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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煞星 第三十九回    白雲莊主

作者︰東方英

說到浩天等人返回朝陽谷後,將谷中的土木機關埋伏照著「玄玄子」遺傳,略予更改,更準備一切,預備三月十五日開府復幫。無疑地,在那一天,將有一場武林罕見的大廝殺。

骷髏幫中的弟兄們,都感到非常的興奮,因為數十年來,他們不曾遇見這種機會。而,在江湖上,也因此而掀起了一場極大的風波。這件事,牽動了整個武林,所以各方面的高手,都紛紛趕往朝陽谷。「冷面煞星冰雄潘」,在人們的心中!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殺星,大部分的人對他,只是希望以各種手段來毀滅他。

但是-這次,冰雄潘的真正敵人,卻是人們心中的恐怖分子!單就幽靈地府來說,已夠令人感到心驚膽寒,神秘莫測了,何況再加上那「紅石陰君」與「幽冥武士」呢!江湖上的人們,對這三派的人,毫不熟悉。他們所知道的,只是這三方面的人物,武功都非常高強,至于高強到什麼程度,沒有一個人知道。而浩天所知道的,也僅此而已。誰也沒見過幽靈地府府主「紅石陰君」或「幽冥武士」之首!

包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武功高到什麼程度。武林中的人,對這三派的人,也是懷著一種恐懼的心理,但是大部分的人卻已在他們分別控制之下。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距三月十五越來越近了。

桐柏、棗陽、浙川、光化等桐柏山附近的小鎮中,都擠滿了各方面的來人。旅店,飯館,處處都擠滿了人。但是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朝陽谷在那里,所以也有不少人進入山區中搜索、打探,結果總是空手而返。

人,越來越多,幾乎都是江湖上的知名之士。有許多人持有請帖,但是請貼上的日期是三月十三日以後,所以在十三日以前,並沒有人可以進去。而在朝陽谷中,這幾天是出奇的忙碌。

除了昔日的「宇內魔尊」今天的「忘我大師」尚未到達外,骷髏幫昔日的十員大將,已經全部到齊。另外有「南缺北殘」、「黑白二老」、丐幫群雄、少林、武當、峨媚等數十人助陣。

三月十日晨。浩天背負著雙手,在他那布置得淡雅宣人、華麗無匹的臥房中,來回地踱著方步。十五號的來臨,令他興奮,亦令他緊張。如果「開府復幫」成功,那麼他的心願就可以完成,反之,他就會一敗涂地,甚至于失去他的生命。

而——武林日後的命運,在他自已知道,也系于這一段,他決不能讓中原武林,落于那批鬼物之手。這時——房中的通話器發出了聲音︰

「稟幫主,白雲莊人馬已經奉命接到。」原來,在山外,另有一條通谷中的密道,幾天來已有不少人由這密道中,接入谷中。浩天「嗯」了一聲道︰

「一號客樓待客,我馬上就到。」

一號客樓大堂中,這時坐著十幾個人。當中一個,是一位面色白晰。額下三綹黑須,面帶病容的中年儒生,亦正是江湖鼎鼎大名的白雲莊莊主「白雲真君」展成英。在他身側的,是「入雲龍」馬杰及「翻天掌」魏浩,還有楚楚可人、體態輕盈、神態習蠻的「玉面仙子」展輕雲。他們才坐下不久立即有侍少女端上果食香茗等物。

一位少年英雄武生,身著白色長衫,胸繡骷髏,滿面含笑,緩步進入廳中。由他胸前的骷髏標志看來,地位不下于總壇堂主。「白雲真君」展成英立即含笑起立。那少年武生朝他微一拱手,道︰

