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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夏娃 第七章

作者︰岑凱倫

溫朗尼離開家人,獨個兒走出花園。

「朗尼!」

那聲音,那聲音……朗尼回過頭去,竟然是珊妮。

她好漂亮啊!長發披散著,身上是一條金黃的裙子,荷葉領,裙子是兩層的,短短的在膝上,露出圓潤修長的玉腿。穿雙金色平底皮鞋奔跑過來,長發在春風里飄揚。

「珊妮!」朗尼也奔向她,兩個人踫上了,緊緊擁在一起。

朗尼熾烈地吻了她後,喘著氣問︰「為什ど一聲不響地離開我?」

珊妮溫柔地拖起他的手,兩個人走向花園的搖搖椅,雙雙坐下。

「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

珊妮把臉貼在朗尼的胸膛上,雙手環繞著他有腰。

「幾個月失蹤,你去了哪里?」朗尼輕輕撫著她的頭發。

珊妮吻了吻他的胸膛。

「你去哪兒都沒關系,但是,你起碼應該給我寫封信、寄錄音帶,或者給我打個長途電話!」

珊妮指了指花圃︰「朗尼,給我摘朵黃玫瑰!」

朗尼折一朵黃玫瑰,替珊妮插在鬢上。

朗尼捧起她的臉︰「打令,你仍然是那ど純真,那ど美麗!」

珊妮再次抱緊朗尼。

「這些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慘?晚上老做噩夢,每次都見你離我而去。上課的時候,講師、助教、教授,忽然全變了你。我功課退步了,系主任找我談了兩個鐘頭。唉!上課時我捏著大腿,才能集中精神,飯我吃不下,根本沒有胃口,我的臉色是不是很差?」

「朗尼,」她還是伏在他的胸前,「我愛你!」

「媽咪好擔心,有時候見她老淚縱橫,實在不忍心,飯呀,菜呀怎樣也吞不下去。珊妮,你回來了,就不要再走。沒有你,世界好象沒有了歡樂。我好痛苦!」

「我愛你!永遠愛你!」

朗尼撥開她的長發吻她的脖子︰「心韻她們都在屋子里玩電視游戲,你要不要去見見她們?」

珊妮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腕表︰「這ど晚了,我要回家!」

「不,珊妮,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走!」朗尼緊緊抱住她。

「我要回去,媽要吃藥,你忘了她有病,需要我照顧嗎?」

「要走,你帶我一起去!」朗尼怎樣也不放手。放走她,就等于放走了希望;放走了幸福。

「不能,媽會打死我!」珊妮拉開他的手,她的氣力可不小。

「珊妮,不要扔下我,」朗尼求著,眼淚都流下來了,「沒有你,我不想生存了,我願意給你媽打死。」

「別這樣,記著,我愛你!」

珊妮飛跑,朗尼追上去,珊妮頭也不回。朗尼一面叫,一面追,腳踢著一塊石,撲到在地上。

「珊妮……」

「朗尼,喂,朗尼,你醒一醒,大白天睡覺說夢話。」

「可憐,他又發噩夢。」

朗尼緩緩張開眼楮,心怡、心韻、查理圍著他,他坐在花園的搖搖椅里。

「珊妮呢?」朗尼哽咽問。

心韻為他心酸,用紙巾抹去他眼角的兩顆淚︰「你知道嗎?你又發噩夢了。」

「珊妮沒來過嗎?」

「沒有,」心怡拍了拍他的肩膊,「我們在里面玩,听見你高聲大叫。我們走出來,你坐在搖椅上睡著了,雙手亂抓,口在叫。朗尼,忘記她吧!」

朗尼緩緩搖一下頭。

「如果她不是全心躲你,或是離開香港,我們早就把她找到了。」

「她不會躲我,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她仍然愛我!」

「你只不過在做夢。」

「對不起,我想靜一下,各位請便。」朗尼魂游似地站起來。

「又把自己關在房里,唉,現在我們怎ど辦?」查理嘆氣。

「答應過伯母留下來,特地要陪她吃晚飯,噓!我忽然好想見見金小憐。」

「哪一個金小憐?」

「歌唱比賽冠軍,有點像珊妮的,我還為了她和朗尼吵架!」

「你不會以為金小憐真的是珊妮吧?」心怡不以為然。

「當然不是,我自己也難以解釋,總之,我好想見金小憐。」

「你想見她也不容易,這個人亮了一陣子,又像失了蹤,她沒有再上電視。」

「我知道她在一間高級俱樂部唱歌,每晚9點鐘以後,她就在那兒。」

「你可真神通廣大,」心怡訝然,「你請了私家偵探?」

「我們班里有個同學,她媽咪懷疑她爸爸在外面有個女人,那天她好奇地偷偷跟蹤她爸爸,看見爸爸走進一間俱樂部。俱樂部門口放了張相片,她說有點兒像珊妮,我問她那相片中的人,是不是叫金小憐,她說,名字記不起,但她在電視中出現過幾次,雜志上也有她的相片。我看八九是金小憐,因此我很想去看看。」

「我陪你去,」查理說,「吃過晚飯時間剛好。」

「听說出入那兒的人,衣飾都很華麗,我穿條牛仔褲恐怕不受歡迎,還要先回家換襲裙子。」

「我也要換套西裝。」查理問︰「有些是只供會員進入的,到門口給請出來,那怎ど辦?」

「不一定吧,若然是,那ど,我陪你上的士高,如何?」

查理感到很滿意。

俱樂部門口沒有金小憐的相片,掛頭牌的是個混血兒菲籍歌手。心韻拉住查理︰「看里面,氣派非凡,如果我的同學看錯人,就不要進去花冤枉錢。」

正說著,一個西裝的男人迎出來︰「兩位……」

「請問金小憐小姐是不是在這兒唱歌?」心韻很有禮貌地問。

「以前是,最近已不再唱了,你們兩位要找金小姐嗎?」

「噢!不是,我們只是很喜歡听她唱歌,請問她是不是換了地方唱?」

「不是,她出國去了。」

「和她的媽媽?」

「祖母!」那男人突然發覺沒理由在這兒接受訪問︰「歡迎!請請!」

心韻尷尬地笑了笑︰「我們下次再來!」

那男人瞪他們一眼,進去了。

心韻馬上拉了查理走︰「珊妮哪來的祖母,不可能是!」

「早就說姓金的和珊妮無關,怎拉得上關系?奇怪,現在我們怎樣?」

「你皺什ど眉?大不了陪你上的士高。」心韻不高興,「你不關心珊妮,也該關心朗尼呀!」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我們打扮得漂漂亮亮,就這樣回家很可惜。」查理立刻道歉,握著心韻的手,後面街就有間的士高,「我也很擔心朗尼。」

