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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谷 第十一章 深澗小洞藏玄機

作者︰曹若冰

迎著樹隙中透進的朝陽,三溜霞光,如流星般地從坡上滑了下來。

昨天晚上的戰場,一片淒愴。

武凱望著滿地的污血,以及那些面目已為污血所掩了的尸首,搖頭嘆息了一聲,掠身朝「山神廟」前馳去。

他瑞已經無暇去推敲「莆」是誰了,保況他也以為自己弄得了答案。

目前,疏疏落落地灑著片片色呈烏黑的血跡。

武凱走到昨天夜「失魂酒丐」逸去的地方,看著地上的血跡,不禁一陣難過,哺哺道︰

「胡老哥,我對不起你!本來你可以不這樣的……」

兩顆晶瑩的淚珠,沿腮而下,他也沿著血跡,踏入林中。

大片大片的血,灑在地上,好象尖刀利刃,一刀一刀地刺在他的心上。

淚珠,隨著他的腳步聲,滲入了地上的血跡中。

血,向林深處延展,似乎沒有止境。

倏然武凱停住了腳步,細心地望著地上。

地上有一堆鮮血,但是已呈烏黑色,顯然這鮮血流出的時間距今已最少有幾個時辰了。

血跡旁邊,有著一個人摔在地上的痕跡。

但是,人呢?

血跡至少,更然止住,前面已經沒有血跡了!

「失魂灑丐」胡嘯天一定是負傷狂馳,到這里力量用盡了,才摔倒在地上,所以會有灘鮮血和周圍的痕跡。

武凱又仔細地看了看附近的地上!

沒有,不但沒有人,而且連痕跡都沒有!

他的心中憂急如焚,但是那有什麼辦法呢?

「失魂酒丐」失蹤了!

而且失蹤得很不合理!

武凱不禁打了個寒噤。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是也是一個最合理的推測。

武凱心中悲痛已極,眼淚如斷線珍珠般地灑下。

突然他厲聲狂笑了起來,笑聲是那麼的悲淒與愴涼。

右臂,發出了雄心刺骨的抽痛。

武凱哭喊著︰「胡老哥,胡……老哥……小弟……一定……

為你……復……仇「’」失魂灑丐「是除了他的爹、娘,林子杰外,可以算是最愛護他的人,這也就是說,他步入江湖以來,對他最密的人。

但是,爹死了,娘,林子杰卻神秘失蹤了,現在「失魂酒丐」,也可以說是他的拜兄,又身受重傷而失蹤,假如推測得不錯的話,一定也已經遭毒手。

這些,怎能叫他不悲痛?怎能叫他不恨?

中午,艷陽高懸。

武凱止住哭泣,睜開那雙因悲傷過度而顯得發紅的眼楮,凝望著地上那最後一堆血跡,喃喃道︰「不會死,不會死,胡老哥,你……會……死……」

「錚!」

一聲龍吟,血光暴長,武凱隨手一揮,「噠」地一聲,一株碗口粗的大樹,應劍而折,嘩啦,倒在地上。

武凱厲聲道︰「胡老哥,昨夜圍攻咱們的每一個人,都要像這個樣子,胡老哥,小弟要為你報仇!」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卻有些輪廓。

這些人,武凱誓必將他們毀之劍下。

一場江湖殺動的原因,就此種下。

武凱幽地站了起來,凝望了地上那灘黑血一眼,冷笑了兩聲,倏然一展身形,直朝昨夜那那戰場馳去。

那塊草地上,雖然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是顯得陰森森地怕人。

每一個尸體都原狀未動。

武凱厲喝一聲︰「你們都將像那株樹!」

揮劍狂斬……

武凱數了數,共是十一人。

還有九個!除了「沙漠之尊」及其人手下六魔王外,其余四個他不認得,他們是「青城」、「昆侖」、「武當」三派中的高手。

武凱一直到將這十一具尸體都斬為兩段後,心里才好過點激動的情緒才稍告平靜。

他望了望這些尸首,心里感到有些不忍。

但是,他一想到昨夜,他們曾圍攻自己和胡老哥,那一點「不忍之心」也就沒有了。他冷笑了一聲,方欲轉身離去……

一聲冷笑倏然傳來……

武凱心中一驚。

林中,緩步走出一位童顏鶴發的老道人來。

老道人掃了地上尸首一眼,雙眉微皺,沉聲問道︰「這都小施主所為?」

「正是!如何?」

老道人嘿嘿一笑,道︰「小施主是否‘沙鶴血魔’傳人?」

武凱傲然反問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老道人冷冷道︰「是,則請小施主即日退出江湖,否則貧道今天就要你血濺當場,不是……」

