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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好窄∼一厘米的印記 第九章

作者︰綠光

酒店精品街,什麼高檔精品應有盡有,兩人正要踏進某家精品店時,卓弁貞巧遇熟識的客戶,便在外頭聊上幾句,以眼神示意石榴自行進入挑選。

石榴踏進店內,只見開放式的空間有幾桿衣飾貼牆掛著,有禮服類,亦有一般洋裝,然而當她一觸及衣飾吊牌,隨即被價錢嚇住,立刻決定離開這不屬于自己的空間,卻突地听見——

「小姐,請你用看的,別拉,要是拉壞了,你賠得起嗎?」

她愣了下,回頭看見對面一桿衣飾前的櫃姐與客人。

「……抱歉。」那位女客人稍有年歲,但保養得當,加上舉止優雅,讓人覺得她氣質不俗,但大概是因為衣服上沾了些污漬,才讓櫃姐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髒了,別靠衣服太近,免得弄髒我的商品。」櫃姐粉臉雕琢得非常美麗,但態度異常丑陋,讓石榴再也忍不住朝前走去,故意在那一桿服飾找了件塔夫綢的小禮服在身上比著,並且不斷拉扯。

「小姐,請你別扯。」櫃姐見狀,立刻出聲阻止。

「洋裝不拉一拉,扯一扯,我怎麼知道合不合身?」石榴一臉無奈。

「你可以告訴我,由我來服務。」

「可是,你的嘴那麼尖,臉那麼臭,我哪敢叫你?」

「你!」

「不過,我還是要跟你道歉,我真的不知道這衣服就跟你的臉一樣脆弱,隨便一扯就會拉出皺紋。」她道歉得很敷衍。「抱歉,我個人比較喜歡拉不壞扯不爛的衣服,免得我一個不小心弄壞,賠、不、起!」

癟姐氣得頭上冒火,卻突地撇唇冷笑。「哼,光看你穿成這樣,就知道你賠不起,也不會是本店的消費者,請你離開!」

石榴抿緊唇,正打算再出聲的當下,一道懶懶的沉嗓突地介入——

「發生什麼事了?」卓弁貞踏進店內,直瞅著石榴。「在外頭就听見你們的聲音,怎麼了?」

石榴抿唇不語。

苞著卓弁貞走進店內的男人冷沉的眼則掃向櫃姐。

「……經理。」櫃姐霎時臉色大變。

石榴看了她一眼,想了下。「沒事啦,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她,不小心音量大了點,沒事。」她氣歸氣,卻也不想害對方丟了工作。

「……是嗎?」

「嗯。」她用力點頭,怕他不信。

「既然是這樣,那就幫這位小姐挑選適合她的晚禮服。」店經理催促著櫃姐。

「是。」

「還有,我的朋友也要。」石榴拉著那位女客人,朝她一笑。「你的衣服髒了,要趕緊換下來洗,不然會洗不掉的。」

那婦人輕勾起慈愛的笑,「真謝謝你。」

「我又沒做什麼。」石榴擺了擺手,「先挑衣服吧。」

卓弁貞看著她親熱地拉著素未謀面的婦人去挑衣服,再看櫃姐收斂了行徑,逐一介紹店內的服飾,唇角不禁勾得更彎。

「看來,不只是挑禮服,應該連婚紗也可以準備了。」他身旁的男人說。

卓弁貞笑而不答,只是放任雙眼貪婪地追逐心上人的身影,直到她發現,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他又笑眯了向來淡漠的眼。

