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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倒數 第九章

作者︰風光

「你這個笨蛋!」向晴狠狠地朝他的背上拍下去,「你清醒一點,你知不知道自己罵了多少人?右手不能彈琴又如何?你失去了天賦,卻能在另一個領域東山再起,應該驕傲才對。像我苦練了這麼多年的琴,卻仍沒沒無聞,甚至比不上你一只手即興演出的練習曲,我是不是該去跳河了?」

「你……」華少杰終于願意直視她,只是眼神仍是黯淡。

「誠如你說自己失去最心愛的人,不正像是拿著刀往我心上刺?」她氣壞了,不僅僅為了他的消沉,更是為自己的付出不值。

「我曾說過,願意陪你走過難關,你難道不明白嗎?還是,只是我自作多情,我根本不是你最愛的人?」

「不是這樣的……」他眼中終于恢復一點神采。

「所以你愛我嗎?」她不讓他逃避,雙手捧起他的俊臉,直視他的眼,「看著我,告訴我你依然愛我。」

掙扎良久,華少杰最後終于正視自己內心情感,虛弱地道︰

「我愛你,從來沒有變過。」

聞言,她瞬間眼眶泛紅,舉起雙臂,將他深深擁入懷中。

「那不就好了?」她笑著,淚光閃閃,「你沒有失去什麼。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就會為你開另一扇窗,其實你已經打開了那扇窗,只是你一直沒有注意到,只執著于那扇關起的門。」

她情不自禁在他的唇上輕柔印下一吻,「記不記得,你曾送我十本月歷?我一直用著它,劃掉一天又一天你離開我的日子,在劃到第八本的那天,我遇見了你,你果然如約定的回來了。我當時不知道你遭遇那麼大的磨難心里還怨著你……」感受到懷中人的身體一陣緊繃,她輕輕在他背上拍撫著。

「可是我愛你,你知道嗎?這些年頭受的委屈,在知道你做出分離決定的真正原因後,就煙消雲散了,現在我還是繼續劃著月歷,倒數我們的幸福……」

想到命運和現實如此折磨他倆,娓娓訴說衷情的向晴也不禁鼻酸。「到現在我們的月歷只剩兩本,最後一本里的某一天,就是你承諾十年後我們會開花結果的日子,你還會遵守諾言嗎?」

閃著晶亮淚光的眸無偽的看著他,就像當年他在學校練琴室里彈琴時,那個帶著點怯意、卻又毫不掩飾喜悅望著他的雙眸,華少杰的心瞬間暖了,方才的冰冷慢慢融化,雖然還無法消失,但他知道自己已漸漸被療愈。

只要他相信她,只要他勇敢做出決定——

「向晴,」他深情地回吻她,「我會遵守諾言,我會。」

一句話,讓向晴的淚落下,這麼多年的等待只為這一刻,她再也不用故作堅強,總算能夠給自己這幾年的執著與奮斗一個交代。

「我會等你的,少杰,只要你不再在意于卉薇的話,不再在意旁人提起過去,甚至自己也能侃侃而談,就代表你走出來了,我會等到那一天,等到我們的幸福降臨。」她欣慰又感嘆地趴在他胸口。

她出自肺腑的話像股暖流傳遞到他心中,或許他還要感謝于卉薇,如果不是于卉薇將他的心防完全打碎,讓他的理智崩潰,他也無法置之死地而後生,像個快溺死的人,放膽伸手擁抱向晴這個他一直不敢抱及的浮木。

「我也希望有那一天。」

他慢慢的回吻她,纏綿婉轉。

巴年輕時的試探與好奇不同,歷經風霜的愛情充滿與依戀,他的手本能的伸入她衣服下擺探索,那飽滿滑膩的女性特征,讓他月復中的火熊熊燃起。

彬許是男人的自私心態作祟,這一刻他只想把她納為已有,他溫柔卻堅定的擁吻著她,卸去她的衣服,將她放在合上琴蓋的三角鋼琴上。

潔白的女體襯著黑色鏡面,有種神秘又驚人的美,華少杰像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沖動地褪上所有衣物,熾熱的身軀覆上她的。