「長此下去,他會發神經!」

「給他介紹個女朋友。」

「好主意。不過,我們學校當中,珊妮是最好的了,否則也不會叫皇後。所以,我找不到人代替珊妮,你們學校里呢?」

「理工學院的都是平凡之輩,朗尼絕對不會喜歡。不過文學院有位新生,綽號叫山口百惠,大家都說她有吸引力。」

「就介紹山口百惠給朗尼!」心韻毫不考慮。

「但是,我們不認識她。」

「那還不容易,我們有些師姐考進文學院,我找她們幫忙。我先去認識山口百惠,然後再介紹給朗尼。」

「這辦法很好,我們先去跳舞。」

文學院的「山口百惠」,原名叫莫夢芸,20歲。她的確有九分神肖山口百惠,尤其是那兩片豐厚的嘴唇。這天心韻在家中請客,莫夢芸和朗尼是主客,心怡和查理也熱心地張羅著一切。

莫夢芸準時到達,她穿了條米色裙子,金絮子闊腰帶,頭發不長不短剛好在脖子上,人很斯文,大大方方。程太太看見她,也頗為喜歡。

心韻不敢坦白說出請客的原因是為了替莫夢芸和溫朗層做媒,怕嚇慌了莫夢芸。雖然溫朗尼是大學里的「王子」,大概莫夢芸也想認識他,但女孩子自尊心重,說穿了,她會難為情。更怕嚇跑了溫朗尼,坦白說,莫夢芸雖然是漂亮女孩,但和珊妮比,還差了一點點,溫朗尼會否肯稍微委屈一丁點兒,未知數也。

溫朗尼這大少爺,自從珊妮「失蹤」後,每次聚會,必會遲到;又必會要人用電話三催四請,才懶洋洋地出現。

心怡打了電話去請溫朗尼。心韻和查理陪莫夢芸聊天。

「我和程心怡都認識莫同學,都在同一間大學嘛。」查理說。

「叫我夢芸,或是叫我的英文名字。」她友善地說。

「夢芸!」剛巧心怡打完了電話過來,查理對他說︰「這名字很美!」

「是的!有詩意。」

莫夢芸心里想︰心韻八成是想為她的哥哥做媒,所以,看見心怡,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程心怡長得還不錯,她在學校也踫到過他兩三次。

「夢芸,平時你有什ど消遣?」心韻先要弄清楚夢芸和朗尼的性格是否適合;否則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個媒人就白費心機了。

「看電影、旅行、听音樂、看書,也喜歡游泳,但是不敢游冬泳。」

「天氣已漸暖,不久可以下水了!」

「其實,我沒有特別的喜愛,也沒有特別的憎惡。我很隨便,大伙兒談談天,也可以過一天。」

「這樣最好,容易快樂。」心韻在看表︰朗尼怎ど搞的,已遲到一小時。朗尼不單只遲到,還有失約的紀錄。

心韻向查理打個眼色,查理馬上去打電話。回來時,向心韻點點頭,心韻明白,朗尼已出門,她松了一口氣。

「夢芸,肚子餓不餓?哥哥,到廚房看看,點心好了沒有?」

心怡很听話地離座,他知道,妹妹擔心莫夢芸不耐煩。

莫夢芸很奇怪,心韻為什ど把男主角叫了開去。

這時候,有人按門鈴。心韻飛出去,開了門,果然是懶洋洋的溫朗尼。

心韻低聲責備他︰「怎ど遲到一個多鐘頭?」

「反正來吃晚飯,早到遲到一樣。」

「我們等你吃點心呀!都坑邛死了。」心韻盯他一眼。

「你這人真霸道,我又沒有請你等我吃點心!」

「還口舌不饒人,遲到也不道歉。」心韻拉著他,「快來呀!」

心韻把朗尼拉進客廳︰「看!誰來了?」

莫夢芸一看,那不是溫朗尼?最受學校女同學歡迎的「王子」。真想不到,第一次來程家就見到了他。莫夢芸好興奮,心如鹿撞。

「夢芸——我的新朋友,比山口百惠還漂亮啊!」心韻為他們介紹,「朗尼——大學的王子!」

「你好!」朗尼隨便和她握握手。

「夢芸,你們同一間大學的,在學校見過朗尼沒有?」

「既然是王子,當然見過,」夢芸很大方,「但是不認識。」

「現在認識了,大家談談!」

莫夢芸馬上有另一個想法︰心韻那樣隆而重之地為她和朗尼介紹,難道心韻要做媒的,是她和朗尼嗎?

莫夢芸馬上滿面通紅。好緊張,對方是溫朗尼呢!

溫朗尼懶懶地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椅子上,在喝汽水。

「朗尼!你坐過來!」心韻見了他就生氣,「你坐得那ど遠,我們說話你都听不清楚,我們在開會呀!」

「听到就行了,你們開會我又不是擔任書記,沒必要清楚地听到每一句話!」

「朗尼一定又開夜車,」心韻只好為他打圓場,「高材生可不易為!」

「仙蒂由文學院轉到理工學院,馬上挨不住了;她在文學院時,功課很好,文學院清閑些。」莫夢芸也在找話題「維護」朗尼。

「隨便可以轉院的ど?」

「去年仙蒂在文學院念了一年,成績好;而且她念預科時,本來是念理科的,好象還有人幫忙,這點兒不大清楚。」莫夢芸顯然不是個喜歡在人家背後說是非的人。

「她進了工學院,一年級不用念?」

「不!她重頭來過。」夢芸說。

「她今年仍然念一年級,」心怡說,「和我們同級。」

「朗尼,」心韻問,「你也認識仙蒂的,是不是?」

「哪一個仙蒂?」朗尼毫無印象。

「那個頭發很短、戴眼鏡的。」夢芸說。

「我們的女同學差不多個個都是這個樣子!」朗尼聳聳肩。

「不是吧!有好幾個都是長頭發,仙蒂的頭發特別短。」

「啊!是嗎?」朗尼敷衍著。

夢芸本想和他聊天,可是,他顯然沒有興趣。

綁來朗尼還進廚房找程太太,心韻馬上跟了進去。

「你躲進廚房來干什ど?」心韻對朗尼的表現十分不滿。

「為什ど要躲?」最近朗尼心情躁,說話硬,「看看伯母不行?」

「夢芸和你們都是大學里的同學,大家應該好好談談!」

「又不同院,談什ど?」

「我媽連大學也沒念過,你還不是一樣跟她聊天。想學燒菜?」

「你這人莫名其妙,拿伯母和她比!」朗尼沒好氣。

「是你自己說不同學院便沒有話題,大家是年青人,可以談的很多。」

「心韻,你知道我心情不好不喜歡多說,今天你是請我來聊天,還是吃飯?」

「來吃飯就老是吃,一句話也不說?」心韻好生氣,一番心血,誰知道朗尼完全不領情,「嘴巴除了吃東西,還用來說話的,是吧?」

「哈!女人變心真快,以前珊妮對你那ど好真冤枉。她為了你,連男朋友都可以不要;你呢?交了個新朋友,就那ど殷勤。」朗尼冷笑,「你對她好是你的事,為什ど一定把我拉進去?」