「原來我的石榴很懂得饒人處且饒人。」買妥的禮服鞋子,加上額外贈送的一只晚宴包,全都拿在卓弁貞手中。

其實,他很清楚她在店里發生什麼狀況,一直等著她求救,她卻沒有,甚至在最後還掩護了那位櫃姐,這樣的做法教他激賞。

離開那家精品店後,他忍不住夸她。

「誰是你的石榴?」她的臉皮很薄,向來禁不起夸,一夸就會欲蓋彌彰地沖起脾氣掩飾羞意。

「你。」他說得理所當然。

石榴粉顏浮起紅暈。原本想耍狠的,可是近來面對他,實在狠不起來。

「我的東西我拿啦!」她伸手想要拿回他提在手中的衣飾及包包。

「我拿。」他堅持。

「那家店的衣服貴得要死,你要等我月底領錢再還你。」一想到自己買了件六位數的禮服,她就懷疑自己得了失心瘋。

「我送的,不用還。」

「要。」

「不用。」

「一定要。」

「……我現在更加覺得我們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兩人一道走進停車場里,一坐上車,她便無力說出看法。

「怎麼說?」

「因為那些錢我花得很心疼,你卻連眼都不眨。」表示兩個人金錢觀念差距很大。

「我怎麼可能心疼?想到這禮服穿在你身上,到時候再由我親手月兌下,開心都來不及了,哪來心疼的時間?」他發動車子,一點都不害臊的說。

石榴倒抽口氣,「……好邪惡的想法。」

「男人送女人衣服,通常都是這樣的。」他好笑地看她一眼,見她粉顏緋紅得像是紅透的隻果,忍不住朝她傾去。「你不認同?」

石榴瞅著他,總覺得眼前的狀況一如她當初的想像。

他有雙像是能夠攝魂的眼,一旦靠得太近,別說魂魄,就連她的心都快要被他吞噬,好比眼前,他靠得如此近,近到她可以嗅聞到他身上清新的氣息,心跳得很快,但她一點也不想拒絕,就像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正當兩人唇瓣貼覆的瞬間,手機鈴聲突地響起,震回她迷走的心思,她快手從包包里撈出手機,一見來電顯示,俏顏上立即浮現遮掩不了的光彩。

「曾大哥!」一按通話鍵,她隨即熱情地呼喊,讓卓弁貞眸色黯了幾分。「真的?真的……好,我馬上過去,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到!」

切斷通話,她難掩心喜的撲向他。「手鏈修好了!」

察覺他的態度份外淡漠,她疑惑的從他懷里抬眼。「你怎麼沒什麼反應?」這不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嗎?

卓弁貞未開口,在光線微暗的車內,幽黯的眸鎖住她因喜悅而綻放光彩的滑女敕臉龐。

「怎麼了?」

乍見他神色冷肅得教她心里發慌,石榴開始疑惑自己做錯什麼。

「待會,手鏈,我拿。」極端不快時,他的用字會更精簡。

石榴偏著臉想了好一會,突地意會,笑得狡黠。「當然,因為你要付錢啊。」呵呵,她知道,他吃醋了。

只是,她才不告訴他,她對他的喜歡,早已超乎他的想像。

卓弁貞看著她,忽地勾笑,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兩人對視而笑,視線中纏繞著一份默契。

翌日晚間,卓弁貞身穿黑色緞面西裝,看起來高大俊挺,儼然像位時尚名模,但此時此刻,他的表情異常錯愕,像是有點傻眼,難以置信。

「干嘛?我穿這樣不好看嗎?」石榴有點不自然地拉了拉裙擺。

「……超乎想像。」

她身穿一襲寶藍色低肩晚禮服,寶藍色襯得她膚色粉白,透著女乃油色,低肩的設計完美呈現她細女敕的香肩,軟緞的面料猶如第二層肌膚緊密貼覆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惹火的身段,高叉的裙擺讓她一雙勻稱的腿在面料間若隱若現。