夕陽已經落下,滿室黑暗只有星光隱約透進,他粗喘著、渴求著,不願放過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的美好,而她則是嬌吟著、啜泣著,初嘗人事的痛楚和甜蜜交織,她失去理智和矜持,用盡全身感官體會他的存在。

他們不在乎未來還有多少困難,只知道這一刻,他們的身心,終于完全屬于彼此。

兩人在感情更進一步後,幾乎甜蜜得離不開對方。

向晴在和道頓練完琴後,會在沒有課的時間先到華少杰家中,等候下班歸來的他,有時她掌廚,有時他帶她出去享用美食,然後兩人一起在外頭散散步,看看海,繞繞山路,或者回家依偎在一起看電視。

這樣的日子很平淡,卻很幸福,歷經風雨後,他們更珍惜此刻的互屬互賴。

這天,華少杰遲了一些才回家,入春的日子仍然冷到不行,他卻在只亮著盞路燈的巷口遇到向晴。

「這麼冷,你怎麼不在家里等呢?」他急忙將她擁入懷里。

「等多久了?」

「我才剛出來而已,因為你今天比較晚,我才會出來的。」

向晴拉著他,不是走平時回家的路,而是由隔壁巷子繞了一圈,「今天巷子修水管,整條路都封起來了,還挖得坑坑洞洞的,我怕你沒看到。」

靶受到手掌里冰冷的小手,還有她凍得發紅的粉頰,華少杰知道她肯定等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怕他不小心走到封起來的危險路段,心中對她的傻氣益發不舍。

但換作是他,一樣也會這麼做,他們對彼此的愛是不相上下的。

必到屋內,華少杰就丟下手中的東西,連忙替她把手搓暖。

向晴甜滋滋地享受著他的呵護,一邊不經意問道︰「怎麼這麼晚回來?」

听到她的問句,華少杰露出一個微妙的笑。「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她不明所以。

這種似懂非懂的俏模樣,令華少杰想笑,卻也感慨。

青春年華的她,會為了他錯過重要日子而哭泣難過,但經過歲月淬煉成長的她,重要的日子卻成了瑣事。

「你的生日。」他牽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我記得在我們相戀的第一年,我忘了你的生日,和別人到日本去了,我打電話給你,只顧著炫耀日本的美景,卻忘了答應你的承諾。」

他模模她的頭,又憐又愛的回想當時。「在電話那頭听到你的哭聲時,我真的很氣自己,更為了你心痛,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你了。當你掛斷電話,我恨不得立刻飛回台灣,可是我知道,我必須履行我的承諾。」

「其實你有想到我,我就很開心了……」她听得很感動。

「這還不夠。你不知道,當年雖然我才十幾歲,但已很確定未來的伴侶就是你。只是我那時個性自傲,也很自我,總是疏于表達,又覺得體貼的你就算我不說,你也都能體涼,才會我行我素,讓你患得患失。」

他執起她的手,想到過去那一段,他仍有失去她的顧慮。「其實我也怕你生我的氣,怕你不理我,所以我跑了好多地方,精心選了很多我拍的照片,請人印了未來十年的月歷送你,告訴你我的人生計劃是要把你娶回家,其實是自私地想要綁住你。」

向晴眼眶紅了,他們的初戀稱不上銘心刻骨,卻真真切切牽絆彼此一輩子。

「可是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卻放開我的手了……」

這是扎扎實實的抱怨,華少杰只能苦笑。「因為年輕氣盛的我,根本無法接受失敗,才會選擇逃避。」

「那你現在能接受失敗了嗎?」她一語雙關。

沉默了一下,他淡然一笑。「有你在身邊,我想我一定可以走出來。」

向晴感動地擁抱他,熱情親吻他,通常只要她主動一點,兩人一下子就能天雷勾動地火,但今天他卻在短暫親密後就微微拉開兩人距離。

「你……」她納悶,不太高興地癟嘴。

見她自然地在他面前耍小脾氣,他開心的笑了。「你忘了你的生日禮物。」

他將方才扔在沙發上的袋子遞給她,向晴期待地打開包裝,在看到內容物時驚喜尖叫。

「顧爾德的巴哈演奏專輯!」顧爾德幾乎是演繹巴哈最好的鋼琴家,她好喜歡,興奮地左翻右看手中的音樂專輯。「你怎麼知道我很想要這個?」

「很簡單,用點心就知道了。」過去他就是太不用心,同樣的錯他不會再犯。

「我到你音樂教室那天,發現你鋼琴上擺的都是巴哈的樂諳,就知道你在練習巴哈,而道頓的演出曲目也包含幾曲巴哈,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很需要。」

