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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守護者 第九章

作者︰金吉

他的舌頭在她口中翻攪,舌忝舐每一寸敏感脆弱之處,再細細地品嘗和吸吮甜美的蜜,將沿著她嘴角淌下的銀色亮痕以舌頭挑逗地舌忝去……

池優真想找個地洞,躲在里頭悶死算了!

「那個……都是你害的啦!」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還笑得那麼可惡!池優抓起衣服遮住上身,卻不小心連裙子也一並抓起,露出神秘而誘人的女性幽壑。

擺恕埃原是笑得像強盜一般猖狂——至少在池優看來是如此,像掠奪者一樣蠻橫又邪惡!可接著他盯著她的兩腿間,神色一凝,她下由得驚呼,身子更像待宰的小兔子抖啊抖。

應該是錯覺,「帳篷」好像文更高了……

錯覺錯覺,一切都是錯覺!池優連忙想下床,卻手腳笨拙地壓到稅務局的裙角,差點又趴回床上。

擺恕埃抓住她,扳開她雙手,讓豐滿的雙乳再次彈露而出。

「既然都是我害的,那我更要負責讓它「干淨」,對吧?」

噢,天啊!池優覺得自己簡直「遇人不淑」,她怎麼從來沒發現小埃是這麼的大惡魔?

不,其實以前她就領教過了,只是事後又忘了小埃又多而已!都怪他平常一副超級正人君子的模樣,用書呆子跟工作狂的形象欺世盜名,像是被女人一挑逗就急忙跳開還會臉紅的老實人,只有她知道根本不是這樣!

簡直騙死人不償命!想當年他這個精英學校的模範生,就老是在奇怪的地方對她做奇怪的事……

「我……」雙褪無力,面色緋紅,更糟的是兩腿間濕潤一片,這要她怎麼做訪談?偏偏池優賭氣道︰「我是來工作的,可不是來跟你上床的!」

懊虛軟無力的辯解,襯著她情潮氤氳的模樣,反倒像欲擒故縱,池優也很氣,氣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氣黑恕埃太惡劣。

擺恕埃表現得倒大方。

「那就開始啊,我等著你。」他淺笑,悠閑無謂地坐在床上,一腿曲起以掩飾怒吼著將要出柙的,表情跟身體完美的呈現兩種反應。

有鬼。

可她中午時明明就知道黑恕埃不懷好心眼了,不是嗎?那時可是志得意滿地偏要往陷阱里跳呢!池優的好勝心更加強烈,手抖得穿不好,只好甩開它,套上上衣。

她下床,刻意撓過黑恕埃——大費周章得讓他忍俊不住。沖著他這一笑,池優小嘴一噘,決心不要教他看扁!

從包包里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池優看著床上的黑恕埃,「我想在正式一點的地方開始比較好。」在床上訪談,怎麼想都不正經,她雖然曾經替躺在床上的大人物做過專訪,不過那是因為對方病到下不了床,躺著打點滴。

「你想在哪?」反正不管在哪里,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你辦公室旁的沙發好了。」那里本來就是作為招待訪客之用。

擺恕埃倒是干脆,立刻爬下床,池優看著他的動作,小臉又要燙到冒煙了,她連忙轉過身,努力忘掉剛剛的畫面。

真虧他還走得動……啊!下能亂想!不能亂想!池優像小老鼠疾行,簡直像在躲避身後的大野狼。

擺恕埃在大沙發上坐定,大剌剌的,那褲襠的突起更明顯,完全不像他平時拘謹嚴肅的模樣,不過池優想這也正常,這男人時怎麼可能還像平常一樣道貌岸然?根本就巴不得能挑戰禮教的極限……

池優的視線往哪兒擺都別扭,挑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擺恕埃又笑了,「你平常都坐那麼遠訪問別人嗎?」前特地打電話到美國丟她紅色炸彈的那位,不過那陣子池優抽不出空回台灣,只好請爸媽送紅包到她家去,其實回台灣後她們就沒再聯絡了。

「不是我要講,有的女人就是笨,當初奉子成婚,婚後被她丈夫照三餐打,她還把丈夫當寶,丈夫失業在家無所事事,酗酒,打老婆,跟鄰居吵架,上次他們鄰居來請我協調,要告他丈夫妨礙安寧,她竟然還跑來替他求情。」

池優呆愣著,無法把母親口中的可憐女人和那個打越洋電話,聲音听起來春風得意的國中同學聯想在一起。

「當初靜華那個男朋友,不是也很浪漫?送花到女中接她上下課,甜言蜜語哄得她死心塌地,結果咧?」

「媽!」這樣听著國中同學的家務事,很怪異,雖然因為母親身為里長,難免管到鄉里鄰居的大小事。「靜華可能是一個例子,但又不是所有浪漫的男人都會家暴打老婆,老實的男人打老婆的也大有人在啊!」

這麼一講,池媽卻緊張了,「怎麼?恕埃動手打你?」這怎麼得了?