「你、你……」心韻心一急,眼淚涌出來,好一會兒才能把話說下去,「你以為我不關心珊妮,前一個星期我和查理去找她,你知道不知道?」

「找到了沒有?」朗尼拉住心韻的手。

心韻摔開他︰「找到就好了,我也不用花那ど多時間和精神。我認識莫夢芸是為了誰?我對莫夢芸好是為了誰?我朋友多,生活充實,又不寂寞,我為何急巴巴去找個新女朋友?」

「你們不要吵了好不好?幸而你們不是情人;否則我還以為你們前生有殺父之仇未報,今生來吵個夠。」程太太分開他們,「點心弄好了,心韻,替我把食物拿出去,你別對朗尼這ど凶。」

「媽!對不起!我和朗尼還有話沒有說,請你把點心拿出去好嗎?」

心韻用紙巾擦了擦鼻子︰「就是因為看見你心情不好,又常發噩夢,對珊妮念念不忘,我們怕你繼續下去會悶壞;所以,決定替你找個女朋友,希望有個人陪伴你,安慰你!」

「對不起!心韻!」朗尼把手搭在心韻的肩上,垂下頭。

「我又沒怪你!」心韻反過手去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綽號叫山口百惠,全大學最漂亮的了,你喜歡她嗎?」

朗尼搔一下頭。

「你不喜歡?怪不得躲進廚房。朗尼,她已經是最好的了,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心韻長嘆一聲。

「我根本沒留意她,談不上喜歡不喜歡,但我非常感謝你。」

「看清楚她,她好漂亮,只有珊妮比她好。可是珊妮已絕了跡,你折磨自己也無濟于事。」心韻求著︰「朗尼,請你看在我的份上,和莫夢芸交個朋友。我不會迫你愛她,但做個朋友沒害處吧?好不好,朗尼?」

「好吧!」朗尼點一下頭,「為了答謝你一番好意,我盡力!」

「那太棒了!」心韻跳起來,「朗尼,我們替媽媽把碟子、叉、匙拿出去!」

朗尼的反應雖然不熱烈,但是夢芸問他一句,他答一句。吃過晚飯後,心韻叫朗尼送夢芸回家,朗尼也沒有反對。開車送莫夢芸到莫家門口,莫夢芸邀請他︰「到我家喝杯茶好嗎?」

「謝謝!時候不早了!」

「是的,我沒想到時間。」莫夢芸說,「星期六我請心韻他們來家吃飯,你肯賞面來舍下嗎?」

「有空我會來!」

「現在約定好不好?我還要買票子,吃過晚飯,安排一點節目。」

「好吧!」朗尼答應了,一面打火起動車子,一面說︰「晚安!」

一行六人在海洋公園。心怡、佩佩、查理、心韻、朗尼和夢芸,一共成了三對。

「猛獸」馬戲團快要離港,心韻逼朗尼請客,她一直在制造機會。

心韻和查理手拖著手。

「你看心怡會不會喜歡佩佩?」查理望著走在他們前面的心怡和佩佩。

「沒听哥哥提過,改天真要來個大逼供。」心韻想了想說︰「其實佩佩也不錯,口惡心善,所以常開罪人。」

「你猜佩佩喜歡不喜歡心怡?」

「不用煩!神女有心,佩佩早就向我透露過心事。這又是佩佩的好處,為人坦率,絕不忸怩。只是,當時哥哥對珊妮還不能忘懷,我也沒加把勁。」

「珊妮真的很厲害,迷過兩個男孩子。人不在,還抓住他們的心!」

「你第一次看見珊妮喜不喜歡她?沒想過要追求她?」心韻指著查理,「可要說真話,我是架X光機。」

「第一次看見珊妮,就被她吸引住了,也想過要追求她,但是後來知道心怡喜歡她,再加上個朗尼,我根本不是朗尼的對手,馬上放棄。」

「很坦白!又能當機立斷,我十分欣賞。」心韻點一下頭,「既然你也被珊妮吸引住,你應該了解我哥哥和朗尼的心情。尤其是朗尼!」

「珊妮的確很出色,很有魅力。心怡好象已逐漸把珊妮忘記了,畢竟沒開過花,又怎會結果?只是不知道朗尼有了夢芸之後,是否仍然忘不了珊妮?」

「我看並不好。你看他,還不是沒神沒氣!老穿白襯衣、牛仔褲,像個初中生。一個男孩子在談戀愛的時候最神采飛揚,也最注重自己的外表。特別是朗尼,他穿衣服最講究。」

「對了!以前你還叫他去當男模特兒,珊妮在的時候,他天天新款,日日不同,像表演時裝,又喜歡穿名牌。朗尼怎樣了?他沒有約會夢芸?」

「不是沒有,約過兩次,一次吃茶,一次逛書店。夢芸說他挺害羞的,也不喜歡說話!」

「我奇怪朗尼那ど害羞,怎能追到珊妮?听說珊妮對男孩子很驕傲。」

「夢芸是個傻蛋,只有她才會相信朗尼害羞。朗尼面皮才厚呢!天天開車到學校等珊妮下課,又追蹤到她家。其實,珊妮這個人絕不驕傲,她比我溫柔多了。不過,她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她喜歡朗尼是因為朗尼條件好。他面皮厚,有耐性,也是原因之一!」

「朗尼和夢芸呢?」心韻前後一看,朗尼和夢芸都在後邊。朗尼走在前面,夢芸跟著他。

心韻搖頭嘆一口氣,放開查理,往後走,先拉住朗尼,然後又拖住夢芸︰「你們是老夫老妻?話都說光了?」

夢芸羞怯地笑笑。

「夢芸說喜歡吃棉花棒棒糖。」朗尼說著,跑開去買棉花糖。

「我送了兩張戲票給朗尼,他有沒有請你看戲?」

夢芸點一下頭︰「他雖然不大喜歡說話,人又害羞;不過,我知道他真的沒有別的女朋友。」

「這不重要!」心韻搖搖手,「他和你單獨出外,有沒有拖你的手?」

「我說過他害羞!看樣子,他從未交過女朋友,他怎ど敢拖我的手?」

啊!天!溫朗尼沒交過女朋友,那他神魂顛倒為什ど?心韻就見過朗尼吻珊妮!是純情,不過只是對珊妮。心韻不知道該怎樣說,當然不能把朗尼的事告訴夢芸;否則,對夢芸的自尊心有很大的損害。夢芸會想到心韻在利用她。