向晴又哭又笑,激動地抱住他,在他臉上落下雨點般的細吻,要不是華少杰自制力超強,大概又要將她撲倒在沙發上,那他今晚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等一下,你別那麼猴急。」他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先去逛街,再買一個你喜歡的蛋糕,到海邊慶祝。」

「誰猴急了!」她羞得無地自容,輕捶他的胸膛一下,惹得他哈哈大笑。「你說的行程好耳熟……不正是當年小臂幫我慶祝生日的行程嗎?一點創意都沒有,一定有人出賣我!」

「這一切都要感謝你的好朋友。」他真的感謝吳小臂,在他消失的這幾年,用堅定的友情支持向晴,所以當吳小臂需要幫忙時,他自然義不容辭。

穿上大外套,兩人興奮地準備出門,走到門邊要開門時,他突然又拉住她。

「再等一下,外頭很冷。」他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條圍巾,密實的圍在她脖子上。

向晴一看,驚訝的發現這條圍巾就是她高中時不眠不休織給他、還被大家笑到不行的那條,原來他一直帶在身邊,說不定今天早上天冷,他就是圍著它出門的。

什麼話都不用再說了,他對她的重視和用心無庸置疑,兩人手牽手一起出門,相信不管未來如何,一樣能一直攜手走下去。

「你們兩個真是刺眼啊!」

豹少杰送向晴到道頓的練習室時,兩人還手牽著手,讓道頓不由調侃起他們。

懊友的戀情能夠開花結果,道頓內心是為他們開心的,不過這兩個人沒事就躲起來偷約會,只有練習時間會出現,他來台灣這麼久也沒帶他去吃頓好吃的或賞賞美景,讓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衡。

「你是嫉妒我們吧?」華少杰笑著把女友拉到琴邊坐下,「你們好好練習吧,我有事要忙……」

「等等。」道頓別有用心道︰「听一首再走吧,你每次來,至少都會听我們合奏一首的不是?」

豹少杰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來到一旁坐下,靜下心來洗耳恭听。

向晴和道頓的合奏開始了,由于向晴個性內斂,道頓則是外放,兩人的配合竟意外契合,鋼琴不會蓋過小提琴的光采,完美稱托主旋律,卻又有自己的獨特風格。

豹少杰著迷地看著他們,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向晴的角色。

如果是他和道頓配合……不,道頓不會接受,他也無法忍受。他知道自己的琴聲太跋雇、太突出,一定會搶走小提琴主奏的地位,在音樂的地盤上,一山不容二虎。

正當他在腦子里胡思亂想時,樂音戛然結束,他發現彈奏的兩個人都乖乖瞪著他,像在等候他的評語。清了清喉隴掩飾失態,他中肯地提出見解。「向晴的裝飾音可以再流暢一點,如果旋律真的太緊湊,甚至可以拿掉,且有一段道頓的快板,我覺得鋼琴聲可以完全停止,等到道頓停住,鋼琴聲再突然出現,制造爆點。」

向晴和道頓相視一笑,有些意外,也心知肚明華少杰的音感不曾因為他無法彈琴而消失,甚至更敏銳了。「你這變態的家伙簡直是鬼才!」道頓搖頭苦笑,練習也有幾次了,他自以為剛才的合奏已經很不錯。「而且,你真的改變了很多。」

「我改變了什麼?」華少杰不解。

「你有沒有發現,以前你只要听到別人彈琴,都會下意識回避,但是當你在听我和向晴合奏時,心里想的是什麼?」道頓暗示他。

聰明的華少杰一點就明。過去听到別人彈琴,他只會自怨自艾,甚至沒有听下去的勇氣,但在向晴的鼓勵和道頓的誘導下,他漸漸不去想那些,反而能全心欣賞,甚至有勇氣質疑不夠好的地方,認為自己也有資格坐在那個位子上。玩音樂,就是要真心喜歡、全心投入,如果成了壓力,就失去意義了。

