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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思春 第一章

作者︰藍玫

千年以後——

桑黛玉的家因為一張藏寶圖而毀了,現在,她全然沒有她爹爹、姊姊、妹妹的消息,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安好?

豆豆會不會為了找不到東西吃而哭?喵喵是不是還追著臭男人跑?還有最重要的是,天下這麼大,她要怎麼找他們?

黛玉越想越難過,但她仍強打起精神來,告訴自己要堅強。

此時,她來到一處熱鬧的市集,在熙來攘往的巷道旁空地上,此刻正一場拍賣會。

拍賣的商人甄錢兩站在高台上,指著一個雙手被綁住的女人,對大家說︰「這個女人只要十兩,買回去當小妾或女婢都很劃算。」甄錢兩嫻熟的向台下的人推銷。

由于價格低廉,吸引了很多人相互競標。

黛玉原本一直站在遠處,用她那雙看透世事滄桑的瞳眸注視這一切,直到——

一個巨大的鐵籠被人推出來,里頭關著一個看不出是人或是野獸的……怪物,怪物全身黑漆漆的,只在腰間系了一塊虎皮,實在分辨不出是人還是野獸,惹得人在底下竊竊私語。

甄錢兩看看底下的眾人,好像沒有人有出價的意願,于是他以抱歉的口吻解釋,「大家不要被他的外表嚇到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長得這麼抱歉也不是他的錯,因為他是在山林間長大的,而且據說還是被老虎養大的,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因為喝了老虎女乃,才會長成這副模樣。」

甄錢兩不說還好,一說又引起了底下更大的騷動,大家對鐵籠里的這個怪物更好奇了。

甄錢兩眼看大家出價的意願更加低落,連忙補充道︰「他只是看起來丑了點,可力氣大得很,可以一次舉起十根粗實的木頭,想要買的人就要趕快,錯過今天就買不到了,這樣曠古絕今的拍賣,只有此時、此刻、此地、此人,往後真的再也看不到了。」

台下其中一名商賈開口說︰「他到底是人還是獸啊?看他的外形和我家養的老虎還有點像,不!不!不!我家養的老虎還比他可愛得多呢!」至少,他家養的老虎不會咬人而鐵籠里的那個怪物說不定會咬人,還會吃人,說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听聞此言,圍觀的群眾不禁紛紛向後退,深怕那個怪物會突然凶性大發。

甄錢兩以無庸置疑的口吻說︰「他當然是人。」他拿出一根粗實的鐵條往鐵籠里撥,想要將籠里的怪物挑撥出一點人性來。

那個怪物在髒亂不堪的毛發下,露出了一張髒污的臉,在他臉上唯一可辨的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那眸光像暗夜里突然射過天上的一道光芒。

他精銳的眸光掃過高台底下的眾人,獸性的眼神里透著濃重的殺氣,讓那些本來有心想要競價,將他買回家做長工的人紛紛打了退堂鼓。

他粗壯的手臂和糾結的肌肉,仿佛可見筋脈的顫動,他的手握住了鐵籠的圍欄,發出了野獸般的吼聲,聲達震天。

大家紛紛地撫住耳朵,深怕耳膜會被震破,還有人被嚇得腿軟跪坐在地上。

甄錢兩也想撫住耳朵,但為了銀兩,他強忍住這個沖動,一臉無所謂的對大家宣稱,「大家千萬不要被他身上的傷嚇到,那是因為他想逃走,所以才會被打成這個樣子。一個人可以舉起……好幾百棵大樹,跟老虎打架還會打贏,甚至還可以把一只熊打得半死不活的。」甄錢兩繼續臭蓋下去,只要可以將這個怪物推銷出去,甄錢兩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一想到甄錢兩所描述的可怕下場可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眾人不禁心驚膽戰的退了好多步。

「現在大家可以開始出價,從一千兩起跳。」好不容易花那麼多時間才捉到他,甄錢兩當然要想辦法賣個好價錢,應該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吧!真是「奇貨可居」。