「晚生‘玉面白虎’洪齊,忝掌客樓總管,幫主立即就到,請莊主屈駕稍候!」

說話時之態度,不卑不亢,恭敬而不失身份。「白雲真君」展成英微微一拱還禮道︰

「洪總管太客氣了,在下冒昧來訪于心已甚不安,真是……」

「玉面白虎」洪齊已然哈哈一笑,大步上前來,握著他的手笑道︰

「展莊主這麼說,可就太見外了!」

說著,朝白雲莊其他眾人一瞥,道︰

「這位是……」

展成英立即——為他介紹了。介紹方畢,門外傳來一聲唱喝「幫主到!」

「到」字才月兌口,浩天已經穿著一身潔白的儒生長衫,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溫文有禮地向眾人微微一拱手道︰

「迎接大駕來遲,請大家多多原諒。」

說著,已經向「白雲真君」展成英走了過去。白雲莊莊主「白雲真君」展成英呵呵一笑,迎了上來道︰

「幫主太過于客氣了!」

口頭上雖然如此說,可是心里卻打心眼里就高興起了。當然嘛,這是他未來的女婿呵!

同時——一雙亮炯炯的眼楮,也不停地朝浩天全身上下打量著。越看,越是高興,可決不像江湖上的一般傳言一樣。浩天微微一笑道︰

「貴莊各位弟兄旅途勞頓,今夜先設洗塵宴,明天再排迎風酒如何?」說著,向廳外一揮手道,「擺洗塵宴!」

門外一聲應「是」,一條人影疾馳而去。而客樓總管「白虎」洪齊亦于此時告退出去。「玉面仙子」展輕雲朝浩天微微一笑,向「白雲真君」道︰

「爹,沒錯吧!」

「白雲真君」白了她一眼,笑道︰

「好,好,不錯,嗯!」

「玉面仙子」又跑近了浩天低聲問道︰

「天哥哥,有沒有空?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浩天微微皺了皺眉頭道︰

「恐怕……」

說著,用眼楮望了望「白雲真君」等人。「玉面仙子」嬌哼了一聲,道︰「跟我來」。蠻腰兒一扭,到了「白雲真君」跟前,道︰

「爹,我有點事想和浩天哥哥出去談談。」

玉面仙子在白雲堡中,本就受著全堡上下各人的擁愛,這次她自己跋涉千里,終于尋得丹煞,將「白雲真君」的多年宿疾治好,展成英對她更是百般寵愛,笑著用手撫了撫她的頭發道︰

「傻丫頭,人家孟幫主很忙的……」

「玉面仙子」小嘴一撅,撤嬌道︰

「不管,我有重要的事跟他說。」

「白雲真君」拗她不過,只好點了點頭道︰

「隨你去吧!」

「玉面仙子」才嫣然一笑道︰

「好爹爹!」

腰身一扭,又到浩天的身側,道︰

「浩天,我們出去一下。」

也不征求他的同意,就把他拉了出去。走到門外,見門外來往不少人,不禁嬌聲嗔道︰「你這是什麼鬼地方,連個清靜點的地方都沒有呀?!」

浩天微微笑道︰

「有,有,有,你跟我來。」反手握緊了「玉面仙子」的縴手,向客樓後面走去。

客樓後面有一座高約丈余的假山,山後有一座池塘,塘中殘荷處處,塘邊有一座小亭,小亭四周,皆是花從,東一堆,西一堆地,佔地甚廣。浩天拉了她,就向花叢中走去!

一進入花叢後,「玉面仙子」只覺眼前一花,再向四面望去,只見花叢處處,竟見不到池塘,假山與亭子。她不禁心中一驚,暗忖道︰

「難道這里也有什麼陣勢埋伏?」

心中想著,不禁月兌口問道︰

「浩天,這難道又是什麼陣式嗎?」

浩天點了點頭道︰「朝陽谷中,處處陣式,步步埋伏,不是外人可以輕易進得來的。」

「玉面仙子」小鼻頭兒一皺,嬌聲道︰

「哼,我才不信,我闖給你看。」

說著,一下摔月兌了浩天的右手向前一縱身,正欲疾馳而去時——眼前一花,浩天已經笑哈哈的站在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左手道︰

