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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夢寶貝 第三章

作者︰米琪

許久、許久、待風暴將要止息時,他惡作劇地結束在她的體內。雪夢渾然不覺,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雙腿酸疼得發顫。

他看見了她眼中的迷蒙,卻仍冷冷地推開了她。她站都站不穩地顛簸了下,迷茫中瞥見他冷風般的眸光,她驚悸地低垂下頭,怯然地背過身去整好自己零亂的衣衫。

他很快地整理好儀容,本欲憤然的叫她立刻走人,但望見她背著他那瑟縮顫抖的小小肩頭,竟叫他舉棋不定了。他收回視線,調正座椅面對辦公桌,煩躁地等候著她。

「我走了。」雪夢經過他偌大的辦公桌,輕淡如煙地對他說道。

「慢著。」費雲航還不打算放過她。

「什麼事?」雪夢直覺地認為他不會給她這個職務,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接近他的機會了。

「去找王秘書,他會告訴你,特助的工作性質。」費雲航沉聲道。

雪夢一臉不可置信,她難以相信他的決定,同時她也陷入膠著的苦思之中;她開始揣想或者她現在應打消念頭回美國才是明智之舉,畢竟等他愛上她,她再甩了他,那似是很艱難的過程!而她直至今天才發現——她從沒談過戀愛,更沒有被愛過,愛是什麼,她完全不知道。這十多年來,只有他這麼一個令她愛慕的影子曾在她心底佇足。

必頭吧!她彷徨地告訴自己。

「我……」她猶豫不決。

「如何?」費雲航邪佞的牽動唇線,背靠著舒適的椅背冷漠地問著她。

突然,雪夢的腦海底浮現了一串聲音——那是許多年以前費雲航所說的話。「……別開玩笑了,雪夢那個乳臭未干的小東西我正眼都沒瞧過,你要送我我都不要!」

思緒一轉及此,雪夢抿著她可愛又豐盈的唇瓣,又密又長的眼睫受傷地低垂而下。「哦,我這就去。」

她輕飄地走出門外,心中有了抉擇。

費雲航相信自己已經瘋了,不然他不會讓她留下來擔任這麼重要的工作。但他必須剝去她偽裝的外衣,他必須拆穿她的目的。

也許他真的是瘋了,也許他對她產生了高度的……興趣,但無論是什麼原因讓他下了這個決定,最重要的因素只有一個,誰教她要招惹了他。

下午的主管會議雪夢竟被允許參與。

在會議即將結束之前的前一刻,費雲航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他在無法分神的情況下示意雪夢幫他接听。

雪夢按了通話鍵,不純熟地說了聲︰「您好,總裁辦公室。」

「你是誰?」對方是個女性,以一種趾高氣昂又充滿敵意的語氣質問她。

「我是……」雪夢答了一句她仍生澀的名詞。「總裁特助。」

「什麼?!他的秘書或特助一向不都是男性嗎?」對方用一種驚奇的口吻說著。

「這……我不清楚。請問你找費……總裁嗎?」她差點直說了費雲航的名字。

「廢話,打他的行動電話,當然是找他。」

雪夢暗自吁了口氣,電話里的女人好凶……據她所知,費雲航不是未婚嗎?那麼這好凶的女人是誰?

「請問你是哪位?」雪夢客氣地詢問。

「你沒資格問,叫他听。」

「他在開會。」雪夢被凶得很無辜,突然她的頭頂被一個陰影籠罩住,她抬起臉,這才發現會議已經結束了,主管們紛紛離座,工讀生正進入會議室里清理桌上的空杯子,而費雲航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立在她身邊。

「是誰?」他問。

「她說我沒資格問!」雪夢聳肩。

費雲航把電話接了過去。「喂。」原來是賀品婕,他淡漠地吁了口氣。

「賀大小姐……」他邊說邊示意雪夢收齊桌上的數據,接著徑自走出會議室回到自己辦公室。

雪夢好奇地從玻璃隔間的門看去,看見他坐在位置上點煙,邊說電話邊露出愛笑不笑的表情。

她收齊了桌上的資料,發現桌上的打火機——他遺忘了他的東西!