陡然他的眼光停留在一具老者的尸首上,久久不離……

突然,他厲聲道︰「這是你做的?」

武凱冷笑道︰「正是,你要怎樣?」

老道翻手一抖,手中已多出一柄烏光閃閃的拂塵,厲聲喝道。「姓歐的,‘一玄子’今天要你償還我門下徒兒的命來。

言畢,拂塵抖,塵尾筆直。疾向武凱臉上掃到。

武凱閃身一避,冷冷道︰「一玄子你是哪派的?」

「一玄子」「昆侖三子」中的老三,早已成名江湖,武功之高,不在「沙漠之尊」、「荒漠狼人」等人之下,一听武凱如此問法,不禁怒極狂笑道︰「好,好,我‘一玄子’是昆侖派的,小子納命來!」

出手如,疾攻兩式,塵尾分點武凱胸前各大穴。

武凱亦冷笑一聲道一︰「好個昆侖派的,小爺要不打得你昆侖掌門口吐鮮血而亡,我就不姓歐!‘一玄子’你的死期到了!」

左手一揮,一陣裂帛蕭聲,破空直上,緊接著一招「梅雪爭春」。烏光點點,漫天鋪地疾點而到……

「一玄子’驚怒之下,鐵拂塵全力施為,嘶嘶風聲中,塵尾時散時聚,展開」昆侖三子「仗以成名的」剪風塵「;法,招中套式,式中帶招,身形如風,掌出似山,竟將武凱撒下的點點烏光抵拒于塵影之外!

武凱大喝一聲︰「好塵法!」

蕭影疾點,「蹈風摘雲十二蕭」展開,蕭聲嗚嗚,烏影四現,立即將「一玄子」圍困在內!

百招一過,「一玄子」鬢角見汗,手中招式漸見遲緩!

「嗆!」

一聲金玉交嗚之聲傳來,「一玄子」鐵拂塵倏告出手……

場中人影倏誤即分!

武凱冷笑連連。左手一喧,「平寒蕭」插回塵中!

「一玄子」,臉上肌肉痛苦地扭曲著,身子漸漸佝僂,最後,終于倒在地上!

武凱冷酷地望了他一眼,道︰「你只不過是個開始!」

身形一晃,穿林而去!

就在他身影消失後不久,林中悄然又來了個鶴童顏的老道士!

他一踏進那塊草地,立即機伶伶地打了個寒戰!

一飄身,掠近了「一玄子」身側,神手連拍,弩捏了一陣。

「一玄子」微微申吟了一聲,抬起了眼皮,望了這老道人一眼,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笑。

那老道人雙眼中盈滿了淚水,顫聲道︰「師弟,師弟,你怎麼了!是誰?是誰?」

「一玄子」眼皮強撐著,張口,溢出滿口鮮血,斷續︰「歐……歐……血……血……」

眼皮一闔,與世長辭了。

「一玄子」的師兄「一塵子」長嘆一聲,兩顆眼淚應聲而下,道︰「師弟,安息呢!師兄一定會讓你瞑目!」

癌身扛起「一玄子」的尸首,拾起「一玄子」的鐵拂塵,向林外而去。

武凱竄出林外,向東一望,山勢雄峻,綿延不盡。

他本欲趕往皖省北峽山脈,將席玲宮主從明王子手中救出,想不到又遇到了這一連串的事情,致使他又耽擱了兩天。

但在這兩天中,他得到了一線可以探出他父親昔年事跡的記訊息,他深信,從這些線索中,可以探出他父親「青衫白駝」的生死,及找出他的親娘。

同時,假如昆侖陳大俠的話不假的話,他還有一個同父不同母的妹妹,但是他不希望那是事實,因為假如那是事實的話,他的父親豈不成了一個卑鄙無恥的人了嗎?

他豎信父親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他的回憶中,他父親是一個憂郁,慈祥而值得受人尊敬的人。

想到這里,武凱不禁咬牙道︰「爹,你不是,不是,不是那種人!他們污蔑了你,爹,他們冤枉你!」

他恨不得馬上找昆倉派的陳大俠一問究竟。

但是,席玲宮主,他的救命恩人已經落在那殘暴陰狡的明王子手里。

一咬牙,身形展處,化成一道黑箭,挾著三溜閃眼的霞光,刺向萬山從中。

天山山脈,山勢東西走向,雄俊斑偉,橫亙萬里。

山中奇影,幽壑深淵,斷崖絕壁,更有那雪線以上的皚皚白雪,風景奇佳,但人跡罕至。

武凱為了趕路程,為了怕沿大道走不便施展輕身功夫,于是便沿山而行,準備直線東去,趕赴皖中北峽山「天雷幫」總壇救出席玲宮主。

但是他沒有考慮到,「天雷幫」中高手如雲,憑他一人之力就能救出席玲宮主嗎?

而且,席玲之父,「沙漠之尊」席無忌及其門下「六魔王」還有其他四人,橫尸荒林之中,這些難道沒有影響嗎?

