕輕一吐,要是用盡全力的話,那還得了?

眼看人已走光,玉女婆婆冷道︰「走吧!上少林,少給我浪費時間!」

寶貝兄弟唯唯應諾,隨後又往少林方向行去。

不多時

玉女-掌擊斃千刃幫高手消息已然傳開,尤其是千刃幫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離洛陽不遠的少林寺也有耳聞,尤其是苦竹,他聞得玉女重現.未考慮她武功已大進.而是欣喜上次被她逃月兌,此次又送上門來,自己學習飛仙術將大有可能成功。

他也等不及.帶著幾名手下已趕往半途設下埋伏,準備生擒活捉玉女。

是夜。

陰風呼號,天際一片漆黑。

亂葬崗上,不時傳出狗叫聲,憑添幾許鬼氣。

玉女馬不停蹄想趕往少林宰殺苦竹,盡避寶貝兄弟不願走此鬼路,也得跟在後頭,免得玉女走過了頭。

而苦竹正埋伏在此。

眼見玉女行來,他已冷笑︰「看你今晚逃向何處?」正得意之際又發現寶貝兄弟,笑意為之一斂,暗道︰「這小子怎麼也跟來了?我得小心應付才是……」

沉吟一陣已有了計劃︰「反正黑衣蒙面人也派了人手助我,要是這兩個混蛋不听話,照樣把他倆拿下!」

心思已定,眼見玉女已入重圍,當下大喝︰「圍住他們」

一聲令下,除了少林和尚,另有七八名黑衣蒙面人手持長劍困住寶貝兄弟及玉女三人。

苦竹則哈哈大笑,大搖大擺地走出來。

郝寶眼尖,已看清來人,遂往玉女拜禮︰「報告長老,任務完成.已將苦竹老混蛋引出來,您老努力去收拾吧!」

苦竹哈哈大笑︰「我勸你們還是束手就縛吧!免得皮肉之痛。」

玉女見及苦竹,-股怒火已升,厲喝︰「償命來!」

只見她化成一道青影.快逾流星撲向苦竹,那速度讓人眼花.讓人措手不及。

苦竹更是驚心.只差幾天,玉女功力竟然如天壤之別,由不得他多想,趕忙揮出法杖,並喝道︰「快拿下她!」

只一剎那,玉女撲身而至,雙掌齊揚,已顯現出奇幻斬絕情威力,宛若浩瀚江河傾瀉,夾以雷霆萬鈞之力,化成洪流.在那不可能的角度,變幻成千百條赤鏈鬼蛇,張著利牙,千頭萬動地噬向苦竹全身百穴。

苦竹大呼不妙,哪敢再戰,法杖猛向前推,想逼退玉女半尺,甚至半寸,藉此機會月兌身。

然而玉女功力威猛無比,視法杖于無睹,一掌切去,千錘百煉,少林掌門信物的法杖竟被劈成彎形,嚇得苦竹趕忙松手,心驚膽顫滾地逃開。

玉女哪能讓他得逞,撲勢不變,凌空再劈法杖,引藉力量,直往苦竹砸去,雙手更是空門不露,舞得滴水不進,全往苦竹身上劈砍而去。

苦竹大叫不妙.避無可避,只有頂起功力硬接。

轟然一響,苦竹連人帶身撞往地面,不知此處本是被挖過的墓坑,還是玉女掌力驚人,竟將苦竹塞往地底,簡直就將人給埋住。尤其彎曲法杖,硬是砸得苦竹悶吐一口鮮血.傷得不輕。

玉女想再次出手,四處蒙面人急趕而來,她冷笑一聲雙手掃向四處.只見她雙手快得如電如光,劃出長影,不知怎麼,只一剎間.她已奪過一名黑衣人手中長劍.反截數把利劍,只听得叮叮當當,斷劍滿天飛,黑衣人大駭紛紛閃避,更有兩三人倒地不起。

寶貝瞧得兩眼直瞪,不敢相信奇幻斬絕情威力會如此之大?

玉女可沒歇手,長劍游走如蛟龍,翻天過海.復又搗刺苦竹,非得要他命不可。

苦竹方才利用黑衣人狙擊之際已逃出土坑,滾向遠處,乍看玉女劍光閃來,驚心不已︰「我跟你拚了!」

忽地見得他往胸口一探,寒光暴閃,猛往玉女手中長劍擋去,叮然一響,玉女長劍已被砍斷,苦竹手中已多了一把九寸七分長的短刀。

郝寶乍見已驚叫︰「靈邪寶刀果然在他手中!」

想和郝貝搶回,卻被數名和尚圍住,不得已只好出手迎敵,直往苦竹逼去。

苦竹一招得逞,信心大增,厲道︰「賤女人看我如何收拾你!」

揮出寶刃直往玉女貫去。

玉女冷笑,突然往後掠去,反擊背面數名黑衣人,長劍刺出,又是數聲慘叫,黑衣人紛紛倒地不起。

苦竹正納悶玉女為何撲退之際,復又見得玉女撲來,長劍幻成銀光萬屏,他卻不怕,冷笑地把靈邪寶刃送砍過去,想把長劍砍得稀爛。

然而玉女劍勢更猛,冷笑︰「你找死!」也不閃避寶刃,猛砍下去。

叮然脆響,長劍又被劈斷,苦竹正得意,哪知玉女早用計謀,在掠退攻擊黑衣人之際又奪得一把長劍.合著先前被砍斷那把並在一起砍向苦竹,雖然寶刃砍斷一把,玉女卻藉此抽成兩把斷劍.左右手各一支,攻勢更形猛烈。