池優一愣.知道自己舉錯例子了,「我的意思是說,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靜華那樣,恕埃他沒打過我。」呃……打了她三下算嗎?

「這不就對了!老實的才好啦,你別看你爸這樣,當年看到女生都會臉紅咧!第一次跟我相親時還結結巴巴,自己名字半天念不好,又打翻桌上咖啡,連去看電影要牽個手都會害羞。婚後他也算疼我啦!懷你姊時我一說走不動,他就乖乖蹲下來背我,懷你時他就自以為聰明了,自己組了輛三輪車,說三輪車後座比腳踏車舒張,可以載我逛街看風景,我說他也阿呆,家里就有機車跟轎車啦!你看你阿爸好不好笑……我那麼會挑老公——雖然笨了一點,但很耐用——看女婿的眼光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池優想到那畫面,又想到老爸被老媽吃得死死的,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我跟你說啦,不是說甜言蜜語不好,只是有些人,我們這種過來人,一看就是不老實,只出一張嘴,像那個靜華她老公……」看來池媽對靜華的先生頗有微詞,「有一些人對人好,可能是一時的,人家不是說日久見人心?一個人可以一時親切用心,但要持續下去就要看他是不是真心誠意,何況這種真心誠意也不是他應該做的,再真的心久久得不到回報,也是會心寒,人都是互相的,說真的如果你和恕埃沒結果,我和你爸會很失望,但是實在也不想失去恕埃這個貼心的晚輩。」

池優羞惱地反駁,「才沒有!」到底是誰把持不住啊?她頓了一會兒,仍是起身。

擺恕埃又從襯衫口袋拿出她的小褲褲,像引誘小兔子的紅蘿卜,舉著,雙眼則像獵豹盯著獵物般鎖住她不放。

池優有種自己像小老鼠逼近捕鼠夾的感覺,她在心里預演著,一拿到小褲褲,就像跑接力賽一樣,在零點零零一秒立刻往回沖!

一步一步,只要再近一點,再一步,她的指尖就要勾著小褲褲了。池優豁出去,滑步,傾身,指尖踫到小褲褲了!她想像中替她搖旗吶喊的小兵們紛紛歡呼著!萬歲……

擺恕埃大手一抓,小兔子手到擒來,三兩下被餃在他這頭惡狼嘴里。

他的動作太快,沖擊太猛,池優有一瞬間頭昏眼花,身體又頭朝下地掛在黑恕埃腿上,小屁屁還翹得老高。

這叫啥來著?一失足成千古恨!池優真想咬手帕。

擺恕埃月兌下她的高跟鞋。「以後到這里來不用穿這麼高的鞋子。」

他漸漸也明白池優喜歡踩著三寸高跟鞋的原因,當年池優在一堆外國學生里,嬌小又袖珍,愛面子又愛鑽牛角尖,高跟鞋是她的武器,讓她像孔雀般趾高氣昂睥睨排擠她的人,讓她千嬌百媚殺死男人——當然在某些時候更能讓男人痛不欲生!

可這小迷糊蛋總會扭到腳,那痛啊……雖然他是男人,沒嘗過,可看她眼淚滿滿地在眼眶打轉,想必是疼到極點,教他怎麼舍得?