武凱沒有考慮到這些問題,他只是盡力地趕路,希望早日趕到中原,救出席玲宮主,同時探訪父母的下落。

假如可能的話,他還要找找「白紗金鈴」的女兒。

當然,他還要與「天雷幫」一拼,還要為胡老哥報仇。

「紫雲仙子」那飄然欲仙,清淡得有如清風、高貴得有如白雲的影子又輕輕地掠上了他的心頭,他感到心頭泛上了一股淡淡的甜意。

繼之,他又想起了天真美麗的白紗姑娘,艷麗華貴的席玲宮主……

三天,就在思索與疾馳中過去。

因為他是沿山而馳,所以餓了,就到附近的村鎮上的酒店中去大吃一頓,想睡了,就隨便找個地方打坐運氣,恢復體力。

在這三天中,他馳出了數百里之遙。

第四天拂曉,天色尚在朦朧中,武凱從雪地上的一棵枯樹下站直身子,長長吸了一口涼氣。

展眼望去,山巒起伏,白雪遍地。

雪線以下,蒼郁一片,這是盛夏啊!

武凱身形一展,疾如流星地向這座雪峰邊上掠去。

潔白的雪地上,赫然呈現著一灘殷紅的血跡。

在這奇寒的雪峰之上,人跡罕至,遍地白雪,怎麼會有血跡呢?

而且,血色殷紅,血跡四周的白雪微微陷下,可見這血在不久以前還是熱的,也就是說,此人受傷的時間距現在不會太久。

武凱沉吟了片刻。

從這灘鮮血開始,稀稀落落,點點滴滴的鮮血,斷斷續續地向雪峰之上延去。

當下,武凱俠義心起,身形一縱,沿著血跡直追下去。

三十多丈外,血點的盡頭,又是一灘殷紅的鮮血。

但是,一路上,卻沒有打斗的痕跡或腳印。

山勢越上去越險峻,怪山磷磷,絕壁如鏡,僅有羊腸小道可容駐足。

這灘鮮血的後面,又是點點滴滴的血跡,向山上延展著。

武凱一路提氣追尋,一面沉思道︰「此人身受如此重傷,尚能在這種險峻的地方向上走,而且不留任何痕跡,其武功之高,絕非泛泛之輩,而且很可能還在我之上。」

血點越來越稀,山勢越來越陡,武凱已經在雪峰上追隨著那鮮紅血跡小心翼翼地走了半個時辰!

每隔數十丈,或百丈必有一灘鮮血。

武凱暗暗推測,「此人可能在其他的地方受了重傷,強抑至此,傷勢突發,開始吐血,而且身上傷口也眼著爆裂,所以會有那灘鮮血和點點血跡,但是他不向山下馳去,反而攀上這絕頂雪峰,是為什麼呢?」

這是一個令人不解的問題!

難道這人爬上這險峻的雪峰,是有所救嗎?

一方大石阻路。

左邊,是下望無底的深淵,去飛冥冥,蒼然無際。

另一邊,是平滑如鏡的岩壁。

羊腸小道上,結著一層玄冰,呈烏黑色,滑不留足。

血點至此,戛然而止。

武凱不禁黯然。

望著下望無際的深淵,他輕嘆了一口氣,道︰「難道他掉下去了嗎?」

沉思了半響,他決定翻過大石去看看。

猛一提氣,身形暴然飄起,輕輕地落在那高有五丈,滑不留足的大石上。看清了大石那邊的一塊凸出的地方,飄然掠身其上。

小道,曲曲折折地繼續盤繞上升,但是這已經不能稱為小道了。

最寬的地方有半尺多,最窄的地方竟只兩寸還不到。

這只是兩塊大岩堆疊時,下面那塊稍稍寬出來的一點點罷了。

而且,那突出的一點點邊上面,竟都結著一層色呈深黑的玄冰。

如果武凱在前幾天,走起這地方來,恐怕還危險萬分叱!

就是目前,他的功力已足可與「萬魔羅剎」比美,提足全身的勁氣,也只能慢慢地貼壁而行。

大石的這面,赫然又是一灘鮮血,他幾次想半途而返。

但是,他是一個不幸的人,當然他知道不幸失的苦處,他同情他們,而且希望能幫助他們。

而且,他的個性倔強非常,他想︰「既然找來了,為什麼半途而廢?說不定再走幾步,我就可以看見這個受傷的人呢!」

又加上好奇心的驅使,他終于小心翼翼地貼著崖壁,下步地向前走去。

漸漸,他轉入了山陰的一面。

雖然天色已經大亮,但是山陰那面終年不見陽光,黑黝黝地,股股陰森之氣襲人,連武凱都感到奇寒刺骨,連忙運起真氣豈有此理滿全身。

風勢漸強,陣陣罡風吹來,如濁他真氣布滿全身,怕不早就被吹下絕崖,紛身碎骨了,他越走越覺駭然。

原來他連逢仙緣奇遇,自服食「八寶十六星目鱔鮫」寶血後,目力驟強,只要有一絲光線,他都能暗中視物,如同白晝。

現面,他眼前是暗沉沉的一片,五尺以外的景象,已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了,而且山陰之後,玄冰更厚,滑不留足之程度,較之山前,倍而過之。