她臉上化了淡妝,讓她那雙深遂的貓眼更顯得有精神又潤亮,總是綁起的長發自然披肩,添了幾分稚氣又清艷的風情。

「什麼意思啊?」石榴抿著笑走近他,然而不太習慣穿高跟鞋的她,卻在走近他時不小心顫了下。

輕「啊」了聲,她隨即落入溫熱的懷里,她想了下,張手環抱住他,不是很認真地抱怨,「你挑的高跟鞋太高了。」

「那就別穿了。」

「可是不穿高跟鞋,裙擺就太長了」

「那就別穿了。」

石榴從他懷里涼涼抬眼,對上他笑得壞心眼的表情。「你確定我要是月兌光光你真的會帶我去珠寶展?」

什麼都別穿……干脆月兌光光算了。

「不,我會把你關在家里。」

「……我要去珠寶展。」

「嗯,今晚可以住在華京。」他將晚宴包交給她,身上沒有太多配件,唯有手上她自己設計的手鏈,成了最搶眼的存在。

「你自己住。」

「你還欠我一個願望。」他牽著她,朝車庫走去。

「還真敢說,你到底找到手鏈的鑰匙沒有?」坐進車內,她橫眼瞪他。

昨晚終于拿回修復的手鏈,但鑰匙還是沒有下落。

「我總會找到。」他發動車子,黑眸直視著她。「你以為我不急嗎?」

「你急什麼?」急也是她急,畢竟那手鏈是她的。

「要是不趕緊找到鑰匙,你要怎麼幫我把手鏈載上?」他說,將車子轉出車庫,駛離卓家大宅。

「我有說要把手鏈送你?」她一臉狐疑。

她確實是有這個打算,但她沒說呀,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想許願?」他勾笑。

「把手鏈送給你,就只是為了許願?」這是哪門子的笨蛋做法?「我自己的夢想,會靠自己實現。」

把手鏈送給他,那是一個心意,一種象征。

「好了不起,反倒是我的願望要是沒有你,就完全做不到。」

她粉臉有些赧然地泛起紅暈。「我又沒有每次都喊卡……」她小聲咕噥,暗惱他行動積極,但偶爾其實很木頭,老實得過頭。

「嗯?」他听得一清二楚,挑著幾分壞心的笑。「要得到你的人,哪里需要許願?想要你的死心塌地,才需要眾神佛加持。」

「說得好像我很薄情寡義。」他的眼楮是裝飾用的嗎?難道看不出來她已經很喜歡他了嗎?

「我誤解你?」

石榴噘起嘴,不想解釋,由著他猜想,卻突覺陰影襲來,他便已吻上她,吻得挑誘,勾引著她回應。

「喂,開車……你……」她在吻的空隙中低呼。

「紅燈。」他回得理所當然,吻得恣狂情動,好半晌,听到後頭傳來喇叭聲才有些不舍地停下吻,繼續往前行駛。

「你、你……」她又氣又惱,抿了抿唇,嘴里滿是他的氣味。

「口紅顏色太深,幫你吃掉一點,剛剛好。」

「最好是這樣啦!」

他笑著,一手輕撫她的發,像是在安撫脾氣不好的貓。只見她橫眼一瞪,動作快速地咬上他的手,但是咬勁沒有,反倒像極情人間的甜蜜挑逗,輕輕汪汪地啃著啜著,一點酥癢入心。

卓弁貞的眸色一黯,低啞道︰「十分鐘看得完珠寶展嗎?」

「哪可能?」她悶笑,「至少也要兩個鐘頭。」

「太久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打包帶走。

「哪會!」她笑罵,在微暗的光線下,貓眼如流動的水銀,熠熠閃動。

卓弁貞輕嘖了聲,大手由她咬,暗暗記下她究竟咬了幾下,晚一點絕對要加倍奉還。

進了華京酒店辦展的廳,期間冠蓋雲集,衣香檳影,教石榴大開眼界,有點不自在地貼近身邊的男人。

卓弁貞牽著她的手,很享受她難得的主動。「不用擔心,我沒瞧見哪個比你漂亮的女孩。」

石榴不爭氣地紅了臉,「誰跟你緊張這個?」比她漂亮的女孩在街上隨便抓都一把好不好。「我只是不大習慣這樣的地方。」感覺每個人的談吐動作都份外優雅,就連眉眼的氣質和神韻都與常人不大相同。