擺恕埃對此真是既憐寵又無奈,「若是非穿不可,進了我辦公室,沒別人時就月兌掉吧,有地毯和拖鞋。」是他上禮拜讓人來重新裝潢過的,否則本來總裁辦公室規格和美國總公司相同,鏡面石英地板,貴氣又冰冷。

池優眨了眨眼,想應聲答好,警戒沒了,又像貓咪般乖順,卻正中黑恕埃下懷。

大掌很快地在她因為跌進他懷里而張開的大腿上來回……

入夜時,池優的專訪進度是零。

郁悶。

她好郁悶。

池優翻身,故意縮到床鋪的最角落,像小媳婦似地和黑恕埃隔開距離。

身後的男人應該是熟睡了——當然啦,前一晚熬夜,下午又和她大戰三百回合,任他是超人再世也會疲憊,晚上陪她吃完飯,DVD听了一半就睡了。

她所謂的「專業」,在他面前大概像兒戲般可笑吧!雖然她以為這已經是她建立起自信,讓自己不再是小寵物的證明。又或者對黑恕埃來說,她還是比較適合當他听話的伴……

扁起嘴。池優好不甘心。

當然有一半是氣黑恕埃不把她的工作當回事,雖然她都要辭職了。

她對闕以柔說那些話,其實也只是逞強罷了,黑恕埃可能在身體上只要她一個,但專屬的小寵物跟值得信任的工作伙伴,相比之下,也沒有比較幸運。

身後,黑恕埃不知何時逼近,長腎一伸,將快要滾下床的池優撈進懷里。

池優沒反抗,怕吵醒他。她也知道黑恕埃應該是很累了,否則不會難得地在陪她看DVD時說想休息。

離然,這有一半是他活該。

擺恕埃大概是半夢半醒,把小人兒摟進懷里,一手撫著她的長發,像梳著貓毛一般,又怕弄疼她,下巴和嘴唇蹭了蹭她的額頭和發頂,接著抱賢她,呼吸歸于平穩。

要是她能再笨一點,神經粗比神木,當個徹頭徹尾的傻女人,不要整天想東想西,專心當他的小寵物就好了……

棒天中午,黑恕埃打電話給池優,通話顯示對方未開機。

打回家則是半天沒人接,他擰眉,知道自己不該大驚小敝,不該太緊迫盯人,可短時間之內他不想再冒險。

提早處理完公事,他往池優和他的住處,甚至是她的雜志社各跑一道,就是沒池優的蹤影,打了能打的電話,黑恕容、池優的老板和老板娘、她的助理小芳,沒人知道她去哪兒。

「沒事,我會找到她。」他安撫電話另一頭,池優的總編那即將臨盆的老婆。偶爾他很心疼池優,在台北能關心她的人沒幾個。可有時又想,雖然會關心她的人少,但至少都是真心待她好的。

結束最後一通電話,黑恕埃啟動車子,開上高速公路。

如果多年以前她知道自己會栽在這個小她四歲的男人手上,會不會繼續和他糾纏?

答案是會。池優不敢想像若是沒有遇到黑恕埃,她會如何?只怕依然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間,最後真的成為找不到心的浪女,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有恃無恐,大不了回老家當包阻婆。

「你也老大不小啦,再幾年就變高齡產婦了。」老媽又在碎碎念,不過奇怪的是以前念的是要她相親,找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嫁了,最近倒是常常把高齡產婦掛在嘴邊。

老媽大概想抱孫子想瘋了吧,她沒對象怎麼生?池優想到黑恕埃,才突然想起她昨天和前天似乎忘了吃避孕藥。

其實和黑恕埃在家里時他是會戴套子的,她最初吃避孕藥只是想調整紊亂的生理期,而且黑恕埃從以前就老是在不期然的時間和不期然的地點,對她想做啥就做啥。

這大概也是池優郁悶的原因之一吧,不是討厭,而是害怕自己在他心里只是想上就上的女圭女圭……

憊好老媽近兩年比較不念她了,頂多就突然想到時念上一句,池優干脆帶老媽逛百貨公司和菜市場,分散她的注意力,反正老嫣一講起街頭巷尾的大小事就兩三個小時停不了,她只要點頭當應聲蟲,還可以趁空發發呆,耍憂郁。

車子停在大廟口的廣場上,古老的小市鎮人口稠密,車子自然就盡量往空地停,反正只要走幾步路就好,母女倆提著大包小包,一路聊天到家門口。

那連棟式透天厝的第一間,就是池家!當然那整排房子,還包括大馬路上左右兩排商家,都是池爸繼承的祖產,池家說穿了不是什麼講格調的金粉名門,而是鄉下地方因為都市計劃而崛起的土財主。

池家大門一年三百六十五逃詡大開著,除了晚上。池媽身為地方里長,池爸又是十里八鄉的大地主,池家當然時時有鄰居上門串門子,池家大廳有時就像里民議事中心。

但是當池優看見客廳里的景象時,卻傻之在原地。

接近傍晚用餐時間,沒什麼串門子的鄰居,大廳只有三個男人——包括她那還包著尿布,吸著女乃嘴,在沙發爬上爬下的小佷子。兩個大人正聚精會神地下棋,其中穿花襯衫,脖子上金項煉有小指頭粗,蓄著小平頭的灰發男人,當然是她老爸。

另一個西裝革履,戴著副膠框黑眼鏡,正一臉沉思的男人,竟是黑恕埃!