他全憑一口先天真氣,將身子緊貼水壁之上,緩緩向前移動著。

陣陣刺骨寒氣,自冰壁之上散人他的體內,如非他曾服食蘊奇熱的「八寶十六星目鱔鮫」寶血,恐怕早就血凝冷戰而死矣。

武凱一面小小心心地向前移動著,一面仔細地觀察腳下,壁上。

血跡雖然斷斷續續,但是,隔幾丈,定必有所發現。

又前移了數丈,四周更黑了,但是武凱卻看清了周圍的黑色。

原來,他腰上所懸之兩顆寶珠,及烏冠迎面的那顆寶珠,卻發出了灩灩霞光,照得周圍一丈之內,寶光浮動,明如白晝。

待武凱看清了周圍的景物後,心中暗暗戰栗不已,渾身卻起了陣陣雞皮。再往前行數尺,就是幽不見底,寒風如濤的深壑。

自己所處之地,腳下,僅是如鏡冰壁上突出來的一點點凸邊。

陣陣寒氣透體而入,武凱深深感到駭異,這受傷嘔血的人,好高的功力。

受了那麼重的傷,吐了那麼多的血,還能走這麼遠,此人功力之深,體力之強,簡直已達不可思議之地步了,此時武凱退意已生,這是一個絕地。

此時,假如有任何一個武林人物所發出的掌力,加諸他身上,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震下萬丈深淵之中。

而且受傷的人既有這份本領來這里,其功力之深厚,武功之高強,絕非自己可以望其項背的!自己何必苦苦追尋叫?而且血跡至此,亦頓然而止。

下望,寒風怒號,黑幽幽,深不見底。

抬頭,絕壁斜伸聳立,平滑如鏡,鳥獸不渡,他正想回身……

突然狂風中,一聲極為淒怨而痛苦的申吟聲,隱隱傳來。

他不禁嚇得全身一陣冰涼,真氣一泄,差點失足滑下。

在這種地方,傳來這種聲音,好似出自深壑之下,又像出自他身側石壁之內。

這申吟聲,幽怨淒涼中帶著痛苦與失望,好象,出自十八層冤獄中的千年厲鬼口里,使人听了全身毛骨聳然而立,武凱愕愕地貼在冰壁之上,全身陣陣透體冰涼。

這一聲申吟之後,武凱再傾耳靜听,寒風呼嘯,冰意凍人,再沒有任何聲音了。

武凱漸漸覺得腳下冰涼,陣陣麻木,一口真氣也漸漸提不住了,不禁腳下猛一點凸處,長吸一口真氣……就是一剎那……

一聲影怨的嘆息,隨風傳入了他的耳鼓,他疾忙凝氣寧神,仔細地听著。

又是一聲痛苦的申吟,微微傳來。

這次他听清了,這聲音竟出自他頭頂削平傾伸而出的冰壁之內。

他不禁聚雙目,凝神抬頭望去。

離他頭頂五尺處,赫然一點如拇指大的鮮血映進他的眼廉。

血跡以上三尺,一條冰壁的裂痕,約有兩寸寬。

他不再考慮,微一展身,右手已然勾在裂痕之中,手腳齊施,疾游而上。

壁上盡是斑斑鮮血,令人看了心寒膽顫。

游了二丈多高,絕壁之上,突然顯出一個三尺多高的黝黑洞口。

武凱心中不禁一喜,疾忙掠身抵達洞口,向內一望,黑黝黝,深不見底。

突然,一聲痛苦非凡的申吟聲,自洞口深處隨風傳來。

武凱不禁感到奇怪,這洞中怎會有寒風吹出,但是當時也不及細慮,俯身進入洞中,洞中雖然小,但是一入洞中,立即高了一倍有多,足夠一人直立行走。

洞中干燥非常,雖然四壁呈黑色,都是玄黑色的堅冰,但是被武凱身上霞光一照反映出陣陣寶光霞霧。

武凱運盡目力,陷陷約只見洞深處,地上一堆白色物體,洞底卻深不可見,申吟及嘆息聲不再可聞。

武凱望著這寒風直冒的深洞,打心底冒起一股寒意。

「錚!」一聲龍吟,德影暴射,中,「奪命血劍」緊握右手中。

洞中四壁都平添了一抹鮮紅的色彩。

血劍在手,膽氣頓壯,武凱運起護身「血氣」,紅霞繚繞中,緩步前行。

這冰洞,地勢下行走出數十步後,武凱不禁打了個寒栗!

