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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 第三章

作者︰四方宇

「嗚……太佩服三當家了!」眼前玉鵑兒易容的小婢女竟一腔感動的道︰「他說我無論怎麼易容,別人會猜半天身分,但小當家絕對會一眼認出,因為我們主僕情深!」

「別哭了,這不難認,陪我對殺又輸我好幾次,擲骰子像砸恨一樣的,只有妳呀!」從她離開之後,雖只過了一個多月,卻連續經歷了太多事,讓她的心境彷佛離開很久一樣,再見到玉鵑兒,她也忍不住靶動,緊緊握住她的手。

「小當家……我好想妳!」玉鵑兒哭著抱住她。「幫中弟兄也很想妳,刀疤子更後悔當初嘴那麼笨,不懂說話,害妳難過的離開……」

「叫他別傻了,跟他沒關,大家都好不好……」孟楚茵也激動的回抱住她。溫馨的重逢,兩個女孩忍不住情緒的放聲大哭一聲後,馬上各自捂住對方的口鼻,另一手同時伸出食指繼續朝對方比出小聲、噤聲。

「不能哭太大聲,外面那個高個頭的听到……會跟梁總管打小報告的。」玉鵑兒為了頂這個「身分」混進來可是吃足苦頭,原本這個身分的主人就是峒武幫的「線」,一個與她名字相近,同樣叫「小鵑」的婢女,峒武幫以交易消息出名,在各地甚至皇宮和當今名人身邊都布有自己的消息線。

此次為了頂這個身分,玉鵑兒先在府外和這個身分的主人,學習了解平王府上下的規矩和瑣碎事,又為了剔除她多余的肉,每天從早動到晚,吃著清水燙青菜,偶爾幾片肉,等她的肥肉被折騰得差不多後,進府更是見識到王府和江湖幫派的差別,規矩多,懲罰也多。

「我當然懂,在京中,誰不知平王府的梁言綸精明,這些婢女都是言綸掌握府中上下狀況的眼線。」孟楚茵從小在平王府生活了幾年,還會不清楚嗎?

兩個女孩邊說邊捱到牆角邊蹲下,聲也放低,就怕被人發現。

「我每次都忘了……小當家可是堂堂平王妃呀!」玉鵑兒看著她,忽伸手模她的額,最後捏她的兩頰,隨即用力揉一揉。

「鵑兒,這是真臉皮,會疼的!」孟楚茵拉下她的手,揉揉自己的面皮。

「妳真的是小當家!」玉鵑兒始終難以相信,她服侍多年的主人,真實容貌竟是眼前這張貌美如仙的嬌顏,而不是她習慣的那張貌不驚人,言行市井的粗刺模樣!www.

兩個月前,小當家在汴贊城出事時,她和部分人暫安在另一地,根本沒機會見到被關長天逼到除去人皮面具的小當家,那真實的模樣只听刀疤子提過,偏那張笨嘴只會說皮膚白,像仙女一樣漂亮,其它什麼都形容不出。

膘進王府中見到時,玉鵑兒簡直不敢置信那清麗到靈秀動人的女子真是小當家,直到那尖啞的破嗓聲,她才敢確定。

「細白女敕肌、清靈月兌俗、楚楚可憐、縴細美麗……氣質優雅……」念著這些傳說中對小平王妃的形容,玉鵑兒又是一陣涕泣。

「妳跟這些詞有仇嗎?干嘛朝我念得像在送葬!」孟楚茵拿出一條手絹給她拭淚。

「嗚……還用這麼香的手絹,我、我突然好懷念小當家喔!」真的再也看不到那深膚色、頭發亂扎,言行粗刺,咧嘴大笑的小當家了嗎?

「他媽的!」孟楚茵再也受不了的直接推過她的額,悴罵道︰「換張臉又不是換條命,少在那哀哀叫叫的,當本當家死了一樣哭喪,真是!」馬上,玉鵑兒的手捂上她的嘴,朝她甩著食指的要她小聲一點。「天呀!懊矛盾的感覺。」頂著孟楚茵柔美動人的外貌,卻忽然爆出雲竇開的個性,總懷疑是不是冒充的,偏偏那眉眸不耐擰起的瞬間,又讓她和小當家的感覺搭上!