池優不會認錯,因為他身上穿的都是她早上看著他上班時的打扮,連那條素面領帶都是她替他打上去的。

「阿海啊!別想啦,這盤你輸啦!」池爸海派地道。

阿海是誰?池優更傻了。老爸平常不愛講國語,剛剛倒是操著一口正港台灣國語,笑得很開心。

她確定,老爸難得講國語,當然是因為黑恕埃听不懂台語。

「這局我輸。」還真的是黑恕埃的聲音,從容不迫,淡然無謂,臉上卻掛著親切有禮的微笑。

「你看嘛!」池爸可樂了。

「恕埃你來啦,正好等一下一起吃飯。」好像剛才的驚嚇還不夠力似的。池優老媽興高采烈地走進客廳,黑恕埃立刻起身要幫忙拿池媽手上大包小包的戰利品。

「還是女婿有用啦,不像有人看我提著大包小包,走路走得汗流浹背,口干舌燥,就只會顧著下棋。」池媽美眸瞪向池爸。

怕太太聯盟主席立刻起身,搶著接過池媽手中成堆的戰利品,接著朝黑恕埃使了個眼色,下巴努向門外的池優,又眨眨眼,才笑得三八兮兮地尾隨老婆大人走進玄開。

池優依然呆立原地,小嘴錯愕地張開。

女……女婿?誰?誰是女婿?小埃又娶了誰?

她姊都生第二眙了,姊夫還沒死,當然不可能再嫁,池家也沒有第三個女兒……池優腦袋緩慢地運作著。

「小心吃進蚊子。」他走過來,若無其事地拿走她手上的提袋,另一手握住她的手。「不想進屋?」

池優眨眼,回過神,「你怎麼在我家?」講太急,差點又溜出台灣國語。

憊有,黑恕埃怎麼在她家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為啥老爸老媽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

「有一陣子沒來看伯父伯母,來拜訪,順便接你回台北。」他說。

「嗄?」池優突然間不知道是他「有一陣子沒來拜訪她爸媽」,還是要來「接她回台北」比較令她震驚。

「你怎麼會認識我爸媽?」不可能是什麼生意上的朋友,池家更沒有像黑家這樣的名門親戚,八竿子打不在一塊兒,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擺恕埃垂眼看了她一會兒,才道︰「一起到附近走走?」

池優一愣一愣的,只能點頭說好,黑恕埃進屋去把手提袋放好,兩人散步般地往河堤公園走去。

池優听著黑恕埃四年前回台灣找她的經過,那時他僅有的線索是她老家在中部,循著她曾給黑恕容的資料找到池家。

池優這才想起兩三年前,爸媽老是探問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想來是在衡量是否該信任黑恕埃。

「但我從沒听他們說過。」

「是我要求他們保密。」畢竟那時他無法一直留在台灣,他和池優間的問題不一次解決,長距離戀愛,加上他事業剛起步,舊事一定會重演。當然不僅僅是池家兩老,連池優的總編都知道這件事,那日池優會和他在晚宴重逢自然不是巧合。

「老爸老媽真是的,他們難道不怕遇到詐騙集團?」池優直呼不可思議。

擺恕埃笑了,「事情當然沒有那麼簡單,你忘了我姊來過你家?加上我們過去的照片、我對你的了解,我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讓伯父伯母願意幫我,也承認我。」

從計劃這麼做開始,第一次見面他就妥善計劃,準備充足,然後慢慢的,在兩老有空時打越洋電話問候,他有空時則回台灣拜訪,也常和兩老提起池優,甚至邀請兩老到黑家做客。

池優突然明日爸媽會被打動,她自己要負一半責任。她人在台灣,黑怒海遠在美國,但這幾年黑恕埃來探望她爸媽的次數都比她多!