一堆雪白枯骨,當中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只骷髏頭,正是方才武凱所見的那堆白影!望望地上,鮮血淋灕,由骷髏邊上掠過,深入洞底。

一滴殷紅的鮮血,滴在那具骷髏頭前額角上,流進烏黑的眼洞中!「潔白的枯骨,殷紅的鮮血,在此荒山冰洞之中……「武凱心中又是一陣冷戰!

但是,看著地上的淋灕鮮血,他知道系此人內憊已盡,內傷暴發,鮮血狂涌所致!

方才那痛苦的申吟聲就是明證!

想到洞底尚有身受重傷的人等他去救治,不禁勇氣大增,血劍一舉,疾向洞底掠去……

突然,一聲申吟聲起自三丈以外……

武凱疾掠身,欺近一看。

一個全身浴血,骨瘦如柴的黃發老人,正奄奄一息仰臥在地上,胸口一灘鮮血,口角還潺潺不斷在溢著鮮血。

他一見武凱那黯然無光的雙晴中立即泛出了一絲喜意,身子掙了掙,口角牽動著,似乎想說什麼……武凱忙道「老前輩請不要亂動。」

那黃發老人已顫聲說︰「快……快……前……前……面……

去……去。

方說到「去」字喉中一咯咯作響,雙目一闔,死在一灘血泊之中。

武凱心中黯然,疾展腳步,朝洞中疾射而去……

一路上,血跡殷然,觸目驚心。

武凱暗暗駭道︰「什麼人手段如此毒辣……」

又暗忖道︰「那黃發老人必定是個武林奇人,落得如此下場,實在也太悲慘,唉!」

突然,遠處地上,一物蠕蠕而動……

武凱右手血劍微揚,疾掠面上………

鮮血淋灕中,赫然另一黃發老人,衣著裝束與前一老人完全相同,面貌亦極為相似,只是臉色更黃,身材更瘦而已。

武凱忙俯身道︰「老前輩,你……」

黃發老人張口咯出一股鮮血,雙目微張即闔,模模糊糊道︰「老……夫……黃發二……

二君……前……前面………」

腦袋一側,口鼻噴血而亡!

武凱見此慘狀,不禁辣然膽寒!

但是,他一咬牙,狠聲道︰「倒要看看前面有什麼怪物?」

仗劍疾行,飛射而去……

冰洞一直下行,但甚干燥!

劍影珠光,映在冰壁之上,只見鮮血點點,好不怕人!

他功行雙臂「血氣」運行,護住全身,暗忖道︰「難道前面還有遇難的人?要不然這壁上鮮血由何而來?」

這時,洞中已經頗為寬大,但寒風呼嘯,迎面撲來,景象好不淒涼!

馳行不久,果然,前途一人臥血泊之中。

武凱一咬牙,馳近那人……

又是一個身著黃麻布衣的黃發老人,僕臥血泊之中,全身輕勸地抽動著。

武凱走近那人面前,那人微微將頭挪動了一下,低聲道「請……請快……快……追……

老夫……黃發一君……快……快……遲來不及………」

武凱見他能言動,本欲替他療傷,問問前面究竟有什麼?

但是,給他一邊疊聲的「快」,不禁真力猛運,暴射而去。

當他方起步,身形疾掠中,展目一望,不禁嚇得亡魂皆冒,猛然一頓,腳下一個踉蹌,停住腳步。

前面,就是其深無底的深壑,寒風呼嘯著由此灌入洞中。

武凱堪堪收住腳步,停在洞口絕崖的邊緣上。

他本是一個聰慧異常的人,腦中電旋一轉,暗道不好,方待轉身。

一聲其冷如冰的冷笑,倏告傳來。

三縷冷風,分襲武凱右臂「曲池」及背後「背梁」「命門」三大重穴。

武凱身形未穩,百忙中,一聲長嘯,「血氣」陡然發,身子往後斜拔,一股紅霧席地後卷,右手一抖,「奪命血劍」第四招「血雨四射」猝然發出。

「蓬!」

一聲狂震,紅光暴漲,龍吟陣陣,「奪命血劍」血光驚人,武凱身形疾轉,腳尖略一著地,劍影漫天卷到。

三條淡黃人影暴退八丈,頓住身形,竟是洞中傷重畢命的那三個黃發老人。

武凱劍勢一收,仗劍而立,冷冷道︰「三位為何將在下誘來此地?」

「黃發一君」冷笑一聲,道︰「老夫兄弟‘黃發三喪門’,奉命將你拘往‘地獄王府’受審。!」

「在下與三位何仇何恨,竟欲將在下置于死地?」

「黃發一君」又是一聲冷笑,道︰「老夫兄弟與你無仇無恨,只是奉‘地狼閻王’之令,將你拘往‘地獄王府’受審!」

武凱聞言大怒,喝道︰「地獄閻王是誰?」

「黃發三喪門」肅然而立,恭聲道︰「地獄閻王,人耳屬新,不出三日,武林稱王。」

武凱冷冷笑道︰「好狂妄的鬼物!」

「內發三喪門」一齊左手一翻,立即掣出一黃澄澄的喪門牌,高舉過頭,齊聲喝道︰

「拘歐武凱一名,立至地獄王府受審!」

武凱心中暗忖道︰「我倒要看看這‘地獄閻王’是個什麼東西,竟想稱霸武林!」

繼之一想,自己有急事在身,怎能隨他們去,多耽擱時日?