明明是同處一個空間,卻是截然不同的氛圍。

「早晚有天要習慣的。」卓弁貞說,不忘和對上眼的人頷首點頭打招呼。「你瞧,這些全都是展示櫃。」

不想讓她落單,感覺自己格格不入,他體貼的避開與人寒暄的機會,特地帶她到展示櫃前,希冀可以引開她的注意力。

「哇……」石榴果真發出贊嘆。

展示櫃以門字形排列,有的上了玻璃罩,有的卻是妝點在各種造型特別的擺示架上,好比太陽流蘇狀的鑽石胸針就擺在樹形擺示架頂端,下頭斜飛著流星狀的寶石腕帶,底下鋪設琳瑯滿目的各寶石,加上燈光的投射,寶石持有的光芒閃爍得她贊聲連連。

「有沒有特別喜歡哪一款?」他牽著她沿著展示櫃緩步走,不著痕跡地打探她的喜好。

「嗯,都很漂亮耶,天啊……好可怕的雕刻面,折射出來的光芒好美,還有還有,你看,這是無爪瓖,很特別,難度很高的……」她左看右瞧,並非是喜愛珠寶的心態,而是以一個設計師的角度,研究欣賞別人的作品。

卓弁貞不禁失笑,見她停下腳步,便由著她仔細打量和研究。

「您好,請問要香檳還是果汁?」

身旁傳來服務生的問聲,卓弁貞微抬眼,那服務生明顯一震。

「喂,今年是流行流蘇嗎?怎麼不管是哪一種首飾都刻意設計出流蘇的拉長感?」石榴壓根沒發覺身旁人的異狀,逕自自問著,很自然地往旁靠去,卻撞上卓弁貞的肩頭,痛得她直捂著額頭。

「你干嘛都不動啊……靜涔?」她抬眼,鼓起腮幫子低問,卻瞥見石靜涔身穿酒店服務生的制服,端著擺放香檳和果汁的托盤。「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石靜涔錯愕之余,粉顏明顯閃過一抹怨恨和尷尬。

「……我把她開除了。」卓弁貞淡聲道。

「嘎?」石榴一愣,「為什麼?」

她明明說過既往不咎了,為什麼他還要開除她?

「因為我沒有辦法允許我的員工,為了自身利益在公司內部散發不實流言。」他向來不是個胸襟寬廣的人,一旦惹火他,就必須有自負後果的覺悟。

「可……」石榴還想說什麼,卻見石靜涔臉色刷白地別開眼,想要掩藏狼狽,教她不由得閉上嘴,保住對方最後的尊嚴。「弁貞,我們到那頭去。」

卓弁貞微微頷首,牽著她往前走。

石靜涔的眼直瞅著他們的背景,兩人如膠似漆的互動落在眼里,盡數化為怨念,在她心中不斷腫脹。

如果不是石榴,現在站在卓弁貞身旁的人應該是她,未來當上四方總裁夫人的也應該是她!她為何要出現?為何要奪走原本該屬于她的一切?!

不平的念頭開始壯大,她左看右看,確定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快速地從展示架上拿下一枚鑽石戒指,走向石榴。

「石榴。」

「靜涔。」石榴回頭,面對她的表情,顯得有點抱歉。

「對不起。」石靜涔牽起她拎著晚宴包的手,堆起虛假的愧疚,趁她不注意,偷偷將戒指塞入她的晚宴包中。

「嘎?」

「對不起。」再說一次,她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石榴望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你不需要對她感到抱歉,那是她咎由自取。」卓弁貞淡聲道。

「靜涔跟我滿要好的,小時候我們總是一起分享手邊擁有的一切……說真的,我不氣她,真的不氣,只是可惜了,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她說著,無限悵惘。