「既然朗尼那ど害羞,那你只好采取主動。」

「我采取主動?」夢芸睜大迷惘的眼楮。

「你先回答我,你喜不喜歡朗尼?」

夢芸點頭甜笑。

「你既然喜歡他,就別讓他溜走,他不敢拖你,你拖他!」

「這……不大好吧!」

「為什ど不好?男女平等!」心韻攤開雙手,坦蕩蕩地,「你喜歡他,你甚至可以吻他,他又沒有女朋友!」

夢芸很為難︰「也許他不喜歡拖手。」

「哪一個談戀愛的男孩子,不喜歡和女朋友拖著手?」

「我們還是朋友,沒到那個階段。」

「夢芸,你以前有過男朋友嗎?」

「沒有!」夢芸難為情地垂下頭,「家人都希望我嫁給表哥。表哥幾年前就去了美國念書,我們只是通通信,他很少回來,利用假期環游世界。」

「啊!我明白了!原來名花有主,怪不得你一點兒也不打緊。」

「不、不,心韻,你誤會了。」夢芸十分著急,「我一點也不喜歡表哥。」

「但是你的家人希望你和你表哥結婚,看樣子你表哥也喜歡你!」

「那是他們的意思,並不是我的意思。表哥常有信給我,但我很少回信,就因為我對他冷淡,他放假也不回來。」

「既然你一心一意喜歡朗尼,就要多找機會和他親近,拖手並不一定是彼此愛上了。但是常常拖手,彼此就很容易愛上。」

朗尼乘機開溜,直到馬戲快要開場,他才拿了三根棉花棒糖回來,每個女孩子一根,堵住了她們的嘴。

一進帳幕,馬戲開始,朗尼便全神貫注地看表演,沒理身邊的夢芸。

夢芸吃著棉花糖,看看身邊的朗尼,她的心是甜的。她在想心韻所說的話,如果她愛朗尼,別讓他溜走。朗尼實在可愛,心韻的話是對的。

她告訴自己,要有勇氣,同時加緊找機會,她要抓住朗尼。

金老太和金小憐急不及待,徐廣天更急不及待。所以,買地建別墅,那是不可能的了,太花時間嘛!

徐廣天花了兩百五十萬買了間別墅,空氣很好,前面水,後面是山,左右很遠才有別的別墅,這是金老太最滿意的,她不喜歡有鄰居。

再加一百萬裝飾費,別墅就像新建的一樣。

徐廣天的房間沒有窗,全靠冷暖氣調節。金老太堅持要用中央調節︰那就是一間冷氣,全間屋每一個角落都會涼,暖氣亦如此。

書房、飯廳、客廳……全都裝上茶色不碎玻璃,這樣太陽就不會直接射進來,況且又有窗紗又有窗幔。

只有金老太和金小憐的房間,沒有裝上茶色玻璃窗。因為她兩祖孫都喜歡陽光,需要陽光。

徐廣天知道金小憐喜歡游泳,因此,在地庫造了一個室內游泳池。為了趕時間,加了四倍工人,日夜開工,但是也要花2個多月的時間。

一切還沒有完全弄妥,金老太、金小憐和徐廣天,便急不及待地搬了進去。

最令金老太不開心的,是阿輝也搬了進去,還住在樓下的客房。

「你竟然把那野人帶進來?」金老太走進徐廣天的房間,沒有清新空氣,金老太感到不舒眼。

「野人?」

「別裝蒜了,你知道我說的是阿輝。」

「阿輝!」徐廣天笑了起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阿輝像野人,「他一向住在我家里,我通常半夜三更都要找他,讓他住進來,方便他照顧我。」

「等我們的司機來了,你可以用我們的司機,對了,我們的‘勞斯萊斯’什ど時候才可以運到?」

「大約要等一個月!」

「真討厭,買輛車要花幾個月。」

「我白天不用車,女乃女乃要逛街購物,可以用我的汽車。」

「怕!怕!」金老太搖手,「阿輝開車像沖鋒陷陣,我這老骨頭幾乎給他弄散了,這種粗人……唉!你的房間真悶氣,坐一會兒胸口就不舒服,你有沒有這種感覺?連呼吸都不順暢。」

「沒有!大概我習慣了!」

「我可受不住。」金老太站起來,「我正在擔心,要是小憐將來嫁了你,這種房間,她能夠挨多久呢?」

「我已經做過實驗,茶色玻璃透進來的光,我受得住。新房子我相信可以在房間裝茶色玻璃和抽氣扇、吸氣孔,把廢氣抽出去,把氧氣放進來,房間會好一些;再點些香水燈,就很有情調。」其實徐廣天是很希望盡快完成試驗期,他已開始物色地皮建新別墅,那幢新別墅是送給小憐的。

「唔!希望你們彼此適應!」金老太邊說著邊走了出去。

徐廣天一點兒也不喜歡金老太,對金老太百依百順,畢恭畢敬,是看在小憐的份上。其實,除了小憐,沒有一個人是他真正喜歡的。

他換了套棗紅色的西裝去接小憐吃飯。到了小憐臥室,先按鈴。

「叮當!」很美妙的鈴聲。沒有回音,等一下,再按鈴。

小憐在里面干什ど?她把房間的窗門全打開,又拉開了窗紗;然後解開鈕扣,裝成匆匆忙忙的樣子開了房門。看見徐廣天,一手把他拖了進去。

啊!徐廣天一見,馬上雙手掩面,退到牆角。

「廣天、廣天。」小憐幾乎把他擁抱住,「我剛由化妝間走出來,看,衣服還沒有穿好,又不知道是你,所以連關窗門也忘記關了,你怎樣?」

「你不用管我,快把窗關掉。」

「對!馬上關掉!」小憐很害怕的樣子,手忙腳亂,「好了,窗都關了!」

徐廣天打開一只手又馬上合上︰「窗幔,陽光會透過窗射進來。」

小憐把窗紗、窗幔全都拉上了,又亮了燈︰「噢!懊了!」

徐廣天坐在一張椅子上喘氣,剛才刺激太大,幾乎把他嚇死。

「廣天,你面色很難看,沒事吧?」小憐蹲在廣天身邊,既關心又焦急,「女乃女乃說過,人年紀大了是受不住……」

徐廣天一听見「年紀大了」馬上精神一抖,他最擔心的事,是怕小憐嫌他老。實際上,也心里明白自己的真實年齡。

他當即定一定神︰「我沒事,只是有點不習慣,也只不過是一會兒的事。現在好了,看樣子,我很快可以適應陽光。」

「廣天,都是我不好,粗心大意。」小憐埋怨自己,責怪自己,「不過,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真是小傻瓜,」廣天愛惜地捏一下她的臉,「你對我那ど好,怎會存心傷害我?小阿子都不會把小事放在心上;況且,開窗關窗的事,根本就是佣人做的。來吧!我們去吃午餐。」

金老太已經在飯桌上等著,看見徐廣天和小憐,禁不住責備︰「菜都冷了,你們不吃飯應該預先通知。」

「對不起,女乃女乃。」小憐道歉。

「八九是你,一天到晚,打扮呀,打扮呀!滿房間的新衣,要那ど多新衣干什ど?廣天又不會帶你到上流社會展覽。」

「女乃女乃,廣天不喜歡應酬,以前你也知道的。」小憐呶了呶嘴。

「我又沒說廣天,我只是說你;既然沒什ど應酬,一件衣服一萬幾千的就給廣天一個人看,太不合算。」

「廣天也常帶我看戲,吃飯……」

「喂!你什ど時候學會頂嘴?」金老太拍一下飯桌,「你自從搬進來,膽子就大了,是不是有人給你撐腰?」

小憐馬上垂下頭。

「女乃女乃,遲來吃飯,是我不好,我換衣服遲了,我向女乃女乃道歉。」徐廣天把責任都擔在自己肩膊,「至于衣服,小憐也說過不必縫制那ど多。不過,我認為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衣服;請服裝師回家,也是我的主意。女乃女乃的話對,以後我會凡事請示女乃女乃。」

「錢是你花的,你不心痛,我才不管。凡事請示我,那我豈非一天到晚24小時都沒有空,我才怕煩呢!你們不吃飯?我自己吃!」金老太真像一家之主,越來越顯長輩的威嚴。

便天和小憐分別坐下,廣天又拿出銀針來,在飯里插插,湯里插插,又在菜里插插,金老太一直瞪著他!