商人甲道先發問,「他是非常野蠻的怪物,我們買回去也管不了他,買他做什麼?」

底下馬上有人附議說︰「對呀!對呀!」

甄錢兩連忙搖手,「不會,他很溫馴的,不信你瞧。」

甄錢兩硬擠出一絲笑容,顫抖的手往鐵籠的方向伸去。

眾人全都屏氣凝神的注視著這一幕,深恐有千分之一秒的閃失,就會錯過這個精采鏡頭,成了畢生的遺憾。

甄錢兩那只肥胖顫抖的手緩緩地踫觸到鐵籠邊緣,然後再往鐵籠里伸入一點點,就在他要往再里面一點的地方伸進去時——

「吼——」

那怪物突然張大嘴大吼,如老虎般的吼聲震響了整個市集。幸好甄錢兩的手及時縮回,只被他咬到指頭的一小塊肉。

甄錢兩看著血流不止的指頭,有種想把那個怪物撕扯入月復的沖動,但是為了白花花的銀兩,甄錢兩仍是非常鎮靜的笑著,似乎手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麼。

這時,知道那個怪物的底細,吃過那個怪物的虧的人,放大聲調的對人宣稱,「吊死他!他是猛虎養大的,將來會出來害人。」當初要抓這個怪物時,他被弄破了腿,現在不報仇,還待何時?

斑台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

「對呀!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像他這樣的怪物,一定會殺死人的!」

「留著他,只會危害我們大家。」

「他一定要死,不然我們晚上睡覺會不安寧。」

「對,像他這樣的怪物不死,無法平怒。」

「沒錯,他是怪物,不死會天下大亂!」

「最近太陽出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定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大家異口同聲、沆瀣一氣的要定他的死罪,深怕留著這個怪物,會讓人夜夜無法安寧。

「一千兩!有沒有人要?」甄錢兩看情勢不對,連忙對底下的人喊價,但是沒有人理他。

「五百兩!有沒有人出?」甄錢兩為了銀兩,繼續鍥而不舍的鼓吹著。

慘了!有行無市,這樣下去還得了!甄錢兩繼續往下降價,「好吧!一百兩!一分錢十分貨,我這可是做虧本的生意喔!」嗚嗚嗚……真是失策,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花錢把他抓回來。

「五十兩……三十兩……二十五兩……二十兩……五兩……一兩……十文錢。」本來以為是奇貨可居,怎知竟然會乏人問津?

甄錢兩實在太灰心了,于是他對底下的人問道︰「一文錢,半買全相送,就當作是送人好了,有沒有人要?」多養這個怪物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飯錢,而且,他人沒什麼用處,飯倒是挺會吃的。

就在甄錢兩以為連送也沒有人要時,突然,在底下的一片嘈雜聲中,出現了一個嬌柔的聲音。

「我要!」黛玉的聲音在一片人人喊殺聲中,顯得非常突兀。

黛玉看著被關在鐵籠里的那個怪物,同情心開始慢慢泛濫、慢慢泛濫、然後泛濫到一發不可收拾。

她早就看不慣他們這種買賣人的行為了,他們憑什麼自以為可以主宰動物的生死,又隨便做出這種違反人性的買賣行為?還好她不是人,因為她真的很替人感到可恥。

甄錢兩目光一閃,看看自己還在流血的手指,又看到那名出價女子的絕色容顏,突然改變心意,「我現在決定不賣了,一文錢你自己留著吧!」把這種怪物送給她這麼漂亮的女人,在是太不配了。

甄錢兩要報仇,就算要把這個怪物「半買全相送」,也要先鞭打他一頓,好好地修理他。

甄錢兩憤恨的看向鐵籠,然後對底下的群眾問道︰「你們打算要怎麼處置他?」

其中一個非常怕野獸的人名叫丁小怕,他立即揚聲說︰「現在就處他絞刑!」

小怕語畢,就有人快速地架起個絞架,並且拿出白綾,準備要將怪物吊死。

甄錢兩心想,與其把這個怪物半買半相送,還不如免費看一場懊戲,誰教這個怪物竟敢咬他的手指頭,他一定要這個怪物悔不當初,後悔咬了他的手指頭。

甄錢兩把手一揮,立即下達了命令。

頓時,出現了十幾名大漢,好不容易才將在牢籠中的怪物抬出,並且套上白綾。

黛玉走上前,不齒的說︰「我們和他一樣都是人,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你已經說要把他以一文錢賣掉,而我也說要了。」一文錢買一條人命,值得!值得!