遂冷冷道︰「在下有急事待辦,等事情辦完了,再去找你們的‘地獄閻王’算帳如何?」

「黃發三喪門」,冷冷齊聲念著︰「地獄王府,令出拘捕,鬼神人物,听令伏俯!」

武凱不禁大怒,喝道︰「我歐武凱今天就不去,你們又待如何?」

「黃發三喪門」厲嘯聲起,黃光閃眼,三面黃澄澄的「喪牌」帶起陣陣陰風,自不同的方向襲到……

武凱方才已經試過他們的功力,自己雖然沒有把握可以制勝,但是落敗卻不至于,見他們三人發,不禁一聲長笑,「血氣」陡運中,奪命劍起,紅影搖扁,劍花四現。

突然「黃發三喪門」掠身暴退,厲喝道︰「住手」!

武凱一愕!

「黃發一君」冷冷開口道︰「三月後,中無節,月上中夭,侯駕于鄧都城外三陽台!」

武凱朗笑一聲,道︰「好,就此一言為定!」

一聲厲嘯起處,三條黃影若電光一閃,飄向洞外而去。

武凱嘆道︰「輕功確有獨到之處,唉!中元,月上中天,鄧都,三陽台!」

身形起處,激射出洞,循原路歸出洞外,回到方才那地方,已是艷陽高懸,午時已過了。

當下立即展開身形,朝東方疾馳,身影漸漸消失在一片雪地之中。

三天後,武凱穿過「遙稅山口」,進入甘肅境內。

當進入甘肅時,已是黃昏時分,三天來無休止的趕路,武凱急欲找家客棧休息及梳洗一番。

在這偏僻之地,想要找個休息的地方還真是不容易,這個村落只散居著幾戶人家,根本沒有客棧之類的房舍,眼看暮色已近,前面沙土大道盡頭又是一大片叢林,他正想找戶人家借住休息之時,卻听黃沙大道的陣條彎路上傳來女子的叫喊聲,及陣陣打斗聲,彎路因隔著箍比人高的雜草,而看不清是怎麼回事。

武凱聞聲覺得事有問題欲前往看個究竟,不料,忽有兩個人影,自轉角出現,隨好打得難分難舍,竟敢不听我的話,想必你們是不要命了。「另一人道︰「哼!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做這傷天害理之事,就算會死,我也要跟你們拼一拼!」

「事到如今,你還逞強,看劍!」

只見一黑衣人,頭纏一條黑巾,生得獐頭鼠目,身材矮胖短小,一付人見人厭的模樣,此刻正劍式凌厲的攻向一著白衣衫,一臉正直的年青人,年青人此時已負傷多處,落于下風眼看生命垂危。

武凱見狀身形一飄,掌風即出,只見掌風幻成一無形之力,震得黑衣人往後退了幾步,停身望向武凱,不禁楞了一下,想想他隨寨主在這山頭攔路打劫,幾年來也未曾遇到過這樣的貴公子,只見他兩眼貪婪的望著武凱一身的打扮及那三顆耀眼的珠子,看得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內心正竊喜的想︰「這下可發了!」

武凱見他這付賊樣,不禁怒從心中起,冷冷的道︰「看你這德行,就知道不是什麼東西!

隨即轉身向白衣人微一頷首道︰「這位兄台請退邊稍作休息,這人就交給在下了!

那白衣人總算松了口氣,點了點頭退立一旁,道︰「就有勞這位小兄弟多多留神了!」

武凱微笑以答,但耳邊卻又傳來呼叫聲及兵劍交接之聲。

白衣人聞聲,向武凱道︰「小兄弟這里留給你了,我過去看看。那邊情形!」

說完,不等武凱的回答即飛掠而去。

黑衣人此刻卻得意洋洋的自稱道︰「小兄弟告訴你,我是那山頭‘天峰寨’的二寨主黃涼,此地方圓十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天峰寨’,過路客多多少少都要留下買路錢,你也不能例外,只要你交出這身黑衣服及那三顆珠子,保證你平安的渡過這里,不然的話……」

「少爺我是不交出這兩樣東西,會怎樣?」

「簡單,人頭落地。」

武凱聞言,大笑了起來,笑聲震得黃土尺揚,直到笑兔了才道︰「江湖上有多少武功高深的大魔頭,想要我的命,都沒來我何,你這無名小卒也想要我的頭,也不先秤秤你有幾兩重!」