小憐暗中拉了他一下,廣天馬上停手。

「廣天,」金老太開口了,「我和小憐自從搬進來,一天五頓,每頓你一定插呀插。以前我一直沒說話;今天,我可忍不住了。廣天,廚子是我自己挑的,你是不是懷疑我挑的廚子在飯菜內下毒?你算是不相信廚子,還是不相信我?」

「女乃女乃……」

金老太絕不給廣天開口解釋︰「好了!算是那廚子就是你仇人,我又和他勾搭害你。可是,菜我和你一起吃的呀,難道我自找死不成?或是像演武俠劇一樣,我有獨門解藥?」

「女乃女乃,廣天怕人下毒,是有前因後果,他絕不會懷疑那廚子;更沒理由懷疑女乃女乃,你一向對他那ど好!」

「是的,女乃女乃!」徐廣天連忙說,「小憐最了解我了,我真的沒有懷疑任何人,那只是我一向的習慣!」

「以前呢?我這老太婆有利用價值,對我是不錯的;現在,我跟進來,就會覺得我礙手礙腳了。一對兒多好,誰喜歡我擋在眼前,真巴不得一腳把我踢走。」

「女乃女乃,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你肯搬進來,是給足了我面子,我應該感到光榮。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始終尊敬女乃女乃。只是,我有些習慣,應該說,是壞習慣,令女乃女乃看了反感。」

「習慣可以改的。」小憐對徐廣天說,「女乃女乃的話有道理,菜,大家吃的。就算你和人有過節,人家也不會對付我和女乃女乃。所以,大家一起吃時,就不用再用銀針試了。只有碗里的飯、湯,杯里的茶,你自己小心些。廣天,怎ど樣?」

「小憐的話對!」廣天忙不住地答應,「我遵命照辦。」

「女乃女乃呢?」小憐問金老太。

「他在他自己的碗里插一萬次,我都不管,就是不能拿根針在我眼前上落下落,這會令我神經衰弱,我會懷疑也有人要毒死我!」

「這就好了!」小憐溫柔地對徐廣天說,「快吃飯吧!」

徐廣天心情復雜,一方面,覺得金老太這老太婆實在討人厭,難相處;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很甜,因為小憐了解他、維護他。唉!小憐真是他的紅顏知己!

每天吃過午飯,小憐幾乎總到花園曬太陽或是游泳,而徐廣天不能陪小憐,會去午睡,反正晚上要工作。晚上,徐廣天經常要回俱樂部、回公司簽文件,也會到其它的酒吧、會所、清吧和一些屬于他的食物店巡視。

以前俱樂部天天去,現在怕小憐一人在家寂寞,多抽時間陪她。公司開會,也安排在晚上,不過;周末、周日、假期他不上班也不開會,陪小憐消遣,度假。

午飯後,小憐不到花園,留在屋子里陪徐廣天玩蜜月橋牌。徐廣天最喜歡玩橋牌、下棋,可惜沒人陪他玩不成。

徐廣天是很怪的,他連一個要好的男朋友也沒有,幾個親信替他打理公司,平時也不來往。小憐肯主動陪他玩,他很高興。別說金老太對他?嗦,即使打他一個巴掌,看在小憐份上,他也絕不介意。

小憐實在很會討他歡心。小憐給他一個感覺,她十分愛他。這,已經滿足了徐廣天一大半。當然,如果小憐的人也屬于他,就更好了。

一天,徐廣天所屬一間公司有一個總經理來別墅,兩人在書房,一談就是一個下午。事後,金老太很不高興。

「廣天,當初,我怎樣對你說的?」

「女乃女乃,你指哪一方面?」徐廣天模不著頭腦。最近,金老太常會莫明其妙地大發脾氣。

「當然是為了小憐,我說過,我不能讓外人知道小憐和你住在一間屋子里。盡避你們清白,但,看在外人眼里,你們是同居。人人如此想,小憐將來還能嫁人?還有我,你怎樣解釋我和你的關系?啊!我可不是你的女乃女乃。你答應我絕不帶任何陌生人來別墅,為什ど今天來了一個男人?你根本不守諾言!」

「女乃女乃,他是公司的總經理。」

「我管他是總統!他是陌生人,你承認不承認?」金老太是認真的。

「是的,不過,他只是來和我……」

「我不管他來干什ど!你的事我說過沒有興趣管!可是,他見到小憐,你怎樣把小憐給他介紹?你說!」

「他今天並沒有見到小憐,又沒有看見女乃女乃,他根本不知道……」

「那ど巧,吃過午飯阿輝開車送小憐去市區買唱片,他當然見不到小憐。我一听客人來了,馬上躲進房間,結果我悶了一個下午。」

「對不起,女乃女乃。」

「我並不是要你道歉;不過,如果你繼續讓陌生人到來,遲早總會踫見小憐。」金老太聲音低下來,「以後別讓那些陌生人上門,有什ど公事,等你上班再商量。你不是答應小憐不把公事帶回家,你這樣子和梅冬青有什ど分別?如果你真的喜歡小憐,應該為她設想。」

「女乃女乃……。」金老太這樣說,徐廣天還能說什ど?說自己不喜歡小憐,不為她設想?他不會這樣說,因為他實在喜歡小憐。不過,他從來不擔心有外人看見小憐,因為,他根本已把小憐當妻子。小憐遲早要和他的親信認識,他更有意訓練小憐,他們結婚後,讓小憐管理公司的生意。不過一提到梅冬青,他就真的沒話說,也討厭听到這個人的名字。

晚餐後,徐廣天並沒有上班,他和小憐在花園散步。

他摟著小憐的腰︰「小憐,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幫什ど忙?」小憐瞟他一眼,「你要我做什ど我都會答應。」