看來他真的慢慢月兌離了黑暗,華少杰釋懷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難怪你每飲都要我來听你們練習。謝了,老兄!」

道頓笑著接受他的致謝,好兄弟就不用說太多了。

餅去他沒沒無聞時,也是華少杰一直支持他,甚至用企業資金贊助他開演奏會,讓他有機會展現才華,要說欠人情,他才欠大了。

「不過,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消息,恐怕會讓你笑不出來。」

道頓表情一變,不僅華少杰皺起眉,向晴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們音樂會的海報都發出去了,公演日也越來越近,但昨天我接到一通電話,租借場地的音樂廳說演出那天的場地出了一點問題,有人要卡住那一天的使用權。」道頓擔憂又沉重地望著好友,「而對方的代表人,是某個交響樂團的指揮……姓華。」

豹少杰倒抽一口氣,心跳陡然劇烈起來。而向晴瞧見他的反應,再加上道頓的話,內心也是一沉。

「這件事——」半晌,華少杰才正色開口,「我會解訣的。」

豹少杰的老家,是一棟位于市郊的獨立洋房,由圍牆上的九重葛和洋房上攀爬的藤蔓,可以想見其歷史悠久,卻掩蓋不了這棟洋房的價值與貴氣。

「少杰,」在進門的前一刻,向晴緊張地拉住他的衣袖。「我會怕……」

「沒關系,沒什麼好怕的。」對于要回家這件事,華少杰的心情同樣沉重。

當年他車禍傷了手,父母趕到美國問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他的傷勢,而是他能不能夠繼續彈琴。

當醫生告訴父母惡耗時,他們臉上的震驚和嫌惡,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當他從寇帶斯音樂學院休學後,家里的經濟援助也斷了,他忍下這口氣,化悲憤為力量,憑著過去存的錢和打了一年工,到另一所學校就讀商學院,最後以優異的成績畢業,這期間,他沒有接過家里打來的任何一通電話,連他和朋友合伙成立卡崔那,事業有成,名聲亦遍及全美,家里仍沒有一點關心。

因為他已不能彈琴,已不是鋼琴奇才,只是個庸俗的商人。

所以等一下進門後會發生什麼事,他也有心理準備,于是他為難地望著向晴。

「向晴,等一下進去,可能會讓你感到不好受,而我的解決方式,必須要很現實、很無情,你……」

「我明白的。」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我相信你會處理好。」

有了她的支持,華少杰才大步走進家門,果然兩人才一進門,華父和華母已經站在客廳嚴陣以待,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你終于回來了?」華父看都沒看向晴一眼,直接朝兒子開炮。「我以為你忘記回家的路怎麼走了?」

「如果你們曾經給過我‘家’的溫暖,我想我不會忘記回家的路。」華少杰淡淡反擊。

「你說什麼?」華父怒哼一聲,「你在外頭亂搞,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是音樂世家,你居然從商?多俗氣咧!憊和一個一窮二白,沒背景又平凡的女孩在一起,難道你覺得光宗耀祖了,我們還要迎接你回家?」

「原來你阻撓道頓的演奏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沉著臉望向衣著一絲不苟的父親,「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要你回家來,不許從商,也不許和那個女孩在一起!」

這是多麼不負責任又自大的要求?華少杰感到很悲哀,自己居然有這樣的父母。「好,我把卡崔那解散,回到家里,但我又不能彈琴,請問你們要我做什麼?」

「這……」華父和華母為難地對視一眼。

「你們太自私了,根本沒考慮到我的立場。」他只能冷笑。

「我們是為你好……」華母不悅于他的反應。

「不要拿親情壓我。我手受傷,你們知道我不能彈琴後就匆匆離開,連句關心的話語也沒有;我成立卡崔那,家族沒有幫一點忙,甚至你們的音樂會我也曾無條件贊助,我自認已經沒有虧欠你們什麼。」