黃涼一听,氣得酒槽鼻更紅,五官都扭成一堆,可笑至極,而後露出那排大黃牙道︰

「你竟敢如此瞧不起我,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你當我是癟三。」

武凱道︰「是你說自己是癟三的,可不是我說的,不說是癟三還是便宜你了!」

黃涼氣得大叫道︰「看招!」

手上的一柄大刀已砍向武凱而來,武凱不慌不忙的輕輕閃過,又有意戲弄他,所以只躲而不攻,存心氣壞黃涼。

五十招過後,武凱耳際傳來一聲慘叫,他心一驚也不再有心情陪黃涼玩了,一個轉身,左手一揚右手一出,黃涼的大刀已被武凱拿在手上,又見他身形一掠,又是一聲慘叫。

黃涼的右臂已斷,跪在地上哀哀痛哭。

武凱不再理會他,縱身飛向彎路那邊,剛一落地,見白衣年青人扶著一老人,老年人的大腿一條極深的傷痕,舊泊地流著血。

武凱關切的問道︰「老伯你的傷不要緊吧!來!我這有創傷藥,你趕快涂上。」

年青人充滿感激的接過藥,替老人敷上藥,然後對著武凱道︰「小兄弟,那個山賊呢?」

「被我砍斷手臂,我看此刻也成不了大事。」

老人及白衣青年聞言,知道只有這小兄弟能救出他女兒了,老人遂老淚縱橫的道︰「小兄弟,求求你救小女吧!」

說著,雙腿又將跪下,武凱忙著扶了起來,安慰的道︰「老伯,有什麼事您盡避說,何必行此大禮呢?令媛是怎麼了?」

年青人與老伯對望之後,老伯點了點頭,年青人寸道︰「我們是住在離些十里邊緣的大明村,本來我們這里是個純樸的地方,守各村均互有來往,但是好景不常,二年前來了一批土匪,建立一個叫‘天峰寨’的地方,專門做著燒殺擄掠之事,附近人家能走的就走,不能走的每天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每年還要供奉他們糧食、錢財,雖然大家都很氣惱,但是因打不過他們,只有敢怒而不敢言了。平常沒事時,大家很少在外面走動,尤其是婦女,更是躲在家里不敢出來,因為只要被那些山賊看到,都被抓到‘天峰寨’去,賄下場都極慘。」

年輕人講到這里嘆了口氣才又道︰「前幾天鄰村有戶人家,與我們是世交,自從母親過逝後,我妹妹幾乎是鄰村王媽媽一手帶大的,如今她病重,我妹妹想見她最後一面,才不顧危險的去看她,我們很小心的行事,但是很不幸的還是被土匪給發現了,我妹妹長得頗具姿色,那大寨主一見,即要擄我妹妹去當壓寨夫人,我們哪肯,他們就搶,我跟我父親雖然學過一點拳腳一功夫,但還是打不過他們,要不是少俠你出現,恐怕我跟我爹都沒命了,現在我妹妹被抓,怕也是凶多吉少,少俠,不知你是否能幫這個忙?」

這武凱是個正義心重的人,此刻言豈有袖手旁觀之理,遂道︰「老伯,兄台,你們放心,我既然插手了,就會幫到底,‘天峰寨’離此有多遠?」

「飄過這個山頭,後有一片林,就在林中里面,少俠,你是否需要些人手,需要的話,我可召集一些壯丁。」

「兄台,不必麻煩了,他們會選這地方做為根據地,可能只是一些烏合之眾,我想我一個人就夠了,何況擒賊先擒王,等我先抓了寨主後,不怕那些嘍羅們不听話,你們找戶人家先避避再說。」

年輕人扶著老人點點頭,老人道︰「少俠,黃土馬路不遠處,門前有個酒葫蘆的是李大伯家,我跟小兒就先去那兒避避,你回來再去找我們,你要小心點喔!」

年輕人表情擔憂的道︰「少俠,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忙嗎?

還是我跟你去好了!「

兄台,真的不用,說實在我一個反而比較好辦事,你趕快扶你父親去休息吧!「說完,身形一躍,飛掠而去,身後還听見老伯的叮囑聲道︰「少俠,你千萬要要小心點!」

武凱想著這一對和善的父子,跟江湖上人人爭名奪利的人比起來是多麼的善良呀!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

當夜色低垂著,武凱已伙身在一棵大樹上,天色還未全暗,武凱耐心的等待著黑夜好辦事。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天峰寨」內點起了盞盞油燈,從外很清楚的看到內部的情形。