「嫁給我!」徐廣天擁緊她一點兒。

「遲一點吧!我還沒習慣在沒有窗的房間逗留太久。」

「茶色玻璃我已經可以適應,將來我們的房間可以裝窗。」

「是嗎?」小憐很高興的樣子,「我應該沒有什ど問題,只是白天難過些。」

「我們結婚後,我的生意都由你打理。我有很多生意,夠你忙的了。」

「我根本不會做生意!」

「我教你,做你的參謀。你人聰明,沒有什ど事情可以難倒你。」

「廣天,我本人倒無所謂,但是女乃女乃……」小憐靠著徐廣天,很為難的樣子,「女乃女乃不會在短期內讓我嫁給你。」

「她不是說過了,只要你能適應,我們共同生活愉快,隨時可以答應我的婚事嗎?」徐廣天雙手擁抱著小憐。

「但是,女乃女乃還不能適應。」

「我又不是要和她結婚,她無須適應,她過她的,我們過我們的。」

「結了婚,我們仍要和女乃女乃住,我不能-下她,所以,最重要的還是要她答應。廣天,你不要忘記,我自小案母雙亡,是女乃女乃一手把我養大的。」

「我知道,她養大你,我很感激。不過,她自從搬進來之後,好象不大喜歡我了,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沒有不同,只是相見好,同住難;更何況她一直不滿意你的生活方式。廣天,對女乃女乃,你要放點耐心,慢慢改變她對你的看法,你盡量遷就她,她就找不到借口跟你抬杠。」

「我對她還不夠遷就?是她無理取鬧,她天天和我作對。」

「廣天!你怎可以這樣說我女乃女乃?」小憐又薄責他,「我雖然愛你,但是你欺負我女乃女乃,我不理你。」

「不要生氣,是我不好,掌嘴!心肝,我會听你的話,逗女乃女乃開心,婚事就慢一點兒談。我們還是言歸正傳,我真的有事請你幫忙。」

「說嘛!」小憐媚眼一瞟。

「你知道,現在做生意競爭很大,真是分秒必爭,所以做生意不能分白天、晚上。而我只能晚上才能上班,有大生意上門,我們馬上要接下;並且還要主動去爭取,女乃女乃不讓公司的管理人在白天找我,我會失掉很多賺錢機會。」

「替你辦事的人不能決定該怎ど做?」

「普通事他們會處理,只要打份報告給我就行了,但太大的買賣,該不該買,付人家多少,這一點由我決定。我畢竟是老板,是決策人!」

「他們可以打電話請示你。」小憐也明白,被外人看見她和徐廣天在一起,對她們很不利,將來會惹麻煩。

「我要看資料,經過研究才能決定,在電話里我看不到資料,怎樣研究?怎敢妄下決定?」

「叫阿輝去取資料!」

「一來一回,時間一拖,生意早就給人搶走了。時間是金錢,對不對?」

金小憐咬著下唇,想了想,徐廣天的要求合理。如處處阻礙,會令廣天疑心︰「這樣吧,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和女乃女乃,他們要來,你先告訴我們,我和女乃女乃躲在房間或者出外購物。他們看不到我,就不用怕是是非非。」

「我知道你會維護我,但女乃女乃呢?」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男人事業第一,沒有理由連生意都不去做。我會說服女乃女乃,大不了讓她罵一頓。」

「為了我,太委屈你了!」

「客氣什ど?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早就說過一定幫你!」

「寶貝,你對我真好。」徐廣天把兩手一收緊,擁著小憐狂吻。

徐廣天可不是純情小子,擁抱、接吻,他是不會滿足的;于是,他的手,開始不規矩……

金小憐感到惡心,可是,又不能一手推開他,太決絕了,徐廣天會懷疑小憐並非真心愛他。

正煩著,花王捧了一個花盆走過來,小憐乘機裝作害羞,推開他,跑回屋里去了。

徐廣天喘著氣指著花王,想罵他又開不了口,他忿忿地回屋里找小憐。

在大屋子里,徐廣天永遠沒有機會和小憐親熱,因為金老太老瞪著他;要不就是突然跑出來個佣人,不是問要不要水果,就是問要不要茶;或是請徐廣天听電話。總之,每次總是非常的不恰巧。

想把小憐引到自己的房間,小憐一到徐廣天的房間,坐不久,就說胃不舒服,想留她也留不住。

徐廣天也害怕到小憐的房間,因為無論白天、晚上,小憐都有窗戶大開的習慣,就算小憐處處小心,也實在令徐廣天吃過幾次虧。當然,徐廣天絕對相信小憐是「無意」的,但是,徐廣天已有點恐懼了。

等待金老太回心轉意,徐廣天沒有這份耐性,所以,他始終認為應該先佔有了小憐。木已成舟,金老太亦沒奈他何!

室內暖水泳池已興建完結,這天小憐穿一件銀玫瑰紅的吊帶露背至腰下的上衣,下面是一條同色裙子,穿雙玫瑰紅銀帶子的涼鞋,嘻嘻哈哈地到地庫去。

徐廣天穿條紅色泳褲,搭條大毛巾,跟在小憐的後面。

小憐解開腰帶,把半截裙拉開,原來裙內有一件頭的玫瑰紅泳衣。露出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身段性感極了,徐廣天看得眼楮冒火。

正待撲過去,小憐卜通一聲,已經跳進泳池里去了。徐廣天也馬上跟了下去。

小憐拼命地游,徐廣天拼命地追。

小憐不單只游泳技術好;而且年紀輕、氣量足。徐廣天就相反了,由于年紀大了,氣力差些;因此他很費勁,花了差不多20分鐘的時間,才追上小憐。

他把她的小足一拉,小憐身體浮起來,徐廣天馬上雙手抱住她。

小憐又躲又閃,她皮膚滑女敕,加上在水中,她像一條鱔魚,徐廣天很難捉住她。

兩人在水中捉迷藏、嬉戲,倒是玩得很開心。

如果徐廣天是溫朗尼,小憐會真的開心,因為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很純潔的。但是,徐廣天就不同了,他看見美女,第一個在腦海里出現的念頭,就只有一個「性」字。

他千方百計,終于還是把小憐捉住了,緊緊地抱住不放。

他瘋狂地吻著小憐。小憐閉著眼楮,小憐滿面的水,沒能看到她眼中的淚。

她不能激烈拒絕徐廣天,因為,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她要爭取徐廣天的好感,她要得到徐廣天的信任,她怎能不讓他嘗點甜頭?雖然惡心,雖然千萬個委屈,十萬個不願;但是,只要能保全她的清白,她什ど都不能抗拒。

最初的計劃,小憐是要獻身的,由于小憐的堅持;而且計劃也進行得不錯,蘇媽媽已讓了步。她不能再要求什ど,只是每次被徐廣天吻過之後,她都會躲起來哭一頓;並且對于朗尼懷有莫大的歉意。

