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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 第 五 章 一狐三狼

作者︰獨孤紅

斑梅還少說了,說好听,黃衣老人高明;說難听,黃衣老人奸滑。

還有,黃衣老人不像一般老人,就沖他那顆膽,他就不像。

必山月沒說話。

斑梅又道︰「關大哥,咱們怎麼辦?」

應該是關大哥怎麼辦,不是咱們怎麼辦。

必山月說了話︰「雖然我不願多傷人,可是這幫人不是無辜是禍害,讓他們繼續為惡害人,反倒是罪過!」

斑梅提高了話聲,似乎激昂振奮︰「關大哥,說得好,我幫下上你的忙,你也不會讓我幫忙,手里的東西給我,我幫你拿著,也算幫忙了!」

她指的是關山月左手提的,內裝「巨闕劍」的長長革囊。

必山月也知道,要來的這一戰,這一場廝殺,是什麼樣的一戰,什麼樣的一場廝殺,他也知道要爽手,所以他沒有客氣,沒有猶豫,抬手把長革囊後遞。

斑梅接過長革囊,立即抱在懷里,抱得緊緊的,生怕掉了。

她不知道革囊里裝的是什麼,她只知道是關大哥的東西,只知道只要是關大哥的東西,都要緊。

必山月吸一口氣,要抬手探腰掣軟劍。

眼看就是一場腥風血雨,眼看就是一陣鬼哭神嚎。

就在這時候,一聲嬌-傳了過來︰「慢著!」

必山月看見了,黃衣老人背後下遠處的石板路上,多了一個人,一個女子。

女子三十許人,一身紅衣,一團火似的,人也像一團火,花容月貌,肌膚賽雪,還多了份媚意,香唇邊一顆美人痣,更撩人。

黃衣老人,那三個人,那一片人,都轉身望,也都看見了。

那三個齊聲叫︰「姐姐。」

那一片人齊躬身,也齊聲叫︰「夫人!」

這就知道是誰來了。

只是,怎麼是老夫少妻,而且是這麼樣一位嬌妻?

紅衣女子蓮步輕-,步步生香,帶著一陣香風走到,卻面飾寒霜,寒霜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艷,她先望關山月︰「你,不要中他的計,上他的當。」

這個「他」,應該是指黃衣老人,她的丈夫。

必山月、那三個、那一片人,連高梅也一樣,都一怔。

只黃衣老人臉色微一變。

然後,她又望她三個兄弟跟那一片人︰「你們,也不要中他的計,上他的當,更不能為他賣命!」

這是……那有為人妻者這樣的?

應該是幫丈夫都唯恐不及。

那白淨白衣人說了話︰「姐姐,你這是……」

這是說他下明白乃姐為何如此,也是怪乃姐怎麼這樣!

紅衣女子揚了柳眉︰「我這是什麼?這麼多年江湖,你三個是怎麼混的,難道還覺不出來嗎?他這是對咱們跟這些人膩了,想借別人的手除去咱們跟這些人!」

黃衣老人臉色又一變。;

白淨白衣人顯然有些不信,道︰「姐……」

紅衣女子抬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王手,伸根水蔥似的指頭指著黃衣老人︰「他就在這兒,我有沒有說錯他,你可以當面問。」

白淨白衣人還真轉向黃衣老人︰「姐夫……」

黃衣老人道︰「不要听你姐姐的,她今晚上不知道是怎麼了。這些年來我對你三個怎麼樣,你三個清楚,你三個都是成了名的老江湖,眼前這個姓關的不願留下為我所用,我能不要你姐弟跟這些人嗎?」

說得是理,他把身家看得比什麼都要緊。

白淨白衣人回望紅衣女子︰「姐……」

紅衣女子柳眉高揚了三分,冷叱︰「我是誰?他是誰?你三個是信我的,還是信他的?是听我的,還是听他的?

姐姐、姐夫,誰親誰疏?誰近誰遠?沒有姐姐,又哪來的姐夫?

白淨白衣人下說話了,顯然他知道誰親誰疏,誰近誰遠,該信誰的,不該信誰的,該听誰的,不該听誰的。

黃衣老人道︰「你今晚究竟是怎麼了?這麼多年了,我待你不薄,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這麼一個老人!無情無義,翻臉不認人,你是不是有了外心?」

難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真是;目竹蛇兒口,黃蜂匡上剌,兩者不為毒,最毒婦人心」?

紅衣女子縱聲長笑,聲似銀鈴,听來卻能令人不寒而栗,笑聲停住,她戟指黃衣老人︰「姓王的,你不要再裝了,我不信你還不知道我姐弟是什麼來路,到你這里是干什麼來了。你也膩了,否則你今晚不會想借別人的手除去我姐弟跟這些人。」

黃衣老人道︰「我當然知道你姐弟是什麼來路,在你姐弟列我這里的當初我就知道了,還是你告訴我的,不是嗎?你說你姐弟厭倦了刀光劍影,腥風血雨,而且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江湖生涯,情願嫁給我,做個平凡老人的妻子,你姐弟也都可以衛護我的身家,不就是如此嗎?難道你另有來路,別有目的?」

紅衣女子再次笑,這次是冷笑,也不動氣了,道︰「姓王的,你真行,還真姜是老的辣,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還能裝,居然還沉得住氣,不愧是老江湖!到底是豪門大宅出身,可是你知道,姑女乃女乃我不是省油的燈……」

老江湖、豪門大宅出身,難道黃衣老人不是……

必山月凝目望黃衣老人,他有點看出來了,他這才有點看黃衣老人是在隱藏自己,隱藏得極好。

只听黃衣老人道︰「你究竟……」

難道他還是裝?

紅衣女子又冷笑︰「還裝?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幾時?你還不點破我姐弟,我倒要先揭穿你,你姓王,叫王昌南,你姓王是不錯,可是你不叫王昌南,你叫王伯華,你不是普通人,你原是昔日‘平南王’府的護衛,‘平南王’府遭撤藩,你卷帶了‘平南王’的金銀珍寶逃離‘廣東’,來到此地,改名置產,招養各路江湖人自保,一直到如今,姓王的,沒有錯吧?」

必山月神情震動,兩眼威稜暴閃。

黃衣老人卻依然平靜︰「你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

紅衣女子道︰「還裝!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身上刺有‘平南王’府護衛標記,這怎麼說?」

黃衣老人臉色大變道︰「‘平南王’府護衛,有腰牌還不夠,還得另刺標記,沒想到今天害了我,早知道就一刀剜去,我小心謹慎這麼多年,今天竟栽在你這個邪惡、女人之手。也怪我,當初明知道,就不該貪圖美色,不該有將計就計,利用你四人之心。」

紅衣女子道︰「你承認了,承認你是昔日‘平南王’府的護衛王伯華了,也承認你是貪圖我的美色,將計就計利用我姐弟……」

黃衣老人王伯華道︰「你也不必再說什麼姐弟了。‘江西’地面上的‘一狐三很’,一個婬惡女,三個婬惡男,你四人之間究竟是什麼,有什麼,‘江西’地面沒有不知道的。」

紅衣女子道︰「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了,你居然能隱忍至今,還真是不容易。」

王伯華道︰「也沒有什麼不容易,你不是真嫁給我,我也沒有把你當妻室,你有你的貪圖,我有我的盤算,有什麼不容易的?」

紅衣女子道︰「說得好,那麼,你是不是也如同承認,你是想借刀殺人,除去我四個跟這些人呢?」

王伯華道︰「當初爾虞我詐,結果就必然如此,不是嗎?」

紅衣女子道︰「說得更好!那麼,你是膩了呢?是想斷我的貪圖呢?還是不必再利用我四個跟這些人了?」

王伯華道︰「都有,你不是真心,我又何必久守?俗話說︰‘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有你在旁,我寢食難安,日夜不寧,至于這一幫,我縱容的結果,終會為我惹來大災禍,眼前不就是嗎?不如趁這機會,手下沾血都除掉。」

紅衣女子道︰「說得好,說得太好了!」一頓,向那三個跟那一片人︰「你們都听見了嗎?」

那三個,那一片人,群情激憤,起了騷動。

紅衣女子又望關山月︰「還有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必山月沒說話,這時候他已經平靜,目中威稜也已斂去。

紅衣女于轉望王伯華︰「你應該看得出來,眼前這些人已經群情激憤,躍躍欲動了。」

王伯華道︰「你厲害。」

紅衣女子道︰「你是不是還要人衛護呢?」

王伯華道︰「你不會沒有條件吧?」

紅衣女子道︰「老江湖,豪門大宅出身,就是不一樣,你是個明白人。」

王伯華道︰「你有什麼條件?」

紅衣女子道︰「你知道我要什麼,是不?」

王伯華道︰「他三個會听你的?」

紅衣女子道︰「他三個一向听我的,我讓他三個死,他三個都不會猶豫。」

美色魔力果真如此之大,好出息!

王伯華道︰「你不知道如今我會怎麼做,是麼?」

紅衣女子道︰「我不知道,我還真不知道。」

王伯華道︰「我王伯華不能栽在別人手里,尤其不能栽在你手里,你對我也知道得太多了。」

紅衣女子花容變色,道︰「我明白了,我不管了,你們上吧!」

紅衣女子有了這句話,那三個,那一片人,就要動。

王伯華,不是一般老人了,他會武,他不但會武,還曾是前「平南王」府的護衛,武功、身手,可想而知,可是如今事出突然,他根本沒有防備,兩手空空,沒有兵刃,一個人應付這麼多個狠角色,那三個還是真正的高手,或許起先他已經撂倒幾個,到最後非被撕扯粉碎不可。不能打就得跑,偏又不能跑,他的家業都在這兒,舍不得,一跑也就便宜這「一狐三狼」了,也下甘心,只有橫心咬牙拼了。

就在這時候,關山月說話了,淡淡地一聲︰「都不許動!」

這一聲不大,可震人耳鼓。

誰都見識過關山月的厲害了,誰都沒敢動。

王伯華豁出去要拼,原是不得已,當然更不會動了。

紅衣女子轉望關山月︰「都不讓動,你什麼意思?」

必山月道︰「我跟他的事還沒了呢!」

紅衣女子道︰「你跟他的事?」

她不知道關山月何指。

必山月道︰「你何其健忘,剛才你不是也攔我動手嗎?」

紅衣女子道︰「剛才的事你不是跟他,你是跟這些人。」

不錯,關山月剛才是要跟那三個,還有那一片人動手廝殺,不是跟王伯華。

必山月道︰「如今我是跟他了。」

紅衣女子道︰「怎麼說?」

必山月道︰「如今我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如今我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

是理,因為這是實情。

紅衣女子道︰「可是那也得有個先來後到。」

她辯,她爭。那是因為她的一個人敗在關山月手里,連三招都沒出,她知道關山月不好惹,扎手,否則憑她「一狐三狼」,早動手了。

必山月更不是不講理的人,道︰「你我誰先來,誰後到?」

紅衣女子道︰「你要是這麼說,我原就在這兒,多年來,我一直在這兒,你還是後到。」

還真是!

必山月道︰「可是遲到今天你才跟他翻臉,而且在你跟他翻臉之前,我已經找來了。」

也是實情。

紅衣女子道︰「你是在我跟他翻臉前已經找來了,可是在我跟他翻臉之前,你是要跟眼前這些人動手廝殺,不是跟他。」

也是實情。

必山月道︰「我剛說了,如今我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如今我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

這像一般人,不像江湖人。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江湖人就不能先動口,動口解決不了再動手麼?能這樣,江湖上不就不會動輒拔劍,天天腥風血雨了麼?

也許有人會說,那就不是江湖,不像江湖了。

不然,江湖人也是人,英雄豪杰,正義俠士不少,江湖上更應該是個講道理的地方,只有在理講不通,或者懲奸除惡的時候才會廝殺爭斗,才會見血,而且那也是偶而,否則那還成什麼世界!

紅衣女子道︰「那還是在我跟他翻臉之後,我要是沒揭穿他,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你又怎麼知道他才是罪魁禍首?」

這還是實情。

必山月道︰「我不願意再說什麼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跟他的事還沒了,我不許你們動他,就是不許你們動他,他是我的。」

本來最講理的人,怎麼忽然不講理?

只听一聲︰「我就不信!」

那位陰沉瘦高個兒的二爺突然發難,他撲向王伯華,或許他以為有那大舅爺跟二舅爺站在王伯華之前,關山月要是撲過來阻攔,聖少可以幫他擋一下。

豈料……

他剛探掌,就看見眼前寒光一閃,也覺得有一陣微風拂面,他知道不對了,想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緊接著他覺得探出去的那只手掌腕子一涼,同時他看見了血光。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膽欲裂,急退,忙以左手握右腕,這時候才覺出疼來,疼得他大叫,疼得他差一點站不住,耳邊傳來大哥的暴叫︰「老二,你怎麼……快跟我上藥裹傷去,」

大哥扶著他就定。

那位十爺也悄俏的跟去了。

二爺他連看關山月都顧不得了。

必山月提著軟劍,站在原處,道︰「還有誰不听?盡可以再試試。」

顯然關山月是閃身撲出,揮了一劍之後又退回去了。

那位大舅爺跟那位二舅爺,是根本沒來得及擋,還是睜眼看著沒有擋,就只有他倆自己明白了。

是麼?不管是不是,在場的每一個臉上都變了色。

紅衣女子臉色恢復得最快,她嬌笑,只是笑得勉強,笑得不自在,她也頭一個說了話︰「我明白,你突然有這麼一變,別是听我說他有昔日‘平南王’府的金銀珍寶了,也惦記上了吧?」

必山月也說了話︰「你以為是麼?」

紅衣女子道︰「我看八九不離十,不怪你,人那有不愛金銀珍寶,那有不想發財的?我這麼多年,費了這麼大勁,還賠上自己,不也是為這麼?容易,只要你收回手,把他讓給我,我願意分你一半兒,還願意另許你個大好處。」

她沒說是什麼大好處,可是看她搔首弄姿,秋波頻送那股子媚勁兒,也就不難明白了。

必山月還沒說話,高梅在關山月背後,照樣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呸!」地一聲說了話︰「不要臉,惡心,我關大哥會看上你?」

必山月也說了話︰「你听見了!」

斑梅很高興,她可以代關大哥說話,也足證關大哥的心思跟她一樣。

紅衣女子沒在意,還要再說。

王伯華說了話︰「閣下,只你幫我擋過他們,我願把所有分你一半。」

耙情他也以為關山月為的是這個。

必山月淡然道︰「這比重金禮聘還要優厚,是麼?」

王伯華忙道︰「當然,當然。」

必山月道︰「那麼,我答應留下了。」

王伯華喜道︰「太好了,太好了,謝謝,謝謝……」

斑梅又說話了︰「關大哥,你怎麼……」

必山月像沒听見,道︰「你有沒有想到,你可能是養虎為患,你最好考慮好。」

王伯華道︰「我想到了,不要緊,我寧願給閣下。」

或許是真的,或許他另有盤算,拖一時,是一時,拖過了再說。

畢竟他是個老江湖,是塊老姜。

紅衣女子叫了起來︰「姓關的朋友,你……」

必山月道︰「你們是自己走,還是等我動手趕?」

不多說了。

紅衣女子道︰「姓關的朋友,世上沒這麼好,這麼便宜的事,你要提防他……」

必山月道︰「不勞提醒,我自會小心。」

紅衣女子不死心,還想再說。

必山月轉望王伯華,道︰「我要出手了,在出手前我要確認值不值,我問一聲,你說話可算數?」

王伯華忙道︰「當然算數。我說話一向算數!我可以擔保,閣下為我擋過她們,絕對值得,其實閣下是多慮,閣下還怕我說話不算數麼?」

這倒是。

必山月轉向紅衣女子,就在他要說話還沒有說話之際,那白淨白衣人突然發難,閃身撲向了他。

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白淨白衣人這閃身撲擊疾加閃電,他手里抖出一道寒光也像閃電,直射關山月眉心,剛才還靜立不動,突然問發難之後,手里便多了兵刃撲擊,出手在一剎那間,而且一氣呵成,不是真正高手絕做不到。

這更是要害,還沒能看出他使的是什麼兵刃,不管是什麼兵刃,只要遭那一道閃電似地寒光射中,腦袋非從眉心洞穿腦後,鮮血、腦漿進射不可。

其實,關山月還真是一顆琴心,一付柔腸,不願再傷心了,想藉這句話讓「一狐三狼」在明知不是對手的情形下,知難而退,自己撤定,沒想到卻使得白淨白衣人情急之下,考慮後果,趁關山月分心,出手偷擊。

這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也真是好心沒好報。

這是關山月,換個人還真難逃過這一擊。

必山月抬手抖出軟劍,疾迎迎面射來的閃電。

「錚!」地一聲金鐵交鳴,火星四射,射向關山月眉心的那道閃電倏欽,看清楚了,原來那也是一把軟劍。

軟劍是軟劍,白淨白衣人那把卻大不如關山月那把。如今已經斷為兩截,前半截已經落了地。

紅衣女子、白臉黑衣人、皮白肉女敕的青衣人臉色都變了-白淨白衣人神情更是怕人,他咬牙切齒︰「你不但擋人財路,還搶人財路,更毀我兵刀,我跟你拼了!」

他抖出擲出斷劍,斷劍又化一道閃電,直射關山月心窩,他隨後閃身,人也撲向了關山月。

兵刃之後是人,顯見得他是志在必得,顯見得他是真拼了,非報這個仇,雪這個恨不可,人雖然兩手空空,可是他這樣的真正高手,一雙手也跟兵刀一樣能致命。

必山月雙眉一揚︰「我本不願再傷人,可是以你‘一狐三狼’的所作所為,傷你們一個,應該不算多!」

他軟劍再抖,又是一道閃電迎來襲閃電,又是一陣金鐵交鳴聲,又是火星迸射,只是這回不是來襲閃電倏斂,而是來襲閃電倒射而回,去勢比來勢還要疾快,直迎隨後疾撲而來的白淨白衣人。

那一狐跟另二狼大驚失色,一聲驚叫還沒來得及山門。

那倒射而回的閃電這才倏欽,只听白淨白衣人一聲大叫,只見白淨白衣人踉蹌暴退,還好他沒有摔倒,退回原處停住,再看他,那截斷劍已經射穿了他的左肩,只留劍柄在外,他忍不住手撫左肩傷處彎下了腰。

顯然,雖然沒摔倒,可也受不了。

一狐跟另二狼心膽欲裂,紅衣女子尖聲叫,聲都岔了︰「姓關的,你……」

必山月一臉冷肅︰「不要再讓我出手了,望你四人能就此改邪歸正,否則再讓我踫上,就沒有這麼便宜。」

紅衣女子急向另兩個,又叫︰「閉他穴道,攙著他,咱們走。」

白臉黑衣人跟皮白肉女敕青衣人雙雙閃身過去,閉了白淨白衣人穴道,一左一右攙住了他。

紅衣女子再看關山月,美艷的嬌靨,如今神情怕人,一雙原本充滿媚意的勾魂目光,也變得淒厲狠毒,深深一眼,轉身走了。

白臉黑衣人跟皮白肉女敕青衣人都沒再看關山月,扶著白淨白衣人急急跟去。

紅衣女子臨去的那一眼,就可以知道她「一狐三狼」會不會改邪歸正了。

她「一狐三狼」應該禱告上蒼,求老天爺讓她四個別再踫上關山月。

「一狐三狼」走了,那一片人也急忙走了。

「一狐三狼」都走了,那一片人誰還敢不走。

轉眼間走個干淨,眼前只剩下了三個人,關山月、高梅,還有王伯華。

不,後頭踱過來一個人,是那位十爺,他一眼看見這情形,急忙停住,然後又轉身跑了回去,一轉眼就不見了。

八成兒是還不死心,想回來看熱鬧,想出一口氣,解個恨,圖個心里痛快,一看都不見了,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忙跑回去知會兄長們去了,十成十是不再待了,一刻也不多待了,跟著溜了,還算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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