武凱飛掠在屋頂上,終于停落在一較大的廳堂上面,他身形倒持,頭朝下的眼楮剛好在窗沿上,他環視了四周左邊角落的一堆草中,有一清秀少女的哭泣聲,中間矮桌有兩人席地而坐,正在大喝大吃,其中一人即是斷了臂的黃涼,此刻右臂已包緊了起來,正陪著笑,另一人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大寨主了,他的長相也好不到那里去,臉上長著禿瘤,滿臉的落腮胡,一付邋遢樣,看了就嘔心,他正興高烈地說著。

武凱再轉回視線望著那少女,心想,這大概就是老伯的女兒,還好我經過,不然這少女就白白被糟踏了。

武凱剛已巡視過,此寨不過三十幾人,不是在飲酒作樂,便是呼呼大睡,他們好象胸有成竹的想,一定不會有人來攻寨,所以才這麼放心。

武凱見時機已成熟,自窗戶飛掠而進,停身在那寨主二人的面前,一付抬然自得的樣子。

二寨主還未看清來人即喝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敢闖進‘天峰寨’來,真是……」

話還沒說完,一見是武凱,竟指著武凱,然後對著大寨主結結巴巴的道︰「大……

扮……就是……這………小子……砍了……

我……這條……手……臂………的「

「你這沒用的東西,講話抖成這樣子,要知道這地方我們是老大呢!是哪個三六臂的人有這能耐?」

說完,眯起醉眼仔細地擅眼前的歐武凱,只見他一陣爆笑後說道︰「你說的就是這書生樣的小孩子嗎?一個小孩子就把你嚇成這樣,他媽的,你這龜娘養的。」

「大哥,別看他那個樣子,他三兩下的功夫,我這手臂就報銷了,你可別小看他。」

「真有這麼厲害,老子我還沒遇過。」

武凱心想,這些井底之蛙,真不知天有多高,他說道︰「你就是‘天峰寨’寨主嗎?」

「不錯!我就是,小子你來這干什麼?你真是自投羅網!」

「我是來要人的,順便教訓你們這群井底之蛙,只會欺負善良百姓的人。」

「小子好大的口氣。」

氣安未歇,人已欺近,但因人已喝得大醉,腦盤有點不清楚的晃了一下,偏向旁邊,但他卻不知的道︰「小子,你還真會跑,看我這一招‘驢打液’!」

人未踫到武凱,就先滾到地上去了。

黃涼見狀,心里直喊道︰「完了,完了。」嘴上卻叫道︰「大哥,你是怎麼搞的,還沒打到別人,自己就先滾在地上了。」

武凱心里直覺好笑的道︰「這樣子也能在這里作威作福,哎!

黃涼你這大哥喝醉了,還不趕快去拿水來往他臉上潑。「「是!」

黃涼知道此人惹不起,不敢違抗命令的匆匆出去提水,此時的門口已站了許多圍觀的小嘍羅,但也沒人敢進廳去,黃涼大喝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喝醉酒長什麼樣子是不是?還是你們想跟我一樣當個獨臂人。」

小嘍羅一听,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武凱這時才走向角落替少女松了繩,說道︰「姑娘,沒事了,是你爹要我來救你的,你先在旁邊等著,我待會再帶你回去見你爹及你哥哥。」

少女已經停住哭泣了,大朵紅暈也漸漸浮上了臉頰,她道︰「多謝少俠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用這麼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該的。」

此時,黃涼已提了一大桶水,往大寨主的臉上撥去,大寨主這才清醒過來,喊道︰「怎麼下這麼大的雨呀!?

「大哥,你快醒醒吧!什麼下這麼大的雨呀!」

大寨主一瞧之下,不禁怒氣沖沖的對黃涼道︰「你怎可讓這人在這里亂來,還有那女孩是誰幫她解開的?」

武凱站了出來,道︰「是我!」

「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是人,還有我現在有一件事要跟你談。」

「有什麼好談的,要談用武力談。」

黃涼在一旁心知大寨主不是武凱的對手,遂勸道︰「大哥,先看他怎麼說,用武的你是打不過人家的。」

「放屁,你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真是白養你了。」

武凱道︰「好,既然你要比武,那我們先談條件。」

「什麼條件?你真是羅嗦。」

「我輸的話隨你們鼾,你輸的話也要听我的安排,怎麼?」

「好,那要比什麼?」

「你門口那兩棵大樹,我們一人一棵,誰要是能用氣功把那棵大樹震斷誰就贏。」

大寨主暗暗吃驚忖道︰「哇!那棵大樹那麼粗,一把斧頭,我也得砍幾十下才可能砍斷,要用氣功把他們打斷怎麼可能?」

「怎樣?公不公平?」

大寨主硬著頭皮道︰「比就比,我就不信你真有那麼大的能耐,你若能將樹打斷,我就叫你一聲爺爺。」

「好,一言為定!?

大寨主挺著那凹禿出的肚子,手勢一比,道︰「你先來吧!看你有多厲害!」

武凱二話不說,凝神提氣,場中靜悄悄的,均不敢出聲——

海天風雲閣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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