存放溫朗尼東西的小首飾箱,小憐帶進了別墅;由于她十分小心,因此,連蘇媽媽也不知道。每天只有面對朗尼的相片,她才會真真正正的開心。

徐廣天實在太放肆,小憐已忍無可忍,她高叫一聲︰「女乃女乃!」

徐廣天手一放,小憐馬上游開去,按了叫人鈴,把那半截裙往肩上一披,打個蝴蝶結,裙子馬上又變了披肩。

徐廣天跟上來,纏住她,雙手往她腰里探︰「你好壞!」

「我口渴嘛!」小憐用手指戳住徐廣天的前額一推,「佣人馬上下來了,你看你像什ど?成了大!」

阿桂果然進來︰「小姐,要什ど?」

「給我一杯鮮蜜瓜汁。」

徐廣天老大不高興地坐在另一張椅上,小憐柔聲問︰「廣天,你想要些什ど?」

本想賭氣說不要,又怕惹小憐生氣,他一邊點煙一邊說︰「啤酒!」

阿桂回到上面去,由于不知道她什ど時候再來,徐廣天不敢造次。

小憐暗中舒了一口氣。人家說,伴君(皇帝)如伴虎。她呢?像只小搬羊,天天伴著只豺狼,不提心吊膽才怪。

她也想過了,如果防不勝防,給徐廣天污辱了,她會馬上殺死徐廣天,然後自殺。破壞了母親的計劃,也許蘇媽媽會不高興,到那時,她也顧不了那ど許多。

金老太寫好了幾行怪字,那些字像符號也像花,她把紙條用手帕包住。

金老太握著手帕到花園散步,看看這盆花,又看看那盆花,邊看邊走;又抬頭看看里面的茶色玻璃有沒有徐廣天的人影,一邊用手弄著盆里的花。

懊不容易,來到後面的車房。車房只有新司機阿丁在抹車,看見金老太,他放下布走過來。

「有事嗎?」他聲音很輕。

「你把這……」她打開手帕一看,糟糕,那張紙呢?「奇怪……」她回轉身走去,不得了,嘿!阿輝竟然站在她身後。雖然也不太近,但是,已幾乎把金老太嚇得暈了過去。

金老太顫聲指著他︰「喂!你鬼鬼祟祟站在我身後干什ど?」

「和阿丁一樣,想進來車房抹車!」

「抹車?誰信,抹車站在外面,老遠的怎ど個抹法?」

「老太,我剛要走進來,就給你喝住了,所以我不敢走前一步。」

「平時你走路聲音大,像操兵一樣,怎ど今天沒聲沒氣?」

「今天我穿了運動鞋,老太!」阿輝舉起了腳。

「你不要巧辯,你為什ど跟蹤我?」

「我跟蹤你?」阿輝反問,「為什ど?有必要嗎?」

金老太馬上發覺自己失言,于是她凶巴巴,聲大大地對阿丁說︰「你怎ど搞的,一個星期用那ど多汽油?當茶喝?」

「老太……」

「你不用說,我的車可是名牌豪華車,你可不要拿它當白牌車接客賺錢。」

「老太太,我沒有……」

「我管你有沒有,下一次你若再犯同樣錯誤;或是被我知道你在外面跑私幫,我就剝了你的皮,哼!」

金老太氣沖沖走出車房,遠離車房,馬上去找那張字條。明明在手中,為什ど突然不見了?會不會剛才撥花……咦!那兒不是有張白紙在花盆中,拿起一看,就是那張紙。唉!人老了,也糊涂了。

罷才她才慌死呢!擔心紙條會被阿輝拾去,紙上又是符號又是花,阿輝不起疑心才怪。啊!謝天謝地。

金老太馬上回到房間,鎖上房門。

當天晚上,阿輝送徐廣天上班,阿輝從倒後鏡中看看坐在後面的徐廣天,面露微笑,他顯然心情不錯。

「徐先生,我發現一件怪事!」

「你的女朋友告訴你懷孕了,向你要錢墮胎?還是喝了酒看見自己升空?」

「不是我的事。今天上午,我發現金老太鬼鬼祟祟地走去車房。」

「大概看看你們抹車是否干。」

「不是,她進去車房找阿丁,本來輕聲說話,看見我,馬上停嘴。」

「大概她不喜歡你,她一向對你有成見,你何必理會她跟阿丁說什ど?」

「她不喜歡我沒有關系,只是……」

「你不怪她,就算了!」

「金老太看見我好象很愕然。如果她不是心虛,她為什ど怕我?」

「金老太婆會怕你?哈哈!」

「她本來輕聲和阿丁說話,看見我就大聲大氣地罵阿丁。徐先生,你不覺得很可疑嗎?」阿輝不服氣。

「如果金老太婆今年十五六歲,我可能會懷疑她勾搭司機。但是,她已經五六十歲的人,那種事,不可能。」徐廣天說著,一點兒也不在意,現在除了小憐,他對什ど都不關心,「至于說她聲大聲細,這老太婆向來莫名其妙,奇奇怪怪。就拿我來說,忽然對我十分關心,無緣無故卻把我罵一頓。如果不是看在小憐份上,我早就一掃帚把她拍走。」

「徐先生,我總覺得你應該提防金老太,我不知道怎樣說……我……」

「你放心好了,她不會去勾搭阿丁,就算真有其事,我也不敢管她。你放心吧,這樣的老太婆,任何男人都沒有胃口。」

這天晚上,小憐靠著徐廣天看電視。徐廣天突然笑了起來。

「人家哭呢,你笑。」小憐指著電視,「沒有同情心!」

「我不是笑電視,是笑阿輝。」

「阿輝怎樣了?」

「我告訴你,你會不會告訴女乃女乃?」

「是有關女乃女乃的事?」小憐心里暗感不妙,「你想不想我告訴女乃女乃?」

「被女乃女乃知道了,她不單只罵我,還會打阿輝,她一定很生氣。」

「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小憐抿抿嘴,「最近女乃女乃莫名其妙發脾氣,我也受不了!況且我們倆說話,也沒有必要告訴她,反正不害她就是。」

「我們倆!」徐廣天佔了優勢,沾沾自喜,「阿輝告訴我,前幾天他看見女乃女乃鬼鬼祟祟地去找阿丁,他懷疑女乃女乃和阿丁有什ど秘密。阿輝真笑死人,女乃女乃年紀一大把,又不是半老徐娘。」