「怎麼樣?」見玉鵑兒又是直勾勾盯著她,孟楚茵緊張問︰「妳混進來,是不是大當家有什麼消息要妳帶給我?」

「妳……面對平王爺,好像很……不一樣?」剛看到被帶進王府內的小當家,除了美貌讓玉鵑兒在第一時間不敢確認外,還有她面對平王爺的態度,沉默而柔弱?!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簡直難以相信,平日聒噪、跳跳叫叫,和刀疤子一對上就悴罵聲不離的小當家,根本是只蚱蜢加青蛙,熱愛炫耀不切實際的武林大夢,如今竟然會沉默、柔弱!

「沒、沒有呀,哪不一樣?」孟楚茵佯裝拉拉水袖,不想在屬下面前失面子。

「如、如果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只是緩兵之計,我……裝出來。」

「裝的!」看起來不像呀!

「當、當然。」她別開頭,回避小婢女的眼神。「關長天和蘭若秋並列同等陰沉可怕的人物,在武功、謀略上,除非像大哥、二哥那種人物,才有辦法對上,以我這等能力……唯一可行的就是先裝出妥協,再伺機想辦法。」

「是嗎?」玉鵑兒疑惑的眼神打量,不敢相信她真的有這能耐。「平王爺真的會被妳騙過去?」

傳言中的小平王,和城府深沉的左監相蘭若秋同為棘手的人物,會是那麼好操弄的人嗎?該說沒有一定的智慧,根本辦不到吧!

小當家的外形能變、性格能裝,智慧好像……不能改。

「也……算不上一定能騙過去啦,但是目前沒更好的方法,只能先……這樣做。」當然不能說剛剛才差點被關長天嚇縮了膽子,在屬下面前,她要當很有勇氣和有出息的小當家。

「以平王爺對「孟楚茵」的佔有欲看來,我想小當家一定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喔!」玉鵑兒潤了潤唇,有一事她實在很想問︰「平王爺在房中……很厲害吧!」

「房中什麼很厲害?」孟楚茵橫一眼滿臉好奇,充滿詭笑的小婢女。

「小當家不要裝了!」玉鵑兒用力一拍她,直接而露骨的點明,「平王爺對妳的佔有欲,瞎子都看得出來,從我易容進來,沒有一次不看妳被他抱在懷中,以「孟楚茵」的姿色,小平王又不是什麼吃素的善男信女,一定會讓小當家付出很大的代價!」沒辦法,從她入府來所看到的,很難不這麼認定。

「夠了!」孟楚茵紅著臉喊,「本當家在某個程度上或許已不是黃花閨女,但我和長天根本還沒有……真的那個……總之,沒真正發生妳認定的那些事!」

「沒有!」玉鵑兒不敢置信。「你們都睡在一起了,看平王爺把妳摟著的霸道模樣,只差沒把妳月兌光關在房中,再不然成天綁在身上,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

「他的性格對某些事情,是個很重形式又古板的人,沒經大婚儀式,暫時還不會……做到最後。」

「怪了,做這種事又不是釀酒,放在最後品嘗會愈陳愈香。」玉鵑兒不解的抓頭。「不過這樣听來,就是說能做的,平王爺都做得差不多了?」見孟楚茵臉蛋又是驀地通紅,她知道自己沒說錯。

「可以閉嘴了!」孟楚茵斜睨她。「跟平王爺有關的事,尤其是這種事……跟妳來的目的沒關系,不用談了。」

「干嘛提起平王爺,妳就這麼不自在?」

「妳太多心了,我哪有不自在。」她硬撐出一副聳聳肩的灑月兌樣,身為小當家的面子絕對是要扛住。「反正……和關長天之間真怎麼樣,「孟楚茵」的皮相就是……美色夠,大不了就是!色相、出、出賣個夠!」

她看得出長天抱著她時眼中燃起明顯的欲焰,他雖重一些形式的完成,但四年後再相逢,他對她所展露的一些言行,總帶著令她惶恐又陌生的激烈。

深沉的眼神在擁她入懷時,面龐總是埋在她發絲或頸項中深深吸氣,雙臂環緊到讓她發疼,他像有很多話又像在控制自己,無論她感覺到了什麼,當他沉默的抱著她時,在他懷中她也選擇……沉默了。

「小當家,妳講得好像雲竇開才是妳真實身分,孟楚茵只是妳扮演的人一樣,一副「孟楚茵」是個可以利用、犧牲的棋子,明明妳是因為孟楚茵的遭遇,不得已才扮演雲竇開的嘛。」

「關長天將孟楚茵當棋子擺弄,我不過如他的意,讓他擺弄個夠,好月兌身回到屬于我的日子。」

「被人當棋子可以說受困于人不得已,自己把自己當棋子,那就是玩弄自己耶!」對主子的行為,玉鵑兒可不認同,「我真懷念真正的小當家,雖然吃喝蒙混,但怎樣也不會出賣色相呀!」