才一文錢?給他塞牙酚詡不夠。甄錢兩在心里冷哼了一聲。

他耍無賴的說︰「我後悔,行不行?」斜睨了那個怪物一眼,繼續說︰「更何況,他不是人,他是由老虎養大的。」他早就看這個怪物不順眼了,好吊死他,或來個十大酷刑將他折磨死都可以。

黛玉憐憫的望向被綁在絞架上的怪物,理性的對那一群瘋狂的人說︰「就算這樣又如何?他的外貌、眼、耳、鼻、口、身都和我們一樣,他是我們的同類啊!」同類怎麼可以這樣自相殘殺而面不改色呢?這種事,大概只有人類這種生物才做得出來。

「他不配稱為人!你看,他不會說我們的語言,身上穿的是獸衣,又披頭散發的,有哪一點可以稱為人的?像人這麼高貴的動物,他還稱不上呢!」嘿嘿!只有他甄錢兩這樣的人,才配稱得上是人。

黛玉鄙夷的對他說︰「像你這樣買賣人,將人當作動物來看待,只求取金錢回報的行為,和禽獸又有什麼兩樣?連禽獸都比你高貴,起碼他們不會殘害同類。」像他這麼可惡的人,死後一定會下第十九層地獄!

甄錢兩高高在上的說︰「你光會說些冠冕堂皇的道理,那你願意犧牲自己嫁給他!如果你不願意,你根本沒有立場指責我,你以為書念得多,話就可以隨便講,只要講贏就好了嗎?」他就不相信她會答應,只有瘋子才願意嫁給這個半人半獸的怪物。

「惡!」

「惡!」

「惡!」

現場一片嘔吐聲,等嘔吐聲稍歇的時候,黛玉才緩緩的開口,「如果我願意呢?」

甄錢兩毫不考慮的說︰「那我就放他一條生路。」看她一副挺聰明的樣子,應該不是瘋子吧?

黛玉的心思轉了轉,婚姻和人命孰者為重?毫無疑問地應該是人命擺在前面,如果可以用婚姻來換得一條人命,也是值得的。

而且,話說回來她又不是真的人,她是狐狸變成的,所以方才一听到他是老虎所養大的,讓她對他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情感。

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些花、小動物、小草,她都會救了,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黛玉點了點頭說︰「好!我願意嫁給他。」如果沒有嫁給他,而任他被人吊死的話,那她可是會傷心、難過好些天的。

听到她這麼說,甄錢兩差一點跌倒。這麼美的一個姑娘,可惜……可惜卻是個瘋子,不然,一個美女怎麼會答應嫁給一個怪物呢?

「我可以帶他走了吧?」黛玉走上前,想要將他從絞架上解下。

甄錢兩連忙上前制止她的動作,說︰「光說不行,大家都會說大話,有膽你就在大家的面前嫁給他。」

開玩笑,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這個怪物的,就這樣平白無故的送出去,他可是會心疼的,起碼……他也要收到一文錢才行,這是原則問題。

黛玉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嘴角上揚的說︰「嫁就嫁。」像這種小事還要她重復,真是無聊!她桑黛玉說出去的話,就一定不會更改。

她的直言讓眾人一片喧嘩。

「好,把他放下來。」甄錢兩下令,他的手下隨即把他從絞架上解了下來。

甄錢兩之所以會願意放那個怪物下來,是因為他不相信那個手無縛雜之力的弱女子,真的會願意嫁給那個三分不像人、七分像野獸的……怪東西。她一定只是說說而已,說到底,還不是婦人之仁突然發作罷了!