「雲,別賭氣,這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去亭中坐好了。」

邊說著,邊拉著她的手,向花叢小道中走去。「玉面仙子」賭氣撅著嘴,暗忖道︰

「我就要把這些路都暗記在心里,看你神氣什麼?」

邊走著,就一邊細心的把路記了下來。

但是——

轉來轉去,眼前的花叢,竟都是一樣的。而且——路越轉越多,有時還不走小路。不但花叢的樣子相同,連路樣子都一樣,轉了半天以後,「玉面仙子」頭都轉昏了,怎麼走法更是記不清楚,不禁嗔道︰

「你這人怎麼搞的嘛,這地方怎麼轉來轉去沒到亭子!」

浩天笑道︰

「好,那我們快一點。」

說著,腳下一加勁,兩人向前疾射而行,不一會兒,就見到那個小亭子了。浩天不再停留,身形一起,牽著她凌空直起,朝那小亭中掠去。在空中,幾個轉折,便已落到了那小亭中,然後,浩天定了定神,向「玉面仙子」問道︰

「有什麼重要的事?」

「玉面仙子」嬌哼了一聲,道,「沒什麼,你不要听就算了。」

浩天不禁急道︰

「我要听呀,我並沒說不听。」

「玉面仙子」見他如一付急相,不禁撲哧一笑道︰

「好,好,我說就是,你別急。」

浩天這才望著她問道︰

「什麼事?」

「白雲仙子」睇了他一眼,面色一沉,低聲道︰

「這件事非常重要,關系你很大……」

□□□□□□□□□

說到這里,就頓住了。浩天望著她,等了半天,見她還不說下去,不禁追問道︰

「到底什麼事呀?」

展輕雲嫣然一笑道︰

「這件事對我也很重要!」

浩天不禁更急了,暗自忖道︰「到底是什麼事呢?這小妮子沒重大的事情,決不會這麼吞吞吐吐的,而且又要找這沒人的地方……」

心里想著,口里又追問道︰

「有什麼事,盡避說好了,一切都有我在這里。」

「白雲仙子」臉色沉重地望了他一眼,低聲問道︰

「天哥,最近你都很忙是嗎?」

「嗯!」

「忙些什麼?」

「準備開府復幫!」

「那這些事一定使你忙得透不過氣來了?」

「嗯,不過也沒那麼忙!」

「那麼,這些事是最重要的了!」

「你問這些干什麼?」

「白去仙子」咭咭一笑道︰

「你回答嘛。」

浩天見她一笑一下又臉色沉重,真的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不禁低聲笑道︰

「好妹妹,什麼事,快告訴我好不好?」

「玉面仙子」白了他一眼,咽了一口口水,鄭重其事地問道︰

「你——想不想我?」

浩天點了點頭道︰

「想你得很!到底什麼事嘛?」

「玉面仙子」嫣然一笑,又問道︰

「明家妹妹,好不好?」

「好!」

「她跟你處得好不好?」

「還不錯!你為什麼老不說有什麼事呢?」

「玉面仙子」眨了眨她那明亮的大眼楮,偏著頭望著浩天,望了一下才咭地一聲笑出了聲道︰「都說完了嘛!」

浩天不由啼笑皆非地問道︰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呀?」

「玉面仙子」臉色一寒,哼道︰

「怎麼,這些事不重要是不是?」

浩天一怔,連忙緊緊握住她的縴縴玉手,俯下頭來親了她的額頭上一下,笑著撫慰道︰

「好妹妹,這些事當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羅!但是……」

「玉面仙子」白了他一跟,嬌聲道︰

「但是什麼?」

浩天沉吟了一下道︰

「但是,如果谷中失陷了,我們都失去了生命,那有什麼用呢?」

「玉面仙子」極快地接口道︰

「那有什麼關系,我們就化作一對蝴蝶飛上天去好啦!」

浩天不禁用腕把她緊緊擁了過來,打了她的頭答道︰「痴丫頭,別那麼傻啦!這次如果勝了,我們就可以好好地找一塊幽靜的地方,去過我們幸福的日子了!」

「玉面仙子」嬌聲嗯道︰

「就我們倆人嗎?」

浩天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就我們兩人。」

「玉面仙子」展輕雲笑道︰

「不,我要明家妹妹和我們在一起!」

浩天不禁詫道︰

「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人又好,也很喜歡你,我要和她合作,一起來管這個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冰雄潘!」