「找死呀!耙跟本當家糾正道理!」孟楚茵惱羞之余改威嚇。「不要以為孟楚茵的拳頭是粉拳,再把我講到像死了的樣子,小心我扁妳一頓!」「說不過人就端出小當家的流氓模樣,訴諸暴力解決,不過出賣色相確實只有孟楚茵的皮相行,以小當家的模樣,可能出賣色相怕也沒人敢要,大概只有刀疤子夠勇氣吧!」

卑才說完,後腦袋馬上被賞一記手刀。

「還有,小當家「雲竇開」的性格只對平王爺之外的人,一對上平王爺,就自動成為柔弱無助的「孟楚茵」了。」玉鵑兒模著被打疼的頭,咕噥說著。

「我離開後,大……大當家、二當家回來,是不是……很生氣!」孟楚茵忐忑問,峒武幫上頭的當家兄長們向來對她疼愛有加,就像親兄長一樣。

「當然生氣呀!」玉鵑兒馬上一副這還用說嘛的揮手。「知道關長天威脅妳的一切過程,大當家氣得一掌打碎廳中的桌子,東西都……唉,就是碎一地了!」

「嗚……就知道大哥疼我,峒武幫大廳中那張鋪白玉的石桌很貴的……」孟楚茵感動又抽泣。「有沒有把碎玉撿起來……」可以拿來和泥土砌磚,用來鋪地、鋪牆,閃著白玉光多美呀!

「撿什麼呀,大當家打碎的是另一邊的小木桌,碎一地的是上面的茶具。」玉鵑兒清楚補述。「因為他邊听刀疤子講話,邊在廳中走著,刀疤子講完他正好走到那,就一掌劈了木桌子!」

「大哥真討厭,干嘛每次听人講事情,就愛亂走動!」

「至少名貴的白玉沒碎嘛!」

「碎白玉和碎木頭,那種不顧一切的擔心憤怒,表達出來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對上幾個兄長般的當家們,就讓她忍不住發出小女兒家的任性。

「後來三當家傳回消息,大家才知道小當家離開之後都在他的照顧下,沒想到最後妳還是落入平王爺手中,這下兩個當家臉色沉重,二當家就命人拿了文房四寶……」

「不用說,二哥一定修書給各地的分舵留意我的行蹤,他們要親自趕來救我,順便發信給那個沒天良的三當家師父,要他模著良心想想,居然把我顧丟了!」

斑!講起那個成天只跑去哪約會情婦的沒天良師父,她可沒好氣。

「還是大哥、二哥好,他們一定很擔心我!」孟楚茵感動的交握著手,感恩上天賜給她的好兄弟。

「修書是修書啦,但是二當家是命各地分舵見到妳的行蹤,絕不可與妳接觸,若是小當家主動接觸,更不可理會!」

「什麼!」當下她跳起來大喊。

「噓、噓。」玉鵑兒嚇得提醒她小聲,因為門外已傳來詢問的叩門聲,她趕緊跑到門前回復沒事。「大哥、二哥真這麼狠,不管我了!」孟楚茵抓住再踱進內室的玉鵑兒,壓低聲問。

「不是兩個當家狠,好像是五當家有留下錦囊,與錦囊內的交代有關。」

「弦姊?!」一听到季弦的錦囊,孟楚茵就知道沒戲唱了,峒武幫中沒人會違背弦姊的話。「這麼說……大當家、二當家們都不會來?」孟楚茵捂著雙頰、如遭雷極,幾乎要跳腳。

雖然仙者化出的弦姊形體說會來接她,但是她記得曾听弦姊說過,「西南畿賦」的天然氣脈是隔絕術者能力最好的屏護,因為這里的氣是最原始的神靈氣息,直屬天地所護,所以任何仙術之能都不能在此妄逞能力。

懊說想動也施展不開,只有一些互動的觀測、聯系的簡單術法可行,再加上她被蘭若秋下了「反引術」,重重限制下,她真能和已覺醒的仙者相見?!

弦姊雖是仙者的一魂三魄所化,身軀屬陰,能力不及直一身的三分之一,真身的一切于她而言,包括過往的記憶,都像隔著層層垂紗的夢境,因此無法對她說太多,只告訴過她,她和仙者淵源深厚。深埋在她靈魂中的記憶,一切都必須靠她自己想起,一旦她的靈識真正醒來,就一定能見到仙者,因為她身上有仙者所下的紅花印!