「說得也是,我們也不再是以往毫無關系的兩個人。」卓弁貞牽著她的手直往另一頭的展示架走。「你不會再丟我給的筆,我也不會再抱著你在媒體面前虛偽的噓寒問暖。」

知道他是刻意提起當年安慰她,她也從善如流地配合。「是啊,哥哥,你的臉變得好快呀。」她把聲音擠得細細的,帶了些許女圭女圭音。

卓弁貞垂睫瞅著她,眸底浮動各種渴望,「听起來,似乎別有意境。」

「……你一定要把每件事都想到那件事上嗎?」她啼笑皆非。

「我又說了什麼?」他佯裝不解,虛偽地輕「呀」了聲。「原來你想到那里去了?也許晚上我們可以這麼試試。」

叫聲哥哥,讓他再三回味。

「哪里我想到那里,根本就是你——」

「不好意思,可以請在場的各位先停下動作,留在原地,讓服務人員找地面是否有掉落的珠寶嗎?」突地,正前方的小舞台上,有人拿起麥克風說。

廳內所有人立刻都停下動作,甚至停止喧嘩,一會便見所有服務生都彎著腰,尋找可能掉落在地的珠寶。

石榴皺著眉,才在想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瞧見石靜涔勾唇來到她面前,往她身上踫了下,一枚鑽石戒指就從她的晚宴包里掉了出來,落在鋪上紅毯的地面,無聲無息,但卻有十數雙眼看見這一幕。

石榴錯愕,身旁的卓弁貞則是眸色微黯。

「能請這位小姐到後方來一下嗎?」小舞台拿著麥克風的男人走到石榴面前,盡避口吻客氣,但眼神已明顯將她視為小偷。

石榴在這瞬間才搞清楚狀況。「不,不是我,我……」

「那是我要送給她的驚喜。」卓弁貞突地出聲。

「你是——」男人似是不認識地打量著他。

反倒是在場的一些人立即聲援卓弁貞。「他是四方集團異國風的執行長卓弁貞,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知道了,你想求婚對不對?」有人驚呼。

「這一招真不錯,改天也拿來討好我老婆。」

現場你一言我一語,適時緩和了石榴被視為竊賊的尷尬,就連負責現場的男人都打算要大事化小的當頭,卻听見一道尖銳的聲音——

「就算他要表現驚喜,但沒有經過店家允許就拿走戒指,就代表他是小偷!」

石榴橫眼探去,不敢相信說這段話的人竟是石靜涔。

只見現場出現兩極的反應,有人不以為然,認為驚喜就該在沒有劇本的情況下進行才能夠出人意表,但也有人認為沒有事先告知,確實不妥。

石榴臉色刷白,緊張地緊握卓弁貞的手。

卓弁貞則是神色冷厲地瞪著石靜涔,嘴角勾著冷冽的笑。

就在這當下,一道徐緩的女音響起。

「發生什麼事了?」

「董事長。」負責現場的男人快速朝門口移動,眾人讓開一條走道,也讓石榴看見GD的董事長竟是——

「郭姨?」她不是昨晚和她一起挑衣服的阿姨嗎?

冰春蓮听見叫喚,抬眼睇去,邊听著下屬將剛發生的事說一遍。

戒指接過手後,她緩步走到石榴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鏗鏘有力地道歉,「卓先生,很抱歉,我忘了知會我的員工,造成了誤解,害你精心設計的求婚弄成這樣的下場,請允許我以這枚戒指作為賠償,請你別放在心上。」

卓弁貞眸色微動,面對石榴不解的神色,勾起一貫慵懶的笑。「沒關系,郭董事長不需要這麼客氣。」

不過是昨天的一面之緣,就讓她鼎力相助到這種地步,該說是石榴天生熱情,吸引諸多貴人,還是命運就是這麼微妙?