苦竹心下大急,眼看雙劍同時落來,奮力揮出寶刃,整個人已掠退。然而攔了一把,卻未躲過第二把,玉女砍其右手不成,斷劍直揮其左手。

只見寒光閃過,玉女身劍合一沖來,苦竹避之不及,唉慘痛叫,左手齊肘已被砍了下來,痛得他落地打滾。

玉女冷笑︰「只斷一臂行嗎?」飛身猛撲,又是劍光萬斗,非置苦竹于死地而後始甘心!

黑衣人聞言齊往玉女撲去,玉女雖不閃避,卻也得出劍退敵.就在她退敵之際,一條縴瘦黑瘦一閃而出,抓著苦竹閃向暗處,速度之快,連玉女也感到吃驚。

眼看苦竹被救,玉女大喝︰「哪里逃!」掠高丈余,閃過黑衣人,已往黑影追去。

寶貝兄弟未敢戀戰,立即展開飛仙術,也追向玉女後頭。

郝寶覺得奇怪︰「此人是誰?似乎也會飛仙術?」

郝貝納悶不解︰「她為何要救苦竹?」

「追上去再說!」

兩人拚命追趕,不久已發現玉女和一名黑衣人打起來,然而那黑衣人接不下玉女三招,早已一命嗚呼。

玉女驚心道︰「不是你?」

顯然她追錯了人,更形憤怒︰「你敢使詐?」反身又追往亂葬崗。

寶貝兄弟已知她中了計,就算追回去也未必追得著人家,但兩人並未開口,始終默默跟在玉女後頭,免得她怒氣大發,弄得不可收拾。

三人回到亂葬崗,哪見得一絲人影,連兵刃都收拾干淨,若非還留有被苦竹撞凹的坑洞,三人還以為找錯了地方。

玉女恨道︰「這禿驢一定躲回少林寺,我得上山去找他!」說著已想奔往少林。

郝寶立即說道︰「婆婆等等。」

「怎麼?你們不去?隨便你們!」

玉女仍想前去,郝寶急忙說道︰「不是不去。而是去了之後能否找到苦竹?」

「他明明躲在少林寺!」

郝寶道︰「他已受傷,不可能回少林,尤其他又是被一名黑衣女子所救,她也未必會把苦竹帶回少林。」

玉女這才想到另有一名女子,追問︰「她是誰?為何要救走苦竹?」

郝寶道︰「不清楚,不過她也可能會奇幻飛仙術,否則她不可能逃過您的追尋。」

玉女更是心驚︰「她也會飛仙術?」

「她會是誰?」玉女開始思索。

寶貝兄弟也沉思起來。

不久玉女忽然問道︰「會不會上次在兩望峰跟你們踫面那女子?」

「令佳玉?」寶貝兄弟齊聲驚呼。

玉女道︰「她不也會飛仙術?」

郝寶道︰「沒錯。不過我覺得她功力尚不及這女子。」

玉女道︰「她是奇幻宮人?」

「不是。」

「那她如何學得飛仙術?」

「是從奇幻女身上騙來的。」

玉女斥道︰「既是騙來的.你們為何沒追回武功?」

寶貝兄弟暗自叫糟,說溜了嘴。

郝寶吶吶道︰「她保證不再用……」

「保證個屁!不追回來如何能保密?」

郝寶也不想跟她多扯,立即點頭︰「下次見著一定追回她的武功。」

玉女冷道︰「我看你口是心非,我自己動手.她人在哪里?」

「她是令天山的孫女……」

玉女笑得更冷︰「原來是那瘋老頭的孫女?這樣也好,我欠你爺爺一份人情,就替他把死對頭給除掉!」

寶貝兄弟更是求之不得。郝寶立即說道︰「令天山現在當上千仞幫幫主,在西梁山上。」

「我自會找他,現在先找苦竹行蹤!」

「他被您砍斷一只手,短期內恐怕不會露出行蹤。」

玉女婆婆任性卻不笨,尤其砍去苦竹一條手臂已渲泄不少怒氣,她沉吟一陣,已道︰「你們負責給我打探他的消息,我們趕往千刃幫去收拾令天山。」

寶貝兄弟當下應諾,立即領著玉女婆婆往長江沿岸西梁山方向奔去。

夜風哭嚎,憑添幾許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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