可是她已失去紅花印,又中了「反引術」,還能見到嗎?

想到和仙者萬一不能相見,淚就氳蒙了眼,心更是難受到揪起,為什麼她會對仙者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尤其最近只要想起弦姊,喚一聲「弦」都令她心悵的難過,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相見」等了好久,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想起……

「小當家,妳別急,幾個當家怎麼可能真放手不理。」以為主子為幾個當家不伸出援手而難過,玉鵑兒忙安哄。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玉鵑兒終于知道那些傳聞中對平王妃的形容「楚楚可憐到令人心疼」果然不假,明明知道她骨子里就是小當家,可是看到那眉間浮出憂傷,柔柔的無助模樣,美麗的臉凝著哀愁,連玉鵑兒都不忍心。

「現在小平王還把焦點對著峒武幫,兩個當家是最明顯的目標,當然不便出面,他們最後將這件事全權交給三當家處理。」

「三當家!」沒搞錯吧?「交給那個沒天良的人,要有用,就不會害我在湄城求救無門!」不但中蘭若秋的術招,吐血拖命跑,還差點連累自己的爹,氣斃她!

「就是三當家顧丟了妳,大當家要他將功折罪,二當家為怕小當家以為自己孤立無援,還先命小鵑兒我來呢。」

「我說嘛,還是大哥、二哥好,考慮周到,那……那三當家什麼時候來?」

「三當家說……等他準備得差不多就來。」

「準備什麼呀!」孟楚茵受不了的嚷喊。「他可取之處就是武功、易容術、詭計多,他只要人來了,想辦法渡我離開西南畿賦,不要留下任何會牽連峒武幫的證據就行了,難不成他以為可以弄個火藥庫,拿來轟開平王府嗎?」

玉鵑兒虛咳一下,慎重措詞,「三當家正在處理湄城東邊巷子內一位獨特女士的情緒,和西邊街頭另一位特殊女子的哭喊,兩名女子不小心知道對方後,三方之間就有了……糾葛,有賴三當家處理妥當。」

「就是還在擺平新情人和舊情人間的爛帳!」孟楚茵雙手十指扭動,唇角抽搐般恨咬,如果那個死沒天良的在眼前,她絕對活活掐死他!「這混蛋師父,情人比徒弟重要,他媽的!叫他不用來了。」

「多像呀!多像呀!」孟楚茵清麗的面容轉成扭曲的猙獰,完全雲竇開的德行。「這神態、這模樣,果真是小當家再世!」

「他媽的!」粗話忍不住再飄。「再把本當家講到死了附身的樣子,小心我把妳打到腫成原來體型!」泄恨的將玉鵑兒的臉頰壓到牆邊上。「那個沒天良的混蛋有沒有提到要用什麼辦法讓我月兌身?」

玉鵑兒努力從被擠壓成小雞喙的嘴中吐話,「三、三當家說,他會、會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現身,混亂中完成大計。」

「出其不意現身?混亂中完成大計?」搞什麼?

臉頰一被放開,玉鵑兒惜肉的用力揉一揉。「小當家知道五當家和皇城的水上神殿有什麼關系嗎?」還是帶開話題比較聰明。

「干嘛這麼問?,」

「峒武幫得到來自京中的消息,平王爺和蘭若秋借太子勢力暗中封住水上神殿!」哎喲,疼,揉半天還是疼,小當家按人的手勁真狠。「大當家和二當家知道以後,臉色都沉了,直說大局對五當家不妙呢!」真搞不懂,水上神殿不是和仙者有關嗎?和五當家有什麼關系!

只見玉鵑兒話才說完,另一邊的臉頰馬上再被改按到床柱上,這次的力道不但嘴扭一邊,還連牙齒都快啃上床柱。

「把這段時間妳所知道的全部消息,一五一十都說清楚。」

深秋的西南畿賦已染綴濃厚的季節色彩,在秋陽輝映下,平王府後山,一片山林環幽著一片綠地,深秋的濃意將山林的翡綠染上淡黃艷紅。綠地上用五色石排出一個大圈,圈內是一座矗立在草地上的圓柱形巨石,高度及腰,周遭有牛角圍繞一圈,攀定住石柱,石面內凹漾涌著清澈的水。