「這是一定要的,我很喜歡石小姐,這枚戒指,就當是我給她的祝福。」郭春蓮將戒指緩緩交到石榴手中,不意瞥見她戴在腕間的手鏈,神色一震,忙問︰「你怎麼會有這條手鏈?」

「嘎?呃……這是我設計的。」石榴有點赧然地說。

「你設計的?」

「應該是說,我仿制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手鏈。」

冰春蓮臉色頓變,「你爸爸是不是叫石敬堯?」

「你怎麼知道?」

「你是敬堯的女兒!我找了你好久,一直不知道四方卓家到底將你安排到哪里去……」郭春蓮突地頓住,像是想起什麼,抬眼問向卓弁貞。「卓先生,你是四方集團的人?」

「是。」卓弁貞神色不變地注視著她,想著她剛才古怪的話語。

冰春蓮聞言,紅艷的唇瓣顫了下,有些欲言又止。

「郭姨,你認識我爸?」石榴倒未感覺有異,親熱地挽著她問。

「你爸爸以前是GD的珠寶設計師。」

「真的?!」她不禁低呼。

她八歲那年,家中遭逢巨變,她只記得父母叫什麼名字,卻不知道父母到底是從事什麼工作,如今得知爸爸曾經是個珠寶設計師,再想到自己也想從事珠寶設計,不禁有股感動在心頭漫開。

「你爸爸送給你媽媽的那條手鏈,是男款的,當初我就覺得奇怪,但你爸爸說,那是條許願手鏈,手鏈由他戴著,鑰匙交給你媽媽啟用,每轉一次就可以許一次願望……很寵人,讓我好羨慕,可沒料到他們最終竟是……」

「郭姨?」石榴不解地看著她。

冰春蓮因為忌諱卓弁貞就在身旁,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親熱地拉過她。「看完所有的展示架了嗎?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喜歡?應該說有興趣的太多了,有好多高難度的雕法和瓖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才知道我懂的實在太少。」石榴回答,另一手習慣性地牽著卓弁貞,卻發現他竟停在原地,不禁抬眼,問︰「怎麼了?」

「你們聊,我遇見個老朋友,卻聊幾句。」他勾笑,目光投注在廳外。

「好。」

石榴不疑有他,跟著郭春蓮到處走動,廳內所有賓客也早如鬧劇未發生前,悠閑地對談並賞玩珠寶。

卓弁貞眸如鷹眼,緊鎖獵物,大步走向廳外,就在走廊轉角,將石靜涔給攔下來。

「你做什麼?!」她嚇得尖叫。

「我放過你,你是這樣回報石榴的?」剛才發生的事,除了她動的手腳,他不做他想。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閃避著,一退再退。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使亂,我會讓她永遠消失在我看得見的範圍里。」看在石榴的面子上,他只開除她,並沒有封殺她所有的工作機會,但如今惹火他,他要讓她知道,與他為敵,他可以做得多不留情。

「你現在連一條生路都不留給我走?」她抬頭,淚水在眸底打轉。

「是你逼我的。」他眸色森冷,寒厲得教她打從心底發顫。

石靜涔注視他良久,像是豁出去般地深吸口氣,「好啊,你不讓我活,我也絕對不讓你好過!」

「喔?」他笑得冷凜。

「只要我把石榴她爸媽的事告訴她,她一定會跟你分手!」

卓弁貞面色微變,想起先前郭春蓮未盡的話,濃眉不禁微攢,「把話說清楚。」

「你也會怕?」石靜涔有種報復的快意,笑得痛快。「你從沒想過為什麼老總裁會對石榴特別好吧?你都沒想過為什麼我拿手鏈找老總裁,盡避沒見到人,也沒確認身份,他就願意資助我到大學畢業,甚至還讓我進公司上班?」

「重點!」他不耐低咆。

「因為,老總裁是害死石榴父母的凶手!」

卓弁貞烏眸微眯,腦中迅速串起所有事情。

他想到爺爺留給他的字條,字面上雖說是彌補他,但卻有幾分強迫他照顧對方的意思在,如今想來,爺爺還真是給了他一份大禮!

「這件事,是我正式得到資助後,難以相信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所以才私下調查的。原來石榴的母親曾在四方財務部工作,卻被栽贓虧空公款,最終夫妻倆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自殺身亡……你說,要是石榴知道這件事,她還會跟你交往嗎?」

他的愛情得來不易,要他現在放手,他怎麼也不願意,但如果從此之後,石榴視他為仇人,他……

「為什麼不?」石榴無奈的聲音突地在長廊盡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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