他一口氣把這幾年的怨恨吐盡,字字鏗鏘。

「至于放棄向晴,更是不可能,我這輩子娶定她了,我不可能為你們去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你——」華父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豹母看情況不對,索性直接針對向晴。「這位小姐,你認為你哪一點配得上我們少杰?你和少杰的事,我們絕不贊同……」

向晴反射性的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望向身邊人。她該怎麼反應?他的父母沒來由的這麼討厭她,她連替自己說話都辦不到……可是華少杰安撫似的牽住她的手,擋在她前頭。「不管如何,我一定會和向晴在一起,何況你們低估了向晴,她的天份,或許是當年的我都望塵莫及的!」

「你什麼意思?」華父和華母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向晴更是意外,難以置信地瞥向男友,急急拉低他的身子,在他耳邊道︰「少杰,我怎麼可能比你好?你不要……」

「我說的都是真的。」華少杰拍了拍她的臉,直視父母。「向晴不是學音樂出身的,甚至大學才開始彈琴,但她卻能打敗眾多敵手,得到道頓的認可,贏了道頓的甄選貶,你們不認為她這樣的天份,連我也沒有嗎?」

「入選的是你?」華氏雙親意外地瞪視著向晴,但華母仍一臉不信。「可你是贊助商,道頓合奏鋼琴的人選難道不是你在背後……」

「一開始我甚至連向晴參賽都不知道,怎麼幫忙?何況,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參加評選,都是道頓自己決定的。」

「卉薇怎麼沒跟我說過這些?」華母暗自咕噥了一聲,怎麼這女孩居然是這麼厲害的角色,她從來都不曉得?

豹少杰听到于卉薇的名字,只有嗤之以鼻。「她自己也是向晴的手下敗將,不說的原因自然是嫉妒。」華父華母互看一眼,頓時沉默。

而提到于卉薇,華少杰更添上一把火。「有件事不說你們絕不知道,當年我車禍時,就是于卉薇在一旁無理取鬧,還動手動腳影響我開車,才會發生意外。她處心積慮想和我在一起,但我即使不能彈琴了,仍沒有選擇她,她自然不平衡,見不得人好。」

既然于卉薇對他無義,就別怪他無情,真相一出,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說什麼?」華母臉色一變。「你……這是真的嗎?卉薇、她……怎麼從來沒和我們提過?」

「是真是假,你們大可親口問她。」真相只有一個,解釋也多余。

豹父臉色更是難看,一臉不敢置信。交好多年的朋友女兒,竟會是毀了他們天才兒子的凶手?他一時氣結,久久吐不出只字片語。

良久,他才像是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般,一字一句艱難的吐出。「該死的……竟敢騙我們那麼多年?很好,以後她在音樂界,別想再混下去了!」

「你們若繼續阻礙道頓音樂會,只是讓向晴少一個成名的機會,難道你們希望自己的準媳婦空有鋼琴天份,卻沒有表演舞台?」華少杰的一句話,就讓父母啞口無言。

「可這女孩家小門小抱的,沒有背景,這樣在音樂界能有什麼出息……」華母仍現實地考量著。

听著所有的對話,向晴心中有些黯然。

難怪華少杰要她有心理準備,他父母腦中根本只有利益考量,她真為他感到心疼。

她突然覺得身子好沉重,她和華少杰的感情、她自己的未來,真有他說的那麼樂觀嗎?

「沒有背景又如何?她以後成了卡崔那的老板娘,要什麼地位沒有?加上她有天份,要成名只是遲早的事。」華少杰早就想好說辭,因為父母的態度,他心知肚明。

兩位長輩聞言果然動搖了立場,不再如先前咄咄逼人,看著向晴的目光即使充滿戒備,卻沒有方才的敵視與為難。見父母態度軟化,華少杰又趁勝追擊。「多說無益,當天兩位一起來音樂會听上一段,自然會明白。」

豹母本想回話,但見丈夫似乎尚未拉下臉來,不敢再多嘴,只是緊抿雙唇,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看著父母的表情變化,華少杰明白道頓一事已迎刃而解,便拉起向晴的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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