浩天這才會意來,不禁哈哈笑道︰

「雲,你真的決定這樣做嗎?你不會吃醋嗎?」

「玉面仙子」嬌聲道︰

「哼,誰稀罕,我才不會為你吃醋呢!」

浩天板起了笑問道︰

「真的不希罕?」

「玉面仙子」不禁嬌羞地啐了一口,一回頭就靠進了他的懷中。

□□□□□□□□□

時間——

比什麼都快,就像白駒過隙般地逝去。不知過了多久,「玉面仙子」才嬌羞地「嗯」了一聲道︰「天哥,你的事還要去辦呢。」

浩天笑了笑,手腕用了點勁,把她抱得更緊,低聲道︰

「有你在,別的我都不介意了!」

「玉面仙子」推開浩天道︰

「不,你去好好地準備,我還不要你輸始別人呢。」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由浩天帶路,走了出去。回到一尊客樓大堂中府,洗塵宴正好開上來,竟然足已經日上三竿,中午時分了。

「玉面仙子」一進廳門,就象一只白蝴蝶也似地飛進了「白雲真君」展成英的體中,嬌聲說道︰

「爹,害你們久等了!」

「白雲真君」展成英本來還有一點火氣,給她這一叫,連一點火氣都沒有了,笑道︰

「丫頭,有什麼事,怎麼能讓孟幫主耽誤那麼多時間呢!」

浩天這時已然踱了過來,白雲莊眾人紛紛起立。

浩天走到展成英身側,笑道︰

「展莊主,實在抱歉,讓莊主及各位兄弟久等了。」

說著,向各人又作了一個羅圈揖。眾人立即紛紛回禮,連聲道不敢當。在一片歡笑聲中,眾人入席,開始酒宴。

酒宴菜肴,極為豐富。酒醉飯飽後,白雲莊諸人就安排在一號客樓中休息。天色人黑,晚膳後,浩天到客樓中來訪。「白雲真君」展成英單獨迎了出來,兩人寒喧一番後,展成英問道︰

「孟幫主這次開府復幫的真正用心何在?」

浩天微一沉吟道︰

「實不瞞莊主說,在下此次一方面固是奉師命,復幫重入江湖,而其真正的還是在主持武林正義,永保江湖太平!」

「白雲真君」展成英不禁失驚道︰

「宇內魔尊還……還在?」

浩天點了點頭道︰

「家師尚健在無恙!」

「白雲真君」展成英微一思忖,又問道︰

「孟幫主以為幽靈地府,紅石陰君、幽冥武士如何?」

「這三方面的首腦人物,都是武功極強的武林隱者!但是,他們的武功,卻都宗源于‘冥冥子’。」

「白雲真君」不禁驚呵了一聲道︰

「孟幫主確能確定嗎?他們的武功究竟高強到什麼程度?」

浩天低頭思慮了半晌,方抬頭道︰

「他們的武功是宗于‘冥冥子’一脈,這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于武功到底有多高,那在下也不清楚!不過較之在下,恐怕差不多,就是差的話,也差得有限!」

「白雲真君」這時不禁沉重地說道︰

「孟幫主是否已有御敵之方?如果在下可以出一點力的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浩天心中大喜,道︰「那再好也不過了,如果莊主肯幫忙,那還有什麼問題!」

說著,就把全盤計劃摘要告訴了他。

展成英連連點首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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