必長天一掌放進石凹內的水中,澄淨的水頓像泉涌一樣,不停的從中冒涌,卻又不溢灑出石凹,接著一道紫白細光從水泉內幅射出,光輝布滿整個石凹,水泉化為無數大小不一的水珠上下飛動,獨特的術法傳音隨著水珠紛動,也在關長逃邡畔邊響起。

「失而復得,顯然令平王爺你心情很好呀。」水珠的悠漫飄飛,一如蘭若秋那佣笑的調侃。「比起以前,你那不理不睬的負心態度,改真大呀!」

「在我們的協議未完之前,本王會忍耐與你的互動。」對于傳入耳的佣笑聲,關長天一貫不給情面的冷應。

「唉!薄情的負心者,美麗的王妃在懷,不感念我這促成的居功者,也該顧念我倆發展中的關系,看來平王爺的心既難討好,也難到手的令人撩癢、撩恨哪。」輕佻的笑言有嘆息與戲譫。

「水上神殿已封,至今未見任何動靜?」對他的調侃,不隨之起舞的關長天向來直接切入問題。

「你是問我那絕情冷漠的師父?」

「依訊息看來,仙者靈識已復,卻遲遲不出現,連水上神殿封了都不見她的行蹤。」這個情況著實出乎關長天的意料。「你比我更清楚,仙者的意志和心思絕不是一個「靜待其變」的人,哪怕違背天意,都不能撼動她想做的事。」這樣的人豈會因傳說動搖、信仰折損就隱而不出。

「我那絕冷的師父的確不是靜觀其變的人,但是……」蘭若秋悠悠閑笑的聲道︰「天命也帶有大勢所趨,此時京中的氣開始屬于下一任天子,太子本身又是一個想革絕舊習的人,大勢與時機並不適合「者」,更何況她消失的這八年,軒朝的天災人禍水上神殿都沒有示警,仙者的傳說早已動搖。」

「仙者的靈識真的已復原?」關長天向來謹慎,尤其是面對仙者。

「峒武幫的五當家季弦的確是仙者一魂三魄所化出,她有仙者三分之一的靈力,屬于仙者母性「柔」的一面,她既沒再出現,就表示師父的靈識已恢復。」蘭若秋對此是相當肯定的。

「西南的遼闊屬于原始之氣,離天地靈氣更接近,在這片土地上,對仙術道者有天規的限制,不便施展能力,這不也是你帶孟楚茵改往西南畿賦的原因。」關長天的師父圓華上人定然提過此事。「種種不利條件下,師父若真選擇靜觀其變,也不足為奇。」

「你所下的反引術,對仙者反制可有時效?」

這個疑問,水鏡這頭的主人呵笑起。

「如果只有本相的力量,對師父的束縛,遲早會被解開,但是下在你那美麗王妃身上的「反引術」是以「石紅花籃」內師父本身所下的力量反撲,再落個封咒的鎖,師父術法有多高超,這個反引術就有多強的力量,還有西南畿賦的限制,還有水上神殿被封,仙者傳說已受到挑戰,她的氣和能量在潰散。」

「雖然如此,以仙者之能,該有能力扭轉這些才是。」

「師父確實有能力突破這些……但借她本身之能反制的術法,如我所說,師父術法有多高超,這個反引術就有多強的力量,以身為仙者之能,扭轉這些要半年到一年,可惜時不予她,本相相信她連十五天的時間都沒有。」蘭若秋清楚道︰「即將位列神籍之人擅自插手塵世人的命運是有代價和時限的,雖不知代價是什麼,但時間限制上,以本相估算,一旦孟楚茵在塵世的身分、位置確立,仙者介入的時限也差不多,幾天後,孟楚茵無論名或實都屬于你,好好用更多的塵俗情緣絆住你的愛妃吧。」

「雖是借引仙者本身的能力下「反引術」,但你顯然非常相信徒弟之能贏過其師?」好個自信呀!

「和將列神籍的師父相比,本相確實難以匹敵。」蘭若秋自信在握的笑起。

「本相有把握的是這十天的天時、地利、人和不屬于仙者,除非本相親解這道封咒,否則……這段時間便是她們哪一方誰死了,才有可能解得開。」

「說清楚。」關長天雙眉深攏。

「當然,師父絕不會死,你那美麗的王妃更不會死,畢竟她可是牽制師父最好的「棋子」,本相可等著那傳誦世代的「傳說」,強悍美麗的仙者將落入我的手中。」

日思夜盼,一想著那對凜凜英燦的美目,威嚴冷掃,連他都會震懾戰栗,卻渴求著能更接近,可是這如天般高的離塵之仙對他冷漠到以神態告訴他,他的思慕、他的靠近是如何的放肆與污穢!