「你要跟他拜天地嗎?」甄錢兩訕笑的問,壓根兒不相信她會願意嫁給那個怪物。

黛玉二話不說的跪了下來,而那個怪物也學她的動作跪了下來,兩人以天為誓,磕了三個頭。

由于事出突然,甄錢兩反應不及,而她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嫁給了那個怪物。

哇!

哇!

哇!

怎麼會這樣?!

待甄錢兩反應過來,馬上用眼神示意他的手下,而他的手下一接收到訊息,立刻涎笑的走向黛玉,並且包圍住她。

其中一名手下惡霸飛看著她,抹抹嘴角流出的口水說︰「美人兒,既然像他這樣的怪物,你都肯要了,何不考慮我們這些哥兒們。」惡霸飛相信自己再怎麼比,也比那個關在鐵籠里的怪物強。

「對對對!我們這一票人,你隨便挑一個都肯定比他強。」另一名手下鐵棍餅也假後天拍胸脯保證。

原本圍觀的眾人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流血事件,于是開始紛紛走避。

黛玉內心雖有點懼怕,但仍鼓起勇氣對他們說︰「如果你們的頭可以換一個,或許我會考慮、考慮。」人心的丑陋比外表的丑陋,還要令她不忍卒睹。

黛玉的話讓剛想要離開的人群忍不住板堂大笑起來。

「把她給我抓起來。」甄錢兩沉不住氣的說。

黛玉的眼中冒出一股陰寒之氣,令他們不敢貿然向前,她義正闢嚴的對他們說︰「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膽敢擄人,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她真的是以人這種生物為恥!

「老子就是王法,這一帶的縣衙、官吏都和我有點關系,你想找哪一個來幫你啊?」甄錢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就算官府治不了你,老天也會懲罰你的。你等著,你的報應一定會來的。」像他這種人遲早會被天打雷劈、五馬分尸,而且死後還會上刀山、下油鍋。

甄錢兩咧開大嘴笑著說︰「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調調,你先陪我們睡一覺,接下來我再把你送到迎春閣,看老天到底會如何處置我們。動手!」甄錢兩發出命令,要他的手下抓住她,打算再辦一個美人拍賣會,相信這一次一定可以賣得好價錢。

當他們的髒手快踫到黛玉的時候,也許是他們的動作激怒了那個怪物,他發出了一聲低吼。

惡霸飛和鐵棍餅還渾然不知死神的降臨,仍想動手去抓黛玉。

突然,那個怪物仰天長嘯,掙開了腳鏈、手鏈,將他醞釀的力量全爆發了出來。

惡霸飛和鐵棍餅的注意力全放在黛玉的身上,他們還來不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下一秒,他們就整個人被抬起,摔往台下。

甄錢兩命令其他幾十名壯漢上前幫忙,但是他們仿佛都變成木頭人似的呆立在原地,並且雙腳顫抖,因為此刻他們手上沒有武器,而他們也都見識到了怪物的厲害。

「還不快上前幫忙!」甄錢兩又下了一次命令。

幾十名壯漢全听到了指令,但他們不是沖上前幫忙,而是轉身向後跑。

甄錢兩倏地雙腿發軟的跪了下來,「別殺我、別殺我,我是不小心才抓到你的……」他連忙搖手的說。

但是重獲自由的怪物沒甩他,他倏地一把撈起了黛玉,突破了圍觀的人群,以快捷如猛獸般的動作將她帶走。很快的,兩人便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陣惜愕,還不太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甄錢兩回過神來,拚命的大喊,「抓住他!傍我抓住他!我出一萬兩……

可惡!不抓到他,他甄錢兩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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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離市集有一段距離之後,他才將掛在肩膀上的黛玉放下,不過他的手還是緊箍著她的雙肩,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珠子直盯著她瞧。

黛玉的臉色越來越青,她拚命的指著他的手。

他帶著好奇的眼光看了看她,遲疑了一會兒,才將手放開,不過,他放下雙手之後,反而又伸出了一只手去捏她的面頰,左捏捏、右捏捏的,似乎對他們兩人膚色的不同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他沒有控制自己的力氣,因此捏的力道很大,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想將他的手拿開,卻無法移動分毫。

直到她的臉色越來越漲紅,他才露出笑容放開她。

黛玉先是大喘著氣,再將他的毛手扳開,她猛咳著說︰「你把我抱得那麼緊,害我差一點窒息。」她才剛救了他,他就想謀殺她嗎?