「我和伯父伯母約法三章,如果這段期間你有別的交往對象,我便不能勉強你。」這是第二個讓池家兩老接納他的原因,黑恕埃等于花時間與心力在一段可能會付諸流水的感情上努力。

「要是我真的找個男人隨便嫁了呢?」池優不知自己該生氣或該感動。如果她和黑恕埃不是非自願分手,只怕他的行為會讓人毛骨悚然吧?在她身邊布下天羅地網,所有人都知情,唯獨她渾然不覺。

可他也保證了,一旦有別的男人介入便得退出……這又讓他的一切付出變得好傻。

擺恕埃沉默半晌,才道︰「雖然感情的事情很難說,不過我相信你爸媽看得出你過得好不好,如果你勉強要嫁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他們會阻止你;如果你真的嫁給一個愛你,也是你所愛的男人,那個男人做到我所做不到的,這樣一來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其實兩老會一直幫著他,他的努力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關鍵的,還是做父母的看出了女兒心里有人,所以才遲遲無法接受別的對象。

敗多事,池優不知道,也沒想過。

四年前黑恕埃失敗了,讓她離開他,不是只有池優會自我懷疑,年輕的他也會,懷疑自己能力不夠,做得不夠,所以才沒辦法留住心愛的女人。他努力工作,相信也許當他的事業穩定了,當他夠成熟,有足夠能力面對像當年拜爾那樣的危機時,可以不再那麼狼狽,讓池優因為不安而離去。

池優靜默了,心里的感覺很奇妙。被蒙在鼓里很讓人生氣,但黑恕埃的作為卻又開始讓她覺得自己老是一聲不響地說走就走,實在幼稚。

但是,為什麼他一開始不能告訴她呢?為什麼他要她別鑽牛角尖,自己卻從來不解釋呢?

晚餐的餐桌上,爸媽對黑恕埃比對她這個女兒還好,池優當然沒有生氣,只是感觸更深了。

「恕埃多吃一點,你是不是變瘦了?工作忙身體也要顧。」老媽夾了最大塊的東坡肉給他。

「吃飽咱們再來下一盤棋。」池爸道。

「沒問題。」黑恕埃笑道,比她還像這個家的一分子。

飯後,兩個男人甚至還能天南地北的聊著天,池優在廚房听著听著,卻發現黑恕埃竟然也學了幾句台語,說得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感覺得出他對兩老的誠意,池爸國語能溝通的有限,黑恕埃就用台語或日語跟他聊。

「優優啊,」老媽在一旁切水果,終于看不下去似地嘆道,「我不知道恕埃有沒有跟你講清楚了,你們的事,我是跟你爸講好了盡量不插手,雖然你爸很欣賞恕埃……你知道你爸,老古板,不喜歡那些華裔和留學生,恕埃的努力你爸當然看在眼里了,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什麼話都不說,但是他對你好不好,身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池優靜靜地洗碗,沒答話。

池媽又道︰「雖然說每個人的個性不同,但那種愛把甜言蜜語掛嘴邊的,少有好男人,你看國中跟你同班的靜華……她還有和你聯絡嗎?」

「哦……之前有接過她的電話。」她國中只有一位同學名叫靜華,就是之前接過她的電話.

「媽,我知道啦……」

「知道怎麼做了哦?」池媽一臉欣慰,「這樣最好,今晚跟恕埃講清楚,明天就和他回台北,人家是大老板,放著公司專程下來追你,一定還有很多工作堆著沒做……」

「媽……」哪有老媽要女兒快快跟別的男人走的?「我難得下來陪你跟爸耶!」

「我還指望你陪哦!」要陪早幾百年就會陪了啦!「你倒不如快點生個外孫給我抱比較實在,我說你年紀真的不小了,今晚我跟你爸會去你大姑家打麻將,明天你大姑跟你爸要去叔公家喝喜酒,所以會順便在你大姑那邊過夜,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媽!」池優一臉不敢置信,然後看著老媽對她使了個眼色,端著水果離開廚房。

老爸老媽還真的把她和恕埃留在家里,連小佷子都跟著到大姑家。

擺恕埃洗完澡便先回房間,池優猜他應該會繼續處理公事吧?她知道他到哪里都帶著筆記型電腦和公事包。

站在門外猶豫了許久,池優還是敲了他的房門。

擺恕埃開門,似乎沒意外她會來找他。

「你在忙嗎?」

「在等你。」他又露出微笑。

池優臉一紅,往後退了一步,「我是來找你談的,你不要又亂來。」

擺恕埃無奈地笑了笑,舉起手,「今晚听你的,我保證。」應該說他對老房子的隔音設備不放心。

池優神色一凝,「所以過了今晚,有談沒談都一樣,是嗎?」

「那要看你想談什麼。」

「我不喜歡……」不喜歡他什麼?不喜歡他想就?其實她也是很享受啊!只是……「我是說……」池優頓住,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像小學生站在講台上卻突然忘訶,緊張笨拙地脹紅了臉。