蘭若秋俊美雙目緩緩瞇起,薄辦的唇卻揚著魔般的笑,幾乎不以正眼看他的師父,那總是撩得他心頭發顫與騷動的師父,「紫晉軒朝的仙者」這個傳說終有一天要落到他蘭若秋手中!

「師父……呵呵呵,秋兒真的對妳思之若狂呀!」想到朝思暮想的人終將到手,他邪魅的狂笑起。

「你悖逆倫常的瘋病再怎麼嚴重,本王都沒興趣管,但敢再對茵兒做出任何傷害,本王絕對取你蘭若秋的命!」

隨著關長天的話,水中激揚開鋒銳氣芒,牽動飄飛的水珠氣流,一道寒光雷閃般射向目標!

蘭若秋周遭人莫名只見光影掠眼,隨即失色驚喊!

「以你之能,要給警訊,此氣該有貫穿本相肩頭的能力。」始終悠態以應的蘭若秋,長指拭過肩上劃出的一道傷口,深入骨的創傷鮮血冒涌。

身邊人可嚇得趕忙拿來白布替主子止血,他非但不怒,倒是笑得更樂。

「看來這四年,你付出的代價不小,平王爺對你的愛妃果真是個痴情漢,對本相可就是個負心種了。」

「如果你認為目前本王取不了你的命,大可再試。」

「喔,這麼誘人令人心癢……的挑戰,有機會……本相會嘗試的。」

必長逃讜他聲中透出的異樣微息皺眉。

「相信平王爺不會介意……本相和你對話,一邊再與幾個美妾們……消磨時間。」像是知道他忽來的沉默,蘭若秋悠懶揚笑。

「哼!」關長天冷笑拂袖,石凹內的水登時全部消失!這一頭,蘭若秋看到那平靜無波的水面,知道對方已斷了聯系的波動,不禁仰首縱笑。

「蘭相,笑什麼,告訴奴家。」伏在他胸膛上的嬌美女子僅著薄紗,薄紗下是不著寸縷的赤果女體。

「是呀,你一直和前方的水柱講話,水柱不見了你又笑,到底有什麼玄機嘛!」謠傳蘭相是仙者的徒弟,有通天之能。

「而且水柱內忽然飛出尖冰一樣的東西劃傷您哪。」嚇得旁人趕緊取藥來。

「蘭相,說嘛!」

幾個女子嬌嘐的喊著,蘭若秋卻只是支著顱側,肩上纏著剛包扎好的白布,半斂俊美雙眼笑而不語,幾絡長發纏在一根紅簪上透出妖魅俊氣,一襲紫色大敞的外袍,袍內是一身瘦長精實的赤魄,任由四個同樣僅以薄紗掩身的女子伺候左右,其它趴在他身上和腿間,熱切的以豐潤的身軀摩孿調情。

他佣散的半仰躺在臥椅上,跨在他腰上的艷麗女子,滑溜的舌舌忝吻著他結實的胸膛,趴在腿間的女子撩弄著他半起的男望,在左右嫵媚甜笑的女子則以紅唇渡給他美酒,一室活色生香,流蕩婬靡奢華。接過一旁美妾喂來的酒,他舌忝著唇邊酒意。「看看妳們表現,本相再決定說不說。」蘭若秋撫著跨在身上的嬌美身軀。

「妳先來。」

「蘭相希望奴家怎麼做?」女子在他唇上嬌媚的笑問。

「動動妳的唇舌,取悅本相吧!」

小巧的唇舌馬上吻上他的唇,再一邊擺動跨在他腰月復上的臀部,讓腿間的幽不停抵磨著他的男性碩挺,求歡的舌忝吻他的唇。

「還不行,再加把勁……」蘭若秋笑著命令。

「蘭相最壞了。」女子不依的在他身上嬌慎撒嬌,靈活的紅舌改舌忝上他的額,而至眉眼上的五色珠石。

蘭若秋的笑容忽一頓,女子痛呼一聲,因為一只大掌猛扼住她的玉頸!

「蘭、蘭相……」忘情的舌忝弄而誤踏禁忌的女子發抖著。

蘭若秋那挑著邪氣婬魅雙瞳,殺氣與同時迸出,卻又一掠斂去。

「真是不听話呀,已叮嚀過妳,不準踫到這眉上的五色珠石,還是這麼不小心,嗯。」他探舌舌忝上女子艷女敕的臉頰,佣懶半躺的身軀直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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