她拿起那個被遺忘了的打火機,心中有幾許欷歔……他一直沒認出她是誰……因為他老早將她遺忘了,就像遺忘了這不重要的打火機一樣。

她走出會議室將數據和打火機放到他桌上,正巧在他收線前听見他對電話那端的女人說了一句︰「今晚補償你。」

補償?!為什麼要補償?

「她是誰?」雪夢輕聲地問。

「昌盛的女總裁。」費雲航放下行動電話,口中吐出淡淡的煙霧。

「她是你的女朋友?」雪夢小心翼翼地問。

「是。」費雲航刻意地答得很肯定,雖然他心底從不曾對女朋友這三個字下過任何定義。

「你愛她嗎?」雪夢又問,不知為何她很想知道。

「愛。」才怪,但費雲航就是想這麼說。

「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我先下班。」雪夢輕輕地說,淡雅的小臉並未顯露特別的情緒。

「沒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費雲航居然在乎起她不在意的表情。

他故意低下頭去看文件,而她悄然地隱藏了酸楚的情愫,退出他的辦公室。

表面上看似無異樣的兩人,心底卻蒙上一層相同的微妙失落感。

夜里,賀品婕來到費雲航的豪宅。

柏品婕一如往常精心地裝扮自己,性感的黑色連身細肩帶洋裝,酥胸若隱若現,姣美的胴體在絲質的布料下款擺生姿。她向來清楚如何在衣著上挑動男人的心。尤其是費雲航,他十分注重穿著,也注重女人的儀容,她當然不能隨便。

「你好可惡,留下一張字條就自己先回台灣了!」

臥房里賀品婕雙手扣在費雲航的頸背上,在他胸懷里嬌嗔、磨蹭著,她一直將這筆帳記在心底,今天總算有機會向他求償了。

「你也真的是沒良心透了,回來台灣那麼久了,連一通道歉的電話也沒有。難不成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她的臉靠了過來,並將紅唇貼在他的頸項上,口中熱熱的氣息挑逗地吹拂他耳畔。

「太忙了……」費雲航摩挲她的裙擺,著她誘人的。今晚,他總覺得她濃濃的脂粉味有些嗆鼻,香水味似乎也令他不舒服。

「你的特助為什麼是個女的?」她邊問,邊解開他一個個衣扣,然後將吻貼在他的胸膛上。

柏品婕不提還好,這一提竟令費雲航有些心煩。「別提公事。」他一口回絕了她的不智之語。但他煩擾的情緒卻沒有平復,一張素淨靈秀的小臉不斷地干擾著他,一個年輕柔女敕的嬌軀也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雪夢……那個怎麼看都像天使般純潔的女人。

「好嘛,不提就不提,那麼凶干麼!」賀品婕噘著唇,雙手不安分地往下溜,手指溜到了他的腿間,她在他令她著迷的地點劃圈圈,緩慢又技巧地逗弄他,等他慢慢雄壯、硬挺,她帶著成就感,拉下防線,玉手溜進褲襠,掌握他雄霸一方的熱力。

她嬌笑,用勾魂的媚眼瞅著他,緩緩地解下他的長褲,順著他健美的體魄蹲了下來,半跪在他身前,心癢難耐地卸去那令她礙眼的屏障,張開貪婪的唇吮住他如鋼鐵般的堅硬。

她的舌像軟糖一樣黏膩,技巧像妓女一樣純熟,自信地在他的兩胯之間滿足他的需求……

在她的「付出」之後,「索求」也接著展開。她以駕馭的姿勢坐上他健壯的堅實,享受他的堅硬帶給她的莫大歡愉。

她野心十足地瀏覽這足以令她淌下口水的男性優美體格,她發誓一定要以她超人的旺盛力征服這個冷峻不凡的男人。

她放浪的狂叫,分貝益加升高,野性的水蛇腰不停的扭蕩,在她自以為征服了他的同時,她也得到至高無上的享受……

沐浴綁,他一絲不掛地走出熱氣蒸騰的浴室,習慣性地打開煙盒取出煙,但要命,煙盒竟是空的!