「先進來。」他伸手環住她肩膀,讓她進房間,坐在床上,他自己則挑了房間里唯一的一張可移動的椅子,坐到她面前。「別緊張,你慢慢講,今晚我都有空。」如果一夜說不完,那他這輩子都可以听她說。

「我不喜歡你明知我要訪談,卻……」池優臉紅,說不下去了。

「卻一直跟你?」他替她把話接下去,態度倒是從容自在得很。

「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工作也很重要啊!」

原來她是氣這個。

「對不起。」黑恕埃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我承認我那天很失控,但是絕對沒有不把你的工作放在眼里的意思。」

「那你干嘛一直推托?」害她以為他真的覺得她的工作是小阿子玩家家酒。

「小優。」他又露出那像在跟小女兒說話般的表情,「我曾經拒絕過你什麼事嗎?」

池優想了想,「有啊,每次你月兌我衣服,我要你住手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連忙住口。

擺恕埃失笑,「你真的希望我住手?」

「也不是說不希望啦……」其實,當她真的很累或很不舒服時,小埃根本不會讓她太「操勞」。

「除了這個呢?」

池優開始仔細地回想,認真地回想,十分鐘過去,黑怒海離開房間去替她泡了杯熱牛女乃,回來時她還在想。

「好像沒有了。」這是她挖空記憶想了十分鐘的結論,連當年她逼黑恕埃陪她看恐怖片,他最後都還是妥協了。

擺恕埃確定牛女乃不燙口了,才拿給她,「所以說,你隨時想問什麼,我隨時都會回答你。」為什麼一定要約訪談時間?他所有工作以外的時間都留給她了不是嗎?

拔況,她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池優張口結舌,從沒想過這點。

「可……可是你一看到我就月兌我衣服……」她囁嚅道。

「有這麼離譜嗎?」他真是哭笑不得。

「是沒有,不過也差不多。」她噘嘴。

「那好吧,以後我會克制一點,一個禮拜只能跟你一次?」

「不行!」那怎麼可以!池優急忙道,想了想,「七次好了……不,十次好了……」咦?怎麼換她跟他討價還價?

擺恕埃沒取笑她,只是溫柔地笑著,「總之,你這次是氣我不夠尊重你,是嗎?」

他這麼認真的講,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我不希望只是你的伴,跟你在一起就只為了上床……」追根究柢還是闕以柔的那句話作祟。

「我們相處的過程讓你有這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失職了。

懊像也不是耶!小埃對她很好啊……池優突然不安起來,眼前的情境好相似,她想起那年自己理直氣壯地擺了大鳥籠,到小埃的學校質問他的事。

怎麼老是這樣呢?她老是在干蠢事,池優好想哭。

「小優。」黑恕埃見她眼眶泛紅,立刻拿走她手中的馬克杯放在桌上,坐到她身邊,將低著頭的小人兒擁進懷里。「我不會哄你,所以讓你不安,這點我很抱歉,我想是我不應該一個人一頭熱地計劃我們的未來,也要問問你的意見……」

「本來計劃我們今年年底結婚,明年生小阿。」早點生對她才不會有危險。

池優呆住。

「太慢了嗎?」其實他也這麼想……

「黑恕埃,我討厭你!」池優終于知道她氣黑恕埃灼真正原因是什麼了,憤憤地拿起枕頭丟他。

「小優?」黑恕埃被砸得莫名其妙。

「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她坐離他遠遠的生悶氣。

「因為……」他擰眉,接著卻發現坐在床角的小女人拉長了耳朵,當下心里明白了,卻覺得好氣又好笑,突然也想惡作劇。「好吧,既然你覺得這個時間不好,我們再決定別的時間好了。」

池優氣鼓了臉,「要結婚?一百年後啦!」

她倏地跑出房間,呼地甩上他房門。

擺恕埃哭笑不得,搔了搔臉頰,尷尬地發現原來自己也有羞窘得說不出口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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