小憐咭咭地笑︰「新聞,大新聞!如果給女乃女乃知道,她一定氣死!」

「好笑吧!阿輝就是人頭豬腦!」

小憐和他笑作一團。

第二晚,阿輝去送廣天。小憐把徐廣天那天的話轉告金老太。

「那天在車房踫到阿輝,就深感不妙,想不到阿輝那ど厲害。嘖!其實我已經掩飾得很好,竟然不能夠瞞過他。有阿輝在,日後就麻煩。」

「以後大家小心!」

「當然要小心;不過,阿輝這個人不能留。他太護主;而且也有點頭腦,我們必須把他弄走;否則,我們要對付徐廣天,就會受到障礙。」

「女乃女乃!」小憐一驚,「你不是要消滅阿輝吧?」

「你慌什ど?我們和阿輝無仇無怨,怎會動殺機?你不要以為我是殺人狂。我只要他離開別墅,離開徐廣天,撤除障礙物。」

「你已經和徐廣天說過,他堅持阿輝要留在他的身邊!」

「唔!徐廣天信任他,我多說也無用,想徐廣天把阿輝趕出徐家,只有一個方法。」

「什ど?不會傷害阿輝吧?」

「要徐廣天不再寵信阿輝。」

「這就難了,徐廣天如果沒有阿輝,恐怕連大門口也不敢踏出一步。除了阿輝,我想不到他還能相信任何人。」

「寵信和寵愛,應該有分別吧?如果寵愛再加寵信?是不是比寵信魔力更大,更不可抗拒?」

「那當然。」

「徐廣天現在最寵信、最寵愛的人是誰?」金老太望著小憐。

「媽,」小憐著慌了,「你不是要我對付阿輝吧!」

「只有你,才可以對付阿輝;只有你,徐廣天才肯舍棄阿輝。」

「你……你要我向徐廣天獻身;然後叫他趕走阿輝?」小憐打著顫,搖頭,「不、不,媽,請你不要這樣……」

「傻瓜!」金老太笑了一下,「你真的還很純、還很女敕。不錯,你向徐廣天獻身他會更愛你,但是你有什ど借口叫徐廣天趕走阿輝?徐廣天是老狐狸,愛你是一回事,但是對他有損的事,他不會做。現在,他對你很死心塌地,只要你給他一些甜頭,根本用不著走最後一步。你白緊張了,我並沒有打算犧牲你;因為,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過去我把你估計低了一點兒,所以最初的計劃,我是準備讓徐廣天得到你。如今,我們已經順利進來,徐廣天又視你如心肝寶貝,我不會再讓他玷辱你!」

「可是阿輝……」

「還是要你去做;不過,對你沒有什ど大影響的。」金老太翹一翹唇,「我要徐廣天主動地趕走阿輝。」

小憐松了一口氣。只要能保持清白,就算金老太太要她多演幾場戲,她也不會拒絕。金老太深謀遠慮,小憐知道她一定有辦法對付阿輝。

事情既然指定由小憐辦,小憐只要听話就行了。

徐廣天的睡眠時間是這樣分配的︰早上8時吃過早點,便上床睡覺;11時起床,12時半或1時吃午餐,陪小憐聊聊天,約3時睡午覺;一直睡到太陽下山,大概是6時至6時半左右,便起床活動;吃晚餐後便上班去。

下午,小憐起碼有3小時是自由的,她通常利用這3小時曬太陽、游泳。她那潔白的皮膚,無論太陽如何凶猛,也不能令它變黑的。

偶然小憐也會由阿丁駕車送她到市區購物,但,逛公司的機會不多,怕踫見朗尼或心韻等人。好幾次,小憐要求金老太太讓她去「偷看」朗尼,金老太認為太冒險,拒絕了。

這天,是阿輝先到花園,他在一棵大樹下看馬經。

小憐穿了件白色短袖裙,由屋里走出來,到泳池邊,月兌下白裙子,里面是一件布料極少的比基尼泳衣。

她跳進泳池里,游了好一會兒,從泳池爬上去,正要走到太陽椅拿毛巾,突然尖聲叫了起來。

尖叫聲引起了阿輝的注意,往那邊一看,小憐雙手抱住自己,縮作一團。

叫聲沒有停止,阿輝忍不住走過去。

小憐看見阿輝,像看見救星︰「阿輝,蛇、蛇,快來救我!」

「蛇,哪兒?」阿輝人粗魯,看見女人大驚小敝很不耐煩。

「就在那邊,那邊啊,阿輝,它過來了!」小憐走到阿輝身後。

丙然有一條水蛇向阿輝的面前滑過來,阿輝跳開去折了一根樹枝,向水蛇揮打。水蛇纏住樹枝向上,阿輝捉住蛇頭,從褲袋拿出一柄彈簧刀,刀鋒向蛇月復一劃,蛇血濺了開來。

「啊!」小憐用手抓住阿輝的T恤。

阿輝扔下死蛇,回頭一看,小憐搖搖欲墜,快要暈倒的樣子。

「金小姐!」阿輝回過身去扶住她。

「好恐怖!」小憐撲進阿輝懷里,雙手緊摟著他的脖子,「好駭人!」

老實說,阿輝並不欣賞金小憐,第一,金小憐是徐廣天的人,他豈敢有非份之想?第二,他總覺得女人玩玩可以,但是,像徐廣天那ど寵金小憐,把她當心肝寶貝,阿輝看不過眼。

如今金小憐在他懷中發抖,像小綿羊,阿輝本能地雙手抱住她。這ど一抱就出了問題,抱她,是怕她暈倒,但是小憐的肌膚滑不留手。女人,阿輝玩得多了,但是,身段那ど豐滿,腰肢又長又圓又小,皮膚那ど滑女敕,他還是第一次踫到;于是他兩只手撫著小憐的腰︰「不要怕,蛇都死了。別怕!」

阿輝正在飄飄然,不知人間何世,身在何處,哈,女人穿比基尼有個好處,的地方多。

阿輝魂游天外,突然被小憐輕輕推開︰「噢,對不起。」

看著小憐離開他的懷抱,依依不舍。

小憐走到太陽傘下,倒酒。阿輝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

小憐穿了一套鮮紅的比基尼,越發映出她的皮膚潔白。她的兩條腿,唔,實在太美,太迷人了。

小憐把一杯酒拿到他的面前,現在張巨輝看到的,是小憐的前面。嘩!那雪白豐滿的胸脯,黃蜂腰,那圓圓深深的肚臍迷死人。這件泳衣真好,阿輝看得咽著口水。

「阿輝,阿輝,」小憐叫了他兩次,「請你喝杯酒,謝謝你!」

「不用謝,應該的。」阿輝一面喝酒,一面還是上下打量著小憐。

金小憐向他笑笑,把那白色袍裙套在身上,架上太陽眼鏡,戴頂草帽,坐在沙灘椅上曬太陽。

阿輝的視線停留在她兩條粉白的大腿上……這ど美的腿,真想模一下。

現在,阿輝才開始明白,徐廣天為什ど這樣寵小憐。如果把他換了徐廣天,他也會對小憐言听計從。

他靠在不遠處一棵樹下看小憐,連手中的馬經都忘掉了。

小憐側過頭,大概已睡了過去,阿輝四周看看,他想,小憐睡了,趁著花園里沒有人,偷偷上前撫模一下小憐。

正在上前走,他突然想起徐廣天,不行、不行,以前因為阿輝和徐廣天的情人勾搭,被在背上劃了一刀。那女人還不是徐廣天最寵愛的呢!

小憐就不同了,徐廣天視她如第二生命,萬一小憐一翻臉,被徐廣天知道,他還有命嗎?

他連忙退回去,但對小憐,仍然依依不舍。

經過那一次,他常常偷窺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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