他睜著一雙炯炯的大眼瞧著她,而她也同樣睜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毫不懼怕的迎視著他。

突然,一股異樣感,和一股……異味,讓黛玉不禁皺了皺鼻子。

「什麼味道?」這味道……好像是從他身上傳來的,「你有多久沒有洗澡了?」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成長背景,她會以為他是故意要毒死她的。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往她的懷里鑽。

黛玉拚命的往後退,防備的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別靠近我!」她想將他推開,但他的個頭那麼大一個,她怎麼也推不開。

不會吧?

她居然救了個的男人!

黛玉舉起一根縴縴玉指戳著他的胸膛說「喂!你不要以為個頭比我大,就可以欺負我,我可是有法術的,雖然我的法術時靈時不靈,不過……你別想欺負我,我可是會對付你的喔!」到時候,他就別怪她狠下心來送他……送他去見閻羅王!

他不理會她的話,還想往她的懷里鑽。

黛玉想在他的頭上變出一朵花,打算嚇嚇他,但無奈法術不靈光,變出來的花朵竟長在他的腰月復間,讓她不禁羞澀的捂住臉蛋。

變錯地方了!

懊丑!

怎麼會在「那里」呢?

記得她以前學法術時,爹爹曾告訴她,注意力放哪里,變出來的東西就會落在哪里。

難道……

不曾的!

你可是非常有氣質的美女耶!

他還是對他月復間的那朵花毫無所覺,繼續往她的懷里鑽。

雖然她的法術不太靈光,但他也不能乘機偷佔她的便宜呀!

可惡!

太可惡!

實在太可惡!

沒有人性的可惡!

黛玉越想越氣,忍不住在心里多罵了幾句。

膘蛋!

大混蛋!

非常混蛋!

沒有雞蛋想生雞蛋的大混蛋!

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也不知道,不過那不重要!

黛玉對他發出警告,「我們雖然是夫妻,不過那也只是剛剛的權宜之計而已,你不要演上癮,听到了嗎?」她一定要讓他明了這個重點。「現在告訴我你的家?你的姓名,還有住的地方,我要送你回家。」他不會是真的被老虎養大的吧?瞧他的身手這麼好,應該是有高人指點吧!黛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論沒有錯。

但是,無論她說什麼,他只會發出吼聲,低吼、大吼、狂吼、憤怒的吼、百分之百的吼、不停的吼、朝天空吼,朝地上吼。

難不成,他真的是讓老虎養大,而且是由老虎教他武功的?!

她忍不住哀住耳朵,心想,為什麼他只會發出一個音呢?

敗快地,她馬上就想出答案——對喔!既然他是被老虎養大的,當然只會發出一個音!

既然如此,那她就好人做到底,幫助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吧!

但前提是——他必須先離開她的胸部。

黛玉在心里生著悶氣,于是她伸出一根手指,作勢要戳他的眼楮。

這個動作終于讓他稍微有些反應,直覺地往後退。

但是她這個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動作,卻使他由喉頭中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咽聲。

黛王同情的望向他,心想,他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小東西」。

但不久,她就皺皺鼻頭,再次尋找臭味的來源。

真的很臭耶!

她實在無法忍受一個臭人靠近她。

于是她決定,要讓他恢復成一個正常人,首先要讓他有個干淨的身體!

她一定要帶他去洗個香噴噴的澡,好讓他聞起來就像她一樣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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