他望向掛鐘,一點、凌晨一點了,這時就只有seveneleven可以解救他了。他無奈地穿上休閑運動服,走下樓去。

「抽煙傷肺,不抽煙傷心。喝酒傷肝,不喝酒斷腸。」他的同窗好友凌修文常這麼說。

他倆也好些年沒踫面了,自從他接任總裁這個職務後,生活被忙碌的工作給佔滿了,有八年之久他們只靠電話聯系。

那小子……費雲航想起老友,會心地笑著搖了搖頭。

他走出豪宅,才發現外頭輕飄微雨,秋天的雨塑造了空氣中泛寒的涼意,他沒有打傘,直走入雨中。

朝對街紅磚道轉角暗夜里唯一的光亮走去,那亮眼的招牌仿佛也在向他招手。

seveneleven拭得雪亮的玻璃自動門開了,他走了進去,本是要買包煙就走,但在售貨員打好發票後,他模模皮夾,竟然發現皮夾里除了一整掛的「塑料貨幣」,沒有一張是現鈔。

說真格的,平日他是不需要用到現鈔的。他所涉足的場所,只要一張信用卡或會員卡,就可一卡在手行逼天下;更何況買煙這種瑣事常是秘書或管家在張羅,何時用得著他這高高在上的總裁親自出門!

他盤算打道回府去拿錢,但此時,身側突伸來一只女性雪白的手,遞來一張百元鈔票。

「借你……」她的聲音細若蚊蚋。

費雲航親耳听見那如夢囈呢喃的聲音,一回頭,便看見那張難以忘懷的雅致小臉。那張迷惑人的臉上有一個恬淡的微笑,她的長發浪漫地飄逸在身後,身上飄散著沐浴綁的淡淡清香,白色的雪紡紗削肩洋裝在秋意泛涼的夜里更顯夢幻。

若再加上一雙翅膀,那麼她就名副其實是個降臨人世的夜之精靈。

「是你……」他居然在這里遇見了雪夢!半夜一點鐘,令人不可思議!難道她真的是個商業間諜,而且無孔不入?他低頭看見她手上拿著一堆泡面和一瓶養樂多……也許她來買東西只是個幌子,她是有預謀地跟蹤他,而且她似乎神通廣大,算準了他皮夾里沒錢,乘機來個「美人救英雄」,以瓦解他的心防……

但她有那麼高桿嗎?他心中閃出一連串的問號。

她亮閃閃的眼眸充滿期待及羞答答的神韻。

「我也經常忘了帶錢。」雪夢對她微微一笑。

「哦……」費雲航本想婉拒,但售貨員已打好發票,而且遞在他面前許久了,他只好將她手上的錢接了過來,不忘補上一句︰「明天還你。」

「不用、不用……」雪夢搖頭,將手上的泡面和養樂多放到櫃台上,付了錢取了發票,她一轉身發現費雲航已不告而別了。

她有些淡淡地失望,拎著裝食物的袋子走出門去,卻發現他就佇立在街燈下,在迷蒙煙霧中他的身影俊逸非凡。

他沒有走,他獨自站在紅磚道上抽煙,煙雨蒙蒙的無人街頭,他修長的影子延伸到對街。

「晚安。」她走到他身邊對他說。

費雲航吐出煙霧,深沉的瞥視她,久久才吐出一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就住八樓上的單身女子公寓。」雪夢指指身後的建築物。

費雲航略抬了抬頭,原已幽黯的眸益發深沉了。

他真的沒想到過,她的住處竟是離他那麼近,而她說不定老早就這麼「近距離」地觀察他許久了,而他竟一直渾然不覺!

這種感覺真是說不上來有多令人難以接受!

「很方便啊!」他慵懶、不懷好意地說了一句雙關語。

「是啊。」雪夢沒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以為他指的是下樓購物。

「你住這里多久了?」他仍維持表面的平靜,內心卻是疑竇叢生,怒意滾沸。

「三個月,我同學幫我租的。」這是實情。

「你一個人在台灣?」他又問。

「嗯。」她點頭。

「家人呢?」他再問。

「都在美國。」她答得簡潔。

「為什麼一個人回來台灣?」他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她活靈靈的黑眼珠璀璨的流轉著。相對于她,費雲航則是一臉緊繃,心下不由得揣想起——

難道她是在暗